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的药在国内应该不可能会有“工厂”生产才对，就算是国外，也并没有多少“工厂”敢接这种订单的。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复杂的药物来取龙景衍的性命？无论凶手是别墅中的哪个人，都显得很多此
一举。
表面上嫌疑人很明显的案子，却因为一个个的不在场证明、消失的药品、迷茫的杀人动机……反而让真相更加不清
楚。
路尧起身，准备再把龙景衍的尸体详细检查一次。
而在另一边的程瀚扬和薛子轩驱车到了龙宅。
龙钰一如既往的在公司里，由林杰盯着，而艾华则已经由监视龙浩变成了龙沾。既然基本排除了龙浩的嫌疑，暂时
也就不会再对他做什么了。
别墅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少了一个主人却不见其他人生活有什么改变，只除了管家脸上还有些淡淡的悲哀，女主
人几天不出房门外。不过曼璐的不行动倒是为程瀚扬省了不少事，本来人手就不够，省得再去看着她了。
“警官还有什么事吗？”在看到二人一瞬间，管家脸上也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
程瀚扬并不介意，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位王叔已经算很有礼貌了。
“我们有些问题想问问刘心坤（花匠）。”程瀚扬依旧微笑着说。
对方是来查案的，王叔当然不可能说不，便领着他们到了花园里，刘心武蹲在花坛边，手里捏着的水管并没有开，
整个人看来痴痴呆呆的样子，王叔猜想是不是还没有从见到尸体的震惊中恢复，无奈的摇摇头，伸手轻轻拍了他一
下。
没想到轻轻拍这一下也吓到了刘心坤，他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
看清楚来人后，他才慢慢的恢复神色，声音也显得很惊慌：“王叔……什么事？”
“他们来找你，说是要问点事。”
刘心武将两人领到了花坛旁边的小石桌旁，王叔离开后，他垂着头开口问道：“二位有什么要问的？我已经都说得
很清楚了。”
“我们想请你回忆一下，你翻窗进去以后，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程瀚扬轻声问道。
刘心武仍然没有抬头，但是程瀚扬却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有问题！
程瀚扬和薛子轩对视了一眼。
眼前的花匠一定隐瞒了什么。
“没……没有，我没看到什么，只看到老爷的尸体。然后就打开了房门，他们都进来以后就报警了。”
“那么从你翻窗进入，到打开房门，用了多长时间？”薛子轩问。
“我不清楚。”
“麻烦你回忆一下好吗，这很重要。”
“大概不到半分钟吧。”
“请问，”程瀚扬突然插话，“如果说你翻窗进门后发现了尸体就立即开门，我看了一下书房的大小，从窗口到门
边的距离顶多需要五秒就可以跑到，那么其他时间，你做了什么？”
“我……我进去看到尸体，被吓坏了，一不小心就坐在了地上，等我爬起来才去开门的。”
“你坐在地上后，看到了什么。”
“……没有。”
“不好意思，我们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
刘心坤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仍然领着两人去了他住的地方。
他的住处其实也就是王叔的房间，只是房间里面分为了里屋和外屋。刘心坤的东西不多，程瀚扬和薛子轩对视一眼
，开始观察房间。
正在两人集中精力寻找可疑物品的时候，程瀚扬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我在龙家。”
“我知道，听我说，我刚才重新检查过尸体。你也知道，有些瘀伤尸体刚刚死亡时是看不出来的，需要一段时间后
才能显现。我刚才发现，尸体的右手手心有一些奇怪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死前曾经用力握住过什么东西。按照形状
估计，应该是个圆形的物体。”
程瀚扬眼前一亮：“好的，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程瀚扬缓缓走到刘心坤的床边，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刚才确实在枕头下面看到了一件东西……
程瀚扬拿起它时，薛子轩就已经注意到刘心坤变了脸色。
程瀚扬慢慢打开它，一种了然的笑容爬上他的脸。原来……是这个东西，还以为是单纯的吊坠呢。
程瀚扬将它装进了证物袋里，然后走到刘心坤面前：“看来，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证物袋里装着一个圆形的吊坠，现在它正躺在路尧带着手套的手心里。
这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吊坠，但是它的设计却有些与众不同，它是空心的，可以打开。路尧知道，有一些患有急性
心脏病的人会用这种东西装着应急的药物挂在胸前，以便发病时及时使用。
路尧轻轻打开它，仔细的观察了一阵。
“没错，外壳上的突起部分和尸体受伤的瘀痕很相似，按照大小来看，确实很可能是你找的那个装药的小盒子，按
大小来看，应该能装下三粒药。”路尧下了论断，将东西放回证物袋递给程瀚扬。
程瀚扬接过来，放在刘心坤面前：“这个，是你的？”
“是，是的……”刘心坤在听到路尧的话后似乎有些走神，不过脸色依旧苍白。
“龙景衍是你杀的？”
“没有，我没有杀人。”刘心坤一直低着的头这时抬了起来，他急切的否认着。
“那么，”程瀚扬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你的房间里？”
其实程瀚扬和路尧在完全没有经过法证部鉴定的情况下就断言说这个东西是盛药的东西，这是站不住脚的，但是此
刻的刘心坤显然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细节，只是一个劲儿的否认着：“没有，我没有杀人，不是我。”
“为什么它会在你的枕头下。”
“……”
刘心坤的头重新又低了下去。
程瀚扬与路尧对视一眼，审讯的时候最怕遇到的就是那种无论如何不肯开口的人，那会让人连想找他的话柄都没有
机会。
“如果你不肯说话，那么只能让你在这里呆够48小时了，这期间，我们会去努力的找到证据，定你的罪。”路尧缓
缓说着。
刘心坤抬头看着路尧，路尧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是他却只是嘴角动了动，又再低下了头。
程瀚扬看了看路尧，路尧眉头紧皱，对程瀚扬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换薛子轩进来继续对刘心坤“疲劳轰炸
”。
回到程瀚扬的办公室，路尧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开口说道：“这个男人肯定知道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凶手
。”
程瀚扬点点头：“可是他什么都不说，这……”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程瀚扬要出口的话。
是路尧的手机。
路尧看了看来电号码，是未知号码。
他笑着接了起来：“喂……恩，查到了？……好，我知道了……好了好了，我替他谢谢您。”
挂断电话，路尧对着一脸疑惑的程瀚扬说：“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她查到这种药是在I国生产加工的。因为订单很少
，所以才能找到当时的负责人询问，他说印象中这个药是在两个月前出售给了一个东方女性，因为交谈一直使用的
是英文，所以他不能确定是哪国人，而且对方带着大沿帽和墨镜，长相也……”
“这样就够了，谢谢你，路尧。”程瀚扬说。
程瀚扬一本正经的道谢，倒弄得路尧有些不习惯了，他微微一笑，果断的走到程瀚扬面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然后在欣赏着程瀚扬尴尬的表情后，大笑一声走出了办公室，他知道，接下来程瀚扬有得忙了。
第八章
东方女人。
终于可以确定那么一点点的方向，可是在别墅里的女人一共有五个，龙钰、曼璐和三个女佣，到底是哪一个。
想到刘心坤这么奇怪的反应，程瀚扬觉得还是应该从他下手。
不过要撬开他的嘴却也不简单。
程瀚扬想了想，还是决定前往龙家再次搜查一下刘心坤的房间，看了看几个都忙得焦头烂额的人，程瀚扬没有叫上
他们，自己一个人去了。
只要搜查的时候叫管家在旁边看着自己，证明一下就可以了。
刘心坤的房间其实很简单，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和家具，但是程瀚扬却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一本相簿。心念微动，程瀚
扬打开了这本相册。
这是一本老旧的相册，里面的照片虽然有些泛白，但是照片中的人隐隐还是能够看到刘心坤的影子，只是感觉年代
稍微有些久远了，越到后面的就越接近现在的他，他留下的照片不多，只是让程瀚扬觉得很奇怪，这些照片摆放的
位置如果是按照时间先后，那么为什么，在最开始的几页里面，会出现几块空白的地方？
“程警官，喝杯水吧，辛苦你了。”管家王叔招呼一女仆端着茶杯过来了。
“不用客气了，王管家。”程瀚扬伸手接过茶水，笑着说。
“应该的，唉，真没想到，阿坤居然会做这种事。”自从警方带走了刘心坤，王叔就一直认为他是杀人嫌疑犯。
“王管家，目前案子还没有最后定论，还不能说是他干的，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怎么样了？”
“恩，这本相册我要带回去。可以吗？”程瀚扬没有搜查令。
“当然，您请便。”
离开的时候，王叔一定要将程瀚扬送到门口。现在王叔对他们警察没有一点不耐烦了，反而觉得他们是神探，程瀚
扬也有些好笑。只是人一上来岁数就喜欢罗嗦，他一边走着一边喋喋不休：“我跟着老爷已经快三十年的时间了，
唉，老爷是有点……不过始终是我的恩人，就这么死了我心里也难受。幸好，你们能找到凶手，老爷相比也可以瞑
目了。说起来这个夫人还真是命硬，从小克死父母不说，嫁进来不久老爷就失败了一笔大生意，好不容易缓过来了
，却又死于非命……”
程瀚扬听着管家唠叨，突然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却又没有抓住。
“王叔，不用送了，今天麻烦你了。”
“别客气，您慢走。”
程瀚扬拿着相册离开了龙家，坐进车里时仍然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盘旋。
他皱着眉发动汽车，还是先回警局里研究一下这些照片。程瀚扬总觉得从里面能发现什么。
从龙家回到警局的路程还算比较远，因为别墅一般都会修建在比较远离市区的地方，不过路况却是很好的。程瀚扬
一边看着前面很少有车经过的马路，一边来来回回的想着案子的事。
突然他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起来。
前方的道路好像开始扭曲，程瀚扬觉得自己看到一辆辆的车向自己冲过来，他的意识开始不清楚，虽然告诉自己这
些都是幻觉，但还是忘记了停车，而是下意识的开始去避让这些“车辆”，一时间，程瀚扬的车在马路上开始晃来
晃去，还好附近车少，否则一定会发生恶性车祸。
就在这时，前方真的开过来了一辆货车，货车发现正对面过来的小车有些不对，便开始使劲按喇叭，喇叭的声音将
程瀚扬的思绪拖了回来。他看清楚了眼前的货车，急忙把方向盘打向了另一边，却没想到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
车是终于停下了，程瀚扬觉得头越来越重，终于，跌入无边的黑暗中……
中心医院急诊室的大门紧闭，洁白的墙边靠着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
“先生，这里不能抽烟。”一个小护士害羞的走过来对男人说。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知道，我只是拿着。”
有多少年没有抽过烟了，今天又找到了想要点燃它的冲动。
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路尧整个心脏都差点停摆，程瀚扬在郊外出了车祸，来电话的是那个货车司机，他打了急救电
话后，想着应该通知一下那个已经昏过去的男人的家人，就拿起他的电话打开电话本拨出了电话本中的第一个号码
——“A路尧”。
这是程瀚扬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找到路尧的号码故意输入的字母，恰好让路尧成了第一个知道这起车祸的人。
路尧起初没有打电话给程父程母，他一直想着，照司机的描述程瀚扬的情况应该不太严重，只是撞到了路边的电线
杆而已，可能自己感到医院时，他已经坐在那里对自己笑了。
可是结果并不如路尧所想，程瀚扬已经进急诊室快三个钟头了，还是没有消息。
路尧觉得自己握着烟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他看着自己的手，原来，害怕失去的感觉，还是这么清晰。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母亲那次任务送进医院差点瘫痪时？
不会的，程瀚扬不会有事。
路尧将手中的烟掐断，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又过了半个小时，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医生，病人怎么样？”路尧这时也顾不得其他，冲上去拉着医生就问。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路尧愣了愣，缓缓放开医生的手：“我是他的朋友。”
“病人的家人呢？”
“在路上。”
医生看了他面前这个若有所思的人，摆了摆手：“算了，告诉你也一样，病人车祸导致的外伤并不严重只是一点擦
伤而已。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是中毒了。”
“什么毒？”路尧心里有些头绪了，却仍然想听到医生的论断。
“目前暂时还不能下定论，是一种很奇怪的毒素。我们需要对病人做进一步检查，稍后会把病人送去ICU，你等到他
的父母后，带他们去那里吧。”
医生显然也是有些疲倦了，不顾路尧，扬长而去。
路尧心里有数了。
老妈弄来的资料里说，那种药，由于加工方法的不同，可能会呈现不同的效果，难道，那个东方女人买下的，不只
一颗？
瀚扬中的，会是“黑色天使”吗？路尧皱眉，随即决定等把程父程母接到后，一定要去找医生聊聊。
想到这里，路尧又是一阵头疼，不知道，他们看到现在的程瀚扬会怎么样？
护士走了过来。
“对了，这是病人刚才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可能是什么重要物品。”
“谢谢。”
路尧接过一本泛黄的相册，他疑惑的翻了翻，程瀚扬捏着这东西干什么？
现在的他头脑根本无法清醒的思考问题，满心里只是担心着程瀚扬的病情，这样的情况下当然是无法看出什么的，
只是路尧相信，程瀚扬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是有理由的，当下便把相册拿好，准备回到警局后再找薛子轩他们一起研
究。
程母和程父很快赶到了，出乎路尧意料之外，看到身上贴满各种仪器的程瀚扬，程母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却并
没有像一般母亲一样的哭着闹着，她只是听路尧说了大概情况后，便跟路尧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由程父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