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凉如水。
“准备好了吗?明早出发了。这次是中世纪欧洲的伯爵……”
“嗯,准备好了。”
“昨日我为你算了一卦,此去……恐怕……”
“嗯?怎么啦?洛大祭司?”洛本是妖族祭祀,他的预言一向很准,最近他又迷上了周易,恐怕算的挂也不会差多少。
“凶多,吉少。”语气甚是担忧,看来,蛮严重的。
“没关系,别担心。”我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虽然如此,但我心中还是有些打鼓。唉,算了,我做的孽,我来偿还,哪怕付出生命。
次日清晨,天虽未亮,却可以看出,今天是个多云天。北方的乌云迫近,怕是要下雨了。
仍旧是上次的那套衣裳,将玄青放入衣袋,一张写满字的黄裱纸飘了出来,我想了想,一同放了进去。洛在外面等着,看到我出来,走上前抱了我下,将和上次一样的符塞入我的衣袋,轻轻对我说:“祝你旅途愉快、平安。”他加重了平安二字,说完,又是一阵熟习的眩晕。
悠悠醒来,四周一片漆黑,一阵阵痛楚令我清醒几分,我这是在哪?
疼,揪心的疼,一根根巨大的针刺入我的肌肤,刺入的地方,有温暖而腥甜的液体流下,我不敢乱动,那会弄得我更疼。我忽然想到一种动物——刺猬。我猜,我现在就像是一只长满了刺儿的刺猬,只不过,这刺比较特殊罢了。
血不停的在流,我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我快死了吗?
口袋忽然闪过了一道暖黄色的光,热量源源不断的从那里传出,流遍我的全身,我舒服多了。
该死的,这到底是哪?难道洛传错了地方?脑中忽然出现了一样东西——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中世纪欧洲,刑具是很出名的,其中,最为残酷的是铁处女。
“翻开拷问史,在众多关于拷问器具的记载当中,以人体形状为模型制作的器具最多。这种器具往往都有左右对开的两扇门,门里面装置有尖锐的钉子,一关上门,里面的人就会体会到铁钉刺穿身体的疼痛。”——摘自百度百科
第三章:“失忆”
忽然,那热源消失了,没有了它的支撑,我昏了过去。隐约中,有人打开了这充满钉子的小黑屋的门,我倒了下去,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床很软,我睡得很香。迷糊中,想翻个身,却被什么缠住了我的手,我不满,伸出另一只手想把它掰开,却不料,另一只手也被它捉住了。
可恶,没关系,我还有脚。我想把它踹开,没想到它躲得挺快的。啊啊啊!是谁扰我清梦?
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乌黑的眸子。我怒瞪他,挣脱了他的手,扶着床坐了起来。不动还不要紧,一动痛的我咬牙切齿。我竟然忘了,我还有伤啊。
低头看了下,我穿的衣服还是原来的那身,只不过千疮百孔,沾满血迹。恐怕,我的身体也不会好到哪去吧。手伸进衣袋里,摸到两张纸以及玄青。我送了口气,还好都还在。
“还疼吗?”他担忧地看着我,眉头拧成“川”字,无论声音、容貌都是如此熟悉,“这药可是最好的了……”像是自言自语。
我怒视他,废话,我把你关到那劳什子铁处女里,你疼不疼?
“对不起……”从这个角度,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我一览无余。我大概可以猜到,就是他把我塞到铁处女里的。
我冷眼看他,不做任何回答,等着他的下文。
“为什么你要和他私奔?我那么爱你……他哪点比我强?”他看着我的眼睛,想在里面寻找到答案。可是,他要失望了。我刚从2010年来到这里,我哪会知道他口中的他为何要和别人私奔?
“先生,你恐怕认错人了。”我淡淡道。
“不可能!”他越说越激动,几乎咆啸。忽然对准了我的唇,狠狠的吻了上来,那是一个掠夺的吻,仿佛要在我身上烙下只属于他的印迹。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咬,因为我的嘴都被他弄得出血了。
我舔了舔唇上的血迹:“先生,你认错人了。”
我依旧是那句话,不带一丝感情。
他捏着我的脸把我的头抬了起来,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冷的可怕。僵持了一会儿,他的目光忽然温和了,他勾出邪魅的笑容:“你定是失意了。你和他私奔,被我发现,派人追到了悬崖边,你不从,和他一同跳下。”他顿了顿“下面是滔滔的江水,他掉入江水之中,死了。而你,也许被他用尽全力,推落到了岸边。”看来这次降落在岸边。
我仍是漠然,感动吗?或许有点吧,但他所说的那人,绝对不是我。我估计,他们已经一同沉到了水底。生不能在一起,死在一起亦好。
“你别想再从我身边逃走,我的好弟弟。”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个字都带着几分威胁之感。
不过,既然你执意认为,我是他,那么,我就将错就错,留在你身边吧,反正,我是来找你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等等,兄弟?可是我和他长的不像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章:私生子
先不管那么多了,我由于身体原因,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去,那些疑团什么的,等我伤愈了再说吧。
他不知在何时离去了,我醒来,已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15天。这是一个清爽的早晨,秋叶枯黄,候鸟南飞。
“少爷,您醒了?”一个衣着普通的女子站在床边,试探的望着我。
“嗯,你是?”我温和的笑笑。
“我是小泫啊,少爷您不记得我了?”她顿了顿,一脸不可思议,“从小就跟着您的小泫啊!”
看她如此认真的表情,我想她可能确实跟我很久了,便询问了些问题。从她口中,我得知,我现在处在D公爵的城堡内,D公爵就是“我”的父亲,可“我”却是他的私生子。而他是他的和原配唯一的子。现在“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由“我”的哥哥,就是羽漠掌管。羽漠在D公爵去世后,发现了“我”,“我”的母亲由于不堪忍受,于“我”10岁那年离“我”而去,独自去了天堂。小泫则是“我”的父亲派来照顾“我”的仆人。
奇怪的是,羽漠,也就是长子,竟然把“我”接回了这里,并昭告天下,“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至于羽漠的父亲,是有一点东方人的血统的,因为羽漠的祖父,是东方人,因此,羽漠长着东方人的面孔也就不奇怪了。
“我”被接进来后,虽然常被羽漠的母亲刁难,而羽漠却一直护着“我”,不让任何人伤害“我”,就这样过了七年,现在,“我”25岁,他28。
至于私奔那回事,是“我”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家的男孩,“我们”青梅竹马,自小许下了约定,非他不嫁,非“我”不娶。被羽漠知道后,他勒令“我”不再见他,并把“我”软禁起来。“我”终于发现,“我们”之间的微妙关系,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和“我”青梅竹马的他一起私奔,孰不知,被羽漠发现,追了上来,由于“我”宁死不屈,和他一起跳下了悬崖,后羽漠派人连夜寻找,终于在悬崖底的江河旁发现了我。
令人惊讶的是,我竟然一点伤都没有,为了给我一点小小的教训,他把我关在了铁处女里。
听完,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从她的话中,我已经能猜到,真正的私生子已经和他的心上人跳崖自尽,而我,这个和他有9分相似的人,被误认为是他,带了进来。
似乎有什么疑点,我没发现。
究竟是什么?这个一直困扰着我,我越想越头疼,终于放弃了。
第五章:蜀葵
中午,午餐十分清淡。我看着这窗外的阳光忽然有些怀念——似乎自从离开西缘山后我再也没有晒过太阳了。
心血来潮,慢慢的下了地,穿上鞋子,慢慢悠悠的往城堡外走去。可能是伤未愈吧,我有些站不稳,小泫想来扶我,被我婉拒了。
我位于城堡二楼,走楼梯时差点摔了下去,一旁小泫看着我,眼中尽是担忧与责备,再也不管我如何反抗,硬是把我扶到了花园。呵,我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了?
在小泫的搀扶下,我终于走到了花园。
一人高的茎上开满了粉红色的花。花瓣大而薄,越到花蕊颜色越深。花蕊是浅绿色的,略带些黄色,中间有个小小的凸起。
“喜欢吗?”有人问我。
“嗯。”我回应道,手指轻抚花瓣。
“这是蜀葵。”
“蜀葵吗?它的花语是梦。”
羽漠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随即恢复了平静。而这一丝异样,被我尽收眼底。
我没有理会他,在花丛中寻找了一片常绿树阴,倚着树慢慢坐下。羽漠没说什么,只是凝了凝眉,坐在我旁边。将我搂入怀中,我也不介意,头靠在他肩上。正因如此亲密,我才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他在害怕什么?
“感觉像是一场梦呢。”我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他说。
他的手紧了紧。
忽然,他伸手捂住了胸口,一只手抓着树干,脸色苍白,下唇被咬出了一抹鲜红,似乎很痛苦。我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将他揽入怀中。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我抱着他,他躺在我的怀中,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阳光在他的睫毛下投了一片浓阴,原本苍白的脸也渐渐恢复了红润,只是唇上的那摸红色是那么的不协调。我抬手,为他拭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来,是夜了。他脱离了我的怀抱,我活动了下已经麻木的身子。
“这是什么病?”我问。
“没什么……老毛病了,刚才吓到你了?”他故作轻松的一笑。
我不悦,没有作答。
“你在担心我?”他笑得更加愉悦。
“算了,回去吧。”我岔开话题。
羽漠邪魅一笑,拦腰抱起了我向城堡走去。我没有挣扎。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去下午羽漠发病的情形。他的胸口似乎很痛,而那正是心脏的位置。他说是老毛病,看样子,是先天的。
心脏病,在21世纪都是一种风险比较大的病,更何况是现在的中世纪呢?罢了,不过是定数。
一阵风穿过窗户,带着蜀葵的香味,传入我的鼻子。我枕着花香悠悠睡去。
第六章:失控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我的伤基本痊愈,由于特殊的体质,并没有留下疤痕。
期间,羽漠时常来看我,和我聊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却永远扯不到正题上。他似乎在害怕什么。
他的母亲也来看过我,就一次。她并没有刁难我,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我,目光犀利如鹰,似乎能把人看穿,令人无所遁形。
我经常会到花园去看蜀葵,若是羽漠找不到我,定会来花园。
其实我并不喜欢蜀葵,我喜欢的,是曼珠沙华。只是在这牢笼中,也只有蜀葵能为我的犯人生活多一抹色彩罢了。
是夜,秋风瑟瑟。
我失眠了。
起身披了件外衣,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来到花园中。晴朗的天空中,泛着点点微光,是星。
思绪又不知飘到了何处,曾记得,有人特意带我去看星星。那人总是一袭素衣,恍惚中,我看到他在微笑,依旧那样温柔,那样清澈澄明。
我没有发现,有人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那人亦是一袭素衣,同样的容貌,不同的性格。
“羽漠……”我低呼。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叫的是他还是他。
“还不睡?”他将我拥入怀中,“想我想的睡不着了?”
同样的声音把我从失神中唤醒。我并没有留意他在说什么,一脸茫然。
“你在想别的人!”他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的脸抬了起来,“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想我一个人。”口气如此轻狂,略带威胁之意。
我大笑:“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操控我的思想?我爱想谁,和你又有何关?”
他眉毛一挑:“凭什么?就凭这个。”他忽然堵住了我的嘴,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被他拦腰抱起,向城堡走去。
这并不是我的房间的方向,而是他的。
他把我按到床上,粗鲁的把我的外衣扯掉,只剩下一身单衣。
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衣服,不安分的游走,我竟无力反抗。那香味有问题。
终于,我的最后防线也被攻破了,他的衣服不知在何时也不见了。
他看着我的身体眼中满是欲望,像是饿狼看见羊。
他吻上我的唇,手向我下身摸索,我只觉得气血直往脸上涌——我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我努力的不让自己叫出来,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他只是邪魅的一笑,将我的双腿勾住他,他那期待已久的昂扬向我后庭冲去……
痛。
我依旧咬着牙,他便更加用力。终于,我不堪忍受,昏了过去……
醒来已是次日中午,我身上布满吻痕,浑身酸痛,特别是后庭……
羽漠坐在我旁边,邪魅的笑着。那个笑容,传达出来的只有一个意思——你是我的人了。
第七章:我恨你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对上他的眼睛,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我恨你。”
我一想到,我只是他替身,就有种莫名的悲痛。
他并不惊讶,他昨夜就应该知道,他这么做,会令我恨他。他依旧邪魅的笑着,不语。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我把脸别过去,不想见他。
他仍是不说话,却也没离开。
我不理他,他也不急,一直在这里坐着,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笃笃……”小泫敲门,手上拿了点粥,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进来。”
“这是您要的粥。”小泫恭敬的回答他,眼神却一直盯着我。
“嗯,你先下去吧。”
“是。”小泫退下,把门带上。
“喝点?”羽漠问我,口气却是毋庸置疑的。
我依旧侧着脸,不理他。
羽漠没理我,自顾自喝了一口,把我脸别了过来,对着我的唇贴了上来,撬开我的牙,一股脑全倒了进来,直到我咽了下去,他才离开我的唇。粥里似乎放了糖,甜如蜜。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怒瞪着他。羽漠依旧是邪魅地笑。
“是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他眉毛一挑,其实早有答案。
我立刻抢过他手上的碗,一饮而尽,把碗放在一边。
他抚上我的头:“这才乖。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帮我掖了掖被子,离开了房间。
也许是昨夜太累了吧,我又熟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小泫敲门,没人应门,就打开一条缝,两只眼睛警惕的向内张望,看到羽漠不在,才大胆的进来。
我被她的脚步声吵醒。
她看到我醒了,关心的问我:“昨夜……还好?”
“嗯。”一阵莫名的温暖传遍全身,那似乎叫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