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继续脱了啊。”安然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注视着小兔子那绯红的双颊,愈发觉得有趣了。
长裤很快褪了下去,只剩下一条紧裹着下身的内裤。安然有条不紊地继续着,连脱裤子的动作都是如此优雅。终于,内裤也下来了。
明尘鹤眼角的余光偷偷往下瞟了一眼,目光触及到那即使没有抬头也仍然硕大的分身时,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他赶紧把眼睛闭上了,平稳着稍微有些紊乱的呼吸。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对着男人也会有这样的反应,想当年和裴小骚一起洗澡时,他可是觉得很自在的,才没有现在这种慌乱的感觉。
安然的眼中掠过一抹赤裸裸的欲望,却很快就平复了下去,即刻就换上了一贯的柔情。他看着面前惶恐不安的小兔子很想发笑,便轻咳了一声,掩饰了过去。
“明大医生,你闭着眼睛怎么给我看病呢。”安然很是委屈地说。
“哦……你……你……究竟……哪里不舒服?”明尘鹤有那么一秒钟的愣神,仍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紧张地问。
“我啊,问题还真大呢。”安然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里听上去有些凄凉,害的明尘鹤心里不忍,不禁怯生生地睁开了眼睛,望向了他。
“我最近吧,发现自己不管对着别的男人还是女人,这下面都起不来了。是不是很可怜啊。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找外人看病呢,所以也就只有找你了。”安然有些羞涩,有些楚楚可怜地扑闪着乌黑的眼睛。
“啊,这样啊,的确是很可怜。”明尘鹤有些同情起他来,这ED(注:勃起功能障碍)的确是个很棘手,而且很难以启齿的话题。明尘鹤一下就忘了刚才的尴尬,仔细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精神过于紧张了呢?”
安然故作沉思,然后认真地回道:“没有啊,最近其实还好啦。要不你先给我检查下吧。”
“哦,那也行。”明尘鹤深吸一口气,秉着专业的态度,抛开了一切龌蹉的想法,终于狠了狠心,低头正视着安然那软趴趴的大分身。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实说,安然的小弟弟还是很好看,光滑粉嫩的。明尘鹤赶紧摇了摇头,赶跑了那些奇怪的想法,他不停地提醒着自己,我是个医生!医生!
他果断地伸出手,开始替安然检查了起来。左翻右翻,碰碰这摸摸那,还时不时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这里有感觉吗?”
安然开始还很配合地回答着,到最后就没了声,明尘鹤只听见有急促的喘息声从头顶传来,然后他看见自己手中的小弟弟渐渐抬起了头,越来越粗,越来越大。
“啊,起来了,谢谢你啊!”安然的声音有些沙哑,隐藏着某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明尘鹤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猛地推了安然一把,愤然起身:“你耍我吧你!”
“我没有!”安然无辜地望着他,着急地解释着:“我对着别的男人女人的确起不来了!我不是说了是别人吗?你不是别人!”
明尘鹤怔然,呆站在不动了,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安然趁着他出神的空当,一把抱住了他,把他推倒在了榻上。安然深情地望着大脑一片空白的男人,双眸里流荡着真诚的目光,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明尘鹤冰凉的唇,专注的神情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那般的爱惜,那般的宠溺。
明尘鹤紧紧抓住了身下铺着的丝绸垫,望着如此深情的安然,一瞬间竟忘了挣扎,他的眼前忽然浮现了那个为他盛汤的男人,那个告诉他不是开玩笑的男人,那个替他温柔地把袖子挽起的男人,他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开始松动,如果是面前的这个男子,他是不是可以选择相信。
唇上,突如其来的是一阵炙热的触感,安然小心翼翼地落下了一个吻,他怕明尘鹤会奋起给他一拳,他怕明尘鹤会拒绝他的款款情意。绵长而深沉的吻,他抬眸重新看向明尘鹤时,幸福地笑了,因为身下的男人,那双原本犀利的瞳眸里,此刻盈满了温柔的光华。
他低头,要继续吻下去,却很煞风景地碰上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那只该死的笑面虎挡在明尘鹤面前。安然蹙眉,不解明尘鹤的动作。明尘鹤缓缓地将笑面虎拿了下来,露出了通红的脸蛋,他不敢正视安然那灼热的目光,只能撇过了头去。
“我……还没想好,你……给我点时间。”他弱弱地说,那个样子既别扭又可爱。
安然没有强迫他,只是俯身紧紧抱住了这个老是炸毛,像只猴子的男子。他知道明尘鹤的世界里没有这样接触过男人,他需要一个过渡的时间,而安然,很自信可以驯服这只小猴子。他信心十足地笑了,在明尘鹤耳边呢喃着:“嗯,好,只是别让我等太久了。因为,我很喜欢你呢。”
“嗯。”明尘鹤闷闷地回了一声,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最后还是落在了安然的腰间,回抱着他。
“今晚住这吧。”安然很满意明尘鹤的小动作。
“嗯。”又是很轻很弱的一声回应。
对门的裴小骚把门反锁,便跑去房间睡觉了。他知道,这漫漫长夜,小鹤鹤是不会回来了。他盖好被子,美美地闭上了眼睛,想着晚上是不是又可以梦见那个冷酷的男人。
那只坏事的笑面虎,被安然从榻上转移到了橱窗里。
十四
安然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从床上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昨晚可是害苦他了。他的小猴子躺在他怀里呼呼大睡,可怜安同志那肿胀的小弟弟叫嚣了一晚上,直到天边渐渐发白才熄了火下去。
他看看手机,已经是上午九点了,明尘鹤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只留了一张字条在床头柜,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句:
“晚上值班,你晚饭自个儿解决!”
“这只猴子,连字都跟他的性格一样!”安然宠溺地喃喃一声,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大好。
“喂,我说上班时间你老往我们科室跑干嘛啊!”明尘鹤看着在他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的裴寂清,非常不满。
“那个麻醉科啊,五个医生,就仨老头!还一个歪瓜裂枣加一个虎背熊腰!你叫我怎么呆啊!”
裴小骚垂头丧气地在桌上坐了下来,夸张的表情加上宽敞的白大褂让明尘鹤很想发笑,他那个样子像极了戏子,不过即使穿着白大褂,也仍然掩饰不了他与生俱来的万种风情。
“好啦好啦!明天就要做手术了!这次的手术可不是儿戏!病情复杂,关键是病人是市委书记的妈妈,要是有个差池安然的日子不会好过的!所以,你有时间就去病人那里了解了解情况吧!”明尘鹤有些担忧地提醒着裴寂清。
“我你还不放心吗?详细的麻醉计划早就在这了!”裴小骚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随后又很神秘地把头凑到了明尘鹤跟前,低笑着:“我说啊,昨晚好high吧!”
明尘鹤手中的笔啪啦一下落到了桌上,他抬眸难以置信地瞪着裴小骚,不安地说:“你……你……知道……他……我……”
“哎哟喂,人家安然如此赤裸裸的浓情蜜意,就你这儍逼才看不出!我裴寂清是何人,玩过的男人虽然没有过百可也不下八个指头再加一个零!他这点小心思我还是知道的,而且我看你啊,也估计差不多沦陷了吧!”裴小骚自恋地一甩头,后脑的小马尾调皮地跳动了几下。
“我警告你啊,在医院里可不许乱说!”明尘鹤像做贼似地朝四周看了看,恶狠狠地叮嘱着裴寂清。
“哦哦!我跑!我要拿个大喇叭嚷嚷去!”裴小骚兴奋地从桌上一跃而起,朝着门口跑去。
“王八蛋!”明尘鹤揪起一张纸团砸了过去。
“哎哟~~~~”
忽而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了门口,裴寂清跑得太快,没刹住车,硬生生的被撞得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哪个没长……”裴小骚摸了摸额头,想开口骂人,可是当看清门外之人时,却又将所有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只是怔怔地立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滞,定格在了某个瞬间。
门口站着的,是安锐,旁边还牵着忆舒。安锐那冷漠的眸子也闪过了一丝愕然,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哎哟!安公子,什么事敢劳您大驾亲自前来啊!”明尘鹤讽刺道,看着安锐也不友善。
“他生病了!”安锐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依旧没改,高昂的下巴似乎对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屑。他轻轻一推,忆舒走上了前去。
“明叔叔。”忆舒耷拉着个脑袋,精神也不好。
“怎么了?快过来,叔叔看看。”明尘鹤牵过了忆舒,一脸担心。
“这痛痛,这里好热啊。”忆舒伸出小手指,指了指喉咙,然后摸了摸额头。
明尘鹤仔细地进行了一番检查,然后蹲下身,耐心地对忆舒说:“扁桃体肿起来了呢,要打针哦!”
一听打针,忆舒眼眶一红,扭动着小身子开始反抗了:“不打不打,我怕怕!”
这时,安锐脸色一沉,严厉道:“不打针今天不许吃饭!”
忆舒这下是吓坏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喂,你怎么当爹的啊!有这样说话的吗!”明尘鹤非常不满地瞪着安锐。
一直站在一旁的裴寂清忽然走了过来,他蹲下身,把忆舒转向了自己,伸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语气轻柔地说:
“宝贝儿啊,爸爸呢不是这个意思。爸爸也很关心你呢,只是不会说话,他是觉得你要是不打针针,这病就不会好,病不好就吃不下东西,然后就要饿肚子咯。”
明尘鹤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裴小骚这副模样,他好像看见了小骚头顶笼罩着母性的光辉,惊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安锐,亦是很不自在地别开了眼,不再看着他们。
忆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听话,我不要爸爸生气。”
“嗯,乖宝宝!”裴寂清一把抱起了忆舒,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个:“走,叔叔给你折大青蛙去。”他说罢又转头看向了呆愣的明尘鹤:“明大医生,还愣着干嘛,开药啊!”
忆舒破涕为笑,裴寂清抱着他往护士站去,经过安锐身旁时,他却停了下来,无比妖媚地笑了两声,贴着安锐的耳朵低声说:“哟,又见面了哦。你的床上功夫,有待提高呢!什么时候我来调教调教啊!”
撂下一句话,裴小骚神清气爽地出去了。剩下安锐,虎着一张脸,嘴角不停地抽抽。
护士站里,只有夏慕这个不怕死的,迎着安锐可以吃人的目光,依然拿着手机对着他仨猛拍。
“多温馨啊!多像一家人啊!看看我们裴医生,这抱孩子的姿势太专业了。”她一个人又神神叨叨开了。
安锐坐在一旁,看着正抱着忆舒打针的裴寂清,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只是偶尔锁眉深思,偶尔唇边又浮起了一丝细微的笑容。
点滴打完后,明尘鹤又嘱咐了一番,安锐便带着忆舒走了。裴寂清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势在必得地笑了。
“那个安锐离婚了吧!”裴小骚突然问着身旁的明尘鹤。
“嗯,是离婚了,好像离了有三年了。”明尘鹤翻着手中病历,又猛地抬起了头,看着裴小骚脸上阴森森的笑容,他不禁一个寒战:“小骚,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不可一世的安家二公子了吧!”
“那个男人,是我的。”裴寂清收回了笑容,用着非常认真的语气回复着明尘鹤。
“算了吧,换个人,安锐这种男人,不好相处的。”明尘鹤沉重地拍了拍裴小骚的肩膀。
“你懂个屁!”裴小骚娇嗔了一句,脸上挂起了无比妖冶魅惑的笑容:“敢用那么点还自认为是很多花花绿绿的钞票就换了我一晚上的人,他是第一个呢。你说,这样狗胆包天的男人我怎么能不收了呢!”
“啊?就是他啊!!!”明尘鹤又再次惊讶地张大了嘴。
十五
夜晚的医院总是安静的有些清冷,走在空荡的走廊上,皮鞋踢踏发出的回声深远而悠长,咋一听还真有些骇人。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安然的心情,他两手提满了在街边买的宵夜,正赶去喂他家小猴子。印象里,自从莫倾扬弃他而去之后,他虽流连于草丛中,却从未付出过真心,这次,是他头一次只用一颗单纯的心想去对一个人好,想看着他笑,甚至纵容着他对自己发脾气。
护士站里,夏慕和另一个护士才刚刚给病人换了药水回来,便看见安然走了过来。
“安总,有奸情哦!来看我们明医生吧!”她丝毫没有对着上司应该有的局促,因为安然的脾气好是出了名的,而且,夏慕那双精明的丹凤眼也看到了,她家老板现在是春风得意啊,开两句玩笑不成大问题的。
“小夏!”安然上次来扫了一眼她的胸牌,便记住这个可爱的女孩叫夏慕,他没有因为夏慕的话而感到尴尬,相反还很受用。
“你也值班吗?辛苦了啊,我买了些吃的,值夜班很耗体力的。”安然自是不会忘了要拉拢明尘鹤的同事,万一哪天,裴寂清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把他的小猴子给牵走了,这也有人可以给他通风报信啊。
夏慕一听有吃的,立刻就来劲了,她一点也不客气,很豪迈地把一只袋子接了过来,赶紧谄媚:“安总您真是大好人!我们有您这样的上司真是倍感荣幸!”
“呵呵,以后多帮我照顾着点你们明医生就行了,别让他乱来啊。”安然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脸上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他的话说得不算隐晦,夏慕这么聪明的丫头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明白明白,明大医生顶着那么张帅气的脸,我是不会让他乱来的,也不会让别人乱来的。”
“小夏真是冰雪聪明。”安然脸上是更乐了,老实说夏慕这样的聪明人他还是很喜欢的。
“诶,你们明医生呢?”安然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明尘鹤的身影。
“哦,他查房去了,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小夏抬眸看了看钟,又坏坏地眨了眨眼睛:“安总,明医生跑不了的,放心吧。”
他俩正说着,明尘鹤就走了过来,他正低着头认真翻着手上的病历,听到说笑声,才抬起头来。
安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轻扬着唇角,对着他微笑。白色衬衫,黑色马甲,温柔而熟悉的容颜,让明尘鹤没来由的一阵安心,好像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他就可以永远缩在蜗牛壳里,不用理会外面的一切风风雨雨。此刻的明尘鹤,突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像他们之间不是初相识,而是不知不觉间已经携手共度了经年。
“哎呀,明医生,口水都流下来了!看到我们安总这么激动啊!”夏慕尖细的嗓门把明尘鹤拉了回来。也让明尘鹤猛然间意识到,他们的事情不过一天,怎么人人都知道了。
想到这里,明尘鹤僵硬地嘿嘿笑了起来,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扯过了安然,像是害怕夏慕听见似的压低着声音:“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觉跑这来干嘛!”
“怕你饿着,给你带了些吃的过来,你不喜欢那我走好了。”安然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耷拉着嘴角,一副苦瓜脸。他小声嘟囔着,可怜地望着明尘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