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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光影——by贤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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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韩讼年住了手,顾中泽看了一眼小风,“你还不走?是要在这里等着被他打死么?”

小风抬起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韩讼年,又低下头,口气平淡的开口说,“司令,我做的不好,你打我消气,我不疼。”

顾中泽一时气的忍不住冷笑,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他知道这个小子是韩讼年屠杀了一整个村子后从死人堆里发现的,也不知道他是走了运还是倒了霉,被韩讼年带在身边像一条狗一样的,养着稍有不慎便被他肆意的打,从七八岁一直打到大,他却是难得的忠心耿耿。一心只知道是韩讼年救了他的命,离了韩讼年他就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

想起这些事顾中泽忍不住又看了看小风,此时他已经转过身往门外走,背略微有些弯,但看的出来他在下意识挺直。

门又被关上了。

韩讼年走过去搂住顾中泽的脖子,低下头和对方额头抵着额头,可以闻到彼此吞吐的气息。

“抱抱我吧。”

顾中泽推开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一下子温柔起来的脸,心里面觉得脱力。

“你不是就想做那种事吗,”顾中泽推开面前大狗一样的人站起来,“去楼上洗了澡再说。”

“你是要我和你在你老婆睡过的床上做么?”

韩讼年嗤笑了一声,表情又冷酷起来,“她还真是走运,不然,我会让她比孟修兰还要惨。”

听到亡妻的名字不禁让顾中泽整个人一怔,他握了握拳,冷冷的看着抿着唇似乎在忍耐什么的男人,脑子里又开始嚣叫着杀了他。

韩讼年似乎看透了他在想什么,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微笑。右手抚在了顾中泽的脸上大拇指从耳垂一点点摩擦到嘴角,最后定在他红肿的嘴角,像无限爱惜似的轻轻地打着圈。

“脱衣服。”

“去屋子里,客房也行,这里,我没有办法。”

韩讼年抬手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又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顾中泽立马跌进了沙发里。他肚子疼的厉害,认命似的也不反抗。

韩讼年从马靴筒子里抽出一柄瑞士短军刀,直接把顾中泽的西装外套给割开,然后是毛线衣,然后是衬衣,一层层的像是在剥洋葱。最后露出白色的胸膛,韩讼年把刀剑轻轻的抵在上面,慢慢使力,刀尖上便旋开一朵红色的花。

“你是医生,一定见过外国人做的心脏标本,那东西是不是很好看?”

“我也很想把你的心给挖出来,泡在那瓶子了,谁也看不见。”

“我带着你一辈子,等我死了就把你的给烧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一个人的呢?”

顾中泽思维清晰的感受着刀尖穿透皮肉的疼痛,眼睛里面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很疼,韩讼年把刀子举在眼前,看着鲜红的血液沿着刀口缓缓的流下来,一阵战栗的快感秘密的爬过他的脊背,他想要顾中泽。

从第一次见到他到现在,他都一直想要他,想要的要命。

想要扒开他的衣服,狠狠的占有,让他为自己流血,让他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的可怕念头像是比吗啡还要令他愤怒而又无力戒掉的存在。

皮肉间,骨头上,血液里,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叫嚣着对这个人占有的欲望。

这样变态的喜欢着一个人,连自己都觉得变态。

韩讼年随意的找了布给顾中泽包扎起来,也没有消毒,好在伤口不深,一会就止了血。

顾中泽闭上眼睛,光着身子,等到韩讼年剥下他最后一件裤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下冷颤。

韩讼年衣冠楚楚的亵玩了他一个遍。从脖子到胸膛再到下身,他那双手就像蛇一样的在他的身体上游荡,顾中泽拼命压制着还是被他逗弄的浑身发烫。欲望被握在对方手里,慢慢的就有了反应。顾中泽有些自我厌弃起来,拼命抵制韩讼年的进一步动作。

“都这个样子,还想怎么躲?”韩讼年略微手中用劲,顾中泽立马一阵低吟。

韩讼年就一直专心致志的逗弄着顾中泽,每次在紧要关头就松开手,顾中泽被他折磨的不堪,眼睛渐渐的浮了一层水气。

“你这个混????”

顾中泽话没有说完就被顾中泽用嘴堵住了唇舌,他睁着眼睛看着闭着眼睛的对方,手上运足了力气准备推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韩讼年的嘴唇只是紧紧的叠在自己的唇上,不深入也不离去,就是这样紧贴着,他感觉到他哭了。

对方的泪水流进嘴巴里的滋味有点涩,顾中泽一时推不开他。

韩讼年一边和顾中泽吻着一边解自己的衣服,姿势非常的别扭但他还是固执的用这个姿势脱了上衣。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松开了对方的唇快速的解了下衣,然后快速的把对方压倒在身下。

最后还是回到了屋子里的床上又做了一次,以前朗白住的屋子。

顾中泽自己也是好久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的,不自觉就真的投入了进去。反正也无所谓,他是个男人,难道要学那些个贞洁烈妇誓死不从,更何况,自己也早就和这个人做过了。做到后来也不觉的羞耻,只是单纯的追求着快感。顾中泽从来不是欲望强烈的人,他甚至有些禁欲主义,可是一切到了韩讼年这里都失去了效用,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顾先生顾医生顾院长也可以扭着身体在男人身底下求欢。

那个男人还是怎么看都比自己要女相还比自己要小几岁的一方军阀。

当初被这个人强上之后他就没想过寻死,现在更不会,他只是在想我要杀了他,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他不是为了报仇,只是为了好好地和一家人一起活下去而已。

他以前想过如果这辈子不再遇见这个人,他放掉自己和他的家人,那他就好好呆在上海。现在看来,他只有杀了这个人一切才能结束。

恶鬼一样的他,不知羞耻的自己。

韩讼年没有像以前一样操的他死去活来,做了两次而已,最后他把顾中泽拥在怀里睡过去了。

顾中泽在黑暗里发了一会呆,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这些天他一直在为那批货操心,这次晚上倒是真正的睡了个好觉,他没有做噩梦。

明明身边睡的是个十足十的恶魔,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做噩梦,什么梦也没有。

第8章

朗白在顾家整天的无所事事,除了带着小筑玩也找不到其他正经的事情做。顾老爷子觉得他待得无趣就又让他到自己的铺子里帮忙,便也开始忙起来。

顾家在天津做的是药材生意,虽然豪富一方,但家风不见奢费,位于英租界里的顾家本宅也是建的中规中矩。顾老爷子年纪大了,也渐渐的开始做些良善的事情,一年前捐了钱在小刘庄建了所中国小学。

春节之前顾老爷子特地带了朗白和自己的孙儿去了学校看那些孩子,朗白很喜欢小孩子,回来之后还特意的和顾老夫人文玉说了一下那些孩子多么的招人喜欢。小筑在边上听着,不由的就撇了撇嘴,“那些小孩很脏的,吃东西之前都不洗手的,尿尿之后也不洗手,马上就吃东西啦。”

对于孙儿的小小醋意爷爷和奶奶都觉得好笑,朗白只觉得很是无奈。听那些下人七七八八的说也大概知道顾中泽的前任妻子是个很温良淑德的,顾中泽给人的感觉也是温淡的脾气,倒不知道这个小鬼到底是随了谁,这么爱吃醋还爱粘人。

文玉和两位老人说说笑笑,忽然绕到朗白身上,“阿白这么喜欢孩子,妈妈不如替他说门亲事,也好早早的给小筑要个弟弟来啊。”

“这也是,我心里也想过这个事,阿白,你倒是愿不愿意?”

“夫人,我,现在还是不必急着结婚的。”朗白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多少想法,觉得只不过无事闲磕牙来,结果没想到顾老爷子也开了口。

“阿白,其实我也想早早的替你办了大事,这次回来,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回来,不如就过了年,就考虑考虑这件事吧。”

“不要不要,朗白哥哥不能娶媳妇的,他喜欢的是爸爸。”

“小筑,”朗白一听小筑这样说,一时不知是好笑还是尴尬,“不要乱说话啦。”

“哥哥自己说的啊,爷爷,我没有撒谎啊。”小孩子听到做哥哥的否认立马转过头和自己的爷爷奶奶一本严肃的表明自己确实没有撒谎,“昨天晚上我和哥哥一起睡觉的时候他自己说的哦。”

“是么,”看到小孩子这么一本正经的文玉觉得可以好好和他亲近一下,于是把小筑拉到身边笑呵呵的问他,“那小筑告诉二娘,哥哥是怎么说的呢?”

“我问哥哥爸爸长什么样子,哥哥说爸爸的灰眼睛很好看,然后我问哥哥爸爸好不好,他说爸爸好啊。这不就是喜欢爸爸吗?”

“你这个小鬼头,”顾老夫人被孙子逗得要笑一把拉到怀里刮了刮他的鼻子,“就你最聪明。”

朗白在一边听着不禁深觉童言无忌的要命。

“对了,爸爸,”文玉想起事情来手里的电报递给顾老先生,“中泽说他最近生意上出了些问题,回来的时间恐怕又要推迟了。”

“知道了,”顾老爷子把电报就直接拍在了桌子上,略沉吟了一会便吩咐了手底下的一个年轻人进来。

“玉山,你明天就去一次南京,替我去一趟胡公馆。你手里的事先交给其他人,不要出了岔子。”

“知道了,老爷。”

叫做玉山的年轻人并没有立即出去,他细细的扫了一遍屋子里有些什么人,最后还是走过去附在自家老爷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老爷,听说自民军的韩司令最近下了野,跑到上海去了。”顾老爷子点点头示意他下去,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

这个叫做韩讼年的土匪司令也不知道烧的哪门子的邪火,一直的找找顾中泽的麻烦,从顾中泽留学回来不久去给他看了一次病开始,就一直不断的和自己的儿子有摩擦。现在又去了上海,顾老爷子觉得十有八九和自己的儿子有关。有些谣言他也多少知道,心里面便更加的不安起来。

“顾伯伯,顾先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也没什么,他那么大的人了,我这个儿子,还是比较能干的。”

“还不是你逼得,”顾老夫人一提起儿子就心疼,一边抚着孙子的头一边抱怨,“就不说中泽以前那么小的时候你非送他去国外念书,结果落了胃疾,还有你那一大摊子的生意全撂给他,他那个时候被那个姓韩的司令欺负你也不问不闻,现在又是。”

“不是你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嘛。”

“那是养不起儿子的乞丐说的话,你也好意思说来。”

“我不是打算拜托宗南兄了嘛。”

顾老爷子被自家夫人说的简直枉为人父,一时懒得和她妇道人家计较也不等着开饭就直接站起来走掉了,快走出去的时候才和佣人吩咐了一句“给我的饭送到书房去。”

朗白心里听的迷糊,也不好直接就问,看文玉的样子也是不知内情,也就更不打算问了。

晚上吃了饭朗白睡不着,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了好长一会呆,忽然想,不知道顾先生以前有没有这样坐在院子里发呆。或者还是和自己坐的同一个凳子也不一定,忍不住就好笑起来。再过了年他就二十了,这两年一直在想着一件事,他走到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有些事情越到后来越觉得疲惫,他还这么年轻,才二十岁啊。

“还没有睡呢阿白少爷?”

“哦,许管家,您也没有睡么?”

“是啊,账房里有一笔账要理清楚,今天睡得晚了,你呢,睡不着?”

“嗯,不太困,出来走走,马上回去。”

“你也别在这坐着,天气冷,回屋子里也好。”

“哎。”

许管家看朗白起身准备回屋犹豫了一会,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不是想家了?”

“我没有家啊,老爷看的起我,我便把顾家当做家的。”

许管家表情有些伤感的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这里当家就好。”

朗白疑惑地看着许,想了想忽然的想起一件事情,“许管家,、、、、、我们是不是见过?”

“没有,你好好去睡觉吧。”

朗白朝他点了点头,心里面觉得不好,如果许管家见过自己的话,那顾老和顾先生也都知道、、、,这么久,难道一直是自己在自娱自乐吗?

朗白叹了一口气。

十一月应该去扫的墓还是在孤零零的长着荒草,那么深长的枯死了的草,疯长了一年又一年。

第9章

韩讼年在顾中泽家里一住就是好几天,他每天起的迟,起来的时候顾中泽都已经去了医院,他便吩咐小风过来伺候自己洗漱,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做了顾太太。韩讼年盯着穿衣镜里的自己,有些无所谓的想,如果真的是做了顾中泽的太太也不错,可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问小风,

“福州路的屋子收拾出来了没?”

“早收拾出来了,总坐要不要过去看看?”

“唔,请厨子了吗?”

“还没有。”

“直接把这里的佣人拉过去。”

“总坐、、、这里,怎么说都和我们在奉天芦台不一样,还是谨慎些、、、、”小风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看着韩讼年的脸色,虽然他一点表情都没有,小风还是有些不敢说下去了。他是逾矩了。

韩讼年抬手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发了一会呆,他要打针了。

“打针。”

“是。”

冬天衣服穿得多,小风替他解了外面的大衣,好在他四肢纤细,解了外套直接把毛衣袖子往上捋到手肘上方不用再脱衣服。

韩讼年的小臂上密密的都是针眼,越是这几年他肌肉恢复的能力越来的不好,小风握住他的手腕,心里面替他害疼,他希望韩讼年再也不要注射这种东西来糟践自己的性命,但他又是极贪恋这样抓着韩讼年的手的,他很矛盾。

“总坐,这几天都没有用热毛巾敷吧?晚上还是让我来伺候您吧。”

“打吧,哪来这么多废话要讲。”

小风替韩讼年打了针又替他整理好了衣服,这样七七八八的磨蹭着时间便晃过去,下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韩讼年坐在餐桌前喝了一碗中药熬得浓汤,觉得不够饱,于是又特地叫小风替自己重新拿了甜点过来。

拿起桌子上的报纸,无非就是水灾和蒋介石又下野了。又换了本《上影画报》还是看不下去。韩讼年不在乎他又有多少同胞去世了,也不在乎现在的局势到底是怎样的,更是没有丝毫的艺术品味。他忍不住的又有些犯困。握在手里的东西就那么多,一旦被他握在手里的东西他就会用要攥出血来的架势来,谁也不能也不会给。

他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顾中泽的小花圆,花早败得差不多,只有拐角处的一株腊梅话打着苞,显出生气来。记得以前在芦台的时候,自己一次从外面回来给他带了一大捧开了的黄色的腊梅花养在一个漂亮的玻璃花瓶里他盯着那玩意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

想到这韩讼年嘴角抽了一下,迹不可查的一笑,晌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他的脸上,整个人都温和温暖起来。

那个时候他第一次见到顾中泽是在夏天,天气热的像是整个世界都化在了火炉里,那个时候他正在害很严重的热伤风,又害了痢疾,整个人软在床上。孙师长推荐刚刚从德国留学回来的顾中泽来给自己看病,那个时候顾中泽才二十三岁。他穿的是白衬衫,黑色的西装裤,头发剪得短短的,背着个医疗箱,脸上是有点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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