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其实想过,或许是这些年以来,他为了让流牙不至于被斗气撑爆身体而一直坚持用木行灵力为他滋补经脉、才导致了他的身体对木行灵力的循环方式十分熟悉,所以在他与法尔非大战一场后,让潜藏的斗气再也按捺不住……而又因为本身不知道如何控制斗气,才会在这个时候拼命吸收熟悉的力量为自己填补空虚……但是阿洛转念又想,他在灵力不断被吸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那些斗气并不是像木行灵力一样的运转方式,而他从来没有见过别的功法、也没试过用别的灵力修行,所以根本无法判断那是什么——但是,绝对与木行灵力不同!
那么,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且不说阿洛心中兀自苦恼纠结,这整整的一天下来,流牙的眼睛是眨也不眨地盯着阿洛的脸,好像要把每一寸都记在心里,看着看着,他那双略带粗糙的大手,也开始顺着阿洛的脊背向下滑去……很细腻摸起来很舒服的肌肤,让流牙的手一再流连。
阿洛想得入神,起初并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跟流牙玩闹了,而流牙也没什么自觉,只觉得既然好摸,既然喜欢,那就摸咯,反正也没见他的洛拒绝,不是么?
原本如同抚摸一件珍物的方式,让流牙慢慢有些不对劲了,只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磨蹭,有些痒痒的,更多的则是舒适,以及……然而没等他不对劲太久,阿洛突然说话了。
“流牙,我现在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他最终还是决定再一次看看情况再说,反正他现在已经恢复的灵力应该够支撑一次检查的了。
流牙自然不反对,不过同时,他的手也停在了阿洛的腰上,没有继续移动了。
阿洛双掌抵在流牙的腹部——他选择了以最接近丹田的位置送入灵力,以节约原本不够充足的灵力。
流牙感受到属于阿洛的手轻柔地抚摸上自己的腰腹处,难得有点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很奇怪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的手试探着在阿洛的背上再缓缓地摸了摸,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发热。
阿洛很快检查过,发现所有的结果都指向好的发展方向……比如说,流牙的斗气虽然在丹田处形成了个漩涡,但可能是因为之前吸收了阿洛足够多的灵力的缘故,居然也差不多稳定下来了,而没来得及被巩固进来的斗气,却四散在肌肉之中、并且和它们结合在一起了——不是每逢使用斗气时候因为亢奋而造成的二者结合,而是永久的,成为了肌肉中的一部分,无法调动出来,但也没有什么可以夺走的。
有点困惑地收回手,阿洛的指尖在流牙的肩头触碰着,然后轻轻弹了两下,发现硬度的确与以前不同,就转而再触向他另一个地方的肌肉……
而这个时候的流牙,在阿洛不怎么大力的触摸试探下,突然觉得自己更热了。
“洛……”流牙有点难耐地在喉咙里发出声音来。
阿洛听到,抬眼“嗯”了声,手指还没有从流牙的身上挪开。
“不舒服……”流牙继续呓语着。
“怎么了?”阿洛担心地问着。
“……硬。”流牙说。
“嗯,你现在的肌肉的确硬得有点奇怪,不过应该没有大碍的……诶?”阿洛轻声安慰流牙,以为他在为自己突变的身体而担忧,然而下一刻,就冷不丁地僵住了。
原来流牙不知何时捉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把它朝流牙自己的一个部位按过去阿洛触不及防,被流牙得了手。
触手可及处,是滚烫的温度,灼热的,甚至还有着隐隐的脉动感。
阿洛一时间反应不能,只能呆呆地不动,试图搞清楚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热……”流牙还在兀自说道,“好热……洛,流牙好热……”他半撒娇地挨着阿洛的身体磨蹭,手里也压着阿洛已然僵住的手,似乎也不明白该怎么办才好。
陡然间,阿洛明白自己触到的究竟是什么了。
47.关于解答
在吃晚餐的时候,卡尔加发现他们佣兵团的两位客人之间有些不对头了……虽然那个名叫“流牙”的少年还是紧紧地黏着水系的魔法师先生,可这位看起来很温和的魔法师却好像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卡尔加忽然明白了——果然,是被得寸进尺了吧……他这样想着。
不过从之前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来看,这一天迟早也会来的,就像自己曾经因着某种同病相怜的情绪而做出了善意的提醒,不是也没有什么用处么?所以卡尔加挑挑眉,就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了。
同样发现这一点的谢尔倒是没多大意外的感觉,他早就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不同之处,还有那个年纪小一些的霸道的占有欲,怎么看也不正常……若不是因为这一点,他也不会总是异?样?亲?切地与自己的新朋友交谈啊~要知道,在这个大部分人都十分爽朗活泼的佣兵团里,他实在是算得上沉闷的。
而正如卡尔加和谢尔所想,阿洛的的确确是对流牙的触碰有些躲闪了……晚餐前在房间里的景象,一直到现在都让他觉得尴尬。
且说当时流牙不由分说就把阿洛的手拉住按在了自己觉得又硬又涨的部位,而后就发出了似乎颇为舒适的有那么一点让人难以接受的低吟……略带暗哑,还有某种陌生的情绪在里面。
说实话,在那个时候阿洛是被吓到了的。
那时候,阿洛的手几乎是被流牙强摁在那个部位上蹭来蹭去,就连流牙的大腿也不老实地圈住了他的腿,到后来,流牙更是整个人都蹭到了他的身上,口中还一直难耐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比如“洛……”“很难受……”“帮我……”这样。
在阿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第一次惊慌失措了。
阿洛不记得后来流牙是怎样无师自通用自己的手一直……也不记得自己的手里是在什么时候多出一些烫热的液体,几乎要灼伤了他——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卡尔加用球状晶体通知晚餐时间、并且强作镇定地站起来去浴室洗净了手再吩咐流牙立刻穿好衣服、然后再若无其事状和流牙一起出去就餐的……
他只觉得脑子里仿佛被一个惊雷劈中,什么心境什么修行都全部被抛在了脑子后面,更对流牙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洛我好想知道”的询问视若罔闻……下午发生的这个转折,真是对他的震撼太大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阿洛,对他而言,流牙是他养大的孩子,这些年的亲近与陪伴都是渗入了血脉的,只是他忘了会有这么一天,他必须去教导这个孩子关于人类成熟的标志问题。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在这样措手不及的状态下亲手——虽然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为流牙解决“问题”。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毫无准备,并且一刹那超出了他的认知。
说起来,就算阿洛在面对这种情况还能冷静,他也没办法跟流牙讲解。
遥想上辈子,阿洛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在战乱中寄身于扒手团伙,一直到十岁,都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根本就不会留意到什么其他方面的问题,而十岁的时候战争打到他所在的城镇,扒手团伙被冲散,他先是和几个人一块被官兵所抓,而后利用小巧的身形逃走,在濒死之际被一个去清源门拜师的贵族公子所救,居然成为了外门弟子……跟着就是百年如一日的修行。
清源门的杂书是允许外门弟子借阅的,阿洛嗜书,所以几乎把那些书看了个大半,当然也就知道了一些关于人成熟了的一些生理上变化的问题。只不过道家修真崇尚的是“阳气不泄”、“固守阳关”、“固精守元”之道,虽然不忌婚配,可是在筑基之前是绝对不能松了精门的,否则精气外泄,就再也无法成功筑基了。至于一些双修秘法,所谓双修道侣这一类彼此灵力能互补互足的法门,那都是至少其中一人有金丹期以上修为才行。
在那一世,阿洛连筑基都未成,怎么会有这个机会?
而这辈子就更不成了,十四岁以前一直在魔法师公会里抄书,那时的他为了能多一点实力的筹码,甚少休息地去抄写魔咒和魔法,且根本没到发育期……而离开公会,他又迫不及待的去了萨多森林里修行,因为进度太让人惊喜,他一心沉浸在修行的愉悦之中,好不容易到了筑基期,又捡到了流牙,从此操心不断,早就忘了自己是否成熟的事情……直到被流牙的举动一下子敲得懵了。
对于这样一个其实自己都没有真正了解到这些知识的两辈子修道者,又让他怎么为流牙解决这个他自己也不明白的问题呢?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阿洛的心里惊涛骇浪的还在翻涌,面上却依旧镇定如常地挂着温和的笑容,还能坚持住跟谢尔间或交谈,甚至还能与往常一样任凭流牙专注的目光流连——只不过往常是“真习惯”,而现在是“假忽略”罢了。
在卡尔加其实很平常的目光中,阿洛总觉得对方好像在表达着什么自己绝对不想要知道的东西,于是在晚饭后,他推说太累,很快地就回去房间里面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阿洛一直在想怎样让流牙对这件事有一个清楚的了解,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在某些方面的不足,也觉得自己既然捡了流牙回来,就有责任教导他一切……虽说他没有经验,可他有这一份对流牙的关爱和责任感呀~所以,他是很积极很努力地在脑海中不断搜寻着一个系统一点的说法,预备给流牙一个完满的解答的。
可是流牙完全没注意到阿洛的心情,他还是老样子地跟着阿洛一刻也不肯离开,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现在比起以前黏得更紧了——走路要搭肩,坐着要搂腰,吃饭要牵手,睡觉要抱着……如果说以前阿洛喝止他还有用处、会让他在人前收敛一点的话,他现在可是连“收敛”两个字都不会写了。
而更让阿洛困窘的是,自从那一天流牙忽然觉醒了一样地有了生理反应,就好像一下子爆发出来,每一天晚上都要在阿洛的身上蹭过一遍,有的时候是要抓阿洛的手——这个阿洛当然不会再被他得逞,有的时候是硬着哼哼唧唧地磨蹭,让阿洛稍微动一动就能感受到一个滚烫的坚硬如铁的东西硌在那里,翻身都翻得不自在……再加上每天早上还要来上一次……
在尴尬中忍耐了几天以后,阿洛把流牙送到了法尔非手里,请他帮忙。
当天——
还是在一次寻常的演练上,有几个大队长带着他们的队伍出去做任务了,又回来了两张新面孔,阿洛跟他们浅浅认识了一下,就把卡尔加拉到了一边说话。
卡尔加对于阿洛的主动邀请有一点意外,使得他那张阴郁的脸也倏然地柔和了一点:“埃罗尔,你说……你有事情想请我帮忙?”
凭心而言,也许是因为阿洛周身萦绕的温润气息,也许是因为干脆合了眼缘,卡尔加对阿洛有着一些很难得的好感,只不过他同时也看出了这位魔法师其实是并不喜欢跟人有太多瓜葛的,因此也就很尊重地只做一些善意的提醒,而没有妄自去做些什么。
或者是对卡尔加的好意有感,阿洛竟然跳过了跟他认识时间更久一些的谢尔,反而找上了他。
“是的,卡尔加。”阿洛微笑着,神情里有一丝隐藏得极好的羞恼,“在经过上次的比斗后,流牙的斗气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目前看来,是往好的情况发展……所以我想,是不是能让法尔非再跟流牙战斗几次,也让我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卡尔加,我希望你能替我向法尔非发出邀请。”
卡尔加几不可见地扬一下眉,总觉得这个不是全部的事实……不过他没有多问,而是点点头:“没问题,这个我替他应下了,你只管让你的流牙每天过来,我会让法尔非跟他打的。”
不知为什么,以往都没有感觉的,可在现在听到卡尔加说“‘你的’流牙”的时候,阿洛却有些不自然了。
也许是因为流牙的确已经成熟了,所以觉得他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就像长大了离开师尊的孩子一样……阿洛如此想道。
转眼间把这个念头扔到一边,阿洛点点头,微微一笑:“那就谢谢你了,卡尔加。”
流牙急需补充的生理知识是很重要,可是有关他健康的事应该更重要。阿洛心安理得地想着,然后,他得到了卡尔加的同意,去了他所居客房楼上的、属于药剂师的实验室里学习了——以为流牙调理身体以及对药剂本身非常感兴趣的名义。
而后的时间,流牙终于在阿洛的劝说下答应了在白天通过与法尔非的“切磋”消耗过剩的精力,阿洛也总算不用在有着那么强烈存在感的流牙待着的空间里感到逃逸无能和窒息……他终于有了一些能让自己平静心绪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