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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逆流——by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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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边回过来一段话,“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明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义无反顾。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听我说话的人,可是太苦了,心里难受的紧。”

“我看着他搂着别的女人,听他说下个月就要和别人结婚。前一刻他怀里的人是我啊,你懂不懂我的感受?他给过我承诺的,他说要陪着我的。 ”他也许真的是太苦,苦到压抑不住自己,换做其他人,断然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歇斯底里。

杨理看了一下“沉默”的资料介绍,资料上显示他是个男人。杨理没敢多问,说,“我懂你。”

他怎么不懂?他现在的处境和“沉默”比也好不了多少。

又或许,他比“沉默”要好得多。肖维不爱他,肖维没有搂着他如同恋人,当然更谈不上承诺之类的东西。

肖维游戏打完,用手揉揉眼睛,伸个懒腰。看电脑屏幕的右下角,十二点半。欠身起来看见趴在电脑桌前差不多已经睡着的杨理。肖维用手拍了拍杨理的背,杨理如梦初醒的样子,说:“游戏结束了?”

肖维本来想问,你来这儿干什么,不玩游戏,不聊天,来这儿睡觉?话到嘴边变成“咱回去吧。”

从网吧出来,月光皎洁。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只有并不明亮的路灯以及疾驰而过的车辆。

杨理说我们从学校后面的围墙进去,那地方通常没有人注意。其实这个时候爬围墙的人可能远不止他们两个。管他呢,只要他们不被发现就好了。肖维踩在杨理背上,两手撑在围墙上,一提力,就爬上了墙头。杨理忽然说,你先别跳,等我。肖维跨坐墙头,伸手拉住杨理,把杨理拉了上来。杨理深呼吸,闭上眼睛往下一跳。肖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杨理说,下面还算平坦,你小心点儿。

那一刻,肖维的心像被什么捂着,是满满的温暖。

肖维往下跳,落地时踩到一块凸出地面的石头,崴了脚。开始还不太痛,走两步,发现不对劲儿,痛得他直吸凉气。肖维蹲下摸摸自己的脚,发现脚踝肿得像个馒头。

雪上加霜的是,被铁杉挡住的对面,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杨理看见学校警卫的手电亮光在铁杉的间隙处摇摆。

肖维忍着痛没有出声,拉住杨理躲在离他们最近的茶花树下。茶花树种在草坪里面。

警卫的脚步声消失。肖维忽然说,杨理我们就在草坪上躺几个小时吧,反正回寝室还要再爬一次宿舍的铁门,我爬不了。

可是,你的脚,得快点擦药。

没事儿,几个小时还是能挺住的,到明天六点就可以了。

琼瑶阿姨说,看月亮,数星星,聊诗词歌赋,论人生百态。

但是太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都不适合杨理。

杨理就这么陪着肖维,在月下,在花前,忍受蚊虫叮咬。听着肖维宛如梦呓的声音,飘飘渺渺。肖维说,哥儿们,你真够义气。杨理说,谁叫我们是兄弟呢。

——其实是因为我爱上你了。

但这样的理由,他怎么有胆量说出来?

第十一章

杨理的学习成绩下降得很快。他整天心不在焉,对学习提不起兴趣,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肖维身上。

肖维和其他同学亲密,他不爽。肖维和其他人说笑,他不舒服。

他给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要清醒要理智。他强迫自己从这种稀里糊涂的感觉中恢复过来。他恨自己不像个正常人,这种见不得人的暗恋几乎把他击垮。

肖维没有自觉。他仍旧像个孩子一般依赖着杨理。他说,杨理帮我打个饭。他说,杨理,这道题不会做,你帮我搞定。他说,杨理,这个选A,选B还是选C。他凑到杨理跟前,仿佛要吻上去一般,然而只是恶作剧说,杨理,其实你长得挺漂亮的,你要是女孩子我就要你了。杨理顺着他的玩笑说,你要是女孩子我也要你。

杨理爱上打游戏,一半是无心学习的放纵,一半是为了躲避肖维。他想自己要找点什么事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在断断续续和肖维一起到网吧上了几次网后,他也学会了打游戏。到后来更是一个人待在网吧,通宵达旦。

杨理经常去的网吧离学校很远,走路要十五分钟。他怕在太近的网吧里碰见熟人,虽然他的熟人不多。在游戏里,享受竞技格斗的快感,享受激动人心的胜利,享受虚拟世界至高无上的荣誉。如同吸毒一般,一旦上瘾,很难戒掉。杨理越陷越深,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好胜的人,游戏里的对手,妖魔,敌人,一个个被他踩到脚下。这种征服的快意恩仇让他忘记了烦恼。仿若一个嗜血的杀手,他彻底沉迷在游戏里忘记了白天黑夜。

“怎么回事儿?这电脑怎么忽然自动黑屏,重启也无济于事。”杨理游戏正在兴头上,游戏才一半,正打到关键的地方,这该死的电脑竟然黑屏了。

网管是个小伙子,比杨理大不了太多,不会超过二十岁。“我来看看。”说完小伙子蹲下来将主机从桌子底下移出来,用起子扭开机箱侧板。他一边检查机器,一边对杨理说:“ 你先用用别的机子。”杨理看到机箱内部复杂的布线和从来没见过的机箱内部结构,来了兴趣,说:“你弄你的,我瞧瞧你怎么修好机器。”小伙子咧嘴一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弄机箱,又是测试又是拆配件,杨理看见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一串英文,说实话他只认得里面少数的几个单词。

“天气太热,CPU散热不好,温度太高机器自动断开了,得换个CPU风扇。”小伙子将机箱重新装好,对杨理说:“这台机子暂时不能用,你换一台吧。”杨理觉得很神奇,说,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看出是哪里出了问题。小伙子说:“软件测试出来的,机箱温度有五六十度,CPU快九十度了。我得和老板说要他换换配件。”

那时候计算机没有形成庞大的市场,真正的计算机技术人员并不多。杨理对计算机的硬件和软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走出网吧时居然忘了问小伙子的名字。

隔天去食堂吃饭,打卡时,卡上显示只有几块钱,而身上的现金,因为打游戏,所剩无几。这个月才过一半,剩下的日子该怎么办?杨理想到找肖维借钱,虽然他知道肖维肯定毫不犹豫掏钱给他。可是他怕了:他想要自己一点点疏远肖维,他想要把自己的龌龊情感消灭在萌芽状态。在这之前,他试图让自己拒绝肖维提出的要求,他一个人去网吧没有知会肖维,上课时他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不去想他,宁愿睡觉也不把时间花在肖维身上。杨理是个绝情的人,他做到了,虽然拒绝的过程很痛苦。假如自己主动找肖维借钱,那么先前苦心的经营不又毁于一旦了么?

他恨自己,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沉迷游戏,也恨自己竟然忘记了生在一个怎样的家庭里!

他凭什么“挥霍”?

肖维说,杨理,你怎么了?

杨理说,我么,没怎么,最近迷上打游戏了。

你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和我一起上课吃饭,一起去网吧。

杨理没有吭声,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肖维知道杨理变了,可是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变。

杨理找室友借了两百块当做剩下半个月的生活费。没几天,就像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他按捺不住又去了那家经常去的网吧。

实在太怀念打游戏的感觉。网吧的生意似乎不错,杨理进去时几乎已经没有空位,在收银台附近看见那天修机器的网管,于是干脆和网管闲聊了起来。

聊天的内容离不开电脑。杨理不懂,尤其他说专业术语的时候。没说多久,网吧有人结账离开,小伙子提醒杨理:“有空位了。”

杨理问,对了,你叫什么?

小伙子说,宇泽。

杨理刚打开游戏页面,还没正式过关斩将,唰的一声,电脑又关机了。杨理懒得去开机重试,直接叫宇泽。

宇泽也笑,“看来你运气真不好,每次电脑出故障都被你碰上了。”那台笨重的显示器再次被点亮的时候,宇泽叹了口气,说,这下问题不是轻易能解决的了,主板坏了。换了新的才能用。

杨理不知道宇泽口中的主板指什么,也不知道CPU是什么,说CPU风扇时,勉强能认得风扇的模样,通电时它转得欢快,很难叫人不认得。

这块未知的领域总算转移了杨理的注意力,和游戏相比,研究电脑要“健康”得多。人和人之间,只要多聊聊自然就会熟络,宇泽是容易亲近的人,因此杨理能很快和他称兄道弟。杨理说,我给你做小弟。

杨理第一次正式请人吃饭的对象就是宇泽。杨理年纪不大,但他知道要维系和人的感情,仅仅只是闲聊还不够。况且自己经历太少,和宇泽能聊上的内容也不会太多。他抱着学习的目的,但人家不是父母也不是老师没有义务让你免费学习,就连老师,不也是因为缴了学费的缘故么。杨理的生活一直很拮据,曾经十分缺钱时他跑到杨和平的工地上去要钱,看见杨和平背着钢材在烈日下劳作,杨和平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灰尘,暴露在烈日下的脸和手臂完全晒成黑色。杨和平快五十了,泛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像个历经风霜的老人。其实他并不老。杨理怎么能忍心找杨和平要钱,况且那时家里还有一个完全不出去赚钱的夏灵芝。

杨和平说,杨理啊,你好,好,好好读书,考,考上大学,我就,就,就有指望了。他一直坚信,大学生的前途无限光明,尤其是在文化程度都不高的乡下能读上大学是多么无上的荣耀。他的想法很质朴,可是杨理不这么想,他无心向学,想早点出来赚钱。

请宇泽吃饭的钱是他省吃俭用到虐待自己的程度才省出来的。每天早上两个馒头,中去去食堂打一个小菜,晚上也是如此,有时候甚至不吃饭,饿着肚子撑到第二天。为了省开水钱,大冷天他坚持用冷水洗澡。虽然知道这些钱在餐馆一顿就能用得精光,可是他不在乎,因为是请宇泽——宇泽算是他的师父。

其实在肚子饿得受不了的时候他想过顺手牵羊“借”同学一点钱用用。在剧烈的思想斗争后他没有重蹈当年的覆辙。因为那些烙在心头的“你妈是小偷,你也是小偷”之类的话一直折磨着他。让他即便离开了住了十几年的小村庄也不能逃离内心的谴责和气愤。这远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人们不擅长原谅,就算他曾经只是一个孩子。

村里人说,杨理的坏是骨子里的。因为他有个偷东西的妈妈,还有一门说谎的特长。小时候的杨理爱说谎,他在同学们面前吹嘘他在池塘里钓到比筷子还长的鱼,但别人都知道那小池塘的鱼再怎么长也只有那么大。他说他家种了很多西瓜,又大又甜,但是明眼人知道他肯定是从谁家偷来的,夏灵芝连水稻都不种还会去种西瓜?

所以杨理不再做偷窃的勾当。虽然这些所谓的“偷窃”是一般孩子都有可能会干的事儿。

第十二章

高一快结束,杨爹说你们要文理分科了,这对你们很重要,可以说是关乎一辈子的事。

肖维问杨理选文还是选理,杨理反问他选什么。肖维的意思是你选什么我就选什么,杨理的意思是你选什么我就和你选不同的。

高一第二学期座位调整,杨理和肖维被调到一起,虽然不是同桌——两人之间隔着窄窄的过道。杨理很矛盾,肖维的举手投足尽收眼底,他要怎么做才能不着痕迹疏远他?

肖维显然很高兴,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他认为杨理的改变是因为他要专注于学习的原因,现在坐到一块儿了他该没理由对他不理不睬了吧。肖维喜欢丢三落四,没笔了就顺手拿起杨理桌上的笔,参考书不见了随手抽出杨理的参考书,甚至连教材他都要“借来用一用”说是没做笔记,又或是对杨理说:“你帮我记笔记吧”。杨理没办法,拿起肖维崭新的书工工整整替他做好笔记。

于是朦胧的情愫又回来了。

杨理甚至说不清他喜欢的是肖维这个人还是喜欢自己被依赖的感觉。

杨理对肖维说,你明明比我大,为什么比我更像个孩子?

肖维说,当孩子没什么不好。

杨理很累,心力交瘁。

他要应付肖维,他要把握分寸让自己不爱上肖维,已经爱上了就让自己脱离爱他的“窘境”。也因此他才要和肖维分到不同的班级,眼不见,心不烦。

学校放月假杨理没有回家,回到他那座废弃的工厂里。其实他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夏灵芝。奇怪的是,他不想家,一次也不想。

宇泽约他出来吃宵夜。他和宇泽说,你知道我没什么钱。宇泽用手撸撸他的头发,说,我知道,我请客。第二天晚上杨理如约到了宇泽说的小吃摊上,宇泽果然已经在了,桌上除了烧烤还有几瓶啤酒。

杨理不懂的是,宇泽长得不赖,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他为什么没有交女朋友?几杯啤酒下肚,杨理脸上泛红,竟然显出几分醉意。宇泽说,杨理你不像是十六七岁的孩子。那我像什么?杨理问。宇泽也说不上来杨理像什么,只觉得在朦胧灯光下杨理面颊说不出的清秀与白皙。他许久没有修剪的刘海覆盖在额前,遮住了眉毛。宇泽说,杨理,你头发该去剪剪了。他用手轻轻把杨理的刘海拨到一边,说:“头发把你眼睛都遮住了。”

人们总说不清爱情是怎么发生的,就像说不清幸福是怎么来的一般。

宇泽觉得幸福,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杨理的额头时,他将手放下发现手心出了汗。

那个孩子,宇泽习惯在心里这么叫他,第一次见到就有一种要保护他的错觉。杨理不大却很有神采的眼睛,小而直挺的鼻子和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远离世俗的孩子。杨理的个子不高,真的不高,勉强和夏灵芝一样高,虽然这个身高已经比杨和平高上一截。

杨理微醉的样子让他陶醉。他似乎进入了一个梦境,这个梦境似曾相识。

杨理把他喜欢同性的“恶习”归咎于夏灵芝。因为夏灵芝他对女人从来没有什么好感。同性恋是个从来未曾出现在他字典里的词。有一次语文老师说现在词语语义的变化,说“同志”是同性恋的意思,他觉得这是对文化的侮辱,“同志”在战争年代是个多么高尚的词,而现在竟然成了同性恋的同义词!直到他发现自己的目光离不开肖维,肖维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每一条脆弱的神经。他才理解了同性恋的含义——那个曾经认为是可耻的词,现在似乎当做形容词放在了他身上。那是一种怎样龌龊的犯罪!

越是逃离,越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杨理依然记得放假后肖维从老家回来时沮丧的神情。那天杨理坐在床上看杂志,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杨理看见肖维推门进来,脸上没有惯常的笑容,他脖子上系着一条手巾,估计是个人卫生没有弄完。杨理刚开口问肖维怎么了,居然看见肖维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杨理没有看见过肖维哭。杨理一直以为肖维是一个心情起伏很小的人,杨理没有看见过肖维大喜大悲的模样,他以为在这所中学里没有肖维真正在乎的人和事。

而现在他竟然哭了。杨理问你想家了?这不刚放完假才来学校么?

肖维解下脖子上的手巾往脸上一抹,眼泪算是擦完了。接着像是下诅咒一般,有些恶狠狠的感觉说:“他娘的同性恋!”杨理吓了一跳以为是在骂他,一下子没缓过神书从手上掉到地上,于是赶紧弯腰去捡书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又听见肖维继续说:“本来这次回老家是要小怡当我女朋友的,去她学校找她看见她牵着一个男孩子的手,我气急了真想打人,那男孩子站出来挡在小怡的面前,一听他开口我就崩溃了……”杨理基本上能预料到发生什么事儿了。肖维接着说:“妈妈的,那男的是个女的!我问小怡怎么回事,小怡竟然说她们在一起了。两个女的,我草,想起来就恶心,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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