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你们，你女儿还好吗？”
“恩，”齐韵眼中闪烁着水光，“医生说她比以前稳定了许多。最近很少半夜吵闹了，偶尔情绪失控也只是……躲
在一旁发抖。可是，只要我抱着她，她就会好很多。
程瀚扬带着温暖的笑容，柔声说：“别担心，有你这么坚强的妈妈，我相信你女儿一定也可以站起来的。”
“谢谢……你们。”
坐在一旁的路尧看着安慰齐韵的程瀚扬，也许他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可恶和一无是处吧。要承认吗？
走出医院，三个人皆是面带笑容的。
“老大，刚才我跟小云说话的时候，她看我了，你看到没有？她看见我以后没有像上次一样躲开哦。”林杰大声的
嚷嚷。他记得昨天来看史云，她冲着林杰又哭又叫，后来齐韵抱着女儿才稍微好一些，林杰坐在一旁开始天南海北
的跟史云聊天，直到林杰走时，还能听到史云埋在母亲怀里呜咽的声音。那时他心里很难过，这明明应该是一个花
一样的女孩子。所以今天林杰看到史云没有排斥他，他的开心毫不掩饰。
程瀚扬似乎也被他感染了，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我看到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多来看看她们，说不定能对小
云的治疗有用。”
“当然，我会的。”
看着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径直的走向自己的车，开门，坐下。
“路医生，麻烦你了，在最近的地铁站放下我就行了。”林杰仍然甜美的笑着。
程瀚扬则是没有说话，他想，路尧知道他住在哪儿，不用再报了吧。
坐在驾驶座的路尧非常灿烂的看着两人笑了笑，说：“你们……还真是不客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程瀚扬就是可以听到路尧仿佛在磨牙的声音，是错觉吗？
薛子轩用一天的时间祭拜完母亲，早上按时回到了警局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案件的调查已经进入真正“大海捞针”的阶段，艾华、程曦和古铭峰开始一个个的排查十二月四号入住酒店的所有
客户，蒋彦每天整理这些人提供的资料整理得口吐白沫，而林杰则跟薛子轩到死者住的那栋楼开始挨家挨户询问，
希望能找出新的线索。
而程瀚扬则是查了一下全市曾经出售过那种催情药的商家名单和可以购买到卡丝材质假发的店铺。虽然知道这种毫
无针对性的东西一定很多，但是当店铺名单摆在自己眼前时，程瀚扬还是不由得有一种想翻白眼的冲动。这……该
怎么查？大大小小的店铺接近上万家。一家家的来？且不说有很多已经倒闭或者搬迁的，就算是真的找到这些店，
难道要请店家回忆一下最近两年来购买过物品的客人里有没有一个刻意的女人？如果真的这样去问，一定会被当神
经病打出来的吧。
程瀚扬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名单放在一旁。
突然，他想，如果凶手是先让死者吃下安眠药，再喂催情药，她明明知道多余，却还是要这么做的理由……会不会
是因为……这个药曾经引起过什么事故？而这个事故是和死者有关的？
这么想着，程瀚扬当即开始搜索起来。
结果，仍然一无所获。
这时，办公室的安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头儿，出事了。”进来的人是艾华，她的脸上显得有些凝重，“酒吧街后巷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第七章
酒吧街后巷里，即使是白天时，这里的阳光也并不充裕，凌乱的杂物堆积在整条小巷里。还有商家搭起来的雨棚，
很有效的阻挡了大部分阳光。空气中弥漫着阴暗、潮湿的气息，放佛在告诉所有人，它……是罪恶的滋生地。
程瀚扬、林杰、薛子轩和古铭峰一起到了现场，最近这段时间警局都很忙，人手上有些不够，除了他们C组外，A组
和B组手上都有不少大案子在查。四个人一起到了凶案现场，除了勘察以外，也可以顺便帮手维护一下秩序，或者帮
忙其他同事做些搬搬抬抬的工作。
程瀚扬仔细的观察着现场的环境。酒吧街的这条后巷是石板铺成的小路，由于年代久远加上一直没有人会来修葺这
种角落，整个显得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平坦。死者仰面躺在地上，他穿着白色毛衣、黑色长裤和深棕色皮鞋，虽然
样式都很简单，但却能看得出不是便宜货。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整个刀身并未完全没入死者身体中，胸前的白衣
已经被血迹染红。
在本来凌乱不堪的巷子里，死者的四周方圆大约1米的范围内干净的有些异常。程瀚扬猜测，凶手应该是清理过现场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一丝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见他正看着地上的尸体想着什么的认真表情，路尧忍不住上前一步：“程大组长想什么呢？”
“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想抓，又抓不住的感觉……对了，你那边怎么样。”程瀚扬转过头看向路尧。
路尧认真起来：“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天，也就是十二月八号的晚上八点以后，我会在解剖以后尽量给你一
个具体时间。死因估计是心脏破裂，一刀毙命。全身也是没有伤痕，但是死者的衣服上有很重的酒精味。”
“不奇怪，这里是酒吧一条街。”
“怎么样，我现在就要回去解剖了，你要一起来吗？”
程瀚扬点点头，回头招呼了一下薛子轩让他一起跟去，然后便很自然的上了路尧的车。
薛子轩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怎么他觉得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消失了？难道说，这两天，自己错过了什
么？
路尧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已经中午了，你们两要不要吃点什么呢？”
“什么都好，只要不是带番茄酱的意大利面。”薛子轩立即回答道。
路尧笑了：“那还是回警局吃食堂好了。”
“……”
程瀚扬没有搭话，路尧瞟了他一眼，发现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薛子轩以为路尧是不高兴程瀚扬没有发表意见，便带着些解释的口气说：“路尧，你别介意，我们老大每次一想案
子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哦，薛子轩，你很了解他嘛……路尧邪邪的笑了一下。
我们老大……这几个字为什么让人觉得有些不爽呢？
虽然程瀚扬没有看到，但是薛子轩没有错过路尧的笑容，他觉得自己有些发冷，轻轻的抖了一下。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十二月八号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死因是胸口被锐器刺入导致心脏破裂而死，凶器已经送到
了法证那边化验。除了胸口的刀伤以外，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死者的指甲很干净，看来死前没有挣扎过。他
死前两个小时以内饮用过大量的酒精，胃里除了酒什么食物都没有，死者极有可能在死亡时是处于昏迷状态的。”
路尧一边收拾起自己手上的手术刀，一边对身后的两个人说着。
“没有药物残渣？”程瀚扬立即问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应该有药物残渣？”
“不知道，只是这么觉得。”
“已经送去化验了，你刚才没看到孝琪出去了吗。”
“……”
路尧看着程瀚扬说不出话的样子，一下就豁然开朗：“哦，对了，程大组长，还有，根据死者的尸斑分布来看，酒
吧街的后巷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没有被挪动过。”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暂时就这些，你们可以走了，报告会有人给你们送过去，我还要赶下一场。”路尧果断的走了出去。程瀚扬和薛
子轩尾随其后。
“你……最近很忙？”程瀚扬觉得自己肯定脑抽了，怎么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可是没想到，路尧居然没有借此奚落他，反而是皱眉回答道：“局里最近忙，B组的那边人手不太够，我过去帮忙。
”
“哦，这样啊……那个，这个案子完了以后，我请你吃饭吧。”程瀚扬说完，见路尧转过身来好笑的看着自己，他
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不是还欠你两顿饭，总是要还的……你喜欢的话，可以叫易成溪一起来。”
“好的，到时候再说吧，我先走了，你们随意。”
看着路尧渐行渐远的身影，薛子轩觉得自己憋不住了：“老大，你今天发烧了？”
程瀚扬瞪他。
“没发烧你为什么主动要求请路尧吃饭？”
程瀚扬没有回答，迈步走出了法医组。薛子轩一阵小跑跟上他的步伐，更加确定自己一定是错过什么了。
其实程瀚扬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那个去医院里探望过齐韵的夜晚以后，他和路尧之间似乎没有以前的火药味了
。既然这样，他不介意多个朋友，尤其是这么有本事的朋友。
程瀚扬打开会议室的门，发现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坐在了那里说着什么。
“怎么样，你们有结论了？”程瀚扬笑着说。
老大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看见他笑容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这么想着。
古铭峰晃了一下手里的文件：“死者他身上所有的物品都被搜走了，什么都没留下，我们把死者的照片还有外貌特
征这些东西传给了情报科，请他们从系统里通过相貌来试试能不能查到死者的身份，”他站起来，将手里文件中的
纸一张张发给所有人，“死者叫雷展，38岁，是晴天物流公司运输部经理。”
林杰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程瀚扬知道他今天没有吐，这不就是进步吗？
“林杰，小张和小李那边怎么说。”
“呃……哦……他们说现场明显有被清理过，采集不到有用的指纹，他们在死者的毛衣上找到了一根不属于死者衣
服上的毛线，可能凶手是带着手套犯案的，但是那条线的材质太过于普通，小张说估计不会有线索。地上虽然有很
多鞋印，但是却采集不到有用的。尸体附近太过于干净了。”
“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众人的讨论，离电话最近的薛子轩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打开会议室的门出去
接电话。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眉头微微一皱：“老大，法证组那边说，死者尸体身上
采集到的线就是普通毛线手套上掉落的，没有任何指向性，在凶器上没有任何指纹，并且上面只有死者的血迹。但
是刚才他们优先化验了路医生送过去的药物残渣，发现……药物无论是种类还是成分，都和前几天的那名死者史锦
岩胃里的药物残渣，一模一样！”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死亡的男人……被拿走的物品……清理过的现场……残留的药物……
这下麻烦了！
程瀚扬此时也是眉头紧皱，他想了想说：“峰哥，尽快的开始查查他的人际关系，尤其是……是否有什么丑闻。林
杰，你和薛子轩立即到凶案现场的附近酒吧里去询问一下是否有人认识或者见过死者，能找到目击证人最好。既然
路医生说尸体没有被移动过，那么凶手很有可能是酒吧街的顾客或者店员。如果凶手锁定为女人，那么她应该很难
把一个比她高比她壮的男人迷昏以后再扛到很远的地方，所以就近犯案的可能性很大。其他人都帮手查一下最近几
年有没有类似的案子。我去找王局，申请正式并案处理。”
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程瀚扬准备出去时正好碰到同警局的同事领着一个女人走进来。
“程组长，这位小姐找您。说是有案子的资料可以提供。”说完，此人便风一样的离开了，看来最近警局里真是很
忙。
程瀚扬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她不是那种可以称之为漂亮的，身上穿的是很普通的运动外套，运动裤和一双球鞋
。胸前还挂着一架看起来很专业的相机，这样的装扮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女人脸上的笑容却足够阳光。
似乎意识到了程瀚扬的眼神，来人微笑着伸出右手：“你好，程瀚扬组长是吗？我是《时报》的记者，我叫颜梓涵
。”
礼貌的握了握手，程瀚扬开始警惕起眼前的女人来，记者？来干嘛？
看着程瀚扬完全没有请自己进去谈的打算，颜梓涵始终保持着微笑：“程组长，我听说，你们这里遇上了一起连环
杀人案，是吗？”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程瀚扬面不改色的说，其实他没有说谎，因为还没有向上面申请正式并案，它们还
算是单独的两件案子。
“我们当然有我们的消息来源，程组长介意跟我聊聊吗？”
程瀚扬道：“不好意思，我现在确实没时间，要不你放下名片，我空了再联系你。”明显的敷衍态度，并没有激怒
颜梓涵，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程瀚扬说：“哦，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有兴趣知道一下关于雷展的事情呢。”
第八章
“说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程瀚扬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一眼，有些不太客气的说着。
颜梓涵端起手中的咖啡，浅浅喝了一口，微微笑着说：“程警官，你太沉不住气了。”
程瀚扬没有回答，反而是坐在一边的薛子轩忍不住了：“我说颜小姐，你已经喝了五杯咖啡了，一次厕所都没去过
，你倒是真厉害。”
“你过奖了。”
“……”
看来这个女人真是打定主意要做这个交易了，用她手上的资料来换取连环杀人案的独家。
“好吧，”程瀚扬无奈的说，“你赢了，我同意跟你交换情报。”
“老大……”
“你别说话。”制止了薛子轩的插嘴，程瀚扬转头对颜梓涵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资料了吗？你调查过雷展
？”
见组长已经松口，颜梓涵也不疑有他了，又抱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其实我已经调查他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他有什么值得你们报道的价值吗？”
颜梓涵笑了笑，程瀚扬觉得她的笑容里有着很多东西，有一些嘲讽，有一些感伤，有一些难过，只是这样的表情在
她脸上并没有停留太久，随后她很平静的说：“如果这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运输公司主管，确实没有任何值得我报道
的价值。只是，不知道程警官还记不记得，在不久前，曾经有一个女人，从顺天大厦楼顶跳下来，当场死亡，警方
判定她是自杀？晴天物流公司就在顺天大厦里。”
薛子轩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袋：“难怪，我就说这个公司的名字那么熟悉，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死者是叫陈晶
晶对吗？这和你调查雷展有关系吗？”
“雷展是陈晶晶的顶头上司。陈晶晶到晴天物流公司上班的时间不长，她只是运输部的一个小小文员而已，而雷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