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喜欢上别人，也得我进去之后再……”
“混蛋！……”想到被他扔下的事我还是难受，他这颠三倒四的家伙，以为说点儿这种话就行了么。
我伸手推他的脸，嘴在发抖。
他向下看我的下面，伸手握住。
“你……”
他的手……像短暂春天的阳光……温暖得让人晕晕地着迷。
光罩着我，又被他占了优势，没地方躲。
“嗯……”
身体被他轻轻地抚弄着，控制不住地发出很轻的呻吟声。
不舒服，又更像很舒服。
“别碰我……”
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像只庞大的野兽：“我就是想碰你，见到你就想碰你。控制不住。”
他的吻一触到我，我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那点儿强硬又快融化了，不断提醒自己，我在生他的气，不能轻易原谅他，快把他踢开，揍他，狠狠揍他。
我的手在推他，张开嘴，对，咬他，最后却只是一再叼他的耳朵，蹭着他的脸和眼角。
“我不想别人碰你……”我能感觉到光在这么说的时候用力咬了下牙。
“那你就别做那些混蛋事。”我小声说。
“看你昨天的样子，我不在的话，你怎么办？”
“我等，昨天是以为你……”我说，“你总做些自以为是为我好的事，不跟我商量……”
“跟你商量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不想看你哭。”
“结果还不是一样？”
“我是想，也许我不在，有别人，你会放松点儿。……对不起。
我确实是个混蛋，对不起……”
他说着断断续续道歉和劝慰的话，又不老实地抚摩着我，慢慢地，像是也有点儿胆怯似的，进入我的身体，我深深吸气，再睁开眼，光用可怜大狗关心着主人般小心的眼神望着我：“别恨我。”
“恨死了……恨不得每秒都跟你在一起……”
我搂紧他，像抱住暴风雨里船上最粗壮的桅杆：“快说你爱我。”
“我爱你，你是我的……”我心里还在埋怨他，可那声音真是温柔动人极了。
光的身体撞击着我的，他突然停下，我吓了一跳，抓紧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小猫就蹲在他身旁，前爪搭在他手臂上。
“你一出声，它就以为我欺负你。”光说。
我觉得害羞，像被人看着，“咪咪，别看，下去。”摸着小猫，它像听懂了，跳下床。
光又动起来，果然，我一呻吟，小猫就跳上来，爪钩住光的胳膊。
光笑了，我感到泄气，他把我托起来，放进怀里，让我坐在他身上。
似乎这样，不再是光压在我身上，小猫放心多了，我轻轻推它，它认真地看了看，又跳下去。
我捂住自己的嘴，光拉开我的手，把他的嘴唇贴上来，我的舌头被他的缠着，越想跑越想躲，越被他粗野地捉住，一遍遍温柔地爱抚。
亲吻太让人害怕了，心跳那么响，内脏和骨头都被什么东西弄得发烫，要烧化了。
第138章
我趴在光身上，小猫窜到我肩上，蹲下，光看着它笑。
不想难过，又有点儿难过，慢慢地一点点堆积起来，越来越难过。
他像是察觉到了，或者，他也感到悲伤，摸着我的头发。
“你走之后，我也找过别人。”
我猛地支起身子，小猫喵的一声吓走了。
“但是别人让我受不了，即使再像你的人，也让我特别烦躁，我被你宠坏了。
跟你在一起，你要求那么少，总是顺着我，照顾我，我却为所欲为又任性。
我常想，那么多人劝我对你好点儿，但我对你还是不怎么好，你确实该离开我。”
“又要赶我？”我紧张地看着他，“我觉得你对我挺好的。”
“是么？不是要赶你。”他看着我，笑了，“只是想起来，想告诉你。”
我摸不清听他说这些话之后心里的滋味，即使我自己并没老老实实地等他，而是一再跟别人乱搞，但当眼前出现他跟别人上床的场景，仍然心里扎极了。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说完我又低下头，“别说那些会让我难受的。”
“我跟小凯见过一次面，他问我是不是出轨了或者做了什么，把你气走了，他说，要不是我伤了你的心，你不会离开我，更不会爱上别人。
他忘不了你混身是伤还要护着我的样子。
当时，他也想跟你承认，是他骗了你，我喜欢的是你……
然后，他骂了我一顿……说我太不懂得珍惜你了。”
光露出苦笑，“还有……我本来以为你既然去了广州，就会安顿下来，只要我不去烦你就行了。
在三亚，点点说看见你了……我想去找却被夏启隆的人叫进去，等我去让酒店的人查你的名字，你们已经离开了。
我想离婚之后，把事情处理干净再去广州找你。可你又走了。
找了很久才知道你在哪儿……我有机会就去上海看你，但只是远远跟着你，不敢走太近，怕忍不住……”光皱了下眉，“夏阳派了人盯着我，我哥也说他的人可能还会袭击你。
有时候很想拽住你，让你跟我走，也见过你站在窗口抽烟，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
……见过你去酒店，知道你的规律，但我只看过几次那人的背影，还以为你们在交往，最后一次去看你，本来不想那天去……因为你要去约会……
可再拖我就不能出北京了，幸好那天去了……
送你回去，该把你放在门口就走，没想到那个小孩儿一下打开门。”
“他说什么……”
“他问我是光还是子弹，说无论我是谁，如果不想跟你在一起就别骚扰你。
他还说……你总做噩梦……会惨叫……他问我是不是经常打你，弄得你要找人折磨自己。”
这些……我一点儿不想让光知道。
“我……”
“他们去找过那个叫子弹的……我看见他的照片才明白……”
他说，“你比我想象得陷得更……
灰灰找老狗，让他给我带话，说你提起我的事还是很难过。
我去找你，是想对你狠一点儿，让你恨我，忘掉我，反正……也没有时间了。
但你真是……真是个傻瓜……我有什么好的，对你也不怎么样。”
我没说话，重新趴在他身上，他从慢慢抚摸我，变成紧紧搂着我。
“想到你，我总是觉得难过，能好好在一起该多好……”光说着，我松开嘴，不再咬着他颤抖的肩膀，说：
“就算坐20年牢又怎么样，出来之后，还能在一起20年吧。
老了又怎么样，你照顾我，我照顾你呗。”
他又笑。
“对我来说，你就是光……我能等……但不能没有……”
我说着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话。
第139章
表白是让人难堪的，但说清楚总比没说好。
知道他的难过和想念不比我少，我的心疼远远多过感到平衡或者幸福。
光总说我傻，他也并没聪明多少，再说什么“你为什么不……”已经毫无意义了。
判决书比我希望的来得更快，不知是不是什么人帮了忙，刑期是7年，律师感到不可思议。
光说想上诉，律师扶了扶眼镜说：“那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改变了，现在该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能再耗一段时间，对吧。”
我看着光，他笑得有点儿害羞。
沈放在一旁叹了口气，并没表示反对。
我还是去工地，但一般解决完问题就跑。
光在外面等我，我们满北京地逛，吃那些人家说好吃的东西，去别人说好玩的地方，觉得没意思就毫不拖延地回家，每天安排点儿外出活动，说是想多制造些美好的记忆，像那些唱爱情的歌里说的，在每个地方都能想起和你一同走过，其实更是为了不在家里相对着沉浸到坏情绪中。
做爱在这种时候有些可怕，很必要，可结束之后，即使拥抱得很紧，还在不停地耳鬓厮磨，两个人也会变得难过。
它失去了发泄和放松的作用，反而让一切弦越抽越紧，不想分开不想分开……
我对光说的“我爱你”变多了，他嘴里的“你是我的”却变少了。
我为这个生气，可一旦光用忧伤的眼神看着我，我就像被炸开一样，完全受不了了。
我也知道，不再说劝我去找其他“出路”的话，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他心里仍然在想着那些，想让我得到幸福，但是，我已经把所谓的幸福跟他联在一起了。
这个连环套，他也结不了。
我们从外面回来，看见夏桐坐在小区的院子里，天就要黑了。
她看到我们，站起来。我手一松，就被光抓紧。
夏桐笑了，笑得很倦怠，冲我点了点头：“我跟点点来的，她在那边。”
点点站在水池边上，应该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却没回头，可能是在看里面的金鱼。
夏桐问光：“我听说你上诉了？有胜算么？”
光轻描淡写地说：“看看吧。”
“你们聊吧。”我说。
“你不用离开。”光说。
我赶紧又说：“我想去看看点点。”
这他才放开手。
点点比起两年前长高了不少，头发变了，梳着马尾辫。
我站在她身边，她从水里看见了我，转脸鼓着嘴狠狠瞪了我一眼，又走开。
跟着她，大概走了十几米，她转过身，把手里的面包渣扔到我身上。
“对不起。”是我的离开让她伤心。
她瞪着眼睛，冲过来打我，小拳头握得紧紧地捶在我身上，我也只能低着头说：“对不起。”
她一边打一边像小动物一样发出痛苦的悲鸣，声音越来越大。
光抓住她的双手，她不断挣扎，夏桐在一旁轻声说：“别这样，别这样……”
点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光一松手，她又跑过来打我。
我茫然地看着她，她撇着嘴，眼睛里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泪，光从她身后把她抱起来。
她一直在哭。
吃了晚饭，点点还是不理我，只在离我最远的地方跟小猫玩。
夏桐小声跟我说，点点现在不跟任何人说话了，带她去美国看医生也没任何好转。
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
光劝了一阵，让夏桐回去了，把点点留下。
我叫她去洗澡，离近了她就打我，光吼她，她的表情又委屈又倔强，并不示弱。
我对光说，不要对她那么凶。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就让她这样吧。”我说。
光皱着眉，叹了口气，点点望着我，又去追小猫。
小猫大概看到她打我，害怕了，快速跑进点点的房间，钻到床下躲起来。
点点追过去，蹲着朝里看。
我钻进去，把小猫抱出来，它很听话，不吵不闹，我交给点点，说：“对它温柔一点儿。它胆子很小。”
她把猫抱在怀里，摸着小猫的头和下巴，动作很轻。
小猫也很享受似的，眯着眼，发出轻轻地呼噜声。
我和点点坐在床边的地上，光走过来，靠在门框上，看着我们。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
第140章
冲了澡出来，看光在点点床边跟她说话，我走过去，听见他说：“……是爸爸的错，不怪小猫。
他不是不要你，不是不喜欢你，他是为爸爸好才走的，别生他的气。
他很喜欢你，你这么对他，小猫会很难过……”
点点没有出声，我听不下去了，转身回卧室，躺在床上，小猫咪跳上来，蹭着我的手。
过了好一阵，光才走进来：“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她现在跟你也不说话？”
“嗯。”
“为什么？”
“离婚的时候，她想跟我过，也过了一阵，但我还是老喝酒什么的。
当我知道事情要变糟了，就让夏桐把她带走了。
点点不愿意，但也别的办法……”光轻轻地叹气，“夏桐今天跟我说，把点点送到美国的儿童康复中心，也是错的。
让她更觉得爸妈都不要她了，自己是多余的。”
同样的感觉，我从小就有。
“医生说，这种经历家庭变故的小孩儿，会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有些会变得非常内向、拘谨、乖乖的，有些会自暴自弃，变得很有攻击性。
你是前面这种吧，但点点不太好，她在康复中心跟其他孩子打架。
护士把她关在特殊的房间里，夏桐赶紧带她回来了。”
光心烦意乱地点了根烟，“本来都该上小学了。”
我想不出能稍微安慰光的话，只能呆呆地搂着他的腰，靠着他。
光的手指从我身上划过，不带情色的感觉：“真是祸不单行。
夏桐问我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唉……越想把问题都解决好，就越出问题。”
“最重要的是让点点觉得你们心里都有她吧。”
“可是，我进去以后怎么办，怎么跟她讲明白坐牢是怎么回事，唬弄她，她会觉得我骗她，又不要她了。”
“跟她好好解释吧，大人有时候觉得小孩儿不明白，但他们是懂的。”
“是么？……也许是吧。”光最后的话像在安慰我。
我发现自己刚才没站在他的角度上想，让女儿知道父亲是罪犯，只是用另一块石头取代了之前的压在她身上，她明白得越多，石头就越沉重。
光碾灭了烟头，关掉灯，我们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在黑暗里睁着眼。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听见细细簌簌的响动。
“好像有什么声音。”我说。
“是猫吧。”光说。
我爬起来，走到门外，点点的房间亮着灯，从门下透出来，我敲了敲门，等了下再打开。
她站在床边，看着我，皱着眉，但不像之前那么愤怒，而是很难过。
她尿床了。
我赶紧跑去拿了我的干净睡衣，光跟着我过来，我怕他说点点，看了他一眼，他心领神会地眨了下眼，轻声说：“来，点点，跟小猫去洗一下。”
点点走过来，一副难过得要哭出来又强忍住的表情。
“没什么的，别难过。”
她望着我，抓住我的手。
我带点点出来，光正在把床单、被罩都换下来了。
点点抓着我不放，我把她抱起来：“想睡大床么？”
她点点头，嘴角还像下撇着，像是我随时都要拒绝她的要求。
我把她抱进里屋，她紧紧搂着我，我小声说：“我在这儿呢，这回我哪儿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