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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花开+番外篇——by安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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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说说算不是的部分吧。”算了,直接问吧,讨厌拐弯抹角。

“哎……你这人还真直接。”他用无趣的眼神看着我,我回以一个他很无聊的眼神。

“说吧,可以回答你的我都会告诉你。”只有主导权在我手上的时候我才不会慌张、颤抖。

“你是庆国的代表吗?”

“不是。我也很好奇你的身份啊。”

“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透露,银莲请原谅我,但我保证我不会伤害到你。”

“好吧,我相信你。”经验告诉我再次轻易相信一个人,特别是一个陌生人是很愚蠢的。可是,他眼中的真诚如此的袒露。这个世界,相信和不相信的利弊永远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如果相信可以使自己心的枷锁宽松些,那么就信吧……

“我不想看见这场战争开打……”他遥望远方的眼睛微眯,眉宇深皱,“你知道庆国二十年前的珊妃吗?”回转过来的表情已经淡而平静。

“……知道一点点。”

“她是这场战争的关键点……”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小院中再次沉默了下来。

经好仁这么一提,会一会三城城主的计划要尽早实行了,今晚又会是一个不眠夜啊,但是三日造谣的时限已过,再不快点只怕凶多吉少。

夜晚,我一身黑色混入城主府中,府中的下人并没有想像的多。在上面环视了一会儿,很快地就发现城主的准确位置。

一跃而下,走到一间灯火通亮的房间前,学着古人用唾液沾湿手指把纸窗搓破,里面的构造与摆设看上去是一间书房。

早在远处就看见房内三个人影,现在一看果然是三位城主。

“黄兄,难道我们真的要和溯寮国联合攻打庆国?”说话的是兰城城主。

“事情都已经策划好了,怎么,后悔了?别忘了我们打庆国的目地。”皇城城主回以兰城城主一个白眼。

“哎……都怪我当年不好。”此次说话的是宏城城主。

“宏弟莫自责,当年你要是不做,我也会做的。”皇城城主安慰的拍着宏城城主的手。

“哎……为什么当年清醒的我会没有阻止你们?要知道那可是我们都疼爱的小师妹啊!”兰城城主依旧唉声叹气。

“庆宇风把我们小师妹就这么冤死了,我们一定要帮小师妹讨个公道!”皇城城主愤恨地说。

果然,民间的小道消息多少都有些无风不起浪啊,那么我要以什么容貌去见这三个师伯呢?

第三十二章

着脸上覆着的一层假皮,看来只有忍痛再撤掉一次了。

我学着武侠小说里的情节,纵身飞进屋里,当我站定的时候,屋内的三个人正错愕的看着我。静得连彼此呼吸声都能听的见的空间里,他们三个正用戒备、疑惑、惊讶地眼神打量我。我知道自己第一步赌对了,至少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大喊‘有刺客’。

即便他们要仔细地打量,那么就让他们看看清楚,我这张脸真的像极了干妈。对于这一点,也是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要知道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附在一个这个时空的人物身体上,而这个人拥有我在二十一世纪容貌。只是……疑惑与不可思议有时到最后总是会变成自然接受。再新奇的东西,经过时间的蹉跎,最后无非就是被接受与被排斥。

而我,只不过选择迷迷糊糊中接受是个莫名奇妙的事实。就这么在真实与虚假里徘徊……

“三位城主,晚辈银莲,柳云熙是在下的娘亲。”陌生闯入,纵使有再熟悉的地方稳住他们,但还是要在第一时间把身份表明了。

“像!像!像极了!”首先开口说话的人是兰城城主。

其实这三位师伯给我的第一印象都还是不错的,对小星的那些不尊敬目光多半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人家出钱去合香苑本来就是去找乐子、看美人的,而小星当时又是小倌的身份,这也无怪他们用别有意图的眼光看小星了。

现在,他们三人看我的眼神中只有相似的怀念。这样……就够了……我又多了一份说服他们不要和溯寮国联合攻打庆国的筹码。

“你说谁是你的娘亲?”皇城城主有些苍老的两鬓,脸上泛起地深深痕迹再次证明着岁月的无情。可是,此刻那些皱纹夹杂着他微笑着上扬地眼角,看上去是如此地和蔼。

“柳云熙。”

“你真的是小师妹的儿子?”此话是宏城城主说的,哎……是不是人老了接受能力都没年轻人来的快?就这么一个问题都问了好几遍了!

于是我无奈地再次回答他:“是的,我娘确确实实是柳云熙。”

“三位长辈,晚辈此次冒昧闯入只是为了一事。”思量着到底要把事实告诉他们多少,我想只有我这种傻瓜才会再经历了这些事后还不记仇的吧。

“请说。”原本惊讶站起的他们此刻又回到椅子上坐着了,皇城城主挥手示意我也同样入座。

“晚辈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庆国,间接地也算是被庆渊帝养着……”算是吧,那些被虐的日子里……算了,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可是咽下的口水去让我食管处堵得慌。

“听闻三城想联合起来攻打庆国,能告诉晚辈开打的起因吗?”

“……哎,都怪我和宏弟当年为了不让柳家大小姐和柳家二小姐被庆渊帝选重,偷偷地把画象掉包了,如此,小师妹才会被选入宫中做了妃子。可是,谁知庆渊帝那老贼竟然赐白菱给小师妹。我们好后悔、好怨,想替小师妹出口气!”皇城城主的语气是高低起伏的,到最后的那个后悔简直已经说的没声音了。

是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不!我娘一点都不怨你们,她反而感谢你们让她这生真正的爱过一回。所以……三位长辈,晚辈恳求你们不要为了我娘发起这场战争,行吗?”

“这……”三位城主此刻正互相对看着,我知道他们已经开始动摇了。

“如果不攻打庆国我们没办法跟溯寮国交代啊!”早就猜到他们最忌惮的是什么了。

“晚辈倒是有一计。”若是他们同意,那么按照原计划解决此事就更简单了。

“哦?淡说无妨。”兰城城主挑着眉笑得诡异地看着我。唉唉唉,这人也是一只老狐狸啊。

“我可以让三城进粮所有的渠道都被堵死,独留庆国这一个渠道。然后起义让城中百姓稍稍反抗一下,最后,庆国武王会假装攻打三城。只是……城主们可愿意与庆国签署百年归附条款?”这些本来就是原定计划,之所以透露给他们听,是因为若是真的打算打起来了,这些也就都用不上了。

“老夫承认在与庆国平等相处的那么多年里,确实很安稳,但是这百年归附条款……”兰城城主提出的问题果然都是点子上的。

“我能保证庆国百姓有的,三城百姓一样也能享受到。并且,往年三城百姓没有通行证不得入庆城这一条例也可以废除。”这条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我观察过三城现在的地理位置,要去溯寮国和黄埔国一定要绕过庆国,那么通常那个时间要10天,若是直接从庆国国内走,那么只需3天的时间。来回节约了十四天,这对于一些赶时间紧急的事来说无疑是个弊端。

“三位城主可以再好好想一想,晚辈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好再来’客栈,若是想好了,随时可以找人代口信给我。”这事不能逼,我也只能点到为止。没有人是可以只手遮天的,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为了想要的结果,做过努力和没做过努力这之中存在着很大实质性的差别,至少从良心上来看。

“你现在住在‘好再来’?”皇城城主疑惑的问。

“恩,那里我很喜欢。”我故意在‘好再来’与‘找人代口信给我’这几字上加重音。

“给我们一天时间想想。”

“好的,那晚辈先告辞了,静候佳音。”双手互抱,学着古人样点头后再纵身从进来的窗户飞出。

“这孩子为什么有门不走还要爬窗呢?”已在远处的我依稀听见某位这样讲着,带着宠腻的责备。所以,佳音的机率又高了呢。

当我接到庆轩颐的通知说所有渠道都已经堵死后,我在皇城所有的客栈、酒楼、青楼内奔走。那些百姓是很好被鼓舞的,毕竟断粮是关己任,不稍一天的时间,连街道上都到处听的见百姓们在谈论此事。

当我回到‘好再来’的时候,好仁正在帐台前,目光撞上,不稍片刻我就知道他是在等我,这是我意料之内的。一天之内城中如此大的变化,此种情况三城城主又怎么会做事不管。

看着好仁和好一点头示意,他随后就往后屋走去,我也跟在他后面尾随而去。一路无语,当他的脚步停留在那个秋千处时,我则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秋千上,就这么静静等待他即将要跟我说的话。

第三十三章

同一个地方,此时我们正怀着不一样的心情坐在这片蓝天下。我侧头看着旁边那个仍在望天的人,于是重重地喘了口气。

自己只是二十六岁的人,在经历这些事后,却觉得心已经是年过半百。这颗心就像是被很多人揉捏过后,已不再活力的跳动,只是苟喘着,只是为了生存跳动着。

回忆自己寂寞的过往,虽然没人照顾、没人理采,但至少自由自在。哥哥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他让我多了一种叫牵挂的情绪,然后……快乐与痛苦;幸福与悲伤;得到与失去,这些总是不断的交替着,心就在矛盾中不停地挣扎,直到它逐渐失去寂寞时的活力。

现在,庆轩煌、庆轩萧、庆宇风、暗夜、小星,这些人已经在我记忆中烙下深刻的印记,悲伤总是多过于幸福……

“银莲,我要走了。”寂静被打破,他悠悠地吐出这么几个字。

我诧异的看着他,有些纳闷地问,“去哪?”

“回到该回的地方。”

“原来这里不是你久居的地方啊……”

“来这里有一年了,这一年就好像是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如今,你出现了……”他眼中划过复杂的情绪,我好似捕捉到了,又好似完全不懂。

“皇城城主跟我说了,他们要解除和溯寮国的约定。我很高兴这里无辜的百姓可以不用受战争的迫害,到现在为止,你和我不想看到这场战争开打的初衷都是一样的。”他转头犀利地看着我,“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柳云熙是你娘亲?”

“你让我怎么跟你说?说我是庆国皇子们的男宠?还是说我是庆国的皇子?”乱伦的罪名让我背负两世,太过沉重了。

他此刻看我的目光五味具杂,或许是我累了,累到已经看不出那些总是隐藏着的含义?

“你确定你是柳云熙和庆渊帝所生?”

“我真的希望我不是,但这身体确确实实流着庆渊帝和柳云熙的血液。”如果这个世界上谁希望柳昂不是庆宇风的种,那么我想我会是第一个最期盼的。

“是与不是都没什么区别了,要是让他知道你的存在,结果还是一样的吧……”他落寞的神情如此明显,就如同那时的我,挣扎过后的别无选择的接受。

“他?他是谁?”我知道这个他对于好仁来说是个重要的人,从他刚刚落寞的神情中就可以猜到一二。

“他是谁你或许很快就会知道,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而我们也许会再见面,也许不会再见面。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真的。”这是我首次看到他如此认真而期盼的表情。

“相见不如怀念,好仁,我虽不明白你话中之意,但是我明白你这些话都是出自肺腑。这样,就够了。”人生得一知己,谈何容易。

“我明天就会走,我已经吩咐过好叔,就是你第一天入住时招待你的那位,若是有机会再来皇城玩,我这个别院随时为你敞开。”

“恩,我不跟你客气,收下你这份心意了。不过,好仁啊,你还真是恋姓啊。”就这么让事情模模糊糊的过去吧,日复一日,只有自己知道这个过程中有多少心酸多少泪。

“或许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此地同时仰望天空,干净又透明。

得到了三位城主的默认首肯,按照原计划煽动城中百姓集体向城主府抗议.在连续两天抗议后,飞鸽传书给武王,他带兵一万,六千留守于城外,四千入城把皇城层层包围。

武王同时带着庆盛帝的诏书来到皇城,我站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三城城主在诏书上刻上印记,双方交换文书,从此,三城真正的属于庆国所有。

“你的心愿算是完成了吧。”我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算是吧,几十年前,我未能完全收服这三城,几十年后的今天,看到此景也安心了。”

“那时为什么没能收服此三城?”这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据我了解,那时硬攻也能把这三城给收服了。

“为了你娘。庆国要收服三城的目地暴露出来后,原本三城城主对于是不是被庆国收服并不怎么在意。可是,在正式交换印记之前发生了你娘被处死之事。”

“为什么要处死我娘?”最终答案问眼前这人再捷径不过,只是……我想他不会正面回答我的吧。

“……”

果然,他还是选择沉默了。总是这样……明明离得那么近,可是一次一次的让我受伤。

我的感觉他既然那么不在乎,那为什么还要试图靠近我?

天下起了小雨,下面的人已经陆续进屋,淅沥的雨划我的眼落在空荡荡地巷子……那是多年前的记忆。前后无人的街道,我搭拉着刺痛的脚,拎着断带的鞋子,冰冷地雪地是刺骨的痛。没有人能帮助一个六岁的孩子,只因为那个街道没有一个人……

“太上皇,奴才先告退了。”那个需要人帮助的孩子已不复存在,痛依旧无限蔓延,只是那孩子懂了不再期盼……不再期盼任何一个人的帮助……

那些个事虽已平息,但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

我回到‘好再来’,下意识的往帐台那看,那人已不再。好叔在那低头打着算盘,见我进来忙放下手中事务,眼神示意我过去。

“好叔,叫我银莲即可。”这次我学聪明了,这好叔没准一开口就是‘银公子’。

“呵呵,好!年轻人不拘小节。”说着狠命地拍打我背脊,这好叔的力气还真不小。

“当家让你离开前去一下他的别院,这是钥匙。”说着把一把现代与古代结合的钥匙交到我手上,“这把钥匙以后就是你的了,欢迎随时来这里玩。”那个有力的手此刻放在我肩上,通过有些厚度的衣服我还是感觉到了温暖,关心的……温暖。

“恩,这里我会经常来的。”这里有的不只是短暂的回忆,更多的是似曾相识和那些对我来说少之又少的东西。

再次透过夕阳看桥下那些金光闪闪、自由依偎的鱼儿,多了份嫉妒的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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