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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下——by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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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匆匆决定出行,兵荒马乱般地把一切准备好,也就没有什么心思来思前想后和忧思了。

魏颐甚至没有和母亲大嫂以及小侄儿魏归真告别,就在五月初带着露水的清凉的早晨,坐了可长途旅行的马车离开了家。

因怕人怀疑,当天魏大人还让人去给自己请了假,说卧病在床,不能去衙门办公,而魏晖则去当值去了。

魏家似乎并没出什么事,和平常一样冷清。

魏颐几乎一晚没睡,全听父亲和长兄交代一应事情来了。

大清早坐上出城的马车,赶在城门开后第一批出城,他在行动着的轻轻摇晃的马车里就睡了过去了。

他和魏晖这两个随从,魏章,方成,并不是非常熟悉,但这之后会有一两个月在一起,不怕熟不起来,他也没有去刻意和两人交流。

过城门的时候,马车甚至没有被检查,一路畅通无阻。

皇帝还没反应过来魏颐可能会逃跑,所以也就没让城防注意查看出城的人。

到太阳升起来,马车已经行在了京城外的官道上,因为是土路,虽然很宽,也平整,但还是不比京城里面的石板路,故而免不了颠簸。

魏颐被颠簸得睡不着,只好起来和魏章方成侃大山。

魏颐高傲的时候傲得不行,但是想和人打成一片的时候,也是很有亲和力的。

即使是魏章和方成,他也和他们很有话说,他问他们跟着大哥时候的所见所闻,两人讲得兴致勃勃,魏颐也听得很专注。

中午,太阳并不是太烈,他们路过一个镇上,就到一家酒楼里用了午饭,车夫给马喂了草食和水,让马休息一阵,他们也休息一阵,然后才上路。

魏颐相貌出众,总是能惹得人偷偷打量,这时候,魏颐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相貌掩一掩。

毕竟,以前范成仲的事情也是一个教训。

下午再行了一下午,魏颐坐在马车里,从没有经历过长途旅行的他,就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摇散掉了。

不过,幸好他们到了另一个大些的城镇上,接下来准备坐船。

当晚,魏颐他们入住了一家中等的客栈,魏章去联系了船,第二天一大早出发。

魏颐觉得坐马车长途旅行是很累的事情,在客栈歇下,他就困得只想睡下。

但是又觉得浑身很脏,必须洗澡,不然他就浑身难受。

他非常不想劳烦魏章方成,又只能让他们帮忙去要洗澡水洗澡,他洗了澡,擦着头发,方成进来对他说要在他房里打地铺的事情,他们在外有经验,知道即使在京城附近城镇,也要时刻防着意外事情发生,怕有人盯上魏颐,无论是看上他的财还是色,都是个麻烦,所以要和他睡在一间房里,以便照应。

魏颐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身蓝色长袍,腰带只是松松地系了,脸上还带着洗完澡的慵懒和湿气,方成一看到,就有气血上涌要流鼻血的感觉。

他一边警告自己这是个男人,还是他家主子,一边把眼睛转开,说了要和魏颐睡一间房的事。

他们要了两间房,但是魏章和方成都要来魏颐房里打地铺。

魏颐说行的,让他们不要太累,早点休息。

魏颐要上床睡觉时,才发现床太硬,不够干净,还带着难闻的气味,他对此很无奈,只得拿了自己的换下的衣服铺在上面,也不愿意盖上面的被子,只盖自己的衣服,这样才能睡着。

魏章和方成看魏颐这么讲究,也没说什么,都想着这娇气的三公子,等再在路上过一段日子,就什么都讲究不起来了。

但魏颐之后并没有再受长途旅行的苦楚。

当晚,只盖了衣服的魏颐因为冷,睡着后缩成了一团。房里不知是魏章,或者是方成,打呼噜的声音特别响,但魏颐太累了,他并没有被吵醒过来。

后来房里又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

只是当他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天大亮了,他撑着微微发疼的脑袋坐起身,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原来睡下的那间房里,而是在移动的车厢里。

他还以为是自己睡得太死了,魏章和方成没叫醒他,直接带着他坐了马车上路了。

不过,他瞬间就推翻了自己这个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坐的这马车箱很舒适豪华,车厢里铺着柔软的上好的动物皮毛,怕他热,动物皮毛上还有一层柔软的簟席,他身上盖着带着隐隐清香的柔软被子,车厢挺大,像是一张床,虽然还是些微颠簸,但是比他之前坐的马车好太多,不可同日而语。

魏颐想了一下,内心忐忑,去撩了马车帘看外面。

两匹马拉着他们的马车,除了车夫,还坐着另一个颇英武的人。

对方知道魏颐醒了,就回头来看他,对他一点头,道,“魏公子,卑职奉命来带你回去。不久就能到京了,不知你可是饿了,马车里有干粮和水,你找找,自己吃吧!”

魏颐隐隐有猜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马车里,但听到这个人这么说之后,他才确定了事情果真如他所想。

他抓着车帘的手颤了一下,脸色沉下来,道,“魏章和方成呢?”

对方对魏颐态度很恭敬,答道,“卑职只是奉命带你回去,你的那两个仆人,还在那客栈里,并未惊动。”

魏颐很惊讶,又看到除了他这辆马车,马车前后都还有护卫马车的护卫,他们骑着马,训练有素,都不是普通人。

这是官道,有别的行人、马车牛车等经过,也只是靠边让道,似乎看到他们这规格,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惹不起赶紧躲。

魏颐有些颓然,眉头蹙起来,看着那人,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对方没想到魏颐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愣,然后才答道,“恕卑职无法奉告。”

但魏颐其实已经猜到了,气愤地道,“是不是他派人一直监视我家,还让人跟踪我。”

对方没答,这不是他能答的话。

魏颐看到情况至此,也没法子了,只担心起家里人来,问道,“我父亲和大哥呢?”

对方依然回答,“不清楚,卑职只是奉命带你回去。”

魏颐只得放下车帘,气闷又无力地坐回去。

因马车一路行得快,加上半夜启程,午时未到就回京城了。

魏颐以为他们会把自己带进宫里去,还正想着法子如何应对容琛,让他千万别牵连父兄,没想到马车并不是走的去皇宫的大路,而是拐到了一边往他家的方向走。

马车行到魏府门前,魏府开了可供马车进去的侧门,马车在魏府的前庭停了下来。

魏颐下马车的时候,精神些微恍惚,他昨天从这里离开,还以为至少几年十几年都不能回来了,没想到这才一天,他又回到了这里,而他离开的这一天时间像一场梦一样。

魏颐下马车,魏晖走过来接他,脸上是深深的忧虑。

魏颐有些腿软,被魏晖扶住了,魏颐看着他,问道,“你们没事吧!”

魏晖摇摇头,对他小声道,“皇上在你房里等着呢。他这样把你抓回来,恐怕是给我们整家人看的。”

听闻容琛在自己房里,魏颐一愣,身子也是一颤,眉头蹙起,“他怎么能这样?”

第五十三章:求不得

容琛当天从魏府回宫后,憋闷又气愤,隐隐又有对魏颐的一些心怜,晚上,他辗转反侧,睡不着。

想着如何让魏颐屈服的办法,当然,这种办法是很多的,但要让人心甘情愿并且高高兴兴应了他的办法,还真不好找。

他想到魏颐对于感情是很执着的一个人,而且生性豁达,这从魏颐倒追他,一次次故意引他上钩可看出来,。

而且魏颐还是很主动的那种人,并不含糊别扭。

现在,魏颐因为他的身份不和他好了,最主要的原因,容琛觉得是魏颐在乎名声,不是他自己的名声,而是他父兄的。

也许,一直那样他出宫和魏颐见面,魏颐偷偷摸摸,不敢让他父兄知道,这样似乎倒是魏颐最想要的状态了。

魏颐似乎并没有想过要让两人之间的事情让他父兄知道,也没想过两人的关系会有多长久,容琛觉得,魏颐在这方面,是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年纪还小,只想着及时行乐,以后的事情且先不考虑。

这让容琛并不满足,想到魏颐只是准备和他玩一阵,之后就分开再无关系,魏颐去成亲,有他的家庭,这些让容琛很不满,怒气上涌。

他会去魏颐家里,把两人的关系让魏颐父兄知道,就是想告诉他们,魏颐是他的人了,以后魏颐要成婚,或者要做别的,都得他说了算,不仅魏颐,连魏家长辈,也没有对魏颐今后人生做决定的权利。

容琛是想要把魏颐整个儿抓在手里了,不仅是他的此时此刻,还是他的将来,都得容琛说了算。

以容琛对魏家老爷子的了解,魏家对于他和魏颐的关系的反弹,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只是没有料到魏颐之后已经全然不将两人之前的情意放在眼里,一味避开他,要和他一刀两断。

他更没料到的是,魏家居然这么大胆子,胆敢让魏颐逃出京城,希翼逃出他的掌控。

容琛得知魏颐离开的消息,已经是魏颐离开魏家那天近中午。

他有让人保护魏颐,顺便也是监视魏家。

大清早,魏颐坐马车离开魏家时,监视魏家的人就知道了,并且让人跟上去了。但他们并没有想到魏颐是要逃跑去韦州,还以为他是要去魏家在京郊的那个庄子,后来发现不对劲,跟踪的人才返还消息,看魏颐是要离开京城去远方,他们不敢擅自做主去阻止魏颐的行动,因为皇帝没给他们这个权限,这才赶紧向上报上去。

容琛和几个大臣议事完毕,那亲卫才得以进去向皇帝报告魏颐坐马车离开的事。

容琛听到魏颐居然坐了马车出京城向西南去了,他当时一愣,完全没想到魏家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反应这么快,昨天才出的事,今天就让小儿子赶紧逃了。

他气得甚至笑了起来,心想魏家的老头子真是冥顽不灵,而且魏颐这小家伙也太不省心,居然敢逃跑。

他当即让他们去将魏颐好好带回来,最好不要有大动静,惊动了外人。

这样,魏颐哪里还跑得掉。

来抓他回去的都是身手极厉害的,团队作战能力更是惊人,当晚魏颐他们没睡多久,他们就安排好了一切,甚至把用来接魏颐的豪华马车都准备好了,才开始行动,用了迷烟,一击击中,没有叨扰到任何外人,魏颐就从他的床上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

虽然派出了去“接”魏颐回来的人,容琛也相信整个过程中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一向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他,居然忐忑起来了,有些怕魏颐在过程中反抗出点什么意外。

后来那边飞鸽传书传回来,得知已经顺利接到魏颐,并且在往回赶,不出意外,午时之前就能把他送回京城。

这下,容琛才放心了,让人到城门口去接,并把人直接送到魏家去。

容琛这天连早朝也没上,说是身体欠安,让取消了,微服出宫后径直到了魏府里来。

因魏颐的逃跑,魏家一大早就被皇帝的暗卫给戒严了,不准人进出。

魏大人和魏晖一看情况,就知道是魏颐逃跑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事情不妙,但是此时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至少已经没有能力去通知魏颐,甚至还要担心在别庄里的女眷,是不是也被侍卫守了起来。

魏大人是有宁死不屈的决心的,他怎么能够让魏颐和皇帝搞到一块儿去。想到当年吴皇后将魏颐交给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完全是托孤于他,他自觉对魏颐的教导并没有辜负吴皇后的托付,但是现在,居然让皇帝看上了魏颐,父子相奸,这让他觉得死了也无法去面对吴皇后,对不起当年吴家对他的提携恩德。现在庆幸的就是他家夫人没有在家里,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然,妇道人家,就怕守不住秘密,让事情更糟糕。

魏晖不知道魏颐是皇长子这回事,故而还没像魏大人这般忧虑,他只是想,到时候皇帝能真从他家抢人入宫么,到那时,朝堂上的大臣,人人都写奏本,即使是皇上也不能不理吧。

魏大人和魏晖都强作镇定,而魏家的下人们,因为魏府被守了起来,就被吓到了,怕魏家犯了什么大错,是要抄家,到时候,他们的命运堪忧。

皇帝到魏家来等着魏颐回来时,才是巳时初,太阳还未将院子里草上的露珠晒干,晶莹的露珠映着阳光,闪闪发光。

魏大人从病床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到皇帝跟前,被惹急了的他也顾不得君臣之道了,第一句话就是反问他,“老臣家中若是有犯事,皇上理应让大理寺或者雍京府衙来处置捉拿老臣,皇上这样让人守着老臣府上是什么意思!”

容琛坐在上位,看了魏大人一眼,道,“你们胆敢安排魏颐跑了,朕也不和你们计较这事。朕在这里来,只是来等他乖乖回来。”

听闻魏颐会乖乖回来,魏大人就是一颤,气得面红耳赤,道,“皇上,您是圣明君主,现在这样子逼迫老臣家中幼子算是怎么回事啊?”

容琛摩挲那把魏颐送他的情人扇,对着魏大人,居然软了态度,还叹了口气,道,“朕也不是分不清事情的人。不过啊,魏爱卿,你当年尚且能续一个豆蔻之年的少女,朕现在看上了一个合心意的人,想和他天长地久,你怎么就能一直阻挠朕呢。再说,朕也并没有因为美色误国,没有因为苦短就误了早朝。而且,你也该相信自己的儿子,他将来会是倚靠宠幸就祸乱朝纲的人么,是媚主犯上的人么?”

魏大人气得又要晕倒了,抖着手指着容琛,道,“皇上,老臣,老臣实在不敢苟同。您愿意自己的儿子去雌伏于人,靠色相过日子么,再说,这依靠色相者,色衰爱弛,更遑论天下悠悠之口,名声遗臭万年啊!”

容琛被魏大人这话气到了,手狠狠拍了一巴掌茶凳,上面的茶杯都被震到了地上,他大骂道,“放肆!龙子皇孙是由你如此侮辱的吗?”

皇帝大怒,但魏大人却一点也不让步,还继续道,“既然皇上如此说,那也请不要如此侮辱我魏家子孙。”

魏大人是豁出去了,皇帝要怎么办他他都可以不在乎了,和皇帝对峙着,大有大不了一死的态度。

容琛冷笑几声,想说你魏家的血脉怎么能和他皇家血统相比,但又想起魏颐曾经在他面前,说要对等的话,他不知怎么,心里就很堵,没说出来。

他站起身,往魏颐的院子里走,回头对依然站在那里的魏大人道,“你们好好想清楚吧,这人,朕要定了。再说,你们怎么知道魏颐不乐意和朕一起?”

魏大人道,“魏颐乃老臣之子,他乐不乐意,老臣自然知道。”

容琛一笑,“恐怕你没有朕明白。让魏颐跟着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他伺候地好,朕乐意他,到时候定不会亏待他,他要什么,朕不会不给;……以后,若是朕对他没心思了,自然放他走,不会为难他,也不会亏了他,他要娶妻,朕赏他如花美眷,他要钱财,朕给他金山银山……朕实难想象,你为何要这么硬撑着不让他跟了朕。”

魏大人气得发抖,说不出话来了。

容琛再深深看了他一眼,往魏颐的卧室去了。

魏大人从厅里出来,魏晖隔得远远地看到他颤巍巍的身体,觉得老父似乎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一般地老去了。

他跑过去扶着父亲,劝他一切都是天意,让他不要太担心。

魏大人只是摇头,不言语。

魏晖不太着急,是有原因的,他看得出来,皇帝对他家老三极在乎,他们在这里说什么都没用,要是魏颐闹着不乐意,魏晖觉得说不定到时还是皇帝要妥协。

他虽然明知对方是九五之尊的帝王,但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魏颐被“接”回家后,就要直接被带去他的房间见容琛。

魏颐走在他大哥身边,看到整个家里因为自己这事而愁云惨淡,就感觉异常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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