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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展容喜欢阳光——by麦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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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插不上话,展容听得到是津津有味。那家的姑娘温柔,哪家的姑娘豪放,谁家姑娘热情,谁家姑娘长情。又提到早年在京都跳过舞的谁谁,回来嫁了一个竹竿儿一样的书生,租个铺子卖茶水,怎样不消停……原来男人八卦起来一点不输女人。说到带色的典,连看起来最老实木讷的人都眉飞色舞起来。提到经验问题,大家都起哄一个个交待。轮到展容的时候,他为难了一下,说自己怎么被苏昕昱翻来覆去地吃么?片刻后,他把吃的人换成自己,被吃的人换成苏昕昱,照着日常苏昕昱使的那些手段说了一点,结果制造出瞬间寂静。

“想不到啊,小兄弟,你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是个个中能手。”买买提不无歆羡。

展容扯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确是,相当高的高手。

侧躺在边上,地上的寒气仿佛透过袄子直接钻到身体里去。展容打了个寒颤,干脆坐起来靠着后面的树就着灰烬入睡。

感觉到他的呼吸,热热的喷在颈侧,就像是伺机进供的兽,想要找一个最易下口的角度。带着战栗等待的感觉,让心一下下高高扬起,没有着落,仿佛坐云霄飞车。湿热的舌慢慢舔过耳廓,沿着耳侧往下,温柔的舔舐让人有一种会被一点点吞掉的感觉。不由绞紧手指,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容容,容容……

睁开眼睛,天色是带一点紫色的微曦,展容慢慢回过神来,周身酸痛不已。原来自己就是靠着树姿势扭曲地睡了一夜。还做了那样的梦。冷冽的空气让人有一种无处着落的无力感。摸摸胸口的书,展容把头埋进膝间。远处,太阳一点点升起来。

32.保护

苏昕昱拿着手上的铠甲,样式极为普通,普通士兵的统一服装。唯一的特点,是上下两件并不是如同表面看起来那般分开,而是连在一块儿。这是乔木儿独创的连体铠甲,而自己手中这件则是容容失踪当天,乔木儿亲手拿给他的。

衣服是干净的,甚至是整洁的,袖口和裤脚都被细心地折得好好的。赵印说,这是在一家当铺找到的。据当铺老板交待,这件衣服是大概半月之前一位小哥送来的。因为衣服细致的手工和布料,并且软甲部分还掺了银丝,于是他就答应了那位小哥用它换一件棉袄并一套粗布衣裳的要求。

苏昕昱猜不透展容的举动,看样子他不是被强行带走的,这样的有条理的举动倒像是他自愿离开的。可是,若是这样,他又怎么会不记得留下口信?这样最简单的错误……还是说,留下来的口信儿被截断了?若是这样,那他又是因为怎样的理由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回到王府交代一声?

“其他人还有什么消息?”苏昕昱把衣服放在腿上,问着跪在堂下的赵印。

“回陛下,没有。”赵印双手撑地,头低低地垂着。就算是出动了所有兄弟,就算是自己不眠不休找寻这么多日子,容妃娘娘却就像是水汽被阳光照散那般,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朕知道了。卿下去吧。”

“是。”赵印低着头站起来,后退到门口走了出去,轻轻掩上门。余光中,皇上静静坐在那里的样子,就像一棵失去风的树。站在门口,赵印低声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找回容妃娘娘。

绕过天井,地上长长的影子向自己移动过来,抬起头来,小月担忧的面孔映入眼帘。“赵……侍卫,还是没有主子的消息么?”

赵印低低地应了一声,俩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你,还好吧。”小月忍不住问道,在撇到他衣服被利器划开的大口子时,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你受伤了?”

赵印顺着她的视线望望自己的衣服,不甚在意地说:“没事,只是看起看来比较骇人而已。自家兄弟,动手都有分寸,都是皮外伤,连药都不用上的。”顿了顿,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说过,我一定会找回娘娘。兄弟们只是不认识娘娘,我把娘娘是怎样的人告诉他们,他们都知道应该怎样做了。”

小月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手紧紧抓住身侧的裙摆。主子,您到底在哪里?

“皇上,小月求见。”

“进来。”苏昕昱对着铺开在桌面上的地图,背对着进来的小月,“来看看这图,有些地方朕不是很赞同。”说着,给小月腾出一块儿地方来。

小月看了一眼就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地图乃是一国国防机密,若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而现在,皇上竟然让自己看这个,是觉得自己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吗?“皇上,奴婢绝无二心!”

“朕有说过不相信你吗?”苏昕昱丢下手中的竹尺,慢慢道,“朕信你,方才放心让你看这图。相信庭月一定对这幅图空白的地方胸有成竹,可否填补一下?”

小月低声答道:“遵旨。”慢慢起来,看着摊开的图,正中的地方几个大字,“胡番边防”,看上去,很像是主子的笔迹?

见小月对着那几个大字露出疑惑的表情,苏昕昱脑海中又浮现出展容拿着鹅毛笔慢慢勾画的背影,还有最终完成时那嚣张的肆意张扬的笑意。“这是,容容作的。”

小月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皇上是在跟自己解释这幅图。不再分神,仔细看了看东北角上空下来的一小块儿,拿起桌边的炭条补上了那片空白。苏昕昱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看着她把最后一小块儿补完,又涂抹改动了两小块儿地方:“这边还有两座小山包,娘娘约莫是忘记了。”小月指着自己更改的地方解释道。她会知道这两块儿地方在数百年后已经变成平地,展容照着自己的记忆来画,肯定不可能知道有这两座小山。

苏昕昱点点头:“朕还在想,一介女流如何能成为胡番第一将神。现在朕明白了,有着这般才情与气魄的庭月,确实当得起这一称谓。”

小月深深鞠礼:“皇上,莫要折杀奴婢了。奴婢只是伺候容妃娘娘的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小小宫女,不敢作他想。”双腿却忍不住打颤,原来皇上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清楚自己。

“朕知道。朕还知道,你知晓容容现在身在何处。”

小月不由跪了下去,早上刚收到买买提的信儿,刚才遇见赵印甚至没办法跟他解释,现在却被皇上发现了:“皇上恕罪!奴婢也是早上刚得到的信儿,只知道主子他已经出了关,进了主城,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知情未报,奴婢罪该万死!“

“若是朕不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朕交代?”苏昕昱压下心里的火气,尽量平静道。容容把当她作亲人,该死的,自己根本不能拿她怎么样。竟然隐瞒至此,想到会因为这延迟见到容容,苏昕昱就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忍下去。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向您交代。奴婢,奴婢也很意外……奴婢已经很久未曾与胡番旧人联系了……奴婢无法断定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小月伏于地上,双手呈上小小纸片,“皇上,这是原件。”

苏昕昱敛下怒气:“朕会亲自过去,朕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有战火,就看你的了,庭月将军。”看过手里的纸片,“容容是怎样待你,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双方开战。相信我,胡番绝对没有胜算。怎样做才是真正保护胡番,相信也不会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小月,好好想想。”

苏昕昱的脚步消失了很久,小月久久没有动静。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在很久以前卸下戎装的时候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那一群无视百姓疾苦的所谓皇家贵族,在乎的从来不是族人。和同伴一起抛头颅洒热血,却只是保了肥头大耳的他们高枕无忧,代价却是这一片美丽的土地。看清这一切时候,自己选择了离开。现在,自己回来了,不会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顺带的,那群人欠下的债,必须一并偿还。

33.失落的007

展容发觉有些不对劲儿。当天在军营偶然之间听到有人密谋,情急之下热血上脑,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跟着那人出了军营。根据偷听得来的消息,他们在主城有一个据点,是发号施令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自己绕着整个城转了好几圈,甚至连羊圈有几个都摸得一清二楚了,都还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呢?

展容摸摸迅速瘪下来的荷包,有些无奈地把头支在桌面上。进了城就跟买买提分开了,在得到自己一定会在见到小月的第一时间通知他之后,买买提很是满足地回寨了。喝下粗瓷碗里已经变凉的茶水,展容无聊地望着已经接近尾声的集市。有一家人赶着马车出城去的,坐在车板上的妇女包着红色的头巾。小孩子挤在一起唱着声音悠扬的童谣。回家,真是美妙的词。

收回视线,又倒出一杯褐色的茶水,展容试图用水来减轻饥饿的感觉。多喝点水,一会儿少吃点饭吧。看来只有先找点事做,然后再慢慢找那个据点。否则照这样下去,不被那群人发现自己的动作然后被整死,自己也会先把自己饿死。幸好买买提答应自己回去就立马传信给小月,告诉她自己一切安稳,这样的话,婶婶他们就能够放心了吧。当天情况实在是特殊,自己只有拜托当铺老板带着那件铠甲帮忙自己去王府传信儿,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能再传信儿回去,还是太不妥当了。

喝下一壶水的展容有些无奈地起身去找茅房,解决完之后,穿过后院的长廊,又听到了一阵笑声。展容一惊,觉得莫名熟悉。思维转了几圈,猛然回想起来,这就是那日在军营听到的声音。带一点儿沙哑的男低音,若不是说出的内容太邪恶,这一把嗓音还是相当有魅力的。展容蹑手蹑脚地跨过矮矮的小灌木丛,沿着墙根儿贴到墙边窗下,凝神细听里面的对话。

实际上里面几人完全没有试图掩饰谈话的内容,展容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他们。可是,片刻之后他就再也淡定不了了。因为一个男人提到了苏昕昱,提到了苏昕昱的,御驾亲征。展容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苏昕昱御驾亲征?回过神来,里面已经又有好几句对话了。赶紧继续听,基本上都是一些恶意的中伤,针对苏昕昱,还有,针对胡番王室。之后谈话声音慢慢低下去,展容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一丝半语。担心有人过来看到自己的偷听架势,展容轻手轻脚走出来,往茶水铺里坐着了。好吧,待会儿就跟着他们走,不行摸不回他们老窝去。

可是,苏昕昱来胡番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说和平解决,不跟那边直接撕破脸皮么?难道期间又出了什么别的事情?展容想了半天也没办法想出个所以然来,肚子又唱起了空城计。无奈之下,只有去茶铺对面买了一张胡饼,又折回来继续在门口守着。等到大半张饼下了肚,续了好几次水的茶也已经淡得看不出颜色,那几个人还是没有出来。展容有些按捺不住了,问着笼着手站在柜台后边的小二:“小二哥,跟您打听一下,这茶铺后面儿那几间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小二对展容已经比较熟悉了,基本上每天都会在傍晚的时候过来叫一壶茶,然后消磨到天黑。不怎么说话,但是人多的时候还会给自己搭把手,还是不错的人。也就没怎么甩脸子过去,只是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说后面那几间挂着竹帘子的房间?那可是给大人物专门准备的。里面儿的茶都是从南边儿来的好茶,比金子都还要贵呢。”说着,把肩头搭着的毛巾取下来,擦擦桌子,做出一副劳动的样子,展容一抬头,才发现站在一边的掌柜停下了拨算盘的动作,向这边望了过来。

展容暗地里向小二做了个揖,打个哈哈:“谢谢小二哥,原来茅房在后头啊。”说着往后面走去,那掌柜的应该就是几天前听到那几个旅人提起过的书生吧,只是他那位美艳动人的舞娘媳妇儿到时没有出现。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向后面走去。熟门熟路地绕过去,却发现之前那声音传来的屋子已经空下来了。为什么呢?眼见天色都黑下来了,那屋里没有一点亮光。

绕出来坐在长廊的栏杆上,展容沮丧得只想骂娘。个没脑筋的,怎么就忘了这地方可以从后门出入啊!若真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勾当,肯定不会傻乎乎地从前门进进出出。还说有一点进展了呢,这下可真是又回到原点了。纠结着从后门走出去,晚上睡在哪儿还是个问题。住客栈的话,剩的钱就只够两天的饭食了。所以,今天还是去某大户门口凑合一晚?真是狼狈,混得衣食无着、食无定所,戚戚如丧家犬。展容抹了一把脸,长长叹了一口气。

更夫敲着梆子走过,两侧的民房都已是一片黑暗。晚上用油灯或者是蜡烛都是一种奢侈,这里的人基本上是一入夜就睡了的。展容拐进前一天晚上待过的大户门房,守夜的大爷长着一把灰白的大胡须。见展容走过来,冲他招了招手:“还在说你什么时候过来咧,快儿进来。这天儿,晚间还是寒。”

“谢谢您啊,大爷。”展容扬起了开朗的笑脸,走过去冲着他施了个礼。大爷笑呵呵地摆摆手,“谢啥,这点儿事儿不值当提。”说着,往地上磕磕烟袋窝,又把大烟袋递过去,“来给我装锅烟?”

展容接过烟袋,很久以前,老家的舅爷也是抽这种旱烟。一天到晚儿吧嗒吧嗒个不停,指甲跟牙齿上都被熏得黄黄的。大舅爷最喜欢自己,每次都背着家里的其他小孩子偷偷给自己糖吃。而给他装过最多烟锅的也是自己,褐色红色的烟叶儿,小小的圆圆的黄铜锅儿,是孩提时期最好的玩具。

装好一锅烟,双手执着递过去,大爷接过来吸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神情。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来,像是逢了雨季的小溪,生动了起来。“还成吧,大爷?”看着大爷微微眯了眼睛,点点头,展容觉得开心起来。就着蹲着的姿势,在火盆上烤了烤双手,暖意一点点渗进来。

暖和起来的展容对自己说,今天没成功没关系,明天继续。虽然明白自己并不是救世主,可是,为了自己的在乎,就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一回吧。

34.否极泰来

展容郁闷地咬着手里的大饼,有些泄愤的意思。天没亮就起来转了,到现在,绕了大半个城,还是没有发现那传说中的据点。记忆中那人密谋时说得很清楚,是在“青天白日山水相交”之处,展容用排除法论证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

又想到昨天听到的苏昕昱亲征的消息,更觉坐立不安。现在自己赶回驻地去阻止还有用么,可是在不知道出征缘由的情况下怎么能说服军队撤回呢?归根结底还是要先找出据点,用事实说话,证明这一切都是宵小别有用的撺掇挑拨。果然结论还是要先找出那群人的老窝啊啊啊。烦躁得不得了,也吃不下去了,索性把剩下的饼重新包好收起来。面对正午时分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是一阵无力。

还是先找一点事情做来糊口吧,身上还有不足一天饭食的铜板,连续好多天吃大饼,嘴角起了老大一个火泡,碰着就疼。真是衰。四处张望一番,看到米店正在卸货,展容走上去跟看起来像是管事的那个人搭讪,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米店的一个伙计因为家里丧事,暂时离开。加上现在店里正是忙的时候,所以即使只是展容的小身板也被立即录用了。工作内容是送货,虽然工资少得可怜,可是一天三餐店里包,对于只是想要保住自己温饱的展容已经再好不过了。

和着其他伙计把车上的米全部搬进店内后,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一群人闹闹哄哄地向后头走去用饭,展容解开外面袄子的扣子,揉着扛米累得酸痛的肩跟着他们一起走。刚才从车上递米给他的一个伙计拍拍他的肩膀,对着呲牙咧嘴的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很累吧,这小身板儿看上去不顶事儿,没想到还蛮厉害嘛。”展容保持着呲牙咧嘴的表情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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