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低头不语，很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他不止一次后悔自己的自私行为。可是自己被封印着就算想劝解莹都做不到，现在封印解了他却没有力量去阻止已经疯狂的莹。
由于被冰封了几千年，他的力量早就慢慢退散，根本不可能马上恢复，除非……他将视线转向月玄。那个封印莹解了那么久都没解开，月玄只试了几下就开了，也许吞掉他的力量自己就能打败莹。
想到这里他怔住了，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可是为什么被解救后自己会产生这种想法？
“说够了吧？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对老头说教，但是你们有必要落井下石吗？”月玄没注意到言的想法，开始数落这几个游客。亏他好心的把名片给他们，没想到他们会这样责备一个人，不对，是神。
月玄喋喋不休地教训着他们，才说了一会儿，他们就觉得屋子里的桌子在晃，然后整间房子也在晃，且摇晃的程度越来越大。
“地震！”
他们撒腿往外跑，言还傻傻地站在屋子里，月玄和子桑看他没出来又跑回去把他拉了回来，这么呆的神他们还真是没见过。
“我真是服了你家的莹了，你这么呆这么迟钝她还疯狂的喜欢你，如果是我早把你甩了。”从旅店跑出来后，月玄开着言的玩笑。
言没什么表情，月玄无语了，这人要不要这么呆啊。
“不许说言的坏话！”莹站在旅店前面的空地上，转而语气温柔地对言说，“言，回到我的身边吧，将这些小辈除掉我们可以安心在这里生活。”
月玄很不和适宜的说，“你有怪癖，明明你是蓝发的，创造个夏娃居然是黑发的。”言小声回答，“她的头发本来是蓝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黑色了。”
“哦，我明白了，被邪气沾污了。”月玄反应快的说道。
莹被他们无视似乎生气了，头发也飘了起来，“我在讲一遍，把言交出来！”
月玄掏出一把小水果刀架在言的脖子上，“不交出来又能怎么样？”莹瞪圆眼睛盯着匕首喊道，“别威胁我，你杀不死言的。”
“一个求死的人就算我不杀他，他也会自灭。我能救他自然也能杀他，你要试试吗？”
莹被他的话唬住了，头发落了回去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你到底想怎样？”“把你的雾气收回去，放我们走。”月玄说出条件。
“把言留下。”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他痛苦了几千年你还不想放过他？”月玄可惜地摇头，这个女人真的疯了，邪气让她无法辨别是非。
“我比他更痛苦，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莹暴怒的喊道，“他居然让我孤零零一个人生活了几千年，为了救他，我不惜去杀人增强实力，我所做的杀孽足以让我死上十次，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他却想离开我！”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爱着言还是恨着言，她只知道她不能离开言，不然她会彻底发疯。
月玄有些吃惊的看了下言又对莹说，“不是你把他封印的吗？”
“我怎么会做伤害他的事？全是那个和尚的错，居然将我心爱的言封印，害得我孤独这么久，所以我杀了他！”莹似乎很痛苦越想越气愤。都是那个多事的和尚，不然她也不会一直错下去，想到和尚被自己杀死，她兴奋地大笑着。
“难道石台上的头骨就是那和尚的？”子桑一直觉得石台上只摆了一个头骨很怪异，原来莹把那个头骨当做祭祀物品摆在那里。
月玄有些惊讶地看着莹，“你把尸体扔到河里是想冲破和尚的封印吧？”
也许和尚做的封印不是最牢固的，但是却是最纯净的。莹的法力不高，能做的就是设置障碍做些幻觉，所以为了破除封印她就想到了这种极端的做法，以死者的怨气和尸体玷污封印，到时候不用她费力封印也会解开。
封印中的言很可能被邪气污染，搞不好会成为第二个莹。而莹做下无数杀孽，一旦碰触到某种界限，必然遭受天谴。作为制造者的言也会被连累，被剥夺了神籍是小事，也许会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莹开心地笑了，“我现在不需要在杀人了，我只要有言一个人就够了。”
她向言一步步走过去，言对她很过敏一直后退，月玄突然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把人踢了出去。
“去跟她PK，你们的事我不管了！”月玄不耐烦了，他觉得他们就像小丑一样被夹在闹别扭的情侣当中。
言的表情僵了下，莹却扑过来一把抱住他。这下迟钝的言有反应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救命。
小周掏出手机就要拍照，这才想起来这个手机太破做不到，失望地收回手机，“这是古代版的调戏良家妇男吗？”
“说的好……”月玄夸奖着小周，但是接下来却大喊，“快分开他们！”
言漂亮的蓝色长发渐渐变深，就连眼睛的颜色也在变，转眼间变成了黑色。月玄冲过去拉言，莹的头发飘起来抓住他的四肢，子桑赶过去扯莹的黑发，几个警察慢了一拍，反应过来时也去帮忙。
“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你们为什么要拆散我们？”莹怒视着他们，更多的头发飘起不客气的包裹他们。
“你就是喜欢言呆呆的样子吧？如果他变得和你一样，他还是你喜欢的言吗？”月玄一边劝说一边艰难的把手插进口袋，想要找出符对付这讨厌的头发。
莹听到他的话走神了，脑子里闪过许多年前和言在一起的画面。
她第一次睁开眼时，言温柔地冲她笑着，并对她说，“我叫言，你的名字就叫莹吧，像水滴一样晶莹剔透、完美无瑕。”
“莹？我喜欢这个名字……”莹用不太流利的语言说。
刚刚诞生的她连走路都很困难，言就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带她走，没过几天她就可以在空地上跑了。不过她不满足现状，就学着言的样子在山林里跑，但是每次都会被绊倒。
“又摔倒了，我不是说过要小心的吗？”言虽然责备着，但是担心地成分更多，“哪里痛吗？”
“嗯，一点也不疼，嘿嘿！”莹很开心地抱着言的手臂撒娇。她喜欢在言怀里的感觉，非常温暖。
他们就这样生活了几百年，她除了言以外没见过任何人。她一直以为这座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直到有一天山上来了三个人。
她好奇地将他们困在山林里，观察了几天后她知道他们是一家人，夫妻带着孩子外出游玩。他们是家人，可以天天在一起，可以互相扶持互相关心，也可以甜甜的抱在一起，那种感觉非常幸福。
“明明我和言比他们还要和睦，为什么我们只是朋友？”
莹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然后他放走了那对夫妻，并向言提出了要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誓言。
“你说什么？”言以为自己听错了，莹居然要和自己成亲？
莹非常肯定地点头，眼中露出期望，“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们这样不也是永远在一起吗？”言不解地看着她。
“不是这样的，我想我们可以像那对夫妻一样。你只属于我，我只属于你，然后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莹有些激动地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心里却早就幻想出了未来。
于是言被吓到了，躲了她半年。当她费尽心力找到言，言却对她说他们只能做朋友，不能有其他关系。
他们开始了长达百年的争执，有时甚至会大打出手，结果把栖凤山弄的乌烟瘴气，而且每次都是言受不了的落荒而逃。
在言被封印的前三年，山里来了一个老和尚。虽然慈眉善目，但是他一来就没走的意思。她很奇怪为什么老和尚来了不走，后来才知道是言把和尚困住了，并要求和尚将他自己封印，老和尚不答应才无法离开。
她非常气愤去找老和尚说理，老和尚口口声声对她说不想这么做，她相信了他就想放他走。可是言知道后不但不同意还和她打了起来，并狠心将她关在瀑布里。
她坐在结界里哭泣，哭了整整三天。第三天结界消失，她马上出去找言。但是找到的言却被冰封在森林里，老和尚似乎用尽所有力量封印言。她很伤心也很气愤，马上猜到是老和尚做的，当场杀了他，并将他的头切下来摆在言面前。
从那以后她开始寻找破除封印的办法，整整找了三千年……
他们惊呆地看着莹眼中流出的泪水，她呆呆的说，“我想要言陪我，我不想离开言，可是为什么就算死他也要离开我？”
黑发缩了回去，言无力地半跪在地上，被染黑的头发渐渐变回原有的颜色。
月玄松口气，子桑将言扶起来，“为什么他会变色？”“他们是水精灵，很容易被坏的东西污染，莹就是污染的太厉害才会一错再错。”
月玄突然转头，就看宇文正站在言身后，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杀气，接着拿出一道符往言背上贴去。月玄用力拉开言，符却贴在他的手臂上，他吃疼地皱着眉头。子桑发现后一脚踢向宇文，他急忙闪开，莹伸手去抓他，在他胸前划出三条血痕。
“为什么攻击言？！”莹大声质问着。
宇文没有回答，又拿出三道符准备继续攻击那个后土神。
第13章
“你为什么这么想杀他？”月玄觉得很疲惫，还是忍不住问宇文。
宇文手中拿着三道符，在想怎么才能攻击到言而不受到阻碍，“只有他死这个女人才会死。”
莹怒了，“要杀你就杀我好了，别对言下手！”反正言也不喜欢她，她做这么多还被人怨恨，不如死掉划算。
宇文的目光始终盯在言身上，“这是我跟他的事。”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莹又向宇文攻了过去，宇文一边躲闪一边找机会反击。月玄摸摸脑袋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宇文被困在这里大半个月给困疯了？
“这两个人都疯了。”月玄对那几个游客喊，“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逃！”
几个游客一听这话，想也不想顺着石子路往山下跑。
景队长对小周和小李说，“你们去保护那几个游客，我留下来看着那个女人。”“队长你要小心啊！”小周和小李说完就去追那群游客。
月玄拉拉子桑小声说，“我们也走吧，让他们两个自己去斗好了。”
“那宇文怎么办？”子桑还在想要不要去拉开他们，月玄摇头，“鬼知道宇文和他们有什么仇，先逃在说。”
两个人转身就逃，跑了几步月玄又跑回去拉着言，景队长一看他们跑了自己也追了上去。
“你还带着他做什么？”
“小爷花了半条命救的，扔在这里多可惜。”
“噗，小爷……您贵庚啊？”
“地球多大我多大。”
“……”
言没注意他们的谈话还在看宇文和莹，“莹怎么办？”“你还有心情管她？你还是被虐的不够。”月玄哈哈笑着，言果真反应慢的看着他，子桑装作没听到。
“言！”莹和宇文打的正欢，发现言被带走赶忙甩下宇文去追。
宇文捂着受伤的腰也想追，但是身体不允许，他拿着那三道符看了看，用力一甩甩在莹的身上。
“啊啊啊——”
莹的惨叫声在森林里回响，言顿时停下了，“是莹，她出事了。”
月玄拉着他想继续跑，言却死活不动，“别管她了，你不是不爱她吗，还管她做什么？”
“可是……她就像我妹妹一样。”言痛苦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家人中有个叫妹妹的角色呢。可她不当你是哥哥，怎么办？”月玄故意刺激他似的反问。
言第一次露出很夸张地吃惊表情，然后甩开他的手跑回去找莹。
月玄冲子桑开玩笑说，“看到没，这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也许他不知道什么叫爱，或许莹也不知道。”子桑猜想可能是言太迟钝，所以搞不懂自己对莹是什么感觉，在加上莹只和言相处过，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亲情、友情，所以才搞出这么多事来。
“你！”
三张符形成一个结界将莹困在中间，道符释放出来的力量让她极度痛苦，她觉得自己的法力在迅速流失，可是却离不开这里。
宇文得意地笑着，“也让你尝尝死亡的滋味。”
“我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可是你为什么要一直纠缠我们？！”莹暴怒地要去抓他，手碰到结界传来的是火辣辣的疼，只好放弃冲出结界的想法。
“道行，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吧？”宇文收起笑容，表情意外的平静。
莹听到这个名字马上惊讶地喊道，“你是那个和尚！你不是……你是他的转世？”
“也不算是吧，只不过我拥有他的记忆。他告诉我要除掉你，因为你已经成魔。如果言被放出来，你的邪气会轻易将他污染，为了世界的安宁……”
宇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踢了出去，他回头一看居然是月玄。
“我最讨厌拯救世界这样的话了，感谢你是个伤员吧，不然踢你去见你的佛祖。怪不得你叫道行，是倒行逆施的倒行吧？放着好好的孟婆汤不喝专门保留记忆跑到这里捣乱！”月玄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就被子桑拉走了。
言站在莹身旁看着那个结界，然后对宇文说，“你是被我连累的，和莹没关系，如果你想报仇就找我。”
“言……”莹激动地伸出手想要碰触他，却碰到结界被迫收回手，“你还是爱我的吧？”
“对，但是这是亲情。”言抬手去揭符，手还没碰到符就像被电了一样缩回来。
莹的表情瞬间垮掉了，最后那一丝幻想也被浇灭。月玄、子桑和景队长听完这话直摇头，言这个人有时候挺冷酷的。
言像以前一样温柔地笑着，“亲情中不止有夫妻，还有兄妹，我可以做你的兄长。”
“兄长……好，只要我们不在分开。”莹愣了下神，然后很开心的点头。只要不和他分开，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不重要，因为她在也不想失去他了。
言又转头看宇文，“你可以放了她吗？”“她做了太多的杀孽，必须接受惩罚。”宇文死咬着不放。
月玄走过去一下子扯掉一张符，“你以为你还是和尚，斩妖除魔做好事？会不会被惩罚那是天的事，你还是安心写你的小说吧。”
“可是……”宇文犹豫着。
月玄又把另外两张扯下来，“没什么好可是的，不是有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杀人犯剃了头发都能当和尚忏悔，她为什么不可以？”
宇文这下没话说了，只能郁闷地点头，“不过如果她在杀人我会毫不客气的消灭她。”说完，很潇洒地往山下走。
“哟，不知道谁被困在这儿半个月，现在有本事嚣张了。”
宇文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并且选择无视月玄的话。
莹想要拉言的手，想到刚才差点把言同化，退了几步离他远点。这下轮到言不适应了，想靠近莹，她又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