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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 +番外篇——by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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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看魏颐一直沉着脸,就让房间里的宫人们都下去了,这才在魏颐面前半弯下身子来,看着魏颐的眼睛,道,“不喜欢这些人伺候,朕就换一批,成么?”

魏颐偏开脸,还是不说话。

容琛一手握住他的肩膀,又碰了碰他的脸,发现他身上果真冰凉了,就拿过一件外衫,披在他身上,道,“不喜欢他们伺候你,现在朕伺候你,还不成吗?”

魏颐冷声道,“不要你这样假好心,你要是真对我好,就放我出去才是。”

容琛没有任何迟疑地道,“现在放你出去,不可能。”

魏颐咬了咬牙,胸膛起伏几下,不说话了。

容琛要魏颐洗漱睡觉,魏颐坐在那里不动,容琛要碰他,他就打开他的手,反正是一点也不合作。

容琛是真生气了,知道是自己对魏颐心软,让这个小家伙拿住了自己这个弱点,所以就总是这样来惹他生气。

容琛也生气了,自己也不睡了,就在寝殿里看起书来,翻几页,就抬头看一眼魏颐,发现魏颐还静静坐在那里,连背都挺得笔直,容琛真怀疑这小家伙不累么,偏偏魏颐还真能做到一直不动,像个雕塑一般。

到底容琛还是受不住一直看魏颐这幅自我伤害的模样,放下书起身去问道,“你真不睡么?朕可睡了,你就一直这样坐着么?”

魏颐不答,他这样坐着,哪里会舒服,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容琛看魏颐神色里其实有一丝松动,就又道,“要朕放你出去,是决计不可能。你能够在这里坐一晚,不能这样坐到你兄长的案子被查清吧!”

魏颐握紧了手,好半天才说道,“你可以把我留在宫里,但是,我不要和你睡在一处。还有,你让在魏府照顾我的人来照顾我。”

容琛沉默地把他看着,魏颐神色坚定,估计,这也是他最后的底线了,不能再让步了,容琛只好点了头,道,“好。今晚且和朕睡一起,明日给你安排另外一处,也让原来伺候你的人进宫来伺候你,可好。”

魏颐一番犹豫,只得应了。

两人洗漱收拾好后睡下时已经三更过了,容琛睡不到一阵就得起来上早朝。

本来两人各盖各的被子睡下,到早晨容琛醒来,魏颐却是睡在他怀里的,而且睡梦里的魏颐还紧紧抱着容琛的胳膊,整个人蜷在他怀里。

早上当班的李昌中小声唤皇帝起床该上早朝了,容琛其实已经醒了,但他搂着熟睡的魏颐没有动,还提醒李昌中道,“朕就起,你们先退下去,别出声了。”

李昌中小心翼翼退出去了。

外面天色还是黑漆漆的,但一日之晨,经过一夜沉睡的皇宫已经活起来了。

容琛感受着蜷在他怀里的人的气息,一手抚了抚他的背脊,想要把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臂拿出来,他怕将魏颐弄醒了,动作又慢又轻,魏颐并没有被他扰醒,只轻声嘤咛了一声继续睡。

容琛解放开了自己的手臂,给魏颐掩好被子,又拂了拂他的头发,倾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亲这一下才发现魏颐的不正常,似乎脸颊过于烫了。

第五章:庆年宫

魏颐病了,理所当然地病了。

之前的劳累和心力交瘁积累在他的身体上,压迫着他,他那时候还能够坚持,从昨天见到太子开始,潜意识里极度地不平衡和难受,成了压迫他精神的最后的一根稻草,让他不堪重负,在容琛的怀里,他理所当然地从内心深处倒下了,于是就病了。

魏颐一直低烧,头晕作呕,全身酸软无力,食欲不振。

天还没亮,好几位太医就往皇帝寝宫里赶来,却不是皇帝生了病,而是他留在宫里的那位魏家三公子生了病。

因为这一病,之后宫里以及朝堂上都知道魏家三公子给他家大哥申冤申到皇帝的龙床上去了。

可想而知,那些话传得不堪入耳。

没有人会说魏三公子和皇上同床共枕只是清清白白地纯睡觉而已,只说这魏三公子身子弱,承受不住,这才伤了,病了,一大早皇帝就召太医。

容琛又因为魏颐的生病而推迟了早朝。

皇帝寝殿里气氛凝重,容琛坐在床边,几位太医院的首席御医躬着身子侯在一旁。

容琛说了魏颐的情况,又亲自撩开了床帐一角,将魏颐那白皙细瘦的手腕拿出被子来放在脉枕上,这才示意太医上前诊脉,皇帝这郑重又小心的模样,太医们还没看到那位娘娘有受过这种待遇,不由得心都沉下来,觉得这人恐怕丝毫不能小觑怠慢。

几位太医都上前去诊了脉,一番斟酌后,有一位太医要求要看看面色和舌苔,容琛却不愿意,让他们先商量一番后开方子就行,却是不要他们看病人。

太医们只好到外间里去商讨病人病情,商讨时,不免都非常郑重。得出一个结论后,才去报给皇帝听,皇帝点头后才开方子下药。

容琛之后去上早朝,就在早朝上说了要再彻查魏晖受贿案,还派顾学谦去云州查魏晖投水一事。

大臣们都对此心中有数,知道这是因为昨日魏家小儿子在宫门前为兄长申冤,皇帝才决定重新彻查的这个案子。

容琛早朝下朝回寝殿里,魏颐已经喝过了药,依然睡着,但是睡得不沉,容琛去看他,他就迷迷糊糊醒了,看是容琛,就又闭上了眼睛。

虽是喝了药,魏颐依然断断续续低烧了好几天。

他这是精神性的低烧,他精神上的压力没有消除,即使用药,烧也不易全退下去。

魏颐病了,他还是要求搬出容琛的寝殿住,不要住这里,容琛没答应,但为了安抚魏颐,他也没留下来和魏颐同睡,去了旁边的卧室里睡去了。

魏颐病这些天,因为低烧总是不退,还吃不下东西,喝药也吐出来,太医们没少挨皇帝的骂,其中一个御医,也就是那个说要看魏颐的面色以及舌苔的太医,还被革职了,要不是魏颐劝了皇帝一句,那太医估计还会挨板子。

因为这些大动静,魏颐在宫里想不出名也不行了。后宫里即使小太监小宫女们也偷偷说他的事情。

就说他是狐狸精转世,把皇帝迷住了,看他一病,皇帝就着急,娘娘们还没这么好待遇呢。

对于魏颐的入侵,白贵妃倒是镇定自若,一心好好教导皇子皇女,而且让娘家人也不要在这事上插手,朝廷里有言官上奏说皇帝将魏家小儿子留在宫里不合规矩的,皇帝一律不看这类奏折,在早朝上提出这事的,他也不予理会。

白贵妃是以静制动,加上她育有子女,觉得魏颐算不上敌人,她一心只在意太子和同样生有儿子的品位较高的刘妃,其他在她眼里都没有什么威胁。

而刘妃从来就以性格外放和能生出名,魏颐一病之后,她也就病了。

派人到皇帝这里来请示,容琛也去看过她两次。

因为刘妃大哥上次闹过魏府的事情,容琛心里已经对刘妃起了疙瘩,这次她这没病装病,而且不断在他面前旁敲侧击说魏颐克死全家极其不详,这就让容琛发了火,之后再没有去刘妃那里,而且还以刘妃病重照顾不好皇子为由,将她生下的两位皇子交给另外一位嫔妃照看。

刘妃这次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之后病赶紧好了,要把儿子接回去。

整个后宫和朝廷都在议论皇帝找了一个男宠的事,魏颐这个中心人物,一直关在屋子里养病,走得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寝殿外的院子里,加之照顾他的人都不敢不守规矩,没人敢多说乱说一句话,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带有攻击性的闲言碎语。

虽然不知,但魏颐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他这时候,也只能是掩耳盗铃罢了。

容琛将魏颐所在之地保护得一丝不漏,任何不经允许的外人都不得进入,里面每个人也不允许乱说多说一句话。

魏颐除了每天询问容琛他大哥的案子的进展,和是否找到了魏归真外,几乎不和容琛说话,反正是把非暴力不合作发挥到了极点。

为了让去寻找魏归真的人方便找人,他有时间有力气的时候就画魏归真的画像,从魏归真走失到现在,他画了怕是有几十幅了,不过,因为那画里的人物太肖似魏颐,即使容琛知道那只是魏颐那个没有眼色打扰过他和魏颐好些次的傻侄儿,他依然将不少幅画给私藏了起来甚至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只将一部分画拿出去让宫廷画师给仿着画了,用仿画给找魏归真的人照着找人,那些正品,全都被容琛给珍藏了起来,想着以后他死后,这些画就该成为陪葬之物。

有这些心思的容琛,他早就知道自己无法从魏颐身上爬起来了,故而是没有再想过要放走魏颐的,魏颐所作的一切反抗和努力,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而魏颐似乎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一点。

魏颐这一场病,到彻底好起来,差不多有月余时间,最主要原因还是彻查魏晖受贿一案有了突破性进展,那本账本是假的,证人也有问题,甚至魏颐意识到自己的大哥很可能没有死。

会想到魏晖没有死,是魏颐精神放松下来仔细思考了,加上下面报上来的证据对照着看才反应过来的。

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后,一直没有发现魏晖的尸身,而且下面呈上来了一块雕龙玉璧,这正是容琛送魏颐那一块,在魏晖离家前,魏颐将这块玉璧让魏晖带走了,魏晖当时当然不要,说皇上恩赐之物,是不能送人的,魏颐却硬是让他带走了,说总是会和皇帝散伙的,到时候要过日子,说不得还会拿出去典当,此时送给魏晖又能怎样,再说,魏晖说不得路上会遇到什么麻烦,拿出这块皇家玉璧,也许可以帮着解决麻烦。看着幺弟心意,魏晖当时就只好带上了。

现在这块玉璧又回到了魏颐手里,这玉璧普天之下只此一块,呈上来的人说是在云州下面的齐州府典当行里被一个年轻男子典当的,说起样貌,魏颐觉得很可能是魏晖。

但是他们去找那典当玉璧的人,却没有找到了。

魏颐不知道大哥活着为什么不回京城来,但他觉得若是魏晖还活着,那么他会典当这块玉璧,一定是因为他想告诉魏颐,他还活着,让他不要担心。

有了这种希望,魏颐的病就好了很多。

但这时候,也就到了夏天最炎热的时候了。

上书房所在的皇宫前殿建筑群到夏天是颇炎热的,而这一年的夏天虽然没有前一年热,但日子依然很不好过。

容琛怕魏颐身子受不住,就将上朝和办公地点都改了,搬到了皇宫东边的庆年宫里,这里殿宇稀疏,北面临着皇宫内万锦湖,其中又花木扶疏,风景优美,夏天也异常凉爽。

这里本是给皇太后安享晚年的地方,容琛母后早逝,他登上皇位后,在这里又修建了两座大殿,修改了花园里一些景致,这里就作为了宴请朝臣时的地方,现在皇帝将魏颐带到这里来住,一来是这里夏日凉爽,再也是这里距离宫妃所在的后宫较远。

魏颐搬到这庆年宫来住之后,除了可以凉爽些过日子,其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他一直没有同意过和容琛同床,他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每日里抄写佛经看书着书,因可以去皇家藏书楼里借书,太多珍贵藏本让他目不暇接,他每日里书都看不过来,根本没闲暇到处跑,便也对被拘禁着没有太大感觉。

他甚至想着自己一辈子不出宫也没什么,只要皇帝让他去给他的藏书楼做管理员。

不过,事情总不会像人想的那么简单。

魏颐的安宁日子总是在皇帝的刻意保护下才有的。

这日,下午下了一场雷阵雨,雨停后,花园里的植物上还带着水珠,绿意欲滴。

魏颐因此心情变得出奇的好,他甚至突然想起来弹琴,他书房里备着的那具古琴也脱离了只是摆设的境遇,被魏颐好好擦拭后又调音,然后抱到花园里听风亭里去弹。

魏颐照着在皇家藏书楼里翻出来的一本前人的民间失传的古琴谱弹奏,一首一首地试,然后还记下其中他觉得可以改改的地方,或者写下几句心得,他自得其乐,连伺候他的近身侍女也只在远处侯着。

太子殿下是被这琴声引到这里来,他是和皇帝说完话,然后准备回东宫了,突然听到琴声,才过来。

他知道这里是他父皇的那个男宠所住的地方,但他没想这是魏颐在弹琴,因他一心以为像魏颐这种总是冷脸的坏脾气男宠不该弹出这样灵动的曲子。

在呵斥了阻挡他的侍卫后,太子才得以进到这花园里来,站在曲廊下,见到那在高处的凉亭里坐着一个人,一身素衣,身前琴凳上放着一张古琴,旁边还有个矮桌上放着笔墨纸砚,那人正是他父皇宠到不行的子琦公子。

太子容汶熙在此前其实见过魏颐好几次,但从没有说过话。别说太子殿下不可能看得上作为男宠的魏颐,甚至他连装一装搞好和他父皇最近正宠爱的枕边人的关系的兴趣都没有;而魏颐,他也非常看太子殿下不顺眼,也许是在吃他的醋吧,毕竟容琛对这个长子非常好。

容汶熙站在曲廊下看了好一阵,也听了好一阵。

还在守孝的魏颐一直只穿素服,还戒酒戒肉,每日吃斋,不过,比起刚进宫那会儿瘦得几乎皮包骨头外,现在还稍微好些了,至少气色好了很多,脸上有了些血色。

容汶熙远远看着他优美的侧脸,还年少的他并没有长大后那样的定力,魏颐每一次拨弦,那纤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琴弦,都让他觉得像是拨在了他心上,让他心也一跳。

容汶熙下意识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上次他勾搭上父皇的妃子,虽然最后他没事,却害死了人家女子。宋嫔死后,他也是伤心过很长时间的。现在他对悠然弄琴的魏颐心跳加速,他马上就意识到要是这事让皇帝知道,他肯定不会如上次那般只被皇帝禁足。这世上漂亮的人太多,他现在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呢,为这个人哪怕动一点心都根本不值。

容汶熙转身想走,回头却看到了正朝他走过来的皇帝。

第六章:巴掌

被父皇迎面撞上,容汶熙毕竟年岁还小,刚才乱动了心思,害怕容琛看出来,他有一丝慌乱。

赶紧上前给容琛行礼,道,“父皇,儿臣听这是从未听过的曲子,故而被引过来,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曲子。”

容汶熙的那一丝没有掩藏好的慌乱,容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又瞥了一眼还沉浸在自己事情里的魏颐,对着容汶熙,眼底沉了沉,道,“若是想知道,朕让几个琴师到东宫里去就是了。乐音,听听即可,沉迷于此,终究不可为。”

容汶熙赶紧谢了恩,又道多谢父皇的提点。

容琛甚至站在那里,让容汶熙陪着一起听完了魏颐这一曲,还让将进贡而来的夏日新鲜蔬果给东宫处多送些过去,让容汶熙多注意防暑,不要中暑了。

容汶熙心中感激父亲,临走还用平常家庭的称呼对容琛道,“爹爹,孩儿宫里新来了一位从南方来的厨子,做菜与宫里别的厨子不同,但极可口,爹爹有时间时,还请到孩儿那里去坐坐,尝尝这厨子的菜。”

容琛对他点点头,道,“朕会去的,你且先回去吧。”

魏颐看容琛在曲廊下站着,弹完那一曲,就停下来走过来了,正好听到容汶熙和容琛告别,看人家父慈子孝,本来还好的心情,突然之间就又有些发闷。

容汶熙走后,容琛就走到站定的魏颐跟前来,露出笑意,道,“这雨后,凉爽了不少。在亭子里坐坐正好。你就不该总是闷在屋子里。”

魏颐也不回他的话,转身就走下曲廊,沿着小石板路去凉亭里收拾东西。

容琛完全想不到魏颐这么一下子心情又不好了,刚才看魏颐弹琴时,魏颐还面色柔和略带笑容,这琴才弹完,他就又冷脸了。这孩子怎么心情就能转变地这么快呢。

容琛一想,以为魏颐是不想见到容汶熙,看到他了就心情不好了。

刚才容汶熙对魏颐流露出沉迷的神色,容琛心里是有些不爽快的,毕竟魏颐是他的,不允许任何别人觊觎。只是,容琛看了弹琴的魏颐一眼后,一身白衣的清丽少年于雨后的庭院凉亭里抚琴,如同一幅吸人魂魄的画境,别说是年岁还小的容汶熙,即使是他,看后也着迷了,所以他就原谅了自己儿子的定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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