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诺成声音沉沉:“罗浮很了不起……”
赵诺成一边说着很严肃的话,那手却放上蓝宝的肩,从衣领往里慢慢探入,抚摸他的脖颈,锁骨,亲吻啃噬蓝宝的耳垂,逗弄得蓝宝气息不稳,回头,赵诺成趁机吻上了他的唇。
天知道,这段时间蓝宝总是一睡不起,他只能看看摸摸却不能做,对于食髓知味的正常男人来说,看见爱人那样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没有狼性大发霸王硬上弓,他的意志力已经很了不起了。
蓝宝这副身子都是赵诺成开发的,该摸哪里,用的力度大小,他十分熟悉,没几下,蓝宝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两眼失神,手抓着赵诺成的衣服不住喘气,锐利如刀的眉峰半蹙。
赵诺成看得心醉神迷,这个男人,总是诱惑人却不自知,幸好,他陷入情欲的所有风情只有自己能看到,而他的风情也是因自己而发,更让他感到满足。
……
蓝宝又搬回了B-1区。自他醒来后就看见过一次从戎,从戎变成了大忙人,忙得很,蓝宝一时有些不适应,就像自家的孩子突然长大了,要离开家一样的感觉,既欣慰又怅然。
赵诺成将蓝宝的这些情绪都看在眼里,蓝宝看不出从戎的心思,他可清楚得很,从戎忙着也好,忙着忙着,在一起的时间少了,那些感情就会淡了,对他们哪个来说都是好事。
蓝宝精神力没有恢复,赵诺成也不让他出去,每日在家里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有人想登门看他,让赵诺成以他“需要静养”为由都挡了回去,蓝宝也乐得清静,他不喜欢燕家那些人,也不喜欢安静的生活被无关的人等打扰,每天能看见赵诺成就行了。
罗浮现在成了信使,三天两天往返基地和镜湖(燕柳等人居住的驻地,被他们起名为镜湖)之间,不过研究进度一点也没有慢下来,自从赵诺成接手之后,将两支研究队伍整合了,研究进度加快了不少,无论是疫苗还是飞行器的研究,一旦成功,都是人类命运的转折点。
燕柳他们不愿意回基地,说在镜湖生活也很好,那附近人迹罕见,青山绿水,又不缺粮食,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已经建成了小规模的建筑群落,偶尔会收留一些无意经过的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心满意足。
因为将研究成果贡献出去,基地给了蓝宝一大批能量晶石,看得蓝宝两眼闪闪发光,兴致勃勃地规划幻境改造,立誓要将幻境的荒漠变成绿洲,工程浩大,不过蓝宝不在意,越是艰难的事情成功之后的满足感也更好。
蓝宝正在厨房洗菜,赵诺成就回来了,他伸头问:“今天怎么回来这样早?”
赵诺成挽起袖子给他帮忙:“一会告诉你。”
蓝宝在切土豆丝,根根大小一样,赵诺成说:“进步很大啊,我记得你第一次切土豆丝,切出来的却是土豆条,还大小不一样……”
蓝宝得意:“那是,原地踏步怎么追得上你!”
赵诺成听得心神荡漾,情难自已,将湿湿的手草草擦了下,搂住蓝宝兜头兜脸就亲,蓝宝一个劲地躲:“哎!我的菜……”
“别管菜了,先管管我吧。”赵诺成捉住蓝宝的手,让他摸自己的下身,赵诺成的分身已经抬头,精神抖擞的。
“赵诺成你真是……”能不能不要这样啊,晚上回来一次,早上起来又一次,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体力,欲求不满似的。
赵诺成已经堵住他的嘴,余下的话变成断断续续的“嗯嗯啊啊”,赵诺成霸道得连他的呼吸也夺去,灵巧的舌扫荡他的口腔,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流下唇角,赵诺成手心揉搓他胸前两点,或轻或重地抚过腰身的敏感点,成功地挑起了蓝宝的欲火。
赵诺成一把抱起他,走进卧室。
蓝宝头发汗湿凌乱,抓着赵诺成的手青筋突起,赵诺成吃痛,却仍然没有停下,只是不断地羽毛一样亲吻他的肌肤,或者轻咬啃噬,在蓝宝洁白的皮肤上留下爱的印记。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早回来吗?”赵诺成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有东西要给你。”
蓝宝扭头看着他,双眼却完全没有焦点,他已经被赵诺成逼得神智尽失,赵诺成稍稍退开,他就本能地追过去,无法忍受那种空虚。
赵诺成拿过什么东西往他手指上套,有些凉,然后将同样的东西放入他手心,让他给自己戴上,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没有停下动作,说什么蓝宝都是没意识地听从,迷迷糊糊的,让赵诺成越发的怜爱他。
两个式样一样的银戒指,却代表了赵诺成对他的期望,一生一世,他俯下身,将身下的人揽近,十指交缠:“你愿意……吗?”
赵诺成用力一顶,蓝宝“啊”了一声,赵诺成笑:“同意了?那就不要反悔,我也不会让你后悔的。”
同意……同意什么?蓝宝的大脑乱成一团浆糊,胡乱点着头,说:“快,快点——”
赵诺成不再说话,带着他一起冲向浪涛高峰。
两人浑身汗湿躺着,蓝宝举起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明确提醒他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做梦,他摸着那枚戒指,拉过赵诺成的手,戒指碰着戒指,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赵诺成替他拨开额前的湿发,说要带他去见他父亲,蓝宝愕然,这是见家长?可是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烦躁得直揪头发,头发被揪得乱七八糟的,赵诺成捉住他手,说:“我不是想你现在就去,只是问问你,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吧。”
“我不是不想……只是太突然了,见到你爸爸我说些什么?他……他不会冲我扔烟灰缸吧?”蓝宝担心地说,他记得赵诺成说过,赵骏祥有时候很暴力,拿烟灰缸打人是常事,连赵诺成也被砸过。
赵骏祥当然不会冲蓝宝扔烟灰缸,他只对亲近的人才会那样暴戾,对外人一向保持距离,客气而从不失礼,赵诺成这样一说,蓝宝心想,那赵骏祥冲自己扔烟灰缸也不错,至少说明,他将他当自己人了。
蓝宝这样一说,赵诺成哈哈一笑,亲亲他嘴角:“如果他扔你烟灰缸,我替你挡着。”
第73章
蓝宝本意是过些日子,再跟赵诺成去见赵骏祥,但事情发展出乎意料,赵骏祥倒是先派人将他叫去。
赵诺成一早就出门了,蓝宝独自在家,这段日子他每天睡觉时间都在12个小时以上,即使清醒的时候精神也不是很好,正无精打采地洗脸刷牙,外面有人敲门,敲的是他原先分配的房子,那人很有礼貌地敲了三下,静等一会,又敲了几下。
蓝宝本来不想理会的,因为这些日子总有人来敲门,但是那人说话了。
“请问蓝先生在家吗?赵老先生有请。”
赵老先生?哪个赵老先生?蓝宝绝对不会联想到赵骏祥身上——所以当门外的人说出赵骏祥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差点把牙膏沫子咽了下去,呛得连连咳嗽,霎时有些手忙脚乱加心跳加速。
老管家还要敲门,却听到旁边的门打开了,他要找的人就站在门后。如果他没有看错,隔壁的应该是赵小先生的住房?
蓝宝穿着普通的家居服,额前的发还是湿漉漉的,他把隔壁的门打开,请着装严肃的老管家迎进去,又问他喝什么茶,给他砌了茶,那是他收集到的最顶级的茶叶,道了抱歉后,蓝宝消失在卧室门内,老管家严肃的神色变成惬意,将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端到眼前,满脸陶醉。唔,沏茶的水火候差点,程序也不对,不过,茶确实是好茶啊……
蓝宝在卧室内团团转。
赵骏祥找他?找他做什么?砸烟灰缸?如果是这个,顶多是疼一下;要他离开赵诺成?这个却是让他无法忍受的,他做不到。
无论心里多慌乱,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他快速将自己打理好了,换衣服的时候却又开始犯愁,牛仔裤T恤是万万不能穿的,见长辈穿得太不正式显得轻浮,踌躇再三还是将自己上班时穿的白色衬衫黑色裤子找出来,幸好没有走形,也不用熨烫,可以马上上身,只是——这短了一截该怎么办啊?!
最后还是穿了一身休闲装,头发也打理好了,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几根桀骜不驯的发丝翘了起来。
乍然听到赵骏祥要让自己去见他,蓝宝第一个念头是打电话跟赵诺成求救,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让他压下去了,赵骏祥既然选择这个时间找他,想必是不想让赵诺成跟他一起去的,初见面就违背长辈的意思,不是个好开头。
要一个人面对,不能退缩。他清清嗓子,将门打开了,走出卧室,对正襟危坐的老管家说:“劳烦您了。”
老管家站起来,眼睛余光看了眼还没来得及喝完的茶,内心十分可惜,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替赵老先生办事,应该的。”
蓝宝没有什么眼色,看不懂老管家那一瞥的含义,将门关上,他身高腿长,为了照顾个头不高的老管家,特意放慢了脚步。
赵骏祥正和一个老友下围棋,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正是蓝宝见过的白衣女人。
老管家将蓝宝带到就退了,路上他就想了一路,该怎么称呼,喊伯父?赵先生?看见赵骏祥的时候心一慌,一开口却是:“爸!”
这一声“爸”,不但赵骏祥愣住了,连旁边两人也呆了,那个老人装作低头看棋,嘴角的弧度却有些大。
赵骏祥咳了一声,指指旁边的椅子:“坐。”就不理他了,依然和老友下棋。
陈楚楚半垂着眼,将眼底的诧异遮住了。
赵骏祥这个老友棋艺有些臭,还喜欢赖子,下到最后眼看下不过了,干脆把棋盘上的子一划拉,得,下不成了。
赵骏祥说:“楚楚,你来跟老头子下一盘。”
陈楚楚“哎”了声,两人你来我往,她的棋艺很不错,堪堪和赵骏祥成了平手,蓝宝一直坐在旁边,没人跟他说话,他就看他们下棋。
对于围棋,他只知道大概的下子规则,看着满盘黑白子,近来他的记忆力异常好,硬生生将他们下的每一步棋都记住了。
最后赵骏祥以两目的微弱优势赢了陈楚楚。
赵骏祥长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人老喽。”
陈楚楚笑着说:“伯父,您很厉害啊,这不是赢了吗。”
赵骏祥说:“你以为老头子看不出来吗,那是丫头你让着我呢。”
虽然这样说,他却是高兴的,摩挲着那副棋子:“你送我的棋子,我很喜欢,不过下次不要这样破费了,花了不少心思吧。”
陈楚楚:“无意间在朋友那里看到,朋友送了我,我已经有了一副,想着伯父您也爱下围棋,就拿了来,伯父不嫌弃就好。”
两人愉快地交谈着,赵骏祥的老友就在一旁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差点摔下椅子,蓝宝伸手去扶,那老头居然顺势靠在他身上,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赵骏祥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陈楚楚跟赵骏祥告别离开,赵骏祥让老管家将她送走,这才看向蓝宝:“你叫蓝宝?”
蓝宝对于自己脱口而出的“爸”还有些尴尬,但赵骏祥没有斥责,又坐了许久,虽然有些无措,但好歹比刚来的时候安定了些,说:“是的。”
赵骏祥哼了一声,将倒在蓝宝身上的老头抱起来,走入屋内,蓝宝不敢随意走动,又坐了一会,不见赵骏祥出来,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跑了进来,看见蓝宝,好奇地打量着他,问:“我爷爷呢?”
蓝宝脑袋轰的一声,这……是赵诺成的孩子?他两年前看见的那个?
赵骏祥今天让他来,就是让他看陈楚楚和这个孩子的?陈楚楚和赵骏祥相处很融洽,似乎很得赵骏祥的心,她是赵骏祥看上的儿媳妇人选?而这个孩子,则是赵骏祥暗地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
他觉得惘然而委屈,可能是脸色太难看,那个小孩有些害怕,却因为没有见到爷爷,没有马上跑掉。
赵骏祥将老友摔到床上:“别装了!”
他老友一咕噜就起来了:“你怎么知道我装的?”
“认识多少年,你还这样,再笨的人也知道了!”赵骏祥说,“你又想到什么整人的点子了?”
谢应宗说:“真没趣,你不会装作看不出来吗!话说,这个蓝宝确实不错,你就别跟我干儿子较劲了,人活一世,找个喜欢的人总比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强。”
赵骏祥竖眉:“臭小子找你当说客了?”
“没,这是我心里话。想想咱们,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痛苦是什么样的,你也体会到,难道你想咱儿子也这样吗?”谢应宗坐起来,“你也后悔了吧?不要让同样的悲剧重现在我干儿子身上。”
赵骏祥瞪着他,鼻孔呼哧喷气,赵诺成这些天总是不软不硬的样子,将蓝宝捂着,谁也见不着,赵骏祥本来想趁赵诺成不在,将蓝宝叫过来敲打敲打的,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蓝宝那声“爸”,却把他的心思散了大半,老友说的话他都明白,只是一下子拐不过弯来,还有,他的孙子怎么办?
谢应宗说:“还孙子呢,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有的总会有。你也退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社会压力很大,流言蜚语,就算我看得开,他们能支撑多久?”
“他们不是小孩子,会自己思考的,既然敢迈出这一步,所有的压力只能自己承担,况且,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自己过不下去了,散了,不正合你意?”
赵骏祥:“不懂,真不懂,两个男人能在一起?一男一女组成家庭至少还有责任,没有子嗣,靠什么维持下去?”
“说你老古董就老古董!”谢应宗站起来,“你不去看看他?进门你就把他晾一边,小心他心里对你有气。”
“有气?勾搭我儿子,我还没生气呢,哪轮得到他生气?”
谢应宗闷笑:“是是,你没生气。”
哈,不知道天天气得摔东西,跟儿子对吼的是谁?他摇摇头,推了赵骏祥一把:“赶紧出去吧,我借你地方睡一觉,哎呀,年纪大了就这样,晚上总睡不着,白天打瞌睡。”
“又神经衰弱了?前几天诺成拿了点中药回来,我吃了两天,感觉很好,你拿点吃着看看……”赵骏祥说,被谢应宗一把推出门去。
“回头再说,你先看看你儿媳妇去吧。”
赵骏祥的脸顿时黑了大半。儿媳妇?男的儿媳妇?可不是吗。
他出去的时候,以为蓝宝肯定坐立不安,踏入客厅却看见孙女正跟他玩得开心,孙女自她妈妈去世后,很少有笑脸,除了跟她保姆和自己在一起,偶尔还会笑一笑,但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脸都笑出一朵花来了,眉眼弯弯,露出一嘴小白牙。
蓝宝蹲在地上,他和小孩面前滴溜溜转着几个发光的陀螺,转着转着就转到半空了,小孩张着嘴巴合不上,蓝宝说:“魔法好玩吧?还有更好玩的呢,要不要看?我要借你用一用啊。”
小孩点头:“要看!”
蓝宝两手伸开,小孩发现自己双脚慢慢离开地面,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就乐得笑声如银铃般飘洒,看见赵骏祥,高兴地大叫:“爷爷,你看看我!我会飞了!”
蓝宝脊背一僵,小孩在空中沉浮,以为叔叔跟她玩呢,笑得更大声了,蓝宝却出了一身冷汗,他被小孩那声“爷爷”惊到了,赵骏祥出来了?一分神,差点将孩子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