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权当作晚辈临死前的遗言，可好？”瑞轩依然毕恭毕敬地问。
那南盟主黄鸣山抬手阻止正想发难的正派人士，说：“咱们正气央然，还怕这小子在此妖言惑众吗？”
瑞轩连忙作揖道谢，说：“谢盟主。”
“各位正道上的英雄好汉，晚辈名叫颜瑞轩，是身旁这位魔教的教主大人的亲儿子。”颜瑞轩说：“其实瑞轩本不想跟着教主到这里来，毕竟瑞轩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奈何父命难违。”
“但瑞轩倒是很疑问，各位为了得到甚么，才去攻打魔教呢？尽管魔教的人的确有些奇怪，某些想法跟各位不同，但他们是生我育我的人，对瑞轩亦是极好的，这不全是因为瑞轩的身份。因为教主的关系，纵然身为教主的儿女，亦必须跟教中的人一样，享受着同样的待遇的同时，亦承担着同样的责任。”
“瑞轩知道正道之上，有些门派的主人对于自己的血亲亦是极为严格的，对待他们就跟对待其他的门人一样，都是一视同仁的。”瑞轩喘了口气，说：“其实大家不过是意念不同，又何苦打打杀杀？你们或许会说我们魔教杀人如麻，冷血无情，败坏江湖上的风气。但你们又想想，你们这些被称为大英雄、高手和盟主的人，哪个手上是不沾过血的？要建立正直的风气，并不是依靠杀戮和血 腥为基础，而是以身作则，成为江湖上的清风之一。”
“各位也许会说晚辈是因为不想被杀而在狡辩，的确没错，晚辈亦不想装做甚么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晚辈只想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若各位自己想杀谁，就自己去吧，请不要牵扯上无辜的人；谁想得到权力地位的，请不要踏在别人的尸体往上爬，一将功成万骨枯，在战上要活下去才会不得不杀人，但在场的各位你们都有选择权，你们可以选择杀人还是救人，你们可以选择被杀还是生存下去。自古纷争都是因为领导者所下的决定而造成，但大家要明白，你们将要做的事是杀人，不是捏死一只蚂蚁，纵使对你们其中的某些来说，杀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分别，但瑞轩还是希望各位好好细想，人生冲冲而过，一辈子就跟一阵风吹过一样，眨眼就过去了，抓也抓不住。”
瑞轩是第一次说如此多话，颜笑宣亦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雄辩滔滔的瑞轩。
对瑞轩来说，生命是最重要的，但他没有博爱得去救每一个人的大志。在自己是安全的大前提下，他只希望眼前没有不必要的杀戮。
纵然有时候活着会比死去更痛苦，但瑞轩宁可活着也不要死去。
在场的众人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开口说话，只有瑞轩的一双眸子，透过面具上的洞牢牢地环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
这时，那群一等一的高手之中，有一名老伯站了出来，说：“南盟主，老夫一把老骨头实在不管用了，对于江湖上的纷争，也没有那个心力去管，请恕老夫退盟吧。”
接下来，南方武林盟一直有人宣布退盟，那些人是一开始就不打算入盟，最后是在逼不得已的压力之下才屈服的。而且关系魔教教主颜笑宣的传闻，他们都听过不少。传说他练得一身玄妙的神功，不但武功高强，杀人于举手投足之间，而且因为所练的武功的关系，不但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更可以永保青春长生不死，今日一见，颜笑宣果真如同传闻一样，保持着二十岁左右的容颜。他们心想，既然碰上了魔教教主，只怕能保住小命的机会不大，既然如今有这逃走的机会，而说话的人又是教主之子，那么此时不逃，留下来等死呀？
而在东西北方三盟之中，亦有少数人选择退盟，这些人都推说不想作孽太多，其实真正的理由还是跟黄鸣山有关。
话说在黄鸣山的高压手段之下，实力是四盟之中最强大的，颇有吞并其他三盟之势，为此，加入了另外三盟的门派都感到不安，现在看到南方盟退盟的人越多，黄鸣山脸色越发难看，加上思及其手段的狠辣，知道黄鸣山未来定必会把主意打到自己的盟来，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这个机会退盟了。
眼看满满的人墙，因为走的走、留的留，人数只剩下以前的四成，黄鸣山脸上的气息实在难看得可媲美闪电连连的乌云。
而站在黄鸣山那边，支持着他的人，一直对那些退盟的人骂道：“王八、胆小鬼、名门正派的名声都被你们污了、你们这群狗娘养的……”
被骂的人有的羞愧得低下头，有得冷冷一笑，一副“你有命活下来再说吧”的嘴脸。
“请问在场的各位还要打吗？”瑞轩静静的问。
“打？不只要打，还得杀掉你们这两个大魔头？”一名为黄鸣山抱不平的男子大声叫道。
“……教主……他说我大魔头？！我可是连一条狗也没杀过耶……”瑞轩不禁郁闷起来。
“即使你不是大魔头，也定必是个小妖精，刚才那蛊惑人心的话是谁教你说的？”颜笑宣轻挑地抚着瑞轩的唇问。
“教主～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唉～教主大人呀，我还得靠您才能活下去呀，看在我吓跑了这么多人的份上，您就别作弄我啦～好歹我也是你儿子耶～
“那你想杀还是想留？”颜笑宣握紧刀柄说。
瑞轩看了四周的人一眼，说：“杀吧，在他们的眼中，我只看到固执和杀意，以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不杀则后患无穷。”
“伪君子吗？”颜笑宣挥起宝刀，来袭之人的武器和脖子，一下子就断成两段了。刀法无影无痕，刀影眨眼即逝。
“教主，瑞轩说过了，瑞轩的目的只为活命。”瑞轩运起手中的宝剑，一套奇妙而独特的剑法，使起来既飘逸又随性，轻灵中却又带点沉痛。
最后，在场的人只剩下四方盟主还活命，但他们身上都挂了彩，其中又以黄鸣山为最。
“你们有家人吧？你们不想死吧？既然如此，又为何怀着要杀人的心呢？今日若非你们犯上这思想上的罪恶，也许你们都不用死了。”瑞轩在颜笑宣把他们的脑袋和身体分家前，说：“你们谁看见阎王老爷，就跟他说一声，说这都是瑞轩的错，就请他饶你们一次吧，下辈子若有机会做人，就做个平凡人好了。”
三十六
躺在柔软的床上不过是一会儿，瑞轩已经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若对瑞轩问一句：“你累了吗？”
瑞轩会干脆闭上眼，不管问话的人，因为他真是累得连说一句话也没有力气。
这些天以来，瑞轩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恨颜笑宣，还是该怨归意秋了。
话说那天颜笑宣和瑞轩联手杀光了不肯罢休的四方武林盟的人之后，归意秋就以潇洒优游的姿态，来到瑞轩面前，说：“轩轩呀～你真是厉害，把他们都杀光了。”
瑞轩无语，心想：“我又不是杀人狂魔，厉害的应该是身旁这位吧？起码地上七成的尸体都是他造成的。”
眼看归意秋和颜笑宣二人有展开骂战的趋势，瑞轩干脆从地上的尸体上找来些布碎，把那把“古剑”包裹起来，绑在背上。
颜笑宣双眼一眯，说：“这里还有一张嘴在喋喋不休。”真是麻烦的人，刚才分明已经甩掉了，过不了一会儿竟又贴上来。
归意秋帅气地摆手道：“教主大人怎么眼里就连一颗沙子也容不下？”真是小气，太小气啦！
颜笑宣道：“若你喜欢眼里塞满沙，那本教主就不奉陪了，你爱沙，地上多的是。”最好把眼睛弄瞎了，免得老是把一双色眼绕着瑞轩转。
归意秋轻叹一息，说：“就如同轩轩所言，你我本无仇怨，又何苦如此针锋相对呢？”真是心胸狭窄的男人呀，亏他还是轩轩的爹，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顽固。难道……是因为年 纪太大的关系……？
颜笑宣牵起瑞轩的手，边走边道：“瑞轩所指的，是正邪两道之间的理念不同，才导致无谓的纷争产生，可是本教主不认为你心中所想的，跟本教主有相异之处。”早在三年前本教主就知道你心里在打甚么主意，你以为现在的瑞轩还会把你看在眼内吗？等你能够强过瑞轩再说吧。
归意秋发出啧啧两声，走到瑞轩的身旁，牵起瑞轩的另一只手。
被夹在中间的瑞轩在心里感叹：“一边目光热情如火，另一边杀意浓浓，这些男人干嘛这么烦呀？看来又强又坏的男人是又苦又辣的硬果子，一点儿也不好吃。”
瑞轩看看左面的颜笑宣，又看看右面的归意秋，又在心里叹了一息：“为甚么就没有些看似温柔实质坏心，外表柔弱内里刚烈的姑娘？”
“教主，我们现在是去甚么地方吗？”瑞轩面向左方问。
“魔教。”
“你们回魔教呀？但回魔教不是走这条路耶。”归意秋插嘴道。唔唔，难不成魔教教主是个路痴？
“是这条路。”颜笑宣十分肯定地说：“这条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魔教不是在这个方向，你怎么走也走不回魔教啦。”归意秋实在看不下了，他扯着瑞轩的手向反方向走。
“不是魔教的人，别在这里多话。”颜笑宣怒目一瞪，一身杀气又被释放出来。
“我实在看不下去啦，明明魔教不是在那个方向。”归意秋理直气壮的反抗着：“反正我不是魔教的人，凭甚么要我听你的？我可不想让轩轩跟着一个路痴。”
颜笑宣冷哼一声，问：“瑞轩，你信我吗？”
“轩轩～别管这个大路痴啦。”归意秋半边身子赖在瑞轩的身上说。
瑞轩看看颜笑宣，又看看归意秋，说：“……魔教好像真的不是在那个方向……”
看见颜笑宣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瑞轩又立即改口道：“不过教主说是哪个方向，就是哪个方向啦。”
颜笑宣在瑞轩唇上亲了一口，说：“我们回的是真正的魔教，现在的魔教本来就是魔教之下的一栋别苑而已。”
“……你不早说……？”归意秋有种被当作傻子的感觉。
“是你班门弄斧，竟敢在本教主面前跟本教主争论魔教的所在地。”颜笑宣牵着瑞轩的手往本来的方向走，归意秋纵有不甘心，但为了多看瑞轩几眼，受点气又有甚么关系呢？
所以，归意秋抱着一种忍辱负重的心情，一路上不断跟瑞轩调笑，但一路上亦不断被颜笑宣针对。
瑞轩看着这二人，心里想：“这两个家伙是在打情骂俏吗？”
接下来，瑞轩在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针锋相对之下，捱过了这几天的苦难，拖着疲累的身体和心灵，来到了最近的城，并在城中的客栈要了几间房间。
“瑞轩。”颜笑宣走进房间里，看见昏昏欲睡的瑞轩，唇边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瑞轩。”颜笑宣在瑞轩耳边轻声说道：“先洗个澡，吃完晚饭再睡吧。”
“唔嗯……”瑞轩虚应了一声，但身体还是摊在床上不动。
颜笑宣干脆轻手轻脚地抱起瑞轩，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去。
原来颜笑宣早已吩咐店家为他在房间里准备一个大浴桶和热水，另外还有一些衣物之类的东西。
颜笑宣脱下自己和瑞轩身上的衣服，二人紧挨着共浴于木桶之中。
颜笑宣为瑞轩擦拭着身体，唇却不断印在瑞轩的耳上，偶尔还会轻轻的咬上一口。
“嗯？”瑞轩半睁开眼，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处于一个雾气氤氲的环境之中。
我又偷溜进教主的温泉浴池之中了吗？但那些温泉水不是红色的吗？
“终于清醒了？”颜笑宣的声音在瑞轩耳边响起，吓得瑞轩一下子在浴桶中站了起来。
恰好瑞轩是背对着颜笑宣的，这一站起来，那雪白的小屁屁就暴露于颜笑宣的眼前。
颜笑宣抚上瑞轩那柔软的臀瓣，说：“虽然你还未练至第六重，但本教主不介意先跟你练习双修是要怎样做的。”
清醒过来的瑞轩感到身后那人的热情目光，立刻坐了下来，把自己藏于水中。
颜笑宣好笑地自水里捞起连头顶也没入其中的瑞轩，为他拨开脸上湿漉漉的发丝。
“今晚……我想要你。”颜笑宣十分色 情地抚着瑞轩的下巴说。
三十七
瑞轩一阵无言，用力地拍开颜笑宣的手，还瞪了颜笑宣一眼。
千万别说瑞轩不解风情，实际上颜笑宣刚才那句话，在这三年之中几乎每天都会对瑞轩说上一次。
刚开始时瑞轩还会被吓到，但听得三五次后，瑞轩已经可以从容面对了。
“教主您有甚么想说，就直接说吧。”瑞轩瞪着颜笑宣道。
“太没有防备了。”颜笑宣叹道：“看见你如此毫无防备的样子，本教主的确颇满意啦，起码可以任我为所欲为。但你别忘了这里是甚么地方，这里不比地下洞穴之中，这里的人不只有你和我。”
瑞轩耸肩道：“怕甚么嘛～反正你不说、我不说、意秋不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你是魔教教主、我是教主您儿子。”
颜笑宣在水下对瑞轩的屁股一捏，说：“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指你再如此没有防备下去，早晚被人吃了也不知道。”
“教主，只要您别起色心，那瑞轩就安全了。您别看意秋常常对瑞轩动手动脚，其实他是闹着玩啦，意秋他自己就有一大群美人，不会看上瑞轩的，他不过是习惯了调戏他家的美人，所以才会老是不规矩。”瑞轩满不在乎的道。
“那你知道刚才我对你做了甚么吗？”颜笑宣从后搂着瑞轩，把下巴靠在瑞轩的肩膀上问。
“教主您有对我做了甚么吗？”瑞轩直接了当地询问。
颜笑宣应该为此感到无力吗？不，他反而更乐在其中。
“若世上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都被阉割了，那我才会真正的放心。”颜笑宣说：“瑞轩，若你聪明的话就别在本教主面前装傻。”
瑞轩脱下面具，丢在一旁，洗了把脸后，说：“教主，恭喜您生了个笨儿子。”
颜笑宣冷哼一声，用力地吻上瑞轩，不但以舌头舐上瑞轩的唇，更探进瑞轩的口内，连瑞轩的齿贝和齿龈也不放过，舌头互相纠缠着、吸吮着，啧啧的水声在双唇之间泄出。
放开瑞轩后，颜笑宣劈头就说：“你动情了。”
毕竟是有过无数女人的男人，光是一个吻就可以感觉出颜笑宣的经验老到。
瑞轩微微喘息着，说：“任谁被人这样吻法都会有反应呀，瑞轩又不是不举的。”
颜笑宣再次吻上瑞轩，不想再听瑞轩废话。
二人的身体靠得极近，若不是水面上泛着水波，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在水下的两具肉体在情不自禁地互相磨擦着。
过不了一会儿，瑞轩就拍打着颜笑宣的肩背，颜笑宣不得已地放开瑞轩。
“够了，瑞轩已经快忍耐不住了。”瑞轩红着脸喘息，身体绷紧着。
“在我面前，你不用忍耐。”颜笑宣伸手想搂过瑞轩，却被瑞轩避开，奈何浴桶不大，怎样躲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我们是父子，这样不好。”
“不好？你若敢不从，我今晚就上了你。”颜笑宣又使出他的老把戏，二选一：“现在好好的发泄一次，不然就到床上乖乖的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