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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不代表不爱——by并非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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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这是一篇万人迷冷漠美受文。 这是一篇很爱受却没有安全感的忠犬攻文。 这是一篇讲述主角一个在明一个暗,以不同的方式表现自己对对方的爱的文。 这篇一篇走温暖风路线的文,虽然过程会有点小虐,但总体并不是悲剧,希望大家会喜欢。 内容标签: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朝阳,云清初 ┃ 配角:湛无拘,李在真,卓飞扬 ┃ 其它:。 始端 夏日黎明的光穿过长长的巷道,兜兜转转绕了几个弯,透过白色窗纱的缝隙射进屋子。于朝阳顺手拉开飘扬的窗帘接着走到床前,坐在床上。云层都被夏日强烈的阳光所代替遣散了,大街小巷渐渐苏醒的喧哗声在他的耳膜里嗡嗡作响。 许久,他的手伸过去贪婪的摸着床上另外一个人的头发末俏,描绘着那个人精致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五官。聆听着那人的均衡呼吸,然后眯起眼。当清晨来临之际于朝阳时常会想,又度过一天,他又占据这人一天了。 就在于朝阳陷入思沉的时候床上那人已经睁开眼了,瞬间如同全世界的彩色都在他的双眸里绽放,白得透明的滑润肌肤,即使在沉睡中仍旧红得性感的薄唇。尽管于朝阳与他朝夕相处,仍然在霎时失神了。 “早安。”于朝阳回神问候,带着痴迷的情意。 “恩,早。”看着云清初赤脚准备下床,他急忙绕过去从地上拾起拖鞋递到云清初的脚上。云清初对他的行为表示淡淡地一笑,穿上拖鞋走进盥洗室梳洗,可惜于朝阳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揽住他的腰,低头将唇印上。 云清初纯净无暇的美丽脸孔偏开了点,有些慵懒悠散地道:“我刚醒。” “没事。” “你刷牙了吗?”他有事。 于朝阳低笑手再次用力将两人的距离拉进:“我已经刷过了。”说完,他将自己的嘴唇凑进云清初的薄唇。 云清初挣扎一下明白事情没有转机的安静下来了,任由于朝阳辗转深吻而结束。接着退后改变两人零距离的接触转身走进厕所。面对他冷漠的背影,于朝阳还是满足的笑了笑。 一天有二十小时于朝阳最喜欢的就是云清初睡着清醒之后的这短短三分钟,只有在这几分钟里云清初整个人才没有冷清如雪很美却仿佛抓住了也会失去的气质,变得慵慵懒懒极似一个猫,一只惹人怜爱的猫。当然只有他会见到,所以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他骄傲一辈子。 在他沉思乱想的时候云清初已经从盥洗室里清洗完好了,由于刚睡声音有点朦胧:“昨天公司通知,明天的摄像改为今天了。” 于朝阳忙着接近云清初,听着如同天籁清澈的声音。云清初的声音向来是他除了本人之外的最欣赏的地方,并非只有他一个人这样觉得,任何认识他的人都有这方面的认同,甚至太好听了给他造成不少困扰。 因为在过去有一位拨错电话的男孩子,因为声音而疯狂爱上他,即使在晓得性别相同上还穷追不舍,后来他逐渐习惯在说话的时候压低噪音,总认为如此便能减少吸引力,于朝阳实在是于心不忍,并没有告诉他,其实如此,反而增添了一种缭绕人心的柔沉磁性。 等等,他回神就看到云清初清淡美丽的脸上满是等待他思路清醒的样子。于朝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他清楚此刻并不是浪费时间想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他的脑海里早就储存了云清初的所有,容不下别的物体了。 “今天我们不是准备去游玩的么?好不容易空下的时间……”终于清醒的他认为不是无理取闹的反对。 云清初的美眸,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恩。” 他晓得云清初向来不会主动对他说什么,但是对于他的叫唤与要求,他必然会响应。从不曾置若罔闻或置之不理,而且只要并非胡来的作为云清初一般会选择答应他。比如现在,是他先前提过今天的假期要游玩,所以云清初会以他的想法优先考虑,绝不会主张工作。 “算了,你工作要紧,我们改天吧!”只是……他不允许自己在他的面前出现任何有关任性的行为。 “恩”云清初脸上有着对他的判定显明得满意与欣赏,于朝阳立即低下在他白皙的额头轻轻一点,云清初不会反对,因为这是两人以往的补偿互动。 “本来打算去外面吃的,看来是不行了,我去做早饭。”颇有遗憾的口吻。 云清初抬眼,想了想:“下午我忙完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于朝阳的脸上瞬间洋溢着无尽的愉悦,再次飞快的低头朝那他永远都吻不够的薄唇一点,害怕惹恼云清初的快速退开,结果迎来云清初无奈的美丽笑容,他差点就完全呆掉。还好所剩无几的意识让他整理情绪停停灵魂,高高兴兴地下厨。 云清初双脚重叠优雅的坐在椅子上,举开于朝阳早早就放置到的报纸,张开来看的时候朝着厨房忙碌的背影一笑,只是很遗憾的于朝阳没有发现,因为这种笑是难得的幸福。 “早饭。”于朝阳把做好的早餐,放在他的面前。“牛奶还是果汁?” 他本是堂堂七尺男儿很少亲自下厨,为了不借别人之手调理他的胃,他不惜走向厨师专业实习所有云清初的爱好才结束,但他觉得甘之如饴。因为自从认识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中毒了,中了名为云清初的毒,而且是一辈子都无法解除的毒瘾。 “果汁。”闻言把杯子放在他的旁边,然后自己坐在他的对面。 于朝阳未没有忘记,首次看到云清初这张仿佛不存在于这纷扰世界的出尘脸蛋,他是多么着迷跌跌撞撞才清醒的对他百般示好。一点一滴渐渐开始深入地观察他,不管任何场合目光只枷锁在他一个人身上,最后不知不觉中在他身上耗尽所有的念头与讨好,脑海从来不会停止突然浮现他形影的状况。 导致后来云清初每个挑起黛眉的神情,每记勾唇的嫣然之笑,看书时沉静的美丽侧颜。甚至就连沉默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清淡气质,都可以让于朝阳抨然心动,痴愣许久。 越是这样于朝阳的内心越是没有足够强大的去接纳云清初的优秀,因为听说,在娱乐圈里有很多类似于他这样对云清初有着疯狂痴迷的人。在他看到云清初而被吸引的同时,也肯定会有人像他一样。 据说娱乐圈多数当红明星与偶像团体都对他百番示好,甚至传闻许多人在私下都成群以他为理想型不断讨论着,何况云清初近年来更是备受评论的被誉为男人的天使,女人的王子。据说他早就不光是女人的梦中情人了,还是男人里的“女神”。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这样完全无暇的人,居然……居然会跟他同居,成为恋人! 许久后,云清初从报纸里察觉到沉默的气息,抬起头,然后看着面前只放了一杯水思绪飘远的于朝阳,眯起一望就令人惊心动魄的美眸:“怎么了?”顿了顿:“你不吃么?” 于朝阳回神看着云清初寻问的双眼忙说:“我不饿” “怎么了,一脸失落的样子。”在必要的时候,云清初总会显示适当的关心。 这也是于朝阳独有的骄傲,因为在云清初与生俱来清淡的个性上从来不会主动问候别人,而他是云清初心里仅有的独一无二的例外。 不知怎地,他忽然溜出口:“你为什么会接受我……?” 云清初轻笑却极为美丽:“因为……我很乐意。”结果这答案让于朝阳整整兴奋了好几个月。 第2章 摄影棚里灯光四亮,丁皓持续看着手表里时间的流逝,在众人的等待目光下踱步往外。如若往常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但今天不同。 这次请来的是时尚界的“神话”国际摄影师,据说他手下的快门定格住的不仅仅是画面,而是灵魂。有人说,他拍下的照片是仿佛能由画面洞穿模特的灵魂,塑造足以震撼视觉的地步,让所有人过目难忘。 他几乎是迅速走红了,不管多么大红大紫的人物,能等到他亲自拍摄也从不敢因为自己正处于当红时期而耍大牌怠慢。大概是一个月之前公司接到通知,摄影师东方烁在拍摄别人的过程中忽然主动要求拍摄云清初。 丁皓与公司所在的艺人们都难以置信,急急忙忙抽出了云清初已经填满的空挡,连续推拒掉前先早就应承的节目才得到时间。但本来约定已好的日期却在昨天发生变动,东方烁表示要提前一天拍摄,为此云清初不同与其他有幸得到东方烁拍摄的艺人一样,逆来顺受,而是大发脾气,冷着一张脸走出公司。 云清初是从不迟到的,但也不会早到,他总是在最准时的情况之下出现。所以在时间即将临近的瞬间所有工作人员都开始提心吊胆,云清初喜怒无常,就算是没有出现,谁都不会觉得惊诧。毕竟云清初从来不会争取任何上进的机会,总是安之若素。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并不会像红遍大江南北,只是云清初就是例外,他刚走进娱乐圈便一炮而红,甚至没有一刻消沉降下过,一路走红,大街小巷全部都是他的粉丝。另外他还是演艺圈里有名的,男女老少完全通吃。 男明星向来女粉丝遍满,女明星一贯男粉丝居多。而云清初的粉丝几乎男男女女都有,整场演唱会下来根本分不清有男女偏差,完全的适中平均。 东方烁坐在沙发上,波澜不兴的提问:“还没有来么?” 丁皓在表钟达到指定时间的瞬间露出抱歉的笑脸,一抬眼却看见云清初面无表情地走进摄影棚,他瞪大双眼踏着飞快的脚步听在云清初的旁边,松一口气地开口:“你总算来了!” 东方烁站起来打量的着云清初,眼底闪过惊艳,满意地笑了:“还真是准时啊!” 化妆师匆匆赶到云清初的面前准备带领他去化妆室,结果云清初摇摇头:“我想素颜。” 很多时候云清初不会提出为难的要求,但如果话从他的嘴里溜出就证明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所以在场的工作人员的白了脸色,当场无言以对。云清初很少出口刁难,但只要提出的方式的话向来软硬不吃,是他们劝阻无获最头痛的事情之一。 东方烁愣住,颇为赞赏的目光再次锁定在云清初身上:“无妨,这样反而真实。” 有人说,云清初的长相五官是神明的眷顾,皮肤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化妆品。其实云清初是少数不爱打扮装饰的人,甚至很多时候都直接上台演出,不理会旁人的眼光,不过反而获得了粉丝更热烈的追捧,因为素颜的云清初实在别有一般纯净无暇的风情。 众人放松情绪的拉着云清初进入更衣室,帮他套上量身定做的衣服。云清初换衣服的过程简直让帮他整理衣服的人员直了双眼,如赛雪光滑般肌肤,纤细完美的身段……让人目瞪口呆。 在云清初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发型师忍不住凑走去,帮他整理凌乱散落的头发,结果云清初美眸微眸绕过他,直接走到拍摄位置。这场拍摄果真让云清初厌恶至极啊!熟悉他的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结论。 几台摄像机各角度动作,东方烁的镜头自然居位中间。云清初上台的时候有专门看一眼时钟,已经快近入中午阶段了,所以一切准备就绪。他就没有耽误的乖乖顺着东方烁的镜头,摆着各色的造型。或清淡或性感,旁边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眼都直了,甚至有东西从手上滑落都没有觉察。 云清初的身材在男子中绝不能算是高大粗壮型,反而天生骨骼纤细,特别是腰部的小度非同女子那般柔弱,却不逊寻常女人的细小比例,光是往人群一站就颇含玉树临风的雅态,倘若单身可称别有使人销玉破魂的风情,所以不管是任何姿势衬托在他的身上,都光华绚人。 但对于东方烁这位时尚首席摄影师,大家都有一致的想法,他很会在旁人觉得毫无缺陷的姿势下百般修改,显然这次他一直处于安静的状态,偶尔指定,但没有过分的刁难的拍摄将近一个小时之后他停住了按快门的手,眯起眼:“你的耳环可以先摘下来么?” 云清初瞟了他一眼,冷声问道:“必须么?” “是的。”看着云清初的反应,东方烁饶是兴味的回答。 丁皓暗自惴惴不安,旁边所有的人都明显紧张地捏了把冷汗。 自从云清初首次出道亮相,开始大红大紫,造型多多少少持续变换,左耳上的银色耳环却是他永远不变携带着的装饰品。为此许多人曾不断在心里纳闷,因为专家各方面人士都晓知这耳环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款式,商店到处都有,谈不上特别值钱。 恰因如此,无数综艺八卦节目的主持人以及媒体记者曾百般拐弯抹角地套话,就是想得知这枚耳环的来历和背后的故事,更有粉丝小道猜测,这枚耳环是云清初的情人赠送的礼物,还联想了无限幸酸而浪漫的历程,实在是个绝对的买点。 “那么你找别人吧!”果然云清初清淡的脸上没有继续拍摄的表情,直接下台打算离开。 东方烁好笑的放下摄相机,拦住他欲要离去的脚步:“很重要么?”他的手举起轻弹了云清初耳边的耳环,带着危险的挑逗。 “很重要。”云清初笑道,绕过他,这次没有空下东方烁拦下的时间,离开摄影棚。留下东方烁若有所思的挑眉。 走出摄影棚,绕了几个弯。云清初清淡的脸上有了点笑意,然后掏口手机:“喂,你在哪?恩,我这边结束了,我等你。”说完挂上重新丢入口袋,站在没有人的小街上等待。 想到刚才的事情,云清初不由自主的举起摸着自己耳边的耳环,这是……这可是于朝阳为了他丢下学业不顾跑去当练习生,第一次演出跑龙套而兴奋买下送给他的礼物,而且于朝阳那时候笑得特别傻,承诺总有一天,成为大红大紫的明星要买真的给他。 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份礼物啊!是他最难以忘记的纪念品啊!不过最值得纪念的仍然是那时候于朝阳看着他带上之后热泪盈眶傻笑了半天,那个傻瓜。 云清初轻笑抬眼,正好看到于朝阳在不远处朝他挥手飞奔而来,然后深情拥抱,云清初好笑的回搂他。 第3章 太阳不偏不倚地晾在仰角六十度的天空,上面顺带大片大片厚重的云絮。难得在夏日里撞上这样的暖阳,站在地面上并不如往常般冒起透明的热雾,于朝阳逆着温暖的光线可以清楚的看见云清初纯洁未抹一丝粉妆的脸蛋,疑惑地问:“这次拍摄是要求干净么?” 云清初习惯的眯起眼,想了想:“你不觉得素颜逛街可以减少一点被认出的可能性么?” 这两句话能成为一个话题么?于朝阳的瞳仁里写满怪异,却没有反驳的沉默了。两人并排而行,于朝阳的视野横斜在阳光反照下仍然没有缺陷的旁边人的侧颜上,悄悄地将云清初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温暖如人。 “今天打算做什么?”云清初也在无声中反握他的手。 很少主动询问的声音响来,在空气中传播进于朝阳的耳朵,他愣住:“本来是准备一日游,但上午已经浪费了,现在去风景区晚上可能回不来了,不如去看电影还是……” “我们去购物买些东西回家吧,还有……我想做饭给你吃。” “啊!做……做饭?” 云清初的双眸撞进于朝阳惊而变得胜似星辰的眼睛里,清淡无澜的脸上在霎时勾勒起一丝笑意,这一切都同时的恰好装在于朝阳的眼底,然后,两人都默契相视一笑,无言而行。只是于朝阳眼睛里晶莹的光星透露出喜悦的激动。 只是事情不如想象的顺利,两人今天的假期恰逢周末,偌大的超市里果然是俗世街头的一个大特色典范。喧哗而杂乱,形形色色的人们都汗流浃背地加快脚步抢先抓住自己中意的物品。云清初在中间挤着人潮听着售货员的推荐,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知如何选择。 但明显的于朝阳在这种情况早能如云流水了,他站在物品栏前自己推着购物车,不断将看中的生活用品放进车上,毫不犹豫地把每份用品多添加了一份,最后回头看见呆住的云清初,朝他挥挥手,表示他跟不上脚步的节拍了。 云清初急踏脚步赶过去,带着好奇的笑问:“你平常都是这样么?” “是啊!”于朝阳顺接回答,尴尬地用手拂了拂头皮:“你觉得很……没有形象么?” 云清初端详着许许多多的呐喊声以及人群拥挤而所剩无几的空间,无数种表情同时结合却都洋溢着相同的朝气,心中掀起一阵真实感:“不会,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生活。虽然人前呼风唤雨的活在镁光灯和尖叫之下,人后却比任何人都要来的辛苦,有时候熬夜赶通告黑眼圈发青的在眼底聚集起来,眼中的神采再飞扬都有化妆品盖不住疲惫。比起这些自由挥霍时间的人们,他的生活可真算得上只是在表面发亮而已。 “小心。”突然有人朝他身边冲来,一声呼喊,他急速被拥入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一抬眼就对上于朝阳满是担忧的神情,仿佛已使周围的整个空间从零度升至温暖如春:“在想些什么呢?” 云清初摇摇头,站起来脱离他眷恋的温度:“没有。” 两人继续行进没买全齐的物品,不料听见一声久违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随后还带着女子的笑声。他们不约而同的顿住手头的动作,云清初没有回头的向前走,于朝阳没有表情的跟上脚步急着甩开身后的人,但不如意愿的是那人忽然喊出声:“清初,清初!是你么?” 云清初清淡的表情有了一丝缺口,他犹豫地转身,第一眼就看见于朝阳的脸色十分苍白,似乎在预防着什么的来临。云清初的心却因为他这种表情而平静下来,然后没能忍住地对他安抚地一笑,坦然地抬头挺胸面对走来的那人:“有事么?” 来人的旁边携带着一名女性,结果他没有开口之间女生已经张大嘴巴,声音足够清亮地充斥周围:“飞扬,他就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朋友么?真的好美啊!” 卓飞扬是拥有数亿财富的企业家,即使此刻出现在这家普通超市里亦是一身国际品牌休闲西装。天生贵族气息浓厚再加英俊逼人的长相,使得超市里不少女子抛下无数媚眼。只是他身边的女子全然与他的气质不搭调,她本身亦是昂贵的洋装,举手投足却吐入刚从乡下进入大城市的乡村姑娘,不过她双颊笑时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嫣红的小嘴儿不噘也翘,让人不由得增添几分好感。 此刻他们这四人在这排购物街里一站,她的可爱在拥有精致五官,皮肤白得如瓷玉的云清初相比之下全部黯然无光了,只是她依旧保持微笑并不妒忌的朝云清初百般问好。 “你好,我叫夏暖暖,你应该是云清初对吧!我经常听飞扬提起你。”她友善地伸出手。 云清初犹豫许久,出于礼貌的反握,不费一秒地立即松开:“恩,你好。” “你连手都好漂亮啊!真的好漂亮!”她在云清初抽回手之后又将他的手拉回,拿起来仔细折腾了好几眼,反复翻来覆去。卓飞扬无奈而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暖暖!”语气是警告的口吻。 夏暖暖一听,马上抬头瞧着眼前的人正在等待她的松手,但她正视美得脱俗出尘不似凡品的脸蛋之后大脑承受不住的呆住了,然后意识到出糗的急急松手,涨红了整个可爱的脸蛋,她回头又嘟起小嘴的对卓飞扬小声唠叨:“真的真的是很漂亮啦……” 于朝阳忍俊不禁起来,云清初在人看不见的角度眼色一黑,卓飞扬没有理会她的转向云清初,友好笑问:“这几年来过得好不好?” 他的眼球扫过于朝阳之后不留痕迹的一眯。 云清初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们亲密的互动,在卓飞扬转向他的时候镇定自若地回答:“很不错。”眼角看到于朝阳不自在的神情又开口:“我们还有事,得走了。”道别之后,便帮忙推拉在于朝阳面前的购物车离开。在后面的卓飞扬欲要启开却改成长叹一声。 而后于朝阳就拎着结帐好的大包小包,以及一张微风也能吹散的发票冲他咧嘴一笑,与他一同径直走向门外。两人一路无话,快要回到家中时,他们同时准备掏出钥匙,只是云清初比他快了一步,开门走进去,于朝阳注视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欲要张口。又觉得自讨无趣的低下头。 看见地上多了双腿,错愕的抬头,云清初伸手接过他一包又一包沉重的袋子,在放上地面。于朝阳放下沉重的袋子开始感应到手的酸硬,却仍然直视着云清初。蓦然,于朝阳把云清初拥入怀里,云清初的手缓缓的搭上他的背部,两人就此沉默。 这次,由云清初打破了缄默:“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你放心,旧时的那些记忆与感情就早被我抛开了。”“我知道,我知道。” 第4章 他们两人拾起丢在地面上的袋子,云清初的眼睛扫描在墙上的摆钟已经是晚上的六点,今天算是耗费成一半而已了,夏季的太阳比起其它季节要来得少降一两个小时间,换作秋天时期,现在的窗外早已黑漆森暗,但如今的黄昏除去云层上渲染了薄薄的金黄色彩,剩下的模样都如同中午时分。 于朝阳十指扣住袋袋物品走进厨房,在地上解开袋子打开冰箱把所有食物安置。他抬头看到云清初懒懒地倚在厨房门上,似乎在等待他的样子,换做平常云清初肯定会呆在客厅看书,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开口:“怎么了?” “你忘了,今天我要下厨。”云清初靠近他,蹲在他的旁边。 经过刚才发生的事情险些把这事忘了,他看着云清初白嫩的双手,心里突然觉得有一阵稀奇涌上来了:“清初会做饭?” 云清初挑高如画的眉头回答:“不会!”继续理所当然的说:“你可以教我。” 本来并不想要云清初参与这类忙碌的活动,在于朝阳的心里,云清初绝对是一个任何事情都不能沾染的瓷娃娃,但云清初本人显然很有诚意的要求了,所以于朝阳只能顺理成章的答应了,不过他自己的内心其实正在沾沾自喜。 在肚子的叫屈下两人迫不及待的商量起要先由哪道菜下手,结果由于有些食料没有买全,更关键是云清初目前还处于在厨艺里初出茅庐的新手,所以最终决定以最简单的韩国风味小吃辣炒年糕为主菜,开始练习。 云清初是首次使用刀具,在于朝阳无比担忧的指点之下,原来只要把蔬菜随意切成自己喜欢的形状便可接受却小心翼翼的流逝了很多时间,然而仍旧不免因为太过小心导致划伤了,于朝阳倏地抓住云清初的手指:“疼么?”事实上那只不过就是一点小伤。 面对于朝阳关切的神情,云清初素来起伏平淡的心内染上了点温暖,他忽然有种撒娇的念头:“很疼。”虽然他的声音只是稍微曲折,但对于习惯他平调声线的于朝阳难以置信的眨眨眼,完全的没有反应过来,害得云清初鼓起一阵挫败感。 但云清初似乎没有在他的迟钝之下扫兴起来,他抬头用自己玉白的手亲昵地敲了敲于朝阳的额头,低喃:“呆子。”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刚好可以跟于朝阳下颌的弧度,完美的契合,即使会有一点细微的瑕疵,在窗外暖光的照射下,地上的影子看起来仍旧是天衣无缝,温暖蔓延整室。 在两人相处的很多日子里,云清初半多是沉默居多,两人虽然也会像其他情侣一样有着甜蜜的互动,但每一次都是于朝阳主动接近,这是第一次云清初对他能有这样亲密的表现,他的心就像刚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脸上滚烫而发热。 面前本是冒着白气的热水已经沸腾差点溢出锅外了,两人都急忙停止对望,于朝阳把新鲜的年糕放进锅里,添加两勺有点呛鼻的辣酱,将火的燃烧大度放慢滚煮,云清初在于朝阳的旁边看着他忙碌而一丝不苟的样子,往常鲜少勾起弧度的嘴角满是越加越大的笑意。 然后他伸手夺过于朝阳拿起的铲子,难得对于朝阳嘟起嘴:“这次不是说要由我来么?”说完便拉开愣愣的于朝阳自己占据主锅搅拌着里面的年糕,在他身后的于朝阳宠溺的看着他并不熟练的手活,双手忽然绕过云清初的身体搭上他素白的手,两人的影子在阳光的反射下几乎融合成一体。 后来两人都如同约定好的一样都不再开口,他们用亲密的模式让彼此的心渐渐温暖起来,昏黄的凉风透过窗户无声进室舞动,遣散了所有的热温。伴随着幸福带来的舒适和惬意像是某种侵入骨髓的毒药一般丝丝透骨,渗入他们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与空隙,用缓慢而舒爽的节奏慢慢逐除他们彼此早初,心的杂乱。 于朝阳享受地眯起眼,忽然闷闷而又特别感叹的说:“清初,我们就这样一直到永远好不好?”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云清初觉得身体的温度开始不自觉的升高,他笑了笑简洁而坚定的回答:“好。” 大概汤汁完全粘稠的时候,于朝阳把旁边玻璃盘里各种蔬菜都下入锅里,继续握住云清初的手翻炒直到菜软,过会他尝试一口咸淡调味,添加上手里的葱丝,滴几滴麻油再搅拌几下,稍顿一下就出锅了。 他们一齐把辣炒年糕倒进盘子里,接着由于朝阳端菜,两人走出厨房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坐下去之后云清初首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快,空气中扩散出混合在里面的辣酱,带着甜甜微辣的独特风味,他微张嘴小咬了口被红色浓汁全部包裹的年糕,软糯筋道,十分可口。 接着于朝阳也夹了一块咬住,但终究是觉得缺少一种味道。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旁边袅袅升腾的烟火中清丽脱俗,在朦胧中更加迷人的脸蛋,这可是他永远储存的温暖和光亮。念头一闪,他贸然按住云清初欲要夹下年糕的手,咬住年糕慢慢对准云清初因为红辣的浓汁所变得红润诱人的嘴唇。 云清初愣住,随后没有犹豫地贴上去咬住于朝阳嘴外剩下的年糕。两人松开零距离的接近,彼此互看许多,于朝阳安静的凝望着近在咫尺的清丽脸蛋,在那张诱人薄唇欲要启开说话的时候所有的眷恋都一触即发起来。 他猛然吻上云清初的嘴巴,唇与唇的触碰,由浅浅到浓烈辗转的互吻,舌尖的纠缠和鼻腔中在空气促成愈发急促的喘息声,之后便喘不过气息的停止缠绵,于朝阳觉得身体内面对云清初时随地都处于可能发爆沸腾的热量,已经在此刻控制不住的叫嚣着瞬即冲破躯壳,散尽全身的各种骨柱。 摇曳着的灯光和昏黄的尾声,以及夏风的暖化分明是要营造某种轻快的氛围,但于朝阳的心境却没办法在这样的状况下故作镇定。他伸手缓缓描绘着云清初整个脸部,仔细到几乎好像准备摸透令人着迷的那张脸蛋上的每一条透明纹线。 “清初,成为我的人好吗?” 在相识相知相爱再到达如今两人同居的漫长时期里,都没有提出这种要求的于朝阳的那双深邃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以及布遍深情的脸庞之下。云清初自认无法说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所以他开口。 “好。” 第5章 在云清初将答案传播出整个客厅的同时,于朝阳在霎时紧紧拥抱住了他,续后他的嘴就在云清初净白无暇的脖颈间流连反复吮吸,激起云清初一阵比一阵强烈的颤栗,一路往上对准云清初樱红微张的嘴贴上,舌头立刻灵巧的长驱直入,仿佛是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绕遍空隙。 在深吻的过程里于朝阳的手渐渐不安分地从云清初的肩部,开始移动至下到达纤细不盈一握的腰部,被火热的吻压制的喘不过气的云清初忽然轻推开他,大口呼吸:“到……到床上。” 瞬间于朝阳将他横抱一起急促冲往卧室,云清初只感觉身体忽然转了个圈,重重地向后倒去与身后的床铺亲密接触。整个身体陷入了柔软的床中,仿佛有种陷入沼泽再也爬不上来的错觉,想法在转动的彼刻于朝阳的影子便覆盖重叠在他的身体周遭,他抬眼撞上深不见底却温柔似水的眸子,两人相望无言。 于朝阳将手举起从云清初如画的眼眉,一路探索,接着指腹已描过优美的唇形,下滑至温润纤细的脖颈,仔细反复地摩挲着,再快速用双手地捧起云清初的脸压抑地开口:“清初你知道么?这眉这眼这唇,你所有的一切都让我着迷。” 话落强烈的男性气息即刻攻入失守的城门,一发不可收拾。这个漫长的吻似乎带着无限的魔力,云清初原先的理智与身体都不知不觉瘫软下来,他用仅剩一点余力的双手依贴在于朝阳的身体,深怕一松手就会跌落。 之后吻离开了唇,轻柔得可比棉絮的滑过脸颊直至敏感的耳垂。温湿的气流拂过耳际,酥麻的电流在血液里扩散蔓延,齿唇用力舔咬着颈窝让云清初身子不由自主地颤动,迷离的眼神越发让人看了心醉。 于朝阳的双手控制不住的抓住云清初身上的白色衬衫领口,衣服在电光火石里被扯到了胸口,白皙光洁的脖颈与圆滑纤弱的香肩,还有颈部翩跹的蝴蝶型锁骨。如同打开了整片花园的第一片美好,他与云清初的身体拉开小段距离,从上方压抑地俯视着身下的美人。 往常清淡明净的黑色眼睛氤氲着水气,红肿湿润的双唇中一缕银丝从嘴角渗出,顺着下颚缓缓下滑,云清初无法对准焦距的眼睛一片茫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氧气,白皙的脸蛋沾染上排红的彩色,美得让所有事物都具为失色。 “清初,真的愿意么?”于朝阳微愣的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色,再次征求着身下人的意见。 云清初在暂时的喘呼中恢复理智,然后仿佛用任何的诱惑都无法催动他一样的坚定点头,他于朝阳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缠绕在云清初身上的所有衣物都被剥下,有些撕破的碎片飘然纷飞往地,制造出唯美的画面。 将碍事的衣服全数利落扫尽之后,于朝阳眯起眼在灯光的照耀下欣赏着这白皙光滑的身体。没有多余衣物的遮掩,灯光的投影之下诱人的桐体产生出美丽的光泽,就如同上好的珍珠。于朝阳再也制止不住动情的细细抚过寸寸肌肤:“清初”这声低喊,仿佛自心底发出带着疯狂的激情。 这声深沉的呼喊传入云清初的耳膜之后,于朝阳就一路舔舐着那温润如玉的肌肤,顺着优美的曲线一路亲吻吸吮,所到之处无一处没有留下斑驳的红印,在原本就洁白的皮肤上越发清晰。移下头一口咬上胸前的突起,细小的呻吟从云清初唇间逸出,带着惑人的力量,之后他只觉得腿被温柔的拉开了。 “放松,清初。”温柔的话在他耳边响来,他感觉身体上面有手指在环绕…… …… 痛!云清初觉得身体简直要被撕开成为两半了,接着身体的感觉在时间仅流逝须臾而已,就改变成一种陌生而强烈到几乎无法承受的快意,无限冲击上升。仿佛被裹挟着在山路舒适地驰骋,再一步又一步降入深谷,反复循环。 身体重叠,彼此的发丝交缠在一起,两人的身体都早已赤白接触,夹杂着细密的汗水如同融化成一体。云清初双眼迷离的想要看清朦胧的视野,又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推升至云端,身处飘然的云中,仍要被于朝阳继续一路高升,再上,再向上的无处可去。 “朝阳……”他哀求地开口,希望能从这强烈到足以焚烧尽一切的火焰中解脱。 云清初立即被霸道地抱紧,灼热的呼吸喷发在他滚烫的美丽脸蛋上。即瞬于朝阳松开双手,看着云清初那双迷离带着水汽,一个眨眼便能产生诱人鬼魅的眼睛,占有而包揽了一切的情绪说:“你是我的,终于都是我的了!” 云清初依附着他的身体本能的呻吟:“恩……”话落他就感应到身体里强大的热火物体在膨胀,回来抽动中越来越剧烈的颤栗,骤然紧绷,窒息……一切声响忽然消失了,除了那声强烈而满足的低吼,极速的白光瞬间贯穿里面的最深处,热流轰然炸开…… 两人倒在床上看着窗外占满这个湛蓝天空的星星,情事过后的于朝阳搂着有些疲惫的云清初,看着他的眼睛,蕴含着深情与专注,以及毫不避讳的疼惜和恋爱,这让刚经过人事的云清初向来以清淡表情不变的脸微微泛红起来,带着血色红润的美丽脸蛋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累么?”于朝阳的手准备探过去揉摸云清初的腰部。 结果云清初用被子将整个白皙的身体裹成蚕蛹状,带点羞意的说:“不用了,不用了。” 可爱的样子让于朝阳目瞪口呆起来,差点就要再次扑倒他,但考虑到明天云清初忙碌的通告问题便制止了情愫,忽然另外的念头一闪,他横抱起云清初裹着松软被子的身体,在云清初错愕反应之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狡黠:“吃完了没有帮你清理,我就太混蛋了……” 续后在升腾着雾气的沐浴间中于朝阳宠溺地摸着云清初的头发:“睡吧,剩下的交给我。”本来的挣扎突然就静了下来,云清初把脸埋在于朝阳的颈窝里,带着温暖的气息疲惫的沉陷跌入梦里。 第6章 突破云层的阳光在清晨来临中折射出许多道光芒,似乎在揭开夏日黎明离去的证据,暖化了整个房间由于深夜潜入的寒冷。于朝阳从梦里清醒过来,早起已经是他日月积累下来的习惯了。他转头看向旁边嗜睡的美人,朦胧的眼睛立即变得清晰而阳光起来。 他的手伸过去帮云清初掀开,因为睡觉而散落脸部的发丝。然后手指再像小孩子在研究美好事物一样悄悄地描绘着那人精致的五官,最终辗转停留在云清初的眼睛上面,这双清澈纯洁的眼睛,睁开直视别人的时候,总是带着清淡疏远的味道,而又美得不可方物让人忍不住去想占据,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于朝阳叹口气,像是极度想要舒解一口,这些年来不断压抑自己的不安一样。从昨晚到今日开始,本以为遥不可及的人就一夜之间成为他的人了,这样的念头转动结束后,于朝阳的唇不禁的在云清初光滑的额头上一点,直到聆听着那人浅浅宁静的呼吸半刻之后才下床离去。 云清初醒来的时候早就是临近中午时代,他迷离的睁开欲要闭上的美眸。起床刚好就看到于朝阳端着热腾腾的早餐来到他的面前,只打算赤脚下床接住于朝阳的大碗,结果立刻被于朝阳压住两人都坐在床上,他不满地眯眼懒慵足以勾人魂魄的眼睛。 “暂时不要下床了,来,吃吧!”于朝阳特地改变平常早餐的模式,煮了一碗热汤,他呼开汤勺里冒腾的白雾,递到云清初的嘴边。 原本存有不满态度的云清初看到,这人体贴的表现,素来平线以主的嘴角勾勒起小小的弧度。不再表示什么的张开嘴巴吞下米汤,懒散地问:“现在几点了?” “要12点了。”于朝阳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止的又一次递过去,继续说:“放心,我查过了,你要到今天下午才有通告,所以你多躺会,不要累到身体。” 这次回答于朝阳的是一阵沉默,云清初平素白嫩的脸蛋沾染上淡淡的嫣红,不说话的将每次于朝阳递过来的汤勺都乖巧地含进嘴里,正午火辣的太阳不觉中扩散了初晨的暖风,室内的气温在持续上升,两人的额头都有显明的汗水留至鬓角滑过脸颊,制造出透明的晶莹。 直到碗盘里的汤汁以及夹杂的配食全部清空见底之后,于朝阳起身先开起空调渐渐寒化整室的高温气息,然后将云清初旁边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人的声音忽然响起:“今天的报纸?” 虽然每天都有购买报纸,但第一次见云清初主动询问,于朝阳笑着回答:“等我一会,我就去拿上来。” 他走后云清初就掀开被子走进盥洗室梳洗,一切都清理干净以后又重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看着窗外高高在上的太阳,被强烈的日光刺得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接着于朝阳走上楼梯的脚步声传至他的耳膜,他莞尔一笑,带着罕见的幸福。 于朝阳一进门就看到云清初的视野在打量火热的太阳,中午的光线已经可以透过窗户到达床上了。在阳光照耀下云清初的侧颜变得虚朦,头发的末俏闪烁着金黄色的晕圈,笼罩在整个人的周遭,美得极像误入凡间的仙子,让人觉得哪怕一眨眼就都有可能消失。 他飞快地走过去握住云清初的手,将他的恍神拉回来不满地说:“别看了,你的报纸”之后于朝阳也钻进被子里,紧紧地搂着云清初纤细的腰部。两人的温度轮流传递给彼此,咫尺的温暖合并为一体。 云清初接过他的报纸张开,眼睛仔细地扫过任何一处,停在报纸上的头条新闻。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清淡地一笑,未曾见到云清初如此专注一份报纸,于朝阳好奇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精彩的新闻。”其实于朝阳时常有种任凭多么精彩的消息都无法撼动云清初的感觉。 云清初并没有回答的选择将报纸递放在他的手上,身体移开床的中间打算赤脚下地面,结果不出所料的看到地面上的拖鞋。分明早就猜到,但他仍旧稍顿再自然的穿上,假装没有听到身后的惊呼直接走出房间。 下楼梯绕弯,坐在沙发上自行倒了杯温水,另外顺手摸起旁边看未完的书,双脚重叠将书放在中间翻开来看。一阵急促的下楼声在他的耳边响亮,他抬眼人已经在他的眼前了。 “清初,这是怎么回事么?”于朝阳喘了口呼吸,继续提问:“昨天之所以那么早完成拍摄,是因为这件事?”他将报纸举起摆放云清初腿上,遮盖了云清初正在看的书。 报纸上用显大红色字体写上了一个标题:云清初居然为自己耳边的耳环耍大牌,拒绝了东方烁的拍摄。云清初看了眼于朝阳,自己把报纸叠起来放在旁边,接着看书,若无其事。 “清初!”于朝阳不禁提高声音:“我记得东方烁是你最欣赏的摄影师……” 云清初从书里抬头启口平静地说:“然后呢?” “你不必因为那不值钱的耳环这样,其实你可以,可以……” “于朝阳,我们是什么关系?”云清初丢开书站起来,对上他的视野相视为平线,首次对他提起声音的高度。 于朝阳顿住,犹豫地回答:“恋人” “既然知道我们的关系是恋人,那么你就没有必要为这种事妥协自己。”云清初深呼吸,似乎在压抑着此生以来最大的怒火,随之又转开直视于朝阳的眼睛,声音变得涩意:“因为……我是你的。” 尾音似乎凝固在空气里即刻冲散在四周回旋,于朝阳站在原地难以置信的听着一字又一字从云清初的口中脱出,久久无法产生反应,他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云清初又说:“我要去工作了。”转身要走。 于朝阳条件反射的拉住云清初的手,瞬间把他扯入自己的怀里,张口几乎要长篇大论起来,终究说出口的却只有三个字:“我爱你。”哽咽而坚定,包含了一切的情思。 同样回答他的也是简洁的三个字:“我知道。” ****** 下午云清初已经出门了,于朝阳在两人的家里收拾整理一切以后,也赶去了公司。因为他在云清初进入演艺圈之后也当起练习生,为的是有朝一日与云清初同台演出。在他走进练习室的时候里面有着不同与往常的喧哗声。 第一个看见他的是崔少遥,两人至小一快长大,虽然后来因为大学考试的分数相差而各奔东西,但如今又同样就职于练习生,崔少遥飞快的奔向他,深怕于朝阳没有听见的激动嚷嚷:“朝阳,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于朝阳还未开始寻问,只见一个身体奔入他的胸膛,全场口哨声响亮。他一惊,连忙拉开与那人的距离,退后几步惊恐地问:“你谁呀!” 来人见他如此惟恐不及的反应,大怒:“本人名为,李在真!” 第7章 于朝阳从初中以后就开始晓得自己是个同性恋,与女生的接触没有任何的遐想。只有在对男生亲密接触的时候心跳会加速,整个人会产生一种紧张的感觉,特别是在中意的人面前。曾经,他在遇见云清初之前的昔年有暗恋过一位男孩子。 当时他几度追逐那人的身影,似乎在整世界都只有他一样。但后来那人移民出国居住了,本来于朝阳是觉得,就算那人远离自己,他也断不会停止对他的眷恋,始终没有预料到会认识云清初,对他百般迷恋。 如今李在真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没有半分惊奇与激动,只是莫名其妙的担忧,好象有一种不安集结在他的心房,又说不出是什么情况,于是他先开口问候:“怎么回来了。” 他们坐在练习室里的最角落,是李在真要求的,因为他觉得方便交流。 很多时候人总会在遇到过去的人之后,开始追忆以前的美好与快乐。现在的李在真便是如此,他坐在于朝阳的旁边,望着那双曾经把自己装满容不下其它影子的眼睛,娓娓而道:“离开这些年,我在国外旅行了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处风景,可都是一个人,我时常一直在想,如果……有你在身边多好啊!” 于朝阳不知所措起来,换作是以前他可能会因为这些话而几天几夜睡不着,而今听到他只觉得这是他惟恐不及的话题,他从来晓得现在的自己能拥有云清初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其他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何况他认为自己对云清初的爱早就到达矢志不渝的地步了,绝不会再回头了。 见他没有回答,李在真单纯认为这人害羞,没有多想就继续感叹:“朝阳,特别是最近,我特别想你。”说完他的头不具丝毫介意地歪倒在于朝阳的肩膀,不再开口。 结果倒是于朝阳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有些惊讶仍旧坐着的李在真,练习室里许许多多目光都反复暧昧地朝他们这里看着,夹杂着嫉妒与好奇。因为李在真在普通人眼里完全可以算是一位视觉上美丽十分的人。 他上身是淡红色长衣,由于衣服的贴身本来纤细的腰部衬托的更加不足一握。下身的裤子同样亦是黑色紧身的,把他修长的腿与曲线玲珑的臀部都完美展现了,再者他的肌肤白皙如雪,五官精致无缺,笑起来的时候如同朝气蓬勃的向日葵,几乎要把全世界的彩色都剥夺了。 是的,这就是于朝阳以前中意的类型,活泼而美丽,足以吸引他全部的目光。但现在于朝阳在长期与云清初的相处之下,对于这种之前让他砰然心动的魅力早已免疫了,再也不具任何心跳加速紧张反常的心里。 此刻面对李在真倾诉里包含的思念,他无言以对。犹豫许多之后才想好措辞:“在真,这些年我也会想起你这个朋友。”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高低没有起伏,这样的表现似乎是李在真臆测不到的,在他说出这话的彼时李在真的脸蛋尽是失望的颜色,忽而又振作的想要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思,但练习室里顿时出现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今天,我们公司将要举行一次盛大的演唱会,以此庆祝本公司的诞生,其中邀请到了很多当红明星,鉴于你们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公司决定让你们到达现场观看,以便了解做明星的情况。” 话落练习室里人声高呼,喧哗的让李在真与于朝阳无法正常沟通下去,两人互看一眼加入疯狂吵杂的队伍,其中有几个人开始以谁哪位明星的粉丝为话题,激动不已汇成一团,无数张嘴巴开开闭闭源源不断地讨论着,当中拥有高分贝的某位练习生大声呼喊,在整只队伍里极度出众。 “我想去,看看云清初前辈到底有多美!我听说……”他故作神秘的样子极为滑稽,可惜很显然的是一群人立即停止吵闹,纷纷合上嘴巴等待他的发言。以此为鉴云清初本人,即使是在练习生里也无愧于近年来当红称号,霸占所有人的目光。 “快说!”有人催促他。 他重新整顿好声音在一片安静中开口:“昨天我朋友去厕所看到跟他排舞的男人竟然鼻血两流,还听到那些人说云清初只要一跳舞,那柔若无骨的美姿问世间有哪个人消遣得了啊?更有见过他的人说,云清初简直拥有了整个世界的美丽,那玲珑曼妙的身段,走起路来比女人还要销魂,白皙透剔的皮肤,好似吹弹破连女人都没法比较,美若天仙的脸孔,平常认为顶尖美女的丫头在他面前一站,连土都不是。” “嘿!我也听说了……”在那人讲完这长篇大论以后,就有另外一个人高呼讲解他的所见所闻,这群人就像几世没有话过话,趁着现在闲下来的空挡一次性要说完般叽叽喳喳。 最后的两人就显得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于朝阳抿抿嘴有些烦躁,他与云清初的关系目前从未与任何人提过,所以自然没有人晓得他那烦躁的心情从何而来。李在真则是一脸嗤之以鼻。 他扭头看见于朝阳没有插入前面无限轻浮的对话,心中莫名的鼓起一阵欣慰,将自己的手勾过于朝阳的手形成三角形的弧度,拉进两人的距离继续往前走,没有看到于朝阳惊慌的不知怎样抽手的表情。 话题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人忽然高音:“其实我觉得,要说美,我们的身后不就有一个么?” 一群人的头听到这样的话就陆陆续续往后转,审视着站在于朝阳旁边的李在真,同时又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附和起来。由于被讨论者在他们的身后,就都有些收敛小声议论,李在真在听到的时候骄傲的笑起来,偶尔转头偷看的人中有几个呆住了。 李在真任由他们自行挥霍想法,并没有发脾气地仰头看向于朝阳,李在真本认为这人会有赞同的表情,但他真正得到的表情是,于朝阳挑起眉头,满脸不与苟同的轻蔑情绪。 ****** 当云清初顶着下午火热的太阳,走进公司绕弯开门,进入众多巨星聚集的化妆室已经是耽误不多时间了,丁皓按捺早就忽上忽下急切的心情过去领带云清初,霎时所有的目光都枷锁在云清初身上。 “你可是总算来了啊!”丁皓呼出一口气,云清初抬眼扫他一眼,保持不喜说话的习惯。 丁皓顿住双脚目瞪口呆的注视着,一如既往以清淡不变的表情面对他的云清初,自从第一次见面以后他就对云清初存有美丽无尘不得沾染的感觉,渐渐的克制不住以云清初的一切为打算,从不允许自己在他的面前出现半分差错,在别人可以明目张胆注视云清初的时候,他做出的选择是理智移开贪婪的视野,为的是不让云清初厌恶。 因为他在与云清初长期相处的日子里就观察出众多的结论,其中一条正是,云清初对于百般故意接近与视察而走神的人充满无限的反感,向来躲避这些人,不与他们打成交道,即使可能有些是能够帮助他更飞黄腾达的人。 现在丁皓的行为终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破绽,因为……云清初今天显得特别妩媚,清淡中蕴含着媚意,平常格外散发着与常人不似的清辉气质,在一点一点变成惊心动魄的勾人风情,连平素皎洁如雪的肤色都仿佛渲染一层鲜艳的颜色,嫣红照人。 当然,并不是丁皓一个人失去往常的冷静态度,在化妆室里的每个人都傻愣愣起来,甚至有人手里的东西掉下来,发出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很大的响声都没有察觉。最终首先清醒的是丁皓,他整理好情绪帮云清初拉开椅子,等云清初坐下之后,丁皓的手便掌握适当的重量拍住愣住化妆师的肩膀让他醒过来,示意可以开始修饰云清初的脸颊形象了。 这时在旁边的造型师忍不住拿计划好的衣服走过来,云清初对于自己的形象大多没有要求,任由他们摆弄,所以时间长了,陪伴云清初的工作人员都被丁皓撤除寻问本人的资格,直接上报自己的设计。 所以现在造型师可以称为是厚着脸皮接近云清初的,他停在云清初面前问:“这是今天准备的衣服,觉得可以么?”丁皓没有制止。室内的人都清楚,跟他一样想要探索云清初今日不寻常的秘密,而他断然不能主动询查,以免让云清初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最好的方法就是交给别人去执行。 “给我换件高领口的。”没有人猜测到云清初会扬起黛眉,做出其它意见。 造型师错愕顺口而问:“为什么?”话从口出以后那人就捂住嘴巴。 以他们对于云清初的渐渐了解,才发现云清初这个人有最大的雷区,他不爱说话不爱挑剔别人对于他的装扮,但他提出口的要求最不喜别人问他原因,特别是为什么这三个字。 不过很反常的是云清初今天心情处于极佳的状态,他站起来看着造型师,莫名地露出迷人无比的笑靥:“你认为你这件低领的衣服,能帮我遮掩掉这些痕迹么?”他转身头发在逆风的情况稍微飘动,白皙的脖子上露出深深浅浅的吻痕。 结果换来一大群人大大小小难以掩住的惊呼,然后在众多无法反应的瞬间走向更衣室,挑了件衣服关上门,轰隆一声才让在场的人全部恢复理智起来,霎时所有闭着的嘴巴都张开,似乎有很多话要表达却说不出口。 当云清初更衣完毕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演唱会的中间阶段了,他明显不想继续呆在化妆室里,直走出门,无睹追随他影子的探索目光,丁皓立即尾随其后,张口又无奈地闭上。 演唱会的后台集结了很多人士,有当红的,也有新起步的,以及已经过时的,形形色色只有一个共同点,当云清初走进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都琐住他,不再移开。 丁皓缓起脚步,他本以为自己不用想都能够笃定云清初会站在角落,与世隔绝。可惜他一向对云清初的想法准确无误的骄傲第六感在今天,屡次出现差错了。 云清初是先停止脚步,看着前方几位练习生,眯起眼,加快平稳的脚步上前。 “怎么来了。”对着从方才就在注视他的于朝阳启开金口,目光却瞄上旁边挽着于朝阳的手的李在真,表情仍然不动声色。 第8章 分散各地的练习生都在与自己久仰的前辈门交流,所以现在于朝阳的身边剩下的练习生并不多。由于初次能在这样大型模式的演唱会后台兜转,仅因这个理由,就足以让廖廖数人的他们周遭仍旧可以促成一片高分贝的噪音。 当云清初往他们这个方向走的时候,每走一步就有一张嘴巴微启发不出声响,渐渐地失去了喧哗的能力,在三四秒内他们那里都安静下来,沉陷入被点穴的状况。 直到云清初问候于朝阳,而于朝阳紧张的回答:“因为公司安排的原因,所以我也只能过来了。”之后那些动弹不得的人们才觉醒,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与自己相处那么久的于朝阳居然会认识大名鼎鼎的云清初,所以通通露出埋怨的表情。 他们两仅对上一句话,云清初就不再开口。此刻在这里遇见云清初,于朝阳竟然没有半分庆幸的滋味,因为他一扭头就可以看到,平常那些得体端正的或许疯癫成性的人,在今日今时都用最贪婪无厌的目光盯着云清初,深怕错失一个镜头。 他极度按压心中冉冉升起的汹涌火焰,高声叱呵:“这样盯着你们的前辈,都不觉得没有礼貌么?” 众人倏地一惊,浑噩清醒过来之后都尴尬的移开露骨的视线,又明里暗里趁机多瞄上几眼,习以为常的云清初这次倒是丝毫没有表态反感,站在那里许久,头发似乎固定的不够仔细,有点凌乱。由于两人相处的日子过多,而且有时候于朝阳也会帮忙打点云清初出门的发型。 所以于朝阳看着他,忽然遗忘他们呆的地方是属于公众场合,伸手帮云清初整理头发,还自然地亲昵一问:“呆会就要上台了,还没有修正发型么?” 换做平时有任何人故意亲近云清初,在他的身上毛手毛脚,没过半秒就可以得来云清初的退后,转身离开。目前为止,甚至仅有数人能真正与云清初无比亲密的接触,于是在于朝阳明目张胆的动作之下,云清初没有反抗之下,许多人都跌破眼镜地张着嘴巴。 “朝阳,不介绍一下么?”在气氛持续化演成零度的时候李在真清亮的声音传播而出,他的脸上全然是盈盈的笑意。 刚才站在旁边表面上默不作声的李在真,在心里早已激起一阵又阵的波涛海浪了。自从懂得分辨美丑视觉开始,这些年来李在真可以扪心自问,坦然的说,他是最美,连女人都无法与他相比,但现在他却无法在面对云清初的时候,自信十足。 “清初,这是我的朋友,李在真。”分明是李在真提出的问题,于朝阳却在向云清初介绍,而且他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抽离李在真的牵扯。 这点小动作,在场的每个人,只要有仔细观察的都会发现。丁皓在云清初左侧的位置上,清楚的看到云清初的表情动容几分,与生俱来的清淡气质散发着温和的快意。心里蓦然一抽,目光转向于朝阳,脸上闪过些不明意味与嫉妒混合成形。 李在真暗地里气得差点起来跳脚,仍旧很是善意地伸出手:“你好。” 得来的效果却是云清初最具简单的一句问好,他的手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僵硬地收回去,眼中友好的笑意逐渐褪色。有些想要凑上来的人在看到被忽视的李在真,纷纷停留在原地不敢上前,害怕一个不小心就在自己仰慕的对象面前出现差错。 这时气氛跌入低谷,于朝阳趁着沉默的时间里万分焦急的想着怎样转移话题,不过他未开口之前就有人钻进他们的空间,来人搂上云清初的肩膀,高调笑道:“宝贝,想我么?” 云清初意外地扬起眉:“听说你今天有最后一场的巡回演场会,不是不来了么?” 来人全身除了黑色紧身裤之外,上身鞋子头发通通以耀眼红色为装,不过,如此枪眼的装扮在他身上恰当刚好,几乎要把太阳所有的光芒都争夺,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没有资格。 “本来是不来了,不过最后一场我们的合唱,我还是必须到场。”他说。 来人是Symb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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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团体中的湛无拘。传闻他是娱乐圈里的奇葩之一。 他长相十分俊美,身材比例正好,但个性却是出奇的孤傲自大。据说他从出道就以大胆张扬的作风在演艺圈里生存,从来都不正视所谓的上司指令,一切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执行,我行我素的不受任何上级打压的控制,为此经常恨得安排节目的人咬牙截齿,可惜他改变出来的节目效果都能把精彩度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无法驳斥。 如果是人的话,难免都会有几个欣赏的人。湛无拘的狂傲作风却成为是云清初公开欣赏的地方,云清初曾说对湛无拘说,他如果不是天生个性清淡的话,那么将会如同湛无拘一样。后来湛无拘也发表对云清初的欣赏。互看顺眼的两人更是成为莫逆之交。 就在两人叙话的时候李在真拖拉着,自从湛无拘到场就变得阴晴不定的于朝阳离开了。湛无拘无所谓的忽视他们,关注着旁边的云清初扬眉:“听说,你又因为这只耳环的关系,拒绝了东方烁的拍摄。” 这所新闻散布至如今无人敢向云清初提起,只是湛无拘不同,他对于云清初一贯有事情必问,尽管多次可能触及到云清初的雷区,他都肆无惮忌。最令人妒忌的是向来与别人一句话不合就调头而走的云清初,面对他却有千万分的耐心。 “不行么?”云清初反问他。 湛无拘的手在他的耳朵上的亮处轻弹一下,调侃道:“行!只不过真想见见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耐,能让你如此维护。” 通常这种话题诞生的情况之下,就算湛无拘多得云清初本人的另眼相待,顶多可以使得云清初站在原地不走,但依旧不能避免的遭受云清初冷眼澹然,一话不说。实际上换做别人的话早该尴尬地转移话题了,不过在这场缄默里湛无拘保持似笑非笑,也没有打算接口打破僵局。 这简直是在挑战娱乐圈里以喜怒无常出名横扫是非的云清初的耐心,两人就此无话,本来湛无拘是要这样持续下去也不怕惹恼云清初,直到他发现,其实连他都意外没有发脾气的云清初根本心不在焉,都不知他的话是否已经送进云清初的耳朵里。 湛无拘终于忍不住问:“清初,从刚才和我说话开始,你的眼睛已经第十次朝那边转动了!”说着他顺着云清初的视线看到,远处于朝阳与李在真张口闭口,不知说起什么故事,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李在真更是笑得依偎在于朝阳的肩膀,而于朝阳淬不及防站在那里,努力的想要躲避,还抬眼与云清初对望,一望便呆住。 “能听到我说话么?”湛无拘提高声音的亮度。 这时,云清初才恍惚回神过来,挑眉:“恩?怎么了?” “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在意一个人!”湛无拘忽而笑起来,故意调侃:“恩……比这耳环的主人还要在意。”说出这话的湛无拘早就心里准备,接受云清初的脾气。 出乎预料的是云清初反倒一脸温和,忽然若有所思的笑起来,结果把他身上散发的清澈纯净气息全部展现彻底,令周遭明里暗里偷看的他目光都直成一条线,眼球差点掉在地上,真是人间一大祸害。 之后云清初就踏着愉悦的脚步,甩掉旁边眯起眼疑惑的湛无拘,朝演唱会预备上台的地方走去,湛无拘惊醒地追随其后,瞥过在接近灯光以后衬托的更加绚烂迷人的清丽容颜,心中贸然一跳,停在云清初侧边的位置想了许多,抬眼看着灯光喷发四处的舞台。 “清初,你不觉得在这样美丽的夜晚,可以做一件浪漫的事情么?” “恩?什么事情?”湛无拘向来行走的惊天动地的路线让云清初有兴趣的提问。 “这个嘛!”湛无拘故作神秘,抬头挺胸镇定自若:“暂时保密……”他倾向云清初咫尺的美丽容颜:“呆会你就会知道。” 第9章 夜晚的街道上某处常办演场会的体育场所里,散播着一阵阵震耳欲聋的交响乐和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场内,五彩缤纷的灯光如同巡逻般的回旋四射舞台,照耀着台上站在对唱的两个人,台下,观众们异口同声的呐喊着彩排已好的应援方式,还将手中的荧光棒高高举起,有力晃动着,本来密集的黑压压的人群变成一团绿光。 一曲终止。 场所后台的所有安排这场演唱会进行的工作人员,经过一整晚东奔西跑的忙碌运作之后,张张表情是严肃难以松懈的脸孔终于获得了小小的舒解,导演倒吸了一口气息,视野投向台上最后压轴的两位关键主角,在他们的无线耳麦里传出指令,示意他们可以说事先预演好的谢词,等待他们说完结束以后下达一道尾声的通牒,群星上台,道别谢幕。 站在台上的云清初打算通过麦克风发话,湛无拘却把自己手头的麦克放在地上,伸手夺过他的麦克风,台下很多依旧神经饱满的粉丝噗嗤地笑起来,对于他们两旁人无法逾越的友情产生无数的联想,更有一些整场演唱会下来嗓子哑到出口含糊不清的人,再次尖叫。 只有云清初平静的看着他,心中冲出非常不详的预感,刚好,湛无拘正用那双使得万人沉醉的精明眸子深幽的望着他,用堵在他嘴巴前面的麦克风发出响亮的声音。 “有人说,每个人生命中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例外,但是我从来不相信那些谣言中的谣言,我自我本身认为我的生命可以没有例外。”他和云清初的目光相交。 湛无拘攥紧话筒,开始颇有紧张的气息:“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我们只是一个交替眼神,我却消耗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现在,我们认识了整整两年的时间了,在这过程中,我陪你笑,陪你说话,陪你去过很多处的风景,每一次最后的道别,我都是收尽全身想要留住你的力量,看你消失在我眼里。” 聆听着与演场会毫无相关的胡言乱语,导演连忙挥着手,换作是别人他也许能保持无关紧要的心态,但面对平常以四次元名声出名的湛无拘先生,他无法从容的去相信,湛无拘所说的每一句都可以保留演唱会的完美无暇。那人疯狂起来做出的荒唐事情,是用数百个脑袋瓜子就不能轻易计算的东西。 慢慢的湛无拘调顺了自己的呼吸:“以前,不管站在那个地方,我都相信我还是湛无拘,与你相处的开始,我才有种感觉,湛无拘并不是湛无拘,拥有结僻的他可以吃你吃过的东西,从来不会等人的他容忍你的迟到,只因为他听到原因。擅长人际交往的他,对你说的每一句,甚至有可能已经考虑了一夜,曾经,他一度茫然,现在他终于清楚了,他想,你便是湛无拘生命里最耀眼的例外。” 本来人头攒动是群星聚集的后台,瞬间如同被施了法术般万籁俱寂,与一墙之隔的台前数无粉丝欢呼声,尖叫声,哭喊声凝聚响遍场所的混乱形成鲜明的对比,甚至,某些与湛无拘交集地滚瓜烂熟的人急着捂住耳朵,似乎如此就可以不用继续听下那万分罪孽的话。 至于台上的湛无拘不受一丝一毫嘈杂声的影响,置若罔闻的一律当成漂浮的空气,瞄准云清初那双清淡中带点制止的眼睛,一字一字从口中缓慢地脱出:“云清初,我爱你!” 演唱会的所有灯光闪烁照耀在他们的身上,云清初错愕的脸上暂时未曾平静下来,而湛无拘带有得意的表情怀搂云清初的腰部,在惊疯喧哗的粉丝,在后台各种各样的抽搐之下,果断地贴上那张觊觎已久的嘴唇,屏幕放大的画面霎时震慑全场,拍摄现场的记者用飞快的手指,在快门键上急速地咔嚓,掏出手机呼喊头条新闻。 分辩不清究竟还有哪些声音,云清初只觉得好象世界全部的噪音都以翻江倒海的趋势向自己无限涌来,他挣扎的手被湛无拘强制的牵握着,在他维护之下,在起伏高度各种刺眼的摄影机之下,由工作人员围绕簇拥着脱离了无数人惊慌失措的现场。 该有什么词语来形容他的心里,首先站起舞台亮相之后他都怀揣平淡无澜的心情,面对自己的人气日日高耸,他都安分守己不做任何违法大牌的事情,从来不用以逃避的姿态走下舞台,是的,这刻他体会到自己生活里没有用到的词语,逃避。 云清初一直对湛无拘保有崇高的欣赏,因为他不顾及旁人的眼光自由行事,目前来说,云清初难免会突然觉得,有时候人确实不会过度张扬,否则迟早会生出事端。虽然各有自己的本能与思考方式,但他对于湛无拘这样的作法存在着不认同的心里,与其它连累他之类的多层因素无关,只是单纯的认为湛无拘太草率了,这种作法完全属于纰缪。 他们进入了一间空无人影的休息室,湛无拘关上房门外加锁,将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都扫出了他们的耳朵与视野之外,两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净。湛无拘略含疲惫又狡黠得意地咧咧嘴角,慢慢地朝坐在床沿上发呆,似乎到目前为止都宁静没有给予明确答案的人走去。 他蹲在云清初的眼前,笑容堪比星辰:“吓到了?” 大概是湛无拘的笑容太过招摇晃动醒了云清初,云清初寻回了所有思维,冷静的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是平常人现在的理智已经消耗殆尽,而今云清初的表现平平淡淡,声线温和而冷静,听起来有种超乎想像的舒服天籁,总之比起外面零零碎碎乱七八糟的疯狂人们,实在让湛无拘大为心旷神怡,觉得特别顺耳动听。 “我总觉得,如果再不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就要失去你了。”湛无拘理所当然的回答。 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超出云清初思考的范围,他仍旧平静的看着湛无拘:“我的心就早有一个人在了,别人可能装不下了。” “我知道,应该就是这耳环的主人吧!”湛无拘淹住眼底浮现的挫伤:“但,我认识你到现在,似乎他从未出现过,不管怎样,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在你身边,而他没有。”他毫无不否认这点是他目前唯一能握在手中的筹码。 之后想要开口辩解什么的云清初,被他一把搂进胸膛了:“无论如此,我湛无拘是喜欢上你了,多久,要用多久的时间我都可以等。” 面对他如此深情告白,云清初的心却万分焦急,他暂时无法从门外那些久久散之不去的人群中逃脱,走不出这门就没有办法联络那人,他推开湛无拘:“能让我冷静一下么?” 这样的结果,湛无拘早已有料想到,他倒退无奈的离开。 直到房间里空荡荡发不出任何声响,只有云清初一个人坐在床头,他才失去冷静的快速掏出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圈内稍微有交集都在的名额,有些还是炙手可热的大腕级人物,在这种情形下居然通通都能闲着偷懒窥探八卦。 只是,他所期待的人物名称在他扫描过三四次以后确定,没有看见。 那个人,究竟会跑到哪里去? 第10章 三天。 这三天以来,无论是多么红爆的消息都不能将湛无拘的惊人举动新闻替换下台,各种媒体手条新闻都不断安放着这样的主题,湛无拘是否是同恋性,云清初是否会答应,或许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目前为止被火热讨论中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在摄相机前,全部都形成未知的模式让炒作的人热情歌颂着。 毕竟,这两位现在都是同时是娱乐圈里炙手可热,身后的粉丝人员不计其数,每条新闻的出炉关注率都持续突破最高记录,让人叹为观止。唯一的遗憾便是当事人,至今都处于不知所踪的状态。 此刻被外界新闻无限升级版的当事人之一,湛无拘先生在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台记者的嘴巴张张闭闭指点着他与云清初在演场会上接吻的侧面照片,虽然似乎半点话都没有听进他的耳朵,但本人却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吃着零食,发出感想:“恩,拍得不错。” 结果导致一路赶了多层路道累跨的Symbol of light成员冲进门之后,大吼:“湛无拘!!!” 他微笑以对掏掏耳朵,把塞在里面的纸绵掏出来,这群人联合在一起的声音简直是震耳欲聋,如果并非事前就预备了防护耳朵的东西,他不敢说能不能保持正常的听力功能。 “都来了么?坐坐”他笑笑,镇定自若推拉旁边的椅子。 数十种脚步声齐齐地走到湛无拘旁边,坐在椅子上目光转向电视台仍然报道未结束的新闻,看着悠悠哉哉吃着零食,发出清脆声响的湛无拘。每个人的额头都浮现黑线,他们一路奔波远到而来,进入公司之后被经济人教训的耳朵起茧才匆匆赶来,如今做出整个事情的肇端者却在这里享尽清福。 队长沈顾问首先发言:“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其实在进入娱乐圈以后,大家起码对彼此也有差不多的中肯评价,而对于一向受尽百般人民宠爱的云清初,也算是了解最为印象深刻的一位了。他长相无可挑剔美得人人沉醉,素来不求名利无争取上进机会过,平时不触及他的底线很少迁怒别人,但却是最难以产生深交的人,多少人捧心被拒。这次湛无拘的所作所为他们听到当场叫好。 只是这背后的付出,似乎太大了点。要他们团体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记者堆里如鱼得水。难道要说湛无拘是如假包换的男同志吗?云清初倾国倾城,男男女女倒贴指数更是估计不得,倘若做得大方,天底下也只有一个四次元的湛无拘。 “我事先根本没有想过,上台后才决定的!”湛无拘扬眉说完,换来众人一副撒谎的表情。 很多人都无法相信湛无拘没有事前没有预谋,单纯的忽然心血来潮,但他自己清楚晓得,确实是如此,本来他想过这样的步骤,却自始自终都没有打算走到这一步,当他三天前结束团体演唱会匆匆赶到现场远远看到云清初跟那个不知名男生互动的时候,他就有种感觉,觉得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再也闯不进云清初的心了。 有人等不及的忙问:“有没有成功,他接受了么?” “公司把我们分开了,我有人监督着走不出房门,不过我听说他这三天都呆在房里,除了员工送去食物会开门,其它时间门都关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于是发生这件事情,两人倒是被分隔两地了,湛无拘的心现在也搅拌得一团乱,果断的选择是对是错连他自己也难以辩论。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庆幸,总算把心意说出来了,心底稍微能舒畅平衡一点。 “只希望……”湛无拘叹口气,脑袋里闪过一些画面:“他不是在等人来接他。” ****** 天边笼罩上一层阴沉的漆黑,云清初站在窗户外瞻望着湛蓝的星空,他静下心的这几天里不断在思索两个问题,其中之一是湛无拘,原先无话不说的朋友居然对自己存有那般心思。也许可能是他以前太没有留心观察,所以途中的很多小事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拔节高长,抑制不住的蔓延。 以及……等待吧!凭空消失的人可能会做什么,云清初实在有点猜不出,唯一可以笃定的是那人绝对不会置之不理,放纵别人乱来把他抢走,虽然他很多时候会莫名的没有安全感,可云清初相信,在于朝阳的心里他的分量与重要,能促使他获得足够拥有顽强战胜一切的能力。 蓦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云清初眯起眼,在静谧里找回的舒畅混上了烦躁。他转过身,打算发训不识相的来人却倏地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一身黑色西装,端正而稳重带着浑然天成的霸气,炯炯有神的双眼仿佛蕴着一丝笑意:“最近我收购这家公司,身为你的老板,站起这里应该没有问题吧?”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旋涡,云清初转过头看向窗外,像是看到了漫天灰尘在飞舞。伸手关上窗,调整好情绪面前来人卓飞扬,深思熟虑的谨慎:“我记得你的企业并不是这行。” 看着云清初的眼神蒙上了提防的光亮,卓飞扬开始往他的方向踏起脚步,房间里头的缄默染上这脚步的声响之外,两人都无言的注视着对方,直到他们的距离渐渐接近,云清初快速退后,十足的客气而疏远:“老板,找我有什么事情!”。 淬不及防,云清初整个身体被桎浩在墙上,咫尺的卓飞扬捻抬他白细如雪的下颚,狭窄的空间凝固脱漏出危险的气息,然后卓飞扬开口:“分离这几年,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就算被这样压制在墙角不得动弹,云清初依然能保持泰然自若的淡定,平稳的叙旧:“你也一样。” “就是这样……”卓飞扬的指腹划过白皙美丽的脸颊:“这样的安静,这样的令人沉醉。”没等云清初反应他继续倾诉:“清初,分开这几年来,我思你想你念你恨你,最后,连梦里都是你。” 话落云清初的嘴角翘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卓飞扬,你不觉得自己说得这些话很好笑么?” “没想到刚接手公司你就闹出大新闻,清初,我……”卓飞扬他未能完整的把话说完,云清初已经用尽全部所剩的力气将他推开,似乎要让他退到千里之外,他踉踉跄跄的站稳脚,一抬眼就看到云清初对着前方微笑,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人在房间另外的窗户外面。 本来他要伸手将飞奔过去的云清初抓住,却只抓住了一点小布角从他的手里流逝,云清初达到那人面前,喜悦地笑起来:“这三天去哪里了?” 于朝阳的额头冒有汗水,气喘吁吁,眼睛更是饱满血丝:“演唱会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就只想要见你,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无法看到你,最后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你那个房间,可是知道又怎么样,我又不能上楼,刚好有个朋友家在做木剃,就麻烦了他搬了这木梯,又要别人让发现,所以所以到现在才……”他绞绞头发,似乎在恼怒自己的无能为力。 云清初伸出头顺下看,于朝阳站在长长的木剃上面,噗嗤一笑又担忧地开口:“你先进来吧!”于朝阳点头钻进房间,云清初好笑的帮他整理凌乱的头发,拍散衣服上的尘污。 “呆子”云清初举手亲昵无比的敲着于朝阳的脑袋,饶是兴味的提问:“那么,见到我之后呢?你要干嘛?” 结果于朝阳却无比认真:“清初,和我回家吧。” 云清初猛然惊住,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好。” 第11章 离开房间的中途卓飞扬企图想要表达什么,不过云清初握住于朝阳的手依偎在他的旁边,冲他淡淡笑了的瞬间,他就清楚的知道是留不住,云清初要走是天塌下他都能往前走,所以只能沉默凝望他们走远的背影,无力的叹口气。 他们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一路上风波不停在多少种探索的目光下走出公司,戴上帽子墨镜开车回家,两人都身心惧疲的躺在床上,一个在不知不觉中入眠了,从鼻腔里喷出的平稳呼吸宣示他的安心,另外一个正在仰望着天空。 今晚的月亮不知怎地显得特别圆,四周还散发出点点淡黄色的光辉,云清初忽然转头观察旁边人的睡颜,小心翼翼地起床帮他盖上绵被,赤着脚去厕所洗了洗手,再走出房间下楼搜出自己平常收藏物品的旧年背包,在里面抽出经过长时间未使用而表面染上一层浓厚尘污的画框,以及调色铲和颜料盘。 站起来伸手拾过放在桌子上的擦布,轻巧地抹去上面的那层尘污直到干净为止,云清初抱着它们没有发出声响的走上楼,来到床边无声的坐上去,双脚弯曲竖起画框摆放在中间,开始勾勒面前人的轮廓,尽情的挥霍。 偶尔传来睡中人的动弹,有时候画到一半的角度被移开,云清初都耐心的反复修改制造完美的效果,直到天边出现了火烧云,云清初才放下手中的画笔,慵懒随意的伸了个懒腰,揉揉酸胀的双眼收起完好的作品,藏在床底下躺在那人的怀抱里沉沉的跌入梦境。 ******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虽说没有洪水泛滥导致泥石流爆发,细雨却总是密集地在大地撒野,阳光仿佛不是被乌云遮盖,而是撕裂了般地不再出现。自从新闻播出三天,之后回家度过第一个晚上的云清初就向公司请假,似乎有预兆大雨的来临,本来并不同意的公司内部无奈的批准了。 同时的于朝阳也接到由于这场慢不停歇的大雨放假的通知,难得闲下来的两人躺在床头上,相对无言,雷声轰隆导致电视没敢开,雨水太大导致报纸没有如期领到,一连好几天都是没有新闻的日子,有如与世隔离找不到外界的一点点消息。 换做平常两人可以一整天呆在家里,不开口不谈论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今他们都觉得有种莫名的隔阂,就连彼此接触到温存暖意都有种急忙拉开距离的感觉。 在雨下第四天的早晨渐渐变成小滴,临近中午的夏光终于照应在地面上了,云清初突然坐起来,在空中晃着脚丫子,如同把脚骋搭在空气跑步一样,地上反倒他脚跟的黑影,他心情大好的笑出声。 于朝阳从他身后爬到旁边:“在笑什么?” 云清初直视他的眼睛:“没什么,就是想笑。” 之后两人都坐在床边瞻望数日消失的太阳升上无际的天空,雨天里蔓延着湿气笼罩上热雾,凝固在空气遣散而去,云清初在沉默里叹口气:“你没有想要问的话么?” “我不想。”于朝阳低下头闷闷地回答。 “不想问关于湛无拘的告白结果,不想问卓飞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云清初的眼中浮现迷茫的颜色:“我笑你就可以问为什么,但却不愿意问这些关于别人与我的事情,那么我可以问一句,这几天来你在躲什么吗?” “我……清初,我相信你。”他刚想说,又转开原话眼睛垂下,看不出是否的坚定开口。 云清初站起身仰望久违的太阳,觉得刺眼又用手遮住,回头看于朝阳:“这是你几天来想明白的答案?” “恩。”于朝阳不再犹豫的回答,却始终没有直视正在看他的眼睛。 云清初扭头对上逐渐火热起来的太阳光线,没有展开新的话题,他身后的于朝阳表情看不出所以然,不过平常洋溢朝气的眼睛黯淡无色,嘴巴欲要张开又合上,禁不住沉默的猛然站起来:“总算雨过天晴了,你饿了吧?我先去外面买一些材料,等等才可以做饭。” 直到关上房间的声响播散在空气里,传入云清初的耳朵,他才转身望着空无人影的房间,蹲在床边抽出几天里没有翻看过的画作,里面是安详的睡颜,但人物的眉头却拉锯成细微的缝隙,似乎在后怕什么。 云清初摇摇头,提起画笔重重的写下一行字,然后抱着画叹口气。 ——带我回家,见到了又如何,不闻不问,你究竟在想什么? ****** 街上的人们在迎来最近几天久违的阳光之后,陆陆续续地走出自己的家门,整条街头至末尾都是零零散散的人们,并没有平常拥挤的人潮,踩着脚下凝聚在地面的雨水流向河溪与下水道,空气里全部是浓厚的湿温。于朝阳走在街道上,不知方向。 兜兜转转几个弯,于朝阳听到了别人喊呼他的声音,回头一望,看到急速飞奔向自己的李在真,雨水四溅跳跃,他扑入于朝阳的怀抱眷恋的磨磨蹭蹭,由于过程的时间消耗太长,于朝阳都忍不住轻轻推开他。 李在真嘟起嘴巴,举起手摆出手势:“七天了,你消失了整整七天。” “最近有点事情要处理。”于朝阳皱眉按掉他的手势向前走,李在真与他并列而行,雨后演化成温暖的太阳把他们两的影子慢慢押长。 大约走了很长一段路途,两人都没有继续或闲谈新话题,李在真抬眼对着前方猛然一笑,双眼亮晶晶,与遥远宇宙上的太阳吻合,他兴高采烈的提议:“记得以前的咖啡店么?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面对他如此雀跃的神情,于朝阳仿佛在回旋模糊记忆中找到了以前两人的快乐光景,深有感触,只是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可能是最近持续雨天的关系,那家店在今天并没有开张,结果他们头顶上的太阳反倒再次被乌云遮住。 “又下雨了!”李在真伸手出接住从屋檐滴下来的雨水,留不住的雨穿过他手心里的缝隙流逝而下,地面上的水洼慢慢积累起来,他们如同站在小溪岸边。 他斜眼瞥过旁边沉默的于朝阳,怀念的微笑:“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雨天,那时候我刚好停在这家咖啡店门前等雨停,结果你把我误认为是女的,要送我一程!” 回忆在于朝阳的脑袋里播放:“是啊!你还狠狠的踹了我一脚,说我不长眼。” 两人对望不约而同的笑起来,仿佛寻回了当年的时光,于朝阳忍不住帮他拭去鼻端上的雨滴,忽然觉得暧昧地移开手,尴尬的看向笼罩整个世界的蒙蒙细雨。 李在真腼腆地笑了:“我还记得,我要出国的最后一天,我们也是在这里看着雨,那时候你问我觉不觉得,雨水把天地分成了两个世界,外面的世界好象与我们毫不相关,我们就在这小小的世界里,只有你和我。” 于朝阳僵硬在那里不知如何接下话题,忖量了很久:“在真,我们……” “朝阳,我知道当初是我太介意性别的问题,让我们一再过错!”李在真的眼睛充满后悔,又绽放迷人的光泽:“现在我想清楚了,不管是否松开抓住我的手,我都要牢牢的抓住你的手了,绝不会再挥开了。” 眼前的这个人眉宇间都是耀眼的坚定,于朝阳一时失去回答的能力,以前努力追逐的人,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表达了他的心思,可他却听到后仅剩下一点微不足道的遗憾,更多的是想起心里的那个人,如果是他,究竟会怎样做? “在真,我的心在你离开的这几年了,住进了一个人,而且可能是谁都不能把他挤出来。” “我知道。”李在真的眼睛里蕴含晶莹剔透的包容:“是上次我们去演场会遇见的那个人吧?我承认他确实很优秀很有魅力,会让人有着迷的感觉,但是… …“他摆出一直系在身上的披包,拉开项链从里面掏出一张报纸,面对于朝阳敞开来:”你看,他们两看起来就不简单,也许你现在还喜欢他,但是能不能得到他是个问题呢,所以,我有自信可以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回心转意。“ 甚至没有仔细的看懂李在真的话,于朝阳在报纸翻开的瞬间就紧紧注视报纸的内容,神色黯淡,湛无拘与云清初在演唱亲吻会被人拍摄下来的画面,源源不断地在他的脑袋里扩大再扩大,伸长回旋成一种无法甩开的模式。 是了,就是这样,人人都认为他们之间并没有关系,即使有一天他们坦然关系。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捕捉到于朝阳眼底中的消沉信息,李在真有点惊慌失措。 掩饰掉心里的惆怅,于朝阳看着天边不再砸下雨水,开口:“不好意思,雨停了,我想回家去。” “朝阳……”李在真刚仍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抬头就看见朝阳落寞的背影回转正面向他,就连说话的能力都稍微反应不来了,他叹口气,只能顺势说:“再见!” 第12章 他熟练用钥匙打开家里的门,他与云清初朝夕相处,自然晓得那个人在自己出去的时候,任何一个人来敲门,他都不可能主动开门。即使他就站在门的旁边,即使有天大灾难,因为他懒的程度是无法想象的。 其实这样也好,不会有人轻易就打扰到他们的私人空间。于朝阳空手转弯便看到云清初坐在沙发上,重叠的双脚上端是敞开的报纸,连沙发上散落三四张摆放着,眼睛倏地一睁,他最近一直没有领报纸回家,这些都是从哪来的? 思绪转动之间,安静的云清初已经从报纸里抬起头:“不是说去买材料么?” 通常就算空手回家他都不会过问自己的事情,于朝阳忽然反应的张开口,发不出任何声音,或者不晓得怎样的狡辩听起来会最合理,他走向云清初,陪同一起坐在沙发上,如实具答:“我只是心情有点不好,所以出去散散心?”眼睛的尾端扫瞄着报纸里面的内容。 “出去散散心?”云清初合上报纸,美眸微眯:“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哑然无言,于朝阳实在听不出云清初的声音里有任何刁难的感觉,如果相对比较起,以前不管任何惊天动的消息地都没有受影响的人来说,现在这些质问非常的诡异。什么时候开始云清初会主动询问他的事情与提问了? 在云清初等待回答的过程中,家里的铃门声响替于朝阳解围了,他却有点迟疑的站直身,他们住的这间房子从来都没有人做客过,因为云清初的关系,他是绝对不会带着朋友来自己家,而云清初更不用说了,他向来有严重的私人结僻,不喜别人占据他的空间。 所以听说他曾表示过:自己所居住的家是不会让人介入的圣地,所以希望大家配合减少我的困扰。结果目前为止,没有人敢擅自拜访云清初,有邀约只会在公司向他提请,虽然大多数都是拒绝。 他转向云清初,瞧见这人挑高黛眉点头的样子,心里有点小底数,遽然心里产生剧烈的不平衡,一直以来这个家成为了他心中谁也无法参入的空间,属于他们的个人空间。他到达门前打开门,是云清初的经济人丁皓。 他们同时一惊,丁皓的瞳孔不断扩大,今天他接到云清初的电话,挂断之后自己差点没能清醒咬到舌头,最近这几天神龙不见九尾弄得人心惶惶的云清初居然让自己去他家一趟。一路上他双手紧张的冒出冷汗,毕竟,这绝对是一条大新闻,足以刺激死一大堆倒贴着云清初死去活来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会遇见那天云清初特别对待,与众不同的人。 “你好!” 丁皓先礼貌的问好,遮掩着眼睛里闪烁的海浪:“请问清初是否住在这里?” 分明清楚的知道地址,很希望能从于朝阳嘴里听到否定的回答,可惜并不如愿:“清初在里面,进来吧!”十足的主人模范口音,这让丁皓心内萌发无止境的汹涌。 并没有像走红而变得奢华的大明星作风,家里都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华丽光辉。云清初的家给丁皓的感觉很简单,朴素而干净,普通同品道道具齐,墙壁是全然白色为主的背影,窗外明朗的太阳照过来舒适安详。 他坐在云清初面对的沙发上,凝望着与寻常工作时期不同版本的云清初,那种仿佛拭去以往的清淡带着慵慵懒懒的气息,成为一只无比惹人怜爱的小猫咪。他贪婪地观看了许久,直到眼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物,于朝阳毫无避讳朝云清初旁边空着位置坐下。 也许很少会有人知道,其实云清初本人非常反感与人坐在一起,不管是多么特别的人。看似无意却暗存心思长期准时专挑有几处空位的地方,迫不得己的话才会与人同坐,仍旧巧妙保持着小小的距离,即使空间很小他都企图缩紧自己的身体,离开别人的气息。 这些在辅助云清初多年的丁皓眼中透彻至极,所以无论如何地方,他都会安排远离群士的位置方便给云清初驻留,于是在于朝阳接近得云清初毫无缝隙的瞬间他的内心布遍端倪。 云清初把身边的报纸顺遂握在手里,往隔在中间的桌面上摆放,面无表情:“这是为什么?” 踌躇着拟存腹稿,丁皓心惊的调整声音的平顺:“公司安排下来,说暂时让我们以暧昧的方式炒作你和湛无拘的关系,所以这些你们平时出去的亲密照片就被公布了!” 一般情况下以丁皓多年对云清初的了解,这些解释的话需要用最坦白最老实的方式,心里才会有几分把握,云清初是娱乐圈出名配合工作人员的其中之一,他对于自己的形象与绯闻焦点完全置之不理任由摆弄,只要别人能老实与他谈论其中关系的利害,他便不会追根究底。 陌生人认为他是好相处的代表,熟悉的人都清楚他是习性太懒。 结果丁皓的第六感臆测错误了,云清初那双勾魂的美眸懒慵的向他冷眼一瞪,他的背部浮上一层细密的汗水,心里极度分辨不出,究竟做错了什么。云清初的眼尾扫过于朝阳低头不说话的样子,突然笑得妖娆,美得让人不敢直视:“朝阳,你同意么?” mo? 落话以后现场的两人都睁大眼睛,丁皓不明所意,于朝阳的头错愕的转向云清初。 “呆子。”云清初勾勒上娇媚的笑靥,让在场的两人都移不开视野,一字顿一字的说:“我是你的人,别人却把我配给别人,你说,你同意么?” 顿时房间里悄无声息,那张可以促使天地万物尽为失色的脸颊,配上如此妩媚的笑颜,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听清楚这段话的意思,丁皓的心中燃烧起一阵火花,难以置信。于朝阳惊愕的紧紧盯着云清初,眼中透漏出激动的光芒。 “我当然不同意了!”于朝阳仿佛鼓起一生的勇气:“你,你只能是我的!” 云清初憋不出心内的笑意,嘴角第一次咧上最大的弧度,屈起指节的手端亲密地敲了敲于朝阳的额头,娇骂:“呆子。”看呆了旁边握紧拳头关节发白的丁皓。 “请你回去转告公司谣造那些新闻的人,叫他们立刻压下这些愚蠢的炒作。”云清初回头做直身体,恢复以往的清淡气质:“你还可以告诉他们,我云清初不是同性恋,不过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这人不是湛无拘。” “朝阳,送客!”云清初下了逐客令,明显得对丁皓这次一意孤行的决定有着很大的不满与介意。 当房间里仅剩下两个人的呼吸与人影,于朝阳坐回原来的位置,低头紧闭着嘴巴不让半句话溢出口里,或者找不到自己能表达的话。云清初重新把桌面上散落的报纸拿到手里,随便翻看几眼向旁边的人一挥松开,全部四处飘散。 “就是这些报纸?”云清初一脸宁静,却让人觉得里面暗藏着所有波涛汹涌:“让你心烦?” 于朝阳猛然抬头,转向云清初:“不是。” “是,是不是,而是你并不是信任我!”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回音:“我没有。” “你努力让自己相信我,却做不到,所以心烦了!” “我……”他的思维磕磕停停,想要解释却浮不出一句完整可以表达的话。 云清初闭上眼睛,午后强烈的太阳,在眼皮下帘的时候还会有一片澄色的光芒,不知怎地,他忽然觉得前路充满荆棘,每走一步都要排除万难,历经艰险。 本来以为会很顺利的沟通,并没有得到预期的结局。 叹口气,云清初打破无声的缄默:“算了,这话题我想,我们暂时是无法讨论了。” 这是他们相识在一起至同居的今天,首次引起冲突的话题,于朝阳焦急的搅尽脑袋细胞,希望能使用出什么方式来解除这个难题,只是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以及铃声阻止了他的思维,他烦躁地掏出手机,打算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便是挂断。 始料未及的是手机那头的人锲而不舍,他挂断了好几次,恼怒的眯起眼准备关机,结果旁边的云清初叹口气:“接吧!可能有急事。” 于朝阳抿了抿下唇,接上并没有隐瞒的扬声,声音带着烦躁:“喂,怎么了?” “朝阳,你在哪,你到底在哪里……”电话里头传来含着哭腔的声音。 “在真?”紧张的辩识,以他对这人的了解,晓得这人向来不屑用眼泪去证明自己的脆弱。 电话里头的声音哽咽起来:“是我,你在哪里?我去了你以前的家,你搬家了么?现在可以出来一下么?我……我难受。” 于朝阳犹豫了很久,一抬眼就与云清初的眼睛对上,为难的征求着建议,于是在看到云清初点头,他开口:“好,你在哪。” “我在老地方。”这次于朝阳站起身,并没有看到云清初听到老地方这词,猛然眯眼。 ****** 当天空从刺眼的白光沉淀成橘红的晚霞,于朝阳到达两人相约的地方,将近黄昏的公园缺少了早晨中午时期的欢声笑语,小孩子的奔跑声消失了,大人呼喊孩子嘱咐小心的宠溺声也销声匿迹了,空荡荡又照应着暗黄色的阳光,让人一眼望去觉得有点荒凉。 他匆忙绕过好几个道,才看到最隐蔽的角落里,李在真双脚曲起头埋进里面的姿势,紧张的大步跨过去,蹲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关切问候:“怎么了?在真。” 贸然李在真扑进他的胸膛,哽咽不已:“我该怎么办?朝阳,我该怎么办?”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轻推李在真,让他离开自己的怀抱,伸手擦去李在真脸颊上两行未干的泪水。虽然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但他接受不了怀抱里有别人的味道,毕竟,他比较习惯云清初的气息。 李在真那双平时朝气盛满的眼睛此刻装尽所有的无措,仲夏的黄昏因为近期不断降雨的原因泛着深切的湿冷,草叶上的水蒸气如同就在这时慢慢凝结汇成他的眼泪,李在真的声音虽然带着抽搐,却易常明晰,他说。 “我家之所以搬去国外,是因为当时生意好想去国外扩展,但不如人所料的是,国外的世界没有真正接触过,根本适应不了,一开始我爸不相信,连续几年下来一路亏本,到今年转回国内已经无可救药了,我刚才回家的时候就听到破产的消息,而且我爸妈还不见了……” 他依偎在于朝阳的肩膀上说完大串话,泪水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滴在草坪上,往日的坚强与开朗在这刻完全溃不成军:“朝阳,我是不是成为被人抛弃的孩子了?” “傻瓜,他们会回来的,可能现在他们并不希望拖累你。” “可是他们为什么什么都拿走了,我回家的时候管家告诉我,连我的住的房子都被抵押了,现在我无家可归了,我是他们的儿子,为什么连后路都没有替我留点。” 看着李在真失去平时的神采飞扬,以前对于他产生的情愫好象商量好般通通涌回于朝阳的脑袋,他怜悯地把李在真搂进自己的胸膛,安慰着:“没关系的,他们会回来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朝阳,你能不能先收留我一下。”李在真不舍地从他的怀抱里透出头。 第13章 月光似水柔和的弥漫进屋内,云清初将旁边的书放在交叠的腿上翻看,偶尔会不经意的抬头瞥过高高挂在白色墙壁上的时钟,再回头盯着离得比较远关着的门板,莫名地皱皱眉,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他打算做合上书本起身上楼这个动作的时候,屋门静悄悄,所以连外面掏出钥匙开锁的声音都仿佛能钻进云清初的耳朵,于是他选择坐在原位静观其变的等待,似乎有种生活要改变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门就顺利的被打开了,始料未及的是传来了两种脚步声,一种是熟悉过度,一种是陌生致极。云清初将未完成的动作进行到底,合上书本端正的站起来,目光琐定在于朝阳身后,虽然满脸的泪痕已经被一路上风波导致吹干而尽,仍旧留下痕迹的人。 随后转向于朝阳,可以看见他的脸上有深深的困扰与不安,同时被看的人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欲要张口又考虑的闭上,好像接下来每说的一句话都要经过深思斟酌。 小小的空间里沉陷成安静的氛围,直到李在真的惊呼而化解:“你,你,是你。”他的手指惊动的高高举在空气里,直直对准云清初的方向,回头用寻探的眼色对着于朝阳。 结果没有人理会他的探索,于朝阳快步走向云清初,停在他的面前:“他家出了点事情,可能要在这里,这里……”他说着停住了,因为看到云清初脸上摆明写满全部的反对。 “朝阳,这里是你家么?”李在真理所当然的插上问题。 “恩!”简洁明晰的回答,于朝阳的眼睛依旧在云清初的脸色上围绕徘徊不定。 “那他为什么会在你家?”李在真上前,完全的疑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云清初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背部躺靠在沙发上,懒懒慵慵绽放笑靥:“朝阳,你没跟他提过我们的关系么?” 向来不会主动的云清初最近似乎做出很多寻常的事情,于朝阳在心里拟存草稿,反复思索很久才找到满意的答案,他转头看向李在真,坦白公开:“我们是恋人,目前在同居。” 晴天霹雳,极其的符合现在李在真瞪大眼睛,嘴巴半开打击十足的模样。之后他安静下来,或者压根不晓得该用怎样的话去接下话题。他用余光真正打量起云清初。果然外界对于云清初的描叙没有丝毫夸大其词,这个人绝对配得上拥有绝美更胜女子的称号。 精致的五官,肌肤嫩若凝脂如玉光滑无半分瑕疵,白里透红似吹弹可破,尤其是那双眸子就如同翦水般泛着滢滢澈光,透明纯净不染分毫尘世喧嚣,好看得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旷神怡,被那样的眸子注视着会让人觉得自己便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整体最亮眼的还是这个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清淡透彻的气质,并不是刻意的,是不知不觉中流淌出来的,增添了耐人寻味的感觉,让人忍不住靠近,倾倒,想要探索更多。以前李在真总信心盛满的认为,他身上独有的朝气蓬勃,足以把全世界的光芒装下,美丽的可以超越每个人。 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人比他更具有吸引人的资本,不过并不代表这样,他就会轻易地认输,李在真笑得委婉,却带着某种坚定的信念:“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最近可以打扰几天么?”顿了顿,实在诚恳:“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们。” 尾声在空气中如同能在凝固结冰般,久久才遣散在房间里,李在真尴尬地僵住,并没有接收到任何回音。另外的两个人相视凝望,彼此都紧闭着嘴巴不接半句话。突然云清初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移开从刚才就没有离开过于朝阳的视野:“自便。” 他转身走向楼梯,消失在剩下两人的视线内。 所以说,有时候太过了解也是错,于朝阳宁愿云清初能说些什么,这样没有反对的默认,比任何的叱责都要来得可怕。当然,他很清楚云清初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因为他懂,他懂于朝阳想些什么,什么都懂。 那人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纵容自己,看着云清初的背影,于朝阳的心内忽然蹦出这条结论。 ****** 换作平常盛夏的夜晚确实没有初春的潮湿微冷,如今中午才雨过天晴的天气仍旧不能安定,阴灰的天空重新笼罩上一层浓重的乌云,由于快要入夜更显得黯然阴沉,云清初关上窗户躺回床上。 通常他根本不会有心烦的时期,当然,不排除偶尔的情况,那种时候他就会仰望着漫天星光,寻回自己的宁静。遗憾的是今天老天爷很忙,没有时间给他宁静。 是敲门的声音,云清初埋进枕头里,假装听不到。他转向玻璃窗户的方向,入夜的境况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画面,但他听到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在窗台上略略沉重的声音,才发现仅仅瞬息,就开始下雨了。 一切都是变数。 于朝阳直接开门进去,以两人现在的关系根本没有隐私。他另外一只手端着热腾腾的清粥,抽出手转开门把之后又两手端正盘子,到床边坐下:“清初,来,你一整天没有吃饭。” 清粥,索然无味。不管谁多么喜好久而久之都难免产生反胃,但云清初却总是视它如初。 窗外的雷声密集地敲打普响全世界,仿佛下一秒就能冲破人类的耳膜。云清初起床坐好,热雾不断从粥面上升,导致于朝阳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依稀感觉到那人一如既往的宁静清淡没有消散。 于朝阳将烫勺送到云清初的嘴边,看着他乖顺张口的样子,心安定不少。彼此都保持沉默,一口接一口的出送,直到见底盘子被他放到旁边的桌台上为止,于朝阳猛然一把抱住云清初。 “一整天下来我都在做错事。”于朝阳声音略含急噪:“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我只是,只是不想要失去你。” 云清初顺其的依偎在他胸膛里,轻叹口气,沉静的声音宛如能解除迷茫的驱雾器,让于朝阳整个心神安宁下来,他说:“没事的,你想太多了。” “清初,我们永远不要分开。”他们同时躺在床上,云清初被他搂在怀里。 也许已经是第无数次求证了,云清初依旧没有敷衍:“永远不会的。” “只是……”云清初首次停住声音没有把话说完,于朝阳立刻紧张的与他面对面,才发现云清初的脸颊上染上艳丽的嫣红,勾人魂魄。 “只是什么?”于朝阳没有听到完整的话,便询问起来。 “你离那个李在真远点!” 第14章 翌日,初晨。 在朦胧中清醒的于朝阳隐约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响,疑惑的坐上来,他一向都比较浅眠,不过只要他睡觉的时候没有吵杂的声音便没关系,不会严重影响到他的睡眠状态。他回头看到旁边人的睡颜,于是缓缓惊醒。 差点就忘记了,在昨天他们这个属于两人存在的家,已经多了另外一人了。 他轻轻地翻开被子再迅速按好,然后笑着在每日每夜睡在自己旁边的人,额头上蜻蜓点水一碰,顺便伸手掀开云清初睡着之后洒落在脸部上的头发,满足地下床。这似乎已经是无数个早晨的习惯。 等到他下楼寻找吵杂来源的时候,由厨房飘然出来的香味已经蔓延整个客厅了,于朝阳转弯进入厨房,看到一个慌乱而忙碌的人影,皱眉:“这么早起来,你在干嘛啊?” 李在真噗嗤一笑,逆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比起昨天的狼狈不堪,简直天差地别,带着明媚而朝气,十分动人。他端起放在厨房桌上的杯子,淡淡的雾气升上在半空中。 “我在泡咖啡!”清亮的声音回转在空气里,可以想象主人的好心情,他说:“好意外啊!朝阳你家居然没有咖啡,害我大清早就要上超市!” “我戒掉喝咖啡的习惯了。”整个空间都是香气四喷,于朝阳闻了闻,皱眉。 李在真坐到餐桌上,自己慢慢地品尝了一口,听到于朝阳的话顿时充满不可思议:“真的假的?” 完全忽略掉李在真的惊咤,敏锐的耳朵听到了上楼的动静,于朝阳注视着李在真的手里摇晃着的玻璃杯子,里面装满仍冒着烟雾的咖啡,深呼吸站起来一把夺过,李在真大呼:“怎么了?你要干嘛!” 没有空闲理会他的于朝阳用手盖掉飘散香味的源根,直接走进厨房倒掉,打开水龙头洗涤干净,回身就已有心理准备的迎接,李在真可以用怒火冲天来形容的整张脸。 “你这是在干嘛!”李在真提高的音量扩散在厨房,延伸至外面。 眼睛的余光偷偷瞄过快要从楼梯到地面的身影,于朝阳瞬即捂住李在真的嘴巴,害怕他再用高分贝吵到第三个人。云清初通常不会早醒,倘若真的有一天突然早起了,恐怕起床气绝对不会超出人类所能承受的范围。 “唔……”李在真扒开在他盖住嘴巴的手掌:“于朝阳!” 瞥过远处到达地面的脚与人,于朝阳烦躁的斥责:“闭嘴!” 这是两人相识的几年历史里于朝阳首次朝他发怒。果然李在真难以置信的安静下来,水汪汪的眼睛有点晶莹的光亮,他深呼吸暗自眨眨眼,下一刻眼睛又是平常的泽色,没有任何别类的异样。人也许就是这样长大的。 “早安!”于朝阳绕过他挂上阳光的微笑,向云清初走进,自然地整理起他的发头。 “早!”外界称为天籁的声音,此时此刻变得沙哑,清淡的脸上浮现种种的懒慵状况,却十分诱人,让于朝阳忍不住的一记深吻存温。 良久四片唇才得以分开,于朝阳仍心有余悸吮吸近在咫尺的薄唇,温柔的问:“起得这么早,睡不着么?” 摇摇头,云清初的眼睛从刚睡醒的迷茫转换清亮:“自然醒的!” 其实,于朝阳从来都不晓得,云清初老早便习惯身边有他的气味,很多时候在他离开之后云清初多半会有所察觉,只是懒得起床嗜睡而已。 “早餐报纸都没有准备好,你看会书好了?我记得你的书还没有看完。”一直以来,云清初的作息规律他都能调整的适当恰好,今天,云清初不按照正常频率的出牌,而于朝阳无计可施的只能将就祢补。 “恩。”发出单字音,云清初懒散地点头,转身的瞬间宛若无奈的叹口气。 呆在两人身后仿佛透明雕像的李在真,安静观察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抿抿嘴,之后又夸张浮现灿烂的笑容,恰逢被转身站进厨房路过的于朝阳瞧见。 “在真,你在笑什么?”他停下来不解地问。 李在真眼睛闪亮闪亮活力十足,遍满璀璨的明媚:“我高兴嘛!” 于朝阳向来并不是特别八卦的人,懂得适可而止的拿捏。所以他莞尔一笑,没有过多干涉别人心情隐私的走进厨房。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除了云清初以外,其他都被他顺理成章的设置为别人。 李在真尾随其后的跟着他的脚步,嗅觉敏感的鼻子隐约还能闻见咖啡的味道,仰头转回于朝阳,这一次收敛他本身的脾气,小声好奇而惋惜:“朝阳为什么要倒掉咖啡?” “清初对咖啡的味道很反胃!”于朝阳无所惮忌的回答:“他胃口一直很小,如果反胃了,那么又要瘦了。”他想起夜间搂抱的纤细身躯,眉头不停拉锯几乎快要融合成直线。 “就因为这样,你就不喝咖啡了?”李在真停留在原地,强制自己记得压住愤懑。 如果是在很久的以前,李在真确实必须承认自己并不没有像现在这般关注于朝阳,但最起码也会晓得于朝阳这个男人,视咖啡正如不可缺少的自来水,重要的日日不离。 “其实,咖啡喝多了也伤身体!戒掉也好。”扭头看见那张朝气洋溢的脸,于朝阳耸耸肩无所谓的解释,然后继续往前走到达长石桌前,考虑今天用到的材料。 借口!李在真暗自嘀咕。脸上依然是标志性的明媚笑容,心里却是波涛海浪。没有任何人能够比他更估计得出于朝阳戒掉咖啡要花上多少时间,多少挣扎,多少精力。 他回头眼睛沿着照亮世界的光线,找到远处已经坐在沙发上翻看书本的云清初。摇摇头挑挑眉,莫名的觉得自己增添筹码在手中了。 存在妥协的感情,始终存在缺口。 “朝阳,会下厨么?”李在真愉悦的接近他。 “恩。”简单的回答,于朝阳瞥过略带新奇的他:“出去,你在这里会妨碍到我。” “才不要呢!”本能的任性反弹,李在真坚绝的站在那里。 “出去。” “不要。” …… 客厅外面云清初双脚重叠百无聊懒地注视着,摆放在中间书本上的字体,由于精神无法集中沉浸看书,厨房吵闹里夹杂的欢快声,甚至包括之前的对话都成功传播进他的耳膜里,云清初不禁眯起眼,若有所思。 第15章 大概已经是中午时分阶段,太阳从各处延伸进屋子里。云清初坐在沙发,踏地穿着拖鞋的腿上都被透明的天光覆盖,白皙的脚丫子闪耀着刺眼的阴影。而他合上书本,第一次把书扔到旁边的位置,目光枷锁在大乱的厨房里。 里面,李在真拿着黑焦的吐司,懊恼地看着眼神充满不信任的于朝阳:“我不知道会这样。” 于朝阳笑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小少爷,都是第一次练习,前几天我家清初做出来的东西比你强多了。” “我……”李在真的嘴巴撅到无法超越的程度:“再来一次,这次保证我会成功的。” 可惜等这句话说到完整结束的时候,李在真早就被于朝阳奉上双手推出厨房了。然后于朝阳直接把厨房的玻璃门拉上锁住,仿佛再也没有耐心去容忍他的捣乱。没戏可唱的李在真瞪了瞪厨房内忙碌的身影,转身走向沙发坐下,面对正在养神的云清初。 阳光虽然没有照拂云清初的全身,却因为正午的到来,满屋的明亮足以把云清初的轮廓明晰呈现。李在真看着对面的那完美的五官,此刻他的心里五味具杂,酸酸涩涩的分不清感觉。任何人遇见像云清初这样的对手多少都会有压力,李在真也不例外。 安静了许久,是厨房门打开的声音引开李在真的注意力,他回头看到于朝阳一手端着装吐司面包的盘子,一手端着装牛奶杯与果汁杯的盘子。李在真即刻站起来跟随于朝阳到达餐桌面坐下,于朝阳没有理会他朝沙发那边温柔的喊:“清初,你上午没吃了,快过来。” 等云清初过来坐下之后,于朝阳又开口:“牛奶还是果汁?” “果汁。” 天籁与清亮的两道声音合并响起,于朝阳毫无犹豫的把手里的果汁放在云清初桌面上,再将牛奶递给李在真,却看到李在真怒视他,无奈的笑笑:“小孩子,多喝牛奶有营养。” “我大你一岁呢!”李在真不情愿的接过牛奶,拿起温热的吐司大咬,没有半点客气的把自己当作主人。于朝阳摇摇头整理最新的报纸,递给云清初的时候看到那人脸上的笑意,不由一呆。 云清初今天的心情似乎挺不错。 云清初翻开报纸,心里萌发的莫名情绪仿佛确定了安稳下来。比起先前看书时,觉得书本里一行行缭乱复杂的黑色字体所带来的烦躁,现在的报纸变得顺眼而舒服。 似乎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光就能得到冷静一样,李在真手里本来白色浓厚的牛奶完全被他倒进肚子里,剩下见底的玻璃杯。然后他看着瞳仁里只有云清初倒影的于朝阳,眼神倏忽收紧,再扭头看着被报纸内容吸引的云清初。 “朝阳,我要吃水果。”李在真稳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启口。 于朝阳回神问另外一个人:“清初,你要吃么?” 被打扰的云清初眯起眼,抬头就清楚的看见李在真脸蛋上浮现难言的愤懑,眼中闪烁隐忍的笑意,他继续注视报纸嘴巴却张开发出单字音:“恩。” 等到答应的于朝阳离开座位走向厨房,李在真用手指弹了玻璃杯,发出叮当的声响成功的让云清初斜瞥他一眼,虽仅一眼李在真仍然满意的收手,开门见山:“我是他的初恋情人。” 此话落下李在真的神情辗转成极度张扬而傲慢,但在他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云清初的表情时不免有些泄气,云清初静静垂下黑色长翘的睫毛,居然毫无颤动。一般来说至少也要有点小小的反应,这样平静的云清初摆明连基本的面子都不给他。 真是在无声无息中令人有无比挫败的人。 “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么?”没有反应并不代表耳朵听不到声音,李在真自笑道:“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他曾追过我,爱过我。” 云清初注视着,因为背后窗户透进光线变得十分清晰的报纸,由于睫毛覆盖的眼睑下投射出浅浅的阴影,一抬眼就会不见的阴影。并不是他本身没有情绪,只是他的情绪表现的范围很小,所以许多人都无法准确的观察出来。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一起。”李在真又道:“不过我能确定,当初朝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爱我的,但你们,你真的确定朝阳爱你吗?” 这一次,他说完就能看见云清初与他对望,那双眼睛沉淀着清明的理智,又仿佛是一团复杂难解的迷雾,让人猜不透。 李在真犹豫地用手指敲了敲玻璃杯,随之抬头眼神犀利,声音尖锐:“在我看来,他对你,是单纯的仰慕。更是冲昏头脑的仰慕!” 把脑海里总结的东西通通清理出来之后,李在真得以松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一局,坦白说这些话他真没有实在的把握,得到好的结果。毕竟目前为止云清初都是充耳不闻,甚至像在不屑的忽视他这个情敌。 他深呼吸说出最后的话,也是最重要的话:“我相信,他迟早会是我的,因为我更适合他,至少他在我的面前像个,人。” 之后他转头看到在厨房内忙碌不歇的于朝阳,站起身走过去,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能从云清初那里得到任何的反应了,反正他的想法已经传送了。 这样就够了,这是他下的战贴,就算那人没有回应也只能等于接下。 云清初合上报纸,挑眉,整个过程他都在静观其变里度过,但他的手边报纸一角折上数道深深的皱摺。表面上没有情绪的人,总是要透过另一种方式得到发泄。李在真凑进在厨房的人,站到他的旁边,端详着在水果上割皮的刀子,熟练的那双手。 “我要试试。” 于朝阳成功削好一个苹果,对他警觉的眯起眼:“不行,你尽会给我添乱。” “我保证这一次绝对没问题。”李在真双手诚恳抱拳,但见于朝阳不信任的摇头。他就伸手趁于朝阳未来得及防备夺过他手里的刀子,拿起一个苹果。 “小心点。”于朝阳无奈的嘱咐。 结果第一次是毫无问题的削完了,虽然外表非常不美观。再到第二个的时候就听到李在真的抽气声:“嘶!”鲜红的液体染上他的手指。 于朝阳慌张抽了张纸巾捂上他的手指,皱起眉头:“就叫你小心点了,我去拿创可贴,等一下。” 他匆匆忙忙的走出厨房,上了楼。李在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朝云清初的方向望去。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向云清初绽放笑靥,嚣张而狂傲。只是云清初却慵慵懒懒的与他对视,无所谓的样子透露着无限的风情,令李在真大为不满。 于朝阳匆忙赶下楼走进厨房,李在真立刻伸出手发出清亮的声音:“帮我贴。” 云清初抬眼眯了眯,站起来椅子四脚在地面上摩擦的声响特别大,于朝阳即刻回头,云清初没有理会他走向门口,他瞬间飞快出了厨房丢下李在真。 “清初,你要去哪里。”于朝阳迅速站在云清初的面前,整理他的衣服问道。然后看到云清初显明的笑意,觉得很是莫名。 “公司有点事,我休息了这么久该去一趟了。” “这样啊!”于朝阳有点失落:“那么,路上小心。” 云清初抬头掂起脚在他的嘴唇上贴了贴,移开距离之后就看到于朝阳目瞪口呆,不禁笑了笑,离开的时候他还特意放远目光,瞥过厨房里怒意满面的李在真,更是笑得特别美丽而耀眼。 关上门,于朝阳仍愣愣的冲门板发呆,直到李在真的声音传来:“朝阳,你是准备让我的血流干吗?” “啊?”于朝阳恍惚的回头:“什么?” “创可贴!” 这时于朝阳才发现他忘了把创可贴交给李在真。 第16章 时钟恰好到正午的时候,湛无拘的卧室被打开了,此刻他睡在床上脸仍头部捂着暖被相会周公。因为前几天大出重量新闻的他被公司暂时撤退所有的通知,得来以往梦寐的休闲时间,惬意的睡到自然醒。 沈顾问双手插腰用力掀开他的绵被,其中包含着无数的怨念,毕竟出新闻的本人可以换来几天的轻松玩乐,他们却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到处奔波劳累,而且面对记者屡屡的刁难,还要灵机应变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 “湛无拘,你该起床了!”沈顾问扔掉舒暖的棉被,坐在他的床上。 湛无拘睁开眼睛,里面不似平常睡醒的恍惚,而是清明异常,他坐起来悠闲的整理凌乱的红色头发:“要召开记者发布会了么?” “不错,放假几天倒是没把你的智慧减掉!”沈顾问刻薄着,他在看到湛无拘笑起来之后立刻改成警惕的口气:“喂!小子,我警告你,这次可别再乱来了,我们没有精力再迎接了。”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湛无拘拍拍沈顾问,因为紧张而抖动的肩膀,忍俊不禁的起床,走出房间,沈顾问平稳了一口气。 只是很多人都不清楚,湛无拘向来做事都顺着自己的心,他所谓的知道怎样做,是他想好怎样做才能让自己满意对得起自己,对于会因此得到什么处境对他来说都是以后的事情,他这人只看重眼前。 试穿衣服,定状,修整发型。 湛无拘端坐在化妆镜前打量镜子中的自己,耳边是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嘈杂声,进入娱乐圈的这些年来,他也算是大红大紫的人物了,他肯努力目前继续向上爬是完全没有问题。 如今,当他在演唱会那天向粉丝以及世界宣布他的心仪对像时,他就清楚接下来的每步都有可能让他所有的荣耀在一夜之间无影无踪。即便如此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并不在乎,娱乐圈的光辉繁华他随时都可以抛下。 只是这样,他就再也不能与那人同台出演,与他一齐站在娱乐圈的高峰了。 忽然,Symb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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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团体中的关澈将温水端过来放到他桌上,一针见血:“难得见无拘哥在不安啊!” “你这小子,真是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湛无拘回神笑骂着。 “哥,你笑得真勉强!”关澈叹息的摇摇头,站起来目光仿佛要透过空气穿梭回忆:“哥,我记得你说过,既然选择了,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都不要轻易退缩,也许下一秒,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湛无拘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又忍不住用手扣住关澈的脖子:“呀!你说你到底几岁,不要那么老成,搞得我都觉得自己不成熟了。”然后他抱住关澈,在他耳边说:“谢谢!” 关澈拉开与他的距离,一脸嫌弃:“先不要现在道谢,我怕以后你会后悔。” “你认为我会么?”关澈撞上他的眼睛,他想,无论多少年之后,他都无法去忘记湛无拘当时眼神里所散发出来那种屹立不倒的坚定。 接下来的时间关澈通告刚好对上,所以他踌躇的说了一句鼓励的话就离开了,只剩下湛无拘坐在化妆桌上沈思。他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腐笑。 那是他有具代表性的笑容,每次在节目里亮相或者在拍摄前整顿表情,他都会这样子笑着,这是最能展现他个性的弧度,极像是在自信的轻蔑整个世界。这也是他的粉丝最疯狂最爱看的笑容,她们说,这是一种简单的真实写照,正如他本人。 只有他自个心里清楚,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笑容,是因为他进行某些事情之前,想要先给自己肯定的自信。 湛无拘要有湛无拘的风格,不知在什么节目里他曾经发表过这句话。他在经济人向他挥手示意要开始的时候,为自己说,现在也该来证明自己说过的话了。 记者发布的室内,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可以见到,现场无数架摄像机的摆放,以及许许多多媒体记者坐在桌位上的等待,他们都是握着笔拿着笔记本很安静的样子,大部分心照不宣。 无法分辨是谁先开始看到他的出场,灯光的四射让通光的现场更为明亮,拍摄按快门的声音咔嚓咔嚓没有终止,湛无拘走向台前的中间位置,向现场的各位鞠躬:“让大家久等了。” 他便朝椅子上坐下,在陆陆续续工作人员坐下之后,旁边的经济人调整好麦克风:“相信到场的每一位,都清楚今天发布会的内容,所以,不管大家带来了什么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都会尽量回答。” 过了一会儿,一身浅色蓝裙的女记者站起来:“在提问之前,我先代表我们的电视节目祝贺湛无拘先生,您的团体巡回演唱会圆满结束。” “谢谢!”湛无拘挂起优雅的笑容:“我也祝贵台收视长红。” 女记者让这个笑容蛊惑许久才回神,问出心中的第一个问题,同时也为这次记者会的内容拉开序幕:“请问,前几天在□公司举办的演场会上,无拘为何公然对与你同台演出的云清初,说出那些暧昧的话,最后一句甚至是我爱你,这三个字。” 瞬间现场的气氛放慢下来,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锁定在湛无拘的身上。 成为焦点的湛无拘好整以暇,没有半分被这犀利的发问弄得错乱,反而清着喉咙轻松地说:“因为我觉得,那个场合适合说那些话。” 有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女记者坐下思考下一个问题,立刻有人站起来接下:“那个场合适合说那些话,应该也要论说人吧?那些话就像是在对心仪对像表白一样,请问你这是在对云清初表白吗?” 湛无拘抬眼,看到那位男记者直视的犀利,露出腐笑,在旁边经济人准备开口帮他解围的前一秒张口回答:“是。” Mo?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湛无拘的回答是那么干脆,甚至没有在回答之后添加上任何原因。 室内的工作人员,有人喝水的杯子差点没能握住,有人说话的舌头差点被咬到,都未来得及反应,就有已经经历过各种大世面的记者处变不惊,立即站起来:“那么,无拘你现在的回答是证明自己是同性恋吗?” 旁边回神的经济人想要站起来处理,解释这荒唐的变化,但他的肩膀却被湛无拘的手搭上,整个人被他用力按回原位,他仰头看到湛无拘眼睛里堪比星辰的坚韧光芒,只能无奈的叹息。 湛无拘收回手,面对丢出问题的记者,再次懒懒地腐笑:“我并不是同性恋,只不过,我爱的人恰好是与我同性而已。” “何况同性又怎样,难道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叫爱,同性之间的感情就不是爱了吗?对于我来说,爱情是崇高的,它不分性别,只求真心!” 他说得毫无保留,说得让人认为没有错。 一时之间在场的记者都无法反驳他,现场陷入平静的状况,而他的话还没有断止:“现在我再次向所有人宣布,我湛无拘确实是爱上了那个叫云清初的人。” “也许,这段感情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有背道德,但这些不重要,我的爱情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由我自己主导。不过我希望我的歌迷们,即使不认同都不要去指责他,因为我爱他,也是我个人的事情。” 他站起来向在场的每个人深深的鞠躬,也是透过这里在向全世界的观众真诚的鞠躬,他说。 “请相信我是在思考了很多以后才下的艰难的决定,希望有人能祝福我,谢谢!” 第17章 当云清初关门走出自家别墅,刚好公司发配的个人专署保姆车准时的停在他的面前,里面的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云清初仰望着今天拥有度过夏季偶尔才暖化的太阳,就闭上眼睛皮层里是挥之不去的影光。 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否能如天气一样顺心。 他坐上车子后面的位置,坐在旁边的是他的经济人丁皓,云清初向来都不主动找他聊天,放假几天并没有改变他的德行,所以他继续顺着往常的习惯躺下闭眼养神休憩。 虽然他的眼睛可以自动闭上,但他的耳朵却无法封闭。在车子大概开了一段路途之后,云清初听到了外面电视的新闻播报,里面的内容让他倏地睁开眼睛,身边的丁皓也是非常惊诧。 “停车。”云清初的声音有着比以往更冷的味道。他坐的位置方向刚好,玻璃窗拉下他就可以伸出头看到大街中央,某公司高墙上摆挂着的电视,大屏幕里是湛无拘召开的记者发布会。 整个过程云清初都表现得无动于衷,反倒是旁边的丁皓听得惊心胆战,冷汗直流。 车里的氛围沦陷成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司机与丁皓仿佛能在这沉寂的气氛里听到云清初太过平稳的呼吸,最后打破宁静的是云清初本人,他说:“开车,我要最快的速度。” 瞬即停在路边的车就像暴风刮过般飞离原地,本与车子并停路人的头发都卷上一圈,他们恼怒的想看清楚却被烟器腔住喉咙模糊双眼,而车子早已只留下无形的痕迹变成遥远的黑点。 达到公司的门口,那是成了记者拼命堵塞的地方。就连粉丝也跟上前兴奋的围观,有群人更是高高地举着长长的红色布,上面写着支持真爱支持拘清,实在算得上一个另类的喧哗菜市场中心。 云清初默不作声地皱眉,丁皓急切的说道:“以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暂时还不能进去。” 按照目前发展的趋势恐怕花费整天都难以偃旗息鼓。云清初在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打开车门,堂堂正正地下车,直走向公司大堆人口围攻的大门。分不清是哪个人抢先看到他的身影,总之,他的出现引起一片轰动,人人飞奔而来。 “请问,湛无拘在发布会上面的话您听说了么?” “请问,云清初先生您是如何看待湛无拘的惊人之举?” “请问,您和湛无拘先生是否会交往?您是否是同性恋?” 公司久久关闭的玻璃大门立即被打开出来,云清初到来之后现场的慌乱,是由几番工作人员的出动才成功掩护平息,之后大门又再次宣告封闭。同时也被拥挤得喘不过气的丁皓急忙整理着云清初颇为狼狈的衬衫,用关切的口气寻问:“有没有受伤?这些人真是不像样。” 云清初摇摇头,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他抬头看到公司的大屏幕上面亦然是,早上湛无拘发出的惊人面画上,忽然连他也开始有倍感头痛的想法。云清初出道一直都公开坦白欣赏湛无拘的处事作风,如今,他自己面对了,倒是能理解起被湛无拘耍得团团转而无法反击的人。 他回神,丁皓正准备跟他搭话,结果公司的上层人物匆匆而来,他被叫走了。其他人纷纷在旁边侧望一个人的云清初会有怎样的动静,是好奇又不敢轻易上前,毕竟全公司的人都清楚,除去湛无拘的强硬手法之外,云清初冷漠背后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觑。 令人失望的是,云清初就站在那里注视着高挂的电视,镇定自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公司正面各种通道里,其中的休息室门口前出现,一个椅在门板上似笑非笑,邪魁的人物,云清初才在地石上印下进公司来第一个脚鞋尘状,这时很多人内心浮现这样的念头,原来云清初是在等待。 待近日来朝思暮想的人影终于抵达他的眼中,湛无拘忍不住一把扯过他的手,深深狠狠揽进怀抱,毫无避讳。只不过他也不是会让人容易窥探秘密的人,下一秒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做出人神公愤的举动,啪,把休息室的门关上,一丝不漏。 现场的人面对白色的扫兴门板,一片不满的哗然。 室内,云清初退出湛无拘强烈的拥抱,挑高了眉头。也许,这是湛无拘与他相处以来,首先感受得到云清初不满的情绪。尽管是这样的反应,湛无拘却莫名的觉得高兴,至少比起无所谓的态度,人都喜欢有生动点的。 “你最近都吃了些什么东西,把自己吃出病来了吗?” 这是云清初讲过最长最有趣的话,湛无拘猛然笑了:“没有,我很正常,更没有吃错东西。” 云清初站在原地,清澈的眸子转了转,先是闭上眼再睁开,声音的力道加重许多:“不要为了我,给自己的前程送葬。” 湛无拘双手贴墙,把云清初桎皓在自己与白墙的中间距离里,低头能看到云清初那双勾魂的美眸,不禁扬起弧度。他暗自清理嗓子,眼睛里是毋庸置疑的坚定,他说。 “虽然身边的人一直在告诉我,人是社会动物,所以要适应某些社会规则,然而我始终相信,人仅能用是的自己的真诚,才能换来别人的真心。”又见云清初在听他的话时皱眉的表情,他伸手眷恋的去抚平,继续张口。 “就算在过程中或许会受伤,但最终收获的,将是一辈子都不会失去的珍贵。” “云清初,不要再逃避了,我爱你,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 云清初的双眸总是装着很多朦胧的东西,仿佛是一团模糊的迷雾,探不出究竟,连湛无拘亦是如此。他看到云清初抑郁的叹息,对他说:“无拘,我需要安静。” 似乎自己逼人太甚,做得有点得寸进尺,湛无拘退开一步:“好,我可以给你冷静的空间。” 听到休息室门关上的声音,本来是很轻很轻,压在云清初莫名的变得很重很重。 如果湛无拘是个任性的人,或许他没有为难的念头,偏偏湛无拘对他的态度,总是很体贴。 所以,偶尔一次的任性就让他措手不及。 下午,有人来通知云清初,说上头有个重要会议要他去。 这次他没有拖延时间,立刻赶过去。毕竟已经将近几个小时内,丁皓不见踪影了,就算他再怎样薄情,丁皓对他是多么尽心尽情是有眼睛的人都明白的事情,何况整个事情都与丁皓无关,他不需要被要求检点。 他在离会议室大老远的地方就能听见,里面的口水喷发。 “在我们签下合同的那天,可不曾说过要清初和湛无拘以这种传绯闻的方式来,提高知名度,我并不清楚身为Symbol of light经济人的你们是怎么教育他们,但不管怎样,既然是明星了,就要按照演艺圈的规则生存”丁皓冷着脸说完,会议室一片安静。 跟着他又继续:“虽然并不指望你们能对此做出多大的贡献,但麻烦你们也拿出点职业精神,我们为了成功打造云清初的形象花费了多少心思,不想在此功亏一篑,化为乌无,并且被人强行套上一个同性的坏名声,所以请你们多多体谅。”站在门口的云清初勾勒嘴角,幸好,丁皓也是个懂得反击的人物。 “我们承认湛无拘这次是有点过分,但是……” 云清初打开门,没有让反驳的人成功接下话题就停住,一大群都看向他,不明意味。 “清初,你怎么来了?” 云清初莫名,在公司高层聚集的会议上,坐在最顶端中间的男人敲着桌面,整场讨论会一直不出声的人终于开口。 “是我叫他来的”卓飞扬看来心情极佳的样子,笑着说:“你们先下去,我有话问他。” 第18章 啊? 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惊诧起来,毕竟这位上级接任公司的时间才短短几个月,却从来不曾要求与公司内部的明星与人员单独对话,可他的手段十分精湛老练,许多本来无药可救的大事件轮到他手里,通通使得那些肇事者的恶劣计划化成泡汤,无人敢不服。 况且他平常总是一派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的阴沉样。出来社会上混名堂,最怕的便是这样的上司,阴晴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对你笑着说,你可以滚蛋了,而且明明还是那种心情级佳的鬼模样。 不管心里的蛔虫回来揣测得多么厉害,室内的任何人都是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匆匆忙忙的退场,毕竟事情晓得太多何尝有好处可言。无论云清初与湛无拘得到了怎样的处置,反正主角不是他们就好。 只有丁皓与云清初面对面擦肩而过的时候,担忧全部写在脸上了:“清初,别跟他起冲突,这件事情是湛无拘做的,与你无关。” 这次,似乎很多人都断定湛无拘这种不顾一切的嚣张做法,绝对要开始吃亏了。过去,湛无拘在这间大型公司之所以得到生存,是因为上届公司的老板欣赏他的作风,处处获得包庇,如今,换了新的管理员,局势可就要变卦了。 云清初点头,算是回应了丁皓的挂念。 清场完毕以后,卓飞扬坐在原位手指敲着长长白色桌面上的小地方,一如既往的邪魁模样:“来,坐这边,我好久没有好好看看你了。” 不过云清初倒是不听从,明显得不想要给他面子:“不必了,我站在这里就好。” “啊?这样啊!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用眼睛看太远的地方,我想看看你,你站在那里我实在懒得看,想看看不到这好心情就不怎样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湛无拘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一台好戏,处置的严重与否。”卓飞扬一脸似笑非笑的狡黠无辜样。 现在,大概全公司的人员要是碰见了这样无赖的卓飞扬,心里所认为的阴暗形象会不攻自破。 云清初听到这段话,沉了沉眼色瞬即转逝,走了十几步达到卓飞扬旁边的位置,拉出椅子坐下,声音平缓,分辨不出起伏:“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无聊。” “我也记得你以前听话多了。”卓飞扬脑袋里的记忆倒带起来,他似探索到一些美好的过程不禁笑了笑。 云清初像接不上话,封上嘴眼神漂浮不停,只是绝对不朝卓飞扬的方向望去。两人就此沉默下来,连带现场的气氛也化成僵局。卓飞扬通知好歹,谙悉云清初的性子,晓得这回他怕是心情不佳,便暂时不出声等他消化良稳。 等待的期间,卓飞扬还悠闲地往椅子的后背舒服的靠着,双手搭着椅子的手柄,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良久之后,他拿捏了一下分寸,开始切入正题,亦是他今天难得好心情的来源。 “湛无拘闹出这样的大新闻,我心里是有了一些方案,我想听听,另外一个当事人,你对这事情的想法。”他娓娓而道,手指仍习惯性在椅子的手柄上缓缓地敲击,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露出商人的精明干练。 浅浅的叹息以及长长的沉默,就在卓飞扬以为云清初不会说出利益与分解的当下,云清初忽然抬头,眼中是清澈的平静:“我希望能把对于湛无拘的伤害度降到最低。” 他的话意思很简单,却露出一股透彻的认真,这大概还能算是一段请求的话。云清初不自觉的辗转视线,卓飞扬恰好能对上他清澈分明的眸子,微微一愣。云清初迅速移开有他的视野范围。这般动作使得卓飞扬沉思的蹙起眉头,他说:“如果想要这样的话,我也有一个方案。” “恩?”简洁的回音,却带着独特的提问。 面对如此单字音的回复,卓飞扬并不是很恼怒,他自个清楚,云清初从刚才到现在能跟他讲那么多话,已经属于耐心极好的状况了。他似笑非笑的说。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如果出面澄清也还是会留下缺陷,不如,我们……”他拉长了尾声,注视着恐怕已经把答案猜测出来而眉头紧琐的云清初,笑容越发加盛:“将错就错,一错到底,把这场乌龙的闹剧演下去。” 云清初站起来,一本正经,毫无悬念可言的断然:“不行。” “不行啊!”卓飞扬靠着椅子的后背,背上因夏天的炎热气息浮上一层细密的汗水,他不舒服地皱眉,开口:“不行的话,那么本公司没有义务保证湛无拘的未来。” 云清初眯起眼,本来不良好的情绪一触激发,硬生生将现场的气息送入冰窟。他调头而走,被抛下的卓飞扬仍优哉游哉,目光如炬:“你这样子,他的前程可就真的毁于一担了,我倒不要紧,反正娱乐圈浮浮沉沉,上起下落,我把他冷藏了还能找别人代替,久之那些所谓忠实的粉丝也能抛弃他不管。而他……” “依他这样的性子,在圈内得罪的人物说少是瞎子都不会相信,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是,他没了还有你在红,但你一个能敌得了多少人,十个可以,二十个呢?你顾得到吗?” 云清初停住脚步,回头看到他的眼神,简直能在这个夏季里,令人冷得入骨的颤抖,可惜卓飞扬对此似乎有很大的抵御能力,心里还在想,幸好赌了一个对的筹码。 他仍旧封闭嘴巴,连半点风声都无从透露,卓飞扬料想他不会说话,笑容不见一丝褶皱,仔细看,自会看到眼中闪现的危险,他又接下去话题:“今晚有一场颁奖典礼,我希望你能准时到场。”说完他闭上双眼,适可而止。 他靠着敏感的耳力,听到了关门的声响,终究叹了口气,倍感疲惫。 没有人会知道他控制了自己内心多大的冲动,才不会伸手去拥抱那个人。他时常在想,有如果就好,这样子他就可以悔过,不会再错过。 ****** 走出房间的门口,云清初将门关得很严实之后,为松懈下来的情绪深深地舒口气,缓平自己的气息,眉宇间反而染上了一股疲倦,他迈开脚步走出通道,又是一群人在旁的围堵。公司人员与云清初并不来往熟悉,可人们肚子里的好奇蛔虫是谁也无法切割。 有人问,你和湛无拘是什么关系,老板找你有什么事情? 最近情绪陷入低谷的云清初彻底爆开,站在原地用最冷的声调回馈,他说你们有资格过问我的事情吗?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人群都慌张地退后,自发自动让出了一条毫无障碍的道路。云清初发起脾气来那种大牌的气场,至今娱乐圈的人物还无人能消受,更无人有半句怨怼,这就是所谓的毫无理由,厉害的服众。 他进入休息室间,正好湛无拘端坐在化妆台前,身旁无人。云清初站在原地注视他很久,走了过去,这时湛无拘恰巧回头,两人碰了个正面,相觑无话。 湛无拘仰头对他笑,问道:“听说老板找你?” 云清初点头,抿了抿有些发白的薄唇:“无拘,你喜欢当明星吗?” 也许,这是唯一一次云清初问他,关于他的爱好所性,湛无拘微愣,一只手抹着护手霜两手同时互相摩擦着,有点粘粘的感觉,他笑着说:“当然了,如果不喜欢的话,当初我就不会踏出这条道路了。” “恩,我懂了。”湛无拘摸不头他的意思,正准备询问缘由。 云清初又说:“我有点事,要请去忙了。”他匆匆的转身而走,没有留下时间等湛无拘与他细谈的余地。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打了丁皓的电话,接通后立即问:“你在哪?” 电话那头是顿了一下:“我在公司的走廊上。” “来休息室,我有找你。”云清初发话,挂上手机。自己揉了揉太阳穴,那里被激得一阵又一阵疼痛,最近的事情真是样样不顺心。 莫约三分钟,云清初看到前方的黑点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丁皓的身影,迅速往他这个方向飞奔而来。待他到达眼前之后,云清初先让他大口喘息,稳定了心跳才说。 “今天晚上的颁奖典礼,你是不是取消了。” 颁奖典礼?丁皓点头,何止是这场,云清初那些紧锣密鼓的通告早在前几天就都撤消了。不管是大型的,还是小型,总之,为了避免新闻的误道,算是封山了一阵子。 “通知告诉他们,今晚我会到场!” “什么?”丁皓瞪大眼睛,惊呼劝解:“现在这种紧要关头,我们还是别露面来得好。”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停顿不再说话,叹了口气。旁边的丁皓突然觉得,这声叹息已经包含了云清初太多太多的心思。 “身不由己!”丁皓微笑:“只是,身不由己,娱乐圈的天空向来如此。” 其实比起说这些话,他更想抹平云清初拉锯上的褶皱,因为,那么好看的眉宇,真不该有这样的点缀。 云清初无法回答,是啊!身不由己。 就像他明知道卓飞扬的计划,湛无拘的心思,他都无力回天。 第19章 在纷纷扰扰的新闻炒作里,迎来了今年最受关注的韩国群星聚集的大型颁奖典礼,往年,对于颁奖典礼的来临,记者煤体,工作人员与粉丝,拿出来舆论最多的都屡见不鲜,比如,某位明星会得到怎样的奖项,希望可以得到的奖项。 今年,总算有了一个与众不同,崭新的话题,而且是人人皆知皆论。 颁奖典礼在布置的现场,某位搬东西的工作人员,用清亮的女声神秘地对身边的几位好姐妹吞了吞口水,像是经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窃听会。她说。 “我,我刚刚路过总负责人的办公室,你们猜猜,他说了什么!”她的嘴边勾勒起一丝猥琐的笑意。 面对她夸张的声调,别的女生显得比较淡定,耸了耸肩膀一脸沮丧样:“说什么我都不敢兴趣了,无非就是谁得什么奖,哎!早上有人说,他们不会来了!” “呸呸呸!你说的是什么扫兴的话。”她搭上刚才回应的女孩肩膀,神秘兮兮:“那些都是谣言,谣言你懂吗?我刚才,正好听见总负责对人嚷嚷,Symbol of light全体要来了,注意,是全体!” “全体来了又有什么用,两人也只是湛无拘来了而已。”旁听的另外一位女生意兴阑珊。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发起话题的原始人笑得狡诈:“负责人说,他也来了!” 倏地预料之中的得来一大群人的惊呼,而后网络上立刻有人发出消息,近日来不断新闻连连的两位大主角,正式为颁奖典礼上的热门话题拉开序幕。 人们,期待着他们的同台演出。 这并非空想,若不是冒出这件,连续快两周都不能从韩国搜索引擎中下台的大新闻,那么颁奖典礼上湛无拘与云清初碰见合作是百分之一百都能确定的事情。 因为,在这之前,两人曾携手发布过一首新单曲,口啤特佳,一度迅速串红。结果两人的公司更有意将这首歌捧红,打算利用这首歌,拿下各种颁奖典礼的年度最受欢迎歌曲奖。现在却成了一个谜底,两人是都要出席了,可这首歌是否获得奖杯,两人是否能同台演出的问题,未知数有增无减。 近日来,更有人在这首歌里头下了功夫,宣称,歌词是他们两人的爱情写照。 一下子关注效果更是持续飙高,有正派与安替的粉丝留言,一种是,衷心的祝福,一种是,疯狂的咒骂,这些却让这首歌,红上加红,在众多歌曲中脱颖而出,人们怕的不再是,以这首歌的票数无法得奖了,因为这种火红的实力是十拿九稳的。 最害怕的是,官方刻意颁发给别人,让他们失去同台的机会,免得就算没有暧昧的举动,第二天仍有可以腾空遐想的新闻。 不管有多多少少,漫天的流言蜚语,这场关注频率高出每一届的颁奖典礼宣布开始。 ****** 当天,颁奖典礼的现场,两边是群星各类的粉丝与拿出摄影机的记者,中间是长长的红地毯,每从开来的车子里下来一位嘉宾,气氛就能调高几度,粉丝与记者尖叫拍摄,上面主持人访问几句后,大家面对面心照不宣,直直地盯着下一位来宾。 直到,目睹黑车宝马上面下来的是Symbol of light成员,每下来一个的绅士鞠躬现场的尖叫声便持续升高,最后当湛无拘顶着耀眼的头发,完美的腐笑下车时,疯狂的呐喊声震耳欲聋。热门话题的第一位主角正式登场。 同时,很多人却在心里悄悄的失望了,本来,人们最希望的是湛无拘与云清初一起走红地毯,毕竟他们两合作的单曲入围几项奖,这样的要求绝对不会过分,恰因Symbol of light再度入围最受欢迎组合奖,全体成员齐聚到来消除了这种可能。 主持人向队长含蓄了几句问候,将下面每一个传到的相同疑问,对湛无拘丢出。 “无拘,来来,站到这边来,姐姐我好久没有好好看过你了!”这是一种圈内主持人时常用来贴近关系的方式。 “恩,真的好久不见了。”湛无拘不拆台,顺势接下口,可自个晓得,两个人私底下根本是连简单的朋友都称不上。 主持人搭上他的肩膀:“嘿!好多人得知我有机会采访Symbol of light,还有可能采访你,特意托付了好多问题,但姐姐觉得,别太为难你,所以姐姐就问一个问题好不好?” 湛无拘一如既往的笑着,落落大方:“行!既然姐姐如此宽宏大量,我就尽量满足,你这唯一一个问题!”他字字咬着清晰,明显的语气更重。 现在,湛无拘的人气是如日中天,当属最红火的人,主持人捏了一把冷汗,暗自计较,发出的问题少了犀利的语言,却还是一针见血,她说。 “今晚,除了成员之外,有希望可以与别人同台演出吗?” 虽然这问题,主持选择不正中焦点,留了几分情面。并无要求湛无拘直接指出人们心中的答案,可有看戏的谁不晓知,今晚湛无拘除了与自家成员同台以外,唯一的同台对象,就是云清初。 那么,湛无拘的回答是会不会成为一大亮点呢? 还真是让人期待,无论他是否秉持霹雳,语出惊人的作风,或者爆出内幕来,总之,实在太让人期待。现场的海浪高升,可无人敢发出一丝声音,就怕掩盖了湛无拘的回答。 不过湛无拘倒是紧闭嘴巴,选择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像是在抱怨大家的八卦,无辜的可爱样让许许多多的粉丝噗嗤笑场,续后湛无拘更是屈服地点头,尖叫声提升成耳膜无法承受的范围。 该怎样去概括这样简单的回复呢……这答案,虽然在湛无拘经典行为里不能算了震天撼地的,却委婉的表示了他的心情,总归,还是可以接受的。 接下来,他们的退场迎接了云清初的出场,现场一片前所未有的狂澜。云清初绅士地朝四面八方的人群鞠躬,露出浅浅美丽的笑靥。有人当场震撼的哭了,她们说,太久没有见到她们家清初宝贝了,那些大新闻肯定压得他喘不过气了,太心疼了。 于是,这些都是后话,不提。 他上台的时候,主持人双眼都瞪大了,这次是绝对的诚意。 “身为女人的我实在太悲哀了,第一次见面,清初的容颜可是圈内有名的美丽啊!把我们女人们的风头都抢了。” 真假半参,也许是无心的,更是暗层的诋毁,云清初的祸害,侧面扯上了同性的意思。 云清初笑而不语,连几句简单的恭维都不接。今天,他的笑靥比往常要多十倍,但他的心情却比往常糟糕一百倍。 女主持双眼通亮,不在乎云清初不给面子圆场,她在乎的是接下来的事情。 “请问,湛无拘亲口承认他对你的爱慕,你感想如何?” 本来,这种场面不必发问无关颁奖典礼的问题,后台有人从无线麦机给主持发话,但那名女主持人假装用手拂了拂飘散的头发,顺便把耳机摘掉了。 事后才有人查出,这位名主持人的男朋友,曾经利用她在圈内的地位,得到成为明星的机会,又偷偷跑去与云清初表白,她记忆犹新,恨得咬牙截齿。 当然,这些也是后话,不提。 “没有感想。”云清初波澜不惊。 “那么,你们是否在交往?”她再次丢下炸弹,把现场的气氛推入高潮。 云清初站在原地,停顿了很久,在无数人的期待中说了一句,似答非答的话。 “是又如何?”云清初冷笑反问。 没想到的是这段小插曲将会传得家户知晓,最后成功歌颂为,云清初已经承认了! 本来,所有人都认为这已经是颁奖典礼具为惊人的亮点了,完全没有预料接下来的颁奖进入尾声,终于将最受欢迎歌曲奖的答案定为两人,两人上台领奖的瞬间,现场已经欢呼声四起,简直在挑战人类耳膜差点破裂的极限。 将这奖项颁发的人笑着说:“发表一下得奖感言吧!” 湛无拘扭头看了一下云清初淡然的表情,霎时台下粉丝又是一阵扯破嗓子的尖叫,不过两人也无想要利用口舌转折局势,也许会倒霉的越扯越乱也说不定,所以都选择最简单的方式。 感谢所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陪伴和支持!后面,灯光暗换,得知两人要同台演唱获奖的歌曲,由于这段桥梁是之前一直隐秘的,所以台下梦想成真的粉丝早已坐不住,通通不约而同的站起来,高声呐喊这首歌的应援。 一开始还没有进入状态还好,湛无拘处于很淡然很自然的和云清初牵手,来往对唱,后来气氛持续升温,把湛无拘近日来压抑的情绪都释放了,他的状态完全择演成自来疯了。 可是临近尾声的时候,他手里的麦克风居然出错发不出声响,分明下一句就轮到他了,没有人反应过来,台下的歌迷纷纷惊诧,导演也来不及做足圆场,云清初顿了顿,他把自己的麦克风递到中间,拉过湛无拘,让他唱,顺带接下来的合唱。 于是,台下的粉丝疯狂了,记者手里的摄像机也停不住了。今晚的直播,喧起的轰动,明天的早报,大新闻再也是免不了。 有些关系,即使是虚实,亦不言而喻了。 第20章 这边,于朝阳送云清初出门,在李在真的强烈咆哮之下才回过神来,帮着李在真正滴着血的指腹贴上简单实惠的创可贴。再将一盘水果端到餐桌前,他觉得,云清初不在吃任何东西都缺少感觉,所以乏味地把盘子推给续后坐下的李在真。 李在真倒是笑着吃起来,完全主人的风范,他另外一只手抽空拾起旁边散散落落的报纸,把报纸举在自己的眼前咬着苹果,脆脆爽爽的味道使得他忍不住眯起眼,在看到报纸之后黑色的瞳仁又突然放大,稍微能与狰狞扯上边。 “湛无拘将在xx月xx日召开记者发布会,解释演唱会他对云清初说的话?”他一字一字的念出来,对脸色越发苍白的于朝阳惊呼:“啊?Xx日?不是今天吗?” 分不清他故意与否,可以确认的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左转右转,从来没有离开过于朝阳。甚至最后的惊呼都加上了一定的力道,字字发音清晰,无法忽略。 而于朝阳听完仅拿起盘子里的水果张开嘴巴塞进去,嚼了爵就吞下喉咙,表情有点苦涩。这几天是水果收获最丰满亦是最甘甜的季节,照例来说水果的味道根本不会有半点酸涩,可他吃出了苦瓜般的味道。 气氛开始闹得很僵,李在真仍旧嬉皮笑脸吃着水果,一边观察彻底把他这个人影忽略的于朝阳,一边闪烁着双眼飘来飘去至终停留在电视荧幕上,突然猛地站起来,倏地走过去开了电视拿了遥控器,坐在沙发回头对发愣的于朝阳说。 “这场记者发布会好象有直播!”他转动了无数台电视节目后停住,开始观看。 是的,这场记者发布的策划人集思广益,要利用现场直播赶快平息近日来接二连三的重点新闻,压根就没有想到当天发展会与他估计的内容相差那么远,而且,会迎接更大的闹剧以及灾难。 画面里是湛无拘已经接受采访了,记者问起了第一个问题,而湛无拘态度悠闲忖量着回答比较隐秘,记者坐下便有另外一个记者丢出第二个问题,结果湛无拘简洁的回答也让李在真诧异抽气,坐在后面的于朝阳更是大惊失色。 李在真偷偷回头看到于朝阳发白的表情,整了整嗓子笑着说:“朝阳,帮我倒杯水可以吗?” 只是那人居然紧紧注视着电视,仿佛听不到他的呼唤:“朝阳!” “知道了。”于朝阳皱眉回应,站到旁边的桌子上举起水壶的把柄,倒进刚好摆放在那里玻璃杯子,先清洗一下,再倒满整个杯子的水。走到李在真的面前,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电视的屏幕。 这次,李在真也看得很仔细,两人分别一站一坐注视着电视上的湛无拘,他的每一句都主导事情的变卦。每一句都是那么彻底,在向世界的人们宣布他对爱的信念,所谓的意志坚定。到最后如同承载无数魄力的沉重鞠躬,结束了记者发布会。 以震撼世人的方式结束,果然,天下间只有一个湛无拘,这是每一位看完这场精彩的发布会得出的感想,出自肺腑的感叹。 李在真欣赏地叹口气,准备接过旁边僵硬住的于朝阳手里端着的水杯,他还没有完全接住,于朝阳的手却不由的松开了,瞬间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这个两人都不说话的空间显得非常响亮,于是两人都惊慌变色,李在真抿唇对着匆忙冲去房间拿扫帚的于朝阳摇摇头,又有丝盘算的精光。 清理干净以后于朝阳连句话都不说,李在真也沉默地坐回原位,窝在柔柔软软的沙发里头,拿起剪刀修复着白色的指甲,偶尔扬眉看一眼一动不动的于朝阳,那个表情有十足的旁观者看戏的成分。 于朝阳并没有搭理他的系列举动,也许已经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也说不定的调头而走,李在真这才肯站起来说句话,虽然他分明晓知现在说话可能会触及霉头,可他不得不说。 “你要去哪?”他用最简单的方式去询问。 “我累了,要去休息。”那个仅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的人说。 李在真选择以沉默送他远去,直到楼上房间门板关上的声音响开,李在真才坐下。他明白,于朝阳被刻意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些感情,需要倾诉需要发泄。当然,对象不是别人,包括自己,而是传出大新闻的另外一个主角,那个目前看不到的人物。 虽然他要努力争取自己的爱情,但他亦不至于冲昏头脑,分辨不了怎样的情况下该选择识相,拿捏有度。所以说云清初这个情敌,是个令人头大的狠角色。 晚上,诺大的空间里静悄悄的可以听到外面虫鸣鸟叫的声音,李在真翻着沙发上的书本,连最基本的一页都看不懂,果然,冷漠的人与阳光的人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比例,有一定地步的横沟。他合上书本,捂住嘴巴打了个呵欠,无聊地打开电视。 解释回来转动几十台不下之后,再次看到了Symbol of light组合全体走上红地毯,其中的湛无拘又是一头高调红发,耀眼高傲的笑容。李在真将遥控器放到沙发上的空位上,背部靠在沙发上聚睛会神节目的发展,他觉得,了解对方也是另一种起点。 接着主持人就将话题的源泉丢向湛无拘,本来,他挺期待湛无拘能上演一幕更使人震撼的举动,不过在看到湛无拘仅仅简简单单的点头。李在真突然就佩服起来了,湛无拘倒是一个追求适宜的人,不会得意忘形,是个聪明的人物。 今晚两大话题心中之一的湛无拘圆满华丽丽的退场了,瞬即无数粉丝热喊高潮来临。云清初以一身白色衣杉隆重登场,圣洁的宛如天使般万众瞩目,浅浅的笑靥发射出来的气场压倒全场,无人披靡。 在电视前的李在真不禁冷哼,是十足的不甘。世界上有一种人,即使你多么不想去认同,但也必须承认,他是受到上帝的眷顾与袒护,那般完美无缺,美丽得令人折服。 主持人分明的敌意与幸灾乐祸的提问,帮助现场的气氛有力的升温,连电视机前的李在真都止不住思维,连番的猜测云清初会怎样回驳问题。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比较冷漠,李在真是已经推测定数了。 等到主持人提出第二个问题。云清初反问的话,他听到以后是连续眨了几十次眼睛都神经得不到反应,这太不可思议了,平素直来直往出名的云清初也学会该拐弯抹角了,一切都蹦出平行的轨迹。 地面上由灯光反射印下黑影,李在真猛地回头,看到刚才楼梯上下来却停住,目光琐定在屏幕上的人。那人的脸色越发惨淡,双眸忽暗忽明闪烁异常,怕是压抑了很多情绪在心。 于朝阳看到李在真紧张起来,并无波澜:“我来看你饿了吗?一整个下午没吃了。” “不饿。” 李在真心里,感叹百倍,这个人,连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在顾及别人,体贴的让人心疼。 于朝阳见他没有撒谎的痕迹,又看着电视上面开始的颁奖典礼,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陪同李在真一起看,中途他连开口的力气都节省了,反倒是在一边指点荧幕上各种明星人物的李在真显得格外嘈杂。 关键的时候,当宣布最受欢迎歌曲奖是金希和澈云清初联手合唱的歌曲以后,李在真立即安静。当他们上台领奖默契地说着感谢的词语,相视一笑的含蓄,甚至在最后的演出,上演出一桩轰动全球的可疑暧昧举动。 李在真看完整场惊魄未定,深知无需添油加醋,不然遭受殃及的肯定是自己。所以他不说话便没有人会说话,于朝阳那不明朗的皱眉,成为了可怕的未知,捉摸不透。 缄默的过了三四分钟,于朝阳揉揉太阳穴说道:“如果你不饿的话,那么我累了,我先休息了你自便。” 李在真摇摇头再点头,目送于朝阳的离去,郁闷地叹口气而后绽放笑靥,心里多了几番计较。 他也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暖床上呆了一段很久的时间,又坐起来数着时钟,看着它一个圈一个圈不停的绕着。 终于他眯起眼听到外面上楼的脚步声,躺回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很久,穿上拖鞋打开门下了楼梯,坐到于朝阳的身边关切的开口:“这么晚都不睡,你在等他吗?” 总算于朝阳恢复了常态,平缓了表情,不似刚才那般危险,他抿唇说:“是啊!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他抚摸李在真柔黑亮泽的头发:“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我睡不着。”李在真沮丧起来:“自从爸爸妈妈离开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睡过好觉,总觉得很不安,醒来要失去什么一样。” 于朝阳自己心情也糟糕,无从安慰别人。只是时间在一点一点慢慢流逝,他却等不到那个人。 而他旁边的李在真已经困得打着瞌睡,他摇晃李在真的头:“去睡觉,你都困成这样了。” 结果李在真使劲摇头,眼中是悲伤的情绪:“不要,一个人的时候脑袋里会无端飘出好多好多画面,根本无法入睡。” 这点似是戳中于朝阳的心思一样,他摸着李在真头发的手放开了。 李在真趁机抱住他,抱怨:“你陪我好不好?反正这时间他是不会回来了,反而你也一个人我也一个人,刚好。” 是啊,终究都是同类人,被抛弃的人。 于朝阳瞥了一眼时钟表上快要入夜的数目,点头跟着李在真上楼,糊涂的进了自己的房间,瞬间没来得及就看到李在真已经躺下去了。那人困得睁不开的双睛,于朝阳觉得倍感无力。 于是想了想,赌气地躺下,也许,这样可以引发那人的注意与在乎。 入夜,他更是毫无睡意,闭眼脑袋里全部是云清初的画面,有好有坏。旁边的李在真突然转过身来,靠近他:“睡了吗?” “还没。” 李在真起身,扭头兴奋地看着他:“我们去天台上看日出好不好?” 于朝阳在通暗的房间里眯上眼,也起身:“恩。” 然后两人大半夜的打开整栋房子里一楼接一楼的灯光,慢慢地登上了顶楼,凉风迎面而来,入夜的风里蕴含着刺骨的寒冷,李在真颤抖地缩了缩身体,倏地打了个寒噤。于朝阳并不惧寒,无奈地包揽过李在真走向天台的栏杆。 接近黎明的时间,也是太阳由东方的地平线徐徐升起的瞬间。天空弥漫着暗黄的霞气,一道道明媚的光芒迸发突破,四面八方笼罩着整个灰黑的天空,天由光的主导渐渐淡雅散亮,不符合夏季的温暖气息扩散。 他们在天台上观看还不够仔细却仍旧被眼前的景色撼动了,所有的情绪在霎时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舒适的享受来自大自然的唯美。 “真美。”于朝阳由衷的感叹。 李在真扭头看到他喜悦的笑容,闭上眼睛仿佛融入进这片美丽的景色。 “我记得,以前你带我看过一次出日,那次比这次还要美,还要贴近。”李在真回头对着天空说着。 于朝阳在回忆里摸索到这段记录,笑着不予置评,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等我一下。” “恩,小心点。” 李在真走出几步,小跑几步,蓦然刹住脚步,他看到广阔长长的天台地面,那些平时没有清理的杂碎东西,其中有一个要比十公分长的钉子,愣在那里犹豫之极,咬唇之余便快跑过去,在距离钉子不远的地方他的心里浮现了这样的思路。 在你带我看过一场日出里,我还记得,你曾说过,你是在为自己的幸福争取机会。 那么,请让我为我的幸福拼搏一次。 痛!李在真全身都在发抖,寒冷的血液不受制止直达脑门,耳里听到的是全然是鼓鸣似的声音。整个人混沌而迷离起来,他想要保持清明的深呼吸咬住下唇,扯破嗓子的呐喊:“啊!朝阳!” 无法强撑,他整个人倒在地面上,眼泪都被活生生地流落脸颊下巴,融入地面,于朝阳飞奔而来,紧张地蹲下去问:“怎么了?” “我,我的脚……”他大口呼吸,勉强挤出完整的话。 “脚?”于朝阳惊呼失色,他看到银色的钉子透过拖鞋陷入李在真脚面的肉里,隐隐可见血迹斑斑,可见钉子的犀利度,于朝阳话不多说,立刻横抱起李在真奔跑下楼。 “怎么这样不小心,疼吗?你忍着,我送你去医院。”他急切的道。 “不……,我不要去医院,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去医院。”闻言李在真挣扎起来。 于朝阳没有纵容的咆哮:“胡闹,都这种时候了,你不去医院要上哪治疗?” “不要,不要。”李在真急得眼泪制止不住:“我不要去医院,他们一定要问很多事情,我没有家属让他们登记,我没有,没有。”他试图挣脱于朝阳的胸膛,险些失去支柱的摔倒。 面对他如此剧烈的态度,于朝阳心里浮上一鼓疼惜,连带心软下来,他将李在真放置沙发,轻轻地举握他的脚,观察着钉子的深度,所幸,由于拖鞋的遮挡,还算入得并不深。 “如果没有即时处理,伤口可能会发炎,我帮你拔出来?”于朝阳考虑的开口,并无多少把握。 “好……”李在真咬唇,似乎发疼得厉害。 于朝阳冷静的握住钉子留在外面的部分,还好,可以稍微握合。他见李在真紧张起来,心疼的将他拢入自己的胸膛,拍背安抚:“不要怕,不要怕。” 轻柔的声音如同温暖的春风横扫着李在真的恐惧,下一秒他的精神崩溃,钉子迅速被于朝阳拔除,毫不留情,红色的血液喷发遍布他整个脚背。于朝阳立马搜出家里的包扎用品,一层一层细心的帮他消毒,清理伤口,包扎。 最后,李在真扑倒在他的怀抱里,控制不了的啜泣:“朝阳,只有你会对我好了。” 于朝阳忙得侦察伤口,轻拍他的背部,慢斯条理的安慰,心中泛起深深的疼惜。想着又加深了双手的力道,将李在真搂入怀里安抚。他知道,李在真已经把他当成生命里唯一的慰籍,他实在不忍住去拒绝一个无助的人。 “朝阳,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把我抛弃。” “好,我不会丢下你。”于朝阳无奈的许诺。 这时,房屋的门被打开了,云清初站在门前,双眼疲惫,看到他们相拥的画面后,久久不动。 第21章 于朝阳愣住松开手站起来,李在真微笑坐在原位向来人打招呼,云清初无动于衷。 怎么说,三个人都很平静,在这种情况之下相对尴尬谁也不愿打破这片寂静。可总归来说,平静过头亦是一种可怕的征兆,随时都有可能一触激发的可怕。 然后于朝阳伸手拿起披在沙发上的单薄外衣。由于是夏季的关系,这些外衣放在家里也只是偶尔预防寒冷突然侵扰,这时却成为了于朝阳唯一可以掩饰窘迫处境的关键。他走过去将外衣披上云清初僵硬的肩膀,温柔地把他拉进室内,关上门。 结果让现场的气氛更加沉陷低谷,三个人一同对峙,其中云清初的失去反映能力造成于朝阳心里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行古怪不已。然而仍旧坐在沙发上的李在真,嫣然一笑,在两人的目光之下,艰难扶着沙发站起来,包扎的脚有一部分并无大伤狼狈的踩着地面离开。 “我不打扰你们了,慢聊。”这是他走后留下的话。 虽然他的行为有点难看,却不失得体。 于是他的退场塑造了另外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各种暗潮汹涌瞬间点燃。在云清初过于沉默之下,于朝阳显得非常按耐不住,也是他太过急躁,换作平常云清初的冷漠是他早就习惯的方式。 不过他刚要准备开口缓解这诡谲的平静,云清初以一种于朝阳无法掌控的力度将身体离开包揽他的胸膛里,直走向楼梯,看样子大有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的感觉。于朝阳恍愣一下迅猛跟上:“清初,我……” 云清初继续登上楼梯,走进房门,身后的于朝阳随刻关上门。 之后云清初才看了他一眼,与他相视:“我想听你的解释。” 云清初坐到床末的尾端,从进房间开始他的双眸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于朝阳,那样的直视,是仿佛可以从这人双眼里瞧出事情的端倪。反倒于朝阳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毕竟,云清初极少用这种伶俐的眼神看他,或确说一次都没有。 “他的脚伤到了,我帮他处理伤口,就这样。”于朝阳寻来寻去酝酿出最简单的报告方案。 他并不是说心虚了,只是有些事情他想来能瞒则瞒。可他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紧张乱跳,就怕云清初不肯相信,就怕,在这样的时期里两人还要发生事端,误会。 云清初抬眼看了他一下,双眼在奔波一天的情况下,早已疲惫全显:“我乏了。” 于是躺下床,才一秒即刻起身,转身看着床上的棉被明显被动移,生出凌乱的层层褶皱。他依旧平静却不怒生威,回头看着错乱的于朝阳问:“你睡过?” 三个字,他说得慢吞吞,而且极轻极轻,清澈的声音里暗抑着摸不出来的情绪。这些年来,他们之间早就养成没有谁就不躺床的习惯了,何时,这种习惯还被更改了? “我……”于朝阳一时找不到任何借口,飞快闪过几个念头之后云清初已经走到床前,抚摸着棉被拿在鼻子上闻了闻,脸色发白,第一次朝于朝阳瞪大他的双眼。 很多人都不懂得,以为李红基与世无争天生冷淡。可只要是人就一定会属于自己的情绪,自己底线,往往是有些人天生喜欢高调做事,有些人永远选择冷静处理,表达的方式不同不易发生而已,不过最起码人总有那么几个是特例。 正如他现在死死攥着棉被,对于超越他容忍的范围发怒:“你让人睡过我们的床!” 两人相处以来,根本不为任何大小事情争吵,云清初发怒的状况更是屈指可数,虽然于朝阳听见我们这两个字饶是温暖,却格外怒恼自己关键时刻还在分神想别的东西,张口又找不到理由,急切起来了:“他说他睡不着,我一时没注意,所以我……” 说完神色慌张。他并不晓得,换作平常恐怕云清初真的生出滔天大火,也会为他紧张的模样心软几分,如今,触及这件事,云清初的心无法平稳。 他闭上眼睛,这些年来几度的劳累差点让他倒垮,可只要每次一回家,一进房门,一切都会获得安心,是阿!安心。他张口强改哽咽的声音,使得不近距离的话听不到他声线的变化。 “我记得,这张床这棉被,是我们第一次搬进这间房间,一起去购买的,而且还是你亲自挑选了很久的,对吧?”他很缓慢的问,好像从记忆里探寻到什么深刻的回忆,那样的满足:“你说,这是我最爱的白色,以后也是你的最爱。” 似乎预料不到云清初翻出几年前的事情,于朝阳的眉头触动的紧锁,张口只能艰难的发出一个单字音的声调:“恩。” 这时,云清初回头与他对视,眼睛微动:“我还记得,当时你还说,你希望这张床这棉被能陪同我们一起到老,它们只能用来温暖我们,绝对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碰到。” 起初单纯的澄清于朝阳已经费尽心思,本认为是躲过一劫了。可事情硬生生逆转到这种地步,他并没有聪明人灵机变应的脑子,惊慌失措,呆愣束立在原地脑海连个台词都成空白。 霎时云清初再次响起,这次比往常每一次都要来得沉重,又是那样的轻,轻得如同凋谢的落叶,教人萌发出一种凄凉的感觉,他说:“朝阳,你忘了吗?” “朝阳,你忘了吗?”这是此生以来云清初第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带着强忍的泣意。 于朝阳显然吓到,大力摇头,呐喊:“不,我没忘,我没有忘,真的。” 那样清澈美丽的双眸,干净的蒙上一层迷雾,沉重的凝望着他,是那么无助,从来都没有见过云清初这样迷茫的眼神,于朝阳彻底慌乱了,条件反射的直接走过去搂住云清初的头,将他埋进自己的胸膛。 再也无法忍受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注视着,仿佛天就要坍塌了。 “够了,清初,不要再说了。”于朝阳恳求又哄慰着:“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两人保持一段很长时间的缄默,也许,在利用这短暂的休息空间让自己的心能够获得点平静的安抚,或者,彼此都不知要用怎样的方法去结束这伤人的话题云清初叹息,在于朝阳怀里放下日日夜夜温暖他的棉被,手无力的垂下去:“扔了。” “mo?”这话题转移得使于朝阳摸不着边缘。 云清初闭上眼,像是遗憾之极:“扔了这棉被,还有这张床换掉。” 于朝阳握住云清初的双肩,激动的反对起来:“不行,不能扔,云清初,那是个意外。” 微微扯动嘴角,带着点苦涩的滋味,云清初抬眼,深深的看着面对面的人无法再作动摇:“扔了。” “为什么?”于朝阳坚持反对,他怎么就觉得,扔掉这些,简直是在扔掉他们的回忆。 “朝阳。”云清初轻轻呼唤他,这是于朝阳平常最爱听的声音,这刻他却如何都喜欢不上。 云清初缓慢地闭上眼说:“没有意义了,朝阳,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啊!没有意义了,两个人的气味忽然加上第三个人的味道,怎能一样? 一切都开始要失去原本的感觉了。 第22章 于朝阳一动不动抱住云清初站在床前,两人各自思索。 窗帘外刮进来的风已不复清凉,带着夏日的火热,他们才发现两人相拥在房间里竟然已经过了整个早晨。从刚才云清初说出最后的话以后,就维持着原样,两人都不再开口,用宁静调整心中的焦躁。云清初依偎在于朝阳的胸膛里,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心中那股苍凉的精疲力尽渐渐缓平。 这个过程他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心也逐渐变得沉滞。这么多年来了,他一直坚持守护这份爱情,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因为这个肩膀始终都是可以这样静静的让自己依靠,那样简单,那样不带任何负荷。 云清初疲惫的眼睛里呈现一丝清明,他的双手搭上了于朝阳的背部,引来那人震惊的颤动,不禁笑起来,然后用自己的头发在他的肩膀上磨磨蹭蹭。 这个家伙,是那么害怕他会抛弃他? 回头想了想开始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分。他向来都不是多么会胡闹,不懂得节制的人,这次确实是小题大做……仿佛要扔掉他们的过去一样,这张床这棉被真该扔吗? 它们究竟已经承载了他们多少风雨相依相偎的记忆?何况无论怎样,他自个不也晓得,在于朝阳心里谁都没有他重要。云清初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太不按常例出牌了。 都折腾了整个早晨了,仍没能得到休息,他疲惫的合上眼。 骤然他扭头仰望了一下窗外的蓝天:“今天的报纸?” “要吗?”于朝阳下一秒就反应回来:“这回应该送到门口了,我给你去接收,你等我一下。” 那种速度极像是要罪臣要将功补过的样子。 两人相处的表面,总是于朝阳在表现紧张在害怕失去。可看情况说到底云清初心中再怎样介意,于朝阳一个失措的动作就化解了。 于朝阳在乎云清初,云清初何尝不在乎,只是两个人一个主动,一个被动,一个表面,一个暗中,真实的感情自然无法真正相碰,这样的方式缠绵久了终究会成为一个不易解开的死结,一不小心将会永远的断开。 于朝阳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李在真脚步不稳,手里拿着报纸在看,大概刚才只有他一个人在楼下,所以尽管脚根受伤造成了行动很大的不便,也只能艰难的开门接收报纸了。于朝阳气喘吁吁,急忙抽过他手中的报纸,抱歉的朝他点了下头。 “早安,这报纸清初要看,你先等等。”然后迅速下楼。 这……行为,李在真当场错愕,惊魂未定之间立刻咬牙截齿起来! 于朝阳上楼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巧撞见云清初坐上床抚摸着白色的棉被,淡泊而平静,与四周通通白色的景象融为一体,说不出的贴切。只是,可能过一段时间,这些他视为珍宝的光景都要被破坏了。于朝阳叹口气,心里被悲观的思维堵得发慌。 一个人进房的动静很大,云清初抬眼,自然瞧见他压抑的表情,以云清初对他了解,深知几分他的想法,叹口气软了下来,换了一声称呼:“朝阳。” 于是不顾心中所想,对云清初唯命是从的于朝阳走过去,也坐在床边。云清初的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不换了。” “恩?”于朝阳惊应。 “这床不换了,这棉被不扔了,我舍不得。” 这句话差点就让于朝阳要抱住他痛哭,他知道,为了他,从来都是做事坚持不变的云清初在压下自己的骄傲,在容忍。 云清初伸手抽出他忘情捻在手头的报纸,先抚平了褶皱,再摊开看。 可想而知,昨天以及昨晚的事情果真上了大新闻,成为报纸上扩大字体的亮点。想必,现在的外界又是要圈起一番轩然大波了。他瞥了一眼于朝阳的神色,发现他的表情虽然失色并没有完全的错乱与吃惊。 仿佛早已晓知,他想了想眯起眼问:“你昨天就知道了?” 于朝阳沉闷的回应:“昨天在电视上看到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云清初深知于朝阳的每个爱好。以于朝阳的个性,从来都不喜欢过问别人的闲事,娱乐圈的八卦。平常云清初会告诉于朝阳他的节目通告,不许他坐在电视前空等,昨日绝口不提,于朝阳怎会知道。何况于朝阳对于他并无参加的其它节目都兴趣缺缺,很难自个观看报纸与电视。 原本以为云清初十足把握要到今早让他看完报纸,再摊开了讲清楚,现在却有点心疼他了。 只是,这个温暖的家,有那么一个人成为他心中的大患。 “朝阳,我打听过隔壁的住宿,那边有个空房子,让李在真搬过去吧。”云清初问。 经过一系列事情发生以后,云清初哪里会不晓得,于朝阳之所以会通知这件事情的根本,导火线就在破坏他们两个人空间的第三者。 “可以。”他答地直接,恐怕李在真的心意也造成他不少的困扰。 接着云清初看了报纸很久,思忖表达的途径,对上于朝阳同样悄悄看见报纸,眉头不舒畅的样子,叹气:“你不要求一下我的解释吗?” 日久生情也在变,如今的云清初,每一步都在为于朝阳的感受考虑。 沉默了很久,于朝阳吞吐似叹:“你想说吗?” 云清初对上他的眼睛:“无拘哥比我早出道多年,在这行上站得稳立的时候我才刚刚起步,那时候我并不如大家所说的一路顺风顺水,摔了几次,可我从来都没有让你知道过。但他却是一路看着我成长的,不断的扶持我,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娓娓而道的话促使于朝阳心里的海浪高高喷涌,无法平复,无端油然起一抹悲酸。 “朝阳,他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而你……”云清初继续开口。 话没有一并说完就被于朝阳站起身的动作截止,两人的眼睛同时钻进彼此的瞳仁,里面包含不一样的情绪,于朝阳的语气突然充满哀伤:“清初,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可以为谁,说那么多的话,即使……是我。” 发现自己的话被曲解了,云清初也站起来要拉住于朝阳的手,结果没有触碰到那人就急着退后,这是首次于朝阳避开他的主动示好。 云清初愣住注视着自己落空的手,抬眼叹口气:“朝阳,为什么你只要面对湛无拘的事情,就会成这样子。” “是的!我没有他的勇气,没有他的力量,无法向全世界宣布我爱你,也做不到。”于朝阳深呼吸突然扯向别的话题,他的声音被情绪发制得有点哽咽。 “你们不一样!”云清初厉声提高音量。 于朝阳正视他的眼睛,眼底的哀伤如同心里的写照,他很轻很轻的说:“是的!我们不一样。” 意思可能又要被扭曲了,云清初上前想先稳住情况,却没有料到于朝阳一直退后,直接退到了门板上:“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我先出去了。” 说完片刻不留的开门关门。 云清初惊愕的注视着已经关闭的白色门板,用手搓揉着急得发疼的太阳穴,无力仰后往床上躺下,深深的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叹得非常沉重。 而后房间由于空无一人,即使传出很小的声音也能通亮,他说。 “我之所以会说那么多,最怕的还不是你会误会。” “他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而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第23章 将房间的门牢牢关住隔绝掉里面的所有之后,于朝阳站在门口颤动地紧紧握住门把,不进不退犹豫很久,终究没能将门再次打开,颓废地放下手深忧地合上眼睛,转身踏上无力的脚步静静地离开。 他毫无胆量去保证,如果进去道歉,又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从何时开始,他变得害怕湛无拘的存在。也许是在第一眼的时候,他就了解湛无拘这个人不是一个好糊弄简单的角色,他的手腕绝顶到使人佩服。更何况,云清初屡次提起湛无拘时,眼中流淌的向往与憧憬都造就了他对湛无拘的敏感。 如今,云清初与湛无拘,还出现了暧昧不明的插曲,即使是假戏,他都难以承受。 不知不觉踩着楼梯来到客厅,他倒了杯温水,用来冷静自己的思维。 云清初没有错,湛无拘爱他也没有错,云清初本来就拥有很多很多的爱慕者。湛无拘若是不出手,将来还会有别人上演今日的局面,难道每来一次自己就要任性一回?但……为何偏偏不是别人,是那个在云清初特殊的湛无拘! 两人如果相比,自己有胜算吗? 这个念头忽然从脑子里奔出来,于朝阳在口中的温水喝进喉咙时,差点被呛到咳嗽起来,在大热天里还冒出一身细密的冷汗,他不禁回想他们的记忆,喝进口中的水变得酸涩。 原来,云清初从来没有对他坦承说一句话,我爱你。 爱与不爱,他都并不清楚,真是有点可笑,分明是自己的情人,他却还不晓得他爱不爱他。 “你跟云清初吵架了吗?”从刚才直到现在就坐在沙发上关注他的李在真贸然提问。 于朝阳收敛情绪:“没有。” “别装了,没有才怪。”李在真慢悠悠地关掉响亮的电视,眸子晶亮:“你的泪水都快要从眼睛里跑出来,真是够酸气的!”他下意识嘲讽,没有注意连他自己的声音亦带着苦涩。 于朝阳愣住,勉强牵动嘴角带笑,微皱眉头:“我们没有问题。” 有问题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虽然有种冲动想找个人倾诉与发泄自己内心的不安,渴望得到的肯定,但于朝阳始终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去过问。就算真的不和,也要由他们当事人自己去清理,别人插手的话就等于防碍。 “算了,也不关我的事。”李在真大啃了一个放在桌面上的苹果,当真觉得自作自受,在这个地方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幸好,花尽的心事没有完全白费。 于朝阳将手中握着的温水玻璃杯放在摆设在沙发前的大方桌上面,自己也坐上沙发,端详着整个屋子好一会儿才道:“在真,云清初说我们隔壁有人要出租房子,你搬过去吧!” 他的语气缺少询问的波澜,表情也是一样的淡漠,眸子中折射出一股子让人无法抗拒的颜色,将平常礼貌的提问句转变成肯定句,那种带着感叹中无法拒绝的口气。 这次,可能他真是发下狠在赶人。 另一方在他突如其来的话响落中着实愣住,李在真瞪着乌黑的眼睛动弹不得,不知该如何去反应,用怎样的动作去反应,失去语言的他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于朝阳。于朝阳料想不来他有如此的反应,不知所措。 下一秒,李在真的眼泪失去宝贵的形容词:“朝阳要抛弃我了吗?” “在真。”现在的于朝阳脑海又是一阵错乱,根本没有想好台词。 可瞬间李在真爆发了,他站起来,忍着脚部下面带来的剧烈痛疼,他知道,那不算什么,因为他的心还有更痛的在蔓延,他哽咽的咆哮:“我又要一个人是不是?我只不过就是渴望有人来陪我,这有什么错,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也没有想要去打扰你们,我只是……。” 于朝阳几乎是属于完全本能的张开双手,叹息地将已经哭出声的李在真拥进怀里,如同淹水后的头一块浮木,让李在真在他的怀抱里依靠,让他的泪水沾染他的衣服的刹那,于朝阳便清楚,自己已经心软了。 接着李在真更是在他的胸膛里传来一句话:“我只是,找不到谁来支撑我坚强的后盾了。” 悄无声息地拍着李在真颤抖的背部,于朝阳无奈中夹杂着丝心疼:“哭吧,痛快哭一场,住下来吧,清初那边我会处理的” 于是心身具惫的李在真大闹安心以后终于失去意识,累得七荤八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渐渐睡去。于朝阳只能抱着他,进入他居住的房间,放置在床上,帮他开空调盖上棉被离开。 他的心彻底软下来,无法再强硬地要求李在真的离开。 于朝阳来到厨房煮着清粥加上往常的食料,深呼吸端起盘子上了楼。在门前徘徊不定很久,终于空出一只手打开门,看见云清初正坐在床上仰望着蓝天,踏着紧张的脚步来到床前坐下,先将盘子放在床前安置的桌子上,再端起装着清粥的碗。 “清初,你已经一个上午没有吃饭了,来,喝点粥。” 对于他的主动示好,依照云清初的性子还是闹不出任性的戏剧,云清初回头在他的慢喂之下清空了一碗粥,于朝阳要继续的时候云清初摇摇头:“不用了,我饱了。” 于朝阳把碗放回盘子里,将薄被往云清初的身体盖住,轻声细语:“如果累了,就睡吧。” 他清楚的看见云清初双眼里有着血丝,素来美丽清淡的脸蛋挂上了苍白的颜色,反倒无损他的光彩,增添了几分柔弱。可于朝阳并不喜欢,因为他爱那个修养安康的人,不希望云清初到处奔波,劳累不堪。 又有谁希望自己所爱之人整天负担十足。 “不了,我晚上还有一个通告。”云清初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准备好的拖鞋。 于朝阳非常不乐意,但想起刚才两人仍旧处理语言冲撞的状态,就没有多作为逆,只是他在帮助云清初整理的衣衫时,始终无法露出一个象样的笑容,而且动作也有点不满。 “你不希望我去公司?”云清初怎会不懂他。 停顿小半会,于朝阳沉闷地发话:“没事,你去吧!工作要紧。” 他忙碌的手被云清初拦下来,硬是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过来,之后愣是没有任何动静,于朝阳疑惑地看着他,云清初才抿住好看的唇用自己的手揉揉眼眉:“不去了。”这回,于朝阳笑得一脸的满足。 突然云清初放下掩在美眸中的手:“你让李在真搬出去了吗?” 顿时于朝阳沉默了,云清初微眯眼睛:“没有?” 于是换来了于朝阳犹豫地点头又转过头,愣是不去看他。他的点头瞬间让云清初冷然:“叫他搬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清初,算了吧!”于朝阳叹息的摇摇头:“在真,他家里发生了很大的事情,暂时还无法从那个阴影里面走出来,我想,先让他住这儿吧!他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见状几日来累积的压力,公司施压的妥协,回到家里提出要求情人的反对,云清初冷静的性子也无法控制心中的焰火:“你不放心!他在家里我更不放心。” “他在家里没有碍到我们,你不放心什么?”于朝阳也有些触动情绪。 “立刻让他搬出去,他没碍到你,但碍到我了。”云清初立声。 双望彼此半天,两人竟相持不下互不退让,于朝阳凝望着云清初毫不为他做出半点妥协的模样,心中积郁的成千上万的不安彻底触发。 “云清初!”他怒吼:“你不要太绝情了!” 此话一出,同时两人都惊诧万分,于朝阳的心搅乱一团,恐惧与惊慌同时急涌而出。云清初忘记反应的能力,无声地看着他,用最美丽的眸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看着,他眼底似乎有穷无尽的悲伤,令人揪心,导致于朝阳也忘记本能的反应。 “这就是你的心里话?”这么一耽误云清初就抖动着发白的薄唇问他。 下一刻,他震惊地看到云清初的眼睛发红,不是工作劳累的血色导致,而是真真正正的红了眼眶。在第一次时间内他撼动住了,直到下一秒将要开口的时候已经晚了,云清初已经转身背对着他。 “清初……” 没有凄凉的哭声,也没有哽咽的抽泣,没有任何征兆,但于朝阳就是知道,云清初哭了,更何况他的背影是那么无助那么逞强,仿佛快要倒下的样子,于朝阳慌乱无比。 他欲要上前,云清初平常宛如天籁的声音极为沙哑:“你走吧,我要休息。” 那个不堪一击的背影里面明显流散出拒绝的味道,于朝阳僵持了很久,最终走出了那个房间,关门倒在门板上。 因为他晓得,云清初与李在真不同,他想要的,并不是温暖,而是安静的空间。 他怎知,他的一句话,可以使云清初的坚强倒塌。 他不知。 第24章 于朝阳的背部倚靠着门板,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大概要过了一两个小时左右,与他隔绝的房间传出有人开门的声响,他才迅速站起来,转身就看到打开门的云清初,面面相觑,两人僵持了很久,竟然连一点话题都找不到。 他发现,云清初那双美得惊人的眼睛装满疲惫,脸色更是憔悴许多。很明显的云清初在出来之前梳洗过,脸蛋干干净净异常苍白,不过眼睛里隐约还能看出一丝抹不掉的泪光。 果然,自己又给他制造问题,乱添麻烦。 于朝阳上前想要触摸云清初,不料云清初退后了一步:“今天的通告我看,我还是得去。” 云清初的脸上尽量摆出浅浅地笑容,却如何都无法掩饰眸子中的疲倦和惆怅。现在的他,不能与于朝阳正面沟通。何况,在彼此都不冷静的情况下,造成的伤害无疑是最不可收拾的。 “是吗?”于朝阳失落地注视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那么去吧,工作要紧。” 接着两人都静止不动,相视彼此,之后云清初叹口气,举手看表不愿多看他一眼:“我必须赶过去,这会要迟到了。” 他的脚步匆匆,似乎不想继续与于朝阳毫无意义的僵持一样。背影后面的于朝阳则是一路望着他离去,烦躁地胡乱扯了扯头发,攥紧拳头愤怒地打在白色的墙壁上低咒:“shit.” 本来,这场交谈完全能以美满的方法谢幕,偏偏他却发起神经。于朝阳抿唇皱着眉头,连自己都不清楚,那时候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居然会对云清初发起脾气。想来还是第一次对云清初触动怒火,那个人不知会伤成怎样子。 明明是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却被自己伤害了。 ****** 傍晚于朝阳才下楼,抬眼看见李在真舒服坐在沙发上,向对他招手,另外一只手摸着干瘪的肚子皱成苦瓜脸:“我好饿,什么时候要准备晚餐?” 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却复原的最快,于朝阳无视他坐到别的椅子上,冷然:“自己叫外买。” “吵架了吗?”李在真委屈地一缩,声线压低:“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于朝阳沉默半响,没错,自从李在真的加盟,不仅仅他们的两人世界遭受破坏,更增添了许许多多争议,但……如果他们之间不存在问题的话,一个外人的插入并不算什么,于是他颓废地重重叹息,摇摇头:“不是。” “那么,你们吵架了吗?”看出其中细微的端倪,李在真凑进他准备询探隐私。 突然缄默下来,得不到半点的回音,李在真莫名抬头看到于朝阳危险地眯起眼,上下打量他的样子。完全愣住,受惊半会才尴尬地讪笑:“你干嘛这样看我?” 于朝阳直直地看着他,沉声:“你似乎对于我们的事情很关心?” “好奇。”李在真忙接下话:“我只是好奇。” 拿起水壶往玻璃杯倒满水,一气呵成地罐进喉咙,似乎以水代酒的爽快样,却呈现出另外一种无法形容的感伤,于朝阳苦笑:“没有。” “啊?”看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的李在真有些迟钝,缓不回神摸不着头脑。 “我说,我们之间没有问题。” 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李在真暗自腹诽,估计这场架吵得十分厉害。因为刚才他还看到,云清初出门的时候,眼睛有着不同于以往的红肿,脸色更是苍白无比。他沉思半会夺过于朝阳死捏在手里的水杯:“没有才怪,你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与人争吵折腾出来的。” “只是几句不和罢了,很快就会没事。”于朝阳看着窗外逐渐黑暗的湛蓝天空,压抑地回答。 李在真摇晃着水杯,垂下眼:“朝阳,你变了。” “恩?”于朝阳面对突然冒出来的话外题有些狐疑,不知根本。 李在真抬眼,视野直射他的瞳仁,用有点怀念的声调:“我们认识很久了,久到我都忘记时间了,忘记以前的事情,忘记那些好的坏的光景。可我唯一没有忘记的是,你最爽朗的笑容,但这次回来,我始终都没有见过你开心的笑过,我记得,以前的你,很爱笑很阳光。” 停顿了很久,于朝阳的嘴角浮现些许的笑意,带着深深的苦涩:“是啊!我变了。” “朝阳,现在的你快乐吗?”李在真情不自禁地问:“跟云清初在一起,你真快乐?” 赶在于朝阳发动情绪之前他继续道:“现在的你,只为他而活,每天围着他的世界而转动,真的很快乐吗?我感受不到,我只觉得,你没有自我的生活,你的世界全部只有他。” 终于将心里深处憋屈积累的话一次性完整表达,李在真舒坦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把握能制造出多大规模的效果,或许还会造成严重的反效果。不过,有时候,人这种奇怪的生物,一旦触动了情绪,就无法控制。 李在真在这些做客的日子以来,对于于朝阳的转变,是抱着很大的不满与焦躁。那样的于朝阳使他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无法进入他的世界,因为他的世界只有一个云清初。 “那又怎样?”于朝阳眯起眼反问他。 懵住,李在真愤懑,克制不住地提高音量:“怎样?你认为这种方式能让你快乐!上天赐予你一个生命,不是让你为别人而活!诶,你要去哪?” 李在真望着突然转身背对他的背影大喊,直到于朝阳回头并无波澜的冷声:“你今天话太多了。” 仅是这种阶级的反映,李在真十分错愕张口不知说些什么。毕竟这些预备好的台词,连最降低的影响度都抵达不到格外的好奇,这些,难道不是每个人的致命点?哪有一个人希望,自己爱一个人,盲目到失去自我。 突然手机铃声在平静的房间里响起,刚要走开的于朝阳立即冲过去,接上:“喂!” 这只手机是限量版的情侣款式,他与云清初更是购买了情侣卡号,从来不与别人交替这只号码,云清初说,两个人之间的东西不应该拿来与别人分享,当时的他点了不下一百个头。 “喂,你好,你是于朝阳先生吗?”明显并不是云清初的声音,于朝阳的心漏了半拍。 “是的!” “你现在有事吗?如果可以的话请到xx医院来一趟。” “怎么了?”于朝阳急促地忙问。 “他晕倒了!”那边的人停顿了一下:“云清初晕倒了。” “什么……好,我现在马上到。” 挂掉电话之后,于朝阳几乎不敢耽搁,更加没有时间整理礼仪,直奔向门口准备开门的瞬间,突然确定了某些想法,回头对着不知所措呆愣的李在真,坚定不移地开口。 “我很好,一直都很快乐。”“不管我是否只为他一个人而活,或者他就是我的全世界也好,都是我自愿的,如果是别人的话,我还懒得理会,因为是他,也只有他,我才愿意。” “我爱他,胜过一切。” 李在真僵在原地目送他的离开,那个背影中,似乎透露着无法动摇的信念。 第25章 当湛无拘被通知紧急走进舞蹈室的时候,丁皓手里握着矿泉水苦笑立刻走向他,整室里的工作人员的表情都纷纷是无比的担忧注视着室内,一个在翩翩起舞的人。他的动作漂亮而利落,却缺少力度表现不出最佳状态。 没隔多久,他就发现不对劲,那个人基本上是用情绪的跳舞,他扭头向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的丁皓询问:“怎么了?” 丁皓皱眉举手捂头:“从下午回来,他就一直这个样子,已经快五个小时了。” 湛无拘在说话间眼角的余光不曾离开过还在继续疯狂舞动的人,从背影的角度都能看得出云清初根本没有半点体力,或者将要倒下的样子。思索了很久,他的眼睛渐渐眯起来,带着蔓延的怒火。 “他心情不好,我劝不了他。可是很显然的,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丁皓满脸尽是写着担忧两个字,目光始终放在若无旁人舞动的云清初身上。 正想说些什么,湛无拘看见云清初在不远处旋转,跳跃,明显地支撑不住的快要倾倒,瞬间瞪大眼睛扑哧奔跑过去,稳稳地将云清初接纳在胸膛里,注视着云清初昏昏欲睡,苍白的毫无血色令人怜惜的美丽脸孔。 “清初!”他惊呼,怀里的人仿佛缺少力气软靠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 他抬头看到,不约而同续他之后焦头烂额扑上来的大群人,用史上最高分贝的声音急噪地大喊:“快叫救护车,快点……” 湛无拘倾下身横抱起云清初的身体,云清初半昏迷张口喃喃自语,他倏地停顿了一下,用力抱紧了怀中人的身体,像一阵风般扫奔出舞蹈室。 ****** 当于朝阳接到电话消息匆促赶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入夜的时间段,但门口外面分别站着湛无拘与丁皓,还有一干并不相识的闲杂人等。也在变相的证明,云清初本身对于人的吸引力,不仅仅是歌迷,就连身边的人无不对他关注不已。 明显是第一个注意到他的人是湛无拘,他靠在走廊的白色墙壁上,凑在双唇间的两只手指夹着一根烟,飘着雾气的烟灰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脚下早已堆积有一圈的烟蒂,想必已经在那儿站了很久。 他抬头看见于朝阳之后眯了眯眸子,挥掉手指间的烟,表情是从容不迫朝于朝阳走来的方向接近,与他面对面。眼睛闪烁着犀利的光芒与一丝打量的感觉,更带着绝对压抑的愤懑,这点于朝阳实在有点不明意味。 “你是于朝阳?”在较量中的湛无拘率先审问。 于朝阳一愣:“恩。” “那么你就是清初的同居人?”湛无拘继续提问,不可一世的眼睛带着审视的味道。 在如此威慑逼人的眼神之下于朝阳却没有任何的闪躲与畏缩:“恩,我们是恋人。” “你不信任他?”湛无拘危险高高扬起眉头,直接戳中重点部分。 这次一时找不到措辞,于朝阳默不作声的低着头。毕竟伤害已经无法祢补,现在辩驳造不成多大的效果,于是他不置可否保持安静来回答这个犀利的问题。 “清初现在怎么样?醒了吗?”由于湛无拘挡去他的前路,所以他无法前进,只能担忧地移开话题询问湛无拘。 缄默了许久,湛无拘攥住拳头奋力朝着于朝阳脸部一挥,看着于朝阳嘴角被自己的拳头制造出来的大片瘀青,稳定了得知真相油然而生的怒意,不顾形象的扯着嗓子破口大骂:“操!你她妈的恋人。” 他用力抓住于朝阳的领口,将他拉进自己:“你知不知道,最近他根本没有休息过。本来昨天晚上,我是要求他不要回家,必须在公司好好休息,但他却马不停蹄急着回去,并且告诉我,还告诉我,他妈的,有个人在家里等他,他必须回去!” 旁边的人惊觉立刻上前围在他们的两侧,丁皓凑上去企图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湛无拘挥开他的手,转向于朝阳,提高分贝:“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那样紧张过。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嫉妒你,你居然,居然不信任他。” 瞬间于朝阳成为所有人同时锁定的焦点,面对湛无拘怒火冲天的谴责,他淡然的垂下头,竭力掩住自己眼眶下沉重的阴影。现在的他,不知该拿什么东西去辩解,因为事实明摆在眼前。他只求,那个人平安无事。 心里有太多太多的情绪,他几乎要为湛无拘那拳喝彩。对,打得好,他该打,如果这样能让他不再继续做出更多伤害云清初的傻事,他愿意再挨几拳。 紧闭的房间内被打开了,所有人纷纷迅速凑进走出来的医生,异口同声:“怎么样了?” “病人过度劳累,需要休息,明天便会醒来。” 入夜,零零散散的人都清理的干净了,仅有湛无拘和于朝阳还呆在走廊上,各自在面对面的墙壁上依靠,于朝阳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间关闭的门板,湛无拘抽着烟多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颓废地灭掉手里的烟,地上早已落了一地。 湛无拘走向于朝阳,两人面面相觑,大约小半会,湛无拘沉稳地叹息才说:“知道刚才他在我怀里晕倒的时候,我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 “在他受伤的时候,至少我可以提供一个安全的怀抱。”这番话究竟蕴含什么意思,想要表达什么?纯粹的在炫耀?还是别有深意?希望以后都能在陪他身边保护他,绝对不会再让他受伤难过?……于朝阳猛然直视湛无拘,巧好,两人的目光接触吻合,瞬间擦出敌意的火花。 接着湛无拘移开目光转向,心心惦念的那房间里面躺在的人,闭上眼睛艰难的开口。 他说,可是,他晕倒在我怀里的时候,同时的我也发现,他并不需要,并不需要我的怀抱。 他还说,因为,他嘴里念的心里想的都是,于朝阳这个名字和你这个人。 然后湛无拘露出不偏不倚的自嘲笑容,在这个时候他的眼中才会展现那么几缕的哀伤,之后又毫不犹豫地转身续他一贯的作风潇洒而走。 于是被留在原地目不转睛注视着房间门板的于朝阳,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热泪盈眶。 ****** 翌日。 于朝阳起了个大早,借用医院的厨房在里面煮了清粥,外加日常生活中云清初热爱的事物,特意把它们通通调下口味,改变得有点清淡。医生特地嘱咐过,病人太虚弱,若是太多大补难免会造成不必要的问题。 其实这些不用说,都是常识,对于云清初格外细心的于朝阳,自然绝对不可能错过。 于朝阳带着饭盒进入病房的时候,云清初已经醒来了,他的头倚着枕头躺在床上,目光放在遥远的蓝天上面,阳光围绕着他的四周挑逗,在他白皙无暇的脸蛋反射出一团团晕圈,这片光景美好得似诗如画。 半响,发现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影的云清初回神来,看出来人之后低下头沉默,而于朝阳则是艰难的走向他,沿着床边坐下,将饭盒放到旁边的桌面上。 此刻,于朝阳再无半分犹豫地握住,云清初露出被子外头的纤细玉手。他的另外一只手指轻抚上云清初冰凉的脸颊,感觉到从于朝阳指尖传来暖暖的温度,一种恰好温暖他柔软心弦的温度,云清初抬头撞见那深情的双眸,突然觉得想哭。 有人说,生病是人最脆弱的时候,比如现在的云清初。 是瞬间的事情,于朝阳看到云清初清澈的眼睛里有那么一丝细微的湿润,蓦然伸手将云清初纳入自己的怀中,让他枕着自己的肩头。 彼此都不说话,咫尺的温暖让云清初害怕起自己的坚强支离破碎,于是他想动,想逃,想把自己的头移开他的肩膀,但却被于朝阳牢牢死死按住,绝对不落下一丝能逃开的缝隙。 “放开我。”云清初用已经有点沙哑的声音挣扎着。 “不放。”这次于朝阳坚决了断掉他的想法。 过一会儿,云清初听见头顶上传来这样的话:“清初,想哭就哭吧,我还在这里,没事的。” 先是一滴眼泪从眼睛里奔出来,接着又一滴,最后所有的逞强都在温暖的怀抱中开始崩溃,倒塌,云清初的眼泪就像绵绵不绝的雨滴,染湿了于朝阳肩头部分的衣布。 哭泣之下,他开始像小孩子一样的哭嚷抱怨,用软棉棉的拳头砸敲于朝阳另外一个肩膀。 他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说,你居然吼我,居然不给我一点解释的空间他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讨厌这样子的他。 然后于朝阳一一接下,将心里千千万万的缠绵话语结合成一句话,一遍一遍的重复——再也不会了。 站在门外的人目睹了这一幕,风吹起他高调耀眼的红发,他在风中无形地笑了,退后离开。 第26章 云清初卧病在床的日子里,除了于朝阳无微不至的照料之外,更有湛无拘这个一天一次的访客。其他以各种各样为理由借故想要接近云清初的人,都被拒之于门外了,当然不会有人闹事,云清初冷淡出名的脾气已经不是娱乐圈里的奇事了。 这天,于朝阳忙着他的饮食料理,所以一有人进门,他不用注意就知道是湛无拘。 果然,湛无拘表情很是无可奈何的提着一袋一堆的物品,放在他沿床边的桌子上,作为消遣似的叹了口气:“他们真是太热情了,知道你只见我,一堆又一堆往我这里塞,也不算什么,只是那眼神活生生要把我剥了一样。” “所以你就顺着他们的意带来了?”面对湛无拘,云清初总能超乎寻常的跟他附和:“他们讨厌你,你也不到半路把东西扔了。” “这都是你的东西,我不敢。”湛无拘笑了笑问:“身体好了吗?” “恩,等会可以出院了。”云清初用手遮挡眼角刺眼的光线,扭头回答湛无拘。 “那就好。” 湛无拘闲下来在袋子里面挑三拣四才选出苹果,搜出里面的水果刀,开始慢慢地切皮。 眼睛仍旧注视着晃动着手在享受阳光带来舒服温度的云清初,嘴角渐渐上扬,看来,云清初的心情明显得比前几天要好转很多了,突然目光转动,看着云清初耳边发亮的装饰品,他忍不住说:“送耳环的主人是于朝阳?” “对,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对于湛无拘,云清初可以选择不隐瞒的透露。 “为什么是他?”湛无拘正拿着水果刀切皮的手停顿了一下:“这么多年来,围绕在你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里面,比他更优秀的人很多,为什么偏偏他就入了你的眼。” 仿佛沉湎在窗外的蓝天里一样,云清初沉思了很久:“爱情,并非是有钱有势就能权衡的。” “很多人以为尽可能把最好的留给我,却未曾料想更多的时候,越来备受瞩目的人,越来向往在平凡中奋斗的感动” “有钱人,随手就可以给人钻石,名牌,走到哪里都是光鲜亮丽的模样,可这些自来表面的装饰品能真正慰抚多少人的心?今天很美,那么明天呢?你能保证每天都最耀眼吗?但无论多么的美丽,都只是昙花一现,缺少真正的用心。” “而他,仅仅是个打工撑家的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我最好的一切,仍然那样努力,即使拼尽全力最终双手奉上的东西,一样的不值钱,可却使我深切感到礼物里面,所包含的百种心思,真心真意的付出。” “也许很多人都不相信,我并不奢求多么虚荣的外表,只求有一颗能为我,费尽所为的真心。”大概说得嘴有点酸了,云清初休息了一下,又想起什么感叹起来:“何况,他这个人,虽然有点傻,但爱我的那份心,未曾动摇过,这点我已足唉。” “这就是平凡的力量?”湛无拘苦笑。 云清初坐的端正,表情不再懒懒散散:“无拘哥,我知道如果我想要,你是给得起。”说完他的手缓慢捂上心脏的部分,如同能感受到它有力的跳动:“可是,他已经像一根细小的针,扎进了我的心脏,伴随时间的流逝一寸一寸的深入在里面根深蒂固,若是拔除,我想我将失去生命。” 这些对于别人来讲心仪的人这样的表态算是致命点的话。对于湛无拘而言,他似乎得到免疫般非常的镇定,一边倾耳聆听,一边清理苹果的皮层,或许,比起得到,他会更在乎爱的人能够幸福,即使这幸福并非自己所给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湛无拘才说:“其实从一开始见到他,我就觉得他对你而言是特别的,毕竟在你身边兜转的人确实难找,这种简单而平凡的类型,恩,感觉就像某一天在路上遇见,下一秒都可以忘记的人。” “我们确实太复杂,而你并不需要,也不向往这样的我们。” 他将手里已经露出新鲜嫩肉的苹果递给云清初,突然呈现出懊恼的样子:“啧!居然因为这点就不明不白的输了,真是,真是太不甘心了!” 云清初接过苹果,大口咬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新鲜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眯起眼,听到湛无拘的抱怨顺带勾勒起嘴角的弧度,内心深初的顾虑算是悄悄松懈下来了。 换作别人,他大概就连动动嘴角都懒得去做,但湛无拘这个人,他做不到这般置之不理,这是已经养成的习惯了,想改了改不了。湛无拘对他而言,也是特别的,只是特别的区分不在于爱情上面。 明媚的阳光捕捉出云清初细微的笑意,投射在湛无拘的瞳仁里面,他看了好一会儿缓舒了口气息,仿佛要松下最后的挣扎笑说:“算了!只要你能够幸福,我也不是那么伟大,这幸福不是我给的多多少少是有遗憾存在,但你知道的,我从来都学不会强求,也不会那样做。” “谢谢!”这是云清初发自内心的表达。 湛无拘伸手摸着云清初稍微凌乱依旧富有光泽的头发,然后眷恋地慢慢收回手,使得那些夹在指间发丝一些一些地滑开,直到全部溜出他的手心,湛无拘才满意的放下手,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的仰天长叹一口气再直视云清初。 “我准备去旅行,散散心,随便把你从这里。”他用手抓住心脏的部位笑了笑:“挖出来……一干二净的时候再回来” “是吗?”云清初也跟随他笑起来:“那么我等着,你的回来。” 湛无拘猛地制止了自己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反应,静静地由上往下,用眼睛一丝一丝的描绘着云清初整个人的形状,深怕忘记般牢牢的看得细致,最后再与同样尊重他,停止了动作,方便纵然他仔细审视的云清初相互对视。 “可以给我个拥抱吗?”湛无拘真诚要求。 云清初选择双手敞开作为答案,下一秒就让湛无拘抱了个满怀,最后恋恋不舍的存温,脱开。 “珍重。”湛无拘退后一步,吐出两个字,转身再也不回头,只听见后面传来同样的重复。 走出房间之后就看到靠在白色墙壁上的于朝阳,湛无拘双手抱臂好笑打量他的情绪与姿态,想必是站了很久的样子,于是举手拍拍于朝阳的肩膀半警告半托付的道:“可能这种话老掉牙了,但我必须说清楚,要是清初在你身边受到了什么委屈,我会作为候补随时替代你。” 于朝阳抬眼带着坚定的意志直视他:“你不会有机会的。” 于是两人擦肩而过,湛无拘笑着离开,于朝阳颤抖的走进病房。刚好云清初要下床,他立马上前搂住云清初的腰,紧紧地搂住,云清初莫名地挣扎一下,听见于朝阳传进耳边的话愣住。 “清初,我爱你。” “我知道。” 云清初好笑了要挣扎,于朝阳抱得要紧了,他很固执的说:“是很爱很爱的。” “呆子……” 第27章 下午两人办理出院手续,回家。 关上家门之后云清初二话不说拽着于朝阳,将他安置沙发上:“别动。” 一头雾水的于朝阳盯着云清初走进厨房忙东忙西的身影,虽然不明意味,却止不住心里的安然傻傻的笑起来,直到云清初手里握住发热的鸡蛋出来的时候才停滞笑容,充满不解。 在云清初蹲在他面前的时候,忍不住提问:“这是要干嘛?” 没有作答,云清初握着白色的鸡蛋朝他,脸上明显红肿凸出的地方蹂躏,于朝阳撕了一声,他惊慌地控制了力道,变成舒服的按摩:“无拘哥也真是的,下手那么重。” “他做得很对,把我打醒了。”于朝阳说这句话的时候深切地握住了云清初的手,那样牢牢地握得很紧很紧,仿佛这辈子谁也不能将他们的手分开一样,然后再与云清初的美眸对视,带着抱歉的口音:“清初,你别把我这些话放在心上,那些是……放屁的话!” “已经过去了。”云清初笑着想要挣开他固执包攮自己手的掌心:“傻瓜,放手,你的脸都瘀青,再也消肿处理,会留下痕迹的。” “不放。”于朝阳想要感受他手的温度,想要常温,想要证明他的存在。 这个时间是恰逢太阳光线收放的阶段,窗外渐渐泛亮的阳光照进来,明晰的映出了云清初脸上细密的绒毛,清澈的美眸,俏挺的鼻子,薄得堪称性感之极的红唇还显露着红润的光泽,那样的完美,连平常的清淡气质也染上几分诱人。 于朝阳看呆了硬是不肯松手,云清初无奈中带点纵容的样子,将这如画般的风景上演的更是动人,于是遭来于朝阳按耐不住的深吻,云清初淬不及防惊呼的声音都被淹没了,两人双唇接错身体也贴合的没有缝隙。 熟悉的气息瞬间充满云清初的口腔,他慢慢地张开嘴闭上眼睛,之后炙热的吻更深袭来舌头侵入内部,云清初柔顺的回应着于朝阳伸入与他舌头共舞的索取。这是炙热的足以燃烧一切的吻,时间长得让云清初几乎喘不过来气,无法正常吞咽的唾液沿着嘴角流出,透明的空气渲染起旖旎的味道。 刚醒来的李在真听到外面的动静准备走出来,恰巧看到这副引人遐想的光景,烧红了整张惊醒的脸蛋,定定的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云清初眼光微闪,睫毛轻眨了几下,似乎在看他,眼睛带着嘲讽的笑意。 于是愤懑的不甘的夹杂所有的情绪,李在真转身慌忙走进房间锁上门:“天!也不避讳一下。” 房间外面的客厅,交缠两人嘴唇的灼热深吻还未结束,带着狂乱的热情和毫不掩饰的欲望翻滚着。云清初被吻的眼前发花,几欲窒息,完全能感受这个人在用他的吻,宣誓对他的在乎与发泄,停住之后他喘气看到于朝阳气息紊乱不敢继续的隐忍。 云清初媚眼如丝,迷茫地忽闪忽闪着那卷曲的密密长睫,感觉到还压制动作的于朝阳,胸膛起伏的有些快,云清初软下身子撒娇地依到了他怀里,主动伸出双手从两边勾住他的脖子,软软在他肩窝里磨蹭一下:“回,回房间。” 这样的诱人举动使得于朝阳的压制再也无法承受,他迅速横抱起云清初,用最快的时候送入他们的房间,关上门,两人同时跌入软棉棉的双人床,然后又是狂热要燃烧一切的相吻。 一吻结束,接着云清初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喷洒进耳廓里,灵巧的舌头在他的耳边绕了绕,云清初立即敏感的激起一阵舒麻,发起醉弄人心的呻吟,他的双手伸到于朝阳脖颈后交指紧扣,指尖滑过后颈,有着微凉又火热的复杂。 听到诱人呻吟的于朝阳腹下更加增添热量,强大到云清初接触就能感应得到,他温软的唇瓣碰上云清初美丽的脸颊,如同羽毛般轻柔地刷过,从顶部落在云清初光滑的额颔,如画的眉头,清澈的眼睛,鼻子,再双唇相贴,柔柔软软的,惹得云清初受不住的喘气。 吻得越深越是沉醉在其中,于朝阳感受着云清初细嫩的皮肤,唇间那一股清爽可口的味道,使得他欲罢不能的来回摩挲着,这令人眷恋的一切。 紧接着他的吻又从上往下移动到云清初白皙的颈窝处辗转流连,再伸手一个扣子一个扣子打开云清初的衣衫,也脱掉自己的将它们抛远。 晶莹的宛如能与雪匹配般的肌肤,从胸部到腹部的曲线纤细诱人,随着褪除干净的衣服,美得惊人的身体绽现在于朝阳的面前。于朝阳眼中跳跃着难耐的火光,着魔的手一寸又一寸仔细的抚摸过在他下身白皙剔透的身躯,惹得身下人的诱人低吟。 他的目光回转枷锁在云清初的脸蛋,他的眼睛微阖,透露是勾魂摄魄的性感,现在云清初脸上褪去了以往的清淡与冷静,增添了几笔绚丽的颜色,更加让人疯狂与着迷。 于朝阳的吻深深浅浅的落下,脑海里的理智快要溃不成军,他一遍一遍重复喊着云清初,这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名字,唇在云清初身体上显眼的樱红处轻啃反转,云清初颤抖起来,于朝阳满意看着渐渐发硬的杰作,倾向另一边吮吸。 而他的手没有停下的越来越往下面移动,伸手云清初还穿着的裤子里,冰凉的手来回摩挲里面的双丘,刚开始碰的时候云清初抖动了一下,有些不适应他双手冰凉的温度,他有技巧地抚摸,时而轻时而重,后来让云清初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酥麻,瘫软了身体。 他拨除了云清初的裤子,那纤细均称的双腿,平常沉睡在腿中间的部位也悄悄苏醒了一半,于朝阳握上去,云清初颤抖的低吟:“呜不……不要……” 一只,两只,三只,感应到手指在自己身体深处搅拌,云清初难耐呻吟出声:“恩……” 于是上面的人眼睛里燃烧着狂热的火焰,大口喘着粗气,捏住云清初的下巴一阵狂吻,下面抽出手指自己顶入。身体一下子被充满膨胀,云清初难以承受痛疼的扭动身体,摩擦着紧贴的部位,气温急速蹿升。 于朝阳立刻按住他,粗气的说:“清初,别动,别动,你再继续我会控制不了的。” 云清初疼得发慌,果然停止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于朝阳额头上遍满的汗滴红了红脸,双眼氤氲着水汽看向他支吾说:“可……可以了。” …… 被窗帘遮住的光线灰暗房间里,两具赤裸的身躯相互交缠,云清初微闭着眼睛,十指绞捻起白色的床单,他感受着身上人一下又一下猛烈的冲撞,聆听着进出交合处之后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他努力想要自己保持清醒,只是冲上云端奔驰的快感一路高耸,不断的将他推上最高层仍然再上……他渐渐融入其中断断续续的呻吟。 满室春光。 第28章 休息了一天之后,一直呆在房间里面并不出门的云清初终于下楼梯了,恰好是于朝阳正在厨房准备着午餐,李在真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里播放的片子开怀大笑,恍惚看见云清初从楼梯上面下来,收敛了笑容。 因为,从下楼云清初的目光就停在他的身上,没有移开。 不知怎地云清初坐到他的面对,明明是以往的动作,却在无形中蕴含了绝对妩媚的风情。看的李在真差点哼鼻转头,他们肯定是上辈子结下怨仇成为死敌的,不然怎会一刻都容不下彼此,肯定是的。 云清初拿起剪刀懒慵地修理涂上白色的指甲,他的手晃动间还泛着亮眼的光泽,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直视,自从他来了之后就再也无法移开视野牢牢盯紧他的李在真,心情极佳的露出甜美得有点不真实的笑容:“住得还习惯吗?” 这声问候听得李在真莫名起来,只能将计就计:“恩,挺好的。” “是吗?”云清初懒懒散散地笑了笑,满是温情:“最近都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关照关照一下李少爷,身为李氏集团唯一接班人的您可不要责怪才好。” 从首先的不明意味,李在真听到云清初对他的称呼立刻瞪大了眼睛,最后甚至发白了脸蛋按耐不住的差点跳起来,他的手指掐入掌心有点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做了万全的准备。 云清初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在他的面前摇摆了一下从容的笑了:“的确,你封锁了外界的消息,是很难查出你的踪迹,可每个人都有一张嘴,能封住一个人,不一定会封住一百个人,只要肯花钱就没有查不到的东西。” 李在真怒视他,平常灵巧的舌头竟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让我来猜猜,你委屈小我来住这间房屋的动机。我想你是朝阳的初恋肯定是知道,利用金钱,地位这些是无法留住他,所以就尽量把自己搞得落魄迷失,争取他的同情心,再一点一点找回你们的爱情,只可惜……”云清初的笑容绽放得更加彻底:“你料想不到居然还有一个我的存在。” “才不是呢,你来得意,就凭你……”李在真干涉的喉咙只能发出这样的辩驳。 “你说说,要是最不喜欢被欺骗的朝阳知道,你竟这般不择手段以扮演假象的背景接近他,你猜他会怎么想呢?”他歪着头扭头看向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再回头来:“啧!这个,真是有点不好猜……” “哼!就凭你的偏面之词,他,他就会相信……”面对云清初仿佛手握胜利的笑容,那般欠扁里面还带着芬芳的美丽,李在真虽然心里表面镇定,心里简直被逼得走投无路,气得差点站起来跺脚发泄。 “可能吧……”云清初站起来整理刚睡醒凌乱的领口,露出里面深深浅浅的吻痕:“也许他一时之间不会相信,不过你别忘记,我可是他的枕边人,随时都可以在他的耳边吹吹风,而你什么都不是!” 李在真也被逼得控制不住急噪站起来,恰好看见云清初脖子上遍布的红色印记,心里被贬低的怒意油然而生,他提高音量:“谁说我什么都不是,我……” “怎么了?”在厨房忙碌的于朝阳听到动静探出头来,深怕又有麻烦一样产生严重的后遗症赶紧连问:“在真怎么了,诶,清初你怎么在这里。” “朝阳啊!我刚好有点事情要跟你说!”云清初准备向他走去,却被后面的李在真慌忙牢牢地抓住手,死活都挣不开。他脾气极佳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玩味的盯着吓得发慌的李在真,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帮他解围扭头,看到于朝阳询问的眼神笑说:“没事了。” “真的?”于朝阳有点不相信。 “朝阳。”云清初嘟了嘟拉长声音的尾调,颇有撒娇的味道:“饭好了吗?我饿了。” “啊!”于朝阳如同惊醒般走进厨房传出声音:“你再等等,再等等,过会就好。” 然后云清初再回头冷着一张脸,极其厌恶的挥开李在真握着他的手,让人彻底的见识到他变脸的速度之快,之后他懒散地上下打量起窘迫的李在真:“恩?你是什么,是初恋情人,对啊!过去式的初恋情人。” “你……”李在真明显的无法扭转乾坤,手头没有任何绊得住云清初脚步的筹码,僵硬了好会一儿咬牙截齿:“你到底想怎样!” “没想怎样!”云清初转身坐回沙发上却有着一副赢家的做派,懒懒地用手指着李在真:“你,马上收拾行李离开。” “不行!”李在真果断否决却在云清初逐渐冷然的眼睛中打了个寒噤。 “那么我给你一个选择。”云清初冷笑起来。 实在难以在云清初千篇一律的脸部表情上寻出线索,李在真犹豫了一下:“什么选择。” “搬到隔壁,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好好想想,不过下午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否则后果你自负。”云清初下了最后的通牒亦是把人所有后路都堵住的命令,转身潇洒而走。 在达到楼梯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厨房里面,仍旧在与食物出品奋斗的背影,本来可以冻出冰块的脸上露出一点懊恼又眷恋的笑意。 真是,非常懊恼的,本来可以完全将李在真赶出眼线,但这样无法给于朝阳一个合理的交代,就算能给,以于朝阳这种个性背地里少不了又要多关照起李在真。 算了,只要能恢复他们两个世界的就都好。 ****** 于是在湛无拘的离开,李在真的退出。云清初的生活总算平静下来了,这天两人同时进入公司,走到分岔的走廊上,云清初进入化装休息间,而于朝阳则是到了练习室,一推进门就有人勾搭上他的肩膀。 李在真自从宣布自愿搬出他们家以后,在练习室算是越来越粘他了,只是这次李在真急忙冲向他都克制不住的兴奋:“朝阳,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走,我们上公司总部一趟。” “怎么了?”于朝阳莫名地皱眉。 “公司预备让我们出道了!”李在真激动地差点乱跳。 于是回不过神的于朝阳被按耐不住的李在真拽出练习室,一路直奔,东倒西歪才达到公司上最具威严的办公室,两人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大片大片的人站起来里面报道数据之类的问题,于朝阳一抬头就看见最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人,他眼睛露出极度惊诧的神情。 那个人,居然是卓飞扬。想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想来,只有一个身份,于朝阳眯起眼退后甩开李在真的手,不顾李在真的莫名面无表情的离开。 被留下的李在真满头雾水准备追下去,不料后面传来冷然的声音:“李在真?是吧?你留下,大家散会。” 李在真转身不解地看向最远处仍旧坐在椅子上整理文件,不曾望他一眼,不明意味的公司老板。那人一身名牌西装,目光精明,表情冷漠,有种让人发自心内的服从,大概是已经在商场打混度过多年才有的气度。 全部清场之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 卓飞扬悠闲用手拳地敲击椅子的手柄,一边仔细的打量他很久以后才说:“你是于朝阳的初恋,现在还喜欢他?” “恩,是的。”虽然有点莫名,毕竟不懂公司的安排,所以李在真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也就说于朝阳曾经喜欢过你。”卓飞扬眯起眼问,拿出旁边的剪刀修剪起摆放着的花朵。 “当然。”李在真高傲的仰起头,充满自信。 半响,卓飞扬放下手里的剪刀,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看了看李在真笑起来:“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什么?”李在真更是一头云雾。 “换一种说法吧!”卓飞扬顿住,魁邪的笑起来,一字一字的说:“我想要,云清初。” 第29章 当李在真回到练习室的时候,于朝阳完全没有理会他,坐在角落的地面上手里拿着矿泉水猛灌进自己的喉咙,一滴又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落脸颊,脸通红成一片,喝完水仍旧大口喘气,明显是过度运动的现象。 李在真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我们公司的老板,你和他认识?” 垂头将盖子转入矿泉水的出口,于朝阳的刘海散落下来,掩住了他的眼睛:“不认识。” “不认识你干嘛见他就走人。”李在真觉得口渴,一把夺过于朝阳手里的水,打开盖子喝起来,似乎发生什么事情没有完全平静。 “那是我的事情。”于朝阳沉下声音,有点烦躁。 “好,我不问了。”李在真比起往常倒是颇为大度起来,过了半响他又说:“现在,这么好的出道机会你不要吗?” 向后一仰整个人躺在地面上,窗外刺眼的光圈恰好对上晃动在自己的瞳孔里,于朝阳保持着平稳的呼吸沉默地闭着嘴巴,合上酸涩的眼睛,眼皮染上一层亮橙的颜色。虽然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还能清晰的感应到从心跳那里产生的不安。 心里那根强烈的心弦,过了这么多年仍旧无法彻底拨除,到现在还不堪一击的在颤动。 李在真也沉默了,因为他透过于朝阳的侧面看见了这个人的眼睛下如同阴影的旋涡,直接躺平身体跟着于朝阳享受被太阳照射下来的温度,心中感慨万分,仿佛那他最难以忍受的平静湖面终于要激起波折了。 半响,他有点忘情的闭上眼,又察觉身边的气息少了的睁开双眸,果然只能看到于朝阳朝前方门口走去的背影,不禁坐起来呐喊:“你要去哪里?” 没有答应,于是他也爬起来跟上去。 ****** 在形形色色的艺人化妆间里面,云清初坐在化妆桌前补着睡眠,也能舒解掉几天来忙碌的疲惫。他的化妆师站在他的前面准备为他上妆,简单用了一下遮瑕粉就准备定妆,记得之前有人说过,帮艺人化妆是最麻烦的工作,有些人故作高傲,有些人活泼爱动。 可在他为云清初化状的时候,云清初总是很配合很安静,在工作人员舆论明星的时间段,他总会凑过去,而所有人都会指他说羡慕之类的话,看来他确实是找了个好主人。 头发似乎有点长了,都长得可以把这双外界称为毫无杂物的清澈眼睛遮掩住了,他向旁边的照型师傅招了招手,毕竟,明星的眼睛非常的重要。那个人好奇的走过来问:“怎么了?” “清初的头发太长了会不会。”他指着那盖过眼睛部分的刘海:“把它剪短用不用?” 照型师审视了一下,云清初大概劳累过度,没有半点动静,他犹豫半响才点头:“前些日子公司里闹出那么一堆大新闻,清初也休息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了,确实该好好整理一下了。” 他拿起自己预备给明星整理的剪刀,走到云清初的面前,另外一个空着的手握着放在桌前的梳子准备先梳理头发,结果有人悄无声息地按住了他的手,他烦躁地回头蓦然瞪大眼睛,差点惊呼出口,却被那人比了个嘘的手势而发不出声音。 卓飞扬刻意压低声线:“把剪刀拿给我,我来。” 照型师愣愣地将自己手中的剪刀递给他,退到一边,抬头就看见化妆间里面全部的人都朝这个方向窃窃私语起来,甚至有人拍打着身边的人惊愕地指着手指,却没有任何人敢发出较大的音量,恐怕是怕自己得罪这个大人物,公司的老板。 卓飞扬忽略旁边那些带着探究各种诡谲的眼神,双目是带着眷恋的那种深情款款的神情,仔细地端详打在瞌睡的云清初,往常挂着冷酷的脸部表情终于有了点温度,他笑了,但没有出声,接着用掌心托起云清初散在额头以及眼睛上的刘海,另外一只用梳子慢慢地梳理。 将凌乱的刘海梳得整齐之后,他审视了好一会儿才放在梳子换握剪刀,不徐不疾地开始向手掌里的头发下刀,细微的沙沙声响,在空中被轻风吹动飘散下来的碎发,他的双眸目不转睛可以称为认真,手上的动作更是非常的谨慎,从他的表情上面看去仿佛呈现出某种怀念已久的感觉。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这幕饱含温暖的画面,还有几个人面面相觑,更有几个人犯出花痴般的神情,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打开了,由于这副光景太是如同偶像剧般动人,没有人注意到,那两个进来的人也愣住的看着这个画面。 卓飞扬大概玩得非常起劲,眼尾扫过门口站在不动的两个人,更是加大嘴角的弧度,理好了前面又起身绕到云清初身后继续咔嚓咔嚓的散落一地头发,他的手从散落发头的里面挥过,握住了一束,终止十足诡异的理发工程,他绕到云清初的眼前。 凝望着剪得细碎干净的短发以及仍在梦境里的云清初,低沉地笑了笑,俯身靠近云清初有些贴在脸庞上的碎发,轻轻地吹了吹,头发被吹在风中落到地面上,而云清初也在这个动作之后渐渐地有苏醒的现象。 “我已经好久没有为你理发了。”卓飞扬在云清初的耳膜边缘轻轻的说。 瞬间云清初睁开眼睛惊醒过来,看见零距离的卓飞扬准备推开他,结果双手牢牢地被他早有预备的压制在腿上,动弹不得:“你……” 刚要说话嘴巴却被卓飞扬倾倒下来凶猛地封住,不带一丝让他脱离的缝隙,他的双手连带的整个人都仿佛被他控制在手里与深吻之中,无法阻止无法拒绝,那样的强烈那样的不容抵抗。 化妆间更是无法掩盖排山倒海的惊呼声,每个人都纷纷停滞掉自己正在进行的动作,注视着这场猛烈而缠绵的深吻。 一吻之后,云清初喘着气息,愤怒用全身的力量辅助双手快速逃脱他的束缚,得到松解的其中一只手立刻欲要挥手去,结果又被卓飞扬抓了个正着演化掉力气,卓飞扬握住他的手不放,将自己手里的发丝放到云清初的掌心里,再将云清初的手指全部弯曲合上,扳过手背拉到自己的嘴边,轻佻地给予一吻:“我该回去开会了,再见。” 松开手没有回头的离开,达到门口前瞥了一眼愣住的人,扬声大笑的离开。 云清初在错愕之下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起身准备追上去盘问清楚缘由,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门口的那个人,他们的距离并不是非常遥远,却在这一刻觉得,如同隔了千山万水。 所有的是非对错,都将在这一刻开始。 第30章 化妆间里人来人往,于朝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而旁边的李在真低着头退后几步离去。 云清初站在原地微张着嘴巴又发不出声音,手中的发丝在失神中掉落到地面上,喉咙变得极为干涩。近日来所有的疲惫,本来打算趁着化妆时间短暂的休息,缓解掉一些,但又因为现在尴尬的情况开始复苏。 莫约三分钟,这段时间并不漫长,云清初却站得有点发麻。他犹豫了一下,准备向呆愣在门口的于朝阳走去,不料那个人比他先发动一秒,朝他走来,于是他停住迈步的动作,连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可以保持平稳的心跳亦渐渐加快。 于朝阳站在云清初的面前,伸手抚摸起他被消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轻笑:“修得不错。” 有点疑惑,云清初扭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睫毛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面上并没有表情,顺势应了一句:“恩。” 发丝从于朝阳的手指每个缝隙中滑落下去,于朝阳没有直视云清初,反而一再的眷恋在他的头发上面,久到云清初深萌疑惑,抬头看见这个人眼中浓厚的忧愁,不禁伸手握住他流连在自己头发上的手掌心:“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刚才我在睡觉,不知道身边还有别人在。” 大概是所谓的爱情真能使得一个人改变,现在的云清初总是能说便说,绝不隐瞒。 云清初反握他手的力气并不是很重,所以于朝阳只是轻轻使力就从他的手心抽出手,手指缓慢地滑过云清初白皙的脸颊,最后在接近云清初嘴唇小距离间停滞了,他的眼神非常严肃而集中,手指却悄悄地颤抖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移开手在云清初身后的桌面上抽拿纸巾,往云清初濡湿的嘴唇擦了擦,他的动作很轻巧,显然有控制住力道,绝对不会伤到云清初半分,可他却无法压制住手指在擦拭过程的抖动,那样的强烈。 虽然是非常轻巧的力道,但是多擦几次难免会有些红钟,云清初也放纵不管,默不作声,任由着他蹂躏自己的嘴唇。又半响之后,于朝阳才停止手上胡乱的擦拭,平静而深思地盯着云清初,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旁边又是一轮回的指指点点。 突然于朝阳往云清初的身体倾倒下来,倏地献上一记猛烈的深吻,这个吻比起两个人平常的吻来得强烈一百倍,仿佛准备永无松开的缠绵很久。至于两个人身后的一群人都疯狂的惊呼,在为这个不知名的人与云清初的纠缠倍感困惑,喧哗不止。 一吻终止,于朝阳瞬即抱住有点晕玄的云清初,牢牢贴合在一起,感受着彼此心脏的跳动才平静下来:“当看到他回来的时候,我就怕他是来带走你的,当我看见他吻你,我的心就不能克制的乱成一团。” 云清初从两个人贴合的身体,感受着于朝阳慌乱而急促的心跳,安抚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部,直到这个人慢慢稳固心跳的跳动,才推开他,认真的盯着于朝阳皱成一团的眉头,伸手帮他抚平才道:“我和他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就算他回来了,也是这样,刚才只是意外。” “我们现在正在一起,所以你是我的!”于朝阳握住他抚摸自己眉毛的手。 云清初反握他的手,几乎可以从他的手中探出他的紧张,肯定地点头:“是的!” 某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这时进入化妆间,看着一群目瞪口呆,十分莫名,但没多作询问地朝房间各处呐喊:“云清初在吗?节目已经快开始了,准备好了就出来。” 于朝阳听见这声呼喊之后抿唇松开云清初的手,云清初也不动提出要求:“要不,我推掉节目,我们回家吧。” 于朝阳思索了一下,想起这几天云清初对于自己的工作早已耽搁很久,摇摇头:“不了,你去吧。” “那我去了。”云清初犹豫一下,看着仍在不安的于朝阳叹息,不知如何是好地离开。 这个时候,让彼此都有充分的时间整理情绪,比起过多的逼紧还要来得有用处。 傍晚,于朝阳在练习室里面收拾东西,肩膀上披着毛巾,预备擦拭随时都有可能从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滴,将近夜晚的练习室已经没有人影了,他整理好之后从里面走出来,与刚刚回来的李在真面面相觑。 “你这是去哪里了?”于朝阳看着他一脸深思熟虑的样子。 “没,没有。”李在真挥挥双手,忖量着什么:“刚才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那只是意外。”于朝阳笑了笑,摇摇头掩不掉眼中的忧愁,让人感觉口是心非。 “那就好。”李在真仿佛为此庆幸的模样微笑起来,随之探出手勾搭在于朝阳的手臂上:“陪我去逛街吧!” “逛街?这个……”于朝阳有些为难的皱眉。 “就一个小时。”李在真的手从于朝阳的手臂上抽出,比了一个拜托的手势又妥协一步:“不然,半个小时也好。”他的声音越变越小,最后是带点落寞的恳求说:“你不陪我,就没有别人愿意陪我了。” 本身心软的于朝阳终究难熬过他诚意的请求,被他拖拉到街上,逛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街,身上已经是提了大大小小的袋子,然后,在李在真欢乐的表情之下难以讲出时间已过的想法,被他带进一个豪华的首饰店。 “在真,这个地方……”他拉住李在真的手,不解起来。 从刚才逛到现在李在真算是花下无数的大手笔,他孤身一人,这些现带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刚想问出口却被首饰店里的一样东西所吸引,他侧脸问李在真:“在真,今天几号了?” “xx号!怎么了?”李在真逛得忘情歪着头却能不假思索的回答。 于朝阳站在首饰店很久,直到眼中流动出明媚的光芒,才走进那家首饰店,指着摆放在玻璃台里面炫彩夺目的戒指,指着它仰头看着服务员,:“我要这个。” 这是一笔大数目,李在真当场愣了一下,看到于朝阳刷着自己的卡毫无心疼的样子,成功购买出来的身影,自知那可能花去了他所有的消费,支吾指着他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里的新一个问:“这是一枚戒指耶!要,要送给谁?” “你说,还有谁!”于朝阳反问他,没有理会他走了几步,李在真才反应过来的跟上。 心里无法平复,胡乱纠结成一团,难不成要求婚,这样的话依云清初的性子,爱于朝阳的那份心意,恐怕是高兴都来不及,绝对不可能拒绝。 他站止住,拉住于朝阳继续往前的脚步,摸着干瘪的肚子:“我饿了,我认识一个好地方,我们去吃饭吧?” 于朝阳来不及回答就被他拖拉走进另外一条街,过了公路,李在真看着远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吞了吞口水,回过脸来朝于朝阳指着那边的路摊小吃,克制不了的说:“就是那里,我们到了!” 于是于朝阳朝着他指地方向望去,差点将手中还握着的袋子松开。 那个路摊小吃里面,有很多人,其中的一桌坐着两个人,有一个手中的筷子夹着东西,由于有点远看不清楚,喂着另外一个人,十分亲密。 这个张口吃的人是卓飞扬,喂的人竟然是云清初,于朝阳只觉得喉咙沙哑之极,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因为过度震惊,终于滑落在地上。 为什么?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第31章 录制完节目后的时间段已经是将近黄昏了,云清初在化妆间让人卸完妆,顶着素颜依然清丽的脸蛋走出了公司,刚走几步旁边就开来一辆豪华的跑车,车子里面的人朝他嘀嘀的开着响亮的喇叭,云清初有点烦躁的眯起眼停住脚步。 看见车子滑动下来的玻璃窗里面,卓飞扬坐在车位上双手握住方向盘对他笑:“上车。” 没有理会这个云清初认为大发神经的人,他绕过他的车子,直径走了几步又被开上来的车子挡去前方的道路,卓飞扬注视着那张美丽清淡的脸蛋上面出现瓦解的裂缝,非常愉悦的勾勒去嘴角的弧度:“你要是不上来,我不保证我会在这里,这条全部都是路人的大街上做出什么可以上报纸头条新闻的事情来。” 似乎对于下午卓飞扬做出的惊人举动还心有余悸,云清初虽然有难耐的烦躁,但是还是犹豫了一下,妥协地打开车门坐定在位置上关门,卓飞扬不待让人有半点反悔的机会,瞬即发动引擎飞奔,在大街小巷中闲逛。 两个人都不说话,云清初看着外面如同影子般而去的路人与景色,想了想才打破车子里的寂静:“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没有事情。”卓飞扬旋转方向盘,拐了个弯,回头看了一眼云清初,笑了笑:“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不!”云清初挑眉:“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请让我下车,我要回家。” 突然卓飞扬在路边刹车,猛地倾向云清初,按住云清初毫无余地地一阵狂吻,之后满意地看着云清初微微红肿起来的薄唇,危险地眯起眼:“不要轻易惹火我,我并不是湛无拘,我想要的,就算得不到,也要抢到。” “你……”云清初用手狠狠地擦干唇角留下的湿润,直接用力推开压在他身体面上的卓飞扬,眼光是快要喷发出来的火花,他打开车门逐下车没有回头地准备离开,却被还在车子上的卓飞扬抓住手,挣扎不开。 “放开我。”云清初大声斥责。 “不放,陪我去吃饭。”卓飞扬也跟着下车,倾在云清初耳边吹气:“你要是不陪我去吃饭,那么我就抱你去,反正美人在怀,我也不吃亏。” 简直就是比街头小混混还要来得无赖,云清初气得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卓飞扬见他已经完全无法再拒绝下去了,心情愉快地直接拖着他的手,走进一家只是在路边摆摊却已有长久历史,散发平素气息的小吃里面坐下。 “已经好久没来了。”卓飞扬张望着四周,用非常怀念的口气:“记得当初,我们常来呢。” 云清初默不作声的听完他的话,有些记忆在他的回忆倒带里慢慢地急涌而上,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让人怀念起来觉得无比辛酸,但都说是回忆了,早就被来临的现在一点一点覆盖,再也无法回去了。 “嘿!好久没有见到你们一起来了。”小吃里面的老板凑过来,满脸惊奇的笑容。 “恩,比较忙。”卓飞扬敷衍着,想要掩饰什么的转移话题:“以前我们常吃的还有吧?” “当然,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似乎也察觉到尴尬的气氛,老板识相的走开了。 然后,两个人就此无话,云清初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沉湎在自己的世界里。卓飞扬则是沉默看着他的侧面,仿佛失神得移不开视野,直到伙计端来一盘盘热腾腾的食物,他们的目光才相互碰上,皆为一愣。 结果彼此都没有动手静默在那里,云清初实在有点莫名,挑眉:“你不是饿了吗?现在怎么不吃了?” “我想吃。”卓飞扬轻笑起来:“但我喜欢你喂我吃。” “我不做这种事,你别太得寸进尺了!”云清初拉下脸。 “我准备让于朝阳出道。”卓飞扬脱离原本的主题,却仍旧一动不动的盯着桌面的食物,充满怀念的微笑。 “出道?”云清初莫名地皱眉。 “是啊!最近你和湛无拘闹出那桩大新闻,到现在才得以平息,可湛无拘却宣布暂别娱乐圈,而你前段时间又累得晕倒,实在不能再折腾,需要休息。”卓飞扬的笑容加大:“公司两大主将都生出事端,如果不推荐新人出道,转移众人的目标,公司也可倒闭了。” 虽然问题很大,但也不至于大到自家公司的天要塌下来的程度,深知他是在说笑,云清初没有多做理会,保持平静不给予评价,只是…… “你说,你我还有于朝阳下午一起闹出来的戏剧,要是登上头条新闻,我是什么的,你在娱乐圈的地位也已稳固,可他……”卓飞扬慢悠悠地说:“终究还是一介新人,怕是会惹来很多的不便与麻烦。” 听到这里,云清初难耐地加深眉头皱起来的褶皱:“你想怎样!” 卓飞扬的目光放远,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扫了整整一圈,不知望到哪一处突然迸发强烈的光芒,而且瞬间而逝,连在他身边的云清初都没有发觉,然后他邪笑起来,用手指着桌面上的食物。 “你喂我,我就让这则新闻全部消失,怎样?这交易很合算吧?”卓飞扬凑进云清初的耳边缓慢地说,顺便添了添云清初敏感的耳垂,惹得他微微颤抖才肯罢休。 最后顾及太多的理由,云清初耍不起半分的任性,只好自己拿起筷子夹了卓飞扬最爱吃的东西,往卓飞扬张开的嘴巴送去,结果闷了一肚子的气发泄不成,倒是没有注意卓飞扬的眼睛从来没有移开过大街上的人群。 更无法晓得与瞧见在大街上的人群中,有一个人看着他们,充满难以置信,默默地离开。 吃完这顿饭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云清初从卓飞扬的车子上来,一刻都不想要停留地往自己家门走去,结果又被拉了个正着,跌入这个人的怀抱中。 云清初惊觉奋力推开他,散发着寒意眯起眼刚要说话,又被一记突然的深吻夺取呼吸,结束之后卓飞扬还在他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吻:“我的吻别,你没忘记吧?” 心中的怒火彻底燃烧,云清初抬头正要爆发,又看见卓飞扬轻仰头注视着楼上,露出示威的笑容,他暗惊地猛然回头,于是与楼上阳台站着的于朝阳的目光接触,愣住。于朝阳目光悲伤,退后了几步,转身踉踉跄跄地朝里面的房间走进去。 他深深地平稳呼吸,回头,对卓飞扬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不管你今天的作为是要做什么,但请你不要再继续了。” “想要做什么?我不相信你会不懂。”卓飞扬气势不减,反倒逼进云清初:“我为的就是回来抢回你。” “抢回我?卓飞扬,你别忘了你当初说过的每一句话!”云清初抬头,神情嘲讽:“我不管你现在到底是后悔了,还是脑筋撞坏了,我可以在这里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我云清初今生今世,非他不可!”他转身而走,又听见身后的人大喊。 “你别忘记了,过去你也曾是我的!是的!我犯错了,现在你已经不属于我了,但将来就不一定了!” 他并没有理会,假装听不到地掏出钥匙开门,再狠狠地关上,隔绝外面的一切。 第32章 于朝阳从楼梯下来的时候,门锁有轻微的响动,之后又是关门的声音。他抬起头就能看见云清初将钥匙放在鞋柜上面的碟子里,低着头换鞋的侧脸。他瞬间停滞了脚步,再也下不了还仅一层就能到达地面的楼梯。 云清初恰巧换好拖鞋抬头,看到他愣在那里,脑海里浮现太多的措辞,他深思许久才以最简单的方式打破寂静:“我回来了。” 于朝阳一手搭在木制楼梯扶手上面,另外一只垂下在空气中绞着指甲,全然发白。现在他的心尤其的混乱,他注视着丝毫不提事情根本的云清初,鼻腔突然有种压迫感涌上,喉咙像是被重物压着一般哽住一股酸涩。过了好久,于朝阳已是哽咽的语气才得以缓平:“饿吗?需要我弄点夜宵吗?” “不用了。”云清初摇摇头,扇了扇疲惫的眼睑朝他走进:“我刚刚有吃过。” 于朝阳静默不语,垂下头害怕云清初看到他快要掩盖不住的难过,可心中那份久久挥之不去的不安却逐渐地在蔓延,他向着地面的视线看到云清初走过来的影子,惊得猛然想退后,抬头又看见,因为他倾后了身体而云清初想要触碰他悬空着的手。 “怎么了?”云清初在思索的时候,常常会习惯性的眯起眼,正如现在。 他与云清初相互对望,从眼睛往下竟又看到云清初微肿的嘴唇,心中的难受无法压制:“你又被他吻了!” “那是意外。”云清初似乎很抵触这件事,不想多做回答。 “是吗?”没有解释的答案在于朝阳听来是格外的难过,他心中那焦躁不安的火源终于撩燃了苍茫的草原:“这是个意外,那么,你跟他去吃饭,主动喂他也是个意外吗?”“你怎么知道的?”云清初瞳仁急缩。 “我记得你不喜欢做这些亲密的举动。”于朝阳没有理会他的询问,自顾自的分析:“何况你向来活得自在,这些举动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没有人能逼得了你,我跟你相处这么久,你也没有为我做过。” “你先听我说。”云清初听出于朝阳语气中强烈的别扭,要上前一步拉进距离澄清事实,不料于朝阳往后倒退一层楼梯,有种居高临下,两人变得很远的感觉。 “他才刚回来,你就可以为他破例!”于朝阳继续道出自己的想法,一字一顿哽咽十足:“那么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凝望着那双深褐色的瞳孔遍布哀伤,脑海里闪过最近一波接一波滚滚而来的事件,云清初只觉得眼皮十分沉重,他艰难地开口:“你就不能多给自己一点自信吗?就算不能,我也不足以给你信任吗?还是你至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我。” “清初,我……”这时候于朝阳总算有点冷静下来,可声音却仍旧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我很累了。”云清初踏着楼梯,绕过他:“今晚,我们分房睡吧!也让你好好想想,究竟我值不值得你去爱,如果真的爱了,那么请给我一点信任,也给自己一点信心!” 于朝阳僵硬在原处,久久无法动弹。 一夜多梦。 这天过后,不知怎地,竟迎来两个人史上第一次冷战,他们说不上话。即使有想要对彼此说话的念头也会小心翼翼的酝粮许久,反而不够及时,屡次错过。大概过了好几天以后,他们的公司散布举办宴会,群星同聚,连练习生也要参加。 被李在真拖拉着走进宴会的于朝阳第一眼就看见云清初,他实在很惹人注目。 一帮大有来历的明星都聚集围坐在角落里面,男士是通通都是西装,一脸绅士风范,女士们则打扮得花姿艳丽,引入注目,而他倒是依旧如同往常的白色衣衫,但那清淡美丽的容颜以及朴素的装扮,却成为华丽群星里的异类,无法让人将他遗忘。 云清初的目光刚好在宴会转上一圈,接着与他对上,然后立刻站起身子,仿佛众多人里面他只看得见于朝阳一个人般向他走来,于朝阳慌乱地深深呼吸,暗自要求自己保持镇定。 面对面站立,云清初也不开口,拿着服务员端过来的红酒,浅尝了一口。看着他依旧不变的清丽侧颜,于朝阳喉咙哽得咽不下口水,半响才得以平复,云清初脖子上闪烁的晶莹项链引起他的注意:“这条项链非常适合你,好象很久没见你戴这些东西了。” “恩,有点原因。”云清初轻笑,坦然得如同他们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更不是正在冷战里。 于朝阳尴尬地笑着,紧张地攥住同样是刚才服务员端过来的红酒玻璃杯,刚想开口,突然有位服务员倾向云清初的耳朵,嘘声说了一些话,惹得云清初黑着整张脸,将酒杯放到他端着的盘子上面,回头对于朝阳又是绽放笑靥:“有人找我,我先去一下。” 于朝阳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又是一个人喝着闷酒,眼睛在宴会上绕了一圈,发现自己与谈笑风趣的人群格格不入,半响开始往角落里倒退,不料撞上一个人,他回头看着满脸涨红的李在真,颇为疑惑:“你这是去哪了?” “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居然听见……”李在真喘着气,停顿了一下:“朝阳,你刚有没有看到云清初。” “恩,他刚走,怎么了?”于朝阳不解地问。 “那他脖子上有没有戴着一条项链,而且非常好看。”李在真急促地问,看来是跑了一段很长的路途,仍旧喘得上气接不上下气。 “恩,有啊。” “朝阳,我刚才在洗手间听到有人说……”李在真咽了咽口水:“那条项链是公司老板专门找人订做送给云清初的,还说……”他看到于朝阳瞬间发白了脸,继续说:“云清初是老板在包养的人,而且刚才有人路过二楼,看见……” 见他吞吞吐吐,于朝阳拽起他的领口:“看见什么了!” “看见老板跟云清初在里面,接吻。”李在真话刚说完,于朝阳就放下他,迅速不见人影。 云清初进房间走了大约十几步,就被人握住手臂,整个人被卓飞扬压在墙壁与他身体的距离中间空隙,挣扎不得,有了几分恼怒的火气:“你离我远点。” 卓飞扬倒也不说话,腾出一只手抚摸上云清初脖子上的项链,是分辨不出情绪的语气:“没想到你还留着它。” “你把它摘下来吧!”云清初冷静下来,叹口气:“我一直留着它,没有戴上,今天之所以会拿出来戴上,是想由你亲手把它摘下来,毕竟,当初是你亲手把它戴上的,也好了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卓飞扬危险地眯起眼:“行!我这就把它摘下来。” 他双手倾向云清初,慢悠悠地穿过他的脖子,耳朵听着外面有脚步的声音,淬不及防,他双手托住云清初的头,深深地吻住,他这个吻比往常多了几分迫切和蹂躏的意味,云清初唔唔的发出声音,欲要推开他,却被他仅用一只手就束缚了自己的双手。 卓飞扬揽住眼前人纤细的腰部,故意倾向床边倒下,两个人同时跌入柔软的床单上,他的手仍旧攥住云清初的双手,空着的手也不闲着,竟用力撕掉云清初的衣服,亲吻他的肩颈。 身体越发无力,云清初惊觉地瞪大美眸,虚弱地喘气:“你……你对我下药?” “乖点。”卓飞扬贴着他的耳廓低声说。 由于卓飞扬偏了偏头,在没有被挡到的视野里云清初看到门外站定住身体,过度震惊退后,不断摇着自己的头,满脸难以置信而又悲伤的脸孔,云清初惊呼,准备叫出声,又被卓飞扬开始又一轮凶狠而激烈的拥吻。 眼睁睁看着于朝阳一步一步地退后,仿佛强撑最后一口气离开的样子,云清初绝望的放空自己,等待卓飞扬的吻结束之后眼皮越来越重,他咬牙:“你,卑鄙!” “能得到你,就算是用更卑鄙的手段,我也会用!”卓飞扬轻了轻他的额头。 手脚发软,云清初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最后成功跌入梦境。 第33章 “早安,我的睡美人。” 在朦胧中的云清初扇了扇眼睑听到这声低沉的称呼瞬间睁开眼,瞳仁如期被熟悉的脸孔占据的丝毫不剩。他眯起眼,倏地动了动包裹在棉被中的身体,终于松了一口气息。随后又听见压着他的人戏谑的笑声。 “放心,我还没有变态到要去奸尸。”卓飞扬眷恋地抚着眼前美丽的脸孔:“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睡觉的样子了,还是一样安静啊!” 清晨是一日中阳光最柔暖而舒适的阶段,打在卓飞扬身上,却无端炽热的差点灼烧起来,云清初偏了偏头,躲开那双不知何时会惊变的手,打量着房间上方的天花板,连同里面的全部都是由白色组成的物品,莫名地愣住。 甚至忘记旁边的人倾向他的身体,在他耳朵低喃:“喜欢吗?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说完他掀开棉被横抱起云清初,保持着刚好的力道,让云清初在他的怀抱里不会疼痛更不怕跌倒。卓飞扬走出房间,绕了个弯,直接进入客厅,所有装饰品一概全部是白色,向远处的方向望去一个诺大的落地窗,云清初惊愕住,被卓飞扬抱到落地窗前。 今天,湛蓝的天空竟无一朵白云,远远望去,晴空之下照应出仿佛无边碧绿的苍茫,透澈净洁的瓦蓝与清新的绿色相衬璀璨,用眼睛看去如同无际的田园像饱满水珠般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甚至从空气中都能清晰呼吸到谷物香甜的味道。 这样的风景,光是一眼已经便能让人心旷神怡了,更别提远远望去,田园里面每隔一段地方就会有几朵鲜红的花冒出来被空气吹动,摇摆起动人的风姿。卓飞扬放下云清初,将他轻轻推进这片种下各异花草的田园里。 初晨的气息,空气里仍含有夜晚的余温,深深吸一口气就足以感觉到湿润的味道,舒爽的空气迎面而来,云清初恍神地逛在田园里,带着几分享受地笑意:“真美。” 迎着刚刚复苏的阳光,云清初身后的卓飞扬望着他美丽的剪影,染成乌黑颜色的发尾熔化在眩目的光圈里,竟演化成几分似诗如画的光景,他失神地上前搂住这个人的腰部。 在他回头的时候摘下旁边的花朵,闻了闻递给他:“这是百合花,美好的事物适合美好的人,所以送给你最适合不过了。” “可我记得你并不喜欢百合花”云清初笑着退开他的怀抱:“你最爱的是向日葵吧?比如……” “不,清初。”卓飞扬用手在云清初的嘴唇摆出一个嘘的手势,阻止了云清初接下去的话:“向日葵虽然有朝气,活泼,却只是能拿来作为疲惫的消遣,而百合,它明净而宁静,是我想要留在身边,一直守护爱惜下去的。” 这个例如,说得是花,可云清初听着心里很明白,他只是借用这样东西来为自己的心澄清一切,只可惜,他嘲讽地一笑,脑海里突然闪烁出一张单纯的笑脸,便问:“那个夏暖暖小姐呢?” “我把她收为妹妹了。”卓飞扬见他不接手,自顾自的将百合花轻扎在云清初的头上,他笑起来,果然,清淡的云清初配这朵纯洁的花最适合不过了,那样的神似,那样带着不容侵犯只能远远欣赏的美丽,就算是这样,他也想要守护这份遥不可及的美丽。 “是吗?我还以为吴大少,会和她开开心心的结婚度蜜月!”云清初笑起来,在不觉中为他自己所展现的美丽风情点缀上几分动人的神采。 “清初!”他上前拥抱住这个笑得没心没肺的人:“是我以前不懂爱,看错自己的心,所以现在时间证明了一切,你离开的日子里没有人能成为我心灵的寄托,我才发现你在我脑袋里种下的记忆,已经成为无法磨灭遗忘掉的存在。” “说完了?”云清初推开他,冷然:“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只要你愿意忘记以前,重新开始,那么我们的爱情就没有迟来的说法。”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爱的人已经变成于朝阳,再也不是你了!”云清初绽放抱歉的笑容,带着十足的疏远。 “那个人有什么值得你爱的地方!”卓飞扬眯起眼,身上散发的气息开始冷冽。 眼波灵动的流转起来,云清初似乎回忆起什么,声音变得清婉纯透:“他那个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有时候简直傻透了,总是爱钻牛角尖,不够自信,可在他身边我却感觉很温暖,每一刻都是被爱着,被捧着,有一种幸福的味道。” “他只是没有太多的自信,可我从来都不用担忧,他会背叛我,会离开我,待在他的身边我总有一种感觉,也只是他能带给我这种感觉,仿佛他对我的爱经得起任何一种考验,可以天长地久永远都不会结束。” 在这个时刻里,卓飞扬情不自禁地沉浸在云清初透露出怀念的笑容里,他的眼睛折射着纯净柔和的阳光,微微眯起来的双眸有着美丽的弧度,迷人的脸庞上浮现出浓厚的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有属于他的全部。 手臂上忽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外力,云清初来不及平衡重心,身体倾倒跌入一个怀抱,强盛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直至淹没了他所有的呼吸才得方休。因为有几次作为前列,所以云清初主动放弃没有用处的挣扎,压制闷火地补上一句原先没有想到的话:“而你,给不了我这种感觉。” “好!那么我们就视目以待!”卓飞扬咬牙截齿:“看看于朝阳,能不能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经得起考验!”他说完选择放开云清初。 眼睛向周遭的百色光景扫了一圈,叹息:“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这个地方,是我为你安排的,一寸一分都是按照当初你对我说的话打造而成的,希望你有一段愉快的假期。” ****** 又过了几天之后,卓飞扬才回到这个堪称世外桃源的别墅,走进去一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就可以看到云清初仰头朝天睡在田园里,夜晚的绿色在静谧中仍旧有份生机盎然的味道,柔和的月光形成暖黄的色调散落到云清初的周遭,更在晚间潮湿的雾气中如梦似幻。 他凑过去,一同躺下:“这里很适合你。” “恩,确实不错。”云清初惬意地眯着眼搭话。 “你已经消失几天了,不怕外面的人担心。”卓飞扬反身,压向他的身体。 “如果你不放我,我是走不出这里的!”云清初直视他,平淡如水:“所以尤其担心,不如静下心好好享受,出去的时候才不会被人说,又瘦了!”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不禁莞尔一笑。 “是吗?”卓飞扬不怒反笑,满脸讽刺:“我看,他现在会比较关心别人吧!” “哦?”云清初发出单字音,明显兴趣缺缺。 卓飞扬又反躺在草坪上面,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云清初,云清初懒慵地接过瞥过了一眼,结果冷淡的脸色全然失尽,他深深的呼吸努力压制怒意,可手上的照片却被他攥得死死,捏出一道道褶皱。 照片拍下的是,两个人共同躺在床上,于朝阳压着李在真的侧影。 第34章 番外篇之李在真。 我跟我父亲下了一个赌注。 我在他的门口跪跪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于迎来这个机会。 他说,给我两年的时间,如果我们能顺利的在一起,他就不再阻止我和他。 终于我坐在飞机上,闭着眼睛渡过耳鸣后自然的透过舷窗向下看,即使看到的都是无穷无尽的灰色或是蓝色的天空和雾霭,我仍旧乐此不惫,因为在这无数的黑点里面有一个城市,存留着我最为思念的记忆。 大概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拉紧了身上的毯子,沉沉地跌进梦境里,梦见了过去的一切。 遇见他,是在一个雨天里。 我只是恰因雇佣的司机在半路塞车,没有办法如期来接我,所以才沿着路途躲到一间咖啡的门外避雨,刚好他出门打开雨伞看到我,结果竟来了一句:“小姐,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我的追求者一向很多,无论男女,却从来没有人将我的性别误错。我深深的呼吸,雨天潮湿的气象呼进我的体内,将我全部的烦躁都吐出来,我猛地踹了他一脚破口大骂:“你不长眼啊!我是男生!” “啊!对不起,你真是……男的?”于朝阳接下我那一脚,倒也不生气,反而仔细打量着我的样子,是最具纯粹的欣赏:“你比女生还要漂亮。” 见识过太多太多的神情,有仰慕的,有疯狂的,有嫉妒的,有不屑的,却未曾见过这般纯粹到不可思议的眼神,没有太多的杂质,完全是以看待美好事物的角度注视着我,瞬间在这种眼神之下我别扭地绞绞头发:“额……谢谢!” 我想我肯定是发疯了,居然对别人这种仿佛变相的赞美,说出了一句道谢的话。 只是,生活太缺乏真诚了,所以我容忍了。 他犹豫地伸出手,对我灿烂地笑着,毫无心机:“我叫于朝阳,很高兴认识你。” 他的笑容,不知怎地,仿佛成为雨天里最需要的阳光,暖暖的照耀人心,我恍惚了一下,实在对这个人说不出拒绝的话,竟又伸出手与他的手交握:“我叫李在真,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人,又笑了,我握住他的手,看见他的笑,只觉得他的手连同他的笑容,一样温暖的让人想要靠近,那是我对他的初次印象。 后来我们竟为成无话不说的莫逆之交。 后来他竟对我说,其实,那时候对我是一见钟情。 起初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我都在逃避他。毕竟,我的性向是属于正常的异性恋,面对这样的告白,我无计可施只能远远得逃开。我亦晓得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拒绝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看到他那温暖如春让人窝心的眼神,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大概是一个仲夏的夜晚,他来找我,叫我出门,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结果我们登上了附近风景出地带的一处高山,刚好是日出时间,突破云层的阳光折射出许多道光芒,光的颜色并不是非常的深,反倒是一种暖黄调的色彩从仍有点昏黑的天空照耀下来,渐渐明亮大地,最后普照全世界。 “向下看。”他说。 我往下面一看,阳光洒在风景区平静的湖面上,由于得到光线的反射,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渲染起一层薄丝的沙曼,渐渐扩散在虫鸣蛙叫的丛林间。远处与近处,大自然的苏醒仿佛通过潜藏在树林中的各种小生物此伏彼起远远传播而来,悠扬悦耳,令人心旷神怡。 他说,带我来看,是在为自己的幸福争取机会,因为他想把世界最美丽的风景都给我。 我猛然地抬头,看到他被阳光映射得亮暗分明的脸和下颌好看的弧线,还有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暖蔓延进了我的心。我利用这个美丽出日为背景之下静静地拥抱住了他,那瞬间我想我正如拥有了全世界的温暖。 他真的很好,真的很好,我对每个人介绍他的时候,都会重复说这句话。 在我心情不佳或是乱发脾气的时候,他总是在我的身边,一声不响成为我的出气筒。在我心情转晴撒娇玩乐的时候,他总能笑得一脸宠溺包容了我的任性。在我难受的时候,他总会陪着我提供给我一个最安心的怀抱,在我耳边一次又一次的说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让我哭得一塌糊涂。 他怎会知道,那些时候,他所散发出来的温柔足以让人想要永远沉溺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希望可以这样一辈子,只是天不如愿,我和他的事情终究被对我穷追不舍的记者捕捉到,并且上了报纸。我并不是平凡的人,我有一个显赫的家庭背景,这样的事情不足以为奇。 只是,我的家人知道之后,我的母亲昏厥了过去,而我的父亲气得快要发疯。 一开始他们强硬的将我和他拉离,让我离开他。一下子失去他那些温柔的我是绝对不可能会妥协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那时候不会畏缩,不畏惧众人的眼光,再勇敢一点,或许我们的结局就会有所不同。 可惜我没有,面对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从一开始的忽视,后来的忍无可忍,我宣誓要监守的我们这段爱情的意志力彻底瓦解,崩溃。 于是我跟随我的父亲回国,在出国那一天我做出最后的请求,与他见上一面。 我们回到了当初的原点,他对我说,你觉不觉得,雨水把天地分成了两个世界,外面的世界好象与我们毫不相关,我们就在这小小的世界里,只有你和我。 我哭了,但是终究我们还是回不去了,我踏上了崭新的旅程,直到最后他也是默不作声,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会说,我也晓得,他永远都是不会说的。 因为,他这个人,对于所爱的人,从来做不出任何为难的举动。 他爱你,但却不需要你正如他所爱你般去爱他,真是一个傻得令人无法忘记的人。 终于达到了,我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呼吸着熟悉的空气,仰望湛蓝的天空。 于朝阳,我回来了,你可知,在外国的日子里,我不断的追寻有一人能如同你那般温暖入骨的人,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我终于晓知,这个世界上,唯有你才会那样,独一无二。 我打听了消息,终于安排出练习生的身份见到他了,那瞬间我控制不住的朝他飞奔而去,双手拥抱住他了,这么多年来,我念念不忘的怀抱终于又被我收纳了,果然仍旧温暖,温暖得让我差点热泪盈眶。 没有想到的是,他竟推开了我,惊愕地问道:“你是谁?” 我见他如此惟恐不及的反应,心中的怒火点燃:“本人名为,李在真!” 我们坐在练习室里的最角落,是我自己要求的,因为我觉得方便交流。 他没有表现多少的欢喜,甚至有点畏惧:“你怎么回来了?” 我望进他依旧纯粹如初温暖如初的眼睛,即使这双眼睛已经几年没有我的影子了,我也眷恋如初,突然想起我们以前有过的种种,我酸涩的开口:“离开这些年,我在国外旅行了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处风景,可都是一个人,我时常一直在想,如果……有你在身边多好啊!” 他竟不知所措起来,没有回答,我暗笑继续感叹:“朝阳,特别是最近,我特别想你。”说完我的头不具丝毫介意地歪倒在于朝阳的肩膀,不再开口,我会存留着以前的记忆,那个时候依偎在他的肩膀似乎是一种习惯。 “在真,这些年我也会想起你这个朋友。”他这样子的回答令我害怕,失落,仿佛这么多年来只有我一个人在惦念这段回忆。我想辩驳,我想寻问,却被公司的安排打断,我和他一起去了一个演唱会的后台。 终于明白为什么,因为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美得不可思议的人。 我第一次大受打击,因为我看到了于朝阳看他的眼中有着比当年对我还要来得眷恋百倍的爱意,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出色的人物,我的自信首次消失,只是,那样遥不可及的人物,他怕是只能看着而得不到,于是我又有了几次信心。 演唱会下来,以那个名为湛无拘惊人的举动宣告终止,也对,本来那样美丽的人物,追求者大概要多到遍布世界,所以我不需要担心,那个人和他有什么结果才对。可是他消失了,消失了整整七天。 这七天我总兜转在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怀念以前的光景,终于我看到了他,并且对他出说我的心里话,他告诉我他的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了,我也顺势说我知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爱意,并且让他看了湛无拘那条大新闻,可是他却消沉的离开了! 我才发现这个人,爱一个人的时候温柔的溺死人,不爱一个人的时候,虽然不会明着拒绝,却也留情的伤人心,我想了好多好多,最后决定用上对他最具杀伤力的苦肉计,成功进入他的家,没有想到竟碰见那个美丽得不似人的人。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原来我猜错了一切,原来他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别人了。 原来……那个我最眷恋的温暖怀抱早就不属于我了,我发呆了一夜,手指掐入手掌心都有点小血丝了,终于想明白,我不想要放弃,即使可能没有结果,我都想要争取。 之后我便一次又一次的挑泼离间,一次一次的见他陷入消沉的状态,甚至到最后不惜利用自己,让钉子扎进自己的脚面,很痛,但我知道,远远比不上得到他的温暖的我的心,那般刺骨的痛,痛得让我把自己的眼泪挤出来。 利用脚疼痛为借口,在他的怀抱呼吸他的气息,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明媚起来。 竟没有想到事情还会出乎预料的顺利,还被云清初发现,那瞬间我透过云清初的眼睛看出强制的怒意,微笑起来,主动离开,在房间里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 果然,连续几天他都闷闷不乐,明显大受打击,我以为快要成功了,可没有想到的是云清初却晕倒了!彻底毁坏了我的计划,更让他对我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我无法忍受!而他们回来之后的关系可说已经完全转晴了,我无从下手。 最后甚至还被云清初,这个人美丽到可怕的人物,逼到墙角,只能退出他们的世界,却没有预料中途竟然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物,一个强劲得令我感觉有希望的人物。于是我和他一拍即合,合作了! 我可以感受于朝阳的情绪,随着卓飞扬强盛的举动越来越烦躁,最后在一次我们联合想出来的宴会上,终于制造了卓飞扬和云清初暧昧不清的床戏,我在宴会上看到他飞奔出门,逛了一整夜的街路竟跟丢了。 过了好几天,卓飞扬发动人员,我才在一家酒吧找到他,那时候他已经喝得滚瓜烂醉了,我扶起他,开了房间,与他一同跌入柔软的床上,听到他一声又一声的念着云清初这个名字。 我把他的衣服脱光了,自己也是,他醉得猛地压着我,又停止了动作,我一惊,觉得这个角度很不错,于是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发送给卓飞扬,然后把手机丢在旁边的桌上,双手托起他的脸,贴进他的身体,仍旧是我最眷恋的温度。 我险些留下眼泪,我倾向他准备吻他,可没有料想他竟推开我,滚到旁边,指着我一脸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样子:“你是谁,清初在哪里?” 我怒火萌生,既然你那么难以忘记他,那么我就来教你怎么忘记他,我倾向他:“我就是清初啊!” “胡说!”他醉得有些昏乱,用力的推开我,又抓住我的领口嗅了嗅然后放开,倒躺在床上胡乱指着我:“你才不是清初呢,清初……清初身上的味道是世界上最特别,最好闻的!” 之后他便再无动作,沉沉的睡去了。我静默下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帮他盖上棉被开了空调,自己也钻进被子里。 我始终做不到,在别人嘴里心里都想着别人的情况下,强逼自己与他干出什么事情来,我是人,不会连最起码的自尊心都要糟蹋掉。 一夜无眠,一直听着身边的人,反复说着清初这个名字。 天终于亮了,我和他却睡到了正午,看着他捂着头清醒过来的样子,我便起身预备台词突然尖叫:“啊!你,我……”我指着他,错乱不已。 他也起身,总算迎来这几天第一次清醒,盯了我好一会儿,甩甩头竟镇定自如:“放心,我们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他知道?我心中猛地一紧,有点支吾:“你,你怎么知道?” “虽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他望着我,充满无限的肯定:“但如果不是清初,我想我不会乱来的,我还不至于醉到错认人。” 我也盯了他好一会儿,仍旧是我熟悉的他,可我怎感觉,有什么变化了。 “在真……”我的思路飘远,他呼唤了我的名字,我本能的回答:“恩?” “不要再喜欢我了!”他对我说,我瞬间惊醒,愣愕地看着他。 这个时刻,我感受他的眼睛似乎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明朗:“人只有一个心脏,里面能装的人也只有一个。这几天我不断的灌醉自己,可每过一秒我的心就痛上一分,我才发现心脏一个颗,那里的痛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为它分担。” 他突然起身,穿好我昨晚为他脱掉的鞋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门的方向冲去,我的脑海里反复回旋着他的话以及他明亮起来的眼神,见他这系列的动作,本能地呐喊:“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他回头朝我笑着,充满清醒与明媚,有带着无法动摇的坚定:“我要去等他!他可以放弃我,但我绝对不能放弃他。因为我只有一颗心,若是抛开他,就等于抛开了我的心,那么我活着也只剩下一个外壳,倒不如抓紧他,为自己的心努力一次。” “在真,对不起!除了他,我的心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他朝我歉然一笑,开门走出去了。 我惊愕坐在床上,无力躺下去对着天花板,无法控制地开始大笑,笑得眯起眼连自己的眼泪都被挤出来了,现在我除了笑,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地方了。 李在真,你争取到最后,他连正眼都不瞧你一眼,真是傻透了! 我止住笑,定了定神,从扔在旁边的衣服口袋中抽出自己的手机,拨号。 “爸!不用两年了,我在不到的半年的时间就输了!”我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哭腔。 “好孩子,回家吧!”我父亲叹息。 我的眼睛倏地一缩,颤抖的问:“爸,你是知道我肯定会输的?” 电话另一头沉默许久,才发出答案:“恩,在你跟我大闹三天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他们,我的儿子,回家吧!他已经爱上别人了,不会回头了。” “好……帮我订机票,我回去。”我挂上电话,眼泪没有终止。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我会输,我比不过他,那么优秀那么美丽的人,我哪比得上。 何况他们又如此相爱,不能没有彼此。哈哈,李在真,你真是傻透了。 于是我再次坐上飞机,这一次是看着熟悉的景物离我越来越远,我酸涩地闭上眼。 再见,于朝阳。再见,我的爱。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第35章 “门没上锁,你进来吧!” 自从昨天看到那张照片后云清初就提出要冷静的想法,卓飞扬借着月光看清他冷似冰窟的表情以及动怒地攥紧照片,指甲掐入手掌心,已经有点小血丝显露出来的手。这个要求卓飞扬自然是乐得接受,毕竟,这证明云清初的脑袋无法正常运转了。 要让向来从容不迫的云清初失去冷静,不容易啊!即使现在他正需要这种情况,但在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些嫉妒起于朝阳。于是两人各怀鬼胎,过了整整一天,终究卓飞扬难耐的找上关在房间里迟迟不肯出来的云清初。 整个房间都是黑暗的,看到站在阳台上吹风的云清初之后,卓飞扬走了过去。 “怎样?想清楚了吗?”浅淡的月光下,卓飞扬看见云清初变得憔悴的脸颊以及似看得到平静的眸子中划过几道涟漪,在月光的映衬之下脸色苍白无比。 他伸手将这个柔弱纤细的人揽入自己的胸膛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清初,我今生只犯过一次错误,也是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真正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将保护和爱情混为一谈,让我们错过。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我,但我想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把这个错误纠正,把我们带回原点。” 隔了很久很久,久到卓飞扬认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云清初突然说:“给我一个电话,我要打给他。” 卓飞扬放开云清初,眼中飞窜过一丝寒光,立即消失在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中:“给我一个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打完这通电话,我便任你处置。”云清初叹息动了动唇,最后启口。 “你跟我来。”卓飞扬的眼睛里呈现出谨慎而奇异的光芒,犹豫半响终究是熬不过这等满意的条件答应下来,他转身以至于没能看见云清初扬成美丽弧度的嘴角,以及星光闪烁般的晶亮眸子。 他们进入卓飞扬平常工作的房间,他将云清初按坐在椅子上,站在旁边。云清初把他当空气般伸出手拨打了电话号码,瞬间卓飞扬稍微弯曲腰部朝电话键一按,免提了。 本来就晓得难逃监视的云清初面不改色,电话几乎是在呼叫完毕之后就被接下来,那边的人探究似的问:“清初!你是清初吗?” 这是不用考虑的想法,毕竟,他们家里的电话只有他们知道,从来不公布给别人。 “你在家啊!”云清初似乎舒了电话打通以后的第一口气。 “清初,我……”那头的人急切的准备说些什么,被云清初打断:“朝阳,你相信我吗?” 那是很长时间的沉默,那边的人压低声线,却无法掩盖声音的哽咽:“相信!” “那你还爱我吗?”云清初苍白的脸部有了明显的笑意。 “爱!”这会那边的人连片刻犹豫都没有,仿佛仍嫌意思不够好地又加上一句:“这辈子都会爱,一直一直的爱。” 听到这里后,云清初突然绽放出的笑容异常璀璨,却又在同时的截然而止,他可以感受到后面那个人的表情是怎样的寒冷,他忍耐住深深地呼吸,往正经事上面思索,好一会儿才开口:“朝阳,我们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要到了对吧?” 那头的人呼吸更加急促起来了,再也克制不了哽咽的语气:“对!”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与你一同庆祝,但我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在我们房间的床底下,你先去拿出来吧!”云清初闭上眼睛,有点苦涩,可以感受到那边的人已经说不出话的激动,他又睁开眼艰难的开口:“我有一句话,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 “朝阳,我爱你。”他砰一声按掉电话键,切掉自己与那人唯一可以联系的地方。 突然他的椅子被大力反转,强烈的吻即刻扑面而来,他顺从的闭上眼睛,任由卓飞扬的手难耐疯狂地在自己的身上放肆游动,卓飞扬狂烈地索取起来,撬开他的齿贝,灵活的舌头纠缠起云清初僵硬住的舌头,吻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终止:“你爱他,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说你爱他!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导致你都不知道,激怒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卓飞扬深深浅浅的吻印上云清初的脖子,他突然听到那个面对他这样举动仍无动于衷的人叹息起来,然后说了一句话:“我没有遗憾了!” “好!很好,你没有遗憾的话就乖乖的忘记他,留下来。”他冷哼,抬起头,惊恐地收缩瞳孔,倏地捏住云清初的下巴,前所未有的高分贝:“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长长的血液从云清初的嘴巴溢出来,顺着他脖子一路流下去,云清初被腥血味呛得咳嗽起来,更是加大了血液的喷溢,卓飞扬慌忙地横抱起他,低咒了一声:“shit!” “你不是说,任我处置吗!我叫你这样做了吗?”卓飞扬一路急奔,低头看见血液流得越来越多忍不住怒吼。 “飞扬,咳……”云清初想要继续开口又咳嗽起来,卓飞扬见他如此,急得发疯:“有什么事情等以后再说!” “不行……”云清初继续道:“飞扬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为就凭几张照片就可以拆散我们,我一打电话过去,听到他的语气,我就知道他没有背叛我,他这个人,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哪怕是一点,他都不能容忍,绝对不敢跟我那样说话。” 卓飞扬的脸色愈加寒冷似冰,云清初反而更加目光淡然,眸子清澈,艰难的叹息:“飞扬,你觉得我对于错过这两个字会怎么理解的?” 他的声音愈发微弱,血液仍无法终止往嘴角的缝隙溢出来,卓飞扬蓦然停止脚步:“恩?” “我认为,错过就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去了。” 这句话结果之后立刻换了一阵凉风扫来,卓飞扬迅速奔跑着,仿佛就能舒解掉心里的烦躁与失落,达到门口,他开车将云清初放好在位置上,自己上车,发动引擎一路飚车。 顺利达到附近最好的医院,他抱着云清初下车,往大门冲去,他在风中再次听到云清初极度脆弱而逞强的声音。 “飞扬,结束你那可笑的挽回吧!我被你折腾的很累了。” 第36章 番外篇之卓飞扬(上) “飞扬,你还不睡吗?” 我的办公桌上堆起了一层厚厚的文件,有人却按住我的手,我抬头看着她的脸,那张带着睡意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的脸对着我:“不要再工作了!你现在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握住双拳分别揉揉脑袋两边的太阳穴,烦躁地眯起眼,又叹息的压制怒意用哄慰的声音对她说:“暖暖,你先去睡,我过会。” “好吧!”她放开按住我那些重要文件的手,走出了房间。 而我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之后,再低头工作时却无法专心了。我仰望起黑漆漆的天空,又朝房间周遭的摆设绕上一圈,最终停留在那套与房间机构格格不入的沙发,顿时心中倍感荒凉而忧伤。 我努力不去想,可记忆却控制不住的倒转起来。 我记得在我工作到深夜的时候,那个人常常过来陪我,后来甚至是搬了这套沙发坐在上面看书,有时候我都觉得困意侵入就会抬起头,瞥一眼正在专注看书的他。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不困吗?先去睡吧!” 他抬起头来,摇摇头,嘴角露出浅浅的弧度:“这样的夜,若是没有一个人陪伴会很孤独的。” 那时候是怎样的感觉呢? 现在的我只能记得当时的心是剧烈的扑通扑通,跳得很快,竟有些热泪盈眶。 遇见他,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我被父亲带进他的家里,父亲在他们家当任管家的位置,而我要跟他一起上学。 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式靠近窗户边的椅子上坐着,双手端着一本书,阳光懒洋洋地打进来照射出他的侧面,毫无瑕疵。我愣住了,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可以这样沉静而美丽,仿佛一副上等名画摆放自己的眼前。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神走了过去:“少爷。” “恩?”他从书中抬眼,那双眼睛美得仿佛能蛊惑心魂:“你好。” “我叫卓飞扬,从今天开始会陪同少爷一起上学。”我很礼貌地笑了笑。 “云清初。”他低头看书,突然又发出声音:“直接叫我清初就好,少爷这些称呼就算了。” 这是他给我的初次印象,沉静而美丽之中又有如同跟这个世界隔开的冷漠。 我那时还小,他也还小,我听父亲说,他这种个性是与生俱来的。当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毕竟有些人天生命好,有骄傲的资本,正如他。有些人注定要靠自己争取,否则一辈子都要寄人篱下,正如我。 我开始用功读书,竭尽我的所能,从来都没有人能胜过我,我向来第一。于是在老师的眼中我成为大家最好的典范,学校有很多人开始拉拢我,女生们时常会对我露出仰慕的眼神,而我至始至终都表现出一副即不轻浮也不高傲的态度,以笑容应对众人。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我的优秀在他的面前,不值一提。他的世界除了书,就是画,没有其它的色彩,就冲这点我可以确认他并不是只针对我,愤懑的心情才得以平复。 面对他一如既往的冷漠,我默默接受,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他左右。 直到那天,他的母亲出车祸去世,我才发现这个外表冷漠的人,原来是那么脆弱。 他就在医院静静地听着这个消息,静静站在病房里面注视着他父亲一直紧紧握住他母亲的手,不肯松开的样子。分明连一点情绪都没有出现,我却感觉他的周遭覆盖上了一层冰,寒冷得教人颤抖。 他静静地走出病房,而跟着他身后的我竟神使鬼差地绕到他的前面,拥抱住了他。那瞬间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愣了愣在颤抖,他说:“飞扬,死究竟是什么?” 我思索了很久才回答:“死就是先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放心,以后我们也会去的。” 自从那天过后他对我的态度突然好上许多了,偶尔会从书里探出头来,明显遇到了难解的题目跑来问我,在我耐心跟他讲解之后,他便笑起来,毫不吝啬的给予称赞:“你真聪明。” 他还会时常画上几副画,与我分享,要知道他的画是从来不给人观看的。刚开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后来渐渐习惯了,独自查了好多关于画的学问,给他的画做鉴评,那个时候他就会笑着拥抱住我,两个人的温度并融在一起,温暖了整个冬天。 没有料想在他母亲逝世两年后他的父亲支撑不住的病倒,他守了四天终究没能留住他父亲的生命,我站在旁边,一眼就能看到他颤抖的身体,我伸手拉起他,将他牢牢的抱在怀里。 “清初,让我保护你好不好?”我说。 枕着我肩膀的他终于大哭起来,那夜仿佛是要哭尽他一生的眼泪一样,直到天亮才终止。 后来我们顺利走在一起,本来对于爱情,我是保有不信的态度,但因为他,我认识爱情的浓烈与美好。深入接触他,才发现他真的有宠人的天赋,往往都能将我溺毙在其中。 他无意晓知我会从商有很大的兴趣便让我进入他父亲所留下来的公司,将一些重要的部门不顾众人的不满转交到我的手上,只说一句,我相信你。 他时常会去旅行,到处闲逛看美丽的出日与绚丽的夜景,跑得无影无踪,分明在电话里告诉我,他现在在国外,在第二天的晚上他又风尘仆仆的带了一瓶酒回来递给我,只管对我浅浅的笑,极其美丽说:“这酒我尝过,觉得适合你。” 我喝了一口,果然这酒有提神的作用,味道又非常不错,我抬头他又站起来,我问:“你要去哪里?” “我昨天画的景物还没有画好,我得再去。”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再次飞去国外。 他这样的回来只是为了带这瓶适合我的酒给我而已,有时候我真得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那时候我已经在他的公司站稳脚步了,忙于工作里。而他在的时候总是很安静,会自己看书陪我工作到深夜,如果我忙得忘记回家他还会给我带夜宵,并且抱歉地笑着,因为他没有办法亲自帮我弄夜宵,他是厨房白痴。 有时候我入夜回家刚好碰见他正出门,他就会站住脚步静静地浅笑,什么都不会过问,给我绝对的隐私,然后等我一个拥抱,再牵着我的手进门,我可以继续工作他会陪,我也可以选择亲吻我,他会沉静睡在你的怀抱里。 进入他的生活之后,我发现,他并不是冷漠,他只是喜欢安静。 而他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向来是予取予求,毫无保留,被他爱着,很幸福。 正因太幸福了,所以我的眼睛早已被挡住视线,我分辨不清的方向的被他惯着,还理所当然地接收他所有能给予我的幸福,比如爱情,温暖,陪伴,关怀以及照顾。 我记得有一次,他在画画,我刚好忙完走过去,看他画着世外桃源的景物与别墅。他画得非常专注,完成最后一笔后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如果有机会,我想建这样的家,与心爱的人住在里面,与世隔绝。” 我笑了笑,没有作答,反而想到别处:“清初,从来都不画人物的呀!” “恩,对啊!”他一本正经起来:“人的一辈子会有很多处风景,走到哪都是不同的路,所以为了留住它们,必须画下它们。但在我们的生命里,只会遇见那么一个人,不问理由,不合逻辑,在你的脑海里永远忘不掉。” “不过,我想有一天,我遇见了,大概我还会画下他,要选择在最爱他的时候。” “哦?”我发出单字音,揽住充满向往的他:“那么,你还没有最爱我的时候?” “不… …“他抬头望向我:”我还没有确定,你是否是那个人。“ 他的话向来直接,绝不婉转,早已习惯的我仍旧愣了一下:“为什么不确定?” “直觉!”他淡笑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对我说:“等我们达到永恒的那一刻我再画你。” 现在的我还记得,当时我没顺势给他承诺,他仍对我露出近似宽容的笑容,后来的我才忏悔不已,在很多瞬间是我故意不抓住他,而不是他松开我。 我永远记得,那天过后我出差了,这次要去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拥抱住我:“需要我陪你吗?” “你再一年就要毕业了,这一年得努力。”我对他这样说,然后搭车离开了。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愿意放弃这次机会,不出远门不去出差,那么就不会遇见她,更不会伤到他的心,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对他的爱已经深入骨髓,盲目的只当那是一种习惯。 然后遇见她,是个开始,我们结束的开始。 那个时候我正巧在路上等车,结果被人咔嚓拍了照片,我眯起眼回头,逆着光看见一个笑得灿烂的女孩子,她被我一回头僵硬地收敛起笑容,我冷声说:“你拍我?” 她窘迫一会儿竟理直气壮起来:“谁说我拍你了,是你站在这边挡了我的镜头。” “是吗?那我先走了!”看着她几乎瞬间变脸的样子,我饶是兴味,准备走开。 结果她急忙拉住我的手臂又慌张地放开,然后忍不住大叫:“啊!我,我,就是觉得你很帅啦,想拍你的照片留做纪念!” 我大笑,真是个有趣的女孩。 就这样与她接触起来,她的世界很灿烂,跟她在一起不同与和他的安静,她很活泼好动经常会带我去逛街,去吃地摊食物,甚至是逛菜市场,听着各种人士高喊招呼,还看着她买鱼与大婶砍价,她开心就会大笑,难过就会大哭,总之她的真实他没法比,这是当时我的想法。 这次出差,遇见了她,等于遇见了另外一个新奇的世界。 我偶尔会跟他通电话告诉他,我过得很好,来到这边让我学到很多。 我们聊得不是特别的欢乐,一如既往的平平淡淡却让当时的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烦闷。 有好几次,他说,他要过来陪我,我都以各种借口搪塞掉了。 一年一度的情人节,她牵着我的手去逛街,最后在告别的时候她拥抱住了我的背部:“我喜欢你。” 我心中一动,回身来看见她泪眼汪汪,心跳失去平衡,我吻了她。 我竟跟她开始交往,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过,工作过度只要她在我面前撒娇闹一闹,我就会无奈的投降,她并不是他,所以给不了我所谓的安静,但却可以给我,快乐。 有一天,她窝在我的怀里对我说:“你会不会跟我结婚啊?” 结婚?我愣住,如果上下班有一个妻子在家等你,或许不错,或许很幸福,很温暖。 终于我想起远方的他,闭上眼,云清初,为何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想过结婚呢。 我回去了,他在火车站等我,又是那浅浅的微笑,我不由得有些烦躁。 他说,你离开一年了,我要毕业了,宿舍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呢,陪我去一趟学校再回家? 我点头答应,陪他进了学校进了他的宿舍,看着他收拾完东西准备走人,大概是要回家,可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回去,我深深地呼吸:“清初,我不跟你回去了!”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清初,我们分手吧!” 他猛然抬头,那双清澈的眼睛染上一点迷茫,我忽视掉心中的心疼发下狠对他说:“你曾说过,在我们的生命里,只会遇见那么一个人,不问理由,不合逻辑,在你的脑海里永远忘不掉,清初,在这一年里我已遇见你所说的这个人了。” “我这是第一次有想和别人结婚的念头,然后创造一个美满的家庭。”我稍作停顿:“其实,我很遗憾,我的这个人不是你。”又吐出这几十个字,突然遭受到拳头的一击,并不是云清初,是从厕所门口猛然冲上来的一个男生。 他气得涨红了脸,还想要上前去揍我,云清初却制止了他:“朝阳,不要乱来!” “这那叫乱来!”这名为朝阳的男生满脸愤懑,举手指着我:“你叫我不要喜欢你,这是让要这种人渣喜欢你!”他回过头来拽我的领口:“你不要的话我,我要接手!” 他说完特别窘迫的用眼角的余光朝云清初那边望去,我也回头看见云清初似乎有点纵容的笑意,当时心中起了无名火甩开他的手,想要离开。结果被轻轻地拉住了,我知道那是云清初的手,因为只有他才会这种刚好的力道。 我回头,他递给我一张纸,里面是公司股东转让手续,已经全部都整理好了,连云清初的签名也在上面了,就差我的签名,我惊得猛然抬头看到他仍旧清淡而美丽的脸蛋,心莫名的慌乱起来,仿佛有种错失什么的征兆。 “我不是从商的料,这些年你一直做得很好,我想我父亲会愿意把他的辛劳给一个有能力的人。”他对我说,还对我笑,这次的笑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疏远。 我知道,我将在这一刻,完完全全退出他的生命。 “这怎么可以……”旁边那个男生还没有说完话就被云清初捂住嘴巴,他背上行包,拖着那名男生走出宿舍门口,留我在原地迟迟反应不过来。 他知道的,我离开他等于要离开公司,等于要白手起家等于要继续拼搏更多年,所以他给我最好的路让我顺畅地走,也是他最后的爱。 我差点忘记,只要他爱你,他从来都不奢侈,永远将更好的留给你。 我闭上眼竟掉下泪滴,是为谁呢?为他的无私,还是我的自私。 第37章 番外篇之卓飞扬(下) 他走了之后,我发现自己好象犯了错,却不晓得问题出在哪里。时间长了,夏暖暖的活泼渐渐成为了我的困扰,我向往起安静的生活。 他不在的日子越来越长,我开始害怕会有时间空闲下来,用最忙碌的工作程表灌昏自己,努力让自己的思路被复杂多乱的文件牵制,因为在我清醒的时候,我就会很想念他,那种思念是无穷无尽的。 我想过回头,更害怕回头,毕竟大错终究已经筑成,很多事再也无法重新开始,而且我最怕的是,他那个人是世界上最有情亦是最无情的人,如果我有一天回头,得到的是他的疏远与冷漠,我想我会发疯。 这几来我过生日,无人能再给我惊喜,没人吻着我的嘴用最含蓄的方式告诉我,他爱我的全部。即使再过度劳累,也没有人会从国外带酒回来告诉我,它很适合我了。工作入迷也没有人会坐在沙发上看书陪我过夜了,待在公司更不会有人带夜宵,回家更不会有人对我笑要求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所有的表现都在证明他爱我,他需要我。而我早沈溺在他给的我爱中无法自拔,却傻得不知,我时常还会在想,这些是否,是他用来报复我的手段,让我独自一个人逗留在我们的回忆里,不愿醒来。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让他转让给我的公司发展上国际,并开阔了自己的事业。 我以为永远都不可能见到他了,结果有一天,我被暖暖纠缠无可奈何才陪着她,进入超市逛街,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却熟悉地让我喊出名字,难以控制地一遍一遍呼唤着他,甚至带着暖暖跟上去。 他回头,我愣住了,现在的他比以前更美丽了。 我本以为,人的容颜经过时间的洗礼,总会有褪色一天,可他却更加美得让人窒息了。 暖暖在我旁边一直不停地跟他讲话,而我连一句都没能听进耳朵里,我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是清明的,因为它要看着他,而其它的地方都如同坏掉般停止了运作。 最后暖暖转过来对我说:“真的真的是很漂亮啦……” 我才彻底清醒没有理会她,转向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很友好很淡然:“最近过得好不好?”由于刚才一直关注他,现在我才发现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居然是当天那个男生。 我是否该庆幸自己的记忆力太好了,他是不是已经替代了我的位置? 我注视着他敷衍了我问候,然后找借口离开的样子,终究只能叹息的送走他们。 自从这天过后我就无法控制自己,找寻了有关他的全部信息,最后甚至是收购了他家公司,料想不到的是才收购几天我都没来得及处理好公司繁琐的事情,湛无拘却闹上了一条大新闻,而云清初关在房间不肯出门。 我去找他的时候,一直在诉说我有多么想念他,而他没有半分的动摇,淡然冷漠,却因为另外一个突然从窗户边出现的男生,那个同样在那天忽然冒出来揍我的男生,他叫于朝阳,我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无法动弹,看着他们的离开只能长叹一口气。 我的指甲掐入手掌心,流出血液。 承认吧!卓飞扬,你在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走到一处就克制不住的想起他,我已经不能失去他了,我开始筹划起来,从湛无拘的新闻下手,再到跟李在真的合作,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终于在一场宴会上我成功的将他收纳入怀中了。 我回忆起他的画,帮他复制了画里的一切,带他去看,看着他不胜欣喜的样子。搂住了他的腰部,跟他聊起花的信息,变相的证明我的心,我知道,他会懂的。结果他却告诉我,他的爱人已经是于朝阳。 我愤怒离去,终于在李在真发给我的照片上,豁然开朗了,于是回去找他了。 他看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寒冷,他要求静一静,我体贴的允许了。第二天的晚上我又再次去找他了,他又向我提出要求并且给了一个条件。 任我处置?那时候我的心颤抖了一下,以为终于他想通了。 打完电话我才知道没有,他只是在争取机会,这个人,爱了就爱了,根本不会变。我慌乱了,疯狂得吻了他,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平息安抚自己的心情。 他居然……居然咬舌自尽,我将他送进医院,耳边一直回旋着他的话,最伤人心的话。 “我认为,错过就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去了。”他爱一个人,爱得让你深陷其中,他不爱一个人,绝得让你无法继续。 他昏迷了几天,我在大街上到处兜转,最后走到他现下所住,敲了敲门,看见开门的于朝阳沉下一张脸,满眼疲惫,浮现出黑眼圈。 我暗自发笑,幸好,他不爱的我失去他的心,而爱他的你失去他的人,都好不到哪里去。 “你来干嘛?你把清初带去哪里了?”他怒吼。 “不先请我进去坐坐吗?”我笑道。 我们僵持了许久,终究他因为有清初在我手上而不敢乱来,客客气气请我进门,绕到客厅,我一抬头就看见面对白色的墙壁上面,挂上了一幅,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云清初的画迹,而他画得是于朝阳。 我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想要伸手抚摸那副画却看到,画下面留下的一句话。 在我们的生命里,只会遇见那么一个人,不问理由,不合逻辑,在你的脑海里永远忘不掉。 我颤抖地回头问于朝阳:“这副画为什么要挂在这里?” “清初留了个小纸条,叫我挂上这个最显眼的地方。”他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副画,眼中有泪光闪烁。 我愣住,随即仰头大笑,笑到把眼泪挤出来。 李红基,你用自杀来告诉我,除非是他,否则任何人对你做出什么,你就以死对待。接着猜想我会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里来找他,所以早就策划到这一切等待我的来临。 我知道,你是怕,我会伤害他,以这种方式告知我,你爱他,已经认定了。你就算是连他半根寒毛都不愿让我伤到,以这种绝情的方式让我彻底死心。 你对爱的人的照顾与顾及,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他,何德何能得到你这样的爱,而以前的我,又何德何能啊? 我笑到最后,颤抖对不明意味于朝阳的开口,讲述了一切,注视着他每听到一处就难以置信起来,最终和我一样颤抖着身体,但我知道,他的颤抖是因为感动,因为震撼。而我的颤抖是因为……寒心。 结束这个话题,我深呼吸:“去吧,去找他吧,他现在在XX医院。” 他夺门而出,留我在原地。 这次我帮你们是为了什么,也许是想让自己为你无私一次,来抵还你以前对我付出的一切。 希望我能帮到你,希望你能够幸福。 我爱你,会永远着爱你,即使你再也不属于我了。 因为,在我们的生命里,只会遇见那么一个人,不问理由,不合逻辑,在你的脑海里永远忘不掉,而你就是我的那个人。 尾声 在朦胧之间感觉到自己手掌心多了熟悉的温度,云清初倏然睁开眼,目光在短时间迅速恢复了清明,他微转头就可以看见于朝阳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的脸,苍白的脸色终于增添了红润的气息,他略显无力的起身,靠在床板上面,伸手扶摸于朝阳的脸部。 他掌心的温度稳固了于朝阳激动的情绪,于朝阳静静地闭上眼,任他抚摸,然后自己也伸出手覆盖上他的手,同时他们另外一只手也相错交握,十指紧扣,外面的阳光斜射进来,两个人的影子在并不是强烈的光线下,几乎合成一体。 于朝阳缓缓睁开眼,目光对上云清初的脸孔,那是张时时刻刻都艳丽动人的脸庞,只是此时,少了那份雕塑般的冷漠,多了最具暖心的温柔,他再也忍不住要打破现在这般美好的沉默:“卓飞扬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清初你太傻了,太傻了……” “朝阳……”云清初略显憔悴的脸孔有了点的笑意:“为爱付出,并不是傻,是值得。” “其实,一直以来,因为有飞扬作为前科,我怕重蹈覆撤,所以保留了爱你的那份心,希望你能不在我的爱中成长,能自己握紧我的手,我也是自私的,让你受苦了……” “不,我不觉得苦,我很幸福。”于朝阳使劲摇着头。 他望着于朝阳,眼睛里有泪光闪烁:“朝阳!人的心只有一颗,我曾经爱过飞扬的那颗心已经破碎了。”他握住于朝阳的手,牵着他的手慢慢安放在自己的胸口:“而这颗,是因为你而重生的。” 于朝阳的喉咙如同被堵塞住,哽得发不出声音,他双手敞开狠狠地拥抱住了云清初,然后捧住他的脸,用力地吻下去,直到云清初的氧气都被他抽空才肯罢休,但也仅留有给他呼吸新鲜空气的权利,四片唇瓣的零距离接触,让两人喘息之间满是彼此的味道。 在这段感情中,于朝阳总以为,在不断努力付出的人一直独有他,云清初只是被动接受后来演化成习惯,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他的付出一向都是通过外在的体现,所以才促成看得到的形迹,而云清初的付出一直是内在的默默,所以毫无踪迹,但他彻底付出的是,他身上唯一的心。 是啊!云清初身上唯一一颗心,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 他热泪盈眶地抬头,近距离的对上云清初那双清澈中包含无数纵容的清丽容颜,心中一动,哽咽地笑起来。 “清初,我们结婚吧!” 云清初依靠在于朝阳的胸膛里,倾听着他心脏的跳跃,暖暖地笑了:“好。” 第二天,云清初公开从此退出娱乐圈,当记者媒体将话筒递到他嘴边的时候,他的笑容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温和与甜蜜,美得无与伦比,他只说一句话。 “我也是个平凡的人,只想和我所爱的人,过上平凡的生活!” ——正文完—— 后记 后记关于结局。 我曾无数次想过结局要怎样漫长怎样甜蜜怎样美满,到最后我却以这个才一千个多字的尾声结束了这篇文,不知是出自于怎样的原因,写来写去大修特修,我都觉得不满意,改又改删又删,最终只留下这样少得不能再少的尾声。 因为我觉得,已经没办法再去写些什么了,这篇文一路下来就够了。 关于意义。 写这篇文的初衷是在一个早晨,突然从梦境里醒来,立刻打开电脑写下开始。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的爱情故事很轰轰烈烈,其中有一个被主角抛弃的配角,他被主角抛弃的原因,很简单,是他的生活太平淡,主角无法忍受。 太平淡的爱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这是梦境里曾出现过的一句话。 我醒来的时候就特别想写一种故事,里面的爱情很平淡,却爱得执着,不会回头。 写这文的期间跟我非常好要的晴曾对我说,我并不希望你写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那时候我喉咙被堵塞住发不出声音,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要讲给她听的,但我希望写到最后才说,这篇文,表达的旨意,是一种执着的爱情,绝不动摇的信念。 关于主角。 这篇文里面的云清初,有人喜欢也有人讨厌。 做为一个制造他的人,我不得不说,我很喜欢他,甚至是很爱这个角色。 我不知道,我笔下的他会给人怎样的感觉,但他给我的感觉,我想要写出来的感觉中,他是世界上最绝情又多情的人。 他的绝情是给他认为不相干的人,而他的多情,只给他所爱的人。 这样有什么错?他只是爱得比别人直接,爱得比别人果断,爱得太唯一而已。 他没有错,这就是他的爱情,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所爱的人付出。 所以,我爱他,因为,我正是如此。 这篇文里面的于朝阳,有人会喜欢也会讨厌。 做为一个制造他的人,我不得不说,我只是想把他写得真实一点。 在写这文的时候我一直不断的在强调,想要让他成长,可到最后我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他拥有了人的本能,心软是他的特征,不安是他的害怕,这些都是人性。 虽然他爱得不够自信,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动摇过,甚至被这种不安折磨的打算离开云清初。 他只是有点盲目,害怕自己配不上云清初,但他的爱也是无私的,也是坚不可摧的。 所以,请不要觉得他爱得太畏缩,他只是太爱太爱了,爱得害怕失去。 最后,结束了一切。 再回见,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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