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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盈袖上+番外篇——by风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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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终究不如意。我听得陆续的妃子贵人到场,最后竟然是一声“吾皇驾到”,顿时小腿一抽,加快了步子,赶急在众人黑压压一片下跪之时一并跌跪了下去。这一来,我的那一声通报便被压去了。

皇上头戴金龙冠,身着九龙皇袍,扫视一圈群臣,朗声道:“众卿平身——”

第四十三章

今日良辰佳节,逢喜之际皇帝大宴群臣。文武百官尽皆落座之后,一个太监便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无非是些恭迎的话,既显龙威也显我大楚宽待天下。那太监的声音耳熟,我抬头一瞥是那祁秀。看来今朝是他当职。待祁秀照着心里那本谱宣读完毕,皇帝便也立了起来,说上了两句场面话儿。于是众臣又大呼“皇恩浩荡”,磕了两遍头,这宴终是开始了。我知公主的座儿就在那厉王爷座下首,缓步挪过去时,厉王爷一道眼神盯在了我的身上。我仿佛被他赤裸裸看了个遍。我这声迟到的通报在这时候不尴不尬地响起来,颇有几分微妙的轻视皇帝的意味。听得那太监一报,我便只得缓步上前,立在大道中央,朝那皇帝缓缓一拜。拜下去之时,忽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叫礼,身形在弓腰那动作上一顿,又生硬地直了起来。皇帝也不介意,轻巧地接了过去道:“公主来我大楚和亲,乃是贵客,不必多礼。”

我张了张口,想起桂师父的嘱咐,也不多言,遂转身回了座去。这一回不光那厉王,连湘王的眼神也放到了我身上。我不动声色地坐着,暗自打量着周遭。湘王一如往常身着暗袍,面目不及皇帝来得精巧,不及厉王来得英枭,却的确看得出是同出一脉,自有一番大气。他身后立着个人,不像是小厮之流。那人身着青袍,一头微卷长发,面目颇生,只是平常。我却猛然一震,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想起当初湘王第一回包了我们的场子时,这人也就站在湘王身边。他易了容!现下此人也正微微眯缝着眼打量着我,眼神里略带了几分古怪。我不敢再看他,赶紧敛了眼睫,眼球微微滚到了一侧,拿余光瞟着厉王。谁想着厉王也正死死盯着我,看到我斜眼看他,竟朝我邪气一笑道:“美人在侧,今朝酒宴更为开怀!”

我忙收束目光,不敢再四处乱瞟,执起酒觞作掩饰,只是发觉脸上蒙有围巾,一愣间又将酒觞放下了。

这会儿那祁秀踏下两级台阶,高唱道:“宴起!——”

两队宫娥从两旁传了上来,一时间舞袖翻飞,数名宫女执盘上酒菜,绫罗满地。丝竹之乐渐渐响起,那一股奢靡之风缓缓漫上了脸颊,熏人自醉。我的案前呈上了羊腿,想是为了公主的口味考虑。可我却着实不知这一大条羊腿要从何下手。看了看四周,眼见着那几个同为外邦的楼兰大使将羊腿直接用手扯了肉塞进嘴里。我立刻别开了眼光。酒过一旬,一声响亮的锣敲开了。我心里一紧,连忙看向那台上,台子已不知何时被布置成了京戏所需的式样,坐在台边的正是老张他们。我心里一慌,忙去寻找那拉二胡的乐相,看到那人时我顿然呆住了。那人长发梳髻,穿着皇上赐给我的那身袍子,袍角绣着青莲。可那张脸,却分明是我的脸!我下意识地一摸自己颚角,顿时心跳漏两拍。我的面具,被撕去了。

方才心不在焉,竟然一直未曾注意,只觉得脸上轻快,现在一经发觉,顿时让我惊骇无比,用手将那围巾裹得更紧了。我再一次注意那乐相,只觉得那身影越看越熟,分明是桂师父!

这时候,一声清脆的亮嗓,阿青上场了。

我身旁立着个小太监,充作我的介绍。他用大楚的语言说一遍这京戏,再颇为熟练的用凉夏语讲了一遍。亏得他之前有一遍大楚的话,不然我压根儿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等他说完那凉夏语,才故作镇定地点一两回头。

罗七这日的妆果真极美。一头青丝在脑后扎成了条柔婉的辫子,耳旁加厚了水鬓,鬓边伏贴着金镶的缎花,一身云锦小腰裙配着贴着亮片的蛇皮坎肩,扮相异常俊美灵动。锣鼓声一敲,众人皆静了下来。罗七摊起云手走了个圆场,然后一个蹲身亮相,提起了嗓子唱道:“摇摇晃晃百里路,马背转入花轿来——”平日里听不大出,到了这时候,远远地在台下一作,才惊觉罗七的嗓子竟也是一副云雀嗓,声音柔美,却带着一股子英气,正是草原上胡族美人的嗓子。他这一亮嗓,台下顿响起了几声叫好。我在心中暗暗高兴之时,忽觉那厉王正盯着我看。我转过脸去生殊地同他点一点头,他似同我说又非同我说般地道:“这出戏倒也正是时候。”

我赶快又回过了头。可不是。这凉夏公主却正是千里迢迢嫁到了大楚。这会儿罗七开始唱起一段独白,乃是那胡姬思念家乡的戏码。我听得厉王爷轻声对一旁青年道:“这戏子,倒有几分眼熟。”我瞥了一眼那青年。如同湘王身后所站之人,此人似乎也是厉王的内臣,手执一柄小扇,颇有几分景流当家的“气质”。那人看了看罗七,微微一挑眉道:“的确,同那罗家小公子确有几分神似。”

我当下骇然。难不成,这厉王爷同罗七有什么瓜葛么?我一惊之下隐约回想起小眉在咱们入宫那日曾欲图对我说却又没有出口的话。那一句“其实罗七他……”之后的未尽之意现在却显得有几分深了。我心下一凛,死死盯住罗七。这时罗七正唱完了他那一段慢板,准备转到皮黄去,我的耳旁突然惊起一声:“好!”那厉王爷也不知发得什么疯,竟在此时叫了一声场。罗七微微一愣,斜眼偷偷瞟过来一眼,顿时浑身一震。我紧紧盯住他,自然发觉了这异常,旁人却是看不大出的。但仅仅是这一颤,我便顿时心叫一声“不好”。果然,那厉王爷在我脑后对那青年道:“愈发像了。”

罗七很快稳住了,继续吊起嗓子。我却细细察究出他神色中的几分不安于害怕。这时候,乐然出场了。

乐然一身黑龙大袍,画了威武的黑脸,一派英煞之气。他站在台角上一亮相,正和罗七呈犄角之势立于两边。只听得他一个丁字步,单手抱腹唱道:“我乃当今天子之兄弟,王姓九朝之帝胄……”当初在台下听他唱过也不少遍了,却没有一回像这样来得有气势。乐然声音沉稳高亮,颇带几分凶沉,真真是气贯长虹。因而他方亮了嗓,台下就轰然一片叫好。待唱罢了那段独白,他远远一看胡姬,面显惊艳之色,再圆走两步,再一看胡姬,后退一步,起势叫起来道:“哇呀呀,这是哪边星宿降下来的人儿,生得这般闭月羞花?”胡姬稍近一步,望台下道:“这人好生气派,端得神俊无比。”王爷向身畔小厮道:“阿勾,你去把她人儿的芳名要了来。”阿勾(小良饰)道:“喏。”

胡姬远远望见来了人,遂别过头,以手遮脸,羞对身畔丫头(阿莫饰)说:“你去替我挡了礼。”

阿勾道:“我家爷要你小姐芳名呢。”

小晴(阿莫饰)道:“我家小姐要我来挡你呢。”

阿勾:“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三个字儿里我有两个听不明白?”

小晴:“若是叫你听明白了,还怎么挡礼?”

阿勾:“噜噜苏苏,我家爷看上你小姐了,快替你家小姐披上了大红锦帕乖乖坐进轿子里去,好待我家爷来仔细疼爱!”

小晴红脸啐道:“呸,口里这般不干净!”

阿莫同小良开始对戏。他俩对戏最是有趣不过,几句话下来,台下已笑成一片。我却愕然。我可没有写出过这般剧本,全然是他们自个儿编纂的!我身旁小太监已然笑作了一团,见众人都将心思放在戏上,不再注意演的是谁与我,我便也弯起了眉眼。

《相见》这一折下来妙趣横生,罗七演得极好,全然显现出了那胡姬的媚态与娇羞。乐然也饰出了一番大度。待这一折歇了唱,我听乐然的嗓子都有些发沙。戏子是不能饮场(演出期间喝水)的,心里喜忧参半地为他担了几分心,幸而歇过小半刻后见他再次上场,已经没有了那沙哑之音,音色浑厚响亮,较之先前更甚。

《相见》与《胡舞》两折之间众人略作休整,第二轮上菜又上来了。我的桌前已经摆满了盘子,珍馐方上佳肴又摆。我不敢摘下围巾来,便只得眼睁睁看着几个宫女将几盘一动未动的好菜又重新搬了下去。

“这菜可是不合公主口味?”我坐在厉王下首,湘王却远远地投来桃枝。我微微一僵,颔首道:“微感风寒,嗓子疼哑,辜负皇上一番心意了。”那皇帝听到湘王一问便已将目光投向我来。我这番话自然是说给他听的。

“来人,为公主准备稀粥。”那皇帝却不放过我,这般叫道。我知道无法拒绝,只得青着脸谢了恩。

这小小一停顿之后,《胡舞》开始了。最先出场的却不是罗七,而是阿青。阿青饰王妃,一身火红,全套点翠五凤朝珠艳丽上阵,深红戏服上大绣怒放牡丹,衣带飘然间百鸟朝凤。一头青丝挽成宫髻,哪怕一个转身也端得是端庄英艳。阿青方一个亮相,台下便一片惊声。只听得席上一使者朝皇帝拱手道:“大楚戏剧果真仪态万方,瑰丽端庄!”湘王起身替皇帝回礼,点头道:“使者客气了。”

第二折使乃是王妃听闻王爷看中了一胡女,心生嫉妒,百般试探。终得知不假后与王爷闹翻。王爷盛怒之下摆宴邀胡姬。请舞胡舞。一见心折,当下当着众面宣了收胡姬为妾。王妃负气而走。

我不知道那代替罗七来舞的人是谁,于是紧紧盯着那幕。只见罗七方一下场,不多久便上来了一位身量同罗七相差无几之人。身着暗红胡服,曼陀罗花色,脸上蒙着黑色面纱,面容装扮竟然一模一样,若不是我日日同罗七朝夕相处,断然分辨不出那人是个替身!那人身着胡服却不见绊手绊脚,身段伶俐异常,一举一动间媚态横生。方一起舞,身姿飘逸,轻巧若狐,恍若盛开红莲,妖娆无比。连我都有片刻被晃花了眼。台下顿响胡乐。有桂师父在场,自然十分熟练。那短短的一段胡舞却吸引了所有人眼球,不到盏茶时间,众人的眼全直勾勾地盯住了那抹身影,连乐然也有几分惊愕。不过正是应了戏份。

阿青不忘本职,待舞到了将末之时,忽地上前含泪狠狠甩了胡姬一个巴掌。这戏份原本罗七和阿青配演时正好罗七右一偏,做出样子。可那一时间,台上却响亮地响出了“啪”地一声。那胡姬和阿青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瞬的错愕。我也顿然一呆。这二人难道没有排演好么?幸而乐然应对及时,上前来怒气冲冲地拉住阿青,怒喝道:“你好大胆子!”王妃泫然欲泣,甩袖而走。那胡姬方回过了神,什么话也不说奔下了台。“等……等等!”王爷心焦地追上。

“咱从未见过演得这般逼真的戏,这伍戏班当真了不得。”我身畔那小太监说道。

那第三折原是《斗妃》,本来精彩。再加上先前两折将众人已然吸引,这第三折便叫好声接连不断。阿青的唱工是没得说的,罗七的扮相也极其受宠,加上乐然不时上来以男音衬调,这出戏一完,竟然连连叫场了十数次。

好酒好菜这会儿也耗了大半。酒过三巡。

宫女再一次上来,更一批菜肴,掀一阵香风,添酒回灯重开宴。

这时,我身侧的那位我还未曾搭上过话的凉夏使者忽地立了起来,向皇帝拜礼道:“我观大楚戏剧,确然绮丽无双,心甘臣服。小国凉夏也欲为皇上呈献歌舞,一表我凉夏同大楚同修共好之意。”我心下一惊,差一点碰翻了酒杯,瞪着那使者说不出话来。

皇帝温笑道:“如此甚合朕意。”

皇帝话音还未竟,厉王爷已站起来道:“小王一早听闻凉夏公主舞艺高绝,最擅盘中之舞,不知今日能否得以一饱眼福?”我愕然,又转而瞪向了厉王。盘中之舞?真是胡扯!桂师父可没有说过什么……

“不如就让方才京戏乐师来奏胡曲,两国之艺撮合,岂不妙?”那皇帝笑道。

湘王道:“皇上所言甚是。”

我顾不得其他,左看右看,众人竟都盯住了我。我不由浑身冒汗,缓缓起身道:“容……容我更衣换服……”

皇帝道:“公主请。”

第四十四章

我未曾料到会再一次到这侧殿来。上一回来时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此刻我又同上一回一样,立在了这锦阑偏殿之中。那引我们来此的仕女躬身退下,我身后那几个知晓我身份的侍女快步上来,手中分明是一盘早已预备妥当的舞裙。我脸色发青。

“我怎不知道我还需上演一出盘中舞?”我冷眼盯着身旁那当初告诉了我桂师父身份的侍女。她的脸上显出几分不安来。“我……我也未曾料到……”这些侍女知道我不过是个戏子,称呼自然不客气。我看得恼怒,胸中憋了一口气,却死死耐住不发出来。那几个侍女见我一言不发,便小心翼翼地上来试探着开始除我的衣。我深深呼吸着,也知道自己无法摆弄这些胡服,便也紧闭了眼由着她们了。

几双柔软的手偶尔撩过我赤裸的皮肤,我盛怒之余忽感到了几分别扭的绮丽。待我惊觉这下意识的生理反应之时,我忙遏止了心中绮念,将阿林的面目拖到了脑中来。心中顿升起了一股不安与羞愧。侍女将我那身衣裳除下,又披上了一身雪白的舞裳。那舞裳的水袖极长,平展开足足有二十四尺之宽。领口颇大,松松垮垮地架在我两肩最末,胸口一串流苏掩住了体态。腰中系起大红绣绳,侍女在我腰上缠了足足有十圈,尚还挂下了长长两串,末端织着麻花,再下又是两串大红流苏。下身雪白长裙,罗裙斜裹,裙摆末自腰端开始绽起百合边,层层绕下。我围巾方一除下,侍女们便呆看了我好一会儿,我怒视道:“看什么?”“奇怪……怎么仿佛变了模样?”一个侍女轻声嘀咕道。我正待问,却见她们又看了看我的妆容似乎无异,便连忙替我蒙上黑纱,又开始摆弄起来。一侍女用手捧起了我的足,我一颤,低头间之间到那侍女胸前的一片雪白,连忙别过视线,慌忙将脚伸进了那双舞鞋里。“中原人的脚真小,你一个男人还没有我们公主的脚来得大。”那侍女笑道。

我怒道:“你们本来是马上民族,骨架子大些,你们公主又是从小跳舞,自然脚掌偏大。怎么是我脚小?”

那侍女见我要生气,忙掩了笑,正正经经替我整理发。两个侍女上来替我编辫,这是为了舞蹈方便。我的长发未曾剪去过,现在已经长及膝下了,只听得我身后侍女道:“公子的头发真多,辫起辫子来也格外好看。”我差一点要跳起来,心道,这几个侍女莫不当真将我看作女人了!

这一番折腾,好歹是让我“重装出阵”。我毕竟是个男人,先前穿起那裙子来心中对自己说当作是演个旦角也便罢了,可这身舞裙却真真是只有女子才能穿的服饰,现下穿了起来,心中顿生别扭。那裙摆一边长一边短,短的一边露出我半条小腿,长的一边却非得我提才能使之不落地,这动作自然又让我好生一番郁闷。足下舞鞋底薄,也不知是用什么做成,穿来冰凉,幸而只是套住了脚趾脚跟,边缘薄薄一层也尚能让我存温。见我在意那鞋,侍女道:“这是公主最喜欢的鞋。冰蚕丝制的。”我慌忙要脱下来,正色道:“你们公主最喜欢的东西也给我穿?快放回去!”

那侍女道:“公主时刻不离身的那副金铃不也在你身上了么?若是没有那金铃,众人必要怀疑。”我哑然看了看脚踝上的那串金铃,顿时说不出话来。公主时刻不离身,现下却在我身上。这任谁都看得出公主是铁了心要逃跑了,连这易被人发觉的金铃都扔在了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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