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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 下+番外篇——by懒猫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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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坐到我旁边,又低头盯着自己的左手食指,上次被椅子压了一下,指甲紫了:

“我觉得挺好的,跟你。M不都这样么。”

“人家那是玩,心里高兴着呢,你是忍着,你每次只有搂着我蹭我的时候是开心的。

要是没惦记谁,就喜欢这么折腾也好,可你心里明明有人,不是吗?

去找他,跟他说清楚,行就在一起,不行就算了。”

“早就不行了。”我苦笑着。

“努努力。人心不是铁打的。”

我舔舔嘴唇,还是一股血味。

子弹叹了口气,起来穿上衣服,我也站起来,给他系上扣子,我喜欢这种生活化的时刻,心里会有种麻醉般的幻觉。

他说:“你今天好像特别难过,我想安慰你,可也不知道你为什么。”

我笑着说:“没这回事。”

他摸摸我的头,按到他肩膀上,我靠了一会儿,想离开,却被他搂紧:“认识你一年多了,也能勉强算朋友吧。

好好想想我说的。没有过不去的,也没有忘不了的。”

“神经了吧。说这么多屁话。”我把手伸到背后掰开他的手指。

他嘿嘿地笑着。

下了楼,我去结账,子弹挥了下手,向外走。

我等着查房,望着他的背影,他突然停住了,转身往回跑,我顺着他的方向才看到一个男人正拎着棒球棒冲向我。

第88章

子弹为了拦住他,也被打了几下,礼宾和保安把他们和我拉开,服务员拿来纸巾给我擦。

额头和左边眉骨上边破了,嘴巴又开始流血。

我不仅防守,也意识混乱极具突破性地还手了,有一刻突然在想,为什么要夺走我的爱人,结果手也出血了。

他们在商量是不是报警,子弹挠挠头,看我,我说:算了,走吧。

“以后……”他说,“还是别再见面了。”

我点点头。

幸好没有打坏什么东西,前台的大理石台面也很结实,当时在大厅的也只有工作人员,他们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脸上带着轻视的表情。

血止住了之后,我从酒店走出来,心里很不舒服,生子弹男友的气,也生自己的气,我又不是要跟他谈恋爱,只是玩玩……但我到底是在干什么……总是当第三者。

简直是第三者专业户。

回去的路上,在陌生的巷子里找了个酒吧,喝了两杯威士忌,想走,想想这一整天又很泄气,多要了两杯,直接灌进去。

晃晃悠悠地出来,还没走到巷口,三四个人挡在我面前,其中一个是刚才用棒球棒打我的家伙,我转身想跑,已经晚了。

看来是要死在这儿了。

要是不跟子弹玩得那么过火就好了,肩膀、胳膊、腰腿都在疼,刚被打的头也疼。

我乱打乱踢,不断反抗,听着他们骂着老套羞辱的话,被他们拽倒在地上。

真笨。连打架都不会。

我只是想要一个影像而已,也不能留么?

胃里像烧了火,眼前一片漆黑,随他们去吧。

心里想死,耳边传来不知是谁发出的哀嚎,我又笑。

睁开眼的时候,我靠墙坐在地上,那些人已经不见了。

有人摸着我的额头,我盯着他的脸看,一定是眼花了,或者是做梦。

我拨开他的手,扶着墙爬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感到那人跟着我,我停下,回头看他。

“子弹?”

他没出声。

肯定是看错了,就跟在商场里会看错一样。

该去看病,出现幻觉大概是精神不正常的征兆,我不想变成疯子。

再往前走,那人拉长的影子就在我旁边,我又停下,回头。

他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我很生气,无论是什么人也不该跟我开这种玩笑。

难道连我自己也嫌折磨得还不够么?

我又醉,又生气。走到他面前,近距离瞪着他。

他平静地看着我,眼神里透出担忧。

我突然用双手握着他的脸,猛地吻了他的嘴。

怕了吧?我笑着。他没躲也没笑,微微皱着眉。

我摸着他的眉毛,手慢慢滑到他的脸上,感觉很真实,温度、手感、非常短的胡茬。

我茫然地看着他:“光?”

他慢慢地眨了下眼,像是点了头。

怎么可能,失去一个具体的人,就自己假想出另外一个么?真能干啊。

但既然在眼前,就让我想好好摸摸你。我又笑了。

他的额头,他的眼窝,他的鼻尖,他的嘴唇,他的下巴……

我放开他,低下头。要真的是光怎么办?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身上好多地方在流血,衣服蹭上了不知什么脏东西。

醒醒,醒过来,我歪着头站了一会儿,抠着自己的手心,影子还在。

我抬头看着他:“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他说。

我摇摇头:“你不明白。”

“我都知道。”

眼泪流出来了,大概因为喝了酒挨了揍,没办法控制。

我忙着伸手去擦,咸咸的泪水渗入伤口,刺疼。

“对不起。”脑子里像只有这一句话。

“别这么想,不怪你。”他的声音像以前一样温柔低沉。

“可我答应过你不会突然消失。”眼泪一直流,“我没做到。”

他不出声,我怕他消失或者自己梦醒,抓着他的手臂。

他抬手擦我的眼泪,我不想对着他哭,这样太蠢了,又忍不住。

“小猫,把我忘了吧,彻底忘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没跟我在一起过。

……我以后不能来看你了……忘了我……别折磨自己,是我辜负了你,我的错……”

第89章

阮陆舟说听见敲门声,打开门看我躺在门口:“你嘴里一直念:光,光,别走……什么的。”

“胡说八道!”

“骗你是驴。”他对着我比划了两圈,说:“你这回怎么伤得比以前都重啊?“

“被子弹的男人捉奸了,他还找了一帮人揍我。”

“那你们是完蛋了么?”他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是吧。”我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左边眉骨肿了,头发里的血包也没下去,幸好那人力气不大,要是打到缝针围着纱布就太难看了,老板一定会笑话我。

我把双手从桌子上举起来,放平,依旧抖得厉害。

事务所好几个人以等水开为借口站在复印室门口盯着我的脸看,他们什么都没问,说着无关的闲话。

很多活儿要干,可我总是走神。

冷静地想,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光真的来看我了。

面对着光的场景太具象了,包括那些带着惊讶表情从我们身边走过的人都像是真实存在的。

我在出租车上被他搂着肩膀、靠在他身上的感觉,他抱我上楼的感觉,都真切得过分了。

我抓着他的衣服,求他别走。

他摸着我的头发和脖子,脸蹭着我的眉毛,鼻尖划过我的睫毛,吻我的嘴唇,很轻,像是怕碰疼我的伤口。

还有……我淌个不停的眼泪。

可是,海南那次……他跟老婆孩子在一起,怎么会来看我……

要是你真的来了,这一切又是什么意思,不是来跟我和好,把我带回去,反而让我把你忘了……想我忘了你就不用见面了吧……

管我干什么?“以后不能来看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是不把话说清楚,让我绞尽脑汁。

烦人。真烦人。

我又后悔没有更坚定地拽住他,跟他说我很想他……很爱他……只是道歉怎么能把人留住?

还有一种可能,只是我的幻觉。

相比之下,合理得多。我做那么多梦,出现这个情况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真是病到需要治治的地步了,不能再放任自己陷到这种自取其辱的情绪里。

子弹给我打了三次电话,前两次我没接。

“为什么不接?”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

“你怎么样?”他问。

“挺好。”

他隔了会儿,说:“我没跟他说过咱们的事,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昨天我们在酒店门口吵了一架,他今天还不肯接我电话。”

我并不想听这些后续汇报,跟我没什么关系:“问问他,是不是有个长得像你的人出现过。”

“什么?”

“没什么。”

如果有心跟子弹发展一段的话,说不定也有戏。

肉体接触和高潮,可能会让人心起变化。

他最近会突然亲我或搂我,大概就是这种变化的反映。

可我,想到那张让我忘了他的脸就难受。

确实该忘了,被捉奸就是个信号。

我大概是想跟人温柔地做爱了,不要长得像光的。

很没礼貌地挂断了子弹的电话,他再拨过来,我没接。

我得斩草除根,不能由着性子老是给自己开个豁口。

第90章

晚饭做了清蒸鱼、油爆大虾,两个素菜,西湖牛肉羹。

阮陆舟很开心,嘬着筷子看我:“你怎么不吃?”

“你先吃吧,吃你破处前的最后一顿。”

我说完,自己先笑了。

他看着我,没笑,不出声,端起了饭碗。

门铃响,我去开门。辫子男又是在吃晚饭的时候来,说着“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吧”毫不见外地拉了椅子坐下。

他扎了一条乱蓬蓬的辫子,下巴上模仿高以翔留了一些短短的胡子,拽过自己的帆布包,掏出明显就是路边摊上买的东西给阮陆舟,那是印着粗糙、模糊的米老鼠图案的公交卡套之类的东西。

“上次来没带给你的生日礼物。鼓励你出门。”

他转脸叫我,“你,去帮我弄杯柠檬水。”

我给阮陆舟讲我跟光的事,他也告诉我他的事。

他暗恋这个叫何乐帆的男人,“你不觉得我们名字都很配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暗恋还好,他表白过,何乐帆既说自己还是喜欢女人,又说也不是没可能爱他。

他没像钟克对我那样羞辱阮陆舟,而是跟他玩暧昧,吊着他,逗弄他,说着“真遗憾啊,你要是女人我一定会娶你”这种混蛋话。

何乐帆不喜欢淡而无味的白水,我买了柠檬放着,他又几个月不见人,柠檬在冰箱里缩成小小皱皱的一坨,我拿给阮陆舟看:“这就是你。”

他抓起来打我。

幸好之前为了做菜买了两个柠檬,我在厨房里切,听到何乐帆用上海话说:

“养这么一个白吃白住的……现在房租都要多少钱了……”

上次他说我听话脾气好都是装的,其实没心肝,肯定背地里做了什么坏事。

他让阮陆舟看好自己的东西,免得被我拿空了都不知道。

趁我不在,阮陆舟翻了我的东西。我回来,屋里乱糟糟的,他正慌张地掩盖罪案现场,准备收拾东西搬走,他又揪着我说:“我错了还不行么?”

苦笑着说,“每天不出门的人是我,要偷东西也是我偷你的吧。”

我没什么秘密,更没财产,顶多是领的薪水放在一个信封里,凑到五千我再去存起来。

不是因为别人翻我东西而恼怒,只是很怕惹事。

上学的时候,钟克非说我偷东西,总是带人来翻我宿舍,这种事隔三差五发生,丢的大多是他自己的东西,每次他都能从我这儿找到他要搜的,拖着我到楼道里打一顿。

有一次,我同宿舍的人烦了,说,你说他偷什么不行,他连CD机都没有怎么会偷CD啊?

最后,他说我藏了男人的裸照,我望着他,他打我耳光,说我用下流的眼神看他。

有一点他是对的,我经常有想拿别人东西的念头,羡慕嫉妒,在心里剧烈地翻腾。

但钟克这样,我反而更不敢碰别人的东西,甚至不敢看,怕他又找到机会诬赖我。

在“证据”面前,我没机会辩解,别人还觉得我迷恋他太过变态,只是揍一顿而不是告诉老师让学校开除我,是对屡教不改的我最大的优待。

我不想在阮陆舟这儿闹到一个不清不楚的状态,不想周萍萍觉得,帮了我,我却还是个小偷。

给何乐帆倒了水,盛了米饭,他已经拿我筷子的另外一头开始吃了。

阮陆舟看看他又看看我,我想了想,说,我回来再洗碗。

他点点头。

去公司的路上买了两个包子,脑子里又很想念油爆大虾的滋味。

晚上11点,我收到阮陆舟的短信:“你吃什么了?”

过了会儿,他又发来:“他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喜欢何乐帆那样的人,他说“他以前看起来没这么……”又说“他其实是个好人”最后说“我也弄不清楚”。

夜里从事务所出来,没直接回去,而是向反方向走了几站,去看以为自己遇到了光的巷子,我站在记忆里的那个位置,等了很久,幻觉没再出现。

第91章

洗了澡,躺在床上,入夏之后,阳台窗户全打开,还是有些闷。

点上蚊香,电风扇扭头发出卡卡卡的响声。

我关上灯,听见阮陆舟房间里的游戏的音乐停止了,过会儿,换成了他慢慢走过来的拖鞋声。

他坐在我床脚,我打开灯,看着他的背。

“你不是说……”

“开玩笑的。”

我听见他鼻子里使劲吐气的声音,但他没站起来,而是说:“其实……”

“想开苞就去找个好男人。”

他说:“我能找谁?连屋都不出。”

“你又不是生来就不出门。不能在这儿蜷一辈子。”

他站起来:“不乐意就算了!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我刚搬进来的时候,以为周萍萍说的“很宅”是指他爱玩游戏那些,没想到是真的完全不出门。日常用品都是网购,吃饭也叫外卖。

最初他妈每天下班之后过来看看,扔掉垃圾。

后来,他父母觉得这样不行,干脆不管他,想逼他自己出来。

结果他去网上求合租,被大学的师妹周萍萍看到了。

阮陆舟大学毕业之后几乎没离开过这栋房子。

唯一的一次出门是我跟他说附近的蛋糕房关了,他要吃的那种点心买不到了。

他用望远镜看,说那家店没关,怪我骗他,嘀咕了一晚上。

我生气了,用了蛮力拽他出去,在楼门口,他一边哭一边抓着大门求饶。

放开他又拦着他不让他跑回去,拉着他往那边走。

当时是半夜,街上几乎没什么人。

走到蛋糕房门口,他看到贴在门上的关店通告,还在吸鼻子。

“就算我想出去也不想一个人啊!”他站在我床前叫着。

我支起身,爬起来,穿上长裤。

“你要干吗?”他问。

“走,出去。”

我捏着阮陆舟的脖子把他往外推,像遛狗。

“对于别人来说一无是处啊。”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可我从小也被灌输了必须硬着头皮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的思想。

即使再不情愿,也没办法。没人管我,没有人会来救我。

“别假装自己多勇敢似的,你还不是逃出帝都不敢回去了么?五十步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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