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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君——by 徐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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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朗不是不失望的。

秦在自手中的杂志抬起眼帘,去看镜子里的卢朗。秦在的眼睛意外地肿得厉害,就像两枚葡萄。

卢朗一见,心下一惊,如此这般还怎么拍戏,忙跑到外面,叫人取冰袋来。

大约是早点吃了粘腻的食物的缘故,秦在一直下意识地舔着嘴唇。或许又有些痒,牙齿不停地摩挲着下唇,使得出奇的红肿,亦有异样的光泽。

“渴望亲吻,或亲吻过度。”卢朗突然发现这句形容当红女星宋雅乔的话也极为适合现在的秦在。然而想到这个有点猥亵的念头,卢朗心下一跳,脸已经红了个透,慌忙移开眼,一头扎进化妆箱翻翻找找,以掩饰内心的尴尬……或许亦有些期盼吧。

将卢朗的一系列变化尽收眼底的秦在只觉有趣,忍不住去逗逗这个老实人。

其实,卢朗的外型很不错,眉目清隽,身材匀称,并没有那种化妆师常有的脂粉气息,性格亦比较单纯内敛,偶尔有些脱线,外加小冲动,是时下偶像剧里的标准男二号形象。条件这样好,自然有星探找上门来,但卢朗坚持做一个普通的化妆师。可是,卢朗并不能算一个普通的化妆师,光看他安安稳稳做了秦在整整三年的专用化妆师,且备受关爱,就着实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人物了。

卢朗再傻也知道,此时此刻秦在的那双能迷死众人的眼睛正望着他,并且是金光忽闪,一副心术不正的样子,怕是又有什么怀心思了。就这样想着,后者已经行动了。秦在把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拇指微动的样子,一下一下扫着,这大概就叫做“抚摸”吧……思及此,卢朗的脸立即变成枣红,堪比关云长,目光更是不知道朝哪里放了,一味地乱扫,可身子却定在了哪里,好似一只被钉住脊梁的青蛙,笨拙无措,动弹不得。

没想到秦在这样无情的人竟有这样温暖的手心,卢朗忽然想到,又或许是自己害羞地厉害,感官失灵了,但又打心底希望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妄想结束,理智回魂,卢朗颤了一下,正要躲开,秦在已经先前一步如他所愿地收回手去,目光亦回到杂志上,仿佛没事发生一般。

“外面很冷么,你的脸冻得好红,Louis。”秦在轻描淡写地道。

不难听出其中的调侃意味,那口吻却是关心的,卢朗含糊地应了一声,却在拿东西的时候又发起呆来。

这才是秦在的恶作剧正式发挥的时候。

吻很短暂,像蝴蝶片刻停留。

吻落在唇角。

很友好的吻,有Salem Menthol的薄荷味道。

是秦在的味道。

卢朗久久发呆。

“别发呆了,难道你想被肖衍骂么?”秦在笑,自杂志后闪出半边脸来。

这个女气的动作让秦在做起来,却是格外动人。

而事实上他在圈子里已经不算年轻了,秦在已经成名近十年,是货真价实的天王巨星。

“秦大哥,你好了么?”独立化装间门外传来助理安雅的声音。

她跑到门口,却愣住了。

秦在与卢朗二人吻作一团。

舌吻。

安雅从未见过卢朗的脸上有这样专注而热烈的表情。

秦在先看到安雅,却无动于衷,压紧卢朗的脖子,继续这个深吻。

睹见那狭长的眼睛里莫名其妙的挑衅,安雅突然明白了,秦在知道自己暗恋卢朗的事。

“谢谢,Louis。”秦在拍拍卢朗红粉菲菲的脸。

卢朗仿佛还在回味,心底忽然有了原本不该有的期待。

“谢我什么?”卢朗呆呆地问,扑闪着眼睛。

“今天有床戏!”秦在飞快地说完便跑了出去,满脸是奸计得逞的满足表情。

安雅真真切切地看到浓浓的悲伤在卢朗眼中一闪而过,然后听见卢朗含着一丝颤栗的声音慢慢响起:“安雅,麻烦你请秦先生回来补妆。”

秦在喜欢这样纯真简单的年轻人,如身边的卢朗,也如五年前的容颦。

杂志掉在一边,翻到的那一页赫然写着:“秦天王被弃旧爱携手檀少重返演艺圈。”

卢朗暗暗记下了这个不甚熟悉的名字——容颦。

容颦。Louis Yung。

(四)

很多年之后,这个景象依旧会令众人惊叹。

如兰花夜绽一般,由容颦饰演的宋丽玲曲起粉红的指尖,轻轻划开了帘子的一角。

昏黄的光线中,素色垂帘之后,仅露出了小半张皎洁如月的脸庞,发如墨玉一般垂在耳际,黑是黑,白是白。抹着浓郁蔻丹的两支玉色纤指之间,夹着一支未燃的女士香烟。

浓浓长睫之下,他的目光如春水酥柔,却含着一丝冷酷的妩媚。灵眸微抬,朱唇微动,颠倒众生的宋丽玲借尸还魂:“做一个君子,来为我点烟吧。”

《蝴蝶君》首场演出大获成功,容颦再一次名声鹊起。各大报章杂志都以不小的篇幅报道了此次演出的盛况,内容统统倾向容颦,尤其是专业剧评杂志对于容颦的表演皆是不遗余力的溢美之辞,舞台上的容颦太过耀眼,甚至盖过了以舞台演技精湛着称的李之檀。

而非专业的娱乐资讯在报道了演出的盛况之后,则表现在对容颦旧事新闻的发掘上。那一档子娱乐杂志十本里头,有七本用容颦做封面。有关容颦的身世和与秦在的过去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层出不穷,到了稍加油醋即可装盘上桌、做社会版头条或成票房救星的程度。而真相究竟如何,自然已经无人在意。花边新闻越来越多,比檀岛蛋挞的酥皮还多出几倍,最后,连被称为“四零艺人”的李之檀也落入了绯闻与是非的漩涡之中。

自从保镖阿佐发现私家道上多了几个“观花客”之后,李之檀便派了人驻守在老宅里,自己和容颦干脆秘密搬离,暂住于朋友的酒店。把几个房间打通,将随身之物搬进来,连陈妈也一并带上,倒也和家中没甚差别。

所幸的是一连几天,关彦明都没有来兴师问罪。李之檀也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艺人总监林惠询问情况。虽然还在具体规划阶段,但毕竟容颦现在也算是罗氏旗下的半个艺人。

而新任总裁罗辰早就受到了来自李家的压力,忙不迭地处理着这件棘手的公关危机。

得到了罗辰一再保证,李之檀便不再担心外界,只是担心容颦。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最多让服务生只送没有娱乐版的报章上来。

那一日全体人员休息,李之檀自他处返家,见茶几上搁着一本七彩缤纷的娱乐杂志。

是新一期的《片场Special》。而封面赫然就是容颦的照片,容颦白衣黑裤,唇间叼着一支烟,闭着眼倚在剧院后门,腋下夹着一份报纸,长发不绾,模样十分随性清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部新片的剧照。但文字标题再可怕不过:“高级男妓舞台新宠容颦离奇身世大披露。”正文这样写:“……据知情人士透露,容颦儿时遭受继父长期虐待,母亲常年在外卖肉养家,有一个身患血癌的妹妹……少年时期就读于芭蕾学校,传闻曾被某知名人士秘密包养……签约恒智之后,因一部纪录片《意大利之魅》进入演艺圈,一炮而红,出演多部当红偶像剧、电影,曾获“最具潜力新人奖”等多项提名,并与秦天王维持了长达四年的暧昧关系,后因恋情曝光而退出演艺圈,移居国外……”这些恶毒的字眼就仿佛是一头血盆大口的怪兽,张牙舞爪,非把人吞下去,活活嚼碎不可。

一向淡定自制的李之檀再也控制不住,脸绷得紧紧,手几乎是疯狂地按铃。

陈妈、阿佐匆匆赶来。

“以后不许拿这种杂志进来,小心叫容颦看见。”李之檀眉头紧锁,面色铁青。

陈妈唯唯诺诺,她知道李之檀是真的动怒了。

阿佐顶着高压,还是道出事实:“檀少,这根本就是容先生自己带进来的。”

“他在哪儿?”李之檀问道,怒气隐忍不发。

“大约还在放映厅。”陈妈道。

李之檀亲手把杂志放入碎纸机,再一并扔进垃圾桶。

投影屏幕拉了下来,容颦自剧院借来舞台监控,反复研究这几日来的演出录像。

光影交叠,容颦的目光专注而逼人,直盯着屏幕,根本没有发现李之檀已经进了来。

拉开抽屉,摸出烟盒与打火机,点烟。李之檀很少抽烟,点烟时候的手居然还是微微颤抖着的,像一个偷父亲烟吸的学生仔。

烟雾升起,那熟悉的辛辣飘进容颦的鼻腔里。容颦先是一怔,接着伸手拧开了一盏小灯。

昏黄的光线自纱灯透射出来,在幽静阴凉的宽大房间里,有一种温馨的味道,多了几许人气。

望着幽柔烟雾里、不甚分明的李之檀,容颦不由得微微一勾嘴角,低柔地道:“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淡青的烟线袅袅而升,痕迹清晰。

李之檀不说话,坐在容颦边上,静静地吸烟。容颦亦不再说话,调暗了灯光,静静地看录像。

吸一根烟需要多少时间?一分钟,抑或两分钟?

李之檀很快平静下来,十指相握,陪容颦看至谢幕。

那一星红光只是一闪,便消失在犹豫的指间。

屏幕里的容颦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睛却如暗夜中的明星,熠熠生辉,教人不敢直视。

李之檀突然紧紧地抱住容颦。

容颦抚摸胸前的臂膀,轻轻地道:“不必理会,他们眼中的我不过都是幻影,教他们笑的,那是较低级的那种;等到能让他们哭了,便是熬出头的时候。不过——你记得么?不知是谁说的,不论是好名气,还是坏名气,名气总归是有的。”

容颦这清明头脑需要多少苦难的浇灌才变得今日这模样,李之檀不得而知,心生恻然。

“你看,出身良好的人大多天真。”容颦骇笑。

略略沉吟了一瞬,李之檀恍然笑了,“竟教我如何做人。”

容颦却轻而至诚地道:“你教了我很多,谢谢你。”

“可是,你坚持不要经纪人。”李之檀道,望着容颦。

“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有经纪人的日子,我已经习惯。——何况还有慧姐这个金牌经纪替我撑腰。”容颦安抚道。

李之檀心中有数,便不再追问。

“那部新戏你是否满意?”容颦知道李之檀下午前往公司,是为了一个片约。

“虽然班底差不多都是新人,但剧本十分有趣,我愿意试镜。”李之檀道。

容颦瞪大精灵一般的眸子:“哇,你也要试镜,那新人岂不是要兼职小工数十年?”

李之檀摸摸容颦的发,不禁失笑,道:“你看,名气多重要。”

或许是因为容颦迟迟没有公开表态,照常彩排和表演,除了与李之檀在一家中餐馆用餐之外,便足不出户。同时,罗氏娱乐已经操纵一些媒体调转公众视线,再加上李之檀粉丝的大力支持,以及不少圈内好友的公开祝福,二人很快便失去了八卦价值,媒体再也没有新闻可炒。狗仔队开始关注其他的明星,最为轰动的是一线女星栾薇与上届影帝费炜、以及大导演肖衍的三角恋绯闻。

(五)

而同时,罗氏公司替容颦安排了《SKIP艺人志》的专访。

《SKIP艺人志》是较为高端的专业杂志,以业内新闻和艺人专题为主,兼具学术性、艺术性,亦不乏娱乐性。这一次的专访,公司显然是为了辟清谣言,替容颦沉冤。

罗氏娱乐的公关经理向蓝玉亲自替容颦引见《SKIP艺人志》的一线记者沈景言。此人一进屋来,便如安检仪器一般扫描容颦,嘴角挂着微笑,藏着几分轻蔑,仿佛在说“不过这点姿色,还想靠檀少上位”。

容颦多少也有些识人的本事,这个沈景言虽是男身,却恐怕有十三点的潜质。

既来之,则安之。

容颦上前一步,伸出手,主动作自我介绍:“沈先生,你好,我是容颦。”

“你好,沈景言。”沈景言不痛不痒地道,似乎并不待见容颦。

“敢问是哪两个字?”容颦依旧含笑相问。

“日京景,语言的言。”沈景言冷淡地一睹,取出访问工具来。

容颦垂睫低叹:“原来是‘良辰美景’,‘妙不可言’。”

此言一出,沈景言稍稍霁颜。

这个社会还是如此,文化人比较容易受到尊重。容颦自知没有拿的出手的文凭,只得适当卖弄。

谈完《蝴蝶君》,沈景言对容颦有所改观。

二人莫名其妙地谈论到芭蕾。

容颦自由发挥:“女性的芭蕾舞鞋总共有三类:“瓦加诺瓦”“埃利塔”与“富埃捷”。每一类又分十七种尺寸,再加上每种尺寸又分五种,统共二百五十五种。而男性的舞鞋只得两类,分整鞋底与分鞋底,看起来与布鞋十分相像。到底是女鞋精致些,毕竟她们才是舞台上真正的美之所在。”

沈景言听得专注。

“献丑了。”容颦言毕,亲自烹制香茗,替沈景言斟至九分满。

不可避免地问到家世,容颦中肯地回答:“家父早早病死,继父只知嫖与赌,我的学费不菲,小妹又身染病症,家母只得白日做工,夜晚混迹于欢场。无论如何,在我眼里,她是最伟大的母亲。”

寥寥数语,已胜过早些报章上的数万言。

沈景言心有动容,又问:“有关你的那些不良传闻,你有什么看法?”

容颦露出了恍惚的神色,随即回过神,笑道:“嘴巴长在他人身上,我能有什么看法?看戏法罢了。”

沈景言也随之笑,竟也再无芥蒂。

自然而然地,也谈到了秦在。

“我是喜欢他,不过,”容颦侧头浅浅一笑,望着露台之外的山色湖光,“不过现在他与我境遇大不相同,已是陌路,更不必再提。往事已经过去,此时无凭无据,何必拿出来误人误己。”

闻言,沈景言已然折服。

访谈足足进行了一个下午,容颦与沈景言居然成为了朋友。

容颦亲自将沈景言送至罗氏大厦门口,二人握手话别。

“今天非常愉快,我从未与别人说过这样多的话,谢谢你。”容颦衷心地道。

“那你怎么不请我吃顿饭,以表谢意?”沈景言笑道。

“改日一定请你。”容颦道。

“我记性一直很好,休想赖掉。”沈景言露出一口白牙。

很快,《SKIP艺人志》寄了样稿至容颦案头,让他选择用来刊载的照片。

李之檀一眼便选中一张。

容颦坐在藤椅上,后面是波光潋滟,晴空万里。他发如春云,腕如皓雪,指间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头发随意地结成一束侧在颈边,鬓角有微微打卷的发丝。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汪着水,同孩子一般流动着天真的异彩,在看人或物的时候,总是流露着纯洁且专注的神情。

这照片可足以令见者心醉。

翻过面来,后面写着:林家安摄。

“呵,原来是他。”李之檀轻笑,“怪不得。”

容颦停下点烟的手,侧过身来看,轻轻“哦”了一声。

李之檀径自拿出访谈稿子来,稿子标题“遥远的道路,悲凉、露水、荆棘”,他默念下去,唏嘘之声不绝于耳。

“你嫉妒,因我在你眼中看见了魔鬼的绿色毒汁。”容颦笑着趴在李之檀背上,执着烟使劲得嗅。

李之檀笑了笑,斜了容颦一眼,半是哄骗半是用力地拿掉他的烟,“小聿说你还是少吸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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