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狠狠的把小菜鸟朝着可怕的黑衣丧尸推了一把。
小菜鸟莫名其妙的冲上去，一把抱住黑衣丧尸的腰际，拼命禁锢住怪物的上半身和手臂，发狠般的用力向前冲过去，颇有一副要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夏凡看他这动作，有点不忍心的闭了闭眼睛，但是意外的发现这只小菜鸟居然神奇的将这个黑衣怪物成功扑倒了！
夏凡抽出靴中的匕首一个箭步冲上去，他咬着牙一刀切向怪物的颈部，匕首意料之中的发出了碰撞上金属令人头皮发麻的噪声，不过意外的是，匕首在划过怪物颈部的时候，居然在上面留下了一刀细小的划痕。
夏凡眼睛亮了亮，像是看到了一些期望。他毫不犹豫的扑到怪物身上，用自己的重量和四肢艰难的禁锢住怪物的动作，朝着还在怪物身上死命扭动的小菜鸟喊：“用我的匕首！把他的头切下来！”
小菜鸟能把怪物扑到，足以证明他的力量非凡，如果是他的话，也许可以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小菜鸟只楞了片刻，就松开身体捡起地上的匕首按照金属外壳上已经留下的痕迹狠狠的朝着黑衣怪物的颈部划下去。
这次，在外壳上留下的痕迹更加深了。
小菜鸟意外的看了看手上的匕首，仿佛不敢相信这么普通的武器居然能在怪物看似无坚不摧的盔甲上留下痕迹。
黑衣丧尸当然不会再给他们第三次机会，夏凡的力量还不足以制住它，丧尸闷声嘶吼，强硬的撑开了夏凡的束缚，没有握住武器的一只手狠狠掐上夏凡的脖子。
夏凡立刻觉得自己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呼吸被制，他痛苦的双手握住丧尸冰冷的手臂，想要扳开对方如同铁爪般的手臂。
远处的丁昊正在对付另一拨怪物，根本没时间分神朝他这里瞄一眼。对于这种信任，夏凡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高兴。
因为缺氧，他的脸色渐渐向猪肝色靠拢，他无力的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怪物背后上蹿下跳的攻击着丧尸的小菜鸟，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斩……首……”
怪物丧尸大概是觉得身下这个即将被自己掐死的人类还能说话让他很不高兴，狠狠给他腹部来了一拳。
夏凡觉得一股生铁的味道从喉头窜上来，因为呼吸的不畅，原本该吐出来的血硬生生从鼻腔中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
他痛的全身痉挛，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还不死心的虚弱挤出一个字：“快……”
怪物背后的小菜鸟都快急哭了，一刀刀的准确落在丧尸颈部的同一个位置，每次都能给这个盔甲留些更深的痕迹，可是就是没办法彻底至对方于死地。
闻到夏凡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怪物像是有一瞬间的晃神，他没有继续用力，只是不确定的透过冰冷的面具辨认着这个即将被他杀死的蝼蚁。
夏凡的血顺着皮肤滑落，跌入泥土的时候迅速被吸收，在这种恍惚的意识中，他凝聚起一点点的意识。
“你在干什么！”丁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一把抢过小菜鸟手上的匕首，顺手将他推到一边，手背上青筋狰狞的将匕首凶狠捅向怪物的大脑。
怪物头上的金属头盔像是突然过了保质期似的，从匕首接触到的一点还没来得及发出碎裂的声音，就已经穿透头盔直接扎向怪物的头颅。
丁昊凶狠的将匕首狠狠转动一周，准确的破坏了丧尸的脑内神经，再猛的使力将匕首拔了出来。
黑衣丧尸包裹在金属外壳下的喉咙里发出诡异嘶哑的咕噜咕噜声，没来得及再转身，丁昊手起刀落，已经削掉了对方的脑袋。
那个看上去很厉害的盔甲，在丁昊手上脆弱的就像一张纸。
小菜鸟目瞪口呆的看着着一切，站在原地根本忘了反应。
丁昊一把抄起夏凡抱在怀里，支起他的上半身以免他呛血。夏凡趴在他身上一通猛咳，撕心裂肺的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丁昊一边帮他顺气一边专注的盯着夏凡，夏凡挣扎着爬起来，有些虚弱的接过自己的匕首揣回脚袋，朝着一边已经快要石化的小菜鸟说：“小兄弟，好好努力啊，有你这样的队友我真是有点不放心。”
小菜鸟还处在震惊之中，他看着滚落在一边的丧尸的头和尸体，看着两个人的眼神，不，是看着丁昊的眼神十分奇幻。
丁昊没理他，扶着夏凡就要往哨塔里冲，小菜鸟一把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想要跟上去，丁昊猛然回头，指着他说：“别跟着我们。”
丁昊的眼神很锋利，透着嗜血的锋芒，小菜鸟看了看丁昊肩上比自己低一级的军衔，本来想挺起胸膛拒绝他，不过接触到他的眼神之后，又莫名其妙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个人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一个列兵，反而像是已经杀人无数的凶器。
不过没等他继续纠结，一个战友已经拖着黑衣丧尸靠近了他们。
丁昊夏凡两人迅速超哨塔方向跑过去，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丧尸，小菜鸟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虽然有种隐隐的不对劲的感觉，不过也没时间细想，他咬了咬牙朝着自己战友的方向跑过去企图帮忙，一边想着，这个哨塔里有重要的嫌犯，这两个人进去的话，应该可以把人带出来，只要把人带出来，他们就可以撤退了。
整个哨塔是上窄下宽的圆柱形，以大理石砖砌成，内部阶梯盘旋而上，里面零散的陈列着军人和黑衣丧尸的尸体，不过从数量上来看，显然是军队的损耗更大一些。
夏凡本来要顺着阶梯往上走，他的思维是邵斌和小明如果真在里面的话，应该在哨塔的顶部，在那里无论是狙击还是逃生，都绝对比底层安全，而散落在阶梯上的尸体也印证着他的猜测。
丁昊一把拉住他，他压低自己的呼吸四下观察了一阵，这里的障碍物不多，视野很开阔，唯一的盲点就是阶梯的背面。
他示意夏凡跟他一起过去，不过还没来得及迈步，一道黑影猛地扑了过来。
丁昊本能的闪到一边，伸手准确捏住对方的肩骨，不过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后立刻卸了力道。
对方显然也意识到是自己人，在扑过来的时候，已经收了力。
“小明！”夏凡喊了一声。
小明原本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开了，高兴的扑到夏凡怀里：“哥，你们终于来了。”
说着他使劲在夏凡身上嗅了嗅，不高兴的瞪了丁昊一眼：“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夏凡一时无语，干笑着说：“你是属狗的吗？”
小明没回答他，闻了半天，更加不乐意的说：“你怎么又流血了？”
丁昊打断他对夏凡的关怀，冷着脸问：“邵斌呢？”
chapter.50
小明像是刚刚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位队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呃……，他受伤了……”
丁昊冷脸盯了他一瞬，小明立刻将两个人引导至楼梯背部的阴暗处。
邵斌肩部的衣服已经被撕烂，露出了狰狞的伤口，看形状像是被镰刀砍伤的，伤口很深，夏凡看着这个骇人的伤口隐隐觉得自己的肩膀也一阵疼痛。
此刻邵斌安静的半依着阶梯背部并不是很舒服的仰角，他的大半个身子都沾染着暗红的颜色，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
一直以来，邵斌好像都是这只队伍中受伤最少的那一个，现在看到他虚弱的昏迷在这里，夏凡心里不自觉的有些难过。
“到底怎么回事？”他走近邵斌蹲下来。
原本闭着眼睛的刀疤脸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是他们，像是放心似的轻呼一口气：“意外，有点失血过多，我在休息一会儿。”
即使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还是让自己尽量看上去若无其事。
因为在这个乱世，所以没有脆弱的权利吗？夏凡一手贴上他湿润的外套，难受的眨了眨眼。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小明垂着头，后知后觉的忧伤难过起来。
听到他这么说，丁昊倒是意外的多看了邵斌一眼。
在他的印象里，除非是过命的交情，否则邵斌绝对不会豁出自己去保护什么人，显然，他一直以为小明并没有达到邵斌心里那个值得去保护的标准。
邵斌倒是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别提醒我了，我现在可是后悔死了，我就说你这小崽子跟夏凡是一样的，谁沾上谁倒霉。”
小明听他这么说，更加忧伤了。
又有两个军人冲了进来，丁昊和夏凡还没来得及阻止，小明已经飞快的窜至他们面前，残忍利落的扭断了两个人的脖子。
夏凡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类在自己面前倒下，头皮一阵发麻。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一遍遍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不过再次投向小明的眼神仍然有些忌惮。不得不说，在实验室待过的改造人，神经总是很敏锐的。
“哥，你怕我吗？”小明沉声问道。
夏凡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是……”
还没说完，小明已经打断了他：“我会杀掉所有闯进来的敌人。”
可是你刚才是在杀人！
夏凡说不出口，他二十一世纪的价值观在这里渺小的如同粉尘。
“邵斌就是因为他们的陷害，才会被那些黑衣丧尸击中。”小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动的是嗜血的光芒。
夏凡无言以对。有时候他真的挺羡慕小明的，这个单纯的孩子，脑子里是纯粹的是非对错，不会像他一样，总是有那么多不合时宜的考量。
他作为R1的那一部分可以让他理解这种黑白分明的爱憎，可是身为夏凡的那一部分始终没办法认同。
丁昊沉默的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掌心。
夏凡牵强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丁昊也没有过多的安慰他，他摘下自己手腕上的通讯仪带在夏凡手上，直到这个时候夏凡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通讯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碎裂了。
“能站起来吗？”丁昊转向邵斌问道。
邵斌咬了咬牙，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
小明已经自觉的守住门口，他端着狙击枪的背影看上去十分沉稳，不过并没有轻易射杀视野范围内的对象。
他知道夏凡不喜欢杀人，而那些黑衣怪物又不是凭借一把狙击枪能轻易干掉的。
在哨塔中只有邵斌和他两个人的时候，他能选择的作战方式不多，只有杀掉一切闯进来的敌人，但是现在有丁昊，他就可以放心的观察外面的情况，把杀人这个活留给丁昊。
小明不厚道的想着，既然我哥不喜欢我杀人，那就你去杀吧，谁让你老是霸占着我哥！
夏凡扶了邵斌一把，然后将手贴在他肩部伤口的位置。
邵斌因为疼痛瑟缩了一下，他疲惫的抬眼看着夏凡，夏凡专注的盯着他的伤口，头也没抬的解释了一句：“我也不清楚能不能行，不过至少得试一下。”
刚才，在被黑衣丧尸逼入死亡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涌动，这是一种没办法用语言表达清楚的感觉，只是一种意识，一种于死亡同等的意识，一定要他理解的话，他只能大概形容，就是用生命本身的活力去改变周围空间的密度，这也许就是一直以来看上去好像能“改变时间速度”的基础理论？
夏凡始终坚信，事物一旦被了解，那么离掌握就不远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掌握这些沉淀在自己身体里的迷一般的力量，并且用这些力量来改变自己以及同伴的现状。
他的掌心在一片湿濡中渐渐发热，邵斌脸上的表情也原来越奇怪，看着夏凡的眼神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丁昊虽然说过要夏凡不要轻易使用力量这样的话，不过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出声阻止，毕竟，如果邵斌受了这么重的伤，会给他们原本就困难重重的突围行动增加难度。
感觉到以夏凡的手掌为中心，周围空气中说不清的变化，丁昊微微后退了一步，过了好半天，夏凡才将手从邵斌身上移开。
他的伤口处已经长出了新的皮肉，看上去不再狰狞，邵斌试着动了动从被砍伤开始就没法抬起来的手臂，发现自己的手臂重新恢复了力量。
“好神奇！”邵斌惊叹出声。
不过夏凡并没有理他，反倒是像继续沉浸在刚才的状态之中。
丁昊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夏凡的反应，直到此时他才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狠狠捏了一把。
夏凡从神游太虚中回过神来，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茫然，不过马上恢复了意识。
他看了一眼邵斌已经愈合的伤口，放心的呼出一口气：“看来这种力量真的很好用啊。”
“你怎么样？”丁昊低声问道。
“啊？”夏凡楞了一下，才回答到：“没事，你看到了，我慢慢可以自主控制这种力量啦，而且恢复期也越来越短。”
从一开始需要强烈的外界刺激到现在，只要丁昊握住他的手，他就可以从释放力量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不过那种离死亡很近的诡异感并不是那么轻易消散的，不过这些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丁昊沉默的盯着他看了半天，从他轻松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倪端，这才选择暂时相信夏凡。
夏凡若无其事的抬起手腕问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丁昊在他满是污泥的脸上拍了拍，眼神中有着不容反驳的严肃。
“接下来，我们要分开行动，你先告诉我，你遵守命令吗？”
夏凡疑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那么你听好了，并且现在立刻记住——”
丁昊顿了一下，看着夏凡像是做着最后一次确认，接下来他才坚定，并且缓慢的说：“互相厮杀是不可能突围的，我们四个人和外面任何一方都厮杀不起。”
这有什么奇怪吗？夏凡莫名其妙的的看着丁昊。这他当然知道，他们四个人损失其中一个，就是百分之二十五的战斗力，他们不想死，也死不起。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强调的。
“要突围，只能进行单方面的杀戮。”
夏凡心头一突，突然有些不敢看丁昊。
之前他还答应自己，不会轻易杀人，也不会让他轻易杀人。
但是他的质问无从开口。
他知道，现在丁昊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让他，让他们四个人活下去。也许丁昊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战争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干干净净的继续活下去，也许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看到夏凡不说话，丁昊接着说下去：“从现在开始，忘掉所有心中的善意，你需要想的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然后呢？
夏凡垂着眼答应他：“我知道。”
“大声点！”
“我知道！”夏凡猛的抬起头，倔强而愤怒的注视着丁昊。
丁昊神色未动，所以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他指了指夏凡手上的通讯仪安排道：“我用这个引导并掩护你，你带着邵斌先突围，保护好他，做得到吗？”
邵斌有些不满意的插话：“我才不要他保护！”
看到丁昊的眼神之后，声音又低了下去。
“做得到吗？”
丁昊重复问了一遍。
夏凡深吸一口气，看着丁昊回答：“好的。”
丁昊终于满意了，他点了点头：“其他的，都交给我和小明。”
说着他对着小明招呼了一声，示意两个人沿着曲折的阶梯往上走。
丁昊将身上的备用武器交给邵斌，邵斌也没客气，直接接过来。
他和小明是在哨塔顶部快把子弹消耗光了才重新回到下面的，他退出弹匣看了看里面的子弹为自己争取道：“其实我也可以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