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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取代——by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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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宇不了解他话中意思,虽然很想留在医院陪柯宁,但阿彻形成的防护罩却明显告知他留下无益,徒惹人厌,只好转身出去。

老爸老妈那边也很麻烦,每天涕泪交织的向上天诉苦,养个儿子真白养了,竟然学人家吸毒,老天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哪?柯宇听了头上三条线,想给他们解释清楚,又怕愈说愈不清楚,毕竟他自己也还有许多地方不解,到时他俩再丢出问题来考他,柯宇可能更烦恼,只好先让柯宁当个替罪羔羊了。

警察那边也找过柯宇,问了柯宁的状况,便没再多说什么,彷佛已经了解事情脉落,当下只叮咛柯宇暂时不要同任何人说明事情真相。

警方的态度使柯宇隐约觉得余承和所说的严重性,可能就跟警方有关。

但不管怎么样,余承和确实失踪了,余家人对校方的说法是,住在欧洲的某亲戚过世,余承和奔丧去了。

也算当事人之一的柯宇当然不信这种说词,但他真的没有能力去应付这种事,除了担心,无尽的担心,他能做的很少。而且,为了保护家人,他连余家都不敢去。但有时候半夜他会做恶梦醒来,梦见余承和满身血站在床头看着自已,衣服还湿淋淋的。柯宇醒来对着一室的黑就哭了,哭泣,却不是因为害怕……

柯宁出院后,着实被老爸老妈念到臭头,千交待万叮咛他千万不要再误入歧途了,否则,老妈下狠话道:老娘就杀了你再杀了自已!看着柯宁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表情,柯宇只能拚命给他使脸色,别忘了出院前自己跟他说的话。

为什么不能说被绑架的事?上了楼,柯宁就直接质问柯宇。柯宇只能回他,再等一阵子看看。

等什么?

柯宇耸肩,给了个敷衍的官方说法,等真相大白的时候。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过去,一个也算震惊全国的大新闻陆续几天出现在各个新闻频道上,后续的追踪报导一再重复前因后果,看的柯宇都背起来了。

警方根据线报,破获中南部最大毒枭本营,在那里不仅查获上千吨毒品,还起出毒贩与员警勾结贩毒的证据,名单中甚至涵括若干警界高层……

新闻播出后没多久,柯宇就从阿彻那里得到余承和已返家的消息,但人一直没向学校撤假,也未说明未到校原因。

见不到人,得不到答案,柯宇内心的担心渐渐浮上枱面,在第N次因失神而烫伤手时,柯宁忍不住开口道:虽然我情愿你不要去,但由着你继续下去,我真怕你会发生什么严重意外……去看他吧!听阿彻说,他很有可能会出国留学,去看看吧!我不想看你有所遗憾。

一路上,柯宇很是心烦,没有那个人存在的人生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再没有恐惧、不安及暴力,一切又会回到原本单纯的世界。

看着车窗外不断流逝的风景,柯宇不知怎地,特别想念那个人直视而来真诚不加掩饰的温柔双眼。如果真的再看不到了,会不会一直一直想念着?

管家在视频上的脸看来有点为难,以往见了柯宇二话不说便开门的,今天则犹疑再三,最后离开一会,想是去请示某人后,才来为柯宇开门。

进了大厅,等着柯宇的却是两个面生的夫妇,先生极高壮,一个人占了两张沙发椅,身形跟头熊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在于熊没有那么犀利的眼神;女人则清丽婉约,巧笑倩兮,乍看眉目间还有几分余承和的样子,自然有些关系。等管家引荐说是余家主人夫妇,柯宇便礼貌性的点头打声招呼:你们好!

坐吧!开口的是余夫人,脸上带着笑。

柯宇坐下了,心里忐忑,但面上平静,腰杆子挺的直直的,目光则尽量与面色和善的余夫人相迎,避开眼神凌厉的余先生。

但首先开口的是余先生。听说你是全年级的第一名?

柯宇看向他,仅是看着。听他接续说道:不过人有点怪,很少和同学对谈交流,社交能力等同零。

柯宇还是只看着,注意到余夫人抬起手肘碰了自个先生一下,但余先生并没有因此收歛,继续“失礼地”报告侦信社给他的资料:识人能力也极罕见的差劲,连相处两年多的导师名字都记不住,有人说是傲慢,有人说是天才型自闭症,专有学名叫亚斯伯格症。说到这便呵呵笑起来,虽然实在没啥好笑的,然后他说,天才与白痴之间真的只有一线之隔耶!

柯宇至此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不是因为紧张,纯粹是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刻意叼难的话他听了不下百次,所以基本上己经稍具免疫力,何况他也知道是自己态度不好,才招致这类批评,因此每每听见这种讥讽,总是心里歉疚多于愤怒。

余先生见他一双眼看着自己,半天没句话,于是又问了:还是,你真的是哑巴?

柯宇很想点头应是。有时候,身体的残疾反而成为保护的屏障。但他不是,坏就坏在他不是。

这时余夫人开口了,柔声斥责了自己的先生。第一次见面,你不要吓坏人家。

余先生啍地一声,谁吓谁了?你看他光拿眼睛看人,也不说话。没听过不会吠的狗才咬人?我都怕哪天不小心被他咬了,多可怕。

你能不能别闹了?余夫人正起脸色,眼神已经要喷火了。但这点程度还是吓不着余先生,听他继续旁若无人的开口道:让他进来干嘛咧?小和都要出国了,以后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我们何必浪费时间在这种没关系的人身上。

是啊,也不晓得是谁废话一串的。柯宇看着他,忍不住在心里OS了一句。

怎么说也是你儿子先对不起人家,我们做父母的好歹替儿子道个歉。

这种事哪有一定?余先生抗议了,意有所指地看了柯宇一眼,你看,如果真是被强迫的,现在人还会自个送上门来吗?我看,为防事情有变,还是赶快把这尊佛像送出门的好。

你不要再多话了!这次,余夫人口气重了点,火气冒出来了,余先生见了只好收歛让步,好好好,你说你说,我当哑巴了。

这头的柯宇稍闭了闭眼,平息紊乱的心绪,那人……真要出国了?再也见不到面了?那头余夫人低声软语说些歉疚的话,但柯宇只能硬扯起笑容,心里明白今天应该也见不到面了,便说些客套话,准备离去。

走至门口,楼梯间便传来骚动,一个人嚷嚷着下了楼来,谁来了?为什么不让我见?柯宇抬头,正和他对上眼,第一个想法是人瘦了,但能见上一面,总是高兴的。柯宇心里瞬间泛上一层暖意,跨了一步,想更看清楚他。但没一会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只见余承和歪头打量他一会,然后提了个问题,你是谁?眼里的温暖已经被疑惑取代,那里头还有一些些的不耐烦跟不爽。很明显,柯宇明目张胆的视线让他产生了敌意。

这时,余先生及夫人已然走到两人旁边,余先生皱眉看向唯一的宝贝儿子,不是让你在楼上休息?一天早晚就想往外跑,再去招惹什么凶神恶煞,看你老子还管不管你?

余承和凉凉斜倚在楼梯扶手,一脸的不受教。拜托!你们两个快滚回纽约行吗?一天到晚念这念那的,我又不是佛桌上的木鱼。

余夫人笑着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哪来这么高大的木鱼?都能申请金氏纪录了。余承和斜撇了嘴角一下,神情温和许多,祈求着,拜托,回来后就关在家里哪都没去,就让我出去一趟嘛!看起来就是十足十的孩子样。但这愿望很快被余先生一口回绝掉,想都别想,老子就怕你直着出去,横着进来。

余夫人及余承和同时瞪了他一眼,没见过当父亲的这么咒自个儿子的。余夫人骂了句,回过头又对余承和好言相劝,小和,你伤口还没痊愈,出门不小心伤了很麻烦的,乖,就待在家里好吗?余承和满脸的不爽,但也实在没办法,眼光向前,看见那个让他不爽的家伙还站定在原地,便没好口气了,喂,我问你是谁啊?来这干嘛?

柯宇讨救地看了眼管家,用眼神问了,这是怎么回事?没等管家回应,看见他不甩自己反而看向管家的余承和更火了,欸!你知道上一个漠视我的混蛋现在下场是什么吗?见柯宇傻愣地摇了摇头,便凶狠地说:躺在坟里。

此刻,他曾经给过柯宇的温柔,已经荡然无存。柯宇很不可置信,轻声问了句,你,真的是,余承和吗?

余承和皱了皱眉头,你认识我?你到底是谁?

柯宇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心心念念就是变得奇怪的自己。

他努力说服自己,这样不是很好吗?对方完全忘了自己,而且就要出国了,可以想见,距离时间加上失忆,应该再也不会和自己的世界有所交集。

这样就好……

话虽这么说,但那一点点涌上来的失落感,还是让他觉得难受。

第十二章:遗失的记忆(二)

柯宁看出他的失落,总是找机会逗他开心。阿彻约他上哪,也一定带着柯宇,让柯宇成为超级大灯泡。阿彻表面上没说什么,但由他投来的视线里,柯宇再无感也能感受里头的不耐烦。一次,在KTV包厢里,趁柯宁去厕所,阿彻忍不住对此事发表意见。

你这样我很困扰!他说,你应该知道柯宁对你的感觉,你这样算什么?还是你有打算跟你哥在一起?故意来妨碍我?

柯宇抬头看他一眼,故意问:如果我说是呢?

阿彻覻着他,似在衡量他话里真假,许久,才狐疑地说,阿和如果知道这件事,会轻易放过你吗?

阿和?柯宇想了下,才意识到他在说谁。你跟他很熟吗?

当然!我们家是世交,他小时候甚至还在我家住了几年呢!柯宁还是他介绍给我的。至于说到这个嘛,故事就长了。

听到这熟悉的拖搞说词,柯宇就皱眉头了,说:你怎么跟余承和说法一样,老说故事很长。

阿彻点点头,是真的很长哪!这个长度呢,就等同于他喜欢你的时间长度喔!

喜欢?柯宇怀疑,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知道他做了很多对你来说应该算很差劲的行为,可是呢,这都是因为他自私霸道了十几年,面对第一次喜欢的人竟然是个男人这事,有点难消化的反常行为。

你还记得,高一时被整、被围欧的事吗?看着柯宇歪头一脸不解,阿彻说了一个对柯宇而言挺震憾的事。那都是阿和唆使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柯宇皱眉问。

我不是说了,他这个人怪就怪在这个地方。其实,他本来高一下学期就要转到澳洲学校,但是后来却因此闹起了家庭革命,他很坚持,就是要留在台湾。我呐闷问他,干嘛改变心意?结果他回我一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我也是半年前来这,才知道他说的玩具就是你。

余承和说过了,他整我是因为好奇。

阿彻笑了,对啊!他自己一直是这样以为的。但是,旁观者清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如果真要整人,那个人现在不会还好好地坐在这边。

柯宁这时出来了,一屁股隔开两个人,坐在中间,对着柯宇一脸吃味地问:在讲什么?

对了!阿彻横过柯宁,看向柯宇说:改天如果去余家,我带你去看个房间,你就知道我没撒谎了。

柯宁有些气了,到底在讲什么?神神秘秘的。

阿彻耸肩,想知道的话,今天跟我回家,我再跟你说。对此,柯宁拐了他一个手肘子,疼得阿彻哎哎叫,谁稀罕你说?转过头又来卢柯宇,小宇,跟哥说嘛,刚刚他到底跟你讲什么啦?柯宇消化了阿彻说的那些事,脸上挂上苦笑,现在说那些又有什么用?他现在己经完全忘记我了。

柯宁刹那间懂了,脸色有点垮下来,不乐地说:不要再想那个家伙了,你旁边不是有个更好的人吗?闻言,阿彻瞬间变脸,小宁你别太过份,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机会的吗?

柯宁瞪去一眼,没好气的说:所以你现在才有“机会”坐在这啊!

阿彻啍唧了一声“过份”,撇过脸去。立马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着电话那头用日文说了几句。

没多久,一个想不到的人就出现在包厢里。琥珀色眼睛扫了眼包厢,脸色就有点不悦了,对着阿彻说,不是说有乐子?半个女人都没有,搞什么?

扫过去的一眼,又很快扫回来,欵了声,这两个是双胞胎欵!惊奇地像没看过双胞胎一样。

柯宇看见他,就莫名的心里一紧,忙着说,我……我要先走了。柯宁也跟着起身同意,当然,他的心情和弟弟不同,情敌相见份外眼红。

余承和挡住了门,脸色不善,干嘛一见我就走?我听阿彻说了,我们以前不是同窗吗?干嘛排挤我?

阿彻也来凑热闹,对啊!而且以后在学校还会相见呢!

柯宇疑惑问:你不出国了?

余承和下睨着他,慢腾腾“喔”了句,然后才说:嗯,因为有些事想厘清一下。

柯宁一把隔开对视中的两人,站在余承和面前,喂的一句,口气不很好,别以为我不晓得,上次的意外肯定跟你有关,你这样的麻烦人物,最好离我们远点。阿彻这时扯了柯宁一把,这事他还没跟余承和说,反正事情也解决了,觉得没说的必要。

意外?余承和疑惑,什么意外?看向双胞胎又看向阿彻,阿彻没法,只得又话说重头。谈起整件事经过,包括余承和其实是中弹落海的事也说了。

余承和淡淡喔了句,云淡风轻地说,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被几个地痞流氓打到脑出血,原来是帮派大火拚喔!

医生说了,他脑袋里还有一些细碎的血块,除了造成记忆的不完整,没有立即性的危险,

巧的是,他遗失的记忆正好是升了高中后的事。现在的他就和国中刚毕业的他一样,满脑子就是找些狐群狗党吃喝玩乐,偶尔教教别人“作人的道理”。

至于阿彻一心撮弄的事……他看了眼双胞胎之一的柯宇,怎么看也不觉得自己会喜欢这样一个家伙。就算长的好看,也没好到能让他转性爱上男人的地步。

虽然觉得阿彻话说的夸张,但看了满房间的证据后,也只能哑口。那就算了,反正他也没很想出国,去那什么劳什子的地方适应新环境,虽然还是不愿接受自己曾经喜欢一个男人的事实,但就算帮阿彻一个忙好了,替他支开这个麻烦的弟弟。

当下,便说:不管,那些事我全不记得了。反正我人已经到了,你们就有义务陪我。说着,硬是挌了两兄弟肩头,塞回沙发上坐,不顾两人脸色,吃吃喝喝装疯卖傻闹腾了一晚上。

在大门口分开时,还作势亲了柯宇一下,恶心巴拉地喊“亲爱的”,激的柯宁差点冲上去揍人。柯宇几乎半个人在他怀里,对着他满嘴的酒气很不适应,频频避开。坐到了车上,更连头都没有翻回去看他。余承和身上那种嚣张强势的气场,会让柯宇觉得害怕。

过了几天,余承和就回学校报到了,之后也没过几天,他的恶名声就已经传遍整个学校了。失了记忆,他像连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暴怒攻击性强。以前也许眼神冷冰,但至少还能亲近,现在则丝亳不掩饰性格中的暴虐,动不动就直接对着不爽的同学或老师拳头相向,大家都怕死他了,能闪尽量闪。但即使他行径嚣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校方却迟迟不敢处理他,似乎在忌讳什么。

一天,有个白目的在走廊玩追逐游戏,好死不死就撞上了余承和,这个性格暴虐的家伙二话不说提起脚就踹过去,把人踢倒了再补上好几脚。柯宇抱着作业本经过瞧见,便停了下来,看那被踹踢的同学倒在地上痛的缩成一团,其他同学不是视而不见就是闪的老远。柯宇忍不住走向前去,说了声,你不要再打他了!余承和抬头正想看是哪个没眼睛的敢管他的事,见是柯宇便眯起了眼,怎么,你也敢管我的事?口气阴沉不善,柯宇忍住想倒退的冲动,强迫自己直起腰杆,说:如果他是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你打死他那也是你和他之间的事,但是,请问,他犯了什么错?

余承和盯着他,忽而冷笑一声,之前看你胆子小的跟只老鼠差不多,想不到是我错看你了……你哪是胆小,根本是胆子大到接近愚蠢了嘛。边说边步步逼近,地上那个趁机逃了,方圆十里只剩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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