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一起过。”亲吻了好一会儿,月玄喘息着回答,与子桑的头抵在一起,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墨黑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情意,仿佛沐浴春风般地让人舒服,看得子桑心里一暖,刚要再次索吻却被月玄拦住了。
“你的头好像有些热,感冒了吗?”月玄的额头一直没有离开,感觉他额头的温度有些高贴得更紧,最后得个结论,“确实热。”
子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本人不觉得头疼、胸闷、鼻塞。
“会不会是昨晚洗完澡后着凉了?”三十度左右的气温时而闷热时而凉爽,稍微不注意确实会让人生病。
子桑收回想再次亲吻月玄的想法老实的坐回去,看来这几天不能和他靠的太近,会把感冒传给他,“可能吧,回去吃些药就好了。”
“头儿、头儿,大事不好了!”
正巧从走廊窗户路过的小周无意间瞄了眼窗外的景色,看到一个人后撒腿往重案组跑。
“头儿,不好了,夙瘟神来了!”
端着茶杯和重案组的同事聊天的景组长听到走廊上的叫喊跑出去看,在听到小周第二句时立马将他的喊叫当成了警报,转身对屋内的人说:“没事的人快逃了,夙大师来了,跑晚了就死定了!”
“啊,瘟神来了!”距离门口最近的警察抱起桌子上的文件嚎叫一声跑了出去。
“小星等等我,我也怕。”隔壁桌的也坐不住了,抱着饭盒跟上第一个。
接着,室内剩下的十多个人也一窝蜂的跑了出去,所以当月玄来到重案组时只看到了空空的屋子,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见了。他只是看了眼转身往楼上走,熟门熟路的来到一扇门前,门都不敲推门进去,果然看到景组长正激动地和宁局说什么。
“宁局,夙大师来了,快走吧。”景组长急切地说,对面的宁局很淡定地看他一眼,目光往他身后移去。
景组长心里一惊,转过头看到月玄脸色黑了一半,“夙、夙夙……月玄,你来了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案子没破,那什么……我先走了。”
他说着很小心地贴着墙壁绕过月玄往门口移去,受到惊吓的眼神毫无遮掩,好不容易移到门口刚要拔门而逃月玄开口了。
“上次那个疯子是不是一直疯疯癫癫的?”
“你说韩志?”
景组长不傻,知道月玄说的疯子是指韩志。
月玄一副原来他叫韩志的样子,问:“就是他,今天不是你和小周看着他?”“今天轮到海林和小余。”景组长回复道,紧贴着门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你们最好小心点他,他印堂发黑。”言外之意就是他很危险,同时也提醒跟着他的人多加小心。
景组长睁大眼睛呆看了月玄一会,心里很是感动,“月玄……你真是好人。”
“那你是不是把二十万美金还给我?”月玄说的理所当然,“没本钱怎么做好人?”
“这个……我还有事。”前言收回,夙瘟神是魔鬼。
月玄看着景组长逃走的背影笑了,进了宁局的办公室并将门带上,一屁股坐在宁局对面看着他。正在打报告的宁局撇他一眼无动于衷继续在键盘上敲字,就好像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团空气,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敲动键盘的声音。
几分钟后月玄开始坐不住了,手肘杵在桌子上拖住下巴说,“我说兔子啊,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说几句话吧,不然我找你家秦唯玩去。”
宁局左眼眉毛轻挑一下,终于抬头看他,“我现在叫宁千里,你这次来是想把我的办公室也贴上‘夙大师到此一游’的纸条吗?”
自从回到T市后,夙神棍有事没事就往警局跑,美其名曰帮警察办案抓特殊的犯人,其实就是来骚扰宁局和秦唯的。夙神棍有时候看不到人就在重案组小住半天,不到三天把重案组搞得鸡飞狗跳,还是景组长打了无数电话把子桑叫来才将人拉走的。这样的事多了,只要景组长给子桑致电,子桑不用接通就会过来接人回家。
大概一周前,宁局提前下班回家,推开门就呆住了,原因很简单——从天花板到地板贴满了纸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清楚的还以为宁局欠了人家的高利贷,后来他拉开衣柜发现里面也贴满了。
宁局当时撕下一张纸条看了眼,差点气到睁着眼睛晕过去,纸条上写了七个大字「夙大师到此一游」。他又看了眼贴的满满当当的墙壁,居然还有写着另一行字的纸条「游到此处坐上观」。
“夙神棍,你要多无聊才做的出这种事。”宁局想起这件事手下用力狠敲了一下回车,“你的手不酸吗?”
月玄摆摆手,他就是喜欢看宁局那张死人脸被气到七窍生烟却又不好大吼大叫的样子,“多谢关心,我只不过让小猫咪帮我每张复制了五百份而已,不过贴那些纸条确实挺累人的。”
宁局已经懒得在理他了埋头工作,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装作没听到没看到。
“不过你更无聊,居然在三天后就换住处了。说吧,你这次准备了几个家?”什么叫狡兔三窟,宁局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宁局看他一眼,要是自己在不换地方住,指不定哪天他又玩出新花样来。
接着又听月玄问:“你不恨我?”
“恨你偷我的酒,恨你假借醉酒毁了功德殿,还是恨你连累我做凡人?”宁局波澜不惊地说道,那双平静的眼睛转向月玄,“前两世我成了女人,不到三十岁就死了。那时候我确实挺恨你,凭什么你惹祸倒霉的是我。第三世我成了一个富翁,结果子孙不孝被气死了。上一世又是个女人,有了前面的教训我就出家了。”
月玄静静的听着宁局的诉说,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连累宁局,而且转世后那么倒霉。
宁局一边回忆一边继续讲,“不过我每次看到你送给我的那块冰时我就在想,你的惩罚好像比我的重,说不定会要命,这么一想的话我就不恨你了。而且这一世我又碰到了秦唯,我突然觉得人类很有趣,做个人也不错。”
“我突然发觉,脑子真正不正常的人是你。”月玄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了,本来以为会被宁局臭骂一顿,结果宁局就因为一个人改变了对自己的怨恨,而且看样子做人做得还挺开心。
“但是……你不是在恒川,怎么会在这儿,还一副人类的样子?”宁局岔开话题问,“要不是我还记得你这张令人生厌的脸,我真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神棍,敲竹杠都敲到警察身上了。”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带刺,一听到你这话我就老想在你这里贴条。”
“你不是交警,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交警也能给你开罚单,就怕你没车领罚单。”
“……你别拐弯抹角岔开话题。”
“我说中了,原来宁大局长都是用11路上班的。”
“家近。”
“原来如此,我的搜索范围缩小了。”
“……你比以前更阴险了。”
宁局觉得头疼,说来说去他都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把自己家的大概范围给卖了出去,正准备反击自己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和打过来的秦唯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你愿意的话就在这里待着好了,我走了。”
“有案子吗?”
“嗯。”
宁局不等说完已经拿着外套出去了,月玄一看屋内就剩自己了也悻悻地离开了,看了下表已经五点,差不多要去吃晚饭然后去李美仪家看看了。
第6章
月玄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子桑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外面,他很乐的跑过去钻进副驾驶。
“这么开心,又欺负了几个人?”看他满面春风的进来,子桑开起玩笑并启动车。
月玄得意地翘高鼻子,“去,小爷日行一善从不欺负人。”“噗,我没听过比这还没说服力的话了。”子桑忍不住笑了,如果不是又把景组长他们折腾一顿,夙大师是绝对不会乐着出来的。
“我叫你笑。”
“别闹,我在开车。”
夙大师伸过爪子就去抓子桑的痒,子桑笑着躲了躲还要专心开车。月玄抓了他几下就停手了,挑衅似的哼了哼。
他们停在一家餐厅前,吃了顿便饭紧接着赶到附近的超市买食材,买好后丢进后备箱。等他们来到市医院已经过了晚上八点,李美仪的丈夫李璠看到他们很热情的扑了过来,看来他是等久了不耐烦了。
“夙大师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一天了。”李璠很激动的拉着月玄的手往病床这里拉,没等月玄甩开他的手,子桑轻轻拨掉他的手说,“你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璠可能太担心李美仪,所以完全没注意到子桑的动作,转头看了眼睡着的李美仪,“嗯,美仪她醒来后神志不清,总是说看到鬼了,刚打过镇定剂才安静下来。”
月玄撇了子桑一眼,露出一个奸笑,他看到了,子桑刚才吃醋了。
“她应该是受惊吓过度才这样的,我想休息几天就应该没事了。”月玄来到病床前看着仍然皱着眉头睡得不太安稳的李美仪,“女性胆子一向小,神经又比较敏感,好好调养会好的。”
“借你吉言,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李璠听他这么说才松口气,一抬头才发现屋内还有第四个人,“这位是?”
“我手下。”
“他老大。”
李璠听到两人的解释一愣,到底谁是谁手下。
“两位是不是现在就去我家看看?”李璠不想纠结在这种小问题上,提出尽快去自己家的请求。
月玄点点头,“可是李美仪怎么办?”“她应该能睡到天亮,我快去快回应该没事的。”李璠苦笑了下,自己还真的很担心李美仪。
三人从医院出来,按照李璠说的地址子桑开车来到目的地。李璠家在宏翔小区内,该小区的建筑至少有十五年的高龄,里面的住户也大多是些老住户,所以比起近几年所盖的房屋房顶低,楼道窄小光线不足。踩着有些老旧的台阶,月玄有种随时都能碰到楼顶的错觉。上到二楼时李璠停住了,掏出钥匙开了门。
“房间简陋,别见笑。”开门时李璠不好意思的笑笑,昨天走得急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不知道能不能见人。
跟在他后面的两人没说话随他进去,他开了客厅的灯室内的光线却不充足。他们抬头发现天花板上是好像五角星一样漂亮的吊灯,上面有六个灯泡不过其中三个碎了,使本来应该明亮的客厅有些昏暗。
“对不起,昨天我光想着照顾美仪还没来得及收拾。”李璠看到地上的碎玻璃,还有地上的几条死鱼和大片水渍愣了。
“这好歹也算是‘案发现场’,你要是收拾了也许还麻烦了。”月玄说着来到吊灯下抬头看了看,又用脚踢了下地上的碎玻璃。
子桑走到那几条死鱼旁,蹲下身捡起其中一个看了看,鱼的表面已经干涸僵硬,“为什么鱼会掉出来?”
月玄走过来接过他手上的鱼说,“这样就不能吃了。”
“……这是观赏鱼。”子桑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还没小拇指粗的鱼吃了也不够塞牙缝。
李璠对月玄的话很无语,觉得屋内气氛有些僵打圆场说,“我也不清楚,昨天我没注意,不过我听美仪说鱼是自己跳出来的。”
“自己跳出来的,难道这是变异鲤鱼?”月玄揪住鱼尾倒吊着晃了晃,不过鱼硬邦邦的。
“……”李璠很想告诉他,鱼缸和龙门之间不能划等号。
“是自己跳出来的。美仪还说,天花板上有水影,还有黑影,游来游去的也看不出是什么。”李璠说着抬头看天花板,很难想象那水光是怎么折射到上面的,不管那水是鱼缸里的还是地上的,都不可能折射到天花板上去。
月玄和子桑目测了下吊灯到鱼缸的距离,吊灯在天花板正中央,鱼缸有半米长,三十公分高,距离地面一米,与墙壁之间有二十公分不到的间隔。灯光是散射光,就算以墙壁为折射点最多也就是折射到墙上或者地上。如果是地上有水反射到天花板,这个可能性也很低,至少不会有那么清晰的水光,还有会动的黑影。
“是不是……我这房子不干净?”李璠胆小的问。从小他就住在这里,结婚没多久父母相继去世,这里就剩下他和李美仪两个人了。
月玄没说话转头看了下其他地方,两室一厅的房子不大,却因为客厅灯光不足显得有些阴暗。李璠看出他对另外两室有兴趣,领着他们来到主卧室,打开开关十多平米大的卧室瞬间亮了起来,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就是屋内简单的摆设了。看过主卧室后,他们又看了另外一间房,这间房内多了一套书桌。
“有什么问题吗,夙大师?”领他们看完屋子后,李璠忐忑不安的问道。
月玄的眼睛没闲着瞄向房内角落位置,看不出哪里不对就说,“我没感觉到阴气,也没看到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那怎么办?”李璠急了,头上也滴下汗来。
“这样吧,我用符将你这屋子里几个凶煞的地方先镇住观察几天,这几天你们就先在外面住。”月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道符。
李璠一听这话连忙点头,老实的站在原地看月玄将几张符贴在墙角、天花板、碗柜后等五个地方。虽然不明白月玄为什么要在这几个地方贴符,不过看月玄那认真淡定的样子,李璠从心里膜拜夙大师。
“对了,你家里值钱的易碎的东西最好也带走,”月玄忙活完对李璠说,“白天、晴天你可以过来看看,晚上的话最好不要来。”
“是是,我一定照办。还有什么吩咐吗,夙大师?”李璠现在就像个学生一样,对老师的话深信不疑外加顶礼膜拜。
月玄又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叠成三角形的道符,递给他,“平安符,能保你们一次平安。”
“谢谢。”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月玄递来的平安符,李璠激动地不停道谢。
“今天很晚了,你妻子还在医院,明天你在来收拾东西吧。”子桑好心提醒李璠。
李璠这才反应过来,笑着往卧室走,“嗯,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拿酬金。”“不用了,等我查清你这里的事在给也不晚。”月玄叫住去取钱的李璠。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大晚上还让人家跑一趟,如果不意思意思李璠自己都觉得别扭。
“呵呵,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你妻子还在等你。”子桑催促李璠赶紧照顾李美仪,不要老想着其他事。
李璠连连点头,和他们从家里出来。子桑先开车送李璠回医院,然后才载着月玄回家。
“你为什么要在李璠家里贴道符,镇住凶煞的地方又怎么讲?”回去的路上子桑忍不住问月玄,月玄头枕着座椅困倦的说,“其实那五个位置不是凶煞之位,只是有些不太吉利,我就是想让他安心。”
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