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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魂录 下——by楚怀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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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衣道:“君不见骊山夜雨,山一程接水一方。却只道人心易变,怎奈何不如初往。”

苏云衣和楚怀忧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相让,引得众人纷纷投来或赞叹或好奇或愤怒的目色,苏云衣说完这句“人心易变,怎奈何不如初往”之后,楚怀忧或是心中有所感思,脸上忽现一片哀伤,口中便没有再接下去。

“这两位公子,请入内!”楼台上,黑衣人说道。

楚怀忧脚步轻移,登上了楼阶,苏云衣也走了上去。两人随着一个婢女的牵引,转上三楼,很快,便止步在一间名为“听风阁”的房间。婢女推开门,道:“请进!”

苏云衣一入内便感觉似曾相识,整洁,雅致,香雾萦绕,烛光暧昧,两人见屋内并没有夜痕的影子,便安静地坐在了椅上等待。谁也不去理谁。隔了很久,苏云衣才想到楚绣娘的房间也是这般姿态的,想到此处,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等了一盏茶的光景,门开了,确是尧舜禹和两外两个男子走了进来。想必,使他们也刚刚通过了题目。

第145章:韩浓儿

苏云衣,楚怀忧,姚舜禹和两外两个男子端坐在位子上,其中一个男子身着紫衣,另一个身着黄衣,两人均是二十上下,冷峻姿态。

姚舜禹望着苏云衣,道:“公子,此番既然来了,便索性多呆些时候。”

苏云衣摇摇头,道:“不了,还有些急事。”

正说着,门咯吱一声又开了,夜痕身着裙衫走了进来,灯影下,容颜比之刚才要清晰许多,一番容貌也堪“俏丽”二字,苏云衣看到她,便想起她刚刚的舞蹈,曼妙之处,天下最绝!夜痕深深施了一礼,说:“几位公子才情高溢,气度不凡,夜痕感谢公子赏脸。”

身着紫衣的男子笑道:“姑娘切莫多礼,姑娘才华倾城倾国,得见姑娘,在下才是三生有幸。”

夜痕笑笑,走到中间,面朝众人,说:“敢问几位公子尊姓大名。”

楚怀忧冷道:“孟魂。”

苏云衣道:“苏忘忧。”

姚舜禹道:“姚舜禹。”

紫衣公子道:“楚怀忧。”

黄衣公子道:“苏云衣。”

楚怀忧听到两人一个自称“苏云衣”,一个自称“楚怀忧”,眼波之中不禁淌出杀机;苏云衣闻言,顿时望向了两人,心中惊道:“他们……”

“今夜之事,太过蹊跷。云衣,静观其变。”

夜痕点点头,说:“这最后一道题目,是比音律。”

“音律?”黄衣男子重复道。

“不错,”夜痕说着,走到床前,从床头取出一把玉箫,示给众人。

苏云衣看到它,心中顿时惊异起来,道,“她怎么也有……”

“云衣,切莫惊慌,小心一些,只怕这其中有些阴谋。”苏云衣应了。

夜痕将玉箫收回,说:“夜痕要为几位公子吹奏一曲,我想几位公子配合箫声,唱出一番曲词。曲词音律最佳者,便是夜痕所托之人。”

“甚妙。那姑娘,请吧!”黄衣男子道。

夜痕缓缓举过玉箫,搁置唇边,慢慢吹奏起来,一曲悠扬的悦耳的音符飘了出来,曲乐虽美,但是比之楚怀忧的技艺,却逊色了许多。

黄衣公子起身道:“苏某献丑了。”说罢了,他便附和着曲子吟唱起来,声音磁软,曲词却是:旧愁填新词,新词赋相思。红笺小字三四行,清泪一两滴。烛尽已搁笔,此情何时已。鱼笺尺素无消息,锦书凭谁寄?

夜痕闻声望了过去,笑着对他点点头。

黄衣公子刚刚声止,紫衣公子又道:“楚某也献丑了。”说罢,也唱了起来,曲词却是:云破月来雁影散,飘红出波面,梧桐深处藏小楼,美人如玉堕泪倚朱槛。夜自深沉风自寒,谁叫人不眠?低眉读罢旧时笺,只恐梦里有人误前缘。

苏云衣望向姚舜禹,轻声说道:“你来唱吧?”

姚舜禹摇摇头,悄悄说道:“见到她,也便得了。至于抱得美人归,却非我的心意。”

苏云衣点点头,心问:“我唱不唱?”

“唱吧,既来了,便索性奉陪到底。你且跟我唱来。”

“嗯。”苏云衣应着,随我唱道,“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楚怀忧听他唱道,眼波不禁流转过来,想必是极爱这腔音色,不禁于他有些痴了,想来,于航定然会将这首曲词解释于他,待苏云衣停了,楚怀忧才转过脸来。苏云衣便想,他会长唱些什么呢?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云衣,楚怀忧唱的这首词,词牌是蝶恋花,意思是说,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楼阁前,望着暮春的残景,借酒消愁,愁的是对心上人持之以恒的依恋,消的是对心上人无怨无悔的相思。”

楚怀忧的声线犹似天籁,不只是苏云衣痴迷,在座的所有人都如醉了,楚怀忧最后一个尾音收了,几个人又缓了一阵这才醒了。

夜痕走过去,望着楚怀忧,眼中含情,语中含意,道:“公子佳音妙词,只怕天下无人能及,如若不嫌弃,将此箫收下,算作夜痕的心意。”说着,便将手中的玉箫递了上去,那意思便再明白也没有了。

苏云衣见状,别过脸去,心中十二分地觉味,只见楚怀忧浅浅一笑,伸手欲接玉箫,跟着手肘一转,使出千音手中的一招“采花式”,然后手腕一转,手影一晃,跟着便听夜痕“啊”的一声呼叫,苏云衣赶忙回目,只见夜痕的容貌顿时大变,楚怀忧的手中抓着一张假人皮。

“游戏结束了!”楚怀忧冷冷地道。

苏云衣惊讶地看到夜痕的“庐山真面”之后,并无什么印象,可是我却记得,这个女子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正是前朝宁王的女儿,韩浓儿。

“韩浓儿?”苏云衣重复我的声音。

“哼,”韩浓儿惶恐地退了两步,黄衣男子和紫衣男子嚯的也站了起来,挡在了韩浓儿的身前,韩浓儿愤恨地扫视了苏云衣和楚怀忧两眼,道,“楚怀忧,果然,不简单!”

“韩浓儿?”楚怀忧重复道。

“对!我就是韩宁的女儿!你们倾覆了我大御的王朝,还杀害了我的父王,今天,我就要跟你们同归于尽!”恨恨地,韩浓儿笑道。

“同归于尽?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吗?”楚怀忧不屑地道。

“是吗?”韩浓儿见他这般自信,收复了笑意,道,“我等今天已经等了一年了,今天终于,我可以报仇雪恨了,我可以报仇了,可以报仇了,可以报仇了……”

苏云衣见他愣愣的,一直这样说着,望着楚怀忧,楚怀忧顿时觉出不妙,一把抓住苏云衣,这时,便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小夜舫被炸了开来。

第146章:冷公子

在小夜舫爆炸的时刻,楚怀忧瞬间抱起苏云衣,用尽内力腾了起来,冲破屋顶,但是吞天的火舌和惊天的火药还是将两人炸伤。楚怀忧紧紧将苏云衣护在怀中,但苏云衣还是能感觉到四面八方吞噬而来的威力,痛苦得欲死不能,跟着,一心保护苏云衣的楚怀忧晕死了在了半空之中。

苏云衣大声呼喊着:“忧——”跟着同他一起坠了下来,一个心思地想要保护楚怀忧,连腰中的玉箫被挣了出去也没有意识到。

玉箫从苏云衣的腰间滑落,我远远地看着苏云衣和楚怀忧坠入江水之中,江水滔滔,瞬间将两人淹没了。跟着,便又见一个黑影晃了过来,一只手瞬间握住了玉箫,再一个闪身,重回到了江面。

这人正是一身黑衣的神秘人。他看着手中的玉箫,哈哈地笑着,甚是酣畅。

小夜舫被炸了个干净,江岸和水面到处都是碎木,炭灰和人的残骸。

“楚怀忧,你杀了我采云庄一百七十余人,今天我总算能为爹爹和大哥报仇了!”黑衣人这般说道,言语之中又是宽慰,又是难过。

“采云庄?”我突然想到了,他是冷月。当年因为一句话冲撞了楚怀忧,被楚怀忧鞭挞欲死,又被苏云衣和米兔救活的采云庄二公子,冷月。采云庄是依附于当年的宁王府的,怪不得,他能和韩浓儿沟通到一起,设下了这个载满炸药的“小夜舫”,等待着楚怀忧和苏云衣的上钩。

他们两人,坠入江水,却不知道有没有生还的希望。

于航,你在哪里?告诉我,他们,怎么样。

冷月擦拭着玉箫,他身后站立着两人,其中一人道:“恭喜堂主,大仇得报!”

“哈哈……”冷月狂乐了一阵,道,“不,我还要灭了悬剑山庄和离合宫的满门,这样,我的大仇才算真真正正的报了!”

“冷堂主放心吧,我相信,孙堂主他们一定能够一举杀灭悬剑山庄。”

冷月点点头,道:“阿星,你带领一百人,去下游搜寻楚怀忧和苏云衣的尸体。阿灿,你去江湖各处,散播消息,就说楚怀忧和苏云衣炸毁了小夜舫,将小夜舫中百名乘客炸了粉身碎骨。”

“是!”两人应了命。

“我的任务完成了,明个我就去悬剑山庄,我要亲眼看着苏远亭等人被满门杀绝的惨状!”冷月说罢,便带领着阿星和阿灿离开了奇江,骑马来到了峦城南郊,郊外不知什么时候建筑起一座巨大的宅院。

冷月敲响门后,很快边有人开了门。

“冷堂主。”开门的老仆人恭敬地道。

“嗯。”冷月点头入内,穿过前院,转入后廊,又行过一排房舍,在一间黑着灯的房间前驻了脚步,站在门外,冷月道:“门主。”

“事情办完了?”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嗯。他们接到悬剑山庄的书信之后,果然第二日便出来皇宫,当晚便入了小夜舫,同小夜舫上的人一齐被炸了干净。”

“那——浓儿呢?”

“同他们一齐被炸死了。”

“可惜,可惜。”男子说着,叹了口气,又道,“这次办得很好,等悬剑山庄的被孙堂主剿灭之后,我再禀明公子,对你们论功行赏。”

“属下不敢。”

“冷堂主,先下去吧!”

“启禀门主,属下想去悬剑山庄,同孙堂主一齐,剿杀苏氏一门。”

“也好,毕竟悬剑山庄不好对付!”

“谢门主。”

那门主却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他口中所说道的“公子”又是何人呢?

冷月在宅中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骑马北去了,没有带着任何下属,一路快蹄,晚上便来到了开城。

冷月寻到了一家名为“月饮阁”的客栈,走了进去,在天子二号房前停了下来,敲响了房门。

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冷堂主?”

“正是。”

“冷堂主请进!”说着,门开了。

“孙玉华?”我看到客栈里面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归顺了大兴国太子的孙玉华,不禁有些惊讶,她的身后,正是霍燕芝。

“苏楚二人可有中计?”霍燕芝见他入内,窜了上来,劈头便问。

“有,只怕尸首已经喂了水中鱼了。”冷月瞥了她一眼,回答。

“死了?”霍燕芝听了,愣了片刻,静静地说了两个字,坐会了床头。

“他们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你确定他们真的已经死了?”孙玉华让他坐了,道。

“被火药震到江水之中,就是大罗神仙,只怕也是死路一条。”冷月说道。

孙玉华点点头,然后淡淡一笑,说:“他们一死,接下来的仇,便好报多了。”

“可惜,我没有亲手杀死他们!后天,我一定要手刃悬剑山庄!”霍燕芝恨道。

冷月跟他们交谈了许久,最后问她们后日是如何行动,如何部署。

孙玉华道:“后日,悬剑山庄大宴宾客,庆祝苏云缠喜得贵子。到时候,我们混入其中,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甚好。”冷月听了,笑道。

“你这玉箫,倒是仿制得很像。”孙玉华看到冷月腰间的玉箫,不禁赞道。

“不是仿制,这本就是他们的东西。我要将它作为贺礼,送给苏家。”

“哈哈,那,只怕苏远亭看到这玉箫,便会气的吐血!”

第147章:设毒计

第三日,冷月,孙玉华和霍燕芝带着几十人马离开了月饮阁,直奔悬剑山。一路上,先是说着些行动言语,阴谋诡计,后来又说些大功告成,封王封地之类的言辞,我听得清楚,想得明白:原来,西南面的大兴王朝一直没有放弃对大顺和仙缘的觊觎,太子水泽野心勃勃,虎视眈眈,在大顺国成立了“月兴门”,在仙缘成立了“日兴门”,为其日后兴兵作乱,成就霸业,铺好道路。

几人朝着密林小路上了悬剑山庄,潜在了山庄的墙瓦之间。此时,天色朦胧,眼见着山庄之中仆人,婢女,客人,满满当当,你拥我行,甚是热闹。

端木剑震和苏云缠正在庭院的一个角落旁说话,模模糊糊,只听到苏云缠说:“已经下去去寻了,只是,还没有寻到。”

“江湖上昨日传的沸沸扬扬,说,说云衣和楚怀忧炸了奇江上的小夜舫,炸死了一百余人,还有平王的儿子,姚舜禹,也被炸死在了江中,连尸体也找不见,跟着,云衣和楚怀忧便消失了不见了。这事甚是古怪啊!”端木剑震有些急切地道。

“喜帖发了,各路拜贺之人也都到了。我看这些人里,借着拜贺之名,寻衅滋事的大为有之。衣儿他们下落不明,真是急死人了。”苏云缠叹道。

“算了,先过了今晚,然后我再加派人手,一定能找到云衣的。”端木剑震道。

“嗯。时辰到了,我现在就去开席。”两人说着,转身离开了此处。

霍燕芝转向孙玉华,道:“孙姐姐,开席了,咱们进去吧?”

“再等等,等到他们酒过三旬,咱们再去岂不更好?”孙玉华道。

客人挤进了正厅,众人八九成桌,共摆设了六七桌的样子,仆人婢女齐齐站在厅外伺候着。明灯下,人影起,透过窗子,一片欢声,一片酒香,很快便是月色正照,酒过三旬。

“小公子气力充沛,不愧是悬剑山庄的后人啊!”

“小公子五官平正,将来定然是一番人物!”

几场贺词罢了,忽听到一人道:“苏兄,我姚某有一事请教。”听声音,正是当年的姚家堡堡主,现今大顺的平王,姚舜禹的父亲——姚平。

苏远亭站起了身子,道:“姚兄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犬子三日前登上奇江小夜舫,却被奸人毒害,现今尸首都找寻不到,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活灵活现,说是苏公子与犬子为争一名舞姬大打出手,最后恼羞成怒,炸毁了小夜舫,炸死了船上数百余人。姚某虽不尽信,但也想弄个清楚,却不知苏公子现在何处?”姚平刚一张口,众人顿时沉默,厅内的气氛不觉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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