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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下——by月莲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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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景星嘟嘟嘴,气呼呼的鼓起脸,“爹亲丢下景儿……”

端木琏无法分出一只手去抚摸安慰皇甫景星,只是略带歉意的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爹亲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们了,景儿就原谅爹亲这一次吧。”

皇甫景星踢踢脚,脚尖蹭地,慢慢的挪到端木琏的身边,仰起头,对着端木琏说道:“爹亲要说话算话,骗小孩子会被菩萨爷爷抓走的。景儿要爹亲,不要爹亲被菩萨爷爷抓走。”

端木琏嘴角微微抽搐,想起曾经有一次皇甫天烨教育景儿,讲了一个故事,是有关说谎的事。

彼时有个人自小到大最喜欢说谎话,总是欺骗身边的人,上至亲人,下至路人。直到某一天,那人刚刚欺骗了一个无知的少年,以至于那少年阴差阳错丧了命,而那人却哈哈大笑,更是咒骂那少年愚笨无知。某一日,那人在一间废弃的庙宇里看到一个乡下姑娘,欲再次行骗。在那人一番花言巧语之后,他以为自己成功之际,一道惊天大雷落下,将寺庙本就不严实的屋顶劈开一个大洞,月光透过破裂的屋顶照射下来,照在庙宇大殿之上的佛像身上。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显露在月光下,整个模样显得有些恐怖狰狞,让人无法直视。

那人惊见此情此景,内心一突,竟是害怕起来。然而等他再回首,身边那个乡下姑娘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块血丝帕,上书:还我命来。

这下子,那人害怕极了,哆哆嗦嗦的想要逃离寺庙,却被一道道响雷逼回庙中。惊天的巨雷响了一整个夜晚,第二天,人们在寺庙里只看见了那块丝帕,上面的话竟变成了:我再也不骗人了。

破旧的庙宇里,那座泥塑的菩萨像竟好似在咧嘴微笑,给人一毛骨悚然之感。而那个骗子则再也无人见到过,在人间蒸发不见了。

皇甫景星年纪小,听不出其中的诡异之感,当时一同听皇甫天烨说故事的端木琏,可是不满了许久,抱怨皇甫天烨不该说这样的故事给景儿听。

好在皇甫景星只听懂了说谎话要被菩萨抓走,并不知道其他。也让原本担忧景儿吓到了的端木琏安心不小。

此刻听到皇甫景星说的话,端木琏在心中不住的腹诽皇甫天烨的不是。

屋里几个下人面面相觑,听不懂皇甫景星话中那菩萨爷爷是何意思。

端木琏让红绡带着其他人下去,留下苏怀伺候即可。皇甫景星瞧见屋里只剩下他们几人,努努嘴,小手一扒拉,抓着端木琏的衣服不放,诺诺的说道:“景儿抓着爹亲,爹亲就不会被抓走了。”

闻言,端木琏不知该喜还是该怒,最后只能无奈的哄着宝贝儿子,心里想着等皇甫天烨回来,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谁让他有事没事总跟景儿说些那样不着调的故事。

然而,直到入夜,端木琏左等右等也不见皇甫天烨回府,只接到消息得知他有要事要处理,晚膳不用等他。

端木琏只得自己用膳,又将三个儿子吼睡了,一躺回床上,心头的疑虑又冒了出来。

迷迷糊糊间,端木琏半睡半醒,看到一个身影在自己的眼前走动。突然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却是刚刚回来的皇甫天烨。

“我吵醒你了?”皇甫天烨放下手上拿着的衣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端木琏的脸颊。

端木琏压下心中的惊怕,理了理因为睡觉而稍显凌乱的发丝,自床上坐起身。皇甫天烨不赞同的瞪瞪他,“夜凉,小心别着凉了。”说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端木琏的大半个身子。

端木琏接受他的关心,又抓住他的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想起他今日的晚归,端木琏略带担忧的询问道。

皇甫天烨移动了一下,半搂住端木琏,低头亲昵的噌了噌他的脸颊,低声道:“让你担心了。”

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却许久没有下文。端木琏等的心中更添忧色,微微推开皇甫天烨的怀抱,仰起头看着他那俊美的容颜,却惊觉他的眉宇紧蹙,似被什么所困扰。

“天烨,究竟出了何事?不要瞒着我,那样我会更加担心。”因为甚少看见他那凝重的神情,端木琏难以安心下来。

皇甫天烨低下头,看着端木琏眼中毫不遮掩的担忧,心中一暖,想了想,最后开口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我们这次能够获胜而归的原因吗?”

端木琏看着皇甫天烨,轻轻点头,“是因为西蒙军派人偷袭,想要烧我军的粮草,却被我军发现,并意外抓获了带头之人,那个带头之人的身份很特殊,才能够让西蒙军不敢轻易进攻。”

“没错。”皇甫天烨应道,“西蒙国因此只能接受议和的结局,只因为那个被我们抓住的带头之人,是西蒙尊贵的二王子,也是未来最有可能继任西蒙国王位的人。”

闻言,端木琏吃惊的看着皇甫天烨,他只知道那人的身份很特殊,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质。

“那……那个人……他?”端木琏隐隐有些猜测,却不敢说出口。

“西蒙国二王子,赫连奎失踪了……他逃离了我们关押监禁他的地方,目前行踪不明……”

第九十六章:戏弄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偏僻之所自有其让人身处喧嚣红尘之中而无法获得的宁静祥和。

陈旧的窗户被人轻轻推开,赫连奎透过窗栏看向外面沐浴在阳光下的人。

自逃出被关押的地方已经过去了三日。三天前,他拼劲全力却最后在药物的影响之下而无力再逃离。却也不想,竟会被这样一个人所救。

那人宛如一道春日里迷人的优美风景,虽然他仅仅只见过他两面,却每一次见面,都带给自己别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神奇,仿若一道夏日里的清泉,在自己的心尖流淌,带来丝丝爽意。

又如冬日里的暖阳,温柔的浅笑带给人宁静、幽然,好似一道温泉洗涤了身上的痼疾,让人感到舒心、安逸。

“琏……吗……”赫连奎喃喃道,平静无波的目光中看不出其他意味,只是双眼盯着那人,久久不曾收回。

端木琏知道自己不该再过来探望那个来路不明的男子,只是,一想到那晚皇甫天烨对自己所说的话,让端木琏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因为不确定,端木琏无法跟皇甫天烨坦言自己曾救了一个异族人的事。若那人并不是赫连奎也罢,若是,以那人并不简单的身份,又如何确保雷诺母子的安危。

一番思索下来,他才会选择又一次出现在这里。

雷诺向端木琏抱怨了那人的冷漠无情与难以接近,那双冷冰冰的眼让人一见就心生畏惧,但碍于端木琏的请求,雷诺还是忍着心头的害怕照顾了那人三天。

眼看着那人的伤势已经不严重,也经常看见那人下床走动,只是总关在房间里,让雷诺以为这人是不是一个阴郁得不喜见人的家伙。

端木琏听了雷诺的抱怨,只微微一笑,隐约明白那人不出房门的理由。摸摸雷诺的头,让他去找花花玩,自己则进了那人的房间。

推开房门,那人正站在窗台前,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显露在光线下的另半张脸则是面无表情,冷漠的眼神投在自己的身上,让端木琏愣了愣。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端木琏客气的问道。赫连奎瞥了他一眼,关上窗,转身离开窗边。

瞧见他那冷冰冰的模样,端木琏却也不在意,将门关上,走了过去。

房间里十分简单,原本是雷诺的房间,却因为他的出现而被迫让出来。对此,雷诺还抱怨了一番。

端木琏看着房间里唯一一张凳子都被那人占据,犹豫了一下,只得站在一边,遥遥望着他,也不继续走近,

赫连奎抬头看看他,瞧见他站在房间正中央,怔怔看着自己。抬手,拍拍那张小矮床,“坐。”简单的一个字音,却让端木琏怔愣。

看到他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赫连奎微微扯出一丝笑意,只是太浅了,除了本人,端木琏根本无从发现他刚刚的那个动作,其实是故意为之。

“不用了,我站着就好。”端木琏拒绝道,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坦然的坐到床上,任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出如此失礼之事。

“我累。”赫连奎淡漠的又说道,简短的话语让端木琏无法理解他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端木琏思考着他的话中之意。

瞧出他的疑惑,赫连奎嘴角的笑容更大,只是端木琏无从发现这人的情绪变化。

“我坐着……你站着……”赫连奎转动脖颈,抬着头看端木琏。

这一次虽然语句变长,却让端木琏感到一阵无力。他明白了他的意思——让我抬头跟你说话累。

然而那意思却是让人十分想要丢个白眼给对方,但是素来的好修养让端木琏无法用白眼来表达自己的气闷,只是在心中暗暗唾弃他,面上却依旧带着客气的笑容,“没有多余的凳子……”解释了一下自己无法入座的原因。

赫连奎一手搁在膝盖上,一手搁在床铺上,轻轻打着拍子,低沉的声音自他喉间发出,“有床。”

端木琏冷下脸,已经明白这人并不如表面所见的那般冷漠无情。只因为他依稀瞧见了这人眼底的笑意,一种被人捉弄调戏的羞愤之感让他的笑容隐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

赫连奎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心中倒是有些惊讶,却也更觉有意思。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的伤势,若是你已经痊愈,那这里也不必再留你,你自可以离去了。”这句话,端木琏说的冷漠异常。只因为他厌恶这人眼底透露出来的戏弄之意。

两人本没有交集,只因为善意的救助,却得来这般的戏弄,也无怪乎端木琏会生气。而赫连奎却也未想到自己的这么一个小小戏弄之举,竟引起对方的反感。

原本谦逊有礼的人一下子如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般,防备且疏离的看着自己,赫连奎素来高高在上的骄傲感让他亦不满起来。

站起来,赫连奎走向冷着脸的端木琏,端木琏瞪着他,并未后退,冷淡的目光显示着他心中的愤懑。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步的距离,赫连奎低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比之端木琏竟高出一个头,那挺拔强壮的身姿如一堵厚实的墙壁,竟无端让人生出一丝敬畏之感。

刚刚看他站在窗边,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端木琏并未感觉他异常高大,此刻两人靠的如此之近,身形上的强烈对比一下子让端木琏感到些许危机感。

他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感觉,却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有了一丝恐惧,直接的反应就体现在,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虽只是很小的一步,却足够让赫连奎注意到他对自己的防备与一丝惊惧。这一次,不再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嘴角上扬,咧开嘴,笑了起来。

“你在害怕。”话一出口,明显的看到了他怔愣住,赫连奎收起笑声,拿眼神上下打量着端木琏,目光中那赤裸裸的探究之意,让端木琏感到不舒服的蹙起眉。

“都说中原人杰地灵,好山好水好美人,果真不假……”扬扬眉,赫连奎也不在意端木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顾自说着话,全然不见之前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话里话外的调侃之意让端木琏越加羞愤,而赫连奎却对于他的反应十分满意。

“只可惜,再美也是个男人……”赫连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看到端木琏已然黑了的脸,呵呵笑着凑近端木琏的耳边,“若是女人,自可娶回去给我生娃。”

“你……”端木琏异常气愤,甩手就是一巴掌,却被赫连奎轻而易举的抓住手腕,脸上因为怒火通红了一片,看在赫连奎的眼中充满了诱惑。

“啧啧,漂亮的男人生气起来也是这么美。”赫连奎说道,看着他又想要用另一只手甩巴掌,索性将两只手都挟制住,轻笑着说道:“我只不过是用舌头舔舐一下你的耳垂,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还是说,东皇国的男人连这点小玩笑都开不起?”

“下流。”端木琏满目羞愤的瞪着他,咬牙骂道。

赫连奎听到他的骂声,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洪亮的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端木琏紧紧皱着眉,一脸愤懑。

“男人只会对着女人做下流的事,而你……”赫连奎再次将端木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视线最后停留在端木琏那平坦的胸部,略显遗憾的开口说道:“即使你是女人,也是一个没有女人味的女人,更何况,你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端木琏忍着心头跳动的怒火,为了这种事去争辩实属愚蠢,咬牙忍下,待平复下心中的愤怒,端木琏才冷静着说道:“放手。”

对于这人恩将仇报的挟制了自己的双手,还对自己做了一番戏弄与调戏,端木琏暗暗记下这份冤仇,留待日后再行计较。

赫连奎并未依言松手,反而是用力捏了捏那纤细的手腕,惊叹于他的柔弱,“美丽的容颜,娇柔的身姿,你若是生为一个女人,该是一个尤物了,真真是可惜了……”眼神有些猥亵,让端木琏尤感恶心。

“说够了没?”端木琏无法再忍耐,大声怒道,“男人即使再美也是男人,女人即使再丑也是女人,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我的性别。”

本是好意来探望,却遭受这样的侮辱,端木琏无法让自己继续保持冷静。赫连奎眯起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郁之色,对于端木琏直言的怒骂,让他感到愤怒。

“你是男是女对我有何关系?”赫连奎怒极反笑,“若是有疑惑,我自可以亲自检验检验你的真实性别。”缓缓说着,在看到端木琏露出惊恐的表情之时,脸上带起了笑容。

身体一动,端木琏感觉到自己脱离地面,飞身摔在了那张并不坚实的木床之上,若非底下的被褥,只怕早已摔得疼痛难忍。

然而这一摔,也让端木琏感到难受,同时感受到的,是诡异的气氛与头顶投下来的阴影。

“你要做什么?”端木琏仰头怒视他,抱着被摔疼了的右臂,眼露防备。

“你说呢?”赫连奎露齿一笑,深邃的五官配着他那诡异的笑容,让端木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第九十七章:乞丐

瞧见他那害怕的模样,赫连奎反而大笑起来,压制着端木琏的双手也松了开来,直起身,冲那语惊未定又呆然看着自己的人说道:“放心,我目前对男人没兴趣,只不过是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赫连奎带着几分戏谑的话语却让端木琏羞愤难当,想也不想,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

而正为自己的小玩笑而自得的人毫无防备被踹了个正着,一个趔趄,向后仰去。端木琏也是愤怒极了,冲上去又重重一推,失去重心的赫连奎重重的被推倒在地。高壮的身体与地面相碰,发出厚重的声响,惊了刚刚回来的雷诺的母亲。

“怎么了?”匆匆推开房门,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与站在床边胸口不住起伏的端木琏,妇人对于两人的现状充满了疑惑,手上还提着篮子,篮子里还装着一些翠绿的蔬菜,显然是刚刚外出归来。

端木琏整整稍显凌乱的衣衫,瞥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的人,抬头,对着妇人微微一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抬脚跨过赫连奎横着的身体,走到门边,低语道:“小心这人。”

妇人微微一愣,侧过身看着端木琏出了门,再回头,赫连奎已经从地上起身,拍着身上沾染的些许灰尘,对着妇人冷眼以待,“人都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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