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小说里的金钟罩铁布衫。”
“别拿那种货色和小爷的衣服比,蚕蛹都比他们那衣服的价钱贵。”
“是啊,那可是养了一万年的蚕蛹。”
子桑懒得和月玄探讨蚕蛹与衣服的价值,“出口没了,我们要怎么出去?”“我也不知道,我是跟着你进来的。”月玄耸耸肩把一切责任全推给了子桑。
“对了,刚才在酒馆里看到一个男人在杀人,床上躺着的就是血鬼。可是血鬼明明在后面追我,那么床上的是幻象?”子桑拉着月玄往前走,希望找到能找出口,至少比在这里傻站着强。
“杀人?说来听听。”月玄来了兴趣,认真听子桑叙述事情,听完后说,“我想地上那些东西应该……是刚扒下来的人皮。”
“人皮?”子桑被这个词吓到了,当时着急逃命所以没看清,还以为地上的是纱布,现在想想还真的不太像纱布。可是如果说是人皮,这也太惊悚了。
“床上那人如果真的是血鬼,那个男人杀他做什么,为钱,为利,还是情?”要多大的仇恨才做的出扒人皮的事。
他们很清楚血鬼也被困这个幻境里,身为鬼的血鬼按理说应该很容易走出去,毕竟幻境和鬼打墙差不多。但是血鬼没出去,很大的原因就是被它自己的怨恨缠住了,而这股怨恨在幻境里变成现实。
“不过,我怎么看那血鬼都是男的。”月玄想了半天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该不会是两人为了争抢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吧,不过有必要扒人皮吗?”
“也许是因爱生恨。”子桑平静地说,因为刚才他看到那个男人在哭,如果那个人真的恨血鬼到想扒他皮的地步,为什么要哭,不过那个男人的侧脸有些面熟。
月玄抓抓头发没反驳,如果那两个人真的因爱生恨,甚至到了你不死我活着难受的境界,会发生这种悲剧也不是不可能。
走着走着月玄突然想起什么站住了,“对了,把琥珀先给我。”
子桑无条件把琥珀摘下来给他,他接过琥珀扯掉上面的挂绳扔在地上,抬手揪下一根自己的银发,穿过琥珀上的小洞,两头系了个死结,连起来的银发瞬间变成一根细绳,和掉在地上的那根一样。
“这样绳子断掉时我就能感觉的到。”月玄重新挂在子桑脖子上,“还好我头发长能做绳子,换做是身体的短发,恐怕要接上十根才行了。”
子桑被他的话逗乐了,月玄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这么风趣,学着他的样子开玩笑,“不过我怕你的头发这么揪下去早晚会秃。”
“用生发剂不会秃的。”月玄马上接了一句,让子桑顿时无语。
子桑伸手挑起一束银发凑到嘴前,似乎在亲吻,“真美。”
月玄脸上有点热,伸手去扯自己的头发,却被子桑紧紧握在手里,“太白的胡子也是白的,也很美。”
“那不一样,我在说你的心。”
子桑怕他太用力会扯坏头发松了手,却伸出另一只手揽住月玄的腰,把他扯到自己怀里,盯着他突然放大的脸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从里到外。”子桑顿了下又补充一句。
“哦?”月玄银色的眼眸中闪着跳跃地颜色,“那你让我看看,你从里到外是什么样的。”
月玄话音才落,用力一扑将子桑推倒在地,不过他忘记自己在他怀里了,跟着倒在子桑身上,子桑抱着月玄不等他反应过来便送上一吻。
“别闹了,出去要紧。”几天没碰月玄,只是浅浅的一个吻让子桑心猿意马了。不过现在真的不是干这种事的时候,血鬼虽然被消灭了,可锦林里还有很多冤鬼,以及白氏兄弟。
“切,真扫兴。”月玄嘴上这么说却没从子桑身上起来,双手不安分的探进子桑衣服里,“你要是不行的话,换我来。”
子桑扶额,他似乎低估夙大仙的任性程度了。这世上只有夙大仙想不到的,绝对没他做不到的。
“外面要是真出事了,你别把责任推我身上。”子桑一翻身把月玄压在身下,他倒想让月玄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第22章
“你们——这群愚蠢的家伙!”
宇文等人在宿舍外苦等了四个小时,眼看过了午夜,他们也快被西北风吹成人干了,正准备找个地方避避冷风,就听到一声很有气量的咆哮。接着两个人影从远处跑了过来,他们没等看清是谁,其中一人飞起一脚踹向宇文。宇文侧身躲闪与那个人交错而过,借着月光看清来人,居然是白玉展,那么另外一个就是白玉枭了。
白玉枭捂着心口,脸色苍白的怒视他们,“我已经警告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来。锦林的事你们管不了,也不需要你们管,想出名就去外面行骗。”
宇文躲开白玉展从背后挥来的一拳,看白玉展还想攻击,一把握住他的拳头,“你们误会了,我们没想要出名,只是想查清这里怎么回事。”白玉展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然后站到自己哥哥身旁。
“怎么回事?”白玉枭气呼呼地指着宿舍楼,平日里笑呵呵的样子全无,“那你们也不用将我设下的结界打坏吧?!”他们这一插手不要紧,自己白天设的结界被打破了,结果就是被结界的力量反弹受了伤。
宇文等人动作很一致——摇头。
白氏兄弟看到他们这无辜的样子就想掐死他们,“现在马上滚出锦林,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阿弥陀佛。”度空大师看向白氏兄弟,“两位如果也是为锦林好,为什么要排斥我们?”
宇文对那个滚字很反感,“难道里面那个血鬼是你们弄出来的,小悟看到的男人是你们?”
白玉展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那个血鬼很危险,它已经杀了不下二十人,我劝你们在没有伤亡时赶快离开,别在给我们捣乱。”
“二十多人?”那这个血鬼真的很厉害,怪不得怨气那么重。
白玉枭点点头,支撑不住的半跪在地上,白玉展赶忙去扶他。
常乐向他们走近几步弯下腰看着他们,“白校医你受伤了吗?”白玉枭气得脸色苍白,“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们干的好事。我好不容易建个结界困住了血鬼,只要困上七天就会让它灰飞烟灭,可你们居然毁了我的结界。”
玄机甩了下拂尘开口了,“我们确实发现这里有结界,但是我们没有破坏它。”
白玉展严重怀疑他的话,“不是你们破坏的难道是血鬼弄坏的,它现在还没那种能力。”
宇文等人沉默了,他们真的没做过什么,如果真要说做过什么的话,恐怕也只有失踪的那两人了。
白玉展的视线转向坐在墙角的人,看了几秒才认出是谁来,“那个人怎么了,死了还是让血鬼吃了?”
“睡着了。”宇文扯了个谎,如果和他们说月玄灵魂出窍,这两人说不定会抢了他的身体报复他们破坏结界。看两兄弟要开口,宇文抢在他们说话前问,“既然这里的结界是你们建的,可以去掉吗?我们有两个人困在里面了。”
白玉枭休息一会儿好了很多,站起来冲他们冷笑着,“既然能进去就自己出来吧。”
其实他们觉得,白玉枭更想对他们说「活该」。
“喂,那是两条人命,你想他们死在里面?”宇文不乐意了,这个白玉枭到底是想消灭血鬼,还是想消灭他们。
白玉展接话,“总比把它放出来杀更多的人好,而且我哥哥因为被结界的法力反弹受了伤,现在没能力撤销结界,所以你们自求多福。”
“哈?你开什么玩笑。”宇文看他们要走就追了上去,“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
白玉枭回头看了他一眼,“因为我早说过让你们别来,现在出了事就自己负责。”
“可恶!”
两兄弟说完隐入黑夜之中不见了,宇文一眨眼的空看不到他们只好回来。
“阿弥陀佛,”度空大师很沉得住气,口中不停念经,“我们要强行进入吗?”
宇文看了看宿舍楼,“我更想弄碎这结界。”一旦用强硬手段打破结界,他们之前布下的三层结界也付之一炬,而且白玉枭也可能死。虽然他觉得死了白玉枭一个救活两个人很值,但是血鬼被放出来并且逃走的话,可能真像白玉展说的会死更多人,那样就麻烦了。
“月玄和子桑怎么办?”常乐难过地蹲在月玄身体旁边看着,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月玄的身体都僵硬了,不知道他那个师傅回来时会不会瘫痪。
宇文抓抓头发,“我认识一个人,他可以暂时帮我们看着月玄的身体,然后我们进去救他们。”想来想去宇文还是觉得进到结界里把他们救出来的好,哪怕打开个缺口放他们出来也行。
“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回。”宇文将锦林的钥匙交给玄机道长,接着扛起月玄的身体往校外走,常乐跟了上去,“我也去。”
玄机三人拿着钥匙找了间可以看到宿舍楼的教室,进去休息顺便等他们回来。宇文本想开车去子奇家,让汐凌帮忙看着月玄的身体,没想到才出了学校还没上车就被景组长和小周两人拦住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宇文不明白这两人大晚上守在锦林做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锦林这里很危险。
景组长看看景组长肩上扛的人,“我们怕还有学生来学校,所以就在这里守着,后门那里有王海林和小余。这是月玄吗,他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还有事就不耽搁了。”宇文说完想走,就发现小周弯着腰看月玄的脸,然后惊奇地喊道,“还说没怎么,脸都白了。哇啊——身体好冰,夙大师不会是死了吧?”小周大胆地抓了下月玄的手,冷的好像冰棍还没呼吸,这根本就是死了。
“死了?”景组长也靠了过来,伸手摸摸月玄的脉搏,“真的死了,夙大师怎么死了,锦林到底怎么了?”他们一直把夙大师当神看,当然是瘟神了,没想到夙大师也有被人抬出来偷偷拿去埋的一天。
宇文差点被他们的大嗓门吵死,“都说了他没怎么,只是灵魂出窍了。我去找汐凌守着他的身体,你们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就算人没死,被他们这么念也给念死了。
小周正在抹眼泪,听他这么一说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没死?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现在赶时间。”宇文推开他们往自己车子那里走,走了几步停住了,“锦林现在没人敢去,你们守在这里也是白搭,我看月玄的身体先交给你们,放在你们警局就行了。”警局煞气重,没有哪个鬼会靠近警局,除非不要命了。
宇文说完返回来把月玄的身体丢给他们,顺便给了他们一张道符,“你们现在就回警局,把月玄放在哪儿都行,只要在警局里。这张道符是驱鬼的,以免路上有鬼靠近你们。”
景组长和小周好像接到烫手山芋一样,不知道该不该把月玄丢在地上然后逃走。宇文嘱咐完把常乐也丢给他们,回了锦林。就算常乐能看到鬼,毕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初学者,面对血鬼他就是美味的晚餐。
“头儿,我们怎么办?”小周扯扯景组长的衣服,景组长伸手去掏电话,“先跟宁局报告下,我们的上司是他不是宇文。”
“头儿!你太忠心了,我又想崇拜你了。”小周两眼冒光的盯着景组长,盯得景组长浑身发毛,“我谢你了,偶像现在需要你的帮忙,看好夙大师。”
景组长将月玄推给小周,小周的个子本来就没月玄高,扛着这么一个大块头身体晃了晃才站稳,“啊?头儿,我现在又不想崇拜你了。”
景组长懒得和他掰扯这个问题,电话一接通就向宁局请示要不要回去,宁局思考一秒钟同意了,并让他们把王海林和小余也叫走。电话挂断,景组长又给王海林打去电话,通完电话这才和小周一起将月玄的身体拖回警车,然后带着常乐去警局。他们来到警局刚进重案组,就看宁局坐在办公室里等。
“咦?宁局,你没回去吗?”不对啊,宁局明明天还没黑就下班了啊,还是和秦唯一起,怎么现在回来了。
宁局抬头看他们一眼,“你说夙神棍的身体在你这里?”景组长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回答说:“对啊,宇文交给我的,说月玄灵魂出窍身体要放在警局里,可以保护他的身体不被鬼抢走。”
“是吗,放在哪里了?”宁局依旧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在组里,等天亮了在找间空屋子给他。”景组长更糊涂了,宁局这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宁局站起来去隔壁,果然看到月玄烂泥一样坐在椅子上,转头对景组长说,“身体这么放着会坏,还是放到冰箱里保鲜吧。”
“……”景组长觉得哪里不对劲,“要放到冰柜里吗?可是……宇文说他没死,应该不用保鲜吧?”
宁局拍拍景组长的肩膀,“很有必要,要是夙神棍回来一看身体腐烂了,你说他会不会揍扁你?”
可我觉得如果把他放进冰柜也会被揍扁,景组长僵硬地吞吞口水,好像哪里真的不对劲。
“这里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宁局看他还在犹豫,脱出口的话冷了几分。
“你……”景组长是真的被他的表情吓到了,老实回答。
宁局的表情这才和睦一点,虽然在景组长看来和刚才没变化,“那很好,我记得段法医那里还要个空位,放进去。”
雪柜啊?那是放死人用的!景组长吃惊地看着他们宁局大摇大摆离开了。
宁局出了警局给秦唯打电话,“小唯,我的事情办完了,一会儿到机场……没有遗落的东西,不常用的不用带,反正只出去一周,很快就回来。”
景组长扛着月玄的身体来找段法医,段法医一脸惊悚地看着景组长把月玄的身体放入雪柜内。
“你确定要把他放进去?”
“嗯,宁局是这么说的。”
“不过,是不是有的有哪里不对?”景组长看着慢慢合上的雪柜,他怎么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与此同时,宇文回到宿舍楼前,看楼前没有那一僧一道猜想他们是到哪里休息去了,于是进了教学楼去三层通道。他站在通往宿舍楼的门前,上面还有玄机下的道符,门也微微敞开个缝儿,一丝丝阴气从门内流出。
宇文掏出一张道符,小心地推开门,等了几秒看里面没反应这才进去。穿过通道进到宿舍楼内,里面一片漆黑。也许是他们下过结界的关系,他总觉得今晚这里的阴气比以前轻了不少,只是那股让人发寒的煞气还在。
他一边走一边喊失踪人口的名字,希望能找到他们。心急的转完三层,别说那两个人,就连血鬼都没碰到。他不死心下了楼继续找,直到看到宿舍楼的大门他依然什么都没发现。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想遇到点什么怪事,这楼里没鬼没人,也没鬼打墙,什么都正常。
“啊啊啊!该死的,为什么还不出现鬼打墙!”宇文烦躁地转身回去继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