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研究员闻讯赶来，但是没来得及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茫然的死在了夏凡的刀下。
他们有的举起了枪，但是没有机会射出子弹，有的射出了子弹，但是子弹没有机会穿透夏凡的血肉。
那些傀儡丧尸们原本透着寒光的盔甲上，沾染着各种血迹和……锈斑。
现在，他要去破坏那个让他十分不舒服的地方——研究中心。
他站在研究中心的门口，困惑的看着始终没办法打开的们，电子门在他粗暴的捶打下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但是夏凡并不在意，锲而不舍的进行着破坏行动。
李想从通道的另外一端出现，看到夏凡后反射性的要跑。
夏凡倏地窜至他身边，一把提出了他的头发，将他强行扯到电子门前。
李想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皮肤松弛的耷拉着，脸上是不甘和愤恨：“你要干什么？你敢这么对我！”
夏凡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有些奇怪自己的能力为什么对这个人产生不了影响。最后，他退而求其次的命令道：“打开。”
“做梦！”李想尖锐刺耳的声音划过他的耳膜，夏凡不适的皱了皱眉。
李想掏出口袋中的袖珍手枪顶着夏凡的胸口连发好几枪。
砰砰两声过后，夏凡将他一脚踹飞。
李想手中的手枪跌落，夏凡低头看了看胸口衣物被灼烧的痕迹，和掉落在脚下的两枚弹壳，一点也不以为意。
除了发现自己没办法杀掉李想之外，这扇门是夏凡此刻最大的烦恼。
追逐着李想而来的士兵们也发现了夏凡。他们在任务之前，石原已经给他们看过R1的电子人像，此刻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们的任务目标。
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是先找到R1的人，几人一脸欣喜，其中一人训练有素的为枪中装填好麻醉弹，剩下几个人带着势在必得的喜悦冲夏凡围了过去。
在他们收到的目标资料中，夏凡只是一个没有经过过任何训练的平民，他们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会失手，尤其是没有丁昊这个任务最大不稳定因素的阻挠之下。
嘭一声，麻醉弹应声推出弹道。
接着，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子弹在半空跌落，就像刚才他们袭击李想失利一样。
几人终于变了脸色，一起冲了上去。
夏凡弯腰捡起地上的袖珍枪，漫不经心的朝他们一通扫射。
几人想躲，但是身体就像是突然被看不见的物体卡住一样，无法移动分毫。
几声不大不小的抽气和闷哼声响起，他们几人都中了弹。
此时，巨大的恐惧感才姗姗来迟的笼罩了他们。
其中一人艰难的移动手臂，按下了通讯：“发现……目标……”
嘭——
又是一枪，传送讯息的那名士兵彻底倒了下去。
剩下几人都红了眼，他们是改造人，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挫败，即使面对其他R字改造人，他们也都是最优秀的，所以他们才能被选进军队！
他们的手臂渐渐暴起青筋，在巨大的空间压力下一步步靠近夏凡。
夏凡在闻到这几个士兵鲜血的味道时，诡异的笑了笑。然后毫不犹豫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一股浓重的，令眼前几个人沁心的血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原本暴怒的他们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夏凡抬起手臂向他们招手：“来。”
几人像是魔怔了似的，呆呆的朝着夏凡走去。
李想蜷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又兴奋又懊恼。
兴奋的是，血色莉莉丝似乎对R1造成了质的影响，所有接受过他血液的人都对R1的指令有反应，这种反应甚至高过了他这个接受过夏凡基因接驳的人。
这种服从，不恰巧就是他想要达成的目的之一吗？
懊恼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这种变异是怎么发生的，而现在，R1明显已经失去控制。
刚才在R1的房间里，R1企图杀死他，可惜并不成功，才让他有了逃脱的机会。他要回到研究室，因为这里是防御等级最高的地方。
夏凡指着研究室的电子门对那几个瞳孔有些涣散的士兵说：“打开它。”
“是。”几人向接受命令般恭敬的回答，甚至还敬了礼。
改造人的力量要比常人高出很多倍，尤其他们还是军人。
李想发狂似的扑上来，阻止他们想要破门的念头。
他的皮肤越来越狰狞，奇怪的是，这些改造人也确实会受到李想的影响，他们犹豫的看着夏凡。
夏凡没理会几人与李想的拉扯，皱眉想了想，终于想到了破门的方法。
军人们明显感受到周围气流的反常，他们不由自主的朝着夏凡的视线焦点望去，那个被他们砸出几个凹槽的电子金属门，此刻像是有人在上面作画似的，以极快的速度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锈斑。
丁昊走进那个一地狼藉的房间，掀开枕头，枕下的通讯仪长久的亮着红灯，和他手上的这支一样。
他再次看了看一地的丧尸尸体和穿着统一制服的人类尸体，脸色彻底黑下来。
“发现……目标……”
跟在他身边的士兵身上的通讯仪适时响起，在一声代表着子弹爆裂的清脆声响后，又诡异的安静下来。
chapter.59
半晌之后，收到通讯的士兵才回神呼叫，可是对方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回应。
丁昊脸色暗沉，他不再去管身后的几名士兵，立刻跑到门口蹲下身来，在几个人类的脖子上依次摸过去。
终于摸到一个微弱的，还在跳动着的动脉。
“强心针！”丁昊大声喊着伸出手，士兵之中立刻有人递了只针剂给他。他扯开地上人的衣物，直接将针剂从他心脏位置扎了下去。
那人缓缓挣开眼睛，丁昊可没有给他在辨认状况的时间，按住他的肩膀问：“这里发生什么了？！”
虚弱的研究员咳出几口血，垂眼看了看自己血流不止的腹部，断断续续的说：“圣子……注射血色……莉莉丝……失控……”
简单一个句子，说完他就疲惫的再次闭上眼。
丁昊不知道血色莉莉丝是什么，但是听到“注射”，“失控”，这样的字眼，已经能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他的心已经沉到不能再沉，事情好像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他们现在在哪？”丁昊将人半托起来，用手捂住他依旧不断冒血的伤口焦急的问道。
研究员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丁昊眼神一暗，随即果断的站起来，转头对几个士兵说：“呼叫石原，叫医护人员下来，还有，这里需要支援。”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几个士兵没有丝毫怔楞，马上跟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在这里标记坐标和请求支援。
丁昊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如果刚才见到的那些尸体都是夏凡的杰作，那么他真的不知道找到他还有什么意义，杀了他吗？
他的大脑已经乱成一团，只剩下本能在奔跑。突然，小明拉住了他。
“干嘛？！”他喘着气口气不善的问道。
“跟着我，我哥好像受伤了，我能闻到他的血味。”小明丝毫不在意丁昊的态度，因为他现在也一样心急如焚。
丁昊这才想起，小明和夏凡之间也有着莫名的牵绊，这种牵绊甚至要比他还深。
他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好，你带路。”
“长官，请允许我和医护兵一起下去！”之前被邵斌劫持的小菜鸟在听到下面传来需要支援的讯息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表决心。
“你？”石原皱眉看着他。
这个小士兵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选拔，进入特殊部队的。
不过石原现在也没时间在他身上分半点心思，只烦躁的挥了挥手表示同意，小菜鸟就兴高采烈的跟着医护兵和另一组战斗队伍一起下去了。
邵斌瞪着石原说：“我也要去。”
“不行。”石原淡淡的拒绝。
“你觉得用我威胁的了丁昊吗？而且就算丁昊真打算怎么样，你要怎么处置我？杀了我？”
“我可以把你丢进监狱一辈子都不让你出来！”
石原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是眼神一直盯着手中的电脑。
根据汇报，R1已经失控，而失控的根源则是注射了一种叫血色莉莉丝的药剂。石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开始隐隐担心，也许这次控制R1并不会太顺利。
“你！”
邵斌愤恨的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不让你去是为你好，丁昊一心一意为了R1去送死，你没必要陪着他……”
话还没说完，沼林远处响起了枪声。
“怎么回事？”石原在全线通讯频道里质问。
“大校！一群……不，是一大群丧尸正在朝我们靠拢！”这是负责外线警戒的士兵传来的通讯。
石原皱眉，在降落前，他已经在这片沼林四周都放置了专门针对丧尸的干扰红外，它们会根据回避危险的动物本能回避这块地方，是什么让干扰红外失效了？
很快，多处哨位的士兵都汇报遇袭。
这片沼林像是变成了所有丧尸眼中香甜可口的血肉晚餐，全部向这里集中起来。
“大校，呼叫空中支援吧，这里太危险了。”石原身边的警卫员担心的提议。
邵斌听到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石原沉着脸，看着放置在沼林四周传回来的监控画面，再次接通通讯。
“C5，丁昊在你身边吗？”
丁昊目瞪口呆的站在中心研究室的门口，实验室里血迹斑斑。
在他抵达的时候，夏凡的手掌正穿透了一个研究员的胸口。
李想早就不见了踪影，而跟着他一起执行这项杀戮工作的，居然是之前去追李想的那几个士兵。
丁昊身后的士兵看到这种场景纷纷呆愣在原地，不能理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现任务目标，坐标……”
“嘭——”一声枪响。
说话的士兵眉心留下一条血线，直直倒了下去。
剩下几个人立刻红了眼，想要冲上去和他拼命，夏凡缓缓抬起手臂，他手腕的伤口还在留着血。
“你们都要死。”夏凡笑的十分开心。
几人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最后又凝聚起来，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然后举起了枪。
小明的心神也变得恍惚，他呆呆的走近夏凡，试探的小声的叫着：“哥？”
夏凡看着他，伸出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掌摸了摸小明的脸：“虽然你很可爱，但是你也不该存在啊，去死吧，乖。”
“好。”小明睁着空洞茫然的眼睛，应了他。
“夏凡！”丁昊终于吼出声来。
眼前的一切真的让他毛骨悚然。小明将枪口顶上自己的脑袋，被丁昊一把扑到。
小明像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阻止他，奋力的挣扎起来。
他手上的青筋渐渐暴起，像是把丁昊当做自己的敌人般下起狠手。
夏凡并不理会他们，他气定神闲的踱步走在研究室中，抬起手拨倒自己能看到的一切东西。
“夏凡，你疯了吗？醒过来，醒过来！”丁昊一边与小明搏斗，一边大声喊着，妄想唤回他的一点点理智。
此时，支援部队也抵达了这里，他们错愕的看着这满室的狼藉，他们的兄弟在自相残杀？这是怎么回事？
有枪对准了夏凡，不过和之前所有人有过的尝试一样，子弹还没抵达夏凡的面前，就已经失去作用。
夏凡转过头看着对他开枪的人，还没开口，那些在他的授意下自相残杀的幸存者们已经朝着门口的士兵扑过去，小明也甩开对丁昊的纠缠，去解决新的敌人。
“C5，丁昊在你身边吗？”
丁昊狼狈的躺在地上，他身边是C5的尸体，他的耳机已经被扯掉在地，里面微弱的流泻出石原的声音。
丁昊扯过耳机：“我是丁昊。”
那边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C5呢？”
丁昊侧眼看了看身边的尸体：“死了。”
石原瞳孔猛的缩紧，那些士兵是改造人，怎么可能轻易死掉呢？
“立即汇报现场情况！”石原声音猛的拔高。
飞行器已经停在沼林上方，升降绳缓缓垂下，士兵们被命令全部脱离战斗升空。
“R1……失控。”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丁昊的声音低沉沉的，像是要哭出来。
“具体表现？”
“李想的傀儡丧尸应该全被他杀了，你们的改造人士兵们也全部失控，自相残杀。”
至于李想的研究员，还有那些死在夏凡手里的士兵，丁昊一个字都没提。他不想说，仅仅说出上面这些，相信已经足以让石原判断发生了什么。
李想攀着升降绳被拉上飞行器。
“大校，下面这些丧尸怎么办？”
李想在监视器中看着没人阻止的丧尸群们，在进入沼林之后，就开始疯狂的自相残杀着。
“空中打击，开始吧。”
“是。”
一排排的火舌从飞行器底部倾泻下去，丧尸们哀嚎着，在火焰中撕扯着彼此的血肉，把触手能及的所有活动着的物体拆吃入腹。
“R1还能回收吗？”隔着通讯器，他问丁昊。
“你的改造士兵们正在和普通士兵们对峙。”丁昊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石原想了想，最终是叹了口气：“全员撤退，立刻撤退！”
除了那些改造人士兵，剩下的人接到撤退命令后，纷纷不再恋战。
“大，大校。”
频道里是小菜鸟的声音。此时石原根本没心思去理他。
小菜鸟起而不舍的呼叫着，石原烦不甚烦：“说！”
“我擒获一个研究室工作者，他说他叫李想……”
……
石原坐直身体，立刻发出指令：“通报你的坐标！”
“放开我，我还没有失败！我的圣子还在等我！我快要成功了！你们不能阻止我！”李想在通讯的另一边声音异常凄厉。
“闭嘴！”
李想的声音嘎然而止，通讯频道里面奇异的安静下来。
……
“怎么了？”石原已经命令还未撤出的士兵去接应他，此刻他有些疲惫的问道。
“大校，我……我就打了他一拳……”小菜鸟的声音委屈的像是要哭了。
“到底怎么了！”
“他……他死了……”
小菜鸟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拳打到了他的太阳穴上。
他们都说，李想很厉害，所以他以为，他以为这个人真的很厉害，怎么一拳就死了呢？
石原低头看了看地面的一片火海，突然觉得这一切仿佛就像是个笑话。
“丁昊，你也撤出来！”他肃声命令道。
刚才他已经听了足够多的汇报，包括李想这个地下研究室的规模，还有根据现场做出的对R1现在状态的预估。他知道，R1是彻底失控了。
现在根本没有人能靠近他。他的能力，还有他对接受过他血液改造的人的控制力，都决定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危险的炸弹。
这个研究室，还有R1，似乎都不能留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接受了任务的失败。
“丁昊，你撤出来，收到请回答！”石原再次重复了一遍，可惜还是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