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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断脉奇侠上——by炎佳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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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武掀开车帘一角,低低请示道:“娘亲,这里有个小妹子在卖身葬父呢,好不可怜。我想停下来看看,行么?”他本就奉师如母,近日得以母子相称,正中下怀,是以这一声“娘亲”唤得发自肺腑,十分自然。

苗若新懒懒地抬起眼,瞠了他一眼,似是责怪他多管闲事,转念一想,他甫自下山,于人情冷暖半点不通,将来可怎么行走江湖,遂又点点头,道:“那就稍停片刻吧。只看就好,不许胡来。”

修武将马车停到道旁,仍是坐在马车上,就近观看。

那处屋檐下,跪着一个身披长孝的少女,正自垂首饮泣。她看来只有十一二岁年纪,身量十分单瘦,穿着也十分单薄,在这寒风里犹如一片薄叶一般,瑟瑟发抖。她身前的青石板上,用黑炭写了几行字:慈父鹤归,弱女无依,愿为仆婢,卖身葬父。

修武心中不胜唏嘘。想来这个时代的女子,基本上毫无独立的经济来源,也就毫无独立的生存能力,只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死从子。比如眼前的这位小姑娘,父亲一死,便如飘萍一般,无依无靠,只能寄希望于在有家有产的人手下,为奴为婢,贡献劳力,谋一份生计。若买她的是个良善之家,或许还能衣食无忧,略有二分体面;若买她的是个歹人恶霸,则这一生怕就毁了。

人群越聚越多,不少好事者在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但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话。修武跳下马车,手里仍牵着缰绳,挨着人堆站着,听得旁边几人议论纷纷。

一人说道:“哟,这就是那佟秀才家的姑娘啊,生得果然白净,再大几年就更好了。”

另一人笑道:“嘿,我说兄弟,你可真是会怜香惜玉啊,不如就把这姑娘收了家去呗。怕只怕,你家娘子不让进门啊,哈哈!”

众人哄笑了一阵。先前那人又道:“唉,原本是桩功德,只消买得一口薄棺材,送那佟老倌入土,也花不了几个钱,可就是晦气了些!”众人均附和叹息。

忽又有一人道:“几位兄台,你们来得晚了,没瞧见先前的一出好戏。别看这姑娘单弱,主意倒是大的。人家方才说了,买她之人,必先寻来一具五年以上、漆过九遍的上好棺木,将她老父厚葬;又必得请来弘法寺的老和尚,连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为她老父超度亡灵……她这才能跟去府上,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感恩戴德,无怨无悔。”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叹,连赞这姑娘有骨气、有孝心。修武也吃了一惊,这少女小小年纪,开出来的条件却切中要害,条理清晰。以这种方式找到的买家,不一定真的仁义,但至少会有相当的财力。

众人正自算计这等棺木及法事将要花费银两几何,街道那头忽然来了一队家丁,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大摇大摆地冲这卖身葬父的少女而来。

那公子哥儿十八九岁,长得倒也入眼,只是那副鼻孔朝天的纨绔模样,让人觉得可厌。一干家丁,不待公子发话,一边嚷嚷着“让开让开”,一边推推搡搡,把众人轰到一边。

那公子“哼”了一声,只一挥手,就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管事,趋近那地上跪着的少女,眯眼笑着,殷勤劝道:“佟家姑娘,你家遭此大难,你给公子递个话儿即可,公子心疼你还来不及,又岂会让你在此卖身葬父,长跪不起?令尊好歹做过张府西席,说起来你早就是张府的人了,迟早要到府里来的。你如今孤苦无依,公子很是担心,特地率我等来接你入府,从今后吃饱穿暖,再好不过了。来,你这就起身,随我等进府吧。”

那少女自这伙人现身,就一直跪直了身子,目视前方,表情冷淡,任那管事的说的再好听,也是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管事的有点急了,作势要去拉那姑娘。那少女双手死死抠住地面,只是摇头不肯。

那管事的甩了手,怒道:“佟姑娘,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那少女跪直身子,静静回到:“大管事,你们都是大忙人,何必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女子,大费周章,还是请回吧。小女子只求葬父,不求其它。今有热孝在身,恕不起身相送了。”

一番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倒将那管事的噎住了。

那管事的回头看了公子一眼,得了个暗示,大声道:“佟姑娘在此跪了半日,风寒入骨,已然病糊涂了,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来人哪,还不快请佟姑娘入府休息。”他打个手势,顿时便有四个家丁,将那少女团团围住,眼看就要用强的将她抬走了。

那少女倏地站起,脚步还略有些摇晃,一手紧握成拳,一手不知何时握着了一根小而锋利的竹簪,抵在自己颈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泪痕,小小的个子,像是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只听她喝道:“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那张府的人面面相觑,不由得退了几步。

那少女复又哽道:“诸位街坊、乡邻,我一介女流,一无父母,二无兄弟,本当速死,也好过在这世上颠沛流离。奈何父死无葬,遂求卖身为奴,令我父入土为安。可惜天不见怜,至今尚未遇到有缘之人。我父,我父之尸,将暴于荒野……苍天在上,我是个不孝之女,父母恩情,只有来世再报了!”说着,手中的簪子便狠狠地往自己颈上扎去。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片惊呼。有人高呼“且慢”!有人痛呼“啊”!也有人低呼“唉哟”!

那喊“且慢”的乃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蓝衣少年,面目端正,一身劲装,背着一柄用黑布缠起的长刀。他站在人群外围,想是才来不久,旁边还立着个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女,鹅蛋脸型,面容沉静。这二人衣饰简单大方,但气质非凡,一看便是大家子弟。

喊“啊”的却是那位打算自尽的佟姑娘,她的手腕被一块令牌形状的物事击中,令她痛呼出声,但手中的那根簪子却也坠落在地——竟是被这块令牌及时救回一命。

喊“唉哟”的正是修武。他方才看得投入,虽心中感觉有异,但还是动了出手相救的念头。偏巧就在那时,肩膀似乎被一个轻巧的物事击中,他下意识地“唉哟”出声,回头一看,只见马车窗帘极轻微地动了一动,却原来是苗若新在温和提醒。

修武心中大窘,自愧江湖经验太浅,那佟姑娘已有旁人相救,而他全情投入,毫未察觉,甚至都没留意那一对少年到底是何时来的,于是尴尬地站回车厢边,专等人群散开,便继续赶路。

话说这一对少年男女越众而出,走到那个小姑娘面前。姓佟的少女适才言语犀利,此时却是怔怔的,犹如梦幻一般,全然不懂发生了何事。

蓝衣少年冲她温煦一笑,似是安慰,俯身拾起救人所用的令牌,小心翼翼拂落微尘,重新挂回腰间。

白衣少女拉过佟姓少女的手,笑道:“这位妹妹,向大哥莽撞,击痛了你的手,我代他向你陪不是了。”

那佟姓少女忙道:“姐姐说哪里话,我一点也不痛!”说着略有点羞涩地望了蓝衣少年一眼,便想要抽回手。

白衣少女道:“不痛就好。妹妹这么勇敢,连死都不怕,连痛都不怕,又怎会害怕生存下去呢。常人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倒要说‘生亦何惧,死亦何欢’,妹妹以为呢?”这位白衣少女其实年纪也不大,说出的话,却有远远超越年龄的老成之感,让人闻之慨然。

佟姓少女瞪大双眼望着她,犹如做梦一般,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白衣少女又道:“那么,你就随了我,到我谷家堡来吧。”佟姓少女再次点点头。

白衣少女看了蓝衣少年一眼,那蓝衣少年便道:“佟姑娘,你孝心至诚,令人感佩。如今你已是谷家堡一员,你的事便是谷家堡的事。此番大小姐已安排了张三、李四二位大哥在此帮忙打点。令尊安葬之事,你大可放心。”

佟姓少女依然还是点头,眼里闪着泪花,却是哽咽难言。

蓝衣少年转身环视众人,抱拳致意,朗声道:“众位大伯大叔、大哥大姐,谷家堡不知天高地厚,插手了佟姑娘之事。若是众位有何见教,还望明言。”

围观的众人捻须的捻须,点头的点头,并无一人异议。只有那纨绔公子其实不服,却已被那管事的及两个家丁死死扯住,显然是没有与那谷家堡叫板的勇气。

第十章:少年心事

一师一徒自离开枫林镇后,仍是不疾不徐向东而行,该避雪则避雪,该打尖则打尖,一路并不惹眼。只是修武的眉间,似乎多了一分心事,苗若新自然看在眼里。

这日,苗若新示意修武离了官道,往一条岔路而行。二人行了半日,经过一座破旧的土地庙,正逢风雪骤紧,苗若新便吩咐修武停了马车,进庙里歇息。

二人四下查看,只见庙堂凄冷,神龛蒙尘,并未发现半点他人行迹。遂由修武找了个避风处,拾了些干柴生火,请苗若新去偎着烤火,又去马车上取来水壶烧茶,复又去找稻草喂马……庙外白雪飘零,寒意重重,修武却毫不在意,热火朝天地忙了好一阵子。

苗若新唤他坐下,看着他道:“武儿,这一路你不辞辛苦,又甚是听话,我甚感宽慰。”

修武忙道:“娘亲说哪里话。只要娘亲没事就好。”

苗若新点头道:“我前些日子给你讲的那些江湖逸闻,你可还记得?”修武道:“记得。”

原来这齐国武林,颇有几大势力值得一提。

有六大鼎盛门派,为:少林寺、南拳门、天机剑宗、金刀会、星月教、丐帮,前五者各据一方名山,后者则弟子遍布天下;其中少林寺、南拳门、丐帮三家标榜名门正派,其余三家则只争锋头实利,不争虚名声望。又有几大亦商亦武的豪门巨族,恰在东南西北四方而立,为:谷家堡、盖家坞、薛家湾、雷家庄。这几家互为敌友,麾下也颇多豪侠之士。

还有几大神秘机构,为:精于医药的兰溪谷、专供消息的蓦然山庄、长于暗器用毒的唐门、专事暗杀的逢魔殿,均我行我素、特立独行,前二者行事亦正亦邪,后二者则令人闻之色变。

苗若新与修武此行,实已触及这数大势力其中之二。一是师徒二人将欲拜访的兰溪谷。谷主兰若朋号“诸葛神医”,其人博闻强识、多谋善断,乃天机剑宗前任宗主“烟波钓叟”倪仲卿得意弟子,亦是“修竹剑”苗若新的二师兄。其医卜玄易、奇门遁甲之术,尽得钓叟真传,却因天生文弱,不宜习武,而未曾练得一日拳脚棍棒,不免引为平生憾事,遂志于涉猎武学典籍,终至能臧否各大门派武功优劣,倒也是奇人一位。

二是师徒二人日前在枫林镇所见的谷家堡。其前任堡主谷行健以一柄钢刀起家,又以武夫之身行商,兼马匹、木材、布料等业,短短二十年,竟也打下一片偌大家业。其钢刀武艺虽然不足为奇,然则此人性情极其豪迈爽朗、疏财仗义,遂也挣得不薄的江湖地位。

只可惜这位谷堡主春秋鼎盛之时,却不知何故英年早逝,抛下发妻吕氏,领着一女一子,独力支撑家业。那日站出来为卖身葬父的佟姑娘说话的白衣少女,应该就是其长女。

这位大小姐谷霜来,虽也出身大家,却毫无骄矜之气,反而气韵沉敛、言语淡静。修武那日虽然只是不远不近地略看了她几眼,却忽地被勾起前生的惨淡往事,恍惚间像又看到自己的少年时代,近日便略有些牵挂感怀。

苗若新怕他初涉红尘,看人看事不能持中,遂循循善诱道:“武儿,你这几日变着法子问我谷家堡前尘旧事,我焉能不觉得奇怪?其实我这十几年来,不涉江湖恩怨,偶尔下山打探,也只听说谷家堡近年来实已沦落。不想那日看来,其在寻常百姓面前,竟还颇有余威。那位谷大小姐,任侠好义,隐隐有其父之风。但听其‘生亦何惧,死亦何欢’之语,却是老气十足。豆蔻年华,未免斗志不足,未必能担当谷堡主昔年大业。”

修武点点头,这才明白师父是在担心他小小年纪便沾染儿女私情,倒也诚恳道:“娘亲指教得是。孩儿确是对谷大小姐‘生亦何惧,死亦何欢’之语感同身受,小时候我也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直至真正溺水濒死,方知一心求死并不就是解脱,只有认真生活,才能领悟人情之暖、造物之奇。那位霜来小姐,想必也是经历过大起大落,才能有此一悟。”

苗若新闻言笑道:“果然你们这些半大孩子,心思都是重的。——想当年我也思虑过生死之事,但那已是在二十余岁饱受挫折之后了,那时师父劝慰我说,轻生之人,不仅会堕入阿鼻地狱,而且生生世世,都再也见不到自己想见之人……”

修武大感惊讶,他自己其实也笃信这番道理,是以前世虽然深受病痛折磨,却也从未动过主动放弃生命的念头。而今听说师公也秉持这种哲学,倒教他心生向往之情。但少年人谈论这等话题毕竟不太合适,因此忙又顾左右而言他道:“对了,娘亲,孩儿还想着当日那位向少侠,不过略长我几岁,但其行为处事,却在在处处,值得孩儿学习。”

苗若新轻笑一声,道:“嗯,那姓向的小子,挺身而出,气概可嘉,可惜身手还是生嫩了一点!”

其实那日他们将欲离去之时,便见那张府纨绔公子已经忍不住召了家丁动手挑衅,虽然没几下便被那蓝衣少年打得落花流水,但苗若新自是能一眼看出,蓝衣少年那一顿拳脚实在颇多拖泥带水之处,若是由徒儿修武出手,根本就没有那么些无用的招数。

修武也正是感觉那蓝衣少年武功可能不如自己,才对那白衣少女更生了几分担忧之心,以至于连日来心思飘渺。但这份隐秘的心肠,又如何能让苗若新得知。

苗若新品评完那蓝衣少年,复又道:“不过,那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倒真是不可小觑。有见识、有心机、又有勇气。若真是自裁了,倒也罢了。如今去了那谷家堡,将来却说不定也成了个角色。”

修武心中一惊。他对那佟姓少女,直觉地有些不喜,却说不上具体原因,大概是他久历沧桑,见惯了性格偏激、手段极端之人,便本能地有些排斥,却不料苗若新也有类似判断,遂讶道:“哦?不会吧?”

苗若新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

二人静静喝茶,看那火中柴段噼啪,半晌无话。

苗若新却又想起什么,轻叹道:“武儿,我此番求医,实则吉凶未卜。纵使二师兄将我收治,但他毕竟只是医术高明的医生,既非神,亦非仙,未必便能使我康复如常。”顿了一顿,又自嘲道:“生死有命,若果真无法医治,我便掉头折返,并无二话。只恨大仇未报,不免死不瞑目。”

修武听得心中难过,跪地誓道:“娘亲何必消极自苦。娘亲此病,本是因孩儿而起,孩儿纵使赴汤蹈火,也要寻得医救之法。”

苗若新呵呵一笑,道:“武儿,若是数年后,我武功尽失,你自可逃出圈囿,应当无上欢喜才是。又何必誓言要为我寻医问药呢?”

修武泪光潋潋,再拜正言道:“孩儿只知,娘亲是上天为孩儿选中的母亲。母亲教子,呕心沥血,以身犯险,并无半点失职。事实便是如此,无关当年动机。”

苗若新定定看着修武,久久不发一言,忽尔哈哈笑道:“好一个‘事实如此,无关动机’!果真造物神奇,竟让我从第二个人嘴里,听到同一句话!”那笑中带泪,渐至呜咽。苗若新如此笑着,忽又抚胸一咳,呕出一把血来,吐在地上,却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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