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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藏品下——by星火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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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路的正前方,视线却扫过玛特脖颈上的一截项链。那是条银色的链子,吊坠隐在衣服下面,看不真切。

康迪的目光在那根链子上顿了顿,然后他腾出一只手,把玛特额边的发丝顺到耳后。在这样做的时候,他的动作里有两分极为难得的温情。

他的目光甚至也柔软了一些。

为了我,再忍耐一段时间吧,玛特。你一直是那么的听话,还在第四研究院时,你便是最听话的一个。

不过这是应该的,对不对?

毕竟,你是我的——

思绪转到这里,胸膛上的印记忽然传来骚动。康迪觉出几分不对。

“你在干什么,阿奇尔!”康迪探出脑袋,向后面吼了一声。没有回应,胸膛上不明的骚动还在继续,充满某种不详的预感。

“混账,你到底在干什么?!”

康迪一脚踩上刹车,他拉开车门跳下来,几步就来到车篷后,但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呆了:“这是什么?你到底——?”

那是仿佛凭空出现的景象,撕裂的空间中,是黑红色的阴森天空,没有一丝光亮。而阿奇尔大半的身体已经进入了缝隙中,左侧胸膛上的衣物一片血红。可是他没有停止,他还在继续进入里面。

“混账东西,你要做什么!你给我出来!”

这是康迪第一次见到时空缝隙,但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可是现在他没有这个时间对理论研究的实际显现表示惊叹,他知道,他必须立刻阻止阿奇尔。

阿奇尔抬起脚,他转过脸来,看着康迪,裂开嘴笑了。

“臭虫,你去死吧,大爷不伺候了!”

他一脚踹开康迪伸过来的手,顶着痉挛的心脏,在几乎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把剩下的那只脚跨进缝隙中。

时空的法则是最强大的,它能割断一切羁绊一切契约,每个时空的力量守则在它面前,苍白无力。因此当阿奇尔全然进入缝隙时,他感到一阵轻松,一阵久违的轻松。他的心脏还在呻吟,他的眼中却放出了光芒。

他自由了,他终于可以自由了!

康迪还在试图阻止阿奇尔,可是他再次伸出去的手捞了个空,阿奇尔全部的身体已经进入了缝隙。在他进入的一瞬间,缝隙入口关闭了,一股强大的能量迸发出来,如同一枚炮弹,将整个车篷乃至大半车身都炸毁了。这股力量也掀翻了康迪,他像是一只断了线的纸鸢般向外飞出。

这一切,就像是一部放慢了几百倍的影片,在康迪的眼中一幕幕滑过——离开的阿奇尔,爆炸的卡车,还有坐在副驾驶座上,已然陷入昏迷的玛特。

他半转过头,看见自己的身体越过公路护栏,接着看见身下蔚蓝色的海洋。

不!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可能,这一切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他仓皇的调转回视线,再次望向公路,断裂的车头在他的视野中越来越远。不,他不能丢失她,她是他唯一的筹码,她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我的玛特。

他徒劳的伸出手,他的身体就那样划过一道弧线,向深不见底的海水中坠去。

我的——!

最后的两个字,在轰然响起的水声中,蓦然断裂。

公路上,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卡车的残骸中,昏迷的人从爆炸冲击中慢慢醒来。她有几分钟的怔忪,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却记不起梦的内容。

我是谁?

她问自己。

对了,我是玛特。

我要做什么……?

……哥哥!我要去找哥哥!

这个念头一旦浮起,她的感官如同得到了号令,一下苏醒过来,她开始觉得疼痛。她往自己身上摸一下,摸到一手的粘腻。

自己是受伤了吗?可是,她不能待在这儿,这里太小了,哥哥会找不到她的。她要到外面去,她必须站到最显眼的地方,哥哥才能找到她。

她急切的四处摸索,可怎么也搞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里,这似乎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她摸不到出口,更糟糕的是,她发现她的腿无法动弹分毫,木木的,没有知觉。

眼泪开始在她的眼眶里聚集,挫折和焦虑令她哭泣起来。

公路一端响起另一部车的引擎声。那辆车朝这边而来,然后停在了不远处。

这是辆半旧的车,性能不算太好,油也剩的不多,这是霍克特从路边“借”来的,不是标有曼格尔家徽的任何一部高档车。因为他的这趟出行算是“私自离开”,没有人知道他的计划,包括卡俄斯。

那家伙几天前就离开了,没有告诉霍克特任何信息,霍克特能感觉的到,他不想让他知道和杰夫康迪有关的事情。所幸,蔻安城中还有兰帕特,他比卡俄斯好对付多了。

霍克特从车上下来,顺手甩回车门。他打量着眼前的狼藉,不太能够想象发生了什么。

难道康迪博士在逃亡途中,还随身携带了炸药防身?

第六十五章

他一边想,一边走近这堆残骸。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能找到,无论是杰夫康迪还是阿奇尔,他们仿佛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剩下的只有被困在残破车头中的女子。那车头已经完全从车身脱离下来,远远的落在距离车身十米远的地方,车头的一边砸在水泥公路上,砸的粉碎,霍克特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他拽住变形的门把手,另一只手抵住车身,一甩手便将整扇门拉扯开来,金属之间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随着车门的开启,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女子从腰部开始往下,全部浸湿在血腥的红中,那块割裂开她腹部的锋利钢板,距离她裸露的内脏不过几英寸远。

霍克特的脸色凝重起来。

“别动。”他说,他用左手隔在两者中间,接着用右手硬是扳开钢板,锐利的边缘一下割裂了他的掌心。

这个声音……

“你是谁?”在疼痛和绝望中哭泣的玛特,忽然停住了。她用沾满血迹的双手试探着向他摸过来,“你再说两句话,再说两句。”

漆黑中,没有声音。她能听得到他的呼吸,却听不到他的说话声。

“说话啊,说啊!”她瞎盲的眼固执的看着他,仿佛一位在沙漠中徒步跋涉的人,忽然见到绿洲的海市蜃楼。

告诉我,你是谁?

告诉我!

女子的这个状态,霍克特是第一次见。在他们有限的几次碰面中,她或者是阿黛尔,或者意识全无,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叫玛特的女子。她显得如此迫切而不安,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指尖几乎掐破他的皮肤。

顺着那只手,霍克特慢慢看向她的脸。但在中途,就被她脖颈上的一抹亮光吸引了。那是原本藏在衣领深处的一枚吊坠,现在它落了出来,银色的吊坠面上,蓝色宝石闪出耀眼的光芒。

这光芒,笔直的映入霍克特的眼中,再映入某一些更深的地方。

他伸出手,把这枚吊坠掂到指间。

随着这个动作,玛特瞎盲的眼,一下闪出了亮光。顺着掌下的皮肤,她的手指仓皇的往上摸,她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她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可是手指还未来得及碰到他的下颚,她忽然又感到一阵心悸。她仔细的用力的想了想,突然反手便开始推他。

“快离开这儿,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儿!”

玛特的力气,在霍克特跟前,完全是蜉蝣撼树。可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用力的推着他,焦躁惊恐的如同被洪水追赶的麋鹿。

“逃啊,为什么不逃?他就在这里,我知道的,他一定在这里!”

快逃。

我们必须快点逃走。

否则我们会被抓住的,我们会被他抓住的——!!

她听到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尖锐的几近凄厉。可是忽然的,她又觉得疑惑,他——他是谁呢?他们会被谁抓住呢?

她怔怔的住了口,手上推开的动作也停止下来。

眼前不变的漆黑中,有一个身影浮现出来。它变幻着形态,像是迷雾般不定,它是如此的高大,高大的如同怪兽。

它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伸出手来,轻易的捏住她的咽喉。

就像捏住一个玩具。

瞎盲的瞳孔,慢慢缩紧。

父……亲……?

眼内的黑暗逐渐更深的蔓延,伴随着一种她绝不陌生的虚脱感。

不,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给我一点。

然而,她的手软了下去,“啪嗒”一声掉到膝盖上,随即她的整个身体都瘫软下来,无力的倒入霍克特的怀中。

有几秒钟,霍克特没有动。

那枚吊坠,在他的指间,静静的散发出奇异的光泽。

远处,又传来几辆汽车的引擎声,性能卓越,速度一流,沿着公路很快驶近。待它们停下,卡俄斯从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他站在这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下,狭长的红色眼睛如同漂亮的宝石,倒映进这片透彻的蓝,和这片蓝色下的狼藉场面。

这人类果然来了。

卡俄斯并不惊讶,他知道兰帕特对于霍克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他的视线在这狼藉的场面上一一扫过,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时空裂缝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死寂气息。他走到公路护栏旁,向下看了一眼。

“去下面找找。”

随着他的吩咐,其中几部车立刻离开了,它们将会去到公路下面,对那大片的嶙峋巨石和临近海域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等这些车离开后,卡俄斯在充满海水腥臭味的空气中深吸一口气,举步向车头走去。他能感觉到霍克特的情绪有细微的波动,说不清是正面还是负面,更像是一种异动,一直向下牵引进某种更深的地方。

但是,他恐怕,现在不是一个询问的好时机。

他走到他身侧,站定了脚步。

他缓缓垂下眼眸,暗红色的瞳孔,被满眼的腥红,染出纯黑的颜色。他看过她碎裂扭曲的双腿,和腹部狰狞暴露的伤口,慢慢闭一下眼。就在他闭眼的瞬间,躺卧在霍克特怀中的女子醒了。她的睫毛颤动着,然后睁了开来。任谁都看的出,短短几分钟,这双眼睛已经换了一个主人,它不再清澈却又脆弱的像是一根锦丝,而是如同天际的星辰,闪烁出明亮的光芒。

她转动着那双眼,看向未知的黑暗。

——卡俄斯。

她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嘴唇做出它们的口型。

卡俄斯伸手,从霍克特怀中接过了她。

“我在这儿。”他轻声说。

但她是听不见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口鼻耳都已经被封印住,她听不见也说不出,在长久的黑暗中,她跌跌撞撞,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在经过太为漫长的岁月后,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谁。

卡俄斯——她只记得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所带有的气息,和这个名字对自己的意义。

她伸出手,掌心蹭上他的脸。

是温暖的。

他活着。

她用手指一点点仔细的摸索他的脸庞,用指尖抚过他的耳鬓,他还活着,真好。她抚摸过所能触及的每一寸,终于,放缓了力道。

鲜血从她的嘴角一点点涌出。

——好痛,我好痛。

她喃喃“说”道。

她不知道这种疼痛从何而来,是这具身体上的痛楚,还是来自其他的地方。她只是觉得疼,疼的她体内的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在抽搐,在终于松去了心里绷住的唯一丝弦后,这股疼痛越发强烈,仿佛要吞噬干净她的每一滴血肉。

疼。

她的手,攀上卡俄斯的手臂,掌心的鲜血印染出腥红的花朵。

——杀了我,好不好?

她一字字慢慢的“说”。

——杀了我。

事情还不到这个地步,女子的双腿和脊椎虽然断了,脏器也被割裂,但如果现在立刻前往最近的城市,找人医治,也许她还能保的住这口气。

可能保的,也只是这一口气而已了。

平缓的环山公路上,汽车在平稳的飞驰,车内,女子安稳的躺在卡俄斯怀里。她腹部上的裂口,被暂时包起,鲜血仍然不停的渗出,顷刻间就染红一片。渗的多了,便渐渐凝聚成滴,从边缘淌下来。

杀了我……

杀了我……

她仍旧在呢喃,无声的,执着的,干燥皲裂的嘴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永无停息。

卡俄斯注视着她。

车窗外,景物在飞驰,偶尔割裂了光线,便带来一阵的阴影。红色的眼眸,在这片阴影中,暗的几乎失了颜色。他仔细的归拢着她的乱发,当光亮重新透进车内时,最后一缕发丝,抚平在他的指下。

“掉头。”

他静静的,开口说道。

那车,原本是沿着环山公路往下去,掉头后,就是往山顶去了。在距离山顶还有最后一点距离时,车子在转弯处停下,熄灭了引擎。

卡俄斯抱起她,步出车外。

他走完那段路,在山顶,在这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他把她的脸按进自己怀中,一并,也将她挪动的嘴唇,按进了自己的胸膛。

苍蓝天空下,卡俄斯怀抱着她站在那儿,似乎成为了一尊冻结的雕像。

不知何时出现在拐角处的黑猫,它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去,蹲坐在他的脚下,轻轻甩着纤长的尾巴。

一个女人的性命,和几百人乃至几千人的忠诚与性命相比,是个简单的选择题,而选择的后果,是永远的城。

霍克特倚在车旁,他看着这一幕,然后别开目光。

那天,直到最后,康迪的下落也没有找到。兰帕特稍后又派了许多人去搜寻,仍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他似乎就这样消失了,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那片深深的海域中。

女子的遗体下葬了。

葬礼很简单,一口木棺,一段祷文,就这样葬在了一棵樱花树下。而没有和尸体一起下葬的,是一团粉色光球,那光球自遗体的额心飘溢而出,小小一团,光亮却极盛,耀眼夺目。

而这光球自出现的一刻,便被卡俄斯收进了掌心。

遗体下葬后的第三天,战争的号角,彻底吹响在了地平线的每一寸土地上。与这场战争原本无关的各个国家,在嗅到了利益的膻味后,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它们暂时还未动手,不过假如这场战争继续下去,它们的加入不过是迟早的事。

但是这些,与兰帕特现在,没有太大的干系。

正确说起来,兰帕特几乎已经从亚历山大身边调开,专门派去伺候卡俄斯了。而战争的号角吹响以后,卡俄斯已经放手一切事,基本不再过问任何的进展了,所以无论是现在正如火如荼的局势或是一触即发的利益争夺,都与兰帕特沾不上边。

兰帕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事实上,他觉得伺候卡俄斯先生这件事本身,从某种程度上,还要更具挑战性的多。

特别是当需要牵扯到霍克特的时候。

早晨七点,他托着手里的早餐盘,站在一扇雕花木门旁。花园里的树梢上,小鸟正在鸣叫,清脆婉转,可惜的是丝毫缓解不了他的紧张情绪。

其实托盘里的早餐很简单,一杯水,一杯牛奶,外加一份夹着火腿起司的三明治,还有几小碟的饼干和蛋糕——以及,藏在牛奶杯后的一小瓶伏特加。

他深吸口气,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开了。

兰帕特很明智的没有抬眼,因为他知道来应门的人是谁。他微弯了腰,递上手里的餐盘。才刚递上去,两根修长的手指便从餐盘里提起那支细长的伏特加瓶子,放到兰帕特眼前,凑的很近,再差几寸就要戳到他脸上了。

果然,兰帕特不由苦笑。

“以后,他的早餐里,不允许再看到这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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