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掀开薄薄的被单，他一下揽住只裹了条浴巾的圣零琦，面色不善。
“我头发还湿着。”微微推开皇甫煜，“那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一个男人，在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要是说谈工作的话，我不信。”
怔了怔，才意识到面前的人在生气。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不由地锁眉。“我不知道是谁。”
皇甫煜却一副“肯定有鬼”的样子，好像赌气般坐到床上。
“可能是打错了。”
“是么？他可是很亲密地叫‘董事长’呢。”冷笑着，酸味不可否置。
“我的确不知道。”重新强调了一遍，将手中的白毛巾扔到床上。他可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号码给下属之类的人。
抿唇，沉默许久，终究是忍不住问：“你现在就要去公司？”
“今天没什么事，我下午去一趟就好了。你没事？”
“我不是医生——像他们那样天天接诊。我只用了解那方面的知识就好了，只不过偶尔会有不识相地请我主刀。”
眸色淡了淡，冷意并不明显，圣零琦道，“饿不饿？”
“嗯，有一点……”
拿出一套衣服递给他，“不困的话起来吧，下去用早餐。”
趁他把手伸来之际，皇甫煜一把将他扯向自己，扼住他的手腕发狠地吻。
不拒绝，衣服从手上滑落，习惯地搂住了他。
吻毕，圣零琦已经软在对方的臂弯之中，不稳的呼吸呼在他的裸着胸膛前。让皇甫煜觉得难耐的痒……
一双已经不规矩地移动。
感受到他的游移，他抑制住情动，没有力道地打掉对方的手：“换身衣服去吃早饭。”
“琦……”委屈兮兮地唤了一声。一大早就有人暧昧不清给他的琦打电话，现在还不让自己碰……
看着他的表情，圣零琦觉得哭笑不得，仿佛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你不是说饿了？不下去？”
“其实，琦完全可以用自己喂饱我。”眉宇邪魅，戏谑的成分不少。
光洁的脸庞不由一红，快速把衣服穿上，握住门把，落荒而逃——
“我先下去了……”
轻而易举地拽住他的手，阻止他要离去的步伐，歪了歪脑袋，浅笑：“逗你的。昨天晚上，我叫你帮我脱衣服，你不客气地撕了……现在，要不要补偿地替我穿上？”
说到昨晚，圣零琦更是不好意思地躲避他的视线，双手却已经拿起衣服。
昨晚，他居然主动用吻引诱他……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但他那样做已是事实……
折好衣领，双眸不自觉往上移，眼神交汇。皇甫煜早已没了先前的醋意，凤眸中笑意丝丝滑动，却见他的眼睛又想逃跑。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颚，半强迫地让他直视自己：“琦……”磁性的声音带着蛊惑，低沉好听。
“你这是在害羞么？”
“怎么可能……”立刻否定，却不想自己这样反应太过明显。
俯身凑近他，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是啊，我的琦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冰美人呢……况且，我的身子琦看了不下百次，又怎么会因为这个脸红？”
不下百次……圣零琦本能地张了张嘴。
“你说是不是？”恶趣味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无言。这家伙是在、跟自己调情吗？
爽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先放过你，我倒真有些饿了。”
……
第7章
安静地享用各自的早餐。只不过某人会偶尔抬眼偷偷地瞟瞟对面的人……虽然他不是小肚鸡肠，但心胸也不宽，早上的电话他就是很在意……
“琦，今天去逛街怎么样？”喝了口牛奶，皇甫煜笑眯眯地问。
逛街？……显然，对这个词圣零大少爷很没感觉，“为什么？”
为什么？逛街哪有为什么？难道这家伙听不出来自己是要跟他约会么？！
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却还是努力维持笑容回答：“当然是为了增进感情。”
“没必要吧。”大家都不是小孩，需要用这种幼稚的方式么？
对于圣零琦的心理活动，那也是他个人的。因为正常人他这个年龄，应该用“年少轻狂”来形容……
“有，很有。平常琦都是在公司，今天还不容易有空，在家太浪费了……”
“可我没做过这种事，没概念。”
勾人的眼睛邪邪上挑，长密的睫毛煽动着风情：“这你放心——我有概念就好了。”
没有再否定掉他的话，盯着餐桌，倒有些出神。
＊＊＊＊＊＊
圣零尘悠悠地哼着小曲儿，雪白的T恤显得很随意。
没想到会碰到皇甫煜和圣零琦，愣了半秒，以极快的速度扯下耳机：“大哥……和煜，你们要去哪儿？”
挑眉，皇甫煜凑近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得声音道：“约会——”
桃花眼几乎是要睁圆了，圣零尘不可置信地伸出手，“你、你们……”怎么可能！他大哥是什么人？约会个头！
也不知皇甫煜跟圣零尘说了什么，总之尘的反应让圣零琦不由蹙眉，“怎么？不行？”只不过是逛街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闻言，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假咳了声。
“煜，你怎么把我大哥骗去约会的？”玩世不恭地弯弯似醉非醉的眼睛，他这个情场高手也不敢说能把他大哥这种类型的弄到手，更何况是唬出去约会？看来他得对皇甫煜刮目相看了。
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手臂，圣零尘笑得玩味：“那就祝你约会愉快~”偏头与圣零琦打了声招呼，“大哥，玩得开心点，可以不回来了……”
“可以不来了”？
尘这家伙的话是怎么回事？怎么听着别有深意一样？看他投来的暧昧的眼神，圣零琦沉了沉脸。逛街，说明白点不就是买衣服吗？他有必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和煜，还有，那句“可以不来了”吗？
拉起他的手：“我们走吧，尘都已经送祝福语了。”
“祝、福、语”？
＊＊＊＊＊＊
随便挑了个较近的百货商场，皇甫煜便拉着某个不太情愿的人进去了。
不凡的容貌与气质自然会引人注目，圣零琦觉得有些不自然，想要收回自己被他牵着的手。挣扎了番，却是没拿回来。
看了看四周——
“你要选衣服？”
“当然了，不然进来干吗？”
“……”
再次扫了一遍，“那套蓝色的衬衫怎么样？”
顺着圣零琦的视线看过去，皇甫煜很不给面子的摇了摇头，道：“我要的是情侣装。”
“情侣装？”他有些傻了。
“对。自己找可能不太容易，去问问售货员。”
说着，便有个穿着营业服的女人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问：
“两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我们想要一套情侣装。”
售货员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有些赞许两人的脸蛋与身材而已。
“请跟我来。”
看到满架同性的情侣装，皇甫煜一点儿也不眼花缭乱，眼神果断地扫视一番，指了指一套黑白的，“就那套，拿过来试试。”
用手接过衣服，质感不错，不会伤到皮肤。
“琦，我们进去试试吧。”
口气里有一分询问。
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含蓄，从他手里拿过衣服，便头也不回地冲进试衣间。
第8章
在试衣间里的栗发男子忍不住眼角挂下几条黑线，什么啊——
这种衣服，他是真的第一次穿。偏休闲，带帽子的嘻哈服，黑色的垮裤，裤缝是白色的流线条。衣服黑白，中间有一个夸张的，半边爱心。红色的！裂得还蛮个性。
穿成这样，他完全不准备出去。
可他不准备，不代表别人会体谅他的不准备。
约莫五分钟，售货员大概是着急客人会不会出了什么状况，边问边掀开试衣间门开的深色帘子：“先生？先生你换好了吗？”
对于她这个举动，皇甫煜眼里浮起一丝不满。万一琦的衣服还没穿好岂不是被她占去了便宜？可看到里面的人时，那些想法不被无视了。
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连在家都穿得正式的圣零琦，情侣装还真挺配他！只是……他上前，伸手将他的领子往里拢了拢——草莓露出来了，明显得不行。
“这种衣服，我……”本想拒绝的，说自己不适合穿这种衣服。
“很适合你，既然你没问题的话，该轮到我试了。”微微浅笑，叫人递来另外半套，毫不犹豫地走进试衣间。手一抬，优雅的弧度，潇洒地将帘子甩上。
无论何时，举手投足总有种不经意却张扬的魅力。
不一会儿，出来了。
不过，出来的不是人，是手。准确地把外边的圣零琦一拉，连人带进试衣间。
微微愣了一瞬，栗发男子没有反应过来，身体顿了顿，才推开了对方。
“你……”刚想问什么，却被眼前人的笑容耀住。
黑白……果然合适这个人……情侣装，恶俗的，另一半爱心就在他的衣服上。银色的眸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狭长的魅惑，睫毛华丽地卷起。“怎么，看傻了？终于知道我长得不赖了？”半是开玩笑的，再面向镜子：“有没有很配？”
默认地别过视线，“你把我拉进来，就是要说这个？”
“当然了，我们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第一次当然要由我们自己欣赏了。”
霸气，不解释。
正在外边的工作人员猜忌时，两人才淡定地走出来。
猜忌声摇身一变赞许声。
“哇……”
“诶诶，快看快看，那边的两个男的好帅哦……”
（好吧，这种话我真的编不来。—。—自行想象）
……
……
“两位先生，不知合不合身？”售货员巧笑倩兮。
“嗯。”
“那是要包装还是穿在身上就好了？”
“就这样吧。”
＊＊＊＊＊＊
圣零琦黑了脸，问走在一旁，心情貌似好得可以吹口哨的人，“你确定我们要穿成这样在街上游荡？”
“琦，这不是游荡。你用词能不能圆滑一点？”
“……”
“这应该是情侣出来约会散步，而且，我们穿得情侣装不是已经够明显了么？”
……无言，就这样跟着某人所谓的‘散步’。
XXX。
办公室
将咖啡的杯子一推，却都没有溢出来，不知何时闪进来一个身影。
“少爷。”
“嗯，”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脖子，“说。”
“您和皇甫先生出来的时候，被跟踪了。”
黑色西装的人口中的‘出来的时候’是指离开了圣零家所安装的摄像头外。大概的意思应该就是……在那家百货商场，而散步那一段，如果还敢有人跟踪的话，就不识相了。
“继续。”
“按您以往的意思，没有打草惊蛇。只是……”黑衣人停了停，眼里的表情被黑色墨镜遮得严严实实，“我们在那几个人身上装了窃听器，最保守的那种。”
“少爷……”
“知道了，监视。”
“是。”
虽然训练有素，但在那个人面前，还是忍不住冒了冷汗……
待黑衣人前脚刚走，董事长助理就进来了。
“董事长，徐股东要求面谈。”
“让他进来吧。随便泡茶过来，红茶。”
助理点点头，习惯地撤去了那杯咖啡，转身推门出去。
＊＊＊＊＊＊
“徐总。”从老板椅上站起来，坐到沙发上，品着刚端上了的热茶。
“不必这么拘谨，叫我徐薨就好。”
“恐怕有些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徐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想再那个话题纠缠下去，圣零琦硬硬地扭转局面。
“我只是没想到……
董事长你这么有情调，竟然和人大庭广众地逛商场。并且呢……穿着情侣装……我是真的没想到一向严肃自我的冰山董事长会有这么一面。真的是，吃了不小一惊。”
眼底泛着火焰，嘴里的话已经咄咄逼人。
“呵，就算如此……徐总怎么会知道？”
“……”一时语塞，自己怕是气坏了脑子，都不知道考虑考虑后果。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撇开这个不谈——那是我的私生活，徐总应该无权干涉吧？”
“无、权、干、涉？”徐薨一字一顿，似乎要把每一个字都嚼碎在嘴里。
圣零琦莞尔，“我说错了吗？”
努力压抑了情绪，眼神却依旧凌厉：“董事长，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昨晚，就在昨晚，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的立场。既然是我看上的，我都不会手软！你这样，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徐总经理，我也希望你能注意我和你之间仅仅限于工作！至于后面的话，我会全当没听过。”被说出是被人看上的这种话，自尊极高的圣零琦自然受不了，话和语气都偏激。
“这层关系我迟早会改变！皇甫煜……毁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握拳，放在鼻子下边，“你试试。”圣零琦冷酷而残忍地绽开笑靥，“若他是这么容易毁的，你觉得他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泛泛之辈，但，毁掉一个不是让他消失——”
他的话，与他说这话的神情，让圣零琦突然发现，徐薨并不只是一个有点钱只会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只是未到认真时罢了。
不过，发现在那一秒，吃惊也只在那一刹那。
“徐总，我们是工作上的同伴，没什么需要改变的。”最后再好言相劝一次。
“等得到了，董事长就明白需不需要了。”
……
“可我已经不是单身，这点徐总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