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们相识时,一个十五,一个十七。
他们在一所学校念书,一个考第一,一个考倒数。
他们一个是镇长的儿子,一个却只是个小混混。
他们有着不同的梦想,却有着相同的方向。
当他们向青春说再见时,他们依然在一起。
当他们向彼此说再见时,谁都没有哭。
如果你想知道他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妨看看,就当是消遣,就当是为自己寻找一份最初的感动……
关键字:锦年,玉塘,年华,校园加黑道
第一卷:把手给我,让我带你飞
第1章:周玉塘,你跟传说中一样恶劣
咳了一声“呸”地一下吐到转角处肮脏的墙角。周玉塘刚从网吧出来,看到天不知什么时候黑尽了。心情恶劣地说了句,操,还说新开的网吧,我当会有什么好货,还不他妈一样不知道在哪儿搞的二手烂机子,上着就火大。
骂骂咧咧地往回去,为了超近道他走的是网吧外不远的小巷,巷子里没装路灯,就连巷口的路灯都是坏的,他走的是全镇最黑暗的道。
“快点,识相的快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都说了没带钱了,不信你们搜。”
“妈的。”
“……”
周玉塘没有要听到他们讲话,是路口通风,声音恰好飘到他耳朵里。可他不打算管,镇上治安不好,一到晚上打劫比吃饭还正常。不过那人也真够衰的,大晚上的好死不死的走巷子里,不是给人说“我是小肥羊,快来吃我吧”是什么。
麻木地往外走,回去那个他永远都不想回却又不得不回的地方。随着光线越来越强,一群头发染得五染六色的小混混都停下手里的工作,谁会想到大半夜的一黑影从巷子深处慢慢悠悠地窜出来。
看到他是人,不是什么脑子里突然冒出的那些说不准是有是无的东西,一群人也松了口气。可看清楚是他后,气氛比之前还紧张,凝望着他不知所措。周玉塘看他们有六七个人全身戒备地望着自己,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经过。
临行前他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那人,那人也恰好在看他,两人视线碰在一起周玉塘迅速闪开,假装没看到他眼里的求救信号。他认得那人的,他们是念一所学校的。全镇的高中生都念那所学校,因为全镇只有一所高中。之所以会认识那种无关紧要的人,因为他也是学校正面风云人物,常常有老师拿他俩做比较。全校的女生心中的偶像,时常听到那些个女人口中提到的好学生,人又帅成绩好又是镇长的儿子,捧得跟个王子似的。不是他想用那么恶心的叫法,是那群女人真那么叫他。
走过周玉塘想看样子那波人还没得手。那些人是周岩松的手下,周岩松是镇上一不大不小的混混头,刚好有点实力和头脑所以被一群小混混追着叫老大。不过周玉塘不买他的账。他最见不惯的就是抢劫的人,他觉得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干那事,更何况是没用的人的头。很不巧的事镇上所有的团伙都有人手在固定范围内实施抢劫,所以他很郁闷地一直到现在也都独身一人漂泊在江湖之中。他很能打,这是圈里公认的事实。至少目前还没找到能跟他单独干两场而不爬着退场的人。因此总有人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厚着脸皮拉他入伙。他也一度成为被追捧对象,也算是学校另一风云人物,尽管他不愿意。
说到底能有那么多人打家劫舍多少和镇长有些关系,周玉塘冷笑,这下轮到你家了吧,知道人们大众的疾苦了吧。他不是有多关心大众,只是心中极度郁闷而引发的不平衡。转念一想,有肥羊为啥我不宰,偏要便宜那群王八蛋。
有过这个想法后,他从刚退出的巷口边又折了回去。叫了声:“喂,你们放了他。”
“不是吧周老大,你不是一向不管这个的吗?”
“对啊,我们也不容易啊,今天好不容易守到这一单。这样下去哥们可没饭吃了。”
“是啊……”
“是个屁,少他妈废话,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那……走吧。”虽然不情愿,可终还是把人放开了。有人还不死心,被同伙拉着说到:“走吧,别看了。”“是啊,少惹事还是走吧。”
人都走完后周玉塘说了句“走吧”两人从巷子里走到大街上,街上就剩他俩。很多路灯已经坏了也没人管,白天里热闹的场景一旦退下,昏暗的路面冷清得不像人呆的地方。
周玉塘双手插裤兜里,拖着人字拖“啪嗒,啪嗒”地往前走,他救的人在身后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停下脚,转过身向他抬了抬下巴道:“我说你要跟到什么时候,不会是要让我送你回家吧。”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啊?”周玉塘有点莫名奇妙。
“这个时候电影里不是英雄都会把被救的人臭骂一通说他没用就是好好安慰他一翻。”
“你脑子进水了吧。”
“唉,算了。不过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周玉塘。”
“你认识我?”
“谁会不认识你啊。”
“是吗?‘王子殿下’,小人的名头可没你的响。”
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也认识我呵。他们太客气了才会这样叫,不过从你嘴里听到怎么那么别扭。”
“不好意思,我嘴臭,说不出好听的话。”
“周玉塘,你跟传说中一样恶劣。不过我不跟计较,现在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莫锦年,很高兴认识你,周玉塘。”说完还友好地向他伸出右手。
说到这名字,又是周玉塘众多魔障之一。别看他名字像模像样,其实士生士长的镇上人都姓周,他也姓周。能叫玉塘是完全因为这个镇就叫玉塘镇,他那个酒鬼老爹连名字都懒得给他取。估摸着这镇要叫池塘他也会叫池塘的。
他瞟了眼莫锦年伸出的白白嫩嫩的小手,没理他。说到:“甭给我整这些,看了就烦。不要给人说是我救了你,会影响我声誉的。还有下次再遇到这种人最好乖乖听话把钱给他们。他们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啊,”莫锦年说:“可是我真的没带钱嘛,给他们说了好几遍他们都不听,差一点就搜身了。”
周玉塘无语,转身继续走。莫锦年在身后叫着:“唉你走拉,说好了咱以后可是朋友了啊。”
谁他妈想跟你做朋友。脑袋里冒出这句。想着跟你这样的小绵羊做朋友还不连累着老子一起被宰。
刚想这么回他,回过头莫锦年正站在橘黄的灯光下对他笑得一口白牙。模糊中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见得他惨白的脸和那口白得渗人的牙齿,周玉塘打了个寒颤朝他挥挥手走开。路灯在他头顶“嗞,嗞”地闪了两下,灭了。
莫锦年刚走近卧室门口就听到他妈还带怒火的声音,本能地混身抖了抖。叫了声妈。
他妈没好气地说:“大晚上的不睡瞌睡跑哪去晃去了?”
莫锦年说:“没有,就上了个厕所。”
“半个小时了,你拉的是啥子。愣是当你妈好忽悠唆。”
“在外面阳台坐了坐,吹吹风。”
他妈叹了口气说:“大人的事莫想东想西的,快去睡得了。你都读高中了,不好好睡觉影响学业,将来还指望考个好点的大学,自己有面子我们也搭到享福。”
莫锦年说:“嗯,晓得了。”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空气中有股子干燥的臊腥味压抑得他想吐。起床把窗户拉开一扇让风透进屋子,天空中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连路灯都全熄了。爸妈今天又吵架了,他出门透透风被抢劫了,是全校公认的最差生救了他,其实也没那么糟。
风吹得他晕乎晕乎地没两下子睡着了。凌晨六点准时起床,天色大亮,他坐在床边愣了半天。窗外的树看着不对,像是被什么摧残过后,残枝败叶一片寂寥。两秒过后他从床边一剪步射到窗口,“嗷”地大叫一声然后开骂:“该死的天气预报,没一次是准的!”
一大箩书和作业本被打湿了,他妈进屋看到他拽着超厚一本英语书满屋子洒水。骂了两句猪帮着他洒。
第2章:周玉塘,我给你做小弟吧
再次见到周玉塘是很多天后的中午了,他按照地址找去的时候周玉塘正在一建筑工地上帮人和水泥。大热天的只穿了件背心,湿得能泞出水来。汗水顺着背沟裤子都让湿了一大块。莫锦年带了个路边现买的几毛钱一个的草帽,超大号的帽子挡住了他大半边脸。他就站在周玉塘跟前看他先把水泥堆挖了个坑再往里倒水,然后拿铲子一直和一直和。也没出声。
周玉塘发觉跟前有人他没理,可那人好人好几分钟也不走,他抬头看见半截身子和一顶大草帽,加起来比他矮大半颗头。他说句:“小娃儿,过去点耍,挡到哥哥做事了。”说完继续埋头若干。
莫锦年拿手抬了抬草帽,露出两只眼睛。漆黑的眸子骨溜溜地转两圈,扯开嘴角露出白牙:“周玉塘,是我。莫锦年。”
周玉塘抬头正对上俩眼珠子,又黑又大又亮,让他想起路边水果摊上刚浇过水的黑葡萄。肚子很不听话的“咕噜,咕噜”乱叫一阵。他听到了,周玉塘保证,因为他看到眼前8颗白牙迅速增长到12颗。自言自语地嚷了句:“笑,有什么好笑的。”问道:“诶,你小子来干嘛?”
莫锦年说:“来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什么时候收工?”
“大概还要半小时,怎么?”
“那你收工了再说吧,你先忙我下去了。”说完踏过几块木板跳过地上转眼不见了。周玉塘抓起搭在肩头上的毛巾擦了擦眼睛上的汗水说:“不是见鬼了吧,还没到12点正啊。”
约摸过了个半小时,楼底下的包工头叫了声:“收工了,开饭了。”很多人跟着吼起:“收工了,开饭了。”“有肉没得哟,今天莫要又吃萝卜嘛,天天都吃那个。”“快点快点,吃饭了,你还没饿撒。”
周玉塘丢下手里的铁铲,飞快地冲到水龙头下把整颗头埋凉水漕里,叹道:“真他妈热啊,现在舒服了。”整片工地也只有这一个水龙头是好的,他每次都能抢到最前面。
正在舒服劲上,有人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下,还叫了声:“唉!”他一惊,猛地一抬头,脑袋“咚”地下撞上了铁质的水龙头管道,疼得大叫。
正想发火,转过去碰上一对黑溜溜地眼睛,周玉塘吞了口口水。无奈地说到:“你干嘛~”
莫锦年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问道:“你……脑袋,没事吧?”
“你脑袋才有事,有什么事快点说,别耽误我吃饭。”
莫锦年说:“呵,呵呵,没事就好。这个给你。”从身后拿也一白色盒饭,顺便咬了口自己手中的冰棍。
“给我干嘛?”
“吃啊。”
“我这是包吃的。”
“我知道,可是已经买了。我又吃不了,你就吃了吧。要不你先看看,说不定会喜欢的。”
“那你呢?就吃那个?”周玉塘双手抱着拿下巴指了指莫锦年手中的冰棍问。
“嗯,我还不饿,饿了再吃。你先吃吧。”说完再咬了口手里的冰棍,嚼得“喀嚓,喀嚓”直响。
周玉塘接过盒饭随便找了个阴凉地儿坐下,朝莫锦年说:“那边有报纸,嫌脏就自己拿来垫着坐,这里没板凳。”
莫锦年说“哦”。到附近捡了几张旧报纸垫到他旁边坐下,周玉塘拿眼角瞟了他一眼翘起嘴角冷冷地“嗤”了他一声。莫锦年也不在乎地说到:“我不是嫌脏,是嫌裤子懒得洗。”
周玉塘没理他,在他看来那只是他们有钱人家的借口而已。打开饭盒“回锅肉?”他说到。
莫锦年咬了口冰棍说:“嗯。”
扒了两口到嘴里,边嚼边说:“挺贵的吧,上次我买的时候要二快钱一份呢。”
莫锦年说:“我买成二快五。”
“妈的,又涨价了。这年头什么都涨工资死也不会涨。”又吃了一口说到:“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先说好,太麻烦的事我不干。”
“周玉塘,我给你做小弟吧。”
一口饭卡在他嘴里差点没咽下去,周玉塘咳了两下清清嗓子,再往嘴里塞了两块肥肉,说:“莫锦年,你还是给当大爷吧。”
莫锦年把最后一口冰棍含在嘴里,拿木棍在地上画圈圈。有些沮丧地说:“果然是不行的,唉,真是没用啊。”
“你是怎么找到我这的?”
“耶,你想知道?”
“废话,快说。”
“哦。昨天全校统一模拟考你位置就在我左上角第二个的左边一个,你没去我就去问了一下周娟。她说你这两天都没去上课了。然后……”
“周娟是谁?”
“你们班长。”
“嗯,你接着说。”
“然后我问周娟你怎么会事,她说不知道反正你老是旷课所以不用管。我说我去看看吧,她就把你家地址给我了。接着……”
“为什么她要把我家地址给你?”
“因为我也是班长。”
“好像和你又没什么关系。没事,你继续。”
“接着我就去你家你妈给我讲你可能是在这。”
“你去我家了?”周玉塘把盒饭往地上一搁,“嗖”地一下从地上窜起来盯着莫锦年:“谁他妈要你去我家的。”
莫锦年举着脖子,吞了下口水说:“不……不去你家怎么知道你在哪儿?”
“不知道我在哪儿你不会问我哦,谁他妈要你知道我在哪儿了,谁告诉过你不知道我在哪儿就要去我家找的。”周玉塘继续瞪着眼睛发着彪朝他吼。
莫锦年缩了缩肩膀,吞了口口水,再抹了两下飞到他脸上的唾沫湦子说:“你……你怎么了?”
周玉塘在原地打了二个转儿,踢飞了一张报纸,又转身坐回原来的地方说:“算了,你去我家看到什么没?”
“看到你妈。”
“我他妈当然知道你看到我妈了,我问其它的,比如说还有什么人他们在干嘛!”
“你妈在洗衣服。没了。”
“哦。”
“周玉塘你不来上课就是为了做这个么?我问过周娟了她说你这学期总共旷了四十节课了,再旷五节就可以被开除了。周玉塘,你……是不是很缺钱?”
“谁缺钱了,我平时都不做这个的,这两天刚好人手不够我过来帮帮忙。”
“那你做什么?”
“看到没,哪儿新开了家录像店,我在哪儿帮忙卖磁带。”周玉塘指指他们正前方一家录像店,看上去的确没开多久,生意不怎么好。
“那你还不是缺钱呐。”
“操,你以为谁都像你有个镇长老爹啊。”扒完最后一口饭,周玉塘把饭盒顺手扔到马路边。用手抹抹嘴说:“还有什么事?没事我要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