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雪好似不自在，眼睛里更转过一抹恼意。
“你干什么，看得我没完没了的。”
“你脸上的伤，又是这么得来的。”
炽雪沉默一下，说道：“让小孩子用石头打的。”
“唉，那些小孩子──”
炽雪突然哼了一声：“我再怎么没有用，那不会对小孩子下毒手的。”他虽然只是一句话，却是道尽了说不出的辛酸。
“我并不说这个。”炽雪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炽雪俊秀的脸颊。
“你这些日子，却受苦了。”御若拿起药膏，轻轻的涂在炽雪的脸上。
炽雪低声说：“从前都是父亲替我擦药。”
御若知道他现在是一个孤儿，再没有一个亲人了，心中有些恍惚。他虽然和炽雪并不亲近，可是想着自己以后只怕和炽雪反目成仇，也就格外珍惜如今和炽雪相处的时间。
其实炽雪年纪轻，虽然脾气不好，毕竟是个很单纯的人，比起那些心狠手辣之辈，御若从来不曾讨厌过炽雪。
从前炽雪便不喜欢他，面上虽然尊敬，内心却很看不起御若，只觉得这个义父太过于懦弱了。如今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炽雪不似从前那样意气风发，样子看上去酸涩颓废，对着御若，也不似从前那么针锋相对。
可是这难得的和平，只怕也不会保留多久。
族中的长老死了，就连离清也死了，这些事情本来就是纸包不住火，遮掩不了，到了那个时候，御若再怎么想，炽雪只怕也会恨他入骨。
他看着炽雪，眼光淡淡的，说不出的柔和，抚摸炽雪的手指，却也越加温柔了。
炽雪突然搂住了御若的脖子，在他嘴唇上吮吸一下，随即分开。御若吃了一惊，炽雪脸蛋通红，突然恶狠狠的说：“御若，你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他抬起头来：“为什么你一直对我那么好，我那么对你，你还千里迢迢，来找我回去。我爹也不会这么做的，你为什么要我觉得愧疚。还有你被那些男人干，为什么要我听见，让我听到那种声音？”
炽雪有些无地自容：“这都是你的错。”
此时此刻，炽雪如一只很野的猫儿，脸上的伤口，更让御若充满了怜惜。
御若这变幻莫测的目光，落在了炽雪身上，让炽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更觉得说不出的窘迫。他突然凑过脑袋，又在御若嘴唇上吮吸一下。
御若突然搂住了炽雪的脖子，眼神虽然怪异，动作却是温柔，引导炽雪和自己亲热。
说不上是什么心思，或许是因为补偿，又或许因为炽雪此刻样子，实在惹他怜爱，他主动引导，让炽雪和自己欢好。
刚才虽然杀死了离清，御若心中除了愧疚，更有一种莫名兴奋的感觉。
经此一场欢娱，以后会发生什么，那终究是明天的事情。
三十九
御若从前虽然喜欢男子，可却绝不敢如此的放任。只是如今经历了这些事情，从前的拘束，他也瞧得轻淡了。再说如今自己躺下，让着炽雪在上面，总不会让炽雪受到什么委屈。
只是这几次和男子有肌肤之亲，若不是中了药物，神智不轻，就是遭人强迫，心中觉得屈辱。像现在这么主动挑逗，对御若而言，自然还是第一次。
炽雪这身体青涩得紧，御若从前也抚摸过，只是那时候心中绝对没有半点旖旎的念头。如今御若主动伸出手指，揉揉捏捏，弄得炽雪身体酥酥麻麻。炽雪不由得将身体挨过去，不断磨蹭御若的肌肤。
此情此景，是炽雪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美妙。他平时大胆的很，这个时候却将眼睛闭起来，伸手搂住了御若的脖子，只顾啃咬御若的嘴唇。他动作生硬的很，没有丝毫的情趣，看来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御若手指摸到了他的腿间，摸着炽雪的欲根，让他兴奋起来。炽雪身体很健康，绝对不似离清那么畸形，那勃起的性器并不会疲软。御若的背已经靠着墙壁了，他自己伸起一条腿，缠住了炽雪的腰，再用手掌引导，让炽雪火热的欲望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炽雪快活的呻吟了一声，他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自行了解这其中的乐趣之后，就不知轻重的抽插起来。御若没有做润滑，让着炽雪这么捣弄，不由得呻吟出声。
只是过了一阵，交合处淡淡的痛，那就变成了酥酥的麻，虽然不是很舒服，却也有一种快活的滋味。
御若感觉炽雪那一双手臂健壮而有力，他叹了口气，将自己脑袋埋在炽雪的脖子上，让着炽雪将他抱着，一双手臂松松抱住炽雪。炽雪突然捉起御若另外一条腿，让着御若惊讶得啊了一声。
他在炽雪面前一向强势，就算刚才的欢好，也是御若主动引导的。如今却全落入了炽雪的掌握之中，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是怪异。炽雪撩起他的两条腿按在墙上，那插入的动作却变得温柔了。
少年腹部的肌肉结实，摩擦着御若的欲根，御若慢慢的，感觉自己的欲望也开始抬头了。这具身体，居然在炽雪插弄下得到了满足。这是御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身体中情欲慢慢苏醒，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任由炽雪爱抚他，而他也很有感觉。
御若眼中波纹，好似荡漾的春水，将炽雪迷得熏熏欲醉，心中灼热的感情都浓得化不开了。
他突然说道：“御若，你是不是喜欢我，你若不是喜欢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肯这么跟我做。”炽雪从来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能有机会来侵犯这个高贵的族长。
御若想起离清也曾跟他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觉得荒唐极了，只是如今听炽雪说，倒也没有觉得太荒唐。他面对炽雪，确实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如此任着炽雪放肆，大概还是觉得心中愧疚。
炽雪却不依不饶，非要问个明白。御若嫌他这嘴很罗嗦，主动亲吻，将他这嘴给吻住了。
炽雪却突然生气起来，狠狠的一咬，御若吃痛，立刻分开嘴唇。
“御若，你别想要敷衍我，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御若看着炽雪如此情切的样子，他虽然一贯受人尊敬追随，肯为他死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炽雪还是第一个像情人一样待他的人。御若心中，一时爱他到了极点。
“你若不离开我，我自然很欢喜你跟我在一起。”
在炽雪那热融融的眼波中，御若也忍不住心晃神摇，看着平时如此厌恶自己的炽雪，如今却这般在乎自己，心中自然不是不快活感动。他口中虽然这么说，却清清楚楚记得是自己亲手杀死了离清的，就算自己不说，炽雪终究有一天会知道。
何况少年多情善变，曾几何时，炽雪何尝不是万分坚决的说他喜欢白妖，绝对不会和白妖分开。少年的这种感情，本来就是丰富而薄弱的，却浓得叫人心醉。
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地上，炽雪听到了御若倾述，只道是一辈子的承诺，心中除了欢喜，也就只剩下了欢喜了。
这情意浓浓，无限的春光之中，蓦然闪来一道冷意。炽雪注意到御若身体轻轻的一僵，不觉回头一望，恰好看见白妖脸色变幻，冷冷看着眼前翻滚的两个人。那张俊美无匹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眼中却隐隐有些怒意。
此刻地上交欢的两个人姿势格外不堪，御若双腿张开，被炽雪撩在了肩膀上面。
御若先是觉得尴尬，一时局促不安，随即神色一定，放下自己双腿，又抓起衣服穿上。他心中实则仍然尴尬，只是保持脸容上的平静，也都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了。
“好精彩，却不知道是谁勾引的谁。”白妖只觉得，便算此刻，御若穿衣的动作，仍然是优雅好看，还轻轻甩了一下头发，整理仪容。如此悠闲，只能用不知廉耻四个字来形容。
御若心中苦笑，只得道出实情：“是我勾引他的。”
炽雪的脸本来红透了，现在却突然抬起来，挡在御若面前：“白妖，是我对不起你，这次回来，我也跟你说过了，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你了。无论如何，都是我对你不起，然而却希望，你不要对御若怎么样。”
“这倒好笑得很，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站在我的面前，却是帮御若说话。”白妖眉目一利，蓦然身影一闪，居然抓住了御若的手掌：“走吧！”
御若本来觉得三个人对质的情形太过于糟糕，如此离开，倒也不失一个解决的办法，所以并没有抵抗。两人走得飞快，炽雪追了出来，突然大声说：“白妖，如果你伤害御若了，我一生一世，那都是不会原谅你的。”
御若跟白妖靠得极近，蓦然看见了白妖脸部肌肉轻轻一抖，显得极是愤怒。御若看到了这抹眼光，心中顿时一凛。
四十
白妖领着御若来到山泉边沿，又欲和上次一让，将御若扔入水中。只是御若身体落在半空，身体却轻盈的一翻，他足尖在水面上一点，顿时掠上岸边，身上并未沾湿。
白妖突然说：“你浑身实在太脏了，御若，你和离清在一起，我只当你有什么苦衷，可是和炽雪一起，以炽雪之性格，他却绝对不会为难你。”
“是我心甘情愿。”
“难不成你真想和炽雪一起？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似你这种人，内心里根本都看不起他。”
御若只得说：“不求天长地久，只求顺其自然。”
白妖幽幽的说：“从前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如今勾引炽雪，难道是为了报复我？”
御若心中一冷，却和和气气说：“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白妖看着他，松着一头长发，随意站着，不自觉之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气质。
“你如果喜欢我，那不如勾引我，还来的直接一些，如此曲折，只会惹我生气。”白妖眼中光芒暴射，突然剑吐出鞘，去削御若那松松的腰带。
御若急忙抽剑挡住，他看着白妖脸孔，那嘴角虽然带笑，目光中却带着说不出的冷意，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御若不懂的怒意。其实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难懂的，自己勾引了白妖的情人，自然惹动这个人的愤怒。
男人的尊严，本来就不能冒犯。除此之外，御若尚感觉到别的什么，他也品不出来，道不清晰。
他从前与白妖比起来，剑术本来在伯仲之间，只是之后御若受了重伤，如今肩膀上的伤虽然是好了大半，动起来却仍然隐隐生痛，内力却不足支持这么强烈的运动。
那连绵不断的击剑之声，声声清脆，夹带丝丝的寒意。御若手腕极稳，剑势越急，面容愤怒中反而带着如冰雪一般的沉静。
剑气扫向了水潭，点点水珠晶莹剔透，纷纷冉冉，溅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白妖低声轻笑：“你对任何人，都肯亲热，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无情？何必装模作样，让我削开你的衣服，看看你的身体，好好抚慰于你。”
御若听到白妖这些话，知道他盛怒之下，自然会这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心中暗暗心惊。
蓦然那熟悉的昏厥之感涌来，让着御若动作一涩，手腕一痛，手中的剑就落在了地上。御若用剑指向了白妖的胸口，目光冷冷，长眉轻挑，突然将御若身上的衣服挑开。
刚才那寒气凛凛的宝剑，如今却成了一件调情的工具。
御若低声说：“这等行径，可说不上什么光彩。”
他虽然很喜欢白妖，如今却不想跟白妖亲热，只是白妖这么强迫他，让御若方寸一乱。
“说什么光彩不光彩，从前是你挑逗我，说喜欢我，还对我十分之好。上次你被我上的时候，你可知道，你看着我时候，眼光是怎样的含情脉脉？我心中一直觉得不安，又觉得很对不起你，老是对你念念不忘，总想着怎么补偿你。”
白妖突然收了剑，伸出手，细细抚摸御若胸口赤着的肌肤。
御若听着白妖说的那些话儿，疑惑白妖这些反复无常的举动，心中突然一乱。白妖突然伸出手，点住了御若的穴道。
他一伸手将御若腰身抱住：“见你和离清在一起，那么一个卑贱男宠，我只以为你根本不会将这个人放在眼中，所以其中必有缘故，可如今看来，你还真是多情，无论什么人，你都肯和那个人好。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让你这身子好好服侍我，补偿我。”
那一双手揉到了御若的私处，御若想要解释什么，又觉得这件事情，确实自己理亏。然而无论如何，他本来不该用这种法子来补偿白妖的。
“白妖，今日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补偿，这种方式，却也罢了。”
白妖将他推倒在地，将御若衣服解开，露出了御若赤裸的身体，目光冷冷的：“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御若，你居然是第一个。”听他的口气，倒好似并不在意炽雪的移情别恋，而觉得御若和炽雪在一起，那是不可饶恕。
“你为什么──”
白妖手指抚摸御若的腿间，碰到一块粗糙之处，凝目一望，居然是被人用匕首刻下了一个字，他脸色一边，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是什么人对你这么做的？”
御若咬咬牙齿，却并不愿意回答。他看着白妖那似冰雪一般的容颜，那俊朗无匹的脸孔，看着那双眼睛，心中仍然忍不住动摇，可绝对无法心甘情愿雌伏在白妖身下。如果白妖挑逗他，御若多半把持不住，也心甘情愿躺在下面，可惜白妖只是报复，他心中自然是不乐意了。
白妖见他不回答，伸出手将御若脸转到自己这一边，再在御若嘴唇上吻吻。他也不再说话，取了一些药膏，涂抹在御若的股间。
这身后的小穴，刚才被炽雪抽插过，软滑柔腻，本来紧致的穴口，经过了一番蹂躏之后，隐隐似有了一道缝隙，再也不是白妖第一次进入过后的样子。
白妖脸上没露出什么，心中却不禁厌恶起来。想不到御若身体，居然会变成这种样子，一个正常的男人，是绝对不会雌伏求欢。御若就算喜欢炽雪，为什么肯心甘情愿在炽雪之下？以御若的本事，也能哄得炽雪听话顺从。
这种厌恶之中，隐隐有一种莫名的嫉妒。他从前不齿御若对自己的迷恋，可惜御若这个水性杨花，不守夫道的男人，居然丝毫不肯洁身自好，更谈不上专情，四处勾三搭四，毫无廉耻的跟别人在一起，而这个人还是他曾经的情人。
更加可恶的是，他对御若刻意温柔，不但月下聊天，还将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酒给他喝。可是御若却没有丝毫勾引他的意思，在自己面前，那又是何等矜持，偏偏背地里跟别的人，却放浪起来。
白妖原本以为，自己对御若温柔一点，御若必定会是欣喜若狂，然后千方百计，来求和他亲近的。那么也许他会半推半就，接受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讨人欢喜的经验，自然等御若和从前一样主动。
御若的穴口被润泽之后，就抵上一根火热的物事，让着御若身体轻轻发颤。白妖身材虽然削瘦，那根巨物勃起时候，却是非常的粗大。御若闷哼了一声，白妖那根粗壮的性器就挺入御若的身体之中了。
四十一
御若牙齿咬得紧紧的，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白妖突然觉得很诡异，除了交合处发出的撞击，居然根本听不见别的什么声音。
“你出声啊，为什么不出声。”白妖突然伸手捉住了御若的脖子，眼中分明有一丝疯狂。
“你要是不肯出声，我就杀了你。”白妖明明知道自己说，御若是绝不会发出声音的，却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觉得心中闷得很，低头看看御若这身体，他原本没有觉得御若有什么了不起的。白妖样儿虽然冷冰冰的，然而因为出色的容貌，喜欢他的并不少。至于御若，年纪大，性格又极虚伪，身体也是脏的，更何况一开始就对白妖表现出情意，得到御若的感情是极轻易的。
却没想到一个人的感情是如此无聊，明明知道御若是极随意的人，偏偏又觉得他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吸引的味道，加上御若欲拒还迎，若即若离的手段，居然让他开始神魂颠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