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尊越平静地说着,他的声音缓慢而充满磁性,那种男性醇厚的声音使北堂陨本能地舔了舔薄唇,一股难以形容的刺激与冲动之感立刻顺着舌头四散到整个口腔,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北堂尊越,灼热之极的视线中释放出已经不再多加掩饰的欲望,他直勾勾地攫视着对面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已经涌出了迫不及待想要将其撕成碎片一口一口吞掉的冲动,一时北堂陨伸出右手,在空气中沿着并不能够真正触摸到的北堂尊越的面部轮廓虚虚地游走了一圈,既而似笑非笑地道:“真话?真话就是……若是真话,那么就是现在我想抓住你,我的二弟,我想撕光你的衣服,咬遍摸遍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把那话儿塞进你屁股里,狠狠地干你。”
这番话如此直接而下作,赤裸裸地充斥着暴力和情色之感,可是被北堂陨此时这样粗鲁又毫不掩饰地说出来的时候,却似乎有着一种天经地义的味道……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滞住了,原本稳坐对面听着北堂陨说话的北堂尊越的表情就像是突遭雷噬一般,终于无法保持原本的神色,倏然双目烁烁暴起一睁,似是不能相信一般,目光当中在瞬息间有了庞大不可言说的震惊,直欲噬人,又似乎是不知道究竟应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他怔了怔,大理石一般的脸上忽然泛起一层异样的潮红,下意识地死死看向对面的男人,然而在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北堂尊越看到的却是北堂陨散发着浓烈欲意的眼睛,那双似乎隐隐充斥了些许的血丝,与自己除了颜色之外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目光中带有某种压迫性的成份,更有着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肉欲和熊熊火焰,这种样子绝对是发自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展现,而不是出自刻意或者挑衅,北堂尊越愕然怔住,饶是他一向心坚如铁,此时亦是神色震动,脸上原本冷酷阴沉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唇因为震惊而略略张开些许,尚自含在嘴里的纸烟几乎就要掉落下去,他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用手指夹住松动欲坠的纸烟,但尽管如此,北堂尊越的心志又岂是常人可及,一时间只见他略略沉色,神情瞬间就冷了下来,阴冷道:“……从来没有人敢对朕说这样放肆的话,北堂陨,看来经过了这么多年,你果真是已经彻底疯了……很好,既然你这么一心求死,朕自然会成全了你。”北堂尊越说话之际已经面色铁青,从嘴里拿出快要抽完的纸烟,将烟头正指向对面北堂陨的眉心,指尖轻轻一动便将那烟头弹飞出去,英俊的脸庞有一瞬间的扭曲,声音异常平静地狞笑道:“朕必须要承认,这个笑话很有意思……但是北堂陨,你搞错了对象,你会为刚才所说的话付出代价,朕保证。”
北堂尊越依然保持着平静的坐姿,然而眼睛里流露出的目光却已经充满了杀机,北堂陨看着对方,在这样并不近的距离里,他依然清晰地看到了北堂尊越目光当中的冰冷之意,那眼睛里面充满了近乎狂暴的杀意,北堂陨突然间从喉咙里涌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大笑,他毫无征兆地大声狂笑着,声音里略有一丝嘶哑,他死死紧盯着北堂尊越,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停下了笑声,然后就出乎意料之外地说出了一番北堂尊越完全没有想到的话:“……二弟,不但是你,就连我自己在之前也没想过会说这话,不过今夜既然见得你当面,那么刚才那番话就是我心中所想,自然也就直接说出来了。”北堂陨神色微微傲然:“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北堂尊越这回没有出声,他暂时按捺下心头的怒火,略带意外地看着北堂陨,狭长的凤目里充满了疑惑和古怪之色,北堂陨眼神转凝,眸中闪过异样,他的脸色开始向潮红方面发展,语气却转为平淡:“这是就是你想听的真话……”等到最后一个字说完,北堂陨忽然就没有任何预兆地笑了,笑得极为开怀,极为诡异,他笑得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了,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抹非正常的潮红随着这种神经质一般的狂笑渐渐浮现在面孔上,并且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就连放在小几上的双手也好象在微微颤抖,北堂尊越见状,脸上的怒意微微翻涌在肌肉之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但此时北堂陨却突然猛地一拳重重捶在面前的小几上,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臂膀撑在几面上,身上的肌肉骤然隆起,粗重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和兴奋,充斥眼眸的血丝迸射出无比的愤怒,面色狰然地咆哮出声:“我的好二弟,你可真是有本事,连我居然也受了你的蛊惑!……北堂尊越,我告诉你,我北堂陨想杀你,想把你踩在脚下,也更想干你!你勾引我,我脑子里该死的全是你,一想到你的脸我就恨不得干得你连叫也叫不出来……”北堂陨一字一顿地低吼着,扭曲的脸上充满了阴冷的怨毒以及截然相反的狂热,一双眼睛当中爬满了血丝,而且这些鲜红色甚至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向四周扩张着,直到彻底占据整个眼睛表面,同时眼内也慢慢出现一丝浓浓的亢奋欲望,他如同野兽盯住了猎物一般,脸上浮出一个诡异扭曲的残酷笑容,直直盯向北堂尊越的方向,神情之间又是挣扎又似有无限不甘:“北堂尊越,你和我这辈子也别想扯清,永远都别想……”
北堂尊越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此时他哪怕就是一个傻瓜也应该明白了北堂陨究竟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北堂陨的语气字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用虚言来刻意耍弄侮辱对手的意味,北堂尊越心中突然就泛起一股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描述但又从来没有过的毛骨悚然之感,就好象一条滑腻的毒蛇徐徐爬过心头一样,北堂尊越霍然站起身来,理智强迫着冲上大脑的怒火逐渐冷却,充斥于胸腔的恶心之感也被暂时压下,唯有阴鸷的神情重新出现在面孔上,成为了控制一切的唯一表情,与此同时,右手已开始积蓄全身的真力,随时准备发动惊天一击!
就在这时,北堂尊越却突然脸色一变,下一刻,一抹嗜血的绝狠之色就在双目中一闪而过,他清楚地察觉到随着自己运功提起真气,一股热流顿时就从丹田处爆发开来,以可怕的速度拼命扩散到全身的所有角落,在身体内部左冲右突,几乎把血液搅动成了沸腾的岩浆,整个人浑身上下就在眨眼间充满了最原始最亢奋的欲望,迅速蔓延到每一处神经,瞬间把刺激、狂暴、躁动的情绪传递到每一块骨胳、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皮肤……北堂尊越野兽般的眼睛死死盯住北堂陨,突然狂笑道:“好,好,朕果然还是太自负,着了你的道……是朕的不是。”
“……是啊,二弟你从小到大就自负傲慢得紧,目空一切,可是你不要忘了,虽然你我都因修炼’千录诀‘之故算得上是百毒不侵,可有些东西却并不是毒,对你我这样的人,依然有用……”北堂陨的眼神被大脑中异样的狂热催得又似狠戾又似迷醉,低笑着徐徐说道,此时他突然忘记了所有的恨意和谨慎,与北堂尊越一样感觉到一种小腹几乎快要涨破、强烈需要得到释放的冲动,他轻轻抬起一双手,同时各自捏出一个剑诀,就听’锵啷‘两声响,他身后一直负着的两柄古剑顿时从剑鞘中跳出了半截,雪亮的剑身微微颤动着,发出低嗡的龙吟之声,北堂陨冷笑道:“知道这船舱里为什么会点这么多的灯么,因为这灯里掺了’红尘醉‘……二弟,即便你修为再高,对此物也是全然无用,一旦运功,便立刻发作,无药可解。”
北堂陨死死看着北堂尊越而药力作用而散发出浑浊之色的眼睛,无声无息地嗤笑起来,北堂尊越脸上的表情异常平静,仿佛在保持沉默,然而心底深处却如同烧着了一团火焰一般,越来越狂暴,他的呼吸已经很急促,那药性霸道得甚至连他这样的定力都已经压制不住体内汹涌澎湃的欲望,一股热气开始在体内乱窜,一种说不出的挤涨感在身体内部迫切地需要寻找一个释放的出口,欲望即将控制他的身体,此时脑中只想发泄,这种念头实在太过强烈,血液都为之沸腾,甚至牵引得身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动,就在这时,北堂陨也开始逐渐丧失冷静,陷入到一种越来越炽热的疯狂之中,他突然手指一变剑诀,两把长剑顿时飞出鞘中,停在他身前轻颤不止,北堂陨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北堂尊越一步一步走去,眼中满是浓浓的欲望:“二弟,眼下我可是已经耐不住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食言
北堂陨此时的情况与北堂尊越没有什么不同,也开始逐渐丧失冷静,整个人陷入到一种越来越炽热的疯狂之中,身体即将被最原始的本能所主宰,就在这时,突然间只见北堂陨手指微动,当即变了剑诀,两把长剑顿时飞出鞘中,停在他身前轻颤不止,北堂陨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北堂尊越一步一步走去,眼中满是浓浓的欲望:“二弟,眼下我可是已经耐不住了……”
北堂陨今夜所用的’红尘醉‘乃是极上等罕见的春药,不然若是寻常货色的话,北堂尊越又岂会这样中了圈套?此物任你内力再深也是压制不住,反而越是运功提气才会突然发作起来,且无药可解,不过虽然可以激发出身体强烈的欲望,促人不得不交合,却对人体并无其他影响和害处,也无法混乱神志,否则且不说北堂尊越何等修为,根本不会中招,单讲北堂陨只要提前命人在一定时间之后赶来,岂不就可以将受到影响的北堂尊越捕获?因此今夜北堂陨根本就没有白费力气布置其他的手段,只看他与北堂尊越两个人之间的较量罢了。
此时北堂尊越被薄软衣衫覆盖的上身已经开始鼓凸起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微微膨胀出完美雄浑的形状,散发出强悍与健美的男性力量感与一种浓重的压迫感,整齐排列的腹肌下面已经火热难耐,长裤被什么东西强硬地凸出一块地方,撑起了显而易见的微妙高度,好在被外面的衣袍遮盖着,才并没有看出来,一股好似火山即将爆发的涨裂感令任何男人都无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运转气血,顿时周身就越发地鼎沸起来,北堂尊越微微一喘,目色已渐渐变得深红,他眼下心中暴怒之极,神情之间满是嗜血的残酷模样,用力眯着眼睛,却并没有马上就动,但气息更加深沉暴烈,不可一世,北堂尊越微微咬牙,他的瞳孔渐渐缩小,宛如针尖,低声咆哮道:“……好,很好,北堂陨很好,你很好,朕今日,倒是又着了你的道……”
北堂尊越的话语里满是戾气,浓烈的杀气在他身旁缓缓汇聚凝结,冰冷彻骨,而对面的北堂陨如今也是全身极不好受,胯间一团火热几乎催得身体快要爆裂开来,鬓角甚至都微微渗出了极细的汗意,听了北堂尊越的话,他突然一勾唇角,放肆地笑了笑,蓦地一抬右手,与此同时好似蝴蝶穿花一般地变换起剑诀,指引着自己身前的飞剑微微颤动不止,随即指尖一促,只见那两柄飞剑顿时凌空一转,团团耀起白光,令人眼花缭乱,恰似白虹经天一般,此刻他真气凝于十指之上,手指已经成了仿佛白玉一般的半透明状,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精工细琢的艺术品,但见北堂陨嘿嘿一笑,笑声十分渗人,只听他大笑说道:“……二弟,此处只有你我两个,附近也再无他人,如此,且让你我兄弟过过手罢!”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觉得身躯发抖,视线范围内一片隐隐的红色,显然是强烈的药性刺激得眼球充血,甚至觉得连五脏六腑都开始抽搐,他早已不再遮掩,目光炯炯地看向北堂尊越,只觉得这从前心心念念要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的男子,此刻却仿佛是一团炽烈明艳的火焰,引诱着自己不顾一切地飞身扑去,那双几乎可以透穿肺腑的眼睛里也和自己一样燃烧着情欲,北堂陨的神情之间突然闪过一丝惘然的压抑,此时外面满湖月影,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渐渐风力变得大了一点儿,湖水滔滔,湖风浩浩,就在此时,突然间一股强烈到极点的危机感猛地冲上心头,北堂陨双目陡地一暴,两道精光闪过,与此同时,就见北堂尊越右手在腰间一抹,一道白光已经被他挽在手中,原来却是在腰间缠着软剑,眨眼过后北堂尊越已是单足跺地,这一踏之威几乎将整条船都震得微微一晃,偏偏并不曾踏破了木质的地板一星半点,说时迟那时快,下一刻,只见北堂尊越突然间’呼‘地一声已经借这一踏之力直接朝前扑了过去,一动便如风雷,北堂陨见状,猛地狂声笑道:“……好好好!今夜我倒要看看,究竟是鹿死谁手!”
北堂陨狂笑的同时,眼中猛地闪过两道森寒的精光,只听浑身上下的剑气’嗤嗤‘一响,顿时剑气激荡,北堂陨十指连连弹动,一手作势,将拇指与中指微微扣起,另一只手竖掌在身前,五指舒张,虚虚散出一个古怪的形状,周身剑气统统汇聚于十指,凝聚不发,眼内泛出炽烈的光彩,随即口中厉叱道:“……着!”顿时放出一道飞剑,只见那飞剑绕在他身周闪电般地一转之后,旋即便飞刺了出去,只感觉到明晃晃的一团白光如箭矢如流星,不见形影,朝着北堂尊越呼啸而去,此时空气仿佛变成了水一样的东西,剑气震荡空气,有如流光闪电,只听’嗤嗤‘之声,是剑气撕裂空气时候的刺耳声响,尖锐如同裂帛,甚至撕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剑气波纹,痕迹清晰得就好似被一剑斩裂了一般,那飞剑还不曾近到身前,剑尖之上催出来的剑气就已经刺得人脸上的皮肤明显感觉到一阵生疼,只见一道白色的痕迹极细如刀锋,破开空气而来,对面北堂尊越身上的紫袍与披风仿佛被大风吹动一样,紧贴着身子向后猛烈飘飞,黑发乱舞,北堂尊越冷哼一声,眉头动也不曾动上分毫,与此同时身形快得令人目不暇接,间不容发地将手中的软剑势如光影一般递出,同时手腕猛烈一抖,又一绞,一时间剑上仿若有龙吟呼啸而起,剑光刺出如同一道匹练划过,毫无花俏地迎上当胸刺来的白光!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一剑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但见同一时间北堂尊越身体古怪地微微晃动,剑尖去势如电,惊天掠地而来,无声无息地分开了空气,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快到用肉眼只能隐隐看到空气中有一条白色的细线出现,随后,突然就蓦地响起了急促尖锐到极点的剑吟之声,引发出一连串空气爆炸声响,似乎他这一剑刺出,连天地都要被分成两半,凌厉霸道无比,一柄长剑便好似金蛇狂舞,雪亮的剑尖剧烈颤抖,刹那间就在空气中划出无数小小的圆弧,然而这一切的变化也只是发生在转眼之间,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叮‘地一响,却是一下便挡住了北堂陨这快到极点的隔空一剑,在他千钧一发之间挡个正着,紧接着只听’叮叮叮‘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密如急雨一般,两团白光上下飞舞,剑身互击,剑气交缠,飞腾矫夭,直绞杀得密不透风,只看见光影上下飞腾,将剑术施展得淋漓尽致,转眼之间就将船舱中的摆设统统波及一空,不论是桌椅还是其他,只要被剑光一穿而过,就必定被一一绞成了两半甚至碎片,’嗤嗤‘声响中,许多器具被绞得七零八落,碎片散落一地,木屑缤纷,漫天里剑气四射,银光流转,就在此时,忽听北堂陨一声清喝,手指捏诀,随即那飞剑登时一变,开始满舱游走,此时他精神意念已投注在飞剑之中,使得那飞剑就仿佛是自己的手臂一般,隔空操纵得如臂使指,盯住北堂尊越不放,北堂尊越心中杀机凛然,倏地纵身而跃,如同一头大鸟一般破开了上方的舱顶,冲天而起,北堂陨见状,当即亦是纵身从北堂尊越破开的大洞中飞出,头顶飞剑旋绕,整个人团身冲杀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一道白光已自脚下闪射飞近,上方北堂尊越人在空中,此刻却是猛地一抖右手,上半身回转过来,倒身而下,便只见他手中长剑闪过一道绝白的光华,好似一道电光撕裂了夜色,甫一出手就如同有万朵雪白的剑花怒放,抖手间剑影破空,下一刻剑气厉鸣,寒气扑面,好似凤鸣九天,这一剑便如同从天外飞来,迎头疾刺,蓦地拦腰打在了那一道追来的雪色剑光之上,两下合处,夜色中只听得一连串密集的金铁撞击声响,好象雨打芭蕉也似,下一刻,北堂尊越低喝出声,人如飞鹰,穿行而出,却是将北堂陨的这道飞剑生生挑飞出去,同时一鼓内气,竟仗剑直奔一侧的北堂陨而去,月光下手中的剑身越来越亮,仿佛是无数月华凝聚成了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