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报以微笑。在这个异世中,还能体验到亲情,我颇感意外。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小泫拿了碗出去了。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已是晚上。
我穿上了衣服,下了床,跌跌冲冲的走了出去。
仆人们看我的眼光,似乎有些异样,比以往多带了些同情。我不予理会,独自进了浴室。
我泡在热水里,舒缓了疼痛。清洗了污秽的身子,却怎么也洗不掉那些记忆。
水汽氤氲,模糊了双眼,我看不清一切。
在热水的催眠下,我又睡了过去……模糊中,我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有人把我从水里捞了起来,为我擦干身子,把我抱了出去。
有一次醒来,我已经在自己的房内,小泫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我。
“我怎么了?”
“昨夜,你在泡澡时晕了过去……是伯爵大人把你抱出来的。”
“嗯。”我点头示意我没事了,小泫稍稍松了口气。
第八章:自欺
我从何时开始如此脆弱了?
忽然门被推开了。羽漠没打招呼就走了进来,挥了挥手,示意小泫下去。
小泫临走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警告我,别和他闹便扭。我无视那人,报以微笑。
那人脸色变了变,捏起我的下巴,硬把我的脸转了过来:“你从未对我微笑过。”口气仍旧轻狂而自负,还带了些许霸道。
我躲开他的眼睛。我在逃避什么?
他一把搂住我,一个霸道的吻落了下来。我一把推开他,吼道:“别碰我!”
他似乎对我的表现有些惊讶,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即他笑了:“你有什么资本不从我?”
我一只手悄悄伸向衣袋:“就凭这个。”拔出玄青,架在我的脖子上,锋利的刃在雪白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弧线,鲜红的液体顺着剑向下流淌。
羽漠皱紧了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微微一愣,是啊,我到底想干什么?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想我需要静一静。
羽漠头也不回的离开,“碰”的甩上了门。
我愣愣地放下了玄青。泪水模糊了双眼。
回想起这一个多月来,和羽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竟会觉得十分甜蜜,我究竟是怎么了?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和书生羽漠在一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爱么?
绝不能爱上他,我只是个替身,只是个替身,仅此而已,仅此而已……我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告戒着自己。这话如利刃,每说一遍,我的心上就多一道口子,直至麻木。
血依旧在流,又何妨?我已感觉不到痛了。
有人敲门,我没有理会,继续催眠自己。
敲门更用力了,我依旧不予理会,最后终于成了撞门。我不悦,下了床,鞋子也懒得穿了,打开门,是小泫。
小泫看着我的伤,不语,只是拿了纱布帮我包扎,动作很轻怕伤到我。
“唉……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小泫不舍地叹息。
我沉默。
包扎好了,小泫变魔术般变出了一碗粥,递给我,说是我身体有些虚弱,要吃点清淡的。
我问是什么病,小泫说我没病。原来,已成心病了。
匆匆喝了粥,支开了小泫,我又一次来到花园。已是初冬,蜀葵花败落了,不过是刹那芳华。
轻轻抚摸着花的茎,有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我自嘲的笑了笑,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有些怀念以前在西缘山那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时过的随行所欲,即使那等同于行尸走肉。
第九章:谜底
“绽锦……绽锦……原来你在这里”小泫急匆匆地跑到我身边,似乎找我很久了。
“怎么了?如此着急?”我奇怪。
“羽漠他……他……他又发病了……他想见你。”小泫断断续续的说着,喘得很厉害。
“带我去。”如此着急,怕是情况严重。
一路小跑,跑到了羽漠的房间,他的母亲以及一群仆人都在,他躺在床上,双手死死抓住衣服,脸色煞白,双唇没有一点血色,明媚眸子失去了光辉,这样的他令人怜悯。
见我来了,他支走了所有人,房内只剩下我和他。
“你来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只是我怕是时间不多了,有些话不得不说……”他有气无力的说。
我随手拉过一把椅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其实,你不是他。”他仍旧是虚弱的,每说一字,都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愣了。
“自在山谷下见到你,我以为你是他,可是自从你醒来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的眼神,我便知道,你不是他。”
“是吗,那你为何还……”我略带嘲讽,不信他。
“不,你们是不同的。即使容貌不同,那眼神透露出来的东西亦是不同的。”他语气真挚,“这些天来,我一直很清楚,你不是他。别人或许不懂,但我,绝对能够辨别。”
我自嘲。
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我真的爱上了你。”
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比纯正的真挚。忽然,他抓紧了胸口,脸色更加苍白,眉头深锁。我慌了。我想去叫医生,但被他死死拉住,动弹不得。
“不要走……”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了这三个字。
“嗯,我不走。”我抚上他的脸,柔声说。
忽然,他不动了,抓着衣服的手松了,闭上了眼睛。可抓着我的那只手一直未松。我把手从他手中抽出。
嘘,他睡着了,不要打扰他。我为他掖好了被子。脱了鞋,躺在他的身边,翻身拥住他。他的身体渐渐冰冷,我努力用体温温暖他,却无济于事。
忽然怀中的人儿不见了,留下了一块晶莹的水晶。我握着它,上次见到它是何时呢?
我没有哭,真的,一直都没有,我没有泪。
我点燃了蜡烛,拿出了一直贴身存放的符咒,引燃了……这次我会落到哪里?又何妨?
坠落,无尽的深渊,黑暗,无尽的寂寞。
我头晕目眩,原来穿越是如此的痛苦,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这一次,我落到了我所租住的那所房子,是白天,洛在蛋糕房里,房子空荡荡的。
第十章:想独自买醉
将第二块灵魂碎片和第一块放在一起,收拾好。掩去了哀伤,起身去了洛洛蛋糕房。
“绽锦,你回来啦。”洛的笑容逐渐加深,“给你介绍,我新招的两个服务员。”
他指着那个正在搞卫生的女子,说:“这是薄荷,负责本店的勤杂。”接着又指向站在收银台后的男子,说:“这是子涣,负责收银。”
我稍稍打量了下,薄荷是普通人,但是子涣不是。他有着与我相似之处,那是一种同类之间特有的羁绊,但那又何妨?只要无害,管他是人是鬼呢。
他们友好地向我打了招呼,我略点头示意。洛不知从哪拿出一块蛋糕,说是为我接风的。
我看着那块蛋糕,浅蓝色的奶油为底,用绿色的奶油做茎,红色做花,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跃然于之上。尝了一口,刚入口,略带酸涩,后来是甜蜜,回味无穷。
“你知道,这蛋糕叫什么吗?”洛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曼珠沙华。”我淡淡道,虽不是百分百的把握,但是这花,我见过,并且印象深刻。
洛略显惊讶,随即笑了:“嗯,它确实叫曼珠沙华。”
我对洛说:“我出去走走,今晚可能不回来。”
“嗯。”洛应了一声,那眼神似乎已经将我看透。
我忽然觉得透不过气来,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独自走在街上,临近黄昏。是上班族们下班的时候了,车水马龙,拥堵不堪。我的世界确如深夜一般死寂。
随便找了家酒吧,走了进去。坐在吧台上,点了瓶葡萄酒,自斟自饮起来。
一杯接着一杯,一口接着一口。我不是一个善酒的人,才喝了几杯,意识就越来越模糊,觉得整个人有些轻飘飘的。不知何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两个人。他们有着同样的容貌,衣着、性格却不同。
他们在我眼前晃着,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些什么,我听不到,也不想听到。
甩了甩头,想把他们甩掉,却不想,他们似乎会分身术,越甩越多。
真是扫兴!我继续喝着酒。借着酒精我狂笑起来。
“绽锦。”有人在呼唤我。
是洛。
“你醉了。”他看着我,眼神尽是怜悯。
“是啊,我醉了。”我接着喝。
“走,我们回家。”不知何时,洛付了酒钱,一把架起我,向大门走去。
我亦不反抗,随着他。
我说,洛你总能找到我。他不语,只是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
我自顾自接着说,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我自己?我大笑起来。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却无法挽回,那是我的任务,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泪水浸湿我的脸庞,我又哭了。
洛依旧是扶着我,不语。
哈哈哈,我又笑了。“让那些穿越见鬼去吧,老子再也不干那些活了”我嚎道。
洛一直没说话,只是扶着我到了租住的地方。
他把我扶进了我的卧室,把我放在床上,掖好被子,转身离开。闹累了,我没过多久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第二卷·中欧伯爵·完——
第三卷:魅影追寻
第一章:重燃烽烟
晨,一缕阳光透过纱窗,遛了进来。我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头很痛,晕乎乎。才记起昨夜喝了酒。
扶着床沿坐了起来,一种莫名的失落席卷全身。每一次看着他们死去,心都会疼,却无法避免。
唉,我默默的叹了口气。一个念头在我心中生根发芽——我想放弃。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唧唧啾啾,很吵,它们哪会懂人的心思?
从床上爬了起来,发现床头柜上又一杯冷茶,我微微一笑,洛还是那么体贴。
洛已经去上班了,我刷牙洗脸,重复着这些常规的事情。
家务打点好,我忽然想起了那间门一直关着的房间。
推门进去,羽漠躺在玄冰棺里,这个玄冰棺还要谢谢洛了,是他淘来的,效果和以前的是一样的。他一脸安详,双眸紧闭,一如那天。
打开冰棺,我手贴上了他的脸,虽然长期冰封,他的皮肤仍旧是那么细腻,水灵灵的,虽冰冷,但却不影响手感。我羡慕的掐了把,唉,皮肤好没办法的。
对着他发愣,不知过了多久才被玄冰的寒意冻醒。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封上棺,把门关好,退了出去。
羽漠,我定会还清你的。我默默许下诺言。
已是午饭时间,我懒得动手,便去洛洛蛋糕房蹭吃的。不,不是蹭,我是股东!
中午人很多,洛洛蛋糕房的口碑不错,外加几个帅哥,客流量很大,亦有固定的一批客人。
我进去,只见洛被子涣抱怀里,如果无视洛的挣扎,那绝对是一副极美的图画。
“洛。”我笑着喊了他一句,他看到救星似的挣脱了子涣的怀抱,朝我扑来,我们报了个满怀。
“绽锦,他……他欺负我……”洛一脸委屈。
“嗯?他欺负你?那你怎么不打他呀?”我问道。
“他……他……他说,来的都是腐女,她们想看……子涣说这样能招揽更多的生意,我就同意了,本以为只是抱抱,结果……结果……他亲我。”洛快哭了。
我像安抚小孩那样,对他说:“哦,那你可以不让他抱啊,你不是会妖术的吗?”
洛更委屈了:“我……我打不过他……”
我笑了,无视子涣那张愤怒的脸,拍了拍洛的背,以示安抚。
洛终于放开了我,脸上的委屈不见了,换成了严肃。
我回以微笑。
洛也笑了,对我点了点头。也许,洛早就知道我的选择。
第二章:获救
是夜。
“准备好了吗?”洛又一次拿着这张符微笑着问我。
“嗯。”我回以坚定的目光。
熟悉眩晕又一次袭来,这次会是哪?
冰凉的液体包围着全身,没有依托,无尽下沉,轻轻柔柔的抚摸着我,这是哪?
我睁开眼睛,四周是冰凉幽蓝的水,偶尔有美丽鱼或鱼群,从我身边游过。我稳住身子,不让自己继续下沉,尝了口水,是咸的,看来我在海里。我双手双脚同时向下压,一股巨大的推力令我浮出了海面。幸运的是,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块浮木,我游了过去,抓住它,足以支撑我。
应该是上午,偶有海风拂过,阳光暖暖的,我不知漂了多久。远远的,看见一个小黑点,慢慢变大,一点一点向我靠近。我有救了。
我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些距离足够令我的声音传到船上。我大呼救命。他们发现了我,把我从海里拉了上去。上去了后,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这是一艘渔船,船上仅有一船长,两名水手,是父亲与儿子和叔叔。船并不大,上面有一筐一筐冰冻着的鱼。
随便扯了个谎,说我坐船旅游,触礁了,就我一人幸存。他们也没怀疑,热情的接待我。
我衣服湿了,羽漠说,穿着会感冒,就找了套他的衣服给我换上。他的衣服穿我身上略大些。
他们并没有对我的来处多怀疑,这让我放心不少。我摸了摸口袋,还好符和玄青都在。这符虽是纸做的,但没有泡烂。我长长的松了口气,还以为回不去了呢。
“家……”我失神,何处是我家?
“抱歉……”船长一脸歉意,似乎明白了。
“你可以住在我们村里啊。”羽漠略带期待的口气向我提议。
“呵呵,我们家有一间空房间,你愿意吗?”羽漠的叔叔也附和道。
“既然如此盛情邀请,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微笑。有个住处,还是靠近羽漠的,甚好。
一时无话,我随便在甲板上逛了逛,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海鱼,很新鲜。
羽漠走过来,解释道,这些鱼,每天都会有人来收它,卖到城里的市场去,他们一家,便是以此为生。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
远处的天际,夕阳染红了晚霞,红似血。一条地平线跃然于上,终于快要着陆了。
望向码头,隐约有一个略微发福的身影,等待着归航。
羽漠告诉我,那是他母亲。
靠了岸,我们依次从船上下来。羽漠的母亲微笑着迎接着他们,一一拥抱。船长向她介绍了我,她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第三章:传说
这是一个离港口不远的小村落,村里人不多,但都已捕鱼为生。他们热情好客,见有客人来了而又是丰收的季节,便在晚上办了个露天晚会。
找了片空地,点燃了几堆篝火,上面烤着新鲜的海鱼,不知是撒了何种调料,很香。
人们围着火堆而坐,聊聊天,唱唱歌,好不热闹。
羽漠坐在我旁边,拨弄着火堆上的鱼,让它受热更均匀。
“你知道吗?”羽漠神秘兮兮的对我说,“你知道幽灵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