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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都——by花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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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这东西吧,说起来甚是微妙,无关爱恨,仅仅是心甘情愿的付出。

“在北京待的还习惯吗?”

“就那样,没啥习惯不习惯的。”

“嗯,交朋友了没?”

“没,光着呢。”

“呵呵,看准一个好男人就赶紧嫁了吧,省得留下来祸国殃民。”

“去去去去,说什么呢!我这么一个大好青年也只有别人嫁我份儿!”

她在那边笑的一副要抽过去的样子。

“喂喂,别激动啊!”我开她玩笑,“别动了胎气!”

那边的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了?”

良久的沉默后她平静的说出一句让我怎么也无法平静的事情,“嗯,也是,总得让他见到他爹了再说吧。”

“你……”这玩笑我无论如何也是开不下去了,她那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我对这女人比对自己还清楚,但现在的这个她无疑是陌生的,在我的记忆力,她不是一个会乱来的人,虽然比较腐,喜欢把我跟形形色色的男人意淫在一起浮想联翩,虽然比较神经质,致使我们俩的关系破裂,但实际上她是一个十分保守的女孩子,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却连嘴都没有亲过,说起来了就是什么“不行啦,还没进展到那一步,女孩子被占便宜是要吃亏的”种种,我总是嘲笑她封建有保守,注定要当一辈子的老处女,她一听我跟她开这种玩笑就会恼,还得我在一边死缠烂打好哄赖哄外加威逼利诱这才做罢,每每都看得我当时的BF池詹大吃飞醋。

如今她语气轻送的说出这种话,我实在不能把它归类于对我开的玩笑的捧场。

“我怀孕了,孩子的爸爸……还没抓到。”

撂了电话之后我久久不能平静。强奸吗?这种我以为只会发生在电视里的事情居然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我曾经亲昵的人身上,这叫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耳边还回荡着谭玲最后说的话,她在那边失声痛哭,“俊杰,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敢说……弄到最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家里人的脸都让我给丢光了……现在的我就等着抓住那个禽兽……等抓住他我就去死!”

“俊杰……我真的没脸再活下去了……我已经绝望了……你不知道父母看我的眼神……我已经快要崩溃了……我不死的话……不不不,我一定会死的……”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

我侧过脸去看连着数据线的手机,充电中的提示标志一格格的变满,又一下子消失。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之后我赶忙爬上床冲上电源就往回打,可对方回复的是女子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连着打了好几遍都是这个样子,我想我不能在这样了,我应该回去看看的,可是我没有理由,光是爸妈那一关我就过不了,要让他们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回去,还不一人一脚把我给踢回北京呀。

我爬起来又拨了一次电话,还是老样子。我抬头眯着4.3的眼睛伸长了脖子看关在对面蔺羽凡墙上的日历,数了半天忽然想到手机上就带有日历而且比这样死盯着数更方便,于是又缩回床上开始翻手机。

一月三日……今年过年要比去年早些,现在是十一月底……呼……还有一个多月大概才放假,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怎么就会碰到这种事呢?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打错了,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拨通了薛菲的电话,刚一接通,就有女孩子银铃似的笑声传来,薛菲看来心情很好,几乎是用欢呼的语气来跟我打招呼,和刚才的谭玲对比鲜明,这叫我心里有一阵子的酸楚,说出的话大概也就带有了一定的悲观色彩。

“俊杰,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没啊。我能遇到什么事啊。”

“哦,没事自然是好的啦!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你这话说的还真绕口啊。”

“呵呵,还好啦,对方是俊杰你嘛,我相信你的思维逻辑能力。”

“嗯,你……你以后都注意着点……”

“嗯?什么啊?”薛菲在那边失笑,“俊杰,你好奇怪哦。”

“女孩子家有的时候总是会不大安全。”我不理会她的调侃,坚持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把话说完。

那边沉默了一下,接着便是薛菲的笑声,“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呀!”

“嗯。”

“我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我正要挂电话,就听的那边传来一声小小的“谢谢”,对方就先把电话挂断了。

我不知道她在接到我这么一个神经质的电话后会做何感想,怀疑我暗恋她也罢,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谭玲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的就是这个一个事,这叫我实在是无法释怀。

我又一次一骨碌爬了起来,天已经黑尽了,宿舍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摸索到手机打开电话薄,翻了几下就打了过去,心脏砰砰的挑个不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那边响了五下才有人接通,对方的声音有些迷糊夹杂的重重的鼻音,大概是被我吵醒的吧,但愿他千万别有起床气才好。

我深吸口气,平复着自己过快的心跳。

“宋北,是我,夏俊杰。”

第十一章

“俊杰?”那边声音清醒了过来,“抱歉,刚刚没看到名字。”

“嗯。”我说,“你在睡觉吗?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他笑,“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其实我也没想到,我没想到我在郁闷且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你,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从没有主动给你打过电话,哪怕是句问候也好。“对不起……”

“说什么呢!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我在这边沉默,突然不想跟他说今天的事了,却也不是要挂电话。“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是不是见你一面还得预约才行啊!”

那边那边传来他爽朗的大笑,听他这么愉悦的笑声,我心里越发的不忍,“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会好那么快呀!不过舒服多了,倒是多亏了你的姜汤了。”他语调轻快,听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我苦笑,“嗯,也是,那就算个土方法,治标不治本,你还是得好好吃药。”

“唔……”他为难,语气有点可怜,“其实我以前感冒都不用吃药的……”

“那也不行!”我义正严词,“你是医生欸,怎么能这个样子?”

“可也没有谁规定医生感冒就一定要吃药呀!”

“那……”这人平时看起来挺正派的一个人,怎么还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反正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爱惜也没有人要管你!”

他在那边也不问我是不是生气了,就只是一个劲的“呵呵”直笑。

我没好气的问他,“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他咳了两声,“没,心情好点了吗?”

“什么?”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笑着转移了话题,“晚上吃的什么?”

我大惊,“哎?我忘记吃饭了!”

“啊哈?不会吧?这你都能忘记?”

“嗯嗯。”先前光顾着为谭玲那事情发愁了,完全不记得这一码子事儿了。现在他这么一提我还真觉得饿的不行了,“那我挂了啊,去吃饭呀,有时间咱们再联系!”

“嗯好。”

匆匆挂了电话,想也没想就直奔白天吃饭那地儿,这个时间点儿,学校食堂早就关门了。

不大的店里总共就我一个人,叫了碗炒饼。出来又拐进学校附近的超市扫荡了一遍,这才打道回府。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宿舍的人就都回来了。

我一进门对着迎面走过来的舍友王!打招呼,“早啊!”

王!看我,一脸的匪夷所思。

我大窘,其实我想说的是,“回来的挺早啊”来着……

“俊杰,什么事情让你高兴的连白天黑夜都颠倒啦?”蔺羽凡从他的电脑后头探出脑袋。

我看上去很高兴吗?

我笑笑,“没,大概是刚吃过饭的缘故吧!”

“你现在才吃饭?这都几点啦?”蔺羽凡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笑的猥琐,“嘿嘿,我要去告诉宋北去!你又不按时吃饭!”

我不屑一顾的冲他撇嘴,“切,你告去吧,我吃饭之前他就知道了!”

“哦哦,这样啊,原来早知道了呀!”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被他赤裸裸的暧昧眼神盯得发毛,“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可真不附和你的光辉形象。”

“我形象怎么啦!我一只都这么八怪来着!切,有了奸情还不让别人说呀!”

我气恼,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说些什么呀,这么明显的话,他当别人白痴听不懂啊!

“喂,什么跟什么呀!你少在那神经啊!”

“你才神经呢!你不光神经还是个胆小鬼!蔺羽凡十分小女人的“哼”了一声,躲到电脑后面不再理我。

我紧张的往四周看看,还好,没人脸上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反正我没看什么来。蔺羽凡鄙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完全可以从我的生活中忽略不计。

近期内我还没有出柜的打算,我可不想幸福还没到手就先被父母给赶出家门。

说到幸福这个字眼,脑海里立刻闪现过两张面孔,想到王呈我不觉得奇怪,可宋北又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承认我对他的态度有了那么一丝动摇,可这才一天就能产生这种异于常规的感情在我这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我对王呈的感情,用句矫情的不能再矫情的话来说那实在是天地可鉴。当我清楚我对他的感情之后便再也没有找过任何一个人,一心扑到他的身上祈祷有一天他能正视我的感情以及我这个人,虽然我很后悔当初那么武断的就向他表白,但我绝对不会后悔自己对他所抱有的这份感情。

时至今日,一个叫宋北的人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撼动了我一直坚守的堡垒,这让我心惊胆战。那是绝不允许发生的变故。我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能这么没出息!不能别人对你好一点点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可是宋北究竟哪里对我好了?追根究底,也刨不出一丝一毫来。他给人的那种感觉,出奇的安逸,即使是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能叫你舒心自然的就好像他是一直生活在你周围的人。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和他开玩笑,甚至是只有在彷徨无助的时候想到他也没关系。他可以不动声色的叫你心安,只是普通的聊天就能对你进行治愈。他细致入微的透过话筒都可以听到你心中的所想。这样一个人,任谁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我一下明白过来他今天那句“心情好点了吗”的含义。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给他打电话的原因。我不愿再说,他也不问,他有比让我自己发泄更能安抚我的办法。

他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魔力,就是这种魔力蛊惑了我,叫我有了短时间的迷失。

水房大镜子里的面孔熟悉而又陌生,我有一种自己正在被思绪拉扯扭曲的错觉。

自来水浇到手上一直冷遍全身,我浑身一个激灵,把冰块似的手贴到脸上,水珠顺着胳膊滑进袖口,酥麻冰凉。

我知道自己的心被搅乱了,但这只是暂时的。

第十二章

早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吵醒,当机立断的选择挂掉。好不容易盼到的双休日,不把一个星期多落下的睡眠时间补回来也太对不起我这水豆腐似的脸了。

其实想想以前上中学那会儿,为了赶早自习六点钟摸黑都要爬起来,后来的高三就更别提了,睡眠不足俩眼睛黑得跟化了烟熏似的,同学嘲笑我那段时间的眼睛虽然看着没什么精神但倒是又大了不少。

现在每天早上八点十分上课跟那时候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跟地狱第十八层的对比关系,但这就是人累所通有的毛病,不知足。所谓知足者常乐,也难怪这世上会有那么多不快乐的人了。

谁知打电话那人不光不会挑时间讨人嫌,还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还好我手机调的是震动,要不全宿舍的人非的把我就地正法不可。

也不知道到底响了多少次,我终于腻歪了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懒洋洋的接起来且预期不善,“谁呀!大清早的这是干啥呀!”吼的时候还不忘了用被子捂住脑袋,防止影响到他人的睡眠质量。

“你吃枪药了啊!”那边虽然也紧跟着顶回来了,却是语带笑意。

我听着这个声音,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四分之四。起床气瞬间跑到了九霄云外。

“王……王呈?”

那边直接笑出了声音,“换人接听了?”

我抹一把脸,结结巴巴道,“不……不是……不是,我是说刚才就是我……也不是,我……”哎呀,我在说些什么呀,人家跟你开玩笑,你解释个屁呀!

他那边笑的更欢了,“哈哈,你睡傻了呀!”

“没,没有。”我沮丧,“你怎么换号了?”

他那边笑意未泯,“你总不能叫我一直用国外那个号或者抱个座机满大街的跑吧。”

我很白痴很认真的想了想,“也是。”但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赶紧给我收拾收拾,一个小时候在学校门口等我。”

“哦!”我本能的应了下来。

那边轻笑一声挂了电话。

我从床上坐起来,挠挠雀巢似的脑袋,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呢?

态度!双手撑在洗脸池子上,我幡然醒悟。今天王呈给我打电话的态度实在是太反常了。到现在我都还晕晕乎乎恍如做梦。

整理了一番,我步履轻快恨不得就地翩翩起舞。

刚刚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蔺羽凡起来上厕所,半睁着眼睛盯着我神清气爽的模样看了半天,冒出一句,“神经病!”

嫉妒!他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激动的小火苗在我的内心奋力的燃烧,晃得我眼前一片光明。

看来老天待我终是不薄的,对于他的孩子不遗余力的使其幸福。

天哪!我真是开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突然改变了对我的态度呢?

要说是他几天之内改变性向了,那还不如让我相信蔺羽凡生了个儿子来的实际。我为自己这个比喻暗自觉得好笑。

那是为什么呢?

我回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老样子,对我不冷不热的,甚至对我和宋北的态度还有点……

宋北?

我震惊,该不会是宋北的缘故吧!因为看到我和宋北在一起所以发现了我的重要性?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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