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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天下 我是狼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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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七少爷自己留着煮茶叶蛋吧。”

“七少爷不煮茶叶蛋。”展桀啪啪两下隔空把人点住。

“你……你又点我!”王爷气急,身体已被打横抱至浴桶上方。

“七少爷今天要煮王爷。”展桀面无表情地松了胳膊,叶熙明全身猛往水里一沉,一时水花四溅,桶外汪洋一片。王爷猝不及防地被洗澡水呛得直咳,怒不可遏地骂道,“你……你……咳咳……你又阴我!”

展桀扒在浴桶边得意一笑,“阴你怎么了?有本事你阴我呀!”

王爷正要接着发脾气,忽然感觉到袖子里的东西,心中一凛,幸好衣袖罩着不曾露馅,一改脸色,假装呼痛,“腰又疼了……”

展桀难得见他疼出这么楚楚可怜的表情,信以为真,解开穴道紧张地询问,“是不是刚才撞到了?很疼吗?我看看——”

王爷挡开他的手,“没事……你先让我把衣服脱了……”拧着眉头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脱下衣服挂上屏风,光裸着身子坐回水中一脸轻松——总算对付过去了……抬起头,心里又一寒,“你那什么眼神?”

“什么什么眼神?”展桀心说你脱个衣服脱得那么风姿绰约,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挑逗,邪魅一笑,“你是想勾引我吧?”

“……我没有。”叶熙明百口莫辩地眼见他宽衣解带、怡然自得地跨进浴桶,冒蒸气的热水哗哗漫出桶外。展桀与王爷对面而坐,朦朦白雾中,只见王爷乌丝秀发婀娜飘荡,羊脂般的脸上挂着水珠,热气蒸得双颊绯红,平时看来冷艳的脸此刻竟透着难以名状的妖媚,忍不住“咕咚”吞了一下口水,不光自己听到了,王爷也听到了。

“不是才做过嘛!”王爷一副被榨干的苦相看着他缓缓靠近。

展桀势在必得地笑道,“刚才是信王爷跟信王妃,现在是七少爷跟七少奶奶……”一手搂住无处可逃的湿滑身体,一手游入水底微微撩拨。

王爷垂死挣扎道,“不能……嗯……”

七少爷低低喘息,“我保证轻点儿待你……我的熙明哥哥……”脸挨着脸,展桀晶莹的星眸被水气熏得潮潮一片,温暖动人得勾魂摄魄,于是——王爷被诱惑了……

四唇相接辗转须臾,王爷迎合地将双臂架于桶沿昂首弓身,任凭七少爷前后施为,因浸于水中,埋入时不如以往疼痛,反倒有异样快感。展桀仍在咬牙苦忍之际,王爷早已欲海翻腾,情不自禁地倾身抱住他双肩,整个人跪坐在他身上款款扭起了腰杆,前所未有的主动让展桀舒爽得全身毛孔扩张,先前承诺的轻手轻脚顿时抛之脑后,温水哗哗直响,桶内春意弥漫,两人魂不附体地共赴巫山、抵死缠绵……同登山巅的一瞬,七少爷不无唏嘘——王爷的腰真的好有韧力!

换好衣服倒在床上相拥而眠,叶熙明累极,“你轻了么?”责备的说辞因气若游丝而变成了娇嗔,勾得展桀心神荡漾,大半个身子压住疲软的王爷隔着衣料一通爱抚,毫无悔过之意地邪笑,“谁让你勾引我的。”

叶熙明懒得出力推他,闭着眼皱眉道,“以后不准王妃临幸王爷!”

“什么叫作临幸啊?熙明哥哥。”

“就是你刚刚做的事。”

“哼,凭什么听你的。”这个不让问、那个不让问,做错事还摆足了王爷架子。

“不听以后不让你侍寝。”

“……什么叫作侍寝?”

“还是你刚刚做的事。”

“……”七少爷纠结地沉思了半天,“什么乱七八糟的!”搂过王爷的腰,整个人挤了上去。

“天都快亮了……你还来……”王爷重重出一拳。

“哇——下手那么重!”七少爷回一拳。

“你竟敢打王爷!”王爷飞起一脚,无奈被夹。

“哇——熙明哥哥,差点让你踢成太监!”

咯吱咯吱……乒乒乓乓……两个人在床上互不相让地扭打起来……

第十一章

五更天,黑压压的夜色中,紫禁城宫门解锁,各家名号的灯笼围着一顶顶官轿往宫门方向行进,百官陆续进入皇城准备上朝。东宫太子府上,东厂厂公郭涛正给太子叶承宇请安,只因老皇帝龙体康健,叶承宇年近不惑仍位居储君。东宫太子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本帝策,背对郭涛道,“人找到了?”

“回殿下的话,在淮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谄媚道。

“他去淮安做什么?”

“呃……淮安人杰地灵,奴才推测八成是游山玩水。”

太子沉声道,“推测?!你派出去的人到底有没有用?”

“殿下息怒,实乃锦衣卫从中阻挠所致……”

太子阴沉着脸,心中骂他无能,“锦衣卫皆为父皇亲信,听凭他叶熙明差遣的锦衣卫能有几个?”

郭涛意欲将功补过,于是道,“殿下,趁他不在京城,不如——奴才想办法……”手掌在脖间一划。

“我说郭公公……”太子沉稳地走到他跟前,脸色危险,“您这糊涂脑子再不好好补一补,厂公的位子您也甭坐了!”

“殿下……”郭涛流下一滴冷汗,满脸惊恐。

皇储有夺位之争,外廷的大臣、内廷的宦官亦有权力分争,高处不胜寒,爬得越高不光摔得惨,更易被落井下石无命翻身,尤其像郭涛这种以权谋私贪赃枉法之辈,早就积攒了一堆仇家。

“你的人知道他在淮安,父皇派出去的大内侍卫自然也会知道。”太子思忖片刻,吩咐道,“去,把熙凌给我叫来。”

一盏茶的功夫,一名风流俊雅的少年身着郡王冠服吊儿郎当地笑着走进太子府中——“父亲,儿臣给您请安。”

京城王孙公子引以为典范的郡王爷叶熙凌,凡是纨绔子弟玩儿的东西没有他不在行的,推牌九、掷骰子、斗蟋蟀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因对古董字画颇有造诣,闲来无事皇上常召他御花园与众臣一同鉴宝。

“熙凌,你不是一直想去淮安看看么,父亲给你个机会。”

“呵呵,父亲可算体恤儿臣一回,可是办差?”叶熙凌知道没皇上的批准,皇族子孙不得擅自离京,能让他出远门,必定是借办差的机会。

“去跟皇上请个安,就说你担忧王兄安危,挂念不已,请皇上批准你出京寻他。”

叶熙凌诧异地抬起头,“我哪个王兄?”

“当然是逃婚的信王爷。”

叶熙凌嫌恶道,“那个人啊,宫里只有皇爷爷把他当宝。一张死人脸,看了就叫人头皮发麻,跟他说话爱搭不理、装腔拿调,我才不去找他。”

太子殿下耐心听完他一堆不满,慈眉善目地开解,“你既然知道皇上把他当宝,更该去寻他搏你皇爷爷欢心才是。再者说,借这个理由,光明正大赴淮安一游不是挺好么?”

淮安富庶天下闻名,处处歌台舞榭,时时醉月评花,叶熙凌早就想见识一下那儿极富盛名的花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听父亲这么说的确是个一箭双雕的契机,又能搏皇上欢心,又能去淮安游玩,微微考量,应道,“好,我去。”

郡王跪安时,太子提醒道,“记住,游山玩水是其次,最重要先请你王兄回京。”

“儿臣明白。”叶熙凌微翘嘴角,笑容透着与生俱来的玩世不恭。

茫茫黑暗中突如奇来的一丝光亮刺得叶熙明双目灼痛,四肢如负千金,甚至有镣铐碰撞的金属声,眼前的亮光变宽,一扇门徐徐敞开,门外出现了一道阴影,缩在角落的叶熙明想上前一探究竟,却发现脖子、手腕、脚踝被极粗的铁链拴得严实,铁链另一头连着墙壁的狮头铜圈——这里是……宫中驯养野兽的豹房?

“太子殿下,您请——”是郭涛的声音,太子?叶承宇?

耀眼的阳光照进屋子,黑影步步靠近,面目渐渐明晰——叶熙凌?

“你是太子?”叶熙明未等他回答便难以置信地摇头。

“呵,世子哥哥。”叶熙凌玩味地笑道,“莫不是在这儿住得太久,把脑筋闷坏了?”

“叶承宇登基了?我皇爷爷呢?皇爷爷他……”仿佛沉入了无底深渊,永无止境地下坠。

“皇爷爷?”叶熙凌饶有兴致地望着他惊恐万分的脸,“先帝驾崩多年,怎么?清明未至,就想到皇陵祭祖了?也行啊,等本宫替你在父皇面前求个情,让你去守皇陵如何?”

“你胡说,皇爷爷明明健在。”铁链铮铮叫啸,勒住叶熙明的一切意图。

叶熙凌有恃无恐地走近,依旧公子哥般悠闲地微笑,“郭公公,弄本皇历给我世子哥哥瞧瞧!”

一本书册被掷于面前,封皮上大字写着——雍熙八年……叶熙明怔然僵硬。

叶熙凌边笑边给他补脑,“你父王拥兵自重,两年前意欲谋反被皇上诛杀。圣上仁德,饶你一条性命,将你幽禁在此。今朝是我大婚娶妃之日,本宫是来给哥哥送喜酒的。”

郭涛走上前来强行灌酒,叶熙明固执地别过脸,翡翠酒杯跌落,叮叮当当支离破碎,郭涛凶恶地板起面孔正要告状,叶熙凌无所谓地爽朗笑道,“哥哥不领情就算了。岁岁平安,好兆头啊!”叶熙凌喜袍夺目,带着郭涛转身离去,门关拢,屋内又回复原先的寂静黑暗。

皇爷爷八年前就死了,父王两年前死于谋反,那么我……我在这里关了多久?叶熙明无比恐惧地拖着铁链缩回角落,如何都止不住剧烈的颤栗。小保呢?小保在哪里?叶熙明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个对自己很好很好的大眼睛男孩,他武功很高,还从狼嘴里救过自己的命。他知道我出事了一定会来救我的,小保会来找我的,会来的……叶熙明刚觉得安心,闭上眼,刹那间再次惊觉——皇爷爷在世是假的,父王死于边患也是假的,大眼睛男孩呢?也是我的想像?叶熙明沉浸在无边的黑暗里黯然垂眸——是了,都是假的,我父亲不是英雄,而是个叛王,我获罪被禁足至今,哪儿来的朋友知己?我报哪门子仇,收哪门子失地……我呆在这里是活该的……原来让我挂念的东西都是假的——关怀备至的爷爷,引以为傲的父亲,喜欢自己的少年,原来都是一厢情愿的想像……没有负担了……再好不过……叶熙明孤独地仰起头,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撕开,洞穿了心脏,地上破损的翡翠酒杯泛着零星的光,叶熙明仿佛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璀璨星眸,小保,熙明哥哥,不过一场梦呀……

展桀双手双脚跟叶熙明缠在一起入得眠,醒来衣襟湿凉一片,王爷偎在自己怀里平静地泪流不止,“醒醒!熙明!熙明哥哥!醒醒!”

叶熙明微睁充盈泪水的眼,迷惘地冲他浅浅一笑,心安理得睡回黑屋的梦境……

诀别似的笑容让展桀莫名的害怕,“哎!你给我醒醒!不许再睡了!”展桀强行把他拉扯起来,胳膊却被狠狠咬了一口。

展桀忍着疼好不容易将他摇醒,撩起亵衣的袖子指责道,“你做了什么梦啊?你看看,我都被你咬出血了。”

叶熙明仍有些发懵,不冷不热地反问,“你是真的?”

“什么蒸的煮的?”展桀奇怪地凑近他的脸,鼻尖贴着鼻尖,探究地端详他浑浊不清的眼神,“还没醒呢?我是小保啊!”

叶熙明花了很长时间还魂,“唉——怎么又是你?”用词显得无奈,语气却透着无尽的欢喜,边说边顺势倒下去睡回笼觉。

“什么叫又是我?”展桀忿忿不平地显摆上臂的牙印血痕,“哎,怎么补偿我?”

叶熙明瞟了一眼,迷迷糊糊地笑了笑,起身从背后搂住展桀,下巴揉着他的肩窝,沉溺地呼吸着他身上温暖人心的味道,窗外耀眼的阳光泄进屋内,怀里的人自言自语般地喃喃,“你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十二章

侯爷苏醒之后寝食难安,后半夜听说逮到了采花贼特意跑了趟衙门,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回到府中,脸色煞白地从月挂柳梢坐至日上三竿,苦恼不已地光顾想心事,桌上的膳食茶点分毫未动,浑然不觉腹中饥饿。正在此时,卢府看门的小杂役给他禀报了一个好消息——“老爷,衙门来了位叶捕快,说从采花贼身上搜获赃物,可能是咱府上丢的东西,请老爷您查看查看。”

侯爷如死里逃生一般,狂喜道,“快快有请……请他到书房一叙。”——见不得光的东西总是越少人看见越好。

看大门的反身奔出去请人,侯爷三步并两步往书房走,稍稍平复了心绪,又感觉有些不对劲——昨晚在府衙当着自己的面,衙役不曾在那贼人身上搜出任何东西,自己也未同蒋大人明说卢府丢了东西,怎么现在那捕快来报,却说搜获赃物?难道是仵作验尸后又有新发现?

狐疑地坐在书房里等了一阵,一身九品官服自称姓叶的捕快跨过门槛,拱手施礼道,“见过侯爷。”杂役在他身后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侯爷对着眼前这张清俊面容不由愣神——半个多月前吾皇寿宴之上,这个弱冠少年的相貌举止曾让侯爷恍若回到二十多年前,彼时有位意气风发、雄心壮志的好儿郎,也是如此风采翩翩、俊逸出尘。当年的皇长子和卢小侯年少气盛、志趣相投,于京城高谈阔论,于淮安杯酒话别。十余载后,一个阵亡边关,一个随父北征,重聚京师却早已阴阳两隔。眼前这个人有着叶承昭的音容笑貌,却无他半分温润如玉,分明是袭了亲王之位的世子,而今的信王爷。

叶熙明穿着从展桀衣柜里偷来的备用官服,装足了捕快的样子,掏出夜明珠,恭敬道,“请问侯爷,这可是府上失窃之物?”

侯爷犹豫了片刻,坦然下跪道,“王爷恕罪。”侯爷明白了,珠子是王爷派人偷的。

那么快就被识破,叶熙明微微吃惊,想来八成是在寿宴上见过,于是不再掩饰身份,堂而皇之地接受他的跪拜,一改脸色道,“侯爷认罪认得倒快。藏匿九年前的边防图算哪门子罪过?”

“秘而不报之罪。”

叶熙明冷冷俯视着跪拜的侯爷,波澜不惊道,“明哲保身,弃公道于不顾,卢家满门忠义之名,虚得很哪。”

侯爷深吸一口气,冷静道,“事关朝廷颜面,这也是当年家父的决定。兄弟相残以致丧权辱国,传扬出去何止天下耻笑,这样的皇室,如何让臣民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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