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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眼 下——by宁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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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头白发却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的林老爷子被自家孙子瞪了也不在意,只不发一言的打量宣宁。

身旁两人都不做声,宣宁更紧张了,可依然紧抓着林谦益不放。他却并不知道,林老爷子的视线落到他手上,眼中倏然也多了一分柔和。

接着,林老爷子不服气的语声奇迹般缓解了宣宁心头的恐慌:“你这臭小子,一连几个月不来看我这个老家伙,也不怕什么时候没留神我就嗝屁了?”

林谦益更无奈了:“爷爷,说话别这么……直接……”

“嗨!”林老爷子大手一挥,很是不以为然,“人生自古谁无死?难道我不提这词儿我就能不死啦?那一直活下去当个老妖怪也没什么意思嘛!这辈子仗也打过,学也上过,媳妇也娶过,娃也生过,好玩的好吃的都有过,还想怎么样?嘿,我说谦益,你别跟你老子学的只一门心思的条条框框了!就算我勉为其难接受你继续当我孙子,这个小朋友未必就还能看得上你啦!”

“噗——”宣宁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然后赶紧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抿了抿唇,却不防漏出点不好意思,也没忘记澄清,“林大哥就是林大哥,变成什么样都是林大哥!还有我本来就看不见,所以谈不上看不看得上啦!”

林谦益在听到前一句话时摸了摸宣宁的头发,见他总算露出一点开怀之色,也觉得颇为欣慰。但下一句话却让他的手顿住,眸中掠过几许心疼。

将他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林老爷子笑了笑:“小朋友你给我评评理,这小子几个月不来看他爷爷,是不是不该啊?”

宣宁也笑:“的确不该。”

林老爷子很得意:“我就说嘛!这次要不是有事急着找我帮忙,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自己孙子一面!倒是没想到一箭双雕了,见了孙子不说,还多了点利息哈哈哈!”

他话里显然是说林谦益为了救自己而向他求助,宣宁心头一暖,随即被后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林……爷爷……您是说……不反对我和林大哥?”

“干嘛反对?”林老爷子瞪了瞪眼,“你把我当老封建?那我可不干!”他又自夸,“我可是最潮的爷爷!我这一身都是证明!啊我差点忘了你看不到,没事!我描述给你听哈!我这上身可是……下面是……脚上踩的是……”

宣宁并不介意林老爷子提及自己的眼盲,他并不喜欢被过于小心翼翼的对待,好象自己是个易碎品一样。就像晏大哥一样,林老爷子也是个让他觉得很亲切的人。嗯……他决定要很喜欢这个老人家!于是他笑眯眯的听对方描述……

林谦益痛苦的看了眼老头身上很有混搭风的穿着,默默把头扭到了一边。

等林老爷子走了,老康才过来问该怎么处理那帮日本人。这一次林谦益再也没了姑息的打算,眼睛危险的眯起,“你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办!”

老康立刻明白,这是老板要滴水不漏斩草除根!

等他也先行离开去解决这些后续事情了,车内只剩下林谦益和宣宁两个人。不大的空间里忽而安静下来,气氛有些怪异的凝滞。

宣宁很想打破这个沉默,同时他也敏锐的察觉到林谦益尚未发作的火气又蠢蠢欲动起来,他小心地拉了拉林谦益的手:“林大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林谦益看着他,决定明确的说出来,“我在生气!宣宁!你难道就不能多想想自己的安危?你就不能相信我会及时救下你?难道我就这么不可依靠?”被林老爷子打断的火气一下子全盘爆发出来,“你知不知道看着那把枪比住你……我是什么心情?”

“我知道!”宣宁脸上闪过焦急,“如果换成林大哥在我的位置,我会是什么心情,林大哥你就是什么心情!”感觉到林谦益的身体因为这句话微微放松了些,宣宁才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蹭了两下,“我知道的。”

“知道还……”

“对不起……”宣宁软软的低声道歉,“我……我只是还没有习惯。但是林大哥,你原谅我,我会学着依赖你……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气了……”

原本还有一大堆话想说的林谦益见他这副样子,哪里还发作的出来?只有越来越浓的心疼和怜惜,一点一点在胸腔间漫了上来。

第七十一章:鉴在于心(一)

“别生气啦……好不好?”

宣宁低低软软的嗓音轻轻的、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耳膜,林谦益只觉得心里头痒痒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缠绕在上面的发丝顺滑且柔软,倏忽间就领着他的思绪飘向了宣宁身上另外的部位。他忽的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赶紧清了清嗓子,“我没生气了。”

“嗯!”听出他语气里的确已经没什么恼意,宣宁放心的应了一声,又强调似的说了一遍,“林大哥,我会学会依赖你的。”

“好。”顺了顺他的头发,林谦益要说不高兴是假的。如果说刚开始只是若有所觉,可当两人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更深入的情感交融之后,他不可能看不出宣宁其实是有心结的。

别看他一贯都笑容满面,仿佛什么也能面对和承受,一个人勇敢又坚强的生活着,还能过得很是那么回事……可对于父母双双抛下自己离开这事,在宣宁心里定然有一处角落,始终存在着阴影。

这也难怪,生病失去视力,从健全人变成盲人,已经需要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了,对周遭的一切,比别人都要敏感得多!而这个时候,他发现在一向疼爱关心自己的父母眼中,自己成了拖油瓶,宣宁又怎么可能不惊慌?

然而小小年纪的他,又能怎么办?这已经不是撒撒娇就能奏效的事,他只能摆出不在意的早熟姿态,故作坚强的让父母离开。表面上他也的确生活得不错,又聪敏好学上进,只是在认得自己以前,宣宁何曾有过片刻放松?

背地里吃的苦,谁知道?谁记得?有时候,林谦益也忍不住对素未谋面的宣宁父母产生一些怨怼的情绪:你们倒是一甩手走了轻省了,可难道就忘了宣宁是你们的亲骨肉,就忽略了他可能有的辛苦和心酸?

当然林谦益也不想多提,他现在想的,只是让宣宁丢掉心里的负担,让他放缓步调,享受新的人生。

等隔了一天再去辜家上课的时候,宣宁一进屋就被辜老先生拽着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一会儿,随后才听老人满是后怕的说:“这次可真把我和谦益都给吓坏了!小宣啊,听你师父一句话,反正谦益会派人保护你,你就干脆点别挤公交车了,有条件舒服,享受一下也不是坏事!”

宣宁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老老实实点头,却压根看不到林谦益在一旁正跟辜老先生眉来眼去:谢谢辜伯伯这番话!

辜老先生笑眯了眼:不用客气,把上回那顶好的红芽佛手再送两斤来就成!

送走林谦益,宣宁继续上课。

其实原本照辜老先生和林谦益的意思,都觉得宣宁受了惊吓,在家里多休息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宣宁却拒绝了。林谦益开头还想劝他没必要这么急切,学东西慢慢来就行了,可在看到宣宁的一脸认真后,将要出口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宣宁是真没觉得自己受了什么惊吓……好吧,要说有也有点,可是一切的负面情绪,在他被林谦益拥入怀里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那样温暖的怀抱,足可抵去从前十年的一切寒冷。

但很显然,林谦益对这事是十二分的心有余悸。下午才三点,离平常下课的时间足足提早了两个小时他就过来了辜家,非要亲自把宣宁接到手才肯罢休。

宣宁对他的紧张比较无语:“林大哥,那些人不是都解决了么?”他从晏青松那儿知道了一点消息,那帮日本人都没啥好下场。说起来,与穿带瓶上那条性命有关的鬼子好象也在其中,算是间接给那位残魂报了仇。

林谦益一本正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宣宁对此嗤之以鼻:“林大哥你变婆妈了。”

婆妈?林谦益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好笑又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门,“你个没良心的小子,竟然这样说我?”

虽然知道他必然不会真的生气,宣宁也连忙求饶,“对不起!林大哥!我……我再也不说出来了!”

不说出来?敢情还打算在心里慢条斯理的想是吧?林谦益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好笑之余决定不同这小子计较。看了看外面,他对老康发话:“去刘园路。”

“是!”老康一边答应一边换了方向。

果然宣宁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几分兴致勃勃,林谦益就问:“我过去的时候你跟辜伯伯都蹲地下室里不出来,今天上课是学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对啊,很要紧的。”

“是什么?”

“这个嘛……”宣宁嘿嘿一笑,嘴角翘出一个调皮的弧度,“林大哥想知道?”

“当然想。”这小子又想使坏了,林谦益一眼就看出来他笑容间藏的狡黠,心里头却实在是欣慰到了极点——就是这样才好,才像一般二十来岁的青年!

“那……求我啊,我就考虑考虑。”

“好,求我们宣宁告诉我。”

“唔……考虑完了,还是不告诉林大哥啦!”

到了刘园路,林谦益就听宣宁说:“林大哥,你找点卖鼻烟壶的摊子。”他好奇了,“鼻烟壶?难道……今儿辜伯伯给你上的课,就跟这玩意有关系?”

宣宁只笑,并不给他明确的答案。林谦益也不一定要他回答,牵了他的手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保镖在后面跟紧了,偶尔才留意两边的摊子里是不是有卖鼻烟壶。

不一会儿,林谦益就注意到了一个摊子。这摊子似乎是专卖小巧玲珑的别致玩意,齐刷刷摆了一溜内画鼻烟壶。每个都显得晶莹剔透,里面的画风格不一,却都很精美。拉着宣宁拢过去,林谦益随意拿了一个在手里掂了掂,语带笑意,“我对鼻烟壶嘛,倒是没什么研究……”

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山羊胡,一见两人眼睛就是一亮,心里乐呵,又来了俩肥羊。谁知他刚想上前搭话,就被跟过来的几个人瞪了回去,只能满心期待的默默看着,一边在心里念着:肥羊都是冤大头肥羊都是冤大头……

宣宁被林谦益拉着触到鼻烟壶,还算圆润的手感,但说到真假,他心里没底。如今跟着辜老先生学习,对瓷器和玉器还有些心得,鼻烟壶却差远了。于是他用了异能,鼻烟壶的信息立刻浮现在脑袋里,宣宁干脆的给出结论:“假的。”

山羊胡想说话,第二次被瞪回去,却听那瞎子娓娓说道:“林大哥,师父告诉我说现在市场上的鼻烟壶多半都是假的,其实也不用细看啦,你不说这儿很多吗,看这数量就知道多半真不了啦。”

林谦益微微一笑:“是这个理。”

说穿了,要淘弄宝贝,就是在鉴赏一道上功力再高深,也难免有打眼的情况。但只要把心态放正了,有时候从其他细节上倒能瞧出些蛛丝马迹。

山羊胡不服气了:“呀嗬!照你这么说我是卖假货的?”

“是吗?”旁边的客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的问,“不会这都是假的吧?”

师父曾说过,鉴赏一件东西,首先得有底气,没底气也得装的有底气……宣宁此刻便一脸高深的笑,先从别处说起,“老的内画鼻烟壶和现在的鼻烟壶可不一样,您知道现在工艺先进,又有各种各样的先进仪器,在里面写写画画的还不简单?至于过去,纯手工绘制的鼻烟壶,制作起来就难啦,也不能批量生产。您说,就是单纯凭‘物以稀为贵’这句话,这里的也不贵呀!”

那客人哈哈一笑,连连点头。

山羊胡的神色阴晴不定,说出的话也有些阴阳怪气,“这位客人还请您少说几句话,咱们这行有咱们这行的规矩,您要不明白,多学着点。”

宣宁一愣,听出他话语里的威胁。他虽然看不到,却感觉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并不友善,不由的抿了抿嘴。

林谦益见他不吭声,眼神暗了暗。

山羊胡冷笑一声,几乎是抢一般从他手里夺回鼻烟壶,“要买就买,不买也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宣宁却想起不久前有次跟辜拙曾一道来刘园路,正好碰上一个贩子弄了一大堆碎瓷,其中有一些被拣出来恰好能拼出个元青花。

要知道这样能拼出完整器的碎瓷,如果是真的,价值也很高。当场就有人看上,说是要买。又有几个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价钱一下子就抬了起来。整件事被辜老先生当作一次事例讲给宣宁听,描述的巨细无遗。原来那碎瓷是假的,根本就是贩子与人合伙来做笼子。

当时宣宁想着该去提醒一声,而事实上辜老先生也的确这样做了。可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七十二章:鉴在于心(二)

当辜老先生指出那是骗子的时候,被骗的那位不仅毫不领情,反倒用一种怀疑又戒备的神色盯着他们。他也不相信辜拙曾的指点,最后说出来的话,别说是上了年纪又一片好心的辜老先生,就是宣宁听到也觉得气恼不已。

他说的什么来着?哦,对了!是——“你们想干嘛?想让我走人了,你们好自己把这瓶子给拿下?”

那天回去的时候,宣宁听到辜老先生有些颓然的声音,“……小宣啊,虽然我真的不想承认,但这就是古玩收藏界的现状,唉!你说这人不听我劝,买到了赝品打了眼,最后会选择打落牙齿和血吞,还是光明正大的宣扬出来?”

宣宁想了想,“不会告诉别人。”

“就是这样。”辜老先生摇了摇头,“上回我还听你师兄说现在有几句流行的话,什么‘傻瓜买,傻瓜卖,还有傻瓜在等待’,什么‘买了假货不用愁,还有傻瓜在后头’……要早几年,我说不定还能管一管,可现在……”

宣宁听懂了师父的弦外之音。

一方面辜老先生毕竟是老了,没了年轻时的锐气;另一方面也是他已经退休在家,于鉴赏一道上有权威却没有权力。

说穿了,这种事就是费力不讨好的典型!宣宁到现在已经了解了不少古玩收藏这个行当内的潜规则,就是买到赝品,也没办法像其他商品那样,有个315还能管一管,更没什么消费者权益可言。

今天他忽然记起这桩事,脸上慢慢带出一分不知所措。

林谦益看得心疼,又发现山羊胡的眼光越来越凌厉,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遮去了他的视线。稍一思忖,他拍了拍宣宁肩头。

未加掩饰的支持让宣宁的脑中瞬间一片清明,其他人怎么看都无所谓,只要有林谦益的支持,他就觉得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哪怕现在的行为,会让人觉得犯傻,可有时候傻事也是该做的事,不是么?

而且他也想起那天辜老先生拉着他走了一会,叹了口气,又说:“这也就罢了,还有些情况,我真是想都不愿想!小宣啊,你知道咱们主要是在于鉴这个字。不说别的,能力当然重要,不能把一看就知道的赝品当真。所以如果有机会,我也会让谦益多带你去下景德镇的李家坳樊家井,或者仙游坂头,再就是安徽蚌埠这样的文物造假基地走走。可更重要的,还是原则。”他又叹口气,“有些搞鉴定的,竟然自鉴,自估!没错,现在这个市场正红火,自然会衍生出高额的利润,可我们是做鉴定的!不是弄虚作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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