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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once lost遗落在列宁格勒的爱 下——byclairek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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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不早一些认识您呢?”每次得到所有答案之后,佩佩就会用这句话做结尾;今天他还多说了几句话,佩佩说:“我又回到了和王子在一起的日子,每日思索着为何王子没有第一个遇见我,为什么我得不到足够的重视。不久之后,您也会开始厌烦我,没有人喜欢沉重地爱情。可是我喜欢这样爱,我想用整个生命爱您,并且得到同等的爱,可是爱情永远不可能同等。”

伊戈尔经常面对像怨妇一样的佩佩,心情好时觉得有趣,甚至故意逗逗他;心情不好时伊戈尔索性出去压马路想曲子,想一圈儿回来,身体也锻炼了,灵感也理清楚了,佩佩也吓坏了,那天晚上的佩佩可是会相当相当地老实。看着熟睡中的佩佩,伊戈尔越来越确定他就是自己曾经那只小灵犬。那只小灵犬可有意思,你稍微对它好一些它就得意上了天儿,乱撒乱咬,胡作非为;最后你气不过了将它揍一顿,它顿时老实了,品行优良,举止得体,终日挂着一副可怜巴巴地表情。所以伊戈尔现在经常教训佩佩,佩佩每抱怨到一定程度伊戈尔就要治他一下;于是,之后几天里佩佩都挂着一幅知错的表情,伊戈尔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开心得眼睛放光。

这几天佩佩又开始得意忘形了,看着伊戈尔和法蒂玛打电话时要生闷气,伊戈尔改曲子改久了,他也要有意出门溜达老半天,意思是冷落冷落伊戈尔。恰好这几天伊戈尔心情不好,一是创作很头疼,二是法蒂玛的手术迟迟无法确定具体方案,家里人都很紧张;三是佩佩确实有点小讨厌,整天除了爱伊戈尔莱尔琴科之外就没干点儿正事,天天坐在宾馆里逗所诺斯——这下伊戈尔倒是了解波利斯的怒气从何而生了,看着一个健康年轻人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是不太舒服。

“佩佩,你不想演出?”伊戈尔问佩佩。

佩佩摇摇头。

“为什么?”

“身体好了再说。”

“你身体还没好?”

佩佩抬头看看伊戈尔,伊戈尔知道那个眼神的意思:你不是看见了我肩头的晒伤么?那么严重!

“要不要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我自己照顾自己。”

“你赶紧治好了,就可以继续演出了,你自己也喜欢演出啊。”

佩佩看看伊戈尔:“莱尔琴科先生,您怎么突然像波利斯了?”

“波利斯呢?一个多月没听你提起过他了,你不回家他不管你?”

佩佩心虚地转眼睛,伊戈尔好奇地想你心虚什么呢?佩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抱着所诺斯扣痒痒,随口道:“就这样和您在一起,我一辈子也不想演出。”

“我走了你怎么办?”

佩佩情绪低落了一会儿,用不在乎的口气说:“我会等您。”

“你一辈子等我?”

佩佩察觉到了伊戈尔话语里的意思,他一眼看过来:“您希望我演出么?”

“……如果你有这份才华。”

“您也像波利斯那样,不希望我在家不做事,对不对?”

伊戈尔想狡辩,不过遵循“轻松”原则,他承认道:“太浪费你的年龄。”

佩佩立刻起身,抱着所诺斯朝门口走。伊戈尔一惊:“你去哪里?”

“我去练习,”佩佩头也不回打开门,脾气当真大得可以:“演出是要练习的。”

伊戈尔一愣,然后脾气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他不满道:“我说错话了,我道歉——你不要总是一句难听话都听不进去,我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虫,难免说话不中听,你忍一下不可以么。还有,你不要老是败兴致好不好,你到底哪里还不满意?”伊戈尔吞吞口水,带着迷茫而又无奈的语气诉苦道:“我很满意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你就不要破坏它了可不可以?这种感觉你不珍惜它它是要离开的,怎么每次我要维持它你就要搅局呢。”

顾着说话,伊戈尔还没来得及去抱佩佩,佩佩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本来伊戈尔今天心情还可以,拿给佩佩这样一折腾,顿时火冒三丈!伊戈尔想你练习那我也练习好了,他拿起琴,一口气练了十个小时,直到宾馆的人板着脸来警告他才作罢。平时这时分佩佩再怎么赌气也该回来了,看来今天佩佩当真铁了心赌气,于是,伊戈尔遵循“轻松”原则,倒头自己先睡了。

到第二天下午时伊戈尔就沉不住气了,没有佩佩在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具体说的话,就是自己又开始犯严肃病了。他很严肃地同瑞典那边通了电话,一连串地问题,说得法蒂玛紧张无比,最后法蒂玛甚至不确定地问:“伊戈尔,如果手术风险太大,反正都要死,我能不能生了孩子再死?”让伊戈尔这几天的努力差点白费。

“不是手术的问题,是术后移动的问题,”伊戈尔胡乱撒谎:“怕长途旅行你太累。”

“那我可以回圣彼得堡做么?至少你在那里,手术后都能照顾我,在这里我除了安和古斯一个人也信不过。”法蒂玛看看四下无人:“我讨厌古斯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妓女。”

伊戈尔哑然,但连忙转移了话题:“手术的事你不用管,我七月要回摩纳哥,我们也可以在法国做手术。”

他挂下电话,这佩佩怎么还没回来呢?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轻松地状态中再也维持不住了;轻盈是种奢侈地氛围,需要很多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支撑才可以营造出来。伊戈尔脾气软了下来,他想,不就是去道个歉么,放轻松点儿看,道不道歉的并不是件大事,反正也就说几句话。他于是突然理解了文字的廉价之处。

他开车去了咖啡店,满心以为店里正是热火朝天。可就在转最后一个弯之前,他又隐约预感到了些不安心;果然,咖啡店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咖啡店内更是没有一丁点灯光。伊戈尔奇怪地停下车看窗内;平日里大家将店铺打扫得极为干净,现在店门口却丢着无数垃圾,窗户上更是让人涂了标语,这当然不会是佩佩的品味。伊戈尔心中升起莫名地慌张感,什么放轻松之类的说法现在都不具意义了;他慌张地在店铺四周找人打听情况,街头一间岗亭里的警卫告诉他:“咖啡店?关了一两个月了,人早就走了。”

“一两个月?”伊戈尔大惊——那前段时间佩佩都上什么地方住呢?每次十一二点左右,自己下了逐客令之后,佩佩都回了哪儿呢?他下一个念头是寻找波利斯,他马上给自己在警署的朋友打电话,对方第二天一早给他来了电话:“波利斯普夫斯基的档案我调不出来,是机密。”

伊戈尔彻夜未眠,佩佩已经离开了两天了,佩佩决不可能因为赌气而离开如此久。这时伊戈尔想到了自己堂姐,他打电话去了摩纳哥,妮娜一接起电话他就问:“你们平时怎么联系佩佩?”

“佩佩?你有事找他?”

“我突然有点事想问他。”

妮娜犹豫片刻:“他可能在什么地方有事,过几天我打听到电话了再告诉你,急么?”

伊戈尔想了想:“不急。”

妮娜要挂电话,电话都磕碰了几声了,妮娜却又拿起听筒说:“你别找佩佩,你找他什么事?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你——你还在苏联做什么呢?你该准备回来了。”

“没事,问点卖琴的事。”伊戈尔敷衍着:“……他经常找不到人。”

妮娜大笑:“佩佩一跑,上帝都找不到他,不过那是他给气跑了才会那样。”妮娜再次犹豫了阵,笑道:“你最近别找他,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你等这阵风头过了再找他。”

伊戈尔挂了电话,脑中想,这下完了。他想自己堂兄可是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找遍全欧洲,才在圣彼得堡一个居民区的咖啡店的二楼阁楼上找回佩佩。这次咖啡店里也没人了,自己莫不是要去地中海小岛上翻米诺斯遗迹?

宾馆的供水只限早晨七点到九点,之后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伊戈尔出去找了两圈儿,先后错过了两次洗澡的机会,当他一肚子火地回到家,脑中发誓佩佩就算死在巴西雨林了都不关自己事时,他差点没让自己腋下的汗臭味给熏死。伊戈尔气得想砸东西,什么轻松地爱,什么轻盈地生活方式,全都见鬼去吧!他重重关上门,发动汽车去了那间他曾被拍照的浴室。

浴室居然还在营业,改朝换代,哪怕横尸遍野,洗澡得洗,该干什么还得干。伊戈尔将车停在后院,熟练地掏钱买了盆子和浴巾,走进更衣室,将臭气熏天的衣服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这个动作让他好好地爽了一把,这样一来简直是退路都没有了嘛,干脆死在这片温柔乡里好了。

他有的是钱,他可以买单独的澡盆,可以买长相最好的按摩师,还可以雇几个人来陪他吃夜宵。就连拿着棕榈叶替他拍打身体的男孩,他也叫了最年幼最干净的那一个;这个男孩金发碧眼,雪白地皮肤,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少年,还挺着个圆鼓鼓的小肚子。伊戈尔满意地躺在浴室木板上,任男孩卖力地用棕榈叶拍打他的身体;这才是轻松地生活,伊戈尔告诉自己,不用顾虑佩佩的感受,不用扮演自己堂兄,当然也不用随时随地观察佩佩的小心思,琢磨着多久该治治这只小东西了。

伊戈尔在浴室里呆了近三个小时,他做了三个小时名副其实的皇帝。其实只要花钱,佩佩做的那些事其他人一样也能做,伊戈尔甚至敢打赌,若自己再出一笔钱,这些人简直可以在自己面前做狗。想通了这一点,这一切突然就没有了意义;待皇帝一般地服务,卑微地神态,完全服从的肢体语言,恭顺地态度……一切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伊戈尔在一瞬间里兴致全无,他裹起毛巾出了自己的包间,刚一出来,他就看见了包间门口站着的军人。

伊戈尔沉默地看着对方,对方拿出手铐,扣住伊戈尔的手。伊戈尔不耐烦地喃喃道:“这次又是什么事?”

浴室里年轻漂亮的男孩们纷纷围了过来,大家惊恐地躲在一边儿,猜测着伊戈尔到底是什么人。那名军人根本不正眼看伊戈尔,他看着天空说:“参与同性恋活动。”

伊戈尔回头对刚刚伺候自己的男孩说:“给我拿件浴袍。”

那男孩根本不敢动,好像不认识伊戈尔一样。伊戈尔补了一句:“存放处的钱包归你。”

这下三五个男孩争先恐后地为伊戈尔拿过了浴袍,那名军人傻了眼,看着一群年轻男孩左右围着伊戈尔,一个替他批浴袍,一个蹲下地去为他擦脚,穿拖鞋,还有两个拿着毛巾为他擦头发和脸。这些男孩全都画着妆,全都长得很“漂亮”,他们穿着半透明地丝绸浴袍,透过浴袍还可以眼看他们里面竟是空空如也……那名军人脸部一阵抽搐,大喝道:“全部带走!”

“行了,”伊戈尔的声音低了对方八度,还小声了八度,但带着让人敬畏地低沉感:“这次又想闹多大?”

说罢,伊戈尔抬腿自己朝门口走,他的双手反拷在身后,肩头披着浴袍,脚下穿着拖鞋,走得大不咧咧,好像身后几名军人是他的保镖一样。那群男孩紧张地观察着情况,见他的背影最终消失在浴室门口了,这才呼啦啦地冲去前台,瓜分他的钱包。伊戈尔的钱包里面确实有很多钱,可除此之外他连张照片都没放,看来这钱包于他也是过客。

第五十九章

伊戈尔再次被带到军部,这次直接是基地里面,光是开车都开了半个多小时。审问他的人他没见过,不过这几次下来,他对审问者和幕后者的真实身份都失去了兴趣,他现在只想着要么一刀剁了我,要么直接放了我;本来他想到自己会被关几天时还有点兴奋,主要是觉得佩佩又可以陪自己了,可转念一想这次可没有佩佩呢,于是就不愿意了。第一名审讯者结束问话后出去了大概十几分钟,伊戈尔看着头顶昏黄地灯光,看着四周环境,再闻闻空气中的氛围,突然思念起了佩佩。他思念着佩佩在笼中为他做的一切,若人临死时只记得几个镜头的话,佩佩牵上帘子为他擦拭身体这个镜头他一定是第一个记得。两人几乎胸贴着胸,在窄小的墙角内,享受自己的世界。

第二轮审讯开始了,之后前前后后过了五论,折腾了将近二十四小时。伊戈尔已经练就了神功,两个问题之间他一律能睡着,内力强一点时他还能直接睡得连对方问话都听不见,因此老挨一头的水。不过牢房里温度高,一桶水劈头盖脸下来倒也凉快。审讯者反复问着那几个问题,当年奥列格加加林如何将你救出;他老婆所逃亡的地点、瑞典皇帝贝尔南多特一家目前有些什么计划;莱尔琴科一家逃亡至法国巴黎后常年同罗曼诺夫后裔来往密切,这一次计划你一定是了若指掌;波利斯耶维奇又有什么计划了,你这几天反复和他家长女通话,到底什么目的……

“他家长女是我老婆。”伊戈尔已经彻底睡醒了,二十四小时的审讯,平均每三十秒他就睡十秒,加起来也勉强算个小寐。

“波利斯耶维奇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他家所有人都不在家?”

伊戈尔无语问苍天,他一无所知,却处在问题的中心,因为四面八方任何人都能和他牵上关系。这时,楼上又有人下来了,伊戈尔不认识这人,他看着这人将其他所有人调走了,换下了他自己的人,顿时大感不妙。

“波利斯耶维奇的计划被我们破了,”对方走来伊戈尔面前,居高临下看他:“你若是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事,我或许可以放你一条活路。不然明天一早,你和他家两兄弟一起处决。”

“我能知道什么。”

“比如奥列格大公的儿子现在在哪里。”

伊戈尔继续昏睡:“听说和他爸一起处决了。”

“那当年将你送出国境的人又是谁?”

“他家心腹。”

“是不是波利斯普夫斯基?”

“我怎么知道名字,那种情况下谁有时间问名字?”

“我再问你,”对方拍拍伊戈尔的脸:“你听说过尼古拉 加加林么?”

“没有。”

“真的没听说过?我再说一遍,尼古拉 加加林。”

“没有。”

“他的全名是尼古拉 奥列格耶维奇加加林。我手中有他的档案,十八岁参军,编入维格筱夫元帅手下的特种部队,被派往埃及进行军事指导。我们的调查显示,这位‘新兵’所有考核项目均取得满分,甚至在桑博比赛中,连陆军桑博训练师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不但飞行技术超群,更是位神枪手;他的特工技术一流,参与多次重大行动而平安归来。作为一名新兵,这真是了不起的天赋!”

“就像我拉小提琴一样。”

“他相貌端正,军中女兵暗地里称它为‘王子’。他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三公斤,发色褐色,瞳孔蓝色;他的体型偏瘦,性格沉默内向,但为人和善有礼,在军中人缘很好。除了练习,闲暇之余他唯一的兴趣是读书与种玫瑰,至今空军基地里都保留着他开发的玫瑰园,士兵们将此称为‘加加林公园’。在他十年空军生涯中,他击落敌机四十二架,参与大小战争五百一十二场,立功十七次,其中特等功四次。四年前维格筱夫年迈退役,他被任命为空军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无论当局还是乱党都将他视为掌握国家命运的关键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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