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看看已经毫无生气的槐树问,“它是不是死了?”不过这也太扯了吧,才半个小时一棵百年古树就枯死了。
月玄走到树下,伸手扯住一块树皮没用力树皮就掉了下去,还弄了他一手干巴巴的树皮渣。
“自毁根基,可是为什么?”月玄拍掉手上的树渣,不明白树精为什么这么做,宁愿毁掉自己辛辛苦苦修炼来的几百年道行也要保全冯儒。
是因为冯儒亲手栽种它的关系,还是因为它们生活的太久,真的成了能互相舍命的至交,那么冯儒知不知道它这么做,还是说冯儒指使它这么做的。不对不对,应该说冯儒值不值得它这么做,冯儒又是怎么复活的,那堆衣服真的是他的尸体?月玄甩甩头,想挥掉脑子里所有猜想,好像每个问题在没找到冯儒时都无法解答。
“噗!”子桑被月玄沉思后又突然甩头的可爱动作逗笑了,他的笑声马上惹来月玄的怒视,并丢给他一句话,“你笑什么?”
子桑转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好在其他人被那挖出来的腐臭衣服吸引了,便靠近月玄轻轻在他脸颊上烙下一吻,说:“因为你太可爱了。”
“你可以说我帅,但是别用可爱形容我。”月玄摸摸被吻的地方,突然一拳打向子桑,子桑知道他在开玩笑就没躲,接着他的视线转向其他地方,“不知道树精死后有没有去地府报到,还要继续找冯儒。”
“非人类死亡也要去地府吗?或许我们可以去看看棺材。”子桑看到夙大师的耳尖红了,不过不能戳穿他,不然他真的可能会发火,万一惹火了在请自己吃苦瓜大餐那可糟糕了。
“当然会去了,只要有生命的东西死后都要去地府的。等等,你说棺材?”月玄反应过来将视线转回来,“那棺材的阴气太重了,也许冯儒就躲在里面也说不定。”
他不提醒自己就忘了,第一次见到棺材时就觉得那阴气太重了,当时以为棺材被埋的时间太久,在加上冯儒是个典型的冤死鬼,所以很自然的想成那是应该的。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月玄往怡园后门走,“冯儒是说他亲手栽种的槐树吧?虽然古人很厉害,机关暗器史书药典无所不精,但是一棵小槐树要用多少年才能成长到可以吊死一个成人?”
“百年的树也不过水桶粗,二十年的恐怕树枝承受不住成人的体重。”子桑又说,“干尸上还有砒霜,砒霜这种毒物现代不太容易找到,古代应该很容易。”
月玄点头,“而且我一直好奇,一个冤死的状元是怎么用金丝楠木下葬的。”那种东西在古代就算是乡绅土豪也不见得能拥有,毕竟还有种东西叫皇族。
两个人和王海林简单说了几句就去找殷郅冉,殷郅冉听过他们的原因很痛快的带他们去仓库。
“棺材太大了,馆内暂时没地方,所以我先放到仓库了。”
殷郅冉说着带他们来到一扇金属门前,就看殷郅冉输入密码划过卡又按了指纹,过程繁琐费时间接着才开门。
一进去就是几个高大的木架子,上面摆放了大大小小各式木盒,里面应该放着没展览的古董,不过这间仓库与想象中的杂乱不同非常规矩,而那口金丝楠木棺就放在门口被一块白布遮盖着。殷郅冉为了安放它,将仓库里的架子挪到一旁空出很大一块地,不过棺材放进来后还是显得很拥挤。
月玄掀开白布,棕黑色棺材展现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棺材,可能上次隔着一层玻璃的关系,这次他明显感觉到从棺材中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气,于是蹲下来摸摸上面若隐若现的金丝。
“已经鉴定过是金丝楠木了吗?”月玄突然开口问,殷郅冉回答说:“对,是金鼎的人鉴定的,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子桑走过去蹲在月玄身旁,也伸手摸摸却又迅速缩了回来,因为棺木摸上去让人发寒,“不是说楠木冬不寒夏不热吗,为什么会这么凉?”
殷郅冉耸耸肩,“这个我也不清楚,拿过来时就这样了,可能是在地下埋的时间久了。”带有死人气息的东西难免不让人心里发寒,这种心里作用就可能体现在感官上。
“不过,月玄你有没有发觉,”子桑拍拍棺木上的土,“与第一次见时相比上面的金丝淡了不少。”
第22章
子桑怀疑地摸摸金丝,“与第一次相比,这上面的金丝淡了不少。”
被他这么一提,月玄马上伸手在金丝上抹了一把,然后收回手可惜的说,“没有掉色,古代人真无聊做个假货都这么用心。”
“……”子桑和殷郅冉更无语,什么人能无聊到做假的金丝楠木棺材。
殷郅冉有些头疼的靠近棺材,他很佩服子桑能看上这么一个思想怪异的人,说难听点就叫怪胎。
“我对木器研究不深,我只能确定这是楠木,至于上面的金丝……恐怕我要去联络金鼎的人,他们应该清楚这到底是不是金丝楠木。”殷郅冉说着出去打电话。
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回来,看到屋内的情景愣了下,“你们不会打算拆了这棺材吧?”
只见月玄和子桑两人合力推开棺盖,一股淡淡地腐臭味和阴气顿时从里面涌了出来。两人同时捂鼻对看一眼,然后用力一推将棺盖推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地面也跟着三晃。
“你们悠着点,别把我仓库的东西震碎了!”殷郅冉觉得在不管管这两人他们能把房顶掀了。
“没事没事,残缺的美最迷人了。”月玄看也不看他一眼敷衍着,眼睛还往棺材里瞅。
殷郅冉挑挑嘴角,还好顾平凡不在,不然非被这句话活活气死不可。
棺壁大概十公分厚,里面有淡淡的金丝,摸上去比外面还要冷几分,而且附有薄薄的冰霜。棺底还有一个黑了吧唧变了颜色的垫子,原有的颜色已经看不出,应该是下葬时就有的。
“臭死了,不愧是死人用的东西……痛!”
月玄收回手的时候手指被棺木上的毛刺刮了条小口子,不过只有一秒伤口就不见了只有血还在,他心里咒骂着古人粗心大意,外面磨的光滑里面粗糙无比。
“没事吧?”子桑注意到他刚才皱了下眉,月玄摇摇头发现外面已是傍晚就说:“到下班的时候了。”
子桑看看表,“去吃饭吗?”
“好,让王司机带咱们回去。”月玄又往棺材里看了几眼,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对殷郅冉说:“棺材还是扣上的好,不然这屋子就进不了人了,对吧姐夫?”
殷郅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你都叫我姐夫了,我还能不找人扣上吗?行了,你们过二人世界去吧。”
月玄笑呵呵拉着子桑往后门走,去找王海林等人,正巧看到他带着几个人要从后门进来。
“你们找到线索了吗?”没等王海林问,月玄抢先问了句。
王海林摇摇头,“东西已经被段法医带回去了。”
“那正好,你送我们回去。”
“咦?那尸体吃人怎么办?”
“不是给你们道符了吗?我在给你们一些名片,防身御敌都可以,出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就这样。”
月玄说着冲虞澄碧招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王海林还想说些反驳的话,不过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好开着警车送他们回去。
不过走到半路的时候月玄突然给子奇打了个电话,子奇狐疑地接通电话问:“月玄,你不会又想叫我回家吃苦瓜吧?”
“不不不,这次是好消息,下午言醒过来了,就在家里哦。”月玄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奸诈,电话另一头的人是绝对看不到的。
“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马上回去!”
月玄听到电话那头有椅子摔倒的声音,“你不用急,他又……”他的话还没说完,子奇挂断电话。
子桑看了下表,从这里到家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子奇如果在公司的话回去要二十分钟,就忍不住问:“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该不会是想……”
“我是在帮他,一片好心。”月玄脸上那奸计得逞的表情毫不遮掩。
啊,好心恶意是吧?子桑没敢说出口,不然月玄一定会发飙。
“言,言,言!你在哪儿?”
子奇可以说是飙车回来的仅仅用了十分钟就冲回家,一进门大叫着言的名字。正在卧室睡觉的言听到喊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马上从房间跑出来,刚跑到门口一头撞进某人怀里,接着被人抱紧了。
“真的是言,哈哈,月玄没骗我!”子奇的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一通摸,“是真的,摸的到……你真的醒了!”
被「调戏」的人完全忘记自己在他怀里怔怔看着他,就见他突然伸手狠狠在自己脸上掐了一下,说:“不是在做梦!言,这么多天没见你我很想你,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想我啊?”
言听着他近乎撒娇的语气本想甩开的手迟迟没有动,说什么几天没见,其实他天天去看自己,还每天给自己换水,这些他都知道。虽然不能动意识也时醒时睡,但是有个人会天天跑来看自己,像以前一样和自己说每天发生的趣事。
言很清楚自己不懂什么是情,因为自己的情早就残缺不全,根本不可能知道情是什么。本来想要和他撇清关系,可是看到眼圈都有些红的子奇,自己却不忍心,好像有点明白什么是情了。
于是睁着湛蓝的眼睛盯着子奇,抬手摸摸他刚才被捏的地方问:“疼吗?”
“不疼,能见到你就值了!”子奇嘿嘿笑着,突然发觉鼻子有点酸低头看着言,和受伤之前一样依然像瓷娃娃般美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言却突然闭上眼,子奇只当做这是一种邀请,很自然低下头覆上他的唇轻轻舔舐着,伸出舌头想撬开他的唇。
言却突然有些惊慌地睁开眼挣扎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你疯了?”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子奇显然一愣,难道他闭上眼不是这个意思。
“我……”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有些困了……”
子奇这才想起来他的元神差点让人打散,身体一定很虚弱,“对哦,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但是……我能不能在亲一下?”
“你!”
言羞涩的脸瞬间变成涨红,很想说他不要得寸进尺,顺便把他那厚脸皮拍薄了,可是又有点舍不得。子奇看他低头思索着,眼睛还不停向四处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等不到同意在他额头上又吻了一下,这下言是真的害羞到说不出话了,整张脸臊的又红又烫。
“嘿嘿……”
子奇看他这样傻笑着,真的得寸进尺的又亲了过去,言有些慌了想挣扎。这时门突然打开,两人顿时愣了,接着月玄和子桑进门,身后还带着一个没见过的少年。
“哈哈哈,花心二你也有今天!”月玄非常不客气地大声嚷嚷着,“趁我们不在偷吃是吧?”
言的红脸瞬间变成青脸,挣脱子奇的钳制跑回屋「啪」的一声关上门,将子奇关在门外还拍了他的鼻子。
子奇嘴角抽了抽不自然的说,“你们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为了来抓女干!”月玄笑的和黑山老妖一样,摆明了是来拆台的。
“你算计我!”子奇这才反应过来他给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刚才被兴奋冲昏头,现在被他泼了盆冷水顿时清醒了。他会那么好心给自己打电话根本就是计算好的来看自己笑话,原因很简单——自己多次撞破他和子桑的「女干情」!
子奇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在看看自己的弟弟强忍爆笑眼看就要笑倒在地了,那句「看你怎么管教的媳妇」没敢说出去口。
“小人!”说着也不问他们带回来的是谁转身回房,耳朵里还飘进月玄的一句话差点气到吐血。
“哟~花心二脸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偷吃被打了啊!”
子奇一个不小心差点撞到门上,回头冲他比了个气愤的中指,然后推门进屋。
“哈哈哈,你们果然是兄弟啊,撞门的动作都一样!”月玄笑得不行半靠在子桑身上,子桑稍稍鄙视了他一下,“你挤兑他的时候能别稍上我吗?”
“那怎么行,少了几分乐趣。”大概是笑够了,他收敛一下玩乐的心情,对虞澄碧说:“小橙子,他们对面那间房是你的了,本来莹住在那里的,不过她现在不在。”
小橙子?
虞澄碧本想发飙,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名字外号什么的对他来讲都不重要,于是点点头答应。反正寄住在别人家,就算被安排住客厅他也没什么怨言。不过让他吃惊的是幕子奇,他在电视上见过关于幕子奇的报道,没想到眼前的那个花花公子居然也有对人比中指的时候。
月玄又指指浴室说,“里面有新的洗漱用具回头自己拿,需要什么你就说,不过我看你应该不会说。”
不管是他和北宫羽翎的事,还是开口求人这种事,看他的个性应该都不会说。这个少年的性格不像外表那么软弱,倔强、坚强,即使心里在苦也能忍,看了就忍不住想疼他。
虞澄碧听出他的话意有所指,不过还是点头谢过,“谢谢你们收留我,等我找到合适的工作后我会自动离开。”
“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行,你只要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子桑说着拿了备份钥匙给他,然后学着月玄的样子拍拍他的头,手还碰到就被月玄一把抓住。
“你干嘛?”
“当着我的面调戏未成年?”
“我只是学你而已,难道你在吃醋?”
“我就是在吃醋怎么着?”
“没,我很高兴。”
虞澄碧看他们两个因为自己吵起来笑了,“你们两个真是怪人,哈哈!”
“被怪孩子说是怪人了。”月玄放弃和子桑没营养的争吵,问:“会做饭吗?”
虞澄碧愣了下,然后点点头。
“那好,厨房现在归你,三餐也归你,就当做是你的房租了。”
“……”
子桑无语的摇头,他明明自己就会做,却四处抓不要钱的白工。
月玄却不以为意,等虞澄碧做好饭又将在房里不知道做什么的子奇和言抓出来吃饭。几个人吃完后月玄就去睡觉了,并告诉子桑到十一点时叫醒自己。
当晚十一点,子桑准时叫月玄起来,当然睡美人是不会痛快醒的,于是子桑王子深情一吻将睡迷糊的睡美人给叫醒了。两人悄悄从家里出来,将车开到白虎山。
白虎山的夜晚依旧带着寒冷,他们来到上次见黑无常的地方,距离午夜还有段时间,月玄便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靠着子桑睡觉,子桑很有先见之明的带了件大衣给他披上。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不远处的亭子里散发出一股逼人寒气,子桑知道黑无常要出现了,赶忙将睡觉的月玄叫醒。月玄揉揉眼睛果然看到两条人影从亭子里晃出来,还听到他们的谈话。
“都怪你,出来晚了吧,下次被阎王知道一定扣我们工资。”对子桑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