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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弯弯+番外篇——by弄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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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有钱低头不肯说话,大牛是盯着手中被揉搓的快露了线头的衣服不吭声。王麻子受不住,站到了大牛的边上,“这孩子,你倒是说话啊。有宋老给你做主,你还怕什么?”他在一边是干着急,大牛是打定了主意不说话,有什么他都要烂在肚子里。

周围的人因为大牛和有钱的沉默,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王子贤看着这种场面又跳了出来,“说不定他们是商量着来销赃了。”

有个人带头说话,哗的一声,大家都放大了声音,那话说的,真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哎,你说什么?这管我家大哥什么事?”有钱的二弟蹭的窜到王子贤旁边,声音大,王子贤震得捂住了耳朵。“平常都是王大牛喜欢上这死人的地,我哥就是不小心走来这里还嫌着晦气呢,凭什么说我哥是来销赃的。”有钱的二弟王有才就是个暴躁的脾气,受不了别人这么诋毁他们家,更受不了以后的指指点点,抡起拳头就要打,有钱的娘在后边拽着二儿子,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装个样子,谁家都不想和着流言蜚语扯上关系,要说这谎言说着说着就也就变成真的了,要住在这屯子一辈子的,这么一辈子被人家搓脊梁骨,任谁也受不了,何况是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的人。

“有才!”有钱听着二弟这么说也急了,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不明摆着大牛这事是真的么。而且这么做也太不仗义了,他们可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大牛听在耳里,疼在心上,他面色惨白,可是在霍火光的照射还是通红一片,紧咬着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双手把衣服搅了个团,手筋暴起。王麻子在旁边干着急,可是这时候也说不上什么话,催着大牛说几句,大牛就是不肯松口。

“大牛,你是个好孩子,都是乡亲们看着长大的,你母亲临走都是还完了欠人家的钱才走的,大家都相信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只要你说出来,让大伙知道就好。”宋老单手做了一个安静的姿势,周围嘈杂的声音逐渐平静了下来,微风中有树叶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还有凄厉的虫鸣,大牛抿着嘴,看看老人,又看看有钱和王爷爷,还有乡亲们,似乎看到梦里的一切都变成了事实,不能说,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宁可被误会藏了钱,也不能让大伙知道自己被糟蹋的事。

“大牛,你倒是说句话啊!”王麻子气急,一巴掌就拍在了大牛的背上,这孩子平时是不爱说话,可都这种时候了,怎么也得吭一声啊。

“是我找有钱来的。”人群中站出了一个女子,从黑暗中走到火光下,大家一愣,原来是秀姑。“我们是特意找个没人来的地方,说着女子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秀姑。“有钱激动的上前拉住了秀姑的手,不知说什么。在这天以前两个人偶有眉目传情,可是还没有确定彼此的心意,这个时侯秀姑肯出来救他,有钱心里很感谢。

大家了然的看着一对青年男女,都到了婚嫁的年纪,又是门当户对,大家也没什么可说的。有钱这个时候就走到了秀姑的旁边,只剩下大牛一个人被仍在了圈子里面,这个插曲过去以后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了大牛的身上,大牛更加觉得乡亲们的眼光像针一样射在他的身上,不自觉的扭动一下。

“大牛,有才是为了幽会秀姑,你呢?”老人双手拄着拐杖,看着大牛。

大家的目光看着大牛,都在等待大牛的一句话,大牛都快要把头缩到自己的胸前了。“说啊。”人群中的一个声音,周围嗡嗡的像是一群蜜蜂。

“我不知道。”大牛嗫嚅道。

“什么?大声点。”后面又是一句喊声。

“我,”大牛身体一晃,他被旁边的王麻子来了一拐子,王麻子深怕大牛说错话,一个劲的给大牛使眼神儿,可是大牛低着头买看见,继续说,“我没什么可说的。”

哗啦,周围一片哗然。“你看,他肯定藏了金棵子。”王子贤这回是来劲了。又从人群里蹦了出来,大肆的嚷嚷,“说,你把那些金棵子藏到哪了,那些都是屯子的人共同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吞。”

“是啊。”周围的人激动起来,随声附和,这声音越来越大,险些淹没了中间的大牛。

大牛在中间吗吃惊的看着周围,“没,我没看见过金棵子,我根本就没藏。”他错楞的眼神看着大家,可是周围的人根本就没人信他的。

“大牛根本没有金棵子,你们别瞎说。”有钱想站出来,可是被身后的秀姑拉住了,后来有钱娘也拉住有钱,低声的和有钱说了什么,在他二弟的帮助下把有钱拉离了人群,周围的神人根本就没注意离去的有钱。

“好了,好了,镇静。”老人失禁的向下撞了几下拐杖,周围又逐渐的安静了下来。老人盯着低着头的大牛,“大牛,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给你做主。”

大牛抬头看看老人,低头盯着眼前的一片地,“我没什么可说。”

“你!”王麻子一边是恨铁不成钢,攥紧了拳头,提了起来最后又放下。

“你真的没什么说的了?”老人提高了嗓音又问了一次。

“没了。”大牛的头更低了,手中的衣服被汗水浸透,扭成了麻花。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大牛没有什么错,即使找到了金棵子也是人家祖坟好,好命啊。今天就这样,都回去吧。”说完老人转身就走了,人群让出了道。大家伙不甘心,磨磨蹭蹭不愿意走,可是看着有人已经开始随着老人离开,剩下的也是散步一回头看着呆滞的大牛。

“呸,守财奴。”一群小孩子窜了过来,吐口吐沫,骂了大牛,被王麻子轰开了,大牛就像没大声一样,麻木的站在原地。等人群都散了,周围暗了下来,王麻子看看大牛,“你这娃,咋就不会说句话啊。”他摇摇头抓着大牛的衣服袖子把大牛送回了家,这个过程大牛没有一点概念,他好像在云端,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梦。

回了家,大牛倒在床上,连王麻子离开的声音他都没听到大。热的天,他把自己裹在被子中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没事了,都是梦。”大牛一边劝自己一边逼迫自己睡觉,他骗自己这一切都是梦,睡醒了就好了。一夜大牛都在被梦魇住,醒来,在睡觉的循环中,天亮了他才勉强入睡,梦中那晶亮的眸子冷清的看着他,猜不出什么情绪。

躺到了中午,院子里一片的安静,大牛起身打水收拾了一下自己,心想昨夜果然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好了,这么想着心情好了不少,回屋里热了饭菜,下午可不能这么空闲,还要去干活。

吃了饭大牛就拿着农具出了院子,关上门晃悠着往地里走。大牛家的地就在东头,走一段路就到。远远的他看到了别家的人,最近的是李大叔,路过的时候就顺便打了一个招呼,可是李大叔冷着脸撇到了一边,不再理会他,大牛的微笑僵在了脸上。大牛心里惴惴不安,想自己没得罪着李大叔吧,可是后面的一些遭遇更让他有些害怕,路上的人莫不是鄙视的看着他不与理会。到了自家的低头,大牛急了,昨天还好好的麦苗已经被人拔的七零八落,有些叶子都干枯了,看来被拔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谁干的?!”大牛是又惊又气,扔了农具,也顾不得挽起裤腿就下了田,手中扒拉这看起来还能成活的麦苗心里心疼的不得了,胸中的怒火腾就上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谁干的这事,也太缺德了。有本事的站出来,我王大牛怕你不成!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是不是个人。”大牛气的脸色通红,浑身哆嗦,手臂上青筋抱起,看去就像是发怒的公牛,当然没有人敢搭腔。

“也不知道是谁,藏了大家的东西偷偷的发财。”给自家男人送饭的二壮他娘路过大牛的时候不冷不热的说,看了一眼大牛,缓缓的走了过去。

“你,”大牛还想说什么,可是突然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一时的语塞,憋的通红的站在那里。大牛满心的委屈,可是没地方说,那件事他是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几匹马从田埂那头小跑着过来,一个高大的男子先下马,然后把两一匹娇小的母马背上的小公子抱了下来,“哎呀,这麦苗怎么都这样啦。”沈明宇没下马,远远的最看见这片田地不对劲,走进了才看见这麦苗都被拔的乱七八遭,心疼的很。被陈信抱下马他就蹲在了田边,捡起一颗已经枯死的麦苗,“快抢救啊,不然这可都全死啦。”

沈明宇的声音听起来比大牛还要着急,陈信好笑的看着刚从家里穿出来的干净衣服衣角又满是泥巴了。“这怎么回事,要帮忙么?”陈信走到大牛的身边,拱手问道。

“你们是?”大牛疑惑的看着两个突然出现的人,再仔细一看,那个粉啄玉砌的小公子不就是县太爷么?一时倍感焦急,想要伸冤,可是怎么说?大牛站在那里,眼眶湿润的大牛只是盯着沈明宇看,陈信稍微移动了一步,挡在大牛面前,阻隔了大牛看沈明宇的视线。

沈明宇时常会来这看陈寡妇家的蔬菜田,大家都认识,可是这次他们有错在先,谁都不敢上前打招呼,装着继续干农活的样子悄悄打量大牛,怕大牛告状。沈明宇直肠子,看着这么好的农作物就这么被糟蹋了十分生气,他来到这里几年,深知这里的农业生产水平底下,农作物成活率不高,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被毁,毁的可是一家的口粮,这和杀人害命没什么区别。

“这是谁弄的?站出来?”沈明宇沉这个小脸站起来,环视四周,“种田不易,打了粮食还要看气候,季节,没了粮食人家怎么活?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如此?”

听到县太爷生气了,周围的人更加不敢搭腔,没人敢停下来吃饭,继续的劳作,送饭的女人也装着下地干活。

“谁做的,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让我查出来。”沈明宇说的豪气,陈信知道要是这田的主人不报官他们也没办法。

“这是怎么回事?”他走到沈明宇的身边,帮着他弹去了身上的灰尘,问大牛。

大牛楞了很久,才回过神儿,看一下周围,相亲的目光看了一下他,又低下了头,那目光中有些许的歉意。大牛生来性子软,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他们中间的某个人送到监狱,“没事,可能是山上的猴子干的。”附近的田地靠山,有时候是会有猴子来捣乱。

“怎么可能?”沈明宇手中还拿着一棵麦子,“这面子拔出来都很完好,而且是同一个方向,可能是猴子干的么?”沈明宇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也不好做判断,他现实疑惑的看着大牛,然后有用询问的眼光看陈信。

陈信早就注意到了大牛和周围的人的互动,大约有了眉目,可是既然受害人不愿意说,他们也没必要管这个闲事,“有。你看那边不是靠山么?有的时候会有猴子下山来捣乱。”

“可是,这里真有猴子?”沈明宇还是不大相信,追着问。

“有,真的有,不信你问周围的人。”

离的近的人听到了陈信的话,“县太爷,这附近有座猴儿山,有的时候那些个调皮捣蛋的猴子是会下山觅食的。”

陈信摊摊手,意思是他没有骗他,大牛不做声,算是默认。“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苗子种回去,不然损失就大了。”说着沈明宇挽把袍子掀起一角扎在腰上,挽起裤子和袖口,看着架势就要下地。陈信急忙的拦住他,笑话,堂堂县太爷下地种天,成何体统。大牛也是慌乱的拦沈明宇。在他来讲,这么大的一个管下地给他插秧,这个是折寿的事,使不得。

“你看周围那么多人呢,用不找着你。”陈信加了内力,方圆几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不一会就来了一群的人给大牛从新的插秧,插好了沈明宇又说要浇水,然后一大帮的人又呼呼啦啦的去抬水。都说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大牛的田里苗子插好了,水也灌足了,那麦苗的长势似乎比之前更喜人了。

沈明宇笑眯眯的看着一切,末了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周围的人就都散了,只不过路过大牛的时候还是没有好脸色,大牛心里的苦涩还是没地方排解。大牛自己这边的没活了,就帮着沈明宇检查陈寡妇家的蔬菜地,忙着除草,整理之类的,沈明宇倒是和大牛聊的来,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就成了不话不谈的朋友。

陈信在这边给黄瓜剪枝,看着那边在一起侍弄土豆的两个人,觉得两个人那个都聪明不哪去,再看大牛一身的土气,也就放了心,任由那两个人笑的开心。和大牛聊的开心,沈明宇晚上才记起还要回城,遂和陈信一起和大牛告别。

大牛回家的路上那些个乡亲还是一脸的漠视,倒是在没有人明着欺负他。回家的时候大牛没有洗澡,也没有吃饭就躺在了床上,泪水悄然的滑落,他从来没有这么的委屈过。

第六章

七八月的扬州正是景致好的时候,湖两岸满眼的翠绿,湖中间却是绿柳红樱,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舫悠然的飘在水面上,两岸的男子莫不羡慕的看着这艘画舫,在扬州,谁不认识这画舫的主人冷清清。

画舫内部,一帘珠串隔绝了室内外,红粉帐内,一年轻男子在里面休憩。他正闭着眸子,黑色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高鼻梁,薄嘴唇,脸的轮廓棱角分明,这才使得别人不会因为他润白细腻的皮肤认作女子。乌黑闪着亮丽色泽的长发扑在床上,蜿蜒至地下。一身的素色长袍,他半身倚在床头,双腿交叉一起放在洁净的床上,几丝灰尘落在丝绸的被单上,对面的女子却毫不在意。

室内是梦幻的粉色,一个黄杨木的雕花梳妆台,一个黑漆的精致小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几道菜,可惜无人品尝。男子休憩的床也是厚重的木雕成了,上面是鸳鸯戏水,左右两侧是牛郎织女,下面是天桥相会,这风尘女子的卧房也透出意一丝的书香之气。在左侧的桌子上面原来有一个小香炉,此时已经熄火,只因为那男子不喜任何的味道。

“小姐,茶来了。”丫鬟翠玉止步帐外,轻声的说。

在桌前看书的女子抬起眼帘,看那男子依然安睡,虽知道这只是种假象,还是轻轻起身,小心的把书摊在桌子上,蹑手蹑脚的来到帘子跟前,伸手抬起几根帘子,接过了茶,并不言语,将那丫鬟挥走,她拿着茶小心的回到了屋内,看那男子还没有睁眼的意思,小心的放了茶回到了原处。

在画舫的厨房,一个衣着艳丽的中年女子焦急的走来走去,厨房蒸腾的热气吹在她的脸上,打湿了脸上的水粉,好似那白块就要剥落一样。听到了厨房外面的声音,她急忙迎了上去。

“哎呦,我的姑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说了么?”她挥动手绢,赶紧的把翠玉迎到了厨房内部。

翠玉手中还拿着托盘,被她这么一拽差点就脱离了手,“你慢着点,我这手里还有东西呢。”翠玉颇为不满的说。

“哎呀,你就别嫌东嫌弃西啦,可和我说说你家姑娘怎么个意思?”这满脸着急的人正是春香楼的老鸨,此时的着急是因为有人点名要听冷清清的曲儿,可是冷清清自从迎了一个客人到船上就在没接过任何的客人。

“你急也没用。我们姑娘这位客人连我都没见过,可是服侍姑娘这几年,只要这位爷来,姑娘是什么客都不肯接的,你也不是不知道。”翠玉放下了盘子,拢了一下头发,又弹几下衣服上的灰尘,满不在乎的对那老鸨说。

“哎呦喂,以前的那些我就随着你们姑娘了,可是今天来的人可不一般,我们得罪不起啊。”老鸨说着说着就拉住了翠玉的一角,她是干着急,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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