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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深潜 中——by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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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记忆就会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他越来越频繁的在半夜醒来,醒来的时候总觉得身边应该有个人,伸手一摸却只有空空冷冷的床铺。王海有些恍惚。房间里很安静,除了他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外,几乎什么声音也没有。他在黑暗中使劲地睁开眼睛,方才梦境中的一切似乎比真实生活还要真实。面对如此情况,即便是神经大条的王海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他已经无法回避的现实,那就是这个小屁孩真的闯进了他的生活,让他无法割舍了。

第三十四章:后遗症

市公安局这些个伤员里王海是头一个出院的,接着谭卫东出院了,田祺出院了,后来就连伤得最重的姚诚也出院了,偏偏就是郝峻一直还在医院里待着,主治大夫刘桐和院长大人死活不肯签字放他出去。

王海因为队里人手紧缺,一着急就不管不顾地跑上门去找人理论,“你们这是绑架呀还是非法拘禁!他早痊愈了为什么不让出院?市立医院缺钱花了是不是!”

一向洁身自好的老院长被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一拍桌子大骂:“臭小子!想当年你妈生你的时候难产,是我用助产钳一点一点把你从你妈肚子里给拉拔出来,这才没把你小子闷死。就是你爸爸王大胆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冲我大喊大叫。反了!反了!今天我要替你妈你爸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臭小子!”说完老头从抽屉里翻出做骨科手术用的全套家伙,左手榔头右手电锯就要当场袭警。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王海一看老头这架势赶紧抱头鼠窜。还有一句俗话说得也够经典:好汉不吃眼前亏。

王海在老院长那里吃了瘪,只好去找刘桐理论。刘桐是什么人啊,心狠手辣百恶不禁的当代毒手药王!何况他和王海八字不对,天生就互相看着不顺眼。刘大主任先是阴阳怪气地问王海:“你是谁?凭什么来管郝峻的闲事!”

王海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来。他挺挺胸膛说:“我?我是他领导!”

“领导!”刘桐阴森森地笑了,“咱们社会主义新中国里怎么会有像你这样有事让部下挡枪子没事把部下当孙子的领导干部?你领着他玩命导着他去送死你还有脸说你是他领导!你领导个屁,屁个领导!难怪老院长经常教育妇产科的同事说遇到难产孕妇宁可剖腹产不可轻易动产钳,市局刑警队王海同志的脑子就是那会儿被钳子给夹坏了,所以经常犯浑!”

只这一下就把原本气势汹汹的王海直接打回原型。刘桐骂完了还觉得不解恨,干脆掏出一瓶杀虫剂来满医院追杀王老虎。所以,当王海同志蔫头耷脑的从市立医院出来时,想起了许多年前他那同样当刑警大队长的爸爸王大胆说过的一句至理名言:不怕流氓大,就怕流氓有文化!

两位拥有博士头衔的人一块儿耍起流氓来真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可怕!王海在市立医院四处碰壁,又不好意思去问郝峻原因,只得气鼓鼓的回到了市局。转过拐角时,他远远瞧见林泽站在大门口,似乎刚刚送走了什么人,就摇下车窗问他:“谁呀?”

“许言放,郝峻的姐夫。”林泽回答。

“他来干嘛?”王海一直以来都不大喜欢这位文质彬彬的商界精英,尤其是他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冰锥子似的,即便在酷夏时节都没有一点暖意。嗯!缺电的时候可以拿他当空调使用!

林泽叹了口气,略带遗憾地说,“郝峻因为失血性休克留下了后遗症,部分脑功能可能缺失了。许言放想让郝峻辞职跟他回美国治病,郝峻死活不答应,所以来找我商量,打算让我帮着劝劝郝峻。”

“啊?”王海大吃一惊。

“你不知道?”林泽很是诧异,“他看东西完全没有距离感,阅读和平衡能力也出现了一点问题。医院说这是因为休克造成的脑部组织损伤,不算严重,可在国内看不了,目前只有美国有办法治疗,叫什么神经塑性疗法。你们俩病房紧挨在一起你竟然不知道他的事?”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我……我……”王海哽咽了。难怪郝峻这么久还是出不了院,难怪他去医院追问刘桐时刘桐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杀了他。郝峻为了他弄到这种地步,而他居然从来没有真正关心一下他的身体是否复原,只是一味逃避着。王海越想越觉着自己不是东西,“毒手药王”刘桐还真没骂错了他,赶紧掉头再次赶去医院。

郝峻正坐在病床上看书,听到王海急匆匆的脚步声抬起头朝他笑笑说:“才来呀,我都洗干净等你好几个星期了。”

“你!”王海一个字出口立刻就打住了,路上想好的话一句没接上,眼眶倒是先红了红,原来郝峻手上拿的那本是一般被当作幼儿识字卡用的三字经。这小屁孩果然病得很重,可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向自己提起呢!

郝峻瞧他这副模样,知道病情瞒不住了,就调侃道:“喂!小美人,要是真感动的话你就以身相许吧!”

“呸!”王海啐了他一口,“整天胡说八道!你有病为什么不去看?赶紧滚回美国看病去!”

“队长,你是说神经塑性疗法啊?”郝峻呵呵地笑了,“这玩意听起来挺玄乎,其实就是一种大脑复健的方法!我休克的时间长了一点,因此影响到一些脑神经元。你知道吗,人类的大脑很神奇的,有自我修复和调整的能力。比如我现在看东西无法目测距离,是因为传送视觉信号的神经元受伤造成的,但受伤的神经元是有可能复原甚至再生的。所谓神经塑性疗法就是通过训练不断给予病人专门的大脑刺激,让他复原的速度加快。”

“真的?”王海听他说得轻描淡写,稍稍松了一口气。可那张脸还是好像被绞肉机绞过了似的,五官全扎堆到一块去了,苦哈哈的。

“当然,”郝峻又说,“有的人因为事故半个大脑都坏死了,后来一样活得好好的。我这点不算什么。阅读障碍我可以找人念给我听。没有距离感最多就是影响我开车,我家请了六、七个司机,不开就不开吧。平衡感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参加奥运会,走路慢点就行了。再说那个神经塑性疗法的权威巴威尔教授是刘桐大学时的导师,他已经答应尽快来临海替我制定一套康复计划。我只要坚持锻炼,这些情况都会好转的。”

郝峻说话时条理分明,思路很清晰,应该没啥大问题。方才林泽说的那些话可把王海给吓坏了,还以为郝少爷脑袋坏掉变成傻子。王海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算是放下一大半心了。郝峻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垂下眼睛,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做复健需要有人在旁边协助,队长,你……你会来吗?”

郝峻的话语里带着十分克制的期盼,淡淡的,似有若无,一如他嘴角暗藏的笑意。王海性子爽直,大大咧咧的惯了,被他突然一问顿时就愣住了。拒绝吧?那做人也太没心没肺了!答应呢?两人之间纠葛剪不断理还乱,又该怎样相处?王海喉咙里咯咯轻响,脸也涨红了,就是回答不上来。

郝峻没有抬头,始终默默等待着,只是那两排长而密的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起凝结了无数细小的水珠。王海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瞧见小小的水珠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心中忽然惶恐起来,“他哭了?”

郝峻的睫毛动了一下,王海以为他要抬眼,没想到那两片羽毛似的睫毛就这样极慢的合起,仿佛要把世间一切的不如意都拒之门外。以前,王海从来不知道有人仅仅只是动动眼睫毛就能把情绪传递出来,而此刻空气中已满是忧郁和哀伤的味道。向来爱笑善笑的郝峻真的哭了。这一颗眼泪极小极小,只在他眼角一闪便消失无踪了。

这让王海模模糊糊的想起了一个关于天使和泪水的传说:纯真的眼泪是用来保护天使之心不受魔鬼侵蚀的唯一法宝,那些不轻易掉下的泪光会被天使用最快的速度收集。这话是谁告诉他的?不记得了!也许是学校里某个感性的老师,或者某个不知名的一夜情对象。王海很惊慌,这样脆弱无助的郝峻是他从来不曾见到过的,这小屁孩不是一向很屌的嘛,他这是怎么了!

一分钟后郝峻再次睁开眼睛,很平静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他朝王海笑笑,然后伸手去拿柜子上的水杯。一下、二下、三下……郝峻每次都抓了个空。王海猛然惊醒,连忙上前帮忙。

“别,让我自己来。”郝峻温和的阻止了他。四下、五下、六下……郝峻一直坚持不懈的努力着,不断尝试,失败,再尝试,再失败。王海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一个水杯他都无法判断出距离吗?刚才他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问题而已。

这么一想王海整个人都变成了黄桥烧饼,被搁在碳火上两面烤着。眼看着就要煎熬得又黄又脆了,这黄桥烧饼居然还能思考,“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世俗的理想的现实的浪漫的,所有的情绪都搅和在了一起。王海可怜的大脑在混沌中疯狂转动,试图理出一个头绪来。可他手里没有梳理用的工具,越想越纠结,最后成了被入侵者反复蹂躏践踏的阿富汗,只剩下一个字——乱。脑子是不管用了,幸好手却早已经伸出去,很自然地扶住郝峻的臂弯。水杯终于拿到了,郝峻低着头向他道谢,连声音都这么楚楚可怜。王海盯住他弯曲的脖颈,一时热血上涌冲口而出,“我去!”

王海前脚出门,刘桐后脚就来了,瞥见王某人的背影忍不住骂了声“靠”。刘桐进门见郝峻坐在床上没有反应,知道他此刻魂魄一定不在身上,就自己动手冲了杯速溶咖啡喝着。

郝峻正在沉思,感到有人在推他,推得一下比一下重。他懵然抬头,刘桐那张十分不悦的脸几乎快要贴到他鼻子上了。刘桐问他:“你那个猪头小队长又欺负你啦?”

“我不欺负别人就算了,还有谁能欺负得了我!”郝峻一笑摇头。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王海的脾气,所以拒绝什么的都在意料之中。而郝峻太清楚他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于是连消带打,百炼钢也化作绕指柔。再说了,他的大脑是出了点问题,可还不至于严重到这个程度,方才那都是故意的。这个王老虎啊!郝峻再次摇头,眼角却已溢出了柔情蜜意,“傻瓜!”

“行了,行了,快别笑了!你再这么笑下去就变成妖孽了,我一把老骨头可消受不起。”刘桐笑骂道,“说正事。你真不回美国?因为放不下那个傻瓜?你别否认,我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像他这样的二愣子杵那儿都招人厌,升官发财是别想了,背黑锅顶屎盆准少不了他的份。临海这潭水太深,就算是你郝峻到时候也未必有能耐把人捞出来。我劝你干脆敲晕了绑回家里来他个黑暗监禁系列。”

“狗嘴吐不出象牙。”郝峻差点喷了。刘桐说到最后虽然有点不着调,但他天生一双利眼,问题的症结还是找对了。郝峻慢慢收拾起笑容,说:“刘桐,这事确实有麻烦,你得帮我。”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首先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捧巨大的鲜花,然后一个脑袋从红色的玫瑰后面探出来亲亲热热地喊“宝贝”,来人赫然就是百折不挠、屡败屡战的唐纳德董事长。郝峻叹了口气,心想这位还真是不死小强啊!他刚想出声赶人,忽然发现旁边刘桐的脸色在唐董事长出现后就变得十分难看,而唐纳德原本一张笑嘻嘻的花痴面孔在看清楚刘桐后也瞬间变成了通红的猴子屁股。

这两人先是相互凶狠的瞪视,然后同时扑向对方,用力扭打起来。唐纳德仗着自己力气大,拼命压住刘桐。刘桐的个子比唐纳德矮点,力气上也吃亏,可他是学医的,知道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在那里。所以下手极为阴狠,不时用膝盖和肘子重重的在对方小腹或是半月板上来一下子。就这样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功夫刘大主任身上的衣服就全被扯开了,唐大董事长的脸上也挂了彩,都挺狼狈。

郝峻病房内传出的打斗声惊动了走廊里的警察和MAN IN BLACK们,七八个人急急忙忙闯进来一看顿时都愣住了。一个是郝峻的主治大夫兼死党,另一个是郝峻的追求者,这两位怎么干起架来了!

郝峻见同志们光兴致勃勃的围观春光乍泄的刘桐,一点劝架的意思都没有,只好喊:“快拉开吧,再打就不是进拘留所了,得直接送太平间!”

于是市局警察连忙一拥而上拉开两人,MAN IN BLACK们则笑嘻嘻的退回到自己岗位上,显然是把这一幕当做争风吃醋引起的桃色戏码了。可这俩人分开后彼此还不服气,隔着老远相互蹬腿,好像恨不得一脚踹死了对方才过瘾。郝峻不由大感兴趣,原来是旧相识老冤家!

闲杂人等离开后唐纳德率先破口大骂:“原来你躲在这里,整整五年一点音讯都没有,我还当你死了呢!”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花心大萝卜!”刘桐的嘴巴当然不会输人。边骂娘边掏烟,心里说老子待会用烟头在你脸上烫个SB,让你一辈子见不得人。

“你他妈的一声不响就失踪了到底算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满地球找了你多少年!”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离开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今天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我?我是工作!”唐纳德大怒,“我告诉你你别无理取闹,今天咱们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哼!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刘桐一脸不屑。

“我我我我我……”唐纳德答不上来了。

“我什么我!你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嘛!你不是说爱人就像口香糖,嚼完就该丢了嘛!你不是喜欢夜夜都有新鲜感夜夜都要做新郎嘛!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这不是犯贱是什么!你这不是讨骂又是什么!”刘桐的嘴皮子真够利索,吧唧吧唧一番话说得好像铁锅爆炒黄豆一样,直接就把唐大董事长给震晕了。

唐纳德光用嘴皮子斗不过刘桐,气得在原地直跳脚,正在想方设法反驳忽然瞥见郝峻托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盯住他看,那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下子就把唐大董事长惊得全身冒冷汗。方才见到故人急火攻心,竟然忘了旁边还有这么一位尴尬人在。坏了,坏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口了!

郝峻先看看脸色铁青的刘桐,然后指着唐纳德问他:“他就是你说的害你伤心绝望天涯流浪的负心人?”

刘桐喷了口烟雾,僵硬地点了点头。郝峻再瞧瞧面红耳赤的唐纳德,问:“你就是刘桐大学时的密友,哈佛金融系历史上最花心滥交的院草?”

唐纳德无法说不是又不能说是,一张脸涨得更好看了,像国庆烟火似的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上色。郝峻继续问:“我听刘桐说你哈佛毕业后加入国际刑警专抓人洗黑钱,怎么就变成了留法归国的唐皇集团董事长?”

唐纳德满脸暴汗,傻站在那里,手脚都没处搁了。郝峻眯眼一笑,那表情活像是逮住了兔子的狐狸。他原以为姓唐的就是个脑子里缺根筋的花痴,所以从来没认真想过他为什么会在那么凑巧的情况下出现在临海,还死乞白赖的往市公安局凑。当然,这全是拜唐纳德出色的演技所赐,不单单是郝峻,他把所有人都瞒过去了。想不到花痴只是表象,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这么令人意外的身份。对于目前的郝峻来说,花痴唐纳德可以投进下水沟,如果是国际刑警唐纳德那可算得上真正的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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