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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尾+番外篇——by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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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疏一把扣住身后余二脉门,声音宛若寒潮过境,字字句句如浸冰水,“消遣?余二你几斤几两,值得本王消遣?”

“嘿,也对,不是凤王消遣,是我巴巴上赶着和你定情,鬼迷心窍!”余二拗过身子直视凤疏,咧开一抹笑道:“现在事情都已了结,还请放手。”

闻言凤疏手劲愈加重上三分,余二只觉腕间骨头要被捏成齑粉,下意识往回挣脱,凤疏不顾旧伤裂出新血,五指暴出宛若螣蛇绞杀猎物一般,眼中满是森然寒意,唇边却缓缓回予余二一抹笑容:“你拔了本王的凤尾,就想这么一了百了?”

余二不知为何脑中冷不丁冒出之前敖景白蹙眉悚道“那是凤尾动不得!”,一股火气突突冒出来,几乎要气晕过去,这老凤凰出尔反尔,又拿几根杂毛做起文章,在早就清了的帐上纠缠不清,大力甩了甩手依旧挣脱不开,顿时暴躁梗脖回道:“那是你欠我的,怎不能拔!浪的你要真想一了百了,不如干脆催发我肚内那枚毒丹药,老子一翻白肚皮,什么都能了结!”

凤疏唇边弧度更大,眼中倒是寻不到一丝笑意,凑近身子另只手缓缓拂上余二后颈,两人身子靠地极近,余二怀中的凤澶被挤地不得不往侧边钻出头,被两人唬得大气也不敢出,只细细从鼻孔中战战兢兢地呼吸,余二僵直住身子不甘示弱回视,耳中听闻蕴着冰渣的声音一字一句威胁道:“想死?”

“那枚毒药只是普通的驱虫丹丸,药效早已挥发殆尽。”凤疏贴地极近,被制住颈间要害的余二如那砧板上的死鱼动弹不得,两人鼻息相闻,“你在本王手中,想死倒还真不容易,你可知在你昏迷的三天之内,本王打听到了什么?”

余二瞪着眼怒视凤疏,咬牙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什么?”

凤疏手指摩挲着余二后颈,目光直入余二眼底深处侵城掠地,薄唇微弯笑容灼灼道,“唯有涅盘之火才可烧除你魂魄上的妖气,余二,你因本王成了半龙半鱼的怪物,说不定,本王能还你一只半新半旧的凤凰。”

第四十四章

晚风吹地精舍漏窗咣当作响,屋里两人都站在气头之上,谁也不愿多退一步,气氛沉重好似雷雨欲来前的阴云,几乎要压坠残破屋顶,凤疏面上掠过一抹狠厉,宛若电光刺破天幕,余二尚未咀嚼明白那半新半旧的意思,突觉周身一松,仿佛失了一道赖以依靠的厚实靠山,轻轻飘飘地没有丁点重量,连最孱弱的微风都能将人掀起几个跟头。

待到被凤疏掐着脖子穿出精舍,透过脚板竟能看见身底下荡漾的墨色湖水染着星光夜色,才悚然回过神来,自己的肉身还杵在屋内,魂魄却在不知不觉间被扯出躯壳,浮于虚空。离了壳子的桎梏,神妖二气纠缠地愈加欢腾,纯澈龙气上裹着一层乌漆抹黑的重雾,像是泽沼密林中终年不散的毒瘴之气,一点一点逼近蚕食元神。

余二半天记不得喘气,目瞪口呆地直勾勾瞅着眼前人幽深眼瞳,几乎要被内里汹涌着的滔天风浪慑去心神,如被提溜着脖子似的呆傻菜鸭,那人左手已微微抬举起,修长五指微拢冒出绚烂红光,宛若烟火盛于静夜,亮焰几乎能灼伤观者之眼,刺痛地余二怒吼一声:“你敢!”

凤疏维着那抹灼灼笑容,声音中竟带着一缕快意,俯身凑进余二耳边道:“你见过我有什么不敢?”

浩然大均,乃曰涅盘,浴火焚劫,凤始雏鸣……

凤疏自运仙术震断心脉,胸腔中一颗心失却灵血济养,一瞬间便静停止跳,仙身已然成为一具死物,凤族血脉中独一无二的异能瞬时苏醒,五指之间拢出涅盘真火,纯澈而灼热,能将这世间最为肮脏妖邪之物焚烧殆尽。

仙身虽死,灵识却是清醒的,而且不能不清醒。千万年来,会如此涅盘的凤凰,唯有上古时期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之时,凤疏姑母九天玄女自焚真身,以涅盘之火助女娲炼熔五色石补天。

若遵循常路坠入混沌之中,固然可免去遭受一番苦楚,但肆意燃烧的业火会将余二魂魄烧得渣渣都不剩。绿衣涅盘之时凤疏被迫触过这无量业火,深知那种疼痛并非只施于肉身,更烙于生魂,比之先前剧烈百倍的痛楚沿着五指窜入灵台,胜过千年来每次历劫之时的天雷轰击。凤疏勉力清明灵台,控着手中火焰,逼向魂魄上的妖气。

维持着交颈的姿势,余二魂魄被凤疏牢牢制在怀中,只觉周身像是泡进了滚烫的开水中,待再沸上三沸,便能煎熬出一锅奶白色的鲜鱼汤。若不是魂魄没有躯壳的那些功用,早该滚下连串黄豆大的汗珠,随着时间推移,便愈来愈像进了传说中的十八层炼狱,躺在熊熊火炭之上,天上瓢泼浇着滚烫炙热的岩浆雨,余二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更是挣扎不得,只能咬着牙关苦苦捱受,也根本看不见凤疏面无血色苍白如纸,正以难以想象的决绝意志勉力强撑。

魂魄上的龙气本能地护绕在元神周围,被操纵的烈焰宛若有生命一般追寻着妖邪之气,红焰将一股黑色雾气逼至退无可退后吞噬殆尽,宛若捕猎的灵蛇一般毫不犹疑锁定下一目标。纵使他们二人漂浮于空中,热意竟将下方冰凉的鉴湖水炙烤地频于沸腾,湖中的葫芦精王八精螺丝精等一干妖精早已被逼出水,远远地惊恐看着半空中燃烧的灼灼烈焰,四周群山中鸟寂林噤,生灵们几乎都被唬地半死。

时间仿佛静止,灭顶的痛苦中几乎要生出两人同归于尽,交互融入对方血脉的错觉。

凤疏几缕散落的发丝拂过余二魂魄脸庞,被吱吱烧成灰烬,下肢左手已经全都化成熊熊烈火,见余二原本绷着的青筋断了几根,眼皮子虚虚地阖了阖,知他已到极限,着力逼去余二灵台间最后一抹妖气,口中艰难念出一句法诀,将余二魂魄送出火圈打回原体。

那句法诀几乎耗尽凤疏所有气力,他咬紧牙关勉力将火引至胸膛,以期从新化得一只心脏,锐痛层层叠叠,炮烙着每分每寸的神识,本能欲蜷起身体,可惜身体都已化作火焰,肉心像是投入炼丹炉中的金石一般消融,疼痛犹如海啸铺天盖地而来,席卷走最后一分神智,灵识堕入重重黑暗,余焰坠入滔滔湖水。

电光火石之间,余二的魂魄便被打回原体,周身感觉十分奇异,是从未体验过的轻松之感,仿佛撤去什么重担,掀去了遮盖幕布,气海中再没莫名其妙纠葛冲撞之感,周身龙气清澈而充沛。

凤澶被外头的动静吓地半死,它不知屋内剩的只是余二的肉身,依旧还当着有最大的靠山,如鸵鸟一般将鸟头插到余二衣襟内,徒留下板刷似的秃尾巴在外头扑簌发抖。

而余二却维持着胸前挂着一团红毛的姿态,愣怔在当地,移动不了分毫,仿佛被这副躯壳束缚住似的,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直到窗外湖中传来破水之声,哗地一声彷佛是在他心间上撕了个大口,指尖方才动了一动。

外头湖水几乎犹如煮开的一锅开水蒸腾出浩瀚雾气,白茫茫地汇聚与天地之间,携带着热意往每一个毛孔里疯狂钻透,余二却浑然不觉,脑中一片空白,艰难地迈开步子出门往湖边走去。

精舍离湖边原本不过三十来步,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常年湿润的岸边犹如遭遇了千年不遇的大旱,脆干干的土坷垃一踩便化成尘粉,土地龟裂出不规则的缝隙,像是冰裂瓷器的纹路一般一直蔓延到湖底,偌大的鉴湖中已经滴水不剩,焦黑的瓜子水草像是一团团烤糊的紫菜。

余二傻了一般继续往湖中心行去,木愣愣地拨开层层水雾,十步之外的乱石之上,隐约有一团红色,颀长的凤尾犹如扇面一般摊开,周身火红绒毛在脖子处戛然而止,化成片片成羽,大头小身的畸形凤凰紧阖着眼,没有活气地安静躺于湖底,仿佛只是睡了过去……

番外

那夜大火,不仅煮开了鉴湖,也把妖精们煮成一锅乱粥,后来大家闲话家常,说起当时情形时,

水葫芦说,当时她被天上的大火吓地花容失色,三层胭脂都盖不住脸上的惨白,只穿着性感的低开襟睡袍和湖中的妖精们慌不择路往岸上逃去,拨开观望的层层人群,千辛万苦才找到目前心仪的那棵松树精,才伏在人家坚实胸膛上嘤嘤哭了半天。最后被搀着回到干巴巴的湖心时,那五大三粗的余二好似偷抹了她的三层水粉,煞白煞白的,瞪眼的姿势要多僵硬有多僵硬,丝毫不及那躺在地上的凤王万分之一风华。她深深觉得,即使是昏在地上,凤王昏地依旧十分有风骨,十分有美感,十分地男人!即使殃及了她在湖中的屋子,也没有关系,正好趁此搬到松树精家中小住一番嘛……

王八精说,当时它被天上的大火烤干身上湿泥,僵硬硬滴差点迈不开步子,只能拼了老命和湖中的妖精们慌不择路往岸上跑去,水葫芦那娘么儿来回找那绿脸松树精,不止一次踩了它的老壳!它记挂着余爷,一边逃命一边还留心湖中的动静,不得了啊,整湖的水都被仙君烧光了,地上的裂缝卡了它的腿好几次!那英明神武的余爷好似炸了尸的死人,煞白煞白的,眼珠子都不带转的啊!仙君倒在地上,一半是原来的凤凰头,一半像是凤澶小世子插了几根长毛,虽说怎么瞅怎么奇怪,但怎么瞅也怎么漂亮,要不怎会把见多识广的余爷震地半句话都讲不出来啊?

幼鹿精说,当时它正搂着它家美美的母鹿精,准备温存出它家第十八个幼幼鹿精,被天上的大火吓地一瞬间错觉,还以为有人打灯笼要偷窥,好不容易拖儿带女往密林深处逃去,待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才回到鉴湖,唉哟妈哟,简直是遭了劫!余二果然是全鉴湖最为讨厌,最为灾星,最为可恨的人物,看他那站在湖底傻呆呆的样子就让人想抽他!肯定使了什么阴邪手段,才能迷住那凤凰仙君,真是不要脸!真是活该!

鲶鱼精说,当时它还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家池塘,支使着几只小面鱼与它按摩,山那头突然亮如白昼,不多时突然奔过来好多鉴湖的妖精,满满当当地将它的池塘挤地水泄不通,才知道鉴湖发了大火,待到一切都歇定下来后它跟着回湖的妖精去看了回热闹,那个惨地哟,不过一方有难,邻居帮忙,后来因为它收留湖中妖精有功,那凤凰仙君赏了它不少,终于有钱多买些小面鱼苗,除开自吃,还能变卖呢!

螺蛳精说,当时它正缩在壳子里,幸好正失眠,不然便逃不开,要被弄成爆炒螺蛳,虽然它一直默默无闻,再湖中没有什么存在感,后来凤凰仙君竟也给了它不少的银子压惊,垒了好几个土窝都搁不下,它感激涕零之余,一直不敢问说,凤凰仙君什么时候能再烧一次?下次它一定不会再被吓得屁滚尿流。

黑鸡精忍无可忍才说,爹都烧成这样了,姓凤的你能不再骚扰我么?

小红毛一直在说,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鸡……

第四十五章

浓浓水雾锁住四面八方,更好似霾在心头,绿衣烧成蛋,蝉衣烧成雏,这没烧完的寓意,余二几乎不敢想。微微发着抖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去,茸茸的绒毛与凤澶的一样绵软滑腻,只是几乎没有了温热气儿,冰冰凉凉沿着掌心窜上来,几乎要把浑身血液冻成冰棱。余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颤颤巍巍继续从头到尾细细顺了三遍毛,在某处好不容易摸到一丝微弱的热意和跳动,慌忙把怀里的凤澶揪出来捏捏,确定那的确是凤凰的胸口处,顿时浑身一震,立刻手忙脚乱地把凤疏拨拉到了怀里。

湖中有些妖精见动静渐歇,便都慢慢围了过来,水葫芦目瞪口呆地大张着嘴,不雅到能一齐塞进一大把樱桃;王八精瘸着腿喊了三遍余爷,余二却恍若什么也没听见;凤澶收着翅膀愣愣地看着余二怀中奇怪的凤凰,它迷迷蒙蒙根本不发生了什么事情,打量了半天还伸爪拨了拨那长到拖地的凤尾,又回头瞟了瞟自己身后的秃尾巴,迷惑地叽了一声,叽到一半突然看见白茫茫雾气里隐约闪来一道黑色身影,立马忘了当下的奇怪事儿,欢天喜地拍翅迎上去。

余二无暇顾及凤澶又发什么疯,心中只记得冰灾中救那被冻得垂死的同类的时候,定要得捂好胸口的热乎气,一散饶是大罗神仙也回天无术。他搂着凤疏拔腿便往屋内狂奔而去,一脚踹开木门,把凤疏往破床上一搁,提溜起被子四角,包饺子似地严严实实将凤凰裹了起来。想了想又不够,在屋内搓着手团团转了半天,最后从柜子里扒拉出冬天盖的十斤棉花弹成的厚实大被,又怕太重将那股微乎其微的弱气压断,干脆脱鞋上床把自己披好被子,再将凤凰搂在怀中。

余二捂了一会儿,突然扯开嗓子喊道:“王八精!王八精!”震得屋顶都跳了三跳。妖精们早就跟着余二挤到了屋中,余二却依旧朝着门外狂嚎,候在床边的王八精抹去额上的冷汗,应声道:“余爷,小的在呢。”余二急急吩咐道:“去灌几个热汤婆来!”

王八精一愣,这湖水都被仙君烧干了,哪里来的热水啊,王八精鼓了鼓小眼,见余爷一脸焦急之色,将滚到舌尖的话头生生咽了下去,迈着短腿慌慌张张到老窝里寻了几个竹编的火笼子,烧上红彤彤的炭火捂地暖烘烘的,再递呈给余二。余二早已等地心急火燎,一把抄过笼子便塞到被窝里。

此时正是秋高气爽季节,天气并不寒冷,更遑论凤疏化出的一场大火将四周烤炙地炎热似夏,纵使被风吹散了些热气,也依旧温暖如春。余二裹着层层厚被,前后左右护法似地摆着四个火笼,一张面皮早就被熏地通红,汗珠密密麻麻地从额上滑落,啪嗒啪嗒滴在搁在他臂弯中的凤凰头上,将细密毛羽一撮一撮打湿。

余二热地汗如雨下,几乎如同又被烧了一回,双手哆嗦地再次从头到尾摸一遍怀中的凤凰,终于连爪子也有了温度,仿佛迷途之人在暗夜中见到指路的极星,不禁大受鼓励,咬着牙继续撑下去,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凤疏的鸟头,生怕错过了这老凤凰睁眼的时机。

好不容易才到东方擦上鱼肚白,余二双目熬地赤红,张嘴干干喘着粗气,就差没和那沙皮狗精一样吐着红舌头,杂乱思绪缠缠绕绕到最后只下剩一个念头,别认为不分青红皂白帮他去了妖气他余二就得感恩戴德!别以为烧成半残不废的拼接小红毛便能一了百了!别指望他余二伺候了小的还能再伺候大的!等把这老凤凰捂醒过来,继续将它们父子二人扫地出门,让他们两只鸟自己去刨虫子吃吧!

浪,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要与他这样斗狠?

余二干干瞪着眼睛,浑身被湿淋淋地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湿到双眼就是再发酸,也挤不出一滴润目的眼泪。王八精大老远从鲶鱼精那小池塘打来水,原本时不时进来伺候余二喝喝免得他脱水。可这回王八精慌慌张张从门外滚进来,手中没拿送水的瓷碗,难为他还记着余二那防火防盗防凤凰的吩咐,发着抖喊道:“余爷,不得了!天上来了好多凤凰!”

半空中有仙乐管弦之音恢弘传来,一驾三青鸟銮驾直接降在余二的小院子当中,咔嚓压塌一排篱笆,缭绕的仙气将东方初生的朝阳都生生比压下去,两位貌美如花的宫装仙女扶出一位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那妇人气度雍容光仪淑穆,凝重端庄不可方度。

饶是那妇人再怎么有母仪天下的风华,进门的时候也被屋中的热气熏地顿了顿,待看清了情形,几乎没两眼一翻气晕过去。贴身仙侍赶紧呈上条丝帕,昆仑瑶池西王母拿帕子虚掩住脸,才不失仪态地低低痛呼一声,“疏儿哟!”呼完突然令道身边侍从:“还不快迎凤王回宫!”

余二一个激灵,愣愣地盯着面前传说中的凤疏姨母,两人的雍容气度倒似十分相似,他紧了紧怀中的凤凰,对王母道:“你要将他带走?”

王母打量一番狼狈不堪的余二,“你就是那头鲤鱼精?”见余二点头,王母几乎又没两眼一翻气晕过去,“本宫听土地急禀说疏儿为一头鲤鱼精涅了盘,本来还不信,谁料竟是真的!当时他来问本宫说如何才能纯净生魂,本宫还与他说反正绿衣蝉衣刚涅完,让再她们烧一次也无妨,谁知他,他竟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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