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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绛+番外篇——by尉迟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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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江湖风云数十年,三个第一始终坐稳了位子:第一门派少林,第一暗杀组织夜刹,以及第一教会玄冥教。

冷玄和裴冷枢自小入教,十多年来亲密不可分。而且都是玄冥教下任教主候选人。可众弟子间早已传开了冷玄为既定人选,阿谀不满者兼而有之。怎知教主心血来潮,想将独生女上官衿嫁给裴冷枢。一场腥风血雨由玄冥教蔓延至整个江湖。

数年之后,一少林和尚化缘时对询问的施主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样的道理。没有动荡也不叫江湖了。只是那些剑下的亡魂,哎!罪过,罪过!”

内容标签:年下,青梅竹马,江湖恩怨,情有独钟

主角:裴冷枢,冷玄

配角:上官衿,薛子埙,季千骁

其它:毒药,教主,争位

第一章:茶馆

茶馆的说书先生一拍醒木:“江湖风云数十年,三个第一始终坐稳其位子:第一门派少林,第一暗杀组织夜刹,以及第一教会玄冥教。”台下一片叫好声。

此地正是玄罡山下的一处茶馆,是村镇上山的必经之路,也是邻近几个村镇的交通要道。地处不偏僻,人气也不冷清。倒是常常有些个说书先生,闲而落座茶馆一角,侃侃而谈。听客也多兴致勃勃,听得津津有味。却也多是江湖鲁莽,不知听进多少,又听懂多少。只是气氛给带动了不少。

今日又来了一位说书先生,茶馆中有几个熟客,想是听过,不免调侃几句,其他茶客也跟着起哄。文人脸皮自然敌不过这些人的厚,只得摆开架势,索性讲起江湖风云。

听得是跟自己带点关系的事,几人兴致更高,也不顾是否精彩之处,按耐不住相继喝起彩来。

“话说这三个第一,真可谓各有千秋。少林派德高望重,多年来主持武林公道;夜刹难寻踪迹,却是人尽皆知的纪律严格,各个杀手隐没于江湖每个角落,有可能现在就站了个杀手在你身后;玄冥教素以暗器毒药称霸,亦正亦邪,近些年却因些小弟子不规矩,众多江湖人士都恨得牙痒痒。” 说书先生继续说到,看着邻近的几个三五大粗却笑得憨厚的江湖汉子,不由得对窗边两个衣着清逸,淡笑着也不知是听书还是品酒的未满弱冠的少年多加注意了些。

只见一少年脸型小巧,五官俊美,看着到显得几分淘气。耳际青丝牵于脑后由长绳系住,绳的一端随着发丝搭在一边肩上。一身淡青衣衫,襟口暖黄镶边。右手两指捏着白瓷酒杯,模样颇为养眼。而背对自己的那位少年长发如瀑,垂在肩后。一身白衣,腰间以宝蓝腰带系束,衬得身形宛如仙人。虽看不见相貌,却心中认定也是英俊潇洒。

看得面对自己的少年微微俯身说了句话,从口型辨得是“师兄,你听那人讲的!”言语间眉眼巧妙,笑意洋溢。

说书先生心道:原来那人是他师兄。好整以暇,话锋一转:“可近几个月,江湖上有又出了个响当当的名字,可谓让众多人士对玄冥教大为改观,也让诸多受了玄冥教欺压的人矛盾不已。”话毕一口叹息,一副惋惜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吸引了全茶馆的人的注目:“先生,您要说的可是玄冥教的裴冷枢裴大侠?”

循声望去,正是那个青衣少年。原本在他小巧的脸上就显得大的双眼现在更是一眨不眨地睁着,显是兴奋又期待。

说书先生看着他的面孔颇是喜欢,自也不恼他打断,笑着呷一口茶,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小兄弟挺聪明,知道的不少呀!”

少年脸颊微微一红,冲着大伙笑,目光却几番流转,来回瞟了几下,才斜斜看向坐他对面的少年,又赶紧回转,停在手中的酒杯上。

对面的少年伸出手挡住他又要举到嘴边的杯子。手还是拢在略长的袖中,指尖微微露出压在杯口:“行了,等下喝太多回去师父要发现的!”话音婉转,听得厅中几个莽汉也顿感心中舒爽。

说书先生看着这赏心悦目的两人,也没了说书的心思,笑道:“这位少爷嗓音果真优美动听,看看大家都注意着你,不愿听我这老嗓子瞎叫唤了!”

“不好意思,在下没注意,倒是打搅先生了。还请继续讲吧,在下和师弟都喜欢听。”少年回首微微欠身,又重新坐正。

这一回头,大伙才看见他的相貌,不禁屏住了呼吸。精致的五官,似名匠百般雕琢的玉器。双眉多一分便是浓,少一分便是淡。眼眸因笑半睁半合,淡淡的神情看着便觉得亲切。双唇轻抿向上勾起。举止不卑不亢,谦和文雅。

说书先生想到自己先前觉得这少年似仙人,现下直直否定。不似仙人那般冷漠,也不似仙人那般高傲。这个少年浑身散发着一种气质,像是家中炊烟的香气般,最熟悉最亲切,袅袅环绕,却又不是寻常百姓家烹得的。

青衣少年英眉一挑,像是对这些看得失了神的人说“我师兄美吧!”

说书先生这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书。

第二章:回教

“话说这御剑山庄,建庄没多久,却也在江湖上名号越来越响!御剑御剑,自然以剑法为长。庄主荀弃言,一手‘凌空剑法’,舞得那是一个行云流水。看剑的人看得欢欣,挨剑的人却吃不到好果子。有江湖人称,这荀庄主为人老实,不爱斗嘴,干脆取名‘弃言’,用剑说话。偏说这大好势头,只盼着能光大山庄,过了而立之年,膝下仅一女儿,名唤荀珂环,芳龄二八。一个女儿倒也罢了,又一心只向诗文琴瑟,只怕要生生废了一番基业。荀庄主现下只求得个好女婿了!

暂且这基业之事不提。只说这江湖之上,没点功夫防身,还真是凶险得紧。这不,上月初八,荀小姐携个小丫鬟上街市寻些文墨用品。不知不觉就逛到了黄昏,街市也渐渐散了。三五游手好闲的败家子看着一个妙龄少女娉娉袅袅地走着,却不知来历。许是喝了点小酒壮了胆子,几人团团围上,嬉皮笑脸油嘴滑舌,只差上下其手。那一小丫鬟边上看着干着急,那些个地痞劝也不听,拉也不动。

正愁的时候,忽见一翩翩人影,未看清从何出现,便踢开了快碰上荀小姐的手。接着只听凄惨的呻吟身连番响起,包围着荀小姐的几个人像开花似的四周倒开。又听“嗖嗖”之声,一支碧箫敲向往小丫鬟奔去的那人后脑勺,又借力飞回手中。这才看清那位公子长相不凡,文质彬彬。后又送荀小姐回到山庄才告辞离去。于是,这荀小姐便一心牵在这公子身上。荀庄主得知后,心中大喜,约莫正琢磨着什么时候登门‘道谢’呢!”

茶馆中听得津津有味的几人听到最后几个字,有默契地齐声大笑。其中一人还摸须点头道:“别说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

那青衣少年想是急欲听到那名字,又见大家没人提,顿时如坐针毡。见对面师兄顾着窗外,立刻扭头说:“先生,你说了那么多,怎么不说这为公子的名字呢!”

白衣少年听到师弟的话,视线回到他身上,责备地看了一眼,却又宠溺地摇摇头。

刚刚发话的那人又笑两声:“小弟弟,这位公子就是之前提到的裴冷枢啊!”

一群人随即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讲开了。

白衣少年看看没人注意,便摸出一锭银子放桌上,用眼神示意小二,便拉着师弟出去了。

此二人正是裴冷枢与其小师弟冷玄。

出得茶馆,裴冷枢便放开冷玄的手,微带怒意地问:“你明知他们说的是我,怎么又去问这问那的!”

冷玄不好意思地笑两声,紧走两步又拉住裴冷枢的手:“师兄你别气!我就是觉得从别人口里听到表扬你的话高兴!下次你不许我问我便不问!”

裴冷枢摇摇头:“拿你没办法。哪次不是说下次听我的话!可好,到最后都我由着你了!”

冷玄赶紧抱住他的手臂:“我就知道师兄宠我!今儿晚上我给你捶腿!”

裴冷枢给逗得也装不下恼怒的神情了,叹口气道:“你真要有这功夫,抓紧讨好师父去。别又让他知道我给你喝酒了,嗯?”

一听这话,冷玄赶紧低下头,偷偷吐了吐舌头。

玄冥教位于玄罡山紫冥峰,地势奇险。若不是身手好,只怕未到得玄冥教,便累倒在半路。而山下之人看到的情景多是云雾缭绕,宛似仙境,更增添一份神秘之感。上山许多奇草异虫,为教中之人炼毒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因而玄冥教因毒得名,也似在情理之中。

一路山路上来,落脚之地更小。不知何时已变成冷玄行于前方,而裴冷枢跟在其后。

不一会,冷玄停下脚步喘气。回过头来一脸委屈地说:“师兄啊……我好像吃太饱了……走不动了……”

裴冷枢皱眉道:“难不成还像以前要我抱你上去?几年功夫都白学了!提起气来走!”

冷玄不甘心地揉揉肚子,哀怨地看了一眼裴冷枢,继续一脚深一脚浅地走。

裴冷枢倒也不心急,跟着慢悠悠地走着。却是使了十足的注意力在冷玄脚下,生怕一个打滑。

冷玄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周转地走着,表情一次比一次可怜。可裴冷枢这次却像是下了决心定要他自己走回去似的,对其视若不见。

走到后来,冷玄也不一心想着省力气了,只觉得自己这么走山路也颇为有趣,自得其乐地走走停停,乐呵呵地笑起来。裴冷枢只留叹气的份,看着他闹,也跟着微微地笑。

哪知这么闹着,冷玄脚下一个不注意,转身时狠狠绊了一下,身子急急往前倾。裴冷枢心中一惊,手比心快,勾住他的腰平衡两人身形。

冷玄也给吓了一跳,见自己无事靠在师兄怀中,嘴一扁二话不说地抱住他脖子。

裴冷枢拍拍他背:“还长不大啊!”转过身将其背起,继续往山上走。

第三章:师父

离教还差百来阶,遇见了“冷”字辈二弟子杨冷云。裴冷枢赶紧把冷玄放下,上前一步:“二师弟?”

“师父说,你们慢死了,叫我出来看看。”

杨冷云出生书香门第,自小被父母教导读书写字,听话是听话,却始终不开窍。身体倒长得壮实,小拳头力气也不小。无奈送来这习武,也好过一无所知。进了玄冥教,才发现这孩子其他记得不牢,一招一式到还使得过去。再加上从小圣贤书教导的尊师之礼,成了几个同辈弟子中最听师父话的。所以裴冷枢听他说师父说的“慢死了”,那原话便真是“慢死了”。于是不敢再有耽搁,拉着冷玄三人施展轻功几个跳跃到了教门前。

师父上官洌德正斜坐在正厅中央的椅子上,一肘支着案几端着盏茶,另一手轻拨茶盏盖,倒是一副清闲模样,不太像着急。却是这副清闲被两撇八字胡败了意境,成了滑稽景象。

见三人进来,上官洌德胡子一翘,放下茶盏:“又跑哪儿溜达去了?一点效率也没!药材呢?还有你,冷玄。别一天到晚跟大师兄后面跑!今天又没练功吧!”

冷玄一听师父叫自己名字,就想往大师兄身后躲。蹭了半天,还是裴冷枢斜跨出一小步:“师父教训的是,下次一定不磨蹭。药材已派人分类放好在药房。弟子心想小师弟也长大了,便想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却没告知师父,请师父责罚!”

“请我责罚,说得好听,还不是知道我疼你们!”上官洌德摆摆手,示意杨冷云下去,继续说道,“明天开始,冷玄跟其他弟子一起练功,别粘着你大师兄,扯也扯不走!你老跟着他他也没办法好好练功了知道不?那,过来!”上官洌德跟冷玄讲话,至少像看看他脸上表情,却左右折腾了半天只瞅见几片衣袖,才反应过来他在裴冷枢身后躲着自己。

冷玄还不想去,裴冷枢见师父脾气已快上来,赶紧拍拍他的肩,把他向前推去。上官洌德一把拉过他到自己膝上坐着:“真不知道你这小子是怎么搞的,师父哪里不好?还是大师兄哪里太好?”

冷玄“嘿嘿”一笑,手摸上上官洌德的脸:“没有啊!冷玄知道师父很辛苦,所以做了错事都不想让师父知道。不然师父又要生气,就更辛苦了!”

哪知这一笑一说话,口中残留的酒香一点不剩地全跑上官洌德鼻子里。

上官洌徳又是胡子一翘,语气立刻变得凶狠:“又跑去喝酒了?”

裴冷枢一听,心道“不好”,赶紧跪下。冷玄也一骨碌爬下来跪到大师兄旁边。

“是弟子不好,没管好小师弟。请师父责罚。”裴冷枢低着头说。冷玄却是跪得直直的一动不敢动。

“好,好!说了多少遍,还就是跟我对着干了!今天看来不罚不行了!再不罚你们一个大师兄一个小师弟的,都不把师父的话当话了!”

“师父,师弟他还小,不懂事,都是弟子没起好带头作用……”

裴冷枢还没讲完,上官洌德便怒气冲冲地打断:“住口!敢问裴大侠,你这小师弟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是怎么回事啊!跟变戏法一样啊?我看你还要怎么宠他!两人都在这给我跪两个时辰!”

正待拂袖而去,却被冷玄抓住了衣角。裴冷枢知道师父是动了气,不敢再惹,连忙给冷玄使眼色。冷玄却没看到,拽着不放。因从没在师父面前说过什么违逆的话,声音有点怯生生的:“师父,是弟子跟大师兄胡闹,师兄他拗不过我,才准我喝一小口的。师父别生师兄的气好吗?”

上官洌徳神情缓下来,却又想想不能继续纵容他们,用内力轻轻震开冷玄的手,厉声道:“两人跪到天明!”

冷玄看师父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腰背立马软了:“师兄,师父他怎么这样啊!”

“哎!”裴冷枢伸手摸摸他的头,“你这性子,是该罚罚!”

“可是为什么师兄你也要跪啊!还跪那么久……明明就是我一个人的错啊!”

“所以啊,为了少受点罚,以后要听师父的话,知道不?”

冷玄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听不听!我只听师兄的。师父他不讲道理,我不听!”

裴冷枢摇摇头:“你真是……那师兄叫你听师父的话,你听不听呢?”

冷玄低头琢磨了半天,才闷闷地答道:“哦……不过我是因为师兄才听师父话的,可不是觉得师父讲的对!”

“是!我裴冷枢有个最讲道理的小师弟!”

第四章:馒头

过了约两炷香时间,冷玄只觉得膝盖着地处有千万毒蚁啃噬,疼痛难当。似乎每一个下一秒就要坚持不住晕过去。裴冷枢本只是闭目默背心法,转移注意。察觉出身边异样,赶紧睁开眼。瞧见冷玄额上已沁出细汗,唇色也偏白,便向边上移了小半步,让他可以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冷玄抽抽鼻子,也端正跪好了。两人正觉又冷又饿,只怕就要如此挨到天明时,传来几声几部可闻的脚步声。两人纷纷向声音方向望去。

来者却是师父的女儿上官衿。她回头再次确认没人注意,加紧两步走到他们身边蹲下,从怀中取出两个仔细包好的馒头:“枢大哥,你们快吃!我瞒着爹爹从厨房偷来的,还热着呢!”说着一手一个递给两人。

冷玄接过,转头看看裴冷枢。见他点头,狠狠地对着手中的馒头咬上一口。

裴冷枢也接过:“谢谢你!快回去吧,当心你爹发现!”

上官衿“嗯”一声,走出几步又回头:“枢大哥,我夜里看能不能再带些东西来。我怎么跟爹爹说他都不听,不过你们也别怪他,他只是生气了!”说着神色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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