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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大巫现代传奇 一——by琰华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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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汉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来,却没有成功,身子一歪,正要跌个狗吃屎,便被一双手扶住了。

“兄弟,你小心啊。”

醉汉头昏眼花,咧着大嘴,吐字不清,“你……你也是来玩儿的?”

那人不答,手上用力,把醉汉完全的拖拽到了黑暗的窄巷深处。然后,一把将醉汉推在墙上,呼呼喘着粗气逼近。

“呐,兄弟,问你个事儿。”手的主人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醉汉睁着猩红的醉眼含糊嚷嚷着。因为被紧紧的压制住了,使他很不舒服,便不耐烦的胡乱划拉着两条胳膊。

“兄弟,”那个人有些紧张,有些鬼祟的凑上来,轻声问,“你看,我这脸上……是不是……少了点儿什么?”

醉汉瞪大眼,努力在一片朦胧中定睛一看,

“啊——”

……

郭瀚来倚在电线杆旁,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酒吧街这里,一直是全市治安最差的地方,混混、流氓、黑势力、妓女、乞丐、流浪汉、软硬毒品贩子,甚至是外地来的流窜犯,全都聚集在这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蛇鼠一窝,腐朽糜烂。

身为一名老刑警,他也曾心怀梦想,希望扫除罪恶,他无数次的渴望着,能把这种犯罪滋生的毒窝连根拔起。然而,时间和成长的阅历,令他妥协了,他渐渐明白,也许,该扫除的,不是有形有质的地方,而是人心。人们想要这样的地方存在,不管它有多不好,多肮脏,甚至会伤害到其他人,只要被需要着,它就总是能够生存,无法被消灭。

无力感,长久而深沉的纠缠在他的心底,他有时候在想,流连热爱这种地方的人们,也许并不需要像他这样的警察存在,他们憎恶他,厌烦他,认为他的到来就是在破坏他们美好和快乐的生活。

他有些麻木的回想着曾经的那些画面,那些人,不管是挥金霍银背景骄人的祖宗少爷,还是下班后背着老婆孩子夜夜笙歌宵宵应酬的普通人员,他们看到自己,都像是在看着一场笑话。猜度着他与这里的哪几位小姐相熟,或是他要从他们的酒水费里搜刮多少才肯走,他们笑呵呵的看着,将他当作是一个龌龊的,无耻的,滑稽的,恶心的,笑话。

郭瀚来闭上眼,觉得自己老了,老得都没有力量和精神,去对抗这种侮辱、这种憎恶,在这里,他连舌头都是麻木的,他无法大声的对那些充满恶意的眼睛说,我不是那样的!至少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想,发生了命案也好,有杀人狂窥伺在侧也罢,这里可能不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并不需要他这样的人。也许,他现在该回家了,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刑警,毕竟他已经履行完毕自己的职责,他实在没有必要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守在这里,不是吗?警察是他的职责,但是,那一身整齐悬挂在衣柜里的黑皮,并不能买了他的命去。

突然,细微的响动传来,好似是一个人惊骇到了极点时,所发出的破音尖嚎。

他一个激灵,倏的挺直了微微鞠楼的腰杆,眼中寒光电射,迷茫像晨光下的薄雾一般飞速消散。他极快的转身,辨出方位,一边按下耳式步话机呼叫,一边全力猛冲,向着发出惨叫声的后巷,义无反顾的飞奔而去。

那一夜,三声枪响,雷霆霹雳一般,响彻了酒醉灯红的繁华之地,撕裂了那蜃光霞蔚的夜空,震破了这一地软依香侬的迷乱。

……

张家,地下室。

巫华天在纸上画下了几个符号,“地,水,火,风,是这样的吗?”

金毛帅哥魔法师皱着一张俊俏俏的脸蛋,苦哈哈的讨饶,“尊敬的吴先生,您就饶了我吧,四大基本元素的画法,每个古老的民族甚至是家族都有不同,加起来快有上千种啦,您要我将这些都画出来教给您,我的头发就是全部掉光了,也办不到呀。”

巫华天还是不解,“这符文画法不同,以千种方式刻画的法阵,都能够生效吗?”

金毛法师偷偷翻了个白眼,沮丧的嘀嘀咕咕,“这哪里是我能知道的呢,没人教过我呀,我家里的藏书也是乱七八糟的。唉,要不是怕被祖先诅咒,我真想把那些相互矛盾又误人子弟的破书统统卖了换钱啊。”

巫华天有些好奇,“你的家人呢,若无人相授,你是如何学会魔法的?”

兰斯洛特鼓起了腮帮子,“我家里没人呐,我都是从那些留下来的书里自己学的。我家祖上据说是四圣狮工会的领导者,白魔法的头脑。可是,我那个远房姑祖祖祖母,却是一名彻头彻尾的魔女,据说被烧了三次都没有烧死。我有一位从没有见过面的表兄,有人说他在研究黑暗炼金术,而他的父亲,三十年前去寻找天空之城,现在仍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巫华天一阵无语,这可真是够混乱的,在这种矛盾重重的条件下学习法术,他还没有走火入魔,已经算是难得了。

翻翻兰斯洛特进贡上来的笔记,那里面画了很多简单魔法阵的例图,地上的那个束缚阵也在其中。据金发法师讲,这是他仅有的能够刻画成功的法阵,要用到的时候,便照猫画虎的描下来,对于那阵中符号的原理和含义,则仅仅是一知半解而已。

至于巫华天最为在意的传送魔法,似乎己经失传很多年了,世间只在几个有限的古迹中,还保留着勉强可以使用的定点传送阵。而那条银链,则是兰斯洛特家里的一件极端鸡肋的传家宝,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用意义,若不是怕被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亲戚追杀,兰斯洛特就连保有它也是嫌麻烦的。这法链要每日持续灌注法力半年,才能施展一次短距离传送,而且目的地也是固定的,必须画上接应的法阵才行。

“那就是万不得已时的救命法宝哇,”金毛法师当时这样委屈的说道,“所以我其实一次也没有用到过的,毕竟大多数时候,我都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呀。”嗯,是的,就算真的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他也有把握,将关乎性命的危机,变作关乎贞操的危机的!

巫华天感应到了他脑中的那幅火红情热,流光绚丽,充满了原始的冲动和诱惑的,繁复而缤纷的限制级画面,默默无语。

看来那些电视电影八卦论坛上说的,关于西方人自高自大自信自恋且开放不羁的言论,还是有些可信度的,这不,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巫华天觉得,鉴于这金毛是自己不太了解的物种,还是应该大度一些的,于是,对于他不分时间不问场合恣意播放18禁电影的做法,也便不予追究了。

……

时过午夜,张槐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恼怒的按下接听键,刚要大骂,却被那边一片嘈杂混乱声中,所夹杂着的微弱鼻音,惊得熄了火,

“大黄,你哭了?”

巫华天张开眼,望向张槐的房间,感应着话筒中微弱的声音。

郭瀚来,那个载着他出岛,载着他第一次进入滨江的男人……

“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应该……不行了……都没用了……

郭队他……”

32.生命职责

巫华天推开门,叫住边穿衣服边往外走的张槐,“我和你一起去。”

张槐一路都很沉默,快到医院时,他叹了口气,“好像最近来这里的次数相当频繁,上次是蔚蔚失去他的妈妈,这次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手下意识的摸向内袋,忽然记起,因为家里有了蔚蔚,而他自己也要炼体,这烟,早就戒了。

“郭瀚来,是怎么样的人?”巫华天做过他的车,感应过他的内心,却并不知道他的生平。

张槐没有摸到烟,只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破过大案,负过伤,立过功,在滨江市里也是一号风云人物。我见过他几次,很沉稳,很低调的一个人。”

“只是,”张槐微微迟疑一下,“我觉得,他并没有与那样大的名气相符的气势,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很……沧桑,有些疲惫,甚至是有些温吞的。”

巫华天听了,若有所思。这样的表象,似乎是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一种妥协,一种自我保护,但是,那埋藏在泥壳下的,是枯枝烂叶,还是火热的岩浆呢。

张槐回想起那通痛苦而失落的电话,喃喃低语,“郭队长这次,很惨。大黄他,很难受。”

车子行驶到靠近医院的地方时,远远的就看见大门外站着很多人,有愣头青似的大小伙子,有健壮精悍的成熟男子,也有英姿飒爽的姑娘。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全都无声的沉默着,几十人或聚或散的守在大门外面,鸦雀无声。

巫华天和张槐是被一名剃着平头的年青人领进去的。

“为了避免大家打扰到医院,也是为了便于处理非常情况,黄组长就请局长把人都给劝出去了。”

那年青人给他们解释着,“他们很多人,都是刚听到消息,从家里赶来的。他们不肯走,就等在门外。其实,也没什么好等的了……”他的声音一哽,有些难受,便低下头,沉默着引路。

张槐打量着他均匀的体态和沉稳的步伐,试探着问,“你叫他黄组长,你是那个特别组的成员吗?”

年青人回过身,盯了他一眼,谨慎的点点头,“我叫周全,是组员。”他没有继续讲话,有意的回避了有关特别组的信息。

走廊尽头的特殊监护室里,黄剑英正低着头,蜷缩着蹲坐在病床旁边。

张槐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黄……”

黄剑英抬起头,两眼呆滞的望着张槐,半响,才苦涩的咧咧嘴,“师兄,你来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害你半夜了还大老远的跑来……”

张槐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巫华天走到床边,看着那躺在上面的残破身躯。这几乎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个人了,整个左边的身体,被硬生生的斜斜撕了下去,左臂和左腿都没有了,甚至连躯干都被什么东西大力的撕扯开来。从肩到腰,斜豁着敞开的巨大口子,胸腹的肌肉皮肤大半失去,胸腔和腹腔都暴露在空气当中,那颗鲜红的心脏,裸露在眼前,却仍然缓慢而勃勃的跳动着。

“他还活着。”

巫华天转过头,看向霍的支棱起耳朵的大黄,“黄剑英,我是吴华。”

“你,你就是!”大黄噌的跳了起来,激动的看着这凭空出现的男人,挥舞着双手,“师叔祖,你是师叔祖!你,你……你能不能……救救他……”

黄剑英就像是溺水之人,拼命的,要去抓住那一根渺小的浮草一样,于沉重的绝望中,渴求着万分之一的微末而渺小的希望。他悲伤痛苦的望着巫华天,虽然是在求人,眼中却带着深深的恐惧,似是再也无法禁受得住噩耗。那噩耗,也许在下一刹那就会将他击溃,令他轰然倒下。

巫华天凝视着他几近崩溃的双眼,沉稳有力的重复着刚才的话语,“他还活着。”

黄剑英怔怔的低下头,仔细的确认了一下,那颗暴露在外的心脏,虽然极其虚弱,但是确实还在勃勃的跳动着的,

“是啊,郭队他,还活着。”忽然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依靠一样,他狠狠的吐出一口长气,心里安定下来。

是啊,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师叔祖,你能救他吧,”大黄精神振奋的说着自己也无法相信的话,满怀信心的直视巫华天,“请你救救他,你一定能救他的!”

如果是如此不屈的,强壮的灵魂之火……

是的,我可以救他。

巫华天弯下身,指尖下压,戳在郭瀚来仅余的翻开来的腹部肌肤上。立刻,那个被碰到的地方,向下陷出一个深坑,肉体腐化而成的脓水,从陷口处缓缓的渗透出来。

“你是用了什么药物,才能维持着他的心脏跳动吗?”

“是的,”黄剑英在一旁紧张的赶紧解释,“那是给我这特别部门专用的针剂,说是只要还能有口气在,都可以吊住24小时的。”

巫华天点点头,“伤得这样重,能撑到现在,多亏了你的药。”心下又有些疑惑,从这伤处看起来,不光是外力撕扯所致,似是还有某种抽取生机的东西,将这具身躯的生气夺取,以至于他现在还没有死去的时候,身体便已经在快速的腐烂了。

巫华天掏出一团阳气,令其包裹在郭瀚来的残躯之上,先暂时保持住他的生机,转头吩咐,“黄剑英,你且把当时的情景讲来我听。”

大黄甩甩头,竭力冷静下来,开始讲述那几乎令他疯狂的情形,

“郭队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为了解救被捉到的醉汉,离得太近了。那东西周围,似乎是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体或是气场,它令人头脑迟钝,四肢僵硬,就连我这身有功法的,都晕钝的直如傻了一样,更何况是普通人。好多刑警,都是在离他还远时候,就已经四肢不调的无法正常行动了。

郭队当时倒在地上,左手还死死的抓着那个醉汉,要从那个怪物手里把他抢过来。我远远看见了,正要放剑救他,哪知道……哪知道……他就被那怪物给一起扒了过去……”

黄剑英痛苦的闭上眼睛,嘴唇微微颤抖,“那怪物压在他们两个身上,在黑暗里纠缠成一团,我手里迟疑了一下,郭队的枪就响了。一枪,两枪,三枪,将那怪物轰得大声惨叫,它吃了痛,跳起飞逃,周全去追,没有追上。

而郭队,我跑过去,靠近他,就看见……郭队他……就已经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黄剑英突的停了下来,双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极度的悔恨令得他的脸整个的扭曲了起来,“我早就怀疑这杀人狂是异类,我怎么就没有让刑警们停止行动呢,普通警察对上这种东西,那就是送死啊。我真混蛋!我连郭队都搭进去了,我这王八蛋,混蛋!”

张槐走到他的身旁,拍拍他的后背,并不认同,“人人都有社会责任,警察本来就是特殊职业,找到凶手是他们的职责。如果你因为怕他们有危险,就让他们停止行动,那么,普通平民大众要怎么办?以你那个部门的人手,又如何在百万人口的城市里,将杀人狂逮出来?”

大黄心里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以前要是有这类事情,也都是这么处理的,普通警员去找到线索,他们再在后面给予致命的一击,而这其中,也有危机,甚至是有牺牲。可是,可是,这次,出事的是郭队。他心乱如麻,痛苦和悔恨狠狠地撕咬着他的内心。他从没有如这一刻般,那么痛恨着自己的无力,也在痛恨着这该死的无能体制。

为什么他们这种部门,行事如此的艰难。人员短缺,必须隐藏身份,每个组员都是双重职业,被迫分散精力。

为什么他们明明身为保护者,却要像老鼠一样的偷偷躲藏,只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迟缓而又缩手缩脚的去履行他们的职责。

每个人的性命只有一条,最为宝贵不过,有什么保密条例,还是防止社会恐慌的必要性,是要值得用毫不知情的无辜者的生命去维系的呢?

33.我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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