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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棋逢对手 中+番外篇——by殷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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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朝暮默然,他还头一回见到本子都没拿出来,就敢跟演员谈合作的光棍儿导演,好歹也该让他知道自己要演个什么样的角色啊。

程副导看他表情,含笑说:“本子早出来了,上次你来过后,苏导便想给唐叔虞这个角色加戏,非让编剧拿回去改。你要真想看,顾疏那里应该有之前的,你可以借去先体会体会。”

苏瞬卿看两人干站着没意见,心中满意,挥挥手慈悲地打发二人退下。到了地下车库,顾疏和韩之安去开车,殷朝暮也走向自己那辆911。等他启动车子,发现顾疏站在那边不知和韩之安说了什么,韩之安就自己先走了,顾疏慢悠悠向他这边走来,径直拉开车门坐了副驾驶位。

殷朝暮暼他一眼,顾疏表现很正常,口中说:“如果不介意,可以陪我喝点儿酒吗。”

车子出了丰娱,殷朝暮目不斜视:“姚小姐不介意吗?”

顾疏似乎愣了愣:“她为什么介意?”

“她大概不一定喜欢别人去家里。”

顾疏沉默了,然后说:“你在担心什么呢?我已经对你死心了。”殷朝暮手握着方向盘,早就想过自己可能会听到这句话,他以为自己会难过,但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想到。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正好,你也可以看看剧本,唐叔虞和成王对手戏不少。”

于是由顾疏指路,殷朝暮把车子直接开到了北五环外一个小型中档居民区。社区不算豪华,但贵在建的地段好,清幽宜人,设计理念也不错,非常舒适。房子不多,也没有高层,虽然没有别墅,但小区倾力打造了欧式气息浓厚的社区环境,高大的橡树遮蔽了阳光,宽敞的石板路上有小孩骑着儿童车,出色地构造出欧洲乡村的浪漫风格。

一看就温馨感十足适宜居住,多半是姚恩林这样细心又家庭观浓厚的女人选址。

顾疏的家在三层,不大,只有二百多平米,但收拾的非常简洁。殷朝暮正感慨有了女友的男人就是不同,顾疏递过来一个本子,“剧本你回去再看。先喝酒吧,要什么?”

“随便来点,我什么都能喝。”

拿到剧本,他明知道最好的选择是不做纠缠,离开这里。但他迈不动脚。

“那就燕京纯生。”顾疏拎了两瓶还带着水雾的冰酒瓶出来,眼中划过一丝讽刺:“我猜,你一定没喝过这种酒。”

殷朝暮不理他,燕京纯生他喝过,上辈子落魄时他什么酒都不挑,可这些话也没必要说出来。他们之间并没必要解释这么多。

顾疏今天似乎很不对劲,开了酒瓶也不用杯子,直接对着嘴就灌,他看得直皱眉。

分针一格一格跳过,空气中静得似乎听得到针摆跳转的动静,液体滑过喉咙的声音也格外大。当两人手里的酒都剩下不到一半,顾疏突然很古怪地笑了一下。嘴角肌肉牵动,那感觉就像是硬要一个不会笑的人非要笑出来,结果眼神、脸色都跟不上。

“你穿这么漂亮,是故意来让我看吗?”

喷出来的气息已带上酒意,虽然眼神仍然清明,但殷朝暮晓得,顾疏这臭酒量大概又不顶了。

“想让我看看你这四年有多快活、多舒坦,没了我活得更好更自由,是不是。”

殷朝暮偏过头慢慢捧起酒杯:“你醉了。”

顾疏不笑了,坐直身子冷冷地看他:“怎么,又想缩起来了?殷朝暮,你跑什么?”

“我缩什么!”他还想说什么,衣服里手机响起来,接起一看是顾禺打来的,便背过身去听电话。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的男人,一双眼里已蓄起一层层低沉的风暴。

“阿禺?舍得起来啦?”

电话那头顾禺打着哈欠,刚起床脑子还不清醒,口气里还带着浓浓地倦意:“你又哪儿去了啊?一早上起来就乱跑。”

殷朝暮听他说得可爱,心里柔软,忍不住温声哄他:“就回去了。午饭想吃什么?我顺道把菜买了。”

顾疏本来不想管他讲电话的事。

他只是心情不好又恰巧碰到殷朝暮,反应过来时脚已不自觉往另一个方向走。他原先只想着,能跟殷朝暮静静喝酒,就足够了。谁知偏偏顾禺赶在这点儿上打来电话!他不来还好,顾疏就对着一张冷脸也能坐下去,谁知他一来,殷朝暮就完全变了一副样子:那微微扬起的弧度漂亮的下巴,似乎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脸上一直闪着笑意,同方才一丝不苟的木头人一比,简直像是冰娃娃活了过来,漂亮极了!

顾疏越看,嘴里苦味越重,心肺简直都要炸开。刚喝下去的酒精一路烧到脑浆,一口血上不来下不去,只死死盯着殷朝暮背部柔和的曲线,恨不得把他钉死在地上彻底解脱!

偏偏那边顾禺少爷性子上来,撒痴耍赖,说个没完没了。殷朝暮竟然好脾气地耐心听,看在顾疏眼里,那表情就是享受的不行。

“……多大人了还吃酒心巧克力……好吧,给你买,放心啦~我记下了……嗯嗯……大概二十分钟后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啪!”手机被猛地抢过去挂断。殷朝暮愕然回身,就看见顾疏眼里像是忍着某种痛苦,又好似强自镇定下来,翻腾挣扎的色彩浓烈得夺人心魄!顾疏没说话,身周的气息是孤愤到极致后的静谧,骇得他不由自主退了小半步,随即停住,敛眉:“你怎么了?先把手机还我。”

顾疏盯着他的目光一时凶狠仿佛厉鬼,左手攥起,片刻后又慢慢松开,冷笑一声:“阿。禺。”他忽地一笑,笑声刺耳,好像半哭不笑的怪异混合调:“他有这么好……你就这么喜欢他?”

殷朝暮脸上一变:“乱说什么?”亏得他教养确实不错,忍了忍才放下火气说:“再胡言乱语,不要怪我翻脸。”

“恼羞成怒了?”顾疏静静地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来:“你敢说你跟他没什么?日日耳鬓厮磨,两个大男人,还住在一间房!你不是有钱吗?干嘛不搬出来。”

殷朝暮被他的无端指责气得心口直跳,双手紧捏,好半天才没一巴掌甩过去。

顾疏冷笑,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你厉害,我早该知道你从不缺男人,什么陆维王冬晨的,早在后面排好队……殷朝暮,我哪点比不上顾禺?你对我那么狠的心,敢分一半儿搁在他身上吗?!”

他听到这里,火气早就消下,甚至连说话的意愿都提不起来。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酸涩与痛苦。顾疏都这样疑他,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殷朝暮闭了闭眼平复心跳,“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天生就喜欢男人?我和阿禺怎么样,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顾疏,你别忘记你刚刚说过对我死心了。我就是喜欢阿禺、我就是爱他惯他对他好,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这话一出口,顾疏整张脸都静止下来,左手拳头上白色的骨头突出暴起,酝酿到极致的风雨欲来,反倒令他问出了最平静的一句话。

“再说一次。”

殷朝暮本来心怀愧疚,但他这时早就管不了了,尤其顾疏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化成一把刀,一点点磨在他心口最软最经不起碰触的肉上,一刀刀,让他把当初那些委屈和心痛,煎熬与踌躇翻了上来。重见后一直勉强支撑的坚强与自持、装出来的淡定与平和彻底离他而去,殷朝暮静静地说:“你有什么不服气的,至少他从没有让我难过,你给我的只有数不尽的犹豫与死局,可是阿禺不会。你永远也比不上他,不止四年、四十年,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你都不可能比得上他!”

他话音刚落,顾疏猛的一拳死死打在他胸口!打得他眼前瞬间一花,身体往后“咣当”一声砸在门板上。

顾疏自小出身极不好,那一拳的力道,根本不是殷朝暮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能承受的。好几秒之后眼前才重新有了图像,脑仁儿“嗡嗡”作响,胸口被打的那一块儿地方麻麻的没了感觉,好一会儿之后才重新感受到疼痛。手臂撑不住只得任由身子慢慢滑下,瘫坐在地上。

连呼吸都带着割裂火烧的疼痛。恶心得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顾疏出身市井,刚才那两句话犹如一轰雷炸开在他身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回过神才茫然地发现自己打了殷朝暮。看着跪坐在门板下那个蜷成虾子的身体,他慌得手指都发颤,往日那些镇定功夫早不知扔到哪里。

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搞不清状况地说:“你……你怎么了……我……”

殷朝暮捂着胸口不动,顾疏语无伦次了好几秒终于彻底清醒,一步跨上去抱住那具身体。但他手抖得厉害,也不知怎么了,根本就不听大脑指挥,明明是想赶紧抱起来查看有没有受伤,然而刚一虚虚环住殷朝暮的肩膀,手就再不肯动了。

直到现在,他才最深刻的直面自己爱到骨子里的这个人。

四年,整整四年,他忍了那么久,重新把这个人抱在怀中,那一刻顾疏眼眶一红,差点便落下泪来。他心里忐忑的紧,一时懊恼地恨不得给自己一刀,一时又有些卑鄙地庆幸:这一拳终于让这个人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怀里。

殷朝暮肯定想不到他这种恶劣的心思,否则又要拿那种让他痛不欲生的目光看他了。可是那又怎样呢?反正他早就被折磨疯了,韩之安说他变态,变态就变态吧,他也不在乎。从小没有父亲,母亲也没了,不剩什么了,只有殷朝暮现在安安静静待在他怀里。

只有这个人,他一定不能再丢了。

“痛不痛?”顾疏想到这里莫名愉悦,低下头温柔地问怀中脸色苍白的人。

殷朝暮咬着牙,额上都是汗,看他就像看一个疯子!

“痛吧?那又算什么呢?你现在的痛……还不抵这四年来我受的十分之一……”

顾疏喃喃低语。他有时候是真的恨,恨这人没心没肺,想要他切身体会一下自己的痛自己的苦。可真看到那张小脸惨白惨白,又根本受不了。四年来,每一次想起“殷朝暮”这三个字他就感觉呼吸都艰难,难过后又可悲地觉得,有这么个人能想念,就很幸福。反反复复,浑浑噩噩熬过来,自己都没勇气回想那一段时光。

之前戒指坏掉,他真的想过放弃,可见到殷朝暮光鲜亮丽地出现在面前,又恨的牙痒痒,几乎要跳起来捉住他拷到自己手上!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放手,成全你和顾禺吗?那我四年来受的苦又算什么呢。

做梦!

“别怕,我陪你一起疼……”

顾疏说完,再也忍不住,一低头吻住身下人早已疼得失了血色的唇瓣,狠狠将那细瘦的身骨揉进怀里。那股疯狂劲,让殷朝暮几乎错觉他是要把自己拆筋错骨、揉个粉碎!

第六十六章:一直在等(二)

吻落在唇上,很凉,殷朝暮却觉得自己就要烧起来。顾疏眼中有一团被墨染透的漆黑,环着他的手臂也下了死力气,偏偏那个吻虽然狠,却并不狂躁。唇舌探进来的感觉,还是很轻柔。

殷朝暮莫名心悸,顾疏越是疯狂越是冷静的性格,让他有种难以把握的失控感,完全不知道这人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

手臂像一条烧红的铁,纹丝不动勒在他胸口,越嵌越紧,殷朝暮疼得难受。顾疏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好像根本注意不到他的感受,只轻轻笑着,以一种出乎意料的耐心接吻。

唇上的温柔与胸口的痛苦,好像冰火同时熬煎。汗滴坠落,唇舌贴合与撕开的动作极慢,像是最温柔的情人在吻一件会融化的宝贝——舍不得一丝一毫怠慢。

“暮生,乖,忍一忍就过去。我告诉你什么才是最痛苦。记不记得那次九院联赛?我一直等,你都不来。”低喃私语,一句话在唇舌间时而消隐,似乎就连说话这点空隙,顾疏都舍不得离开那唇瓣。

“好,那不算什么,接着,你害死了我母亲,你猜,我当时有多痛?我刚刚想带你去看看她,最可笑的是,我以为你们会相处的很好……我还以为,我们能成为一家人。”

殷朝暮被勒的头晕眼花,顾疏放开他的唇,一路贴着肌肤转向下,温热的鼻息喷在脖颈一侧。

“可是显然我低估了你,你厉害。当时手废了不能再画画,我还安慰自己说:没什么,反正你没事,那就很好了……但是你干了什么呢?”

顾疏埋下头又靠近了点,轻轻触碰他的耳后那一小片肌肤,发丝落在他的耳蜗里,痒的很。

“我……”殷朝暮定定神,顾疏“嘘”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别说话,不要说话。好好想一想,你当初为什么把我扔在原地,跟顾禺走。”

“我对自己说:你一定有苦衷。可是呢?为什么整整四年,你都没有找过我!是不是顾禺来了,你就想摆脱我、想扔了我!”

“我没有!”殷朝暮终于忍不住,狠狠一偏头,被人这样禁锢着玩弄让他有极强烈的屈辱感。他还想说话,侧颈忽然被人咬住,身体一僵,顿在那里不敢动弹。

顾疏咬的地方,离大动脉很近,而且他那股不正常的样子,就像要撕咬下一块血肉吞下去,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让他本能地选择先按兵不动。

牙齿在脖子上磨挲,一用力就嵌进皮肉,尖利的齿锋穿破皮表时细碎的声音,殷朝暮恍惚中都似乎听到——并不觉得很疼,温热的液体涌出,浓重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知道么?”顾疏终于松口,凑在他耳边,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母螳螂会在交配中一口咬掉公螳螂的脑袋,用牙齿碾碎嚼烂,然后一口一口吞下肚子去。”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指尖微曲,从上滑下:“你已经抛下我一次了,这一次,又想扔下我去找顾禺?这怎么可以呢……”

殷朝暮忽然笑出声来:“顾疏,我怎么觉得你这样,不像是死心呢?反倒是……爱到不行。你说是吗?”

顾疏点点头,竟然毫不避讳:是啊,我就是爱你。早该知道只要给你犹豫的机会,那就玩儿完。把你吃进肚子里才是最好的办法!“

“吃掉你,你就再没办法扔下我了。”顾疏认真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血珠儿:“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可以等下去,也可以忍下去,但他受不了殷朝暮那种风轻云淡,似乎连从前初见时眼中的憎恨厌恶都快要消失的表情。他从来想不到这四年,等来的不是殷朝暮的回心转意,反而是那人彻底平静的疏离。尤其顾禺与殷朝暮之间那种别人根本插不进去的默契与自然,让他有强烈预感:再不做点什么,他真的会失去这个人……

顾疏一把将他摁在门上,低下头不管不顾地隔着衣服就啃咬起来,撕扯伴着血液腥气,狠狠缴住那一双手。殷朝暮越挣扎他越是用力,犹如一头被逼到角落的困兽,守着自己就要被人夺走的宝贝。明明根本没希望抢回来,还是嘴巴死死咬着、爪子死死护着,咬的满嘴是血,不碎不归。

“疯子!疯子……”

殷朝暮扯住他的头发死命往外推,顾疏被他抓得生痛,但他铁了心,面无表情转脸用嘴去咬殷朝暮推他的手臂。舌头一寸寸抚过,衣袖在摩擦中被扯破,扣子一颗颗崩了线,散在地上,发出清冽的声音。外衣一敞开,便撤了最后一层防御,顾疏霍地捏上他尖尖的下巴,堵上那两片淡色的唇,另一只手坚定地探到衬衫下摆一把从裤子里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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