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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once lost遗落在列宁格勒的爱 下——byclairek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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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凯娅似乎不愿意……”

“她只是惧怕婚姻而已,看着爸爸妈妈的婚姻她有些害怕;可你和安很好,她自己也看到了——莱尔琴科夫人还要在我们家呆多久?”

古斯塔夫皱眉道:“法蒂玛身体不好,安也希望她留下来。”

诺尔克看起来不太高兴,但不好违逆弟弟的意思。他摇摇头,沉声道:“这一次凯娅一定不能再小孩子气,她已经三十七岁了,而大公需要一名健康地子嗣。古斯,这件事你不要管,凯娅交给我。”

“子嗣真的那样重要?”古斯塔夫心虚地看看窗外。

“莱尔琴科夫人是怎么被赶出家门的,你自己也看到了。子嗣就是这样重要。我理解老莱尔琴科的做法。”诺尔克陪着弟弟朝书房外走:“你和安这样多好,夫妻和睦,子孙满堂。马蒂亚斯刚刚不练琴想溜出去玩儿,我抓住了他,他现在越来越怕我……”

古斯塔夫回到屋内,安担心地陪着凯娅,法蒂玛越是看见凯娅不高兴她自己就越高兴,此刻她正精神很好地同几个小外甥胡闹,孩子们喜欢这位特别的大姨,全都围在她身边。古斯塔夫打眼色让安同自己去了琴室,关上门,古斯塔夫低声道:“哥哥他们不知道佩佩的事。”

“可如果大公已有子嗣,凯娅还需要同大公结婚么?”

古斯塔夫摇摇头:“如果他们两人都愿意,那就该结婚。可若只是让凯娅为诞下太子而独身前往俄罗斯,我……我不知道……”

安低声道:“会不会受委屈?不都是这样么,沙皇的妻子亚历山德拉公主不也因长年诞不下太子而焦虑么,历史上哪一位皇后,无论同夫君感情再好,一旦诞不下皇子,不也会受气么。如果大公已经有了子嗣,一名健康地男性继承人,凯娅嫁去苏联又为了什么?他们两人又不是恋爱结婚。”

“可是哥哥和妈妈不知道……”

“可是你知道啊,古斯。”

古斯塔夫认真思索后果,摇头道:“佩佩……也不能算一名健康地男性继承人……我真的不知道。”

“不然你同哥哥再商量商量?”

古斯塔夫不确定道:“这件事,我应该告诉哥哥么?我曾对大公发誓保守这个秘密。”

“凯娅不会幸福,政治婚姻如何会幸福,你看你爷爷和奶奶就知道。你想想,当凯娅最终下定决心嫁去苏联,满心想着为大公诞下一名继承人,却在到达苏联之后发现大公已有继承人,凯娅是什么感受?”

古斯塔夫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能让他们两人先见见面么?”安建议道:“你一定要告诉哥哥这位继承人的事,若哥哥依旧坚持联姻,凯娅同大公年底见面后,让凯娅自己决定。不幸的婚姻会害了女人,古斯,姐姐就是血淋淋地例子。”

古斯塔夫点点头。那天晚上他一直在练琴,直到十一点过了才回到客厅。他在客厅里踱了将近半小时的步子,安和孩子们已经睡下了,可法蒂玛因为疼痛还醒着;连绵不绝地踱步声吵得她心烦意乱,她轻轻打开房门,见是古斯塔夫,正要打开门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古斯塔夫一个挺身走去了诺尔克的书房。诺尔克的书房门关着却没有锁,古斯塔夫敲了敲门,听见里面诺尔克正对着电话说着什么,也没多想,直接将门推开了一跳缝。法蒂玛站在空旷地客厅中央,她和前方的古斯塔夫一起听见门内的诺尔克对着电话说:“什么?波利斯耶维奇失败了?……莱尔琴科也被捕了?怎么会扯上莱尔琴科?”

古斯塔夫吓得连退两步,法蒂玛浑身一抖,可她很聪明地躲去了客厅柱子后面,古斯塔夫和由门内走出的诺尔克都没有看见她。她躲在柱子后面,听古斯塔夫焦急地问诺尔克:“什么事情失败了?怎么会扯上伊戈尔?”

“你听错了,弟弟,你听错了。”

“我没有听错,”古斯塔夫拿开哥哥尝试抚摸自己肩膀的手:“是不是妈妈上次提到的、推翻苏联的什么计划?你和妈妈同岳父一起,到底计划了什么?伊戈尔也参与了?……伊戈尔也参与了?”

“弟弟,”诺尔克握住弟弟的双肩:“苏联就快倒了,之后罗曼诺夫将再次登上历史的舞台,这一次将是大公成为皇帝。是的,我和安的父母及兄弟一直有联系,不光我们,其他十六名罗曼诺夫后裔都与他们有联系,波利斯耶维奇一家是我们安置在苏联的眼线……”

“那什么事情失败了?”古斯塔夫望去电话那头:“你刚刚和谁通电话?莱尔琴科是指伊戈尔么?”古斯塔夫小跑着去了电话旁,可电话里已经没有了人声;他不安地拿着话筒:“是不是计划失败了?那波利斯耶维奇家怎么办?伊戈尔呢?他们会不会出事?”

诺尔克一脸不情愿,一定是满脑子转着念头想要敷衍过弟弟。可他的副官没给他机会,这名副官由二楼图书馆下来后直冲入诺尔克的书房,低声却慌张地报告道:“波利斯耶维奇家两兄弟被捕,现在正和伊戈尔少爷关在一起,马上要进行枪决!”

古斯塔夫吓得倒吸一口气,他赶紧对哥哥说:“快点派人将大家救出来!”

那名副官这才发现古斯塔夫居然也在,露出了见鬼的表情。诺尔克面对着焦急地古斯塔夫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古斯塔夫以为哥哥也如自己这般吓傻了,再次呼道:“哥哥,你听得见我说话么,快派人将大家救出来!”

诺尔克还是没有动,更可怕的是,由二楼偏厅和书房一路下来了好几个士官,进入诺尔克的书房之后,他们低声交换了下意见,可是没有一个人出门去安排营救远在苏联的莱尔琴科和波利斯耶维奇。古斯塔夫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敢相信地问哥哥:“哥哥,你不会不救他们吧?”

下一秒钟,古斯塔夫突然要朝门外冲,看样子他想自己去联系人。门口几名副官马上拦住了他,古斯塔夫挂着迷茫而无助的表情,再次不确定地问哥哥:“不救他们,他们会死啊……哥哥,枪决,枪决了就……就没了啊……”

古斯塔夫由哥哥的神态中得到了答案,他吓坏了,努力要打开抓住他的、副官们的手。他才多大点力气,他文弱了一辈子,现在也刚强不起来。一名副官上前将门掩上了,这扇厚重地核桃木门一关,古斯塔夫的喊叫由外面听来就如音量调到最小了的收音机一样不真切;法蒂玛惊愕地看着眼前一切,她的身体剧烈地战抖着,可她立刻整理了思绪,小跑着去了另一侧书房,拿起了电话听筒。

可是所有电话听筒都让人给切了,看来今夜整个贝尔南多特家都在警备状态,可古斯塔夫和安居然毫不知情。法蒂玛吓坏了,她亲耳听见自己的兄弟和丈夫要被“枪决”,却做不了任何事。她赶紧回到自己房间,披上一件薄真丝睡衣,推开那扇有幸让古斯塔夫少爷爬过的窗户,仔细看看楼下,一咬牙跳了下去。她自小是个淘气姑娘,曾经,她是那样瘦小而灵活,像一只小猴子,嘲笑笨手笨脚的安是她童年时最常做的事;可现在,当她着地时她才发现他的腿已经没有了力气,她的身躯不听使唤,她还记得奔跑的感觉,身体却不记得了。

她认为自己扭了脚,可事实上她已经硬生生地折断了自己的踝骨。可那时的她并没有感觉到异常地疼痛,腿确实有点疼,疼得是有一点钻心,最主要的是,腿不听使唤,可她一直以为她只是扭了腿,像童年时千千万万次那样。她忘记了自己不能操劳,忘记了自己不能受寒,她忘记了医生的一切叮嘱;瘸着腿,她居然一路跑过了贝尔南多特公爵夫人府的整个后花园,穿过花园另一头的小农庄,再翻阅过高高地栏杆,找去了大街上一处能打国际长途的电话间。那时她已经没什么意识了,电话间里的守夜人看着一位衣着华丽地贵妇披散着头发冲来自己面前,钱也不敢让她押,直接将电话递给了她。

法蒂玛脑中一直念着妮娜房间的电话号码,她摸上电话,近乎本能地拨给了妮娜。妮娜爽朗地声音由听筒对面传来:“我是妮娜佩勒格林纳,请问您是?”

“妮娜,”法蒂玛嘶哑着嗓子说:“伊戈尔出事了,快点去救他。”

“……法蒂玛么?怎么了?伊戈尔怎么了?”妮娜一面听电话一面向自己的女仆使眼色让她叫父母来:“伊戈尔在哪里?他不是在苏联么?”

法蒂玛什么也不知道,她凄惨地哭道:“伊戈尔出事了,妮娜,快去救救他,伊戈尔出事了……”

妮娜没办法同法蒂玛说话,佩勒格林纳公爵接过电话,也听不清法蒂玛说什么。法蒂玛哭得那样肝肠寸断,电话这头所有人都吓坏了,这下子整个佩勒格林纳府都乱了,找领事馆的,找军队的,找其他各种关系的……大厅里顿时鸡飞狗跳,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世界末日到了的表情。照顾过伊戈尔的女仆们嚎啕大哭,管家慌张地捏着皇帝陛下昨天下午才送来的信件,遮着额头问上帝:“要是伊戈尔少爷出事了,这个王子的头衔怎么办啊?上帝啊,佩勒格林纳家就真没有继承人么!”一片混乱之中,妮娜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慌张地翻阅电话薄寻找可能帮得上忙的人,嘴里念道:“伊芙,伊芙,求求你保佑伊戈尔……啊!佩佩!”

妮娜突然想到了佩佩,她连忙拨去了咖啡店,当然,咖啡店电话根本就不通了。妮娜绝望地看母亲,母亲早已跌坐在沙发上没了主意,只是不断地说:“快告诉哥哥,快告诉哥哥!伊戈尔……伊戈尔……天啊,要伊戈尔也出事了哥哥要怎么活下去……”

妮娜拨电话去了法国,老先生正在谱曲,伊戈尔的哥哥阿图尔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莱尔琴科家。”

“阿图尔,舅舅呢?”妮娜努力平静语调:“快找舅舅。”

阿图尔很折腾了阵才将电话交给维萨笠翁莱尔琴科,老先生缓慢而慈祥地语调响起:“妮娜啊,怎么了?”

“舅舅……我们联系不上伊戈尔,您知道他在哪里么?”

老人还没听说具体什么事呢,就已经吓得捂住了胸口。他紧张道:“那小子这次又怎么了?”

“舅舅,您听我说,”妮娜结巴半天说不出话,佩勒格林纳公爵一把抓过电话,沉痛地说:“伊戈尔可能有危险,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说他被秘密警察带走了,现在我们的人联系不上他。维萨笠翁,你看看你那里能不能联系得上……”

佩勒格林纳公爵话还没说完,对面电话已经“咣!”一声跌去了地上,之后是一声闷响,阿图尔的女儿拣起电话惊慌道:“爷爷摔倒了……公爵,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佩勒格林纳公爵也顾不上接电话了,因为他自己的太太也像她哥哥那样摔倒了。这时家里另一个电话响起,妮娜狂奔着去接电话,电话里的人说:“我们查到伊戈尔少爷的行踪了,他在浴室……嗯……”对方迟疑片刻:“被秘密警察逮捕,送往了海军军事基地,以……嗯……”对方再次迟疑片刻:“参与同性恋活动……”

“参与同性恋活动会关进军事基地么!”妮娜哭道:“他们是要将伊戈尔当做间谍啊!”

电话边儿,夫人让自己先生给扶了起来,电话对面的老人也让自己儿媳妇给扶去了一侧沙发上。老莱尔琴科努力听完了亲王的讲解,低声道:“烦劳你们操心了,之后的事让我来吧。”

亲王还待说什么,老莱尔琴科却已经挂上了电话。他再次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很久之后,对面的人接起电话,轻声道:“我是尼古拉。”

“尼古拉,好孩子,是我。”

“我猜到是您了,没有几人知道我床头的电话号码。您最近好么?”

“尼古拉,你知道伊戈尔在哪里么?”

“伊戈尔?”尼古拉的声音有些为难:“几个月前他曾来过家里,可惜当时局势紧张,没有办法见他。伊戈尔有什么事么?”

“保罗和妮娜说,伊戈尔好像被秘密警察带入了军事基地。”

电话这头的尼古拉,整个背脊顿时坐直了,他低声道:“哪一座军事基地?”这时,房门口的亚里克森听见动静进来了,尼古拉回头对亚里克森使了使眼色,口中继续问道:“什么原因?”

又简单问了几句,尼古拉轻声道:“维萨笠翁叔叔,今天晚上伊戈尔会在加加林府过夜。”

他回过身,对亚里克森说:“伊戈尔又出事了,这次是海军基地,应该不是鲁迪的人。”

“怎么逮住的?”亚里克森立刻做手势唤来了自己的手下:“准备车,联系卡尔和乔治,另外,帮我接通胡夫。”

“参与……”尼古拉忸怩地看看一侧:“参与同性恋活动……”

亚里克森愣了零点一秒,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去问问。”

尼古拉重新坐回床头,再次清理起了眼前的纸张。他一张一张地将纸张放去身旁被单上,多是些文件,还有几张出生证明,几张医疗记录。之后他又清理了一些照片,有他自己年轻时的照片,波利斯和亚里克森和他一起;还有他父母的、甚至爷爷的照片,爷爷和他哥哥沙皇一起,沙皇穿着军装,爷爷才四岁,还穿着裙子。最后,他拿起自己的订婚照看了看,这张照片和伊戈尔家收藏的那张一样,只不过背面多了一行法文:尼克和蕾拉,1969.字体娟秀,乃是出自女子之手。

尼古拉将照片放去一侧,再拿出一张照片,一名婴儿正在受洗,神父身着华丽而庄严地礼服,他身边几名女仆均跪在地上,埋着头。神父正将婴儿举过头顶,要放入水盆当中。尼古拉翻过照片背面,照片背面写着:康斯坦汀,1969.

他一下子将照片放去了一侧,利索地起身,挺直腰板去了隔壁书房。书房内波利斯正和其他几名家仆一起清理东西,见他来了,波利斯站起来,难过地说:“您再看看吧,之后就要拆下来了。”

尼古拉不做声,波利斯走去书房一面墙前。墙上挂着血红色镶金边儿地天鹅绒窗帘,直拖去地上;波利斯走去角落,慢慢将厚重地窗帘拉开了。窗帘后竟然不是窗户,而是六幅油画,最大的一幅有三米高,最小的也有一米多。画上的佩佩神态各异,均处在不同的年龄段,佩佩一会儿穿练功服,一会儿穿着华丽地演出服;前面四幅画中都有蹦蹦,最后两幅还加上了所诺斯,其中一张所诺斯还是只小奶狗,眼睛都还没睁开。每一幅画右脚下都有画师的签名:让-伊芙莱尔琴科-佩勒格林纳。

尼古拉抬头看了很久,最后他点点头,低声道:“收好,送回佩勒格林纳公爵家。我会写一封信,到时候信一起送去。”

他看着家仆们小心翼翼地将画像取下来,挂着已经很大了,取下来,放在面前,那更是巨型创作了。尼古拉看着波利斯指挥着人逐个将画像卷起,脸上挂着平静地表情。最角落一幅画最小,里面的佩佩反而年龄最大,几乎和现在一般大小,只不过头发长很多,软绵绵搭在肩头。佩佩穿着雪白地礼服,可礼服几乎看不见,因为他胸口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这些玫瑰花颜色是那样美丽,粉红中带着紫色,花瓣的边缘处还有淡黄色地、粉状的花纹。佩佩应该化着淡妆,他的脸颊泛着些许潮红,带着美丽少年特有的稚嫩纯真地、却又无比性感地魅态。波利斯已经走上架子了,可始终无法抬手取下这幅画;他埋头问尼古拉:“您确定连这一副也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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