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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客栈上——by柔の千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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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东瞧西看——靠,光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鸟人。抬头一看,除了明晃晃的太阳,连个鸟影都没有。

我干脆就不往前走了,反正走不出去,不过一想,也许谢以安他们还等着我去做饭呢。

谢以安那家伙吃不吃是小事情,小桃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饿一顿可不好……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家长里短的。

忽然,我想起来,爷爷曾经跟我说过,吐口水。

吐口水这种动作可以避邪,不知道为什么又这种根据,但是,姑且试试。

于是我马上运气存口水,然后一口吐了出去,又连吐了几口。

在我吐了第三口的时候,迎面吹过来一阵风。

我愣了愣,这阵风很普通,就是夏天那种带着热气的风,但是之前走了那么久都没有遇上过。

我惊讶地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云来客栈的门口。

客栈对着弄堂,我看过去,在大街上,几辆车飞速地开过,转头一看,几只麻雀在一边的草地上跳来跳去。

难道我已经走出鬼打墙了?我心里一阵窃喜。

请绝对相信,我那时开心多余惊恐,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从头顶舒畅到脚趾头。

随后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声,原来还真有这种事情啊。想不到吐口水这么有效,如果这招没有用的话,我只好再出一招——对墙角撒尿了,毕竟爷爷也说过那样的话。

我用肩膀撞开客栈的门,一脚踏进大厅。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看到空调和空调孔,但是一走进大厅就非常凉快,一扫外面的暑气。

在大厅里的是玄珠,她一抬起头就把眉头皱起来,我连忙笑脸相迎。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又是比我先来这里工作的,所以也算是前辈了。

玄珠冷笑一声说:“你怎么什么东西都要,一条破绳子也拿回来。”

我起先还不知道她说的哪条绳子,后来马上就想到自己手上拎着一条呢,立刻讪笑着说:“唉,我这不是没办法拿西瓜吗……”

这时候我低头一看,手里的绳子竟然沾满了鲜血。

我吓的一松手,西瓜连着那条带血的绳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西瓜本来就很脆弱,这个特别脆弱,掉到地上一下子就裂了开来。

裂开了了本来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西瓜里面竟然爬出几只乳白色的虫子。

那虫子跟人的指甲盖差不多大,一副肥嘟嘟的样子,全身白的透明,摇头晃屁股地爬出来。

也就是一眨眼功夫,西瓜里面有更多的这样的虫子爬出来,好像那些虫子都是西瓜里养着的一样。

靠,那老板也太缺德了,这么个烂西瓜还拿出来卖钱!

我正义愤填膺的时候,不知道玄珠什么时候拉了我一把。

我被她拉地差点摔倒她怀里去,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一打着就扔向那个西瓜。

西瓜就像泼了火油一样,被打火机的火一点,一下子着了起来,火苗串起来老高。

玄珠一只手把我挡在身后,嘴里念了些什么东西。她说的话很奇怪,我听不懂,而且要我转述一遍,我也转述不出来。声音很低又很快,然后火苗的颜色一下子变成了浅绿色。

浅绿色的火光在阴森的大殿里显得异常诡异,那火光照在玄珠的眼睛里,让她那双眼睛看起来也有些绿的诡异。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听到火焰的声音,就在我一愣的功夫,火焰已经熄灭了。

在那个西瓜的地方,已经没有一只虫子了,但是西瓜里面已经全部空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瓜皮。

那根沾着血的绳子好像也给烧没了,门口空荡荡的,就剩下一张西瓜皮。

玄珠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扫帚把西瓜皮扫起来,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我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情,人在这种情绪下,就会盯着会动的东西猛瞧,于是我就盯着玄珠猛瞧。

她的性格估计是嚣张惯了的,朝我一瞪眼:“看什么,还不去做饭,想饿死我啊。”

我被她一吼,才想起来,抬头一看墙上的钟,已经十点多了,我连忙应了一声往后面跑。

小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她一拉我的袖子,看了玄珠一眼,仰着脸对我说:“哥哥,把手洗洗。”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估计刚才没有注意那绳子上有血,所以手上有着些血痕,是血液干掉的痕迹。

我手里还抱着市场里买来的食材,所以点点头。我看了眼玄珠,说:“那我去后面做饭。”

玄珠头也没抬,依然坐在前台。我不知道玄珠的脾气怎么这么大,而且一副看不惯我的样子,不过我一个大老爷们,能和一小姑娘计较么?

于是和小桃往后面走。房间的那条通道还是安安静静的,仿佛没有人住一样,除了我昨天来的时候,玄珠拉着我往这边经过,有几个人探头看了我们一眼,之后就像没人住着了一样安静。

我抱着食材,小桃走在前面。阳光落在庭院里,我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庭院漂亮极了,还真有些古代宫殿的味道。不过就是太小了,和宫殿一角差不多,而且也太新了,一看就像是新做的,没什么历史感。

我抬头一看,谢以安正靠在门口,身上还穿着睡衣。

其实男人吧,不怎么爱穿睡衣,像我就随便一条T恤,套上就睡,没那么讲究。

谢以安早上进我房间的时候,就是穿着这套睡衣,现在都中午了还是这么副样子。

当然,我不是他老婆,也不好说他。正确说起来,他穿的是那种睡袍,和式的那种,袖子比较大,腰间有带子系起来,看着跟古代人穿的那种也差不多。夏天嘛,大家都不喜欢穿长袖的衣服,不过这里比较凉,所以也不显得奇怪。

我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坐在门口的躺椅上看书,手里摇着扇子,一副逍遥快活的样子。

我就在心里暗想,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少年,这哪是出来做生意的,简直就是来度假啊。

谢以安看到我们两走过来就站了起来。别说,他穿着这种白色的睡袍还真有副飘逸的样子。

“我想吃西瓜。”他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说起西瓜我就气,白了他一眼转身去厨房了。

谢以安被我这一瞪眼,瞪的莫名其妙,嘴里还说:“现在的员工啊,脾气就是那么大……”后面的话我没听见,估计是说我不好之类的。

厨房就在主屋旁边,里面是现代化的那种厨房,不像古代的灶头。

我把食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去水池里把手上的血迹冲掉。

那个血干在了手上,不过用水一冲就冲掉了,我怕不干净,还用洗手液再洗了一遍。

直到把我的手洗的香喷喷才开始做饭。

我家里父母都很忙,在乡下的时候都是和爷爷一起,稍微懂事一点就会帮着爷爷做饭。爷爷很会烧菜,虽然说像我们那种地方,男人一般不进厨房,不过奶奶过世的早,所以爷爷和我就会在厨房烧饭。

厨艺是那时候学的,后来到了城里,毕竟是年轻人,接受东西比较快,手艺又长了一截,到了大学就被几个要好的兄弟给惦记上了,没事就让我烧,这不,谢以安这小子也惦记上了。

我不太喜欢夏天进厨房,因为会很热,不过估计这边植物多的关系吧,竟然也不觉得热。

小桃过了一会进来帮我端菜。

在厨房后面是餐厅,和仿古风格不同,是个宽敞明亮的地方,装了两面大大的落地玻璃,外面树荫婆娑,坐在这里吃饭倒是十分惬意。

我把最后的番茄蛋花汤端过去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开饭了。我本来还准备让小桃去叫下玄珠,没想到玄珠已经在餐厅里了。

小桃是个很乖的孩子,还给我们每个人盛了饭。

玄珠和小桃在谢以安面前总是不怎么说话,那种关系有些怪异,我说不出怎么怪异,但是相处模式有些奇怪。

我忽然想起来,那天玄珠把我拉进去见谢以安的时候很嚣张,但是到了房间里以后就安静下来。难道说,玄珠其实有些怕谢以安?

我并没有多想,因为他们毕竟是上下属关系。

“深月啊,手艺真不错,”谢以安一边吃饭一边赞叹,好像前世都没有吃过好饭,“你还记得吗,上次过年的时候在宿舍,你烧的很好吃。”

我端着饭碗,看了他一眼:“是啊,你吃的最多。”

谢以安笑了下,没有继续说话。我往窗外看去,外面一片绿色,各种植物长满了后院,看起来就像森林里的一座小屋。看起来他真是买下了不少地,居然种了那么多植物。

第七章:尸斑

整个下午谢以安都在和我东拉西扯,后院十分安静,只有偶尔的鸟叫蝉鸣,坐在门口的躺椅上,根本不用空调,十分风凉惬意。

我躺在那里太舒服了,所以意识有些模模糊糊,老谢在我旁边说了些什么就走进去了,我也没有在意。房子前的一棵大树的树荫正好挡在我面前,别提多舒服了。风一吹,连骨头都是酥的。

我眯着眼睛,心里想着,谢以安这小子真会享受,敢情来这里避暑来了。唉,人同命不同啊,想那时候读书都在一起,有面吃面,有钱就下馆子,一大帮人呼噜呼噜地进进出出。这下毕业了,都各奔东西,再也不能像以前这样聚在一起了。

这时候我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我面前晃,因为我有些昏昏欲睡,眼睛都不大睁得开,看过去竟然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那个影子是飘在半空中的,脖子呈现一种奇怪的弯曲,几乎垂到胸口,就像是脊椎断了一样,或者说就像是从脖子处被吊起来了一样。

我吓得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睛,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庭院还是很安静,偶尔有鸟叫声,风带着草木的气息吹过来,和煦而凉快。但是我却出了一生冷汗。

我抬头一看,正好看到房子旁边种的那棵树,它枝叶茂盛,阴影正好挡住了房门。但是并没有什么吊着的人影。难道我看错了?压根只是我的错觉。

“怎么了?”谢以安从房子里走出来,手里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拿着扇子。我四周看了看,也觉得自己神经过敏,于是摇摇头:“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谢以安笑起来:“睡那么一会儿都会做梦。”

我“唔”了一声没说话,正在犹豫要不要把鬼打墙的事情告诉他,这时候他忽然放下茶杯,向外面走去。

“去哪里?”我下意识地在后面喊了一声。

谢以安没说话,只是把扇子举了一下表示告别。

我被他弄的有些糊涂,摸摸额头,竟然出了一头细密的汗。他一晃眼就看到不到了,估计给草木遮住了。我也没心思睡觉了,站起来回自己的房间上网去了。我上了一会儿网,把带来的行李翻出来放好,然后到了傍晚准备去做晚饭。

我刚一脚踏出房间,就看到小桃在外面,看到我就跑了过来。

“哥哥,晚饭不用做了,”她仰脸对我说,黑色的眼睛水灵灵的,长大了一定是顶漂亮的姑娘。

我问:“怎么了?”

小桃说:“白老板出去了,会晚些回来,所以饭不用做了。”

“白老板?”我的心一下子惊了一下,本来忘记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些对话,现在给小桃一说,一下子都想起来了,“谁是白老板?”

小桃忽然畏缩了一下,我感觉这个小姑娘十分内向,对人有种警惕感。当然,在这个年纪的小孩身上,的确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看有些吓到小桃了,连忙柔声说:“你说的那个白老板是谁?”

小桃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在问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白老板……就是白老板呀……”

说着眼睛看了我房间隔壁的主屋,那里是谢以安住的地方。

“他不是叫谢以安吗,怎么叫他白老板?”我又问,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小桃又看了那个屋子一眼,好像十分害怕谢以安会突然出来一样,她看看屋子又看看我,刚想开口说话,玄珠忽然出现在了我眼前。

“小桃,你在说什么?”玄珠一把拉过小桃的手腕,小桃被她拉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我看到了连忙伸手去扶她。我本来对玄珠印象就不好,她一个成年人这样对小桃让我有些生气,于是对她说:“小桃还是个孩子,你别这样拉她……”

玄珠张了张口,一副想回嘴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说什么。估计她把气压了压:“我刚才是不小心的。”

我没去计较真的假的,蹲下身体问小桃:“你刚才说白老板是谁……?”

玄珠抢在小桃前面回答:“白老板就是……你的同学,不过我们这里都叫他白老板。”

我皱皱眉头,她没有说出谢以安的名字,好像有些忌讳这样说,直接用白老板代替。像我们中国,改姓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因为对古代中国来说,血缘是非常重要东西,没有什么原因不会改的。

我是个会把想法放在脸上的人,玄珠肯定是知道了我在想什么:“反正我们都是这样叫的,晚饭不用做了,我们不吃的。”

说着,玄珠转身拉了一把小桃,小桃被她拉的一个趔趄又差一点摔倒,我还没来得及拉住小桃,玄珠就转身拉着小桃走了。

我皱皱眉头,心里有些疑惑解不开的感觉真不舒服,但是我也由此知道玄珠不太待见我。我不知道哪个地方惹到她了,不过女孩子就是这样,我一爷们也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置气。玄珠说她们不吃,那我不能不吃,于是就去厨房打算自己弄点东西吃吃。

谢以安去哪里了我不太关心,像我们这一代人,经常会出去玩,玩到半夜回家也很普通。只是谢以安忽然这样走掉让我觉得很没头没脑就是了。

我走进厨房,一拉灯,灯泡闪了几下,发出几声“吱吱”的声音,竟然宣布罢工。好在夏天白天时间长,虽然六点多了,还是挺亮的,于是我准备把中午的饭菜热热再吃。

我喜欢先洗手,但是当我的手伸到水龙头下面的时候愣住了。在我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白天的那种血痕!

我仔细看那到血痕,我明明记得中午洗手的时候已经洗掉了呀,怎么现在还出现在我的手上。那道血痕在我五个手指根处,我立刻想起来应该是拎西瓜的时候勒出来的痕迹。

我心里有些发毛,连忙打开水龙头洗手。血迹很快就被洗掉,我知道事情也许有些不对,想去问问玄珠这是怎么回事——别怪我立刻就想到那个女孩子,因为是她把西瓜连着那条绳子一起烧掉的,然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问她,我问谁去。

我不是一个特别有分析能力的人,但是我想也许问题出在那个老婆婆身上,毕竟绳子是她给我的,而且也是遇到了她之后才碰上鬼打墙的。我已经打定主意去找玄珠,在抬头的时候赫然发现在洗手台的瓷砖上印出我身后站着的一个影子。

瓷砖的表面非常光滑,不是老式的那种白瓷砖,表面稍微有些起伏的话是,所以我第一眼不是很确定,但是我已经意识到不对所以确认的很仔细,水一直在流着,没关掉。我有时候自己也挺佩服自己的,竟然一下子回头,我以为我能看到些什么,但是身后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的嗓子一下子吊到了喉咙,我也不去管到底是不是我看错了,一心想要找玄珠,可是一踏出厨房,我又不敢往前面走了。

夕阳已经洒满了庭院,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庭院居然又起了雾。倒不是像上次那样的那种浓雾,虽然是薄薄的雾,但是却异常诡异。

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起雾,这阵雾来的奇怪,想起上次的经历,我竟然也不敢再踏入雾里。该死的谢以安还不滚回来——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想到的是那个家伙,不过也没有办法,毕竟他现在算是和我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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