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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once lost遗落在列宁格勒的爱 上——byclairek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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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听……想听您上次来拉的曲子。”

伊戈尔大惑不解,怎么不想听老哥的曲子,想听舒伯特呢?也罢,既然佩佩这么说,伊戈尔便扬弓拉起了舒伯特,佩佩站在角落听,一曲毕,伊戈尔有些不知所措地试探佩佩:“你喜欢这首?”

佩佩点点头。

虽然不相信佩佩真的是喜欢这首曲子,不过伊戈尔又拉了几首舒伯特的小品作品。在佩佩面前拉琴是轻松的,因为佩佩不会像父亲、法蒂玛,亦或保罗那样挑刺,把这一次练习和很久以前、某年某月某一天他因抽风而拉得特别好的那次练习作对比,在佩佩这里他没有过去,没有过去,谁不轻松呢。明明一开始是他想用琴声来让佩佩高兴,哪知转了一圈,还是佩佩在逗他开心。佩佩认真而痴情地听着他演奏,像看上帝一样看他耍技术活,明明就只是快而已,而且中间还因太久没练习而漏掉了好多装饰音,可是佩佩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此刻的佩佩双手紧握如,如祷告一般紧紧放在嘴唇面前;他的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视线直直投来,就要射出镭射光线了。伊戈尔竟然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他为缓和气氛道:“我哥也拉琴,你怎么一副没见人拉过琴的表情?”

“可不可以……”佩佩鼓足勇气逾越身份道:“可不可以……就是刚刚那首曲子,再拉一次?”

练习曲又什么好拉的,真正好听的可都是协奏曲。可是佩佩崇拜地目光让伊戈尔找回了好久不曾有的感觉,他又拉了几首曲子,佩佩听得如痴如醉,竟已很没礼貌地坐去书桌上听了。

“那,那首曲子呢?”

伊戈尔正在得意之下摇头晃脑,他没明白佩佩的意思:“嗯?哪首?”

“王子……”

“哦,”伊戈尔拍拍头:“我都忘了,明明我是为这首而来。”

他举起弓,看了看眼前的曲谱,点点头,随后利索地落下了弓。这也是一曲小品作品,短小精干;是支小调作品,速度很慢,装饰音也很少,甚至大部分旋律都可在一品位完成。旋律简单好听,琅琅上口,伊戈尔拉了第一遍,没有停顿,直接又拉了第二遍。第二遍第一个音落下,佩佩就背过了身子不再看伊戈尔了,伊戈尔看不见佩佩的表情,可是佩佩的双肩抖动着,佩佩大概是思念伊芙,可又不想让自己看见。

拉了三次,伊戈尔收了尾巴,抬头用欢快地口气对佩佩说:“……我哥是全才,这曲子写得不错,可以用作安可曲。”

佩佩转过头来,眼中含着泪水,可是反应还是不像伊戈尔预料的那样激动,天晓得佩佩用了多大力气才维持住这样一份理智。伊戈尔真心赞叹这首曲子:“旋律拉一遍就记住了,爱慕与思念之情表达得含蓄但清楚,我哥很狡猾;中间两次变奏都很好地回到了主题,第二次变奏还是大调,有意思。佩佩,你喜欢么?”

佩佩点头,伊戈尔笑着说:“我哥是天才,真的,艺术界天天说这人天才那人天才,他才是真正的天才。我刚到他家时他画的画已经享誉欧洲,之后他先后尝试了戏剧,诗歌,雕塑,甚至拍电影,每次都成功,但每次巨大成就之后他就立刻换新东西,别人可以靠着那份成就吃一辈子饭,他倒立刻换本行。我爸出来之后他跟我爸学琴,也是一年就登台……比我当年还学得快。他是艺术通才,你说是不是。”

佩佩终于上钩了,他接着伊戈尔的话题朝下说:“王子学什么都很认真,他有自己一套方法。他总说只要注意力能集中,学什么都不成问题。他的老师们都很喜欢他,说他聪明又用心。”

“你也喜欢他。”

“我又不是他老……”

“你教他跳舞,我听说了,就像教我那样。我和我哥哪个比较聪明?”

佩佩不知如何作答,伊戈尔解围道:“就算我哥比我聪明,我总占了一个优势,我跟你学习的机会比他多。”

“是。”

伊戈尔大喜。他拿过谱子读背面的诗,啧啧道:“但是这个我写不来。”

“这是王子写给古斯塔夫 贝尔南多特王子的诗。”

“曲子都成我拉了,这背面的诗就算是我送你的了。”

佩佩瞪大眼睛:“……怎么会是给我的。”

“都一样,反正是爱来爱去,如果他写一首歌给你,也差不多是这样嘛。人,表达爱的方法是不变的。”

佩佩摇头:“我不要。”

“那我自己写一首曲子给你。”

佩佩紧闭嘴唇看伊戈尔,伊戈尔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怎么,你怀疑我的作曲能力?古斯塔夫演奏我写的协奏曲前后五年了,哪次不是爆满?”

“可是……”

“我写给你看,你不喜欢还可以改;量身定做,我们有的是时间。”

佩佩愣愣看着热烈地伊戈尔,突然说:“时间到了,我得下楼准备晚餐了。”

“就多呆一会儿,我即兴也能写出曲子。”

“我……”佩佩慌张地搓着手:“莱尔琴科先生,请您下次再来吧,我现在真的要下楼做饭了。”

伊戈尔不明白这做饭真有这么急么?难得两人之间兴致如此好,这样未免太扫兴了。莱尔琴科再次请求:“就多五分钟,五分钟?”说罢,他赶紧拿起琴,才试几下音,弓下面就流出了旋律,和谐而好听。就三秒钟,伊戈尔手指轻轻点着弦,旋律和装饰音,颤音和轻重强弱就都出来了;伊戈尔正为自己宝刀未老的即兴创作能力而得意,旁边佩佩突然带着哭腔轻呼了出来……

“莱尔琴科先生,我……我要下楼做饭了。”说罢,竟然一下子蹲去了地上,捂住了耳朵。做饭肯定不是官方原因,但佩佩这样固执,莱尔琴科只好在兴头上收起弓,打哈哈道:“那好,下次吧,反正我们时间有的是。”

好好的气氛突然被莫名的原因给打散了,伊戈尔很沮丧,但为了缓解佩佩的处境,他刻意找起了话题。他一边收拾琴一边对佩佩说:“不久之后我就能拿回李宾斯基,两把琴不同风格,我自己也很好奇用李宾斯基演奏我哥的曲子会是什么效果。你先做饭吧,啊对了,”伊戈尔一个激灵:“饭盒还给你,谢谢你特意送饭过来,下次你来了要上来,交给楼下像什么话。”

“保罗先生在楼上。”——佩佩的嘴巴比脑子还快,他随即发现了自己的突兀和无礼,马上埋下了头。头顶伊戈尔的声音听起来爽快而随意:“是,他今天早上回伦敦,之后要参加入学考试;我帮他准备一下。”

“保罗先生离开了?”佩佩睁大了眼睛重新抬头。

伊戈尔扣好琴盒,走去佩佩身边,嘴挨着佩佩的耳廓说:“你和他是两码事。”说罢一把搂过佩佩,在他脖子后面亲吻了一下。

佩佩一下子挣脱了伊戈尔的怀抱,他的力气是那样大,绝非调情,甚至不是慌张——那是赤裸裸地抗拒和厌恶。伊戈尔摸着被佩佩撞得发麻的下巴,惊愕地站着;佩佩恢复过理智之后,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他惊慌地颤抖着,结巴道:“莱尔琴科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伊戈尔的兴致被这一记肘击给震去了天边,他突地上火了,哑然道:“……你去做饭吧,我办事去了。”佩佩似乎有话要说,可是现在的情况一点儿也不让人快乐,伊戈尔没有给佩佩机会,拉开门出去了。站在走廊上,伊戈尔脑中又响起了刚刚那三秒的旋律,旋律特别好听,伊戈尔一时间忘记了佩佩的肘击,他打开琴盒拿出纸笔,把那三秒的旋律飞速记去了纸上。他单脚站立着,像淡定和一样收起左腿做支架,再将琴盒做桌面。他用这样奇怪地姿势写谱子,蜷起腰,他像只虾子。

佩佩疑惑地看着伊戈尔学虾子,伊戈尔记好谱子,这才发现佩佩正瞪着自己。他一面站直一面同佩佩解释:“即兴旋律过头就忘,我写下来,不然下次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佩佩被感动了,可能他死也料不到伊戈尔会那样迁就自己。伊戈尔收拾好纸笔重新拎起琴盒,他朝楼下走,可就在背对着佩佩要下楼时,佩佩突然贴上了他的后背。他背对着佩佩,用暖洋洋地声音安慰佩佩:“我没有生气。”见佩佩没动静,他又说:“这样,我等你做晚饭,去吧。”

佩佩突然牵住了伊戈尔的手,他带着伊戈尔回了卧室。伊戈尔第一次仔细看这间房,看见床后,他有点不好意思,忙用轻松地口气掩饰慌张:“你睡上面还是下面?”

两只狗儿跳了下来,伊戈尔看着那只杜宾喊道:“蹦蹦。”蹦蹦兴高采烈地围着伊戈尔转来转去,另一只狗也跟着转。两只狗突然争先恐后地咬起了伊戈尔的裤管,伊戈尔要让他们松开,他们反而越咬越开心。佩佩默默看和狗儿们嬉戏的伊戈尔,他回身整理好被褥,随后拿出一瓶油,点上一盏油灯,关闭窗户拉上窗帘,再点上了一盘香。伊戈尔警惕地看佩佩:“你要做什么?”

佩佩示意伊戈尔躺上床,伊戈尔佯装提防,道:“催眠?”

佩佩走上前,双手拉着伊戈尔的右手,让他坐去床边,随后轻轻拥住伊戈尔,将他“推倒”,使他俯卧去了床上。床上搭了层雪白的毯子,散发着古怪地浓烈香味,这是佩佩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的;床褥很软,伊戈尔脸埋在单子里、含糊不清地说:“比我那床舒服多了。”

佩佩伸手绕过伊戈尔的颈子,解开了他衣领处的扣子。他的手像两条蛇一样缠绕在伊戈尔身上,蛇匍匐前进,窸窸窣窣地,很快就将伊戈尔的衬衫扣子给解开了;伊戈尔抱着必死的决心任凭处置,可当佩佩的手指划过他前胸的突起时他还是紧张得全身一抖。佩佩很熟练地脱去了伊戈尔全身的衣衫,伊戈尔感觉着佩佩手掌上冰凉地精油一点一点烫起来。佩佩温柔地抚摸伊戈尔的身躯,逐渐地,伊戈尔粗重地喘吸声被平稳地、类似鼾声地呼吸声所替代;佩佩的手几次游走于伊戈尔敏感的部位,可伊戈尔也不脸红了。佩佩手上逐渐加重了力气,伊戈尔舒服得鸡皮疙瘩起了一次又一次,经常是一股酥麻感从脚尖直窜到头皮。他不自禁地哼哼起来,脸上露出了痛苦却又满意的表情。

佩佩一面为伊戈尔按摩一边借着一些动作用唇轻碰伊戈尔的耳朵和颈子,后来,当伊戈尔已经完全放松之后,他也会一边按摩一边亲吻伊戈尔的身躯,臀部或者脚后跟一类地方,伊戈尔陷在温柔乡之中,只觉昏头转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当皇帝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多久睡着的,可是睡梦中他依旧隐约感觉着佩佩一下又一下恰到好处的按摩,依旧感觉到佩佩亲吻他前额时温柔地触感。最后,他在睡梦中听见佩佩哭着对他说:“莱尔琴科先生,我忘不了王子,对不起。”

再醒来时佩佩已经替他搭上了毯子,屋子里那盏油灯幽幽点着,佩佩静静坐在床脚陪他,这让他再次想起了自己养的灵缇犬,它也爱睡在自己床脚。醒来时他已经知道了此刻的佩佩的答案,但是他并不失望,他只是觉得自己这场战役将比之前预料的打得久;看来就算没有和哥哥同时面对佩佩,他们兄弟两人依旧会有一番比试。哥哥太狡猾了,自己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向佩佩证明得到自己的爱有多么好,可哥哥只需要一瞬间,就让佩佩明白了失去他的爱,佩佩会多么糟。刚刚他是说错了,刚刚他说自己占的最大便宜就是拥有比哥哥多得多的时间来让佩佩了解自己的爱,其实,这是最大的不利。

佩佩为他穿好了衣服,临走时,佩佩作出了一个惊人地举动。佩佩是那样不希望伊戈尔走,可是佩佩也无法回应伊戈尔的爱,佩佩现在的心中还装不下其他人,还鼓不起这个勇气,提不起这个精神,佩佩也好伊戈尔也好,都清楚。也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舍和内疚,也许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慌乱与迷茫,也许,也是为了让伊戈尔了解自己对他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佩佩竟情不自禁跪去地上,俯身吻了伊戈尔的鞋尖。伊戈尔不知道佩佩这样的表达方式是从哪里学来的,也不懂得如何去回应这个动作,可是这个动作带给他的震撼是那样庞大。这个任何动物都会做的臣服与遵从的动作有着远比它表面意义大得多的含义,可是进入文明太久的人类已经不太明白它的根本意义了。

那天之后,伊戈尔依旧奔波于其生意之间,依旧打听着李宾斯基的下落。不过现在的他心中有了一个新的归处,他确信那里有一件物品需要他认领。他不知道密码箱的密码,也不知道密码箱的租用期限,不过他相信时机一成熟,他就能领取这份宝贝。

——咔嚓——

(1)Daniel Pepe and Prince Jean-yves of Monaco,backstage.

佩佩和王子在后台,舞台服装,幕布,及剧本由王子亲自设计。

(2)Paul and Igor,constantly shoot themselves, to record their every single movement.

保罗和伊戈尔,每到一个新地方都用照相机记录下自己,以此记住两人一同走过来的岁月

(3)Grand Duke Oleg of Russian,later Tsar Oleg

奥列格大公,尼古拉 加加林的父亲(之后成为了沙皇奥列格一世),摄于尼古拉诞生当日,为庆祝太子诞生留念

(4) Igor in his private boat in Venice,accompanied by Fatima,enjoy their easter weekend.

伊戈尔和法蒂玛在威尼斯度复活节假,摄于伊戈尔为法蒂玛购置的私人游艇上,伊戈尔的头发让法蒂玛收拾得服服帖帖,就像他人一样OTL……

第三十章

下雪了,波利斯在吧台后面抱怨供暖时有时无当真讨厌,佩佩和卡尔罗斯趴在窗边抱着手臂看雪,卡尔罗斯坏心眼地数着在门口那片冰上摔倒的人数,并“用经验”猜测下一个到来的人是不是会摔倒;佩佩毫无表情地听卡尔罗斯瞎扯,但是每次卡尔罗斯猜对时,他就认真点点头。佩佩怀中抱着卡尔罗斯送的小猪,猪终于不发疯了,在佩佩温柔地抚摸之下半搁起了眼睛。卡尔罗斯拿过意大利面戳猪的鼻孔,佩佩也不说他,只是左右微微转动着,不让卡尔罗斯欺负小猪。

伊戈尔推门进来,波利斯见了忙招呼道:“几天不见,今天生意如何?”

伊戈尔走去墙角那个座位,这已成了他的固定座位。吧台后两只狗争先恐后地冲去他脚边咬裤管,伊戈尔随他们咬,抬头对波利斯说:“越来越多人卖琴,要搬走的人都在卖琴。以前要卖的琴都是收藏品,最近自家小孩拉的琴也在卖了。”

卡尔罗斯哼哼道:“那你肯定赚了不少。”

“我花了不少钱买琴,”伊戈尔捞起狗狗所诺斯:“但琴一把也运不出去,我一分钱没赚,倒赔了不少。”

“运不出去?”

“政府对走私艺术品的搜擦一天比一天严,伊万诺夫——就是偷我哥琴那人——把琴封在石膏雕塑里带走,我也得想点办法。”说罢,他抬头看远处的佩佩,并满意地在心中说,今天还是那么漂亮。佩佩见伊戈尔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嘴巴稍稍撅起,有意看去了一边。

波利斯问:“谁负责查?”

“文化部和海关?具体我不知道。我不想打听文化部的事,我爸那事还没找它算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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