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傻笑。”子奇抱着一罐果汁正在喝,接完电话这小子就一个劲的笑,都快笑成傻子了,“我早说过你那破理由他不会信的,怎么样,人跑来了吧?”
子桑看看包着绷带的左臂,“我不想让他担心。”
晚宴上,他和新郎新娘正在聊天,头顶的水晶吊灯突然掉了下来,如果不是子奇当时大喊了一句,他反应不慢又及时拉着那对新人躲开,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而不是被吊灯划伤手臂的小伤了。当然,被连累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身边的几个人,索性没有人死亡全部受了轻伤。
然后他被子奇飞速带到附近的医院,医生检查完说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不过伤口也有十公分长缝了几十针。期间他们的父母和子妤夫妻得到消息也跑来慰问,没等他们嘘寒问暖完就被赶回家休息了。这群人还嘱咐他要住院,不过他自己却不想,只想休息够了再走。
他也知道月玄打过电话,但是当时父母都在他不能接只好先关机,等他们走了赶忙给月玄回话。本想让月玄安心,等自己想个好理由瞒他几天把伤养好在见他,没想到他耳朵那么好使,才几句就被听出了。
“也只有傻子听不出来你身体不适。”子奇找到机会就挤兑自己的弟弟,他现在脸色苍白说话底气都弱了几分,哪里还有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气势。
当时吊灯掉下来真给子奇吓的不轻,差点以为就这样失去跟他斗嘴的弟弟了,好在子桑反应快躲开了,不过却被吊灯上的水晶装饰物划伤了左臂。宴会厅里马上骚乱起来,看着子桑血流如注的手他马上想到的就是去医院,于是也不跟宴会主人打招呼,拉着子桑跑到医院来。
“所以你这傻子就来烦我。”子桑有点困了,伤口缝上了流出的血却补不回来,让他头昏的厉害,似乎还有点发烧。
“哼哼,你现在身体虚弱不好好欺负的话,等你养好了报复我?”子奇贼笑着。
“不用养好对付你也绰绰有余了。”子桑闭上眼躺在病床上休息,突然说:“谢谢。”
子奇愣了下,恢复吊儿郎当的口气说,“说谢谢多见外,你是我弟弟我不救你救谁?”
子桑笑了笑,虽然经常吵架,可是毕竟是亲兄弟。
迷迷糊糊中子桑好像听到有人跑步的声音,接着病房门被人用力打开。他一惊睁开眼就看月玄站在旁边,子奇一看月玄冲进来很明白地悄悄离开病房。
“你这么快就到了?”子桑坐起来问,月玄跑的太急满头是汗。
月玄没说话,看看他苍白的脸又看看包起来的左手前臂,右手背还打着点滴,这才松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无所不能的夙大师也有怕的事啊。”子桑半开玩笑的说,并示意他坐到床上来,伸出右手想帮他擦头上的汗,他却拉住自己的手放回去,“只是小伤至于跑这么急吗?”
“你看我跑这么快高兴什么?”月玄低头看着他手上的纱布,上面还透着新鲜的血色。
当然是因为你担心我。
子桑不敢说出口,不然月玄真的可能不顾自己是伤患的身份请自己吃苦瓜大餐,故意岔开话题说,“我本来想休息够了就回去的,现在你过来了我们恐怕就要在这住一晚了。”
“等你休息够了天都亮了,你怎么会受伤的?”月玄的眼神虽然很平静,不过子桑看的出他很担心,“宴会的吊灯突然掉下来被划伤的。没关系,只是小伤而已。”
月玄抬头瞄了眼吊着的药液,“还要输多长时间,这种东西管用吗?”
“那是消炎药,这个输完了还有两瓶其他药。不用管它,护士会来换的。”子桑往右边挪了挪将左边空出来,“床小了点挤一挤。”可惜自己住的是单人病房,房内只有一张单人床和几把椅子。
“不用了,万一被我碰伤就不好了。”月玄搬了把椅子过来,半趴在病床上还拿子桑的肚子当枕头枕着。
子桑伸手在他头上轻拍了几下,“别这样睡,很不舒服还容易感冒。快起来,到床上来。”
“我都不知道到底谁是病人了。”月玄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居然用右手拍自己,也不怕输液的针掉出来。
“那就到床上来,不然我不输了。”
“我怕你了,你比我还任性。”
月玄郁闷地脱鞋躺到床上,不等子桑让被子,他就扯过来给自己盖上。如果不是看子桑现在是伤患,自己一定不会妥协好好和他理论理论,不过躺在他身边的感觉还是非常好的。
“疼吗?”月玄躺在子桑身边揽住他的腰还小心的绕过他的手。
子桑侧头看着闭上眼还在担心自己的情人,轻吻他的额头说,“打过麻药了,不会疼的。”
“可是药效过了会疼吧?”月玄突然睁眼,鼻子凑近他嗅了嗅,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手臂上说,“为什么有股怨气?”怨气太淡,自己也是靠近了才感觉到的,而且怨气是从手上的伤口中传出的。
子桑微微一愣,也看着自己的手,解释说:“我只去参加了宴会,难道那吊灯不是事故?”
“是你惹到谁了,还是你身边的人,你们在哪里开宴会的?”月玄已经没什么睡意了,用手支起头看着子桑。
“在光路酒店的三层大宴会厅举行的,当时我正和新郎新娘聊天,要不是子奇喊了声我恐怕就伤的更重了。”子桑很想抚摸他柔顺漆黑的头发只是条件不允许,又说:“最近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如果说有的话恐怕就是北宫羽翎了。”
月玄眨眨眼,抬起上半身在子桑受伤的地方轻轻吻了下,子桑只觉得伤口处流进一股暖流,麻麻的手臂有了知觉非常舒服。
“我想他没那本事,不管怎样这几天你老实的呆着。”月玄下了最后通牒,然后趴了回去,还拿子桑的肩膀当枕头。
子桑呵呵笑着,很想现在就把月玄按倒好好疼爱一番,“天亮要回公司的,还有些工作要做。”
“手伤了还要去?”
“只是左手而已,签字什么的用右手绰绰有余了,不然我就成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了。”子桑开着玩笑。
月玄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你父母也同意你去?”
“我没和他们说,如果说了恐怕我也逃不过被禁闭一周的命运了。”上次子奇就是因为受伤还四处乱跑才被关起来的,自己可不想也被关一个礼拜。
“那我陪你去,反正我也没事做。”月玄含含糊糊的说。
子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用,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你不知道失去的痛苦……”
“……”
听完他的话,子桑沉默下来,是说他曾经失去过某个重要的人或物吗?会不会是上次化蛇绑架小白的事,还是月玄以前说过的「他」?
对,月玄曾说过是自己把「他」害成这样的,那个所谓的「这样」是不是指的就是「失去」?
“月玄……”轻轻叫着月玄的名字,侧头一看他居然已经睡着了,淡淡一笑在他头上吻了下,并在他耳边发誓说:
“你不会失去我的,除非你不在爱我……”
熟睡的月玄感受着身边熟悉的气息,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满足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一名护士来到病房给子桑换纱布,这时候子桑已经醒了,不过月玄还在睡他就没敢动。
护士脸上挂着暧昧的笑,一边给子桑换纱布一边偷瞄他们两个。昨天晚上她就听值班的姐妹说了,说这个病房内住着一个大帅哥,还有一个帅哥陪护,而且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的感情非常好。所以她特意抢了换纱布的护士的活儿来看看,果然看到养眼的东西了。
“那个……能不能冒昧的问个问题?”护士正在拆纱布,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请问。”子桑说着并示意她小声点,如果把月玄吵醒他可能会把医院也给掀了。
护士嘿嘿的笑着,“你们是什么关系?”“你说呢?”子桑温柔的问道,并用没打点滴的右手往上拉了拉被子,将被子拉到月玄的肩膀上。
“哎呀。”护士惊讶了一下,接着脸上笑开了花继续拆纱布,解开纱布看到子桑的伤口一愣,“帅哥,你这伤是昨天晚上受的吧?”她可是听说这病房的人是昨天晚上送来的,可是现在这伤口明显已经快好了,而且昨晚还有些发烧的人今天已经退烧了,面色红润也不像才受伤不过十二小时的样子。
子桑被她问糊涂了,好奇的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伤口处也结痂,完全一副伤了好多天快愈合的样子,如果不是伤口还在疼,他真以为自己的伤已经好了。
“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为了拆线时不会痛,建议你还是在等几天在拆线,不过你这痊愈的速度已经快了人家至少五天了。”护士不是第一次给人拆纱布,不过好的这么快的却是第一天见,“还有不要碰水,不要用左手干活,少吃腥辣刺激皮肤的东西。”
护士狐疑的给他清理好伤口,怕他的伤口只是表面好转就擦了些消炎药换上新纱布,指指还在睡的月玄一脸暧昧的出去了。
子桑左右翻看着换上新纱布的手臂还碰了碰,疼的不厉害了还有些痒,猜想应该是月玄干的他就躺回去搂着爱人继续补眠。睡了一会儿他听到有些焦急的敲门声,揉揉眼睛看了看表还不到九点,外面的敲门声却没停,怕吵醒月玄他赶忙下床开门,门外却站着景组长小周和几个便衣警察。
景组长看到他似乎很惊讶,“他们说昨晚宴会送进来的帅哥就是你?”
“对,昨晚我是参加了一个宴会,出事了吗?”子桑的惊讶不比景组长低多少,并小声提醒说,“月玄在里面,你小点声。”
景组长嘴角抽了抽招呼他出去谈,他关上门就问:“你们不会是来调查昨晚的吊灯的吧?”其实他更想说景组长真的很闲,闲到连个事故都来问问的地步。
“不是,”景组长摇头,“是今天清晨接到卢振奇的报案,称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在家中惨死,听说他们昨天才举行的婚礼而且出了事故,所以我就来看看。”
子桑觉得伤口刺痛了下,因为他昨天参加的就是卢家的婚礼。
第4章
睡的很糟糕的月玄皱着眉起床,看了看窄小的病床在看看身上还穿着衣服他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习惯了只穿条内裤入睡并有大床抱枕(……?)陪伴,猛地换个方式让他睡的很不踏实。伸手拍拍右边已经没人了,而且床也凉了证明子桑出去有一会了。
他揉揉眼睛下床,走到门口细微的谈话声传入耳中,就听子桑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互相把对方掐死的,”接下来是景组长的声音,“卢振奇说五点左右他们听到新人的吵架声,而且非常大。这让他们很疑惑就去敲门询问,等他们敲门了声音戛然而止,在开门时就看到新人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已经死亡。”
“这可新鲜了,能互相掐死?”月玄突然开门出来,景组长和小周看到他吓了一跳,月玄示意他们继续说。
景组长接着刚才的谈话,“法医初步估计他们的死亡时间在昨夜凌晨左右,死因是窒息,这和他们互相掐对方脖子造成的死亡一致。可问题就在于他们凌晨死的,那么清晨吵架的是谁?卢振奇说家里人清楚听到是他儿子和儿媳妇的声音,房内又找不到新人谈话争吵的录影带或者CD之类的东西,也就不存在死后播放他们吵架声音的可能。”
“那就是鬼干的。”月玄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下着结论。
景组长他们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虽然他们也怀疑不是人干的,但是总想给自己一个安慰,现在他这么一说他们想集体调职了,不能再这地方当警察了。
“但是你们来找子桑干嘛?”月玄看他们被吓住了问道,子桑把自己受伤的手举了起来,“因为我昨天参加的就是那对新人的婚礼。”
“……”月玄的脸色沉了几分,突然对景组长说,“带我去案发现场,我帮你们抓鬼。”
景组长喜出望外,突然想起什么问,“免费的?”
“你想给钱我也不反对。”月玄贼笑着,景组长立马摇头。
他还以为是有哪个鬼看上子桑了呢,现在看来是那个鬼想杀人结果连累了子桑。很好,他倒想看看是什么鬼这么急着杀人。
“现在跟我们去吗?”景组长已经迫不及待了,月玄给他泼了盆冷水,“我要先回家换件衣服,把地址告诉我一会我自己去,你们可以继续查案子。”
“那好吧。”景组长将地址告诉他,于是带着人去找昨天参加宴会的人。
月玄又转头对子桑说,“我去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你好好休息。”子桑有点好笑,自己这伤眼看就好了还休息什么,“我和你一起回去,然后去公司。多亏了某人,我这伤都不养就好了。”
被说到的「某人」没有回话只是笑着,正准备和他离开,一个中年人来到他们病房外,子桑一眼就认出他是那家酒店的负责人。昨晚出事后他就忙着赔礼道歉,还联络医院负责所有人的医疗费,今天更是一大早来慰问。
“幕先生早,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中年人赔笑着。
“嗯,没事了。你将病房退了吧,我回家养伤就好了。”
“咦?受那么重的伤已经好了吗,你们这是要回家吗?我送你们一程吧。”
“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不不不,毕竟你受伤是我们的责任,你宽宏大量没怪罪我们已经是义举了。”那几个受伤的富商到现在还在吵着告酒店呢,所以对于子桑现在这种不责怪的做法他充满了感激。
子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于是中年人很开心的开车送他们回去,听说子桑回家换衣服,然后还要回公司就坚持要送他,子桑对这个热心的人很无语,不想答应也答应了。
叮咚!
月玄按响豪华社区里卢家的门铃,没几秒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名警察,发现来人是月玄后转身就跑。
“拿小爷当鬼啊?”
月玄马上追了上去,跟着警察跑到二楼,警察一个转身跑进走廊停在一间屋子前,月玄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跑什么?”月玄不怀好意的问,警察似乎胆子很小结巴的说,“我、我没跑,我就是、想带、带你上来。”
“你没跑?那我是跟着你飞上来的了?”
“不不不是,王副组叫我、我在楼下等你来,等到人马、马上带你上来。”
月玄学着他的样子说,“那那你们、副组长、长在哪儿?”“在里面。你舌头没事吧?”结巴警察指指面前的房间,看他说话突然结巴了还担心的问。
“有事也是你传染的。”月玄推门进屋,他发现警局里怪人很多,看来没事了可以多去警局逛逛似乎乐趣不少。
王海林正在勘察现场,看到月玄马上迎上来,“月玄你终于来了,能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暂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