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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盈袖中+番外篇——by风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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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登时无声了。半晌,待我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前,他道:“当年李将军,是贾凌云派人害的。”我沉默着合上了眼皮,颤声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去他那里卖笑?是个男人就能勾引是不是?”皇帝的声音阴冷,压抑着怒火万丈,他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个贱胚子!”我惨白着脸,缓声道:“九袖是个下贱人,身后也就这么一个窟窿眼,若是侍候个人能让皇上对此案上了心,我……我就算做什么也值当。”合上的门后一片寂静。我却知道皇帝恐怕是发了怒。我日子不会好过了。

皇帝当真下手去查了。也不知起的什么劲。他轰翻了朝廷上下,把兵部尚书贾凌云的所有根节尽数挖了出来,一根不差。然后装着皇恩浩荡,从轻发落,也楞是把贾凌云投进了天牢永世不得超生——但好歹留了他一条狗命。

流寇的圣旨放下,便有上报来说,流寇已然泛滥,圣旨下得不及,又没有军饷,李理将军的大半兵力在边疆,现下也是束手无策。朝廷方得空喘过一口气儿来,皇帝又下命亲自南下,审察江南的同时顺手解决流寇。我不知他这是抽的哪门子疯,贾凌云这棵大树一挖,树倒猢狲散,牵连的扩延了一大片,险些动了朝廷的根基。贾凌云原来是厉王的一条分支,原先厉王就嫌他野心太大,想斩了了事,谁知出了这档子事儿,厉王一闻风吹草动,立马撤离,绕是如此,也在湘王的推波助澜之下气血大损。

而在外竟然风传:皇上为了侍郎绝韵,扳倒了贾凌云这个兵部尚书。此后人人避我如蛇蝎。

趁着朝中尚未恢复元气,皇帝又要南下,朝臣原先想要反对的都因这次事端后怕不敢出声。皇帝的行动便成了无可厚非之举,择日便率官率侍微服出行,将那一摊烂摊子留给了湘王,竟然如此信任。

皇帝随行之人之中除了三四文官,一个武官,还有两个太监,一个侍女。数名侍卫。原来这阵势也无可指摘,只是当皇帝又将我一把揽进车里之后,便怎么看怎么不是个事儿了。我本以为皇帝要我好看,谁想他不给我硬的,软的将我隔离,我便无法再寻门路去接近那些官员。我暗道这皇帝不是毁了自己的利益,却也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反正我永远猜不透此人,不如走一步算一步,他爱将我如何就如何。只要贾凌云一倒,李将军的案子自然会被翻出查审,阿林的身份恢复指日可待。

只是……我怕是再也无颜见阿林。

第六十一章

皇上亲下江南。在这朝局动荡的时刻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皇帝向那些忧心忡忡的老臣们分析了利弊,说什么正是因为几年来未下诸地才引起这么大的祸端。下面的情况不知道,他这个皇帝坐着又有何用云云。话说得狠了,言下之意还颇带了几分“你们自个儿审查不力要我皇帝老子来亲自审查,留你们何用”的意味。几位老臣唯唯,只得眼睁睁看着皇帝自备行马。至于我,皇帝说得更是坦荡:“此去行程皆需礼部安排,侍中尚书皆有要事在身,侍郎随行自然再好不过。况绝韵侍郎服侍朕也久了,换了人也怕不习惯。”我知晓明着那是第一句的套话,暗着大伙儿都以为是后一句。我心里叫苦不迭,也没人敢上来说上一句帮我的忙将我留下来。哪怕是弹劾我的也好。

皇帝下令神出鬼没,兵部尚书一倒,暂替的竟然是个我万万想不到的人——吴单。原来我以为贾凌云的势力会被他全数揽进,谁想他竟然还放了个人出来,这人偏偏我认识。皇帝这眼光也真毒了,熟晓兵部的人皆在那日酒宴之中,而清明的怕也就此一人,怎得就被他这么给抠出来了。

我坐在车马上仍想着这事,手托腮不觉出了神。帘布未紧,偶尔飘起显出的窗外之景已缓缓从玄武门环转到了青龙门环。同车的是三四文臣和一个武臣。皇上及服侍的太监侍女在我们身后那九龙大辇里,华贵宽敞得比咱们这坐了五六个臣子的车辇更甚。

到了青龙门环,众人下车更车。那九龙大辇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市井之中,两辆轻便车马已停泊在外。配匹的虽不是那九龙大辇前的九匹或雪白或乌黑的纯种胡马,却也是雄壮威武,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高头大马。

皇帝在太监的扶持下得车来,瞥眼看了跪在地上的我们一眼,眼珠子转着也不知在想什么。我倒是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派幼滋随行。幼滋的眼中带着鄙夷扫过我头顶,我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想他自个儿名正言顺,而我名不正言不顺。出行既是微服,大伙儿都未着朝服。我翻来翻去也只有当初的戏服或者乐相时袍子,至于原先在苑里穿的那根本没法入皇帝的眼。无奈之中皇帝居然还送来一套行服,端得古怪。敞袖宽襟如戏袍,腰间却又用红绳一圈圈收束得紧,叫人道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帝下令,我自然不敢不听。无奈着衣。那头冠是万万不能戴的了,皇帝当初留有我一根九龙簪,我想也不想就插上了。初时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神色皆有古怪。想来是皇帝要看我笑话。可又有什么法子?我不过也就一弄臣……

幼滋原来相貌就生得媚好,身披一件暗花色绿绸长衫,顿显娇娆,若不是那一头用琉璃簪子束扎的长发,倒极易将他同女子混淆。本来,太监也不算男人,可是真有长这么漂亮的倒是少见。皇上身边的侍女也面容姣美,是那伺候他早起的侍女中一人。自打我自发成了皇帝的叫醒闹钟,这几个侍女便只需要服侍他更衣束冠,哦,还有我。

皇帝蜕去黄袍,一身玄衣锦靴,肩上披着薄肩,头顶银白法冠,端得英气逼人。褪去龙冠之后,去了分凌厉却多分文雅。我见过不少回他未着龙袍的模样了,但这般穿着常人衣物倒还是第一回,不觉看着有些出神。

随行的四位大人,一位武将据说乃是当初李将军未逝之前手下的得力干将,现下的位子正是李将军当年的位子。为人刚正不阿,名为赵坤。他看我极不顺眼,初时一见我出现就扭过头冷哼,性子倒是直爽。其余三位文官,分别为清菊派孟青菊,保守派的范重雪、夏霂臣,厉王湘王的人是一个没选,持稳的朝中元老也被他以腿脚不便给留在宫中收拾善后。我没想到三人之中保守一派会占据两个,孟清菊的理由我是猜得到的。清菊一派唯他马首是瞻,专门和湘王对着干。现下湘王坐大,皇帝带孟清菊在身边也正是提拔之意,那朝中清菊派众人同湘王阻梗自然毫无顾忌。带上两个保守派的,我怕也猜到几分。各派纷纷雄起,唯有保守一派原先出言就少,现下割据较大,他们势力孤危,从前我看皇帝批折子就喜欢多看几眼范重雪的折子,现在相比相对于两王亦或元老或清菊,他恐怕更看好保守一派来着。既好控制又实力不弱。

四人俱是人中龙凤,相较之下我实在是鄙陋不堪,同坐一车也见他们同我泾渭分明。心中不觉苦笑。皇上阿皇上,您这招真是将我的面子驳得不留一点儿余地。

青龙门环的军人将车銮备好,众人正待上车,皇帝忽然朝我招招手道:“九袖,你过来。”平日里在朝中,听到的都是“绝韵侍郎”,乍一听这名字我愣了一下才方抬起头,那四人不知皇帝说的是谁,也纷纷抬头。

“那车小,众爱卿挤坐一车也委屈了大家,九袖,你就坐到朕的车上来。”皇帝笑意晏晏,要不是早摸清这皇帝的底子,我险些还真当了那么回事。我咬咬牙,见那几人的目光带着鄙夷,也便只好硬着头皮过去了。这分明是又让我失去了同这几人交好的机会!

待所有人都上了车,车马才缓缓行动起来。前头车是幼滋赶的,后头车里由赵坤赶车。三名文官坐于车中。我上车之时幼滋和那侍女小悄的目光都带着敌意,我装着没看见,心里暗道:这算个什么事儿啊,这皇帝偏要我弄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我不敢靠近,缩在车马一角。皇帝拍了拍身旁软塌道:“过来。到朕这儿来。坐在那儿也不怕碎了你的屁股腚儿。”

我的脸顿时涨红了,嘴里道:“不劳皇上费心!臣坐得挺舒坦。”当初那贾凌云太狠,我养了几日的伤走路还不得正规,那皇帝便整日拿那事来刺我,现下竟然还上了瘾!皇帝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你爱作践自己也随你。”

我憋了一口气,一声不吭。那倚坐在皇帝身边轻轻摇着描花团扇的侍女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这一顿车马极长,途经五块州府,车马行了半日还依旧嶙嶙,望眼出去,皆是同一个景致——大片树林。最初在市集上行了一阵,只是帘子是被拉着的,也未有细看,现下倒是可以看了,却总是同一幕,端的叫人生闷。原先我坐在后头说不定还能同那几个官员拉拉气氛,可现下在皇帝这儿,我是说什么也开不了口。最初得知出宫微微的兴奋已然化作愁闷。也不知这一趟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江南。

江南。我的心中不是没有动过。我同阿林约定的便是在那儿。可是我也知晓自己现下景况。且不说我没脸见阿林,皇帝在侧,我是否有自由自行出门还是个问题。他巴不得将我捆在了身边,好叫所有人一辈子误会我是个祸害。想到这里,我便轻声叹出了一口气,屁股果然已经坐麻了。

宫里头养了这么长时日,皮肉也嫩了,这点舟车劳顿便受不住。我微微动了动,将麻了的小腿从屁股底下抽出来,摆在一边,回想着锦澜的手法轻轻揉捏。这小子,估计现下对我的疏离已经到了令我俩的关系再也回复不了的程度了。

皇帝的气息忽然重了一下,他从鼻子里哼出一气来,翘起嘴角道:“侍郎大人可还坐得舒服?”我听那语气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又拉不下面子来,只冷声道:“自然有妙处。”

皇帝又冷哼一声不言不语了。

行到午膳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小镇,镇子不算寒碜,尚还热闹。两车进去之时小镇的人的目光皆紧随而来,想必是在这四面林子的地方少见外人。幼滋从外头探进脑袋来道:“爷,咱们就在这儿歇息个晌午罢。”皇帝点点头,幼滋便驾着车马拐了个弯寻到了一家酒楼。说来惭愧,我好歹是个礼部的,面上说是替皇帝安排行程,却连驾个车都不会,更不用说什么安排行程。若要我来指挥,怕是要走到胡藩那儿去。

车停了,皇帝在小悄的扶持下从车上下来,我正要跟着下去,谁料脚麻得不行,竟然起不了身。皇帝站在车下四处张望了一阵,回过头发现我竟还在车里,不觉讥笑道:“侍郎难不成练就铁甲之身,不食五谷了么?”我咬牙道:“臣不饿,皇上自去。”那皇帝转过身来凑近我道:“同朕怄了半天气,这点小鸡肚肠?”我看着他含着讽刺的笑颜,不觉从齿缝中吐出字儿来道:“皇上整天‘朕’来‘朕’去,也不怕泄露了身份!”

“侍郎整日‘皇上’来‘皇上’去,倒更怕泄露不是?”我瞪着这人,心里琢磨着怎么反击。那皇帝忽然从车里将我抱出,神态亲昵地在我耳旁道:“爷在外唤作冥玑,书童九袖记好了。”我惊呼一声,瞪着那皇帝,他看着我的腿笑道:“书童腿脚若还能走路,爷便放下。”此刻腿上没了压,顿时骨头里一股子酸劲便钻了上来,即便是就这么不着力道也酸疼得我龇牙咧嘴,哪里还能站?我闷声不吭。眼见着皇帝身畔小悄瞪大了眼睛一脸妒色,身后范重雪上前两步神色忧虑道:“爷……这怕不好……”他这厢说着,赵坤那厢狠狠甩了我几个眼刀子,分明是把我当作祸水,好似他家皇帝怀里抱着的不是个人而是什么要吞了皇帝的豺狼虎豹似的。

那皇帝竟似没有听见,对那四周而来的目光丝毫不以为异。我羞恼着将头埋进他胸前,想着怎么扮作个女人,好叫旁人的眼神不那么怪异。

皇帝入了那酒楼,在靠窗位子上停下了,将我放在一张凳子上。我将头埋进双臂之中,不敢看周遭。只听得那皇帝随口让幼滋去点菜,那四个官员推托了半天还是被皇帝给按下同坐了。在外,这皇帝倒亲切起来了。

第六十二章

我死活不肯用饭,幼滋受皇帝一个眼色,好说歹说,终是让我咽下饭去。我只觉得这桌上的人看我的眼色没一个带善,虎虎嚼了两口便放下了。皇帝也不再管我,兀自端起手里筷子。幼滋要上来替他布菜,那皇帝随手一挥道:“这都是在外了,还讲究什么礼数?都把手脚松开了。”听了他这话,幼滋有些尴尬无奈,那厢赵坤却是第一个爽快道:“爷,说得好!”那范重雪和夏霂臣微微蹙眉互视一眼,迟疑着有些摸不准该作何动作。倒是那头孟清菊听了这话温颜笑道:“既然爷都这么说了,我等也就却之不恭。”说罢头一个抬起筷儿来夹菜,一个个送到各人碗里头,一边夹一边笑道:“说起来这些年爷这微服私访出得宫来,倒是头一遭。”

“皇……爷成日操心天下国事,确是少有玩乐。”夏霂臣面显赞许之色道,“天下有……爷在,必能繁荣昌盛。”那夏霂臣想来还未能将那称呼转过来,每每将要吐出“皇上”二字时总得顿上一顿,脸面一僵。那范重雪心事重重,也不搭话,只是得了准便一个劲儿填饱肚子。不知道的以为他一天没吃了。皇帝轻微一笑,也夹起菜来。不愧是哪皇室的人,想必是从生下来起便得一举一动都规规矩矩仪态端高,此刻用饭,那姿势也像是在宫里头似的,背脊挺得笔直,手势优雅,筷尖儿方沾了菜便收回来,绝不翻弄菜肴。

我看着心里不知怎得就是憋气,忍不住冷声道:“幼滋和小悄,怎不一道儿吃?”两侍皆是一怔,幼滋慌忙道:“下人怎能同主子一道用食,小人……”

“废话恁多,不就是餐饭么,皇——爷不是方才也说了不用客气么?”我斜了一眼皇帝,眼看着其余几人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了。即便皇上这么说了,但那自小生养便扎根在心的等第观念是决不会更改的。若是君臣同桌还能套上个皇帝亲臣的说法,但要叫下人上桌,却是有一番大不敬了。我心知如此,却憋不住想一吐为快。凭什么主子吃饭,下人就得站在一边?凭什么主子能好吃好喝,下人就得冷菜剩饭?凭什么皇上能山珍海味,戏子就得粗茶淡饭?这早些年就一直憋着的那口气顿时在胸口炸开了。

眼见着气氛突地紧张了起来,幼滋和小悄扑通一声都跪了下去不住发抖。正待我和那面色渐冷的皇帝剑拔弩张之际,孟清菊忽地开口打起了圆场:“行了行了,大伙儿这是闹什么呢?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的就叫这饭桌给搅了?这——”

“哟,下人就不是人了么?”我冷瞥了他一眼,顿时孟清菊噎住了。

范重雪过来拉了拉我道:“绝韵,你这是跟爷作什么对呢……”我怒道:“我怎么同他作对了?人家幼滋小悄服侍了咱们一整天了,咱们这些坐车里的倒吃好穿好,他们就要挨到咱们都用完了才包了剩菜剩饭带在路上吃么?这还有理了!难不成就错在人家投错了胎么!?”皇帝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碗盏皆是一震,响声忒大,顿然周遭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我红着眼睛瞪着那皇帝看,皇帝的双唇发紫,低喝道:“你出去!”

我瞪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甩袖而去。出到门前瞥见小悄用怨毒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方才那股气顿然一瞬间无影无踪了。我茫然地站在那街上发愣。我这又是干什么呢,小悄幼滋自个儿都没抱怨,我倒先替他们瞎折腾起来了。他们自小便养成了奴性,我便是再怎么替他们讨要人权,到头来还得落得个不讨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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