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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君——by 徐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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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纸箱里装的是两瓶125ml的梨牌润肤露、一本影印版的《On A Chinese Screen/在中国的屏风上》,以及一个由纸折成的动物头像,看上去有点像狐狸。当然,李之檀依旧和往日一样,附上了一封英文长信。

他们都是怪人,在有各种便捷通讯方式的现代社会,他们还是喜欢缓慢却隽永的笔头联系。每个月,李之檀都会不间断地寄信过来,或是寄来一点小东西,容颦也会按时回信,可是在拍摄的后面几个月,容颦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终日埋头在演戏之中,已经有许多封信不曾回了,想到这里,容颦心中内疚,免不了一阵温热的酸甜。

容颦小心翼翼地揭开火漆,展开信纸。

“致容:

我最亲爱的小狐狸,无数的日子又过去了,一切是否顺利?我猜想你这几日一定在发奋学习你的功课,所以自从上次收到你的两封短信,直到两个半月之后的今天也没有看到它们甜蜜的影子。亲爱的,请原谅我比徐志摩还要肉麻,英文让我把持不住修辞了,所有的错都应归于莎士比亚。

《国色天香》已在国内各大电视台播映,对于你,我丝毫不吝啬我的赞美。同时,期待你的《Suspiria/阴风阵阵》,你是最美的天鹅,永远,并永远在我心中。

昨天抵达巴黎,这里的天气很好。我们的Mile希望重新装潢画室,今天上午帮她接收了新的莫里斯蓝白窗帘与金百合花垫子,还挑选了几株绿色植物,印着鸢尾花的壁纸,以及作为装饰的挂画;天顶改成了圆顶,还没有考虑用什么建材,我想Mile一定以为自己是一位披着金丝面纱的印度公主。

而我们的Miley告诉我,她对小提琴产生了兴趣,并发现蚱蜢是天生的小提琴手,实在是孩子们可爱的言论。你知道么?前几天,绍韵带她们去国家公园了,两个小天使被花草和昆虫迷住了。除了红色天竺葵、薰衣草以及向日葵之外,家里几乎被大小不一的玻璃罐子所占据,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虫子。我想起了我们一起观看1977年版的《Suspiria/阴风阵阵》里面令我难以启齿的东西,或者我应该暂时搬走,毕竟与虫子共处一屋,对我而言,是非常可怕的经历。

最近在看一本小书,用的是Mile的nook colour。这本书从欧盟数字图书馆借来,非常可爱。相信你一定想知道书名,是妙语连珠的《王尔德名言》。比如说‘比起被人议论更糟糕的是没有人议论’,这和你的观点像极了;他又说‘我想所有迷人的人都是被溺爱的,这就是吸引力的秘密’,我想缪斯一定以溺爱我的小狐狸为天职,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戒掉你;或者“我们都在沟壑里,但是仍然有人仰望星空”,我想我也已经看到了我的那一颗星。

还记得我们一起种下的那株晚香玉么?如果你在入冬之前回来,一定会开心的。又或者,我会前来看你,但愿公司的事情可以提早解决,这比处理‘虫子聚会’棘手得多。

毛姆的中国游记已经替你找到,并影印,希望你喜欢这个差强人意的版本。

替我向肖衍、哲伦、燕子以及其他人问好,并祝他们生活愉快。

我想这是我所写过最为肉麻的一封信,静等你可爱的回信。另,miley教我折纸,我学会了怎样折狐狸,希望你快乐。

致以真挚的爱,以及吻你。

想你的A”

写信的时间是半个多月之前,落款的A字是容颦极为熟悉的圆体。

A for Andrew。

“之檀……之檀……”容颦动情地低低喃喃,双眸深深地望着信纸,将有字的那一面贴到唇上,闭上眼睛,轻轻一吻。接着,细心地将折纸小狐狸放进了钱包的透明夹层里,在合上之前,还用拇指依依不舍地摩挲了一下。

晚上,和剧组的人一同吃完晚饭,容颦便回到了酒店。

早早洗完澡,在书桌上写好回信,容颦便取了《On A Chinese Screen/在中国的屏风上》窝进被子,就着一盏郁金香型的床头灯,细细阅读起来。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容颦还未来得及合上书本,便侧着头靠在床栏上,闭上了双眼,果真是太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之中,只觉有人走进了房间,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窗,拉上了窗帘,接着温控被开启了。

容颦迷迷糊糊地呜咽了一声,侧过了身子,把面颊贴在了羽毛枕头上。

床头灯被关上了。

容颦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他的面颊上透着隐隐的红晕,额头上覆盖着黑亮的乱发,嘴角轻轻勾起,似乎满足地笑着。淡淡的月光照射他的脸上,给他添上了几分童稚之气,看上去分外天真迷人。

“贪凉的小狐狸。”来人轻轻拨开容颦的额发,在那额头上宠溺地一吻。

容颦轻轻动了动身子,低低呼唤了一声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便安心地堕入黑甜乡里去了。

……一定是清晨,容颦这样想着,因为他听见了清晰的鸟鸣声。

睁开眼睛,果然天已经亮了。支起身体,向窗户望了望,明明是半开着的。突然,心中有一点失望,容颦一直以为睡前的那个梦是真的,没想到只是一个梦。

容颦摸摸额头,又揉了揉面颊,兀自笑了一声,“大约是传说中的‘相思入骨’吧。”

看了看钟,不过是八点,容颦脱掉累赘的睡衣睡裤,准备再睡一觉。

刚要睡下,却听那极为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真服了你,若是我白天醒了,可就再也睡不着了。到底是年轻人。”言语间含着温润的笑意,就像李之檀的一贯作风。

容颦先是一惊,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着心底又是一阵狂喜,但又下意识地压抑了几分,只半嗔半怒地说道:“你真像个幽灵!”

李之檀端着银盘,将准备好的早餐放到床头柜上。早餐里面有半只去了心的粉色葡萄柚,容颦欣喜不已。

“我可不相信你真的睡得着,你昨晚八点上床,现在又是八点,足足十二个小时,再睡下去也是要不舒服的。”李之檀坐到床头,用被子把光裸的容颦裹起来,“小心着凉。”

“你是怎么进来的?”容颦将自己裹成春卷,好奇地问。

“我问约翰拿了钥匙。”李之檀淡淡地答道,从银壶里斟了一杯牛奶,真是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容颦笑起来,眉眼弯弯,竟有一丝狐狸的狡黠,接过李之檀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一口,“那我可不可以投诉你的酒店,嗯……就说你们意图对异国观光客图谋不轨,这个怎样?”说着,眸子向上一挑,眼角斜斜扬起,去看身后的李之檀,真是流光溢彩,顾盼神飞。

李之檀当即便觉得心底的那一股少年般的冲动几欲破胸而出,不禁温柔地揽过容颦的肩膀,在他鬓角轻轻一吻,饱含着柔情,低低唤道:“小狐狸。”

那熟悉的吻落在微凉的皮肤上,容颦一下子没了说笑的心思,顿时那股浓浓的思念再也压抑不住,一股脑儿都涌了上来,就仿佛血气上涌,指尖都涨得发疼。容颦呆呆望着同样深情注视着自己的李之檀,喉头哽噎了几下,眼底突然泛上热意来,接着一头埋进李之檀的颈窝里,低低地道:“之檀……”

二人相拥久久,用以短暂慰藉这相思之苦。

容颦懒洋洋地窝在李之檀怀里,轻轻发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之檀停下梳理容颦发梢的手,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大约十四个小时之前。”

听了这个回答,容颦心底一笑,又问道:“那么除却赶到这个穷乡僻壤的两个钟头,在我睡觉的时间里,你做了什么?”转转黑白分明的眸子,坏笑地补充道:“或者你去做了什么坏事?”

(三)

李之檀当即便觉得心底的那一股少年般的冲动几欲破胸而出,不禁温柔地揽过容颦的肩膀,在他鬓角轻轻一吻,饱含着柔情,低低唤道:“小狐狸。”

那熟悉的吻落在微凉的皮肤上,容颦一下子没了说笑的心思,顿时那股浓浓的思念再也压抑不住,一股脑儿都涌了上来,就仿佛血气上涌,指尖都涨得发疼。容颦呆呆望着同样深情注视着自己的李之檀,喉头哽噎了几下,眼底突然泛上热意来,接着一头埋进李之檀的颈窝里,低低地道:“之檀……”

二人相拥久久,用以短暂慰藉这相思之苦。

容颦懒洋洋地窝在李之檀怀里,轻轻发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李之檀停下梳理容颦发梢的手,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大约十四个小时之前。”

听了这个回答,容颦心底一笑,又问道:“那么除却赶到这个穷乡僻壤的两个钟头,在我睡觉的时间里,你做了什么?”转转黑白分明的眸子,坏笑地补充道:“或者你去做了什么坏事?”

“哪里有时间作奸犯科?公司的事情让我头痛极了,最后我发现还是小天使们的BUG比较可爱,”李之檀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后来,都推给大姐和三哥了。”

“原来,你受了打击啊。”容颦叼着涂了果酱的面包,弯弯的充满促狭笑意的眼睛,幸灾乐祸地咏叹。

李之檀淡淡微笑,用拇指替容颦抹掉唇角的果酱,在餐巾上擦了擦,对容颦的咏叹供认不讳:“对,的确受打击了,果然还是演戏比较适合我。”

容颦笑眯眯地吃完面包,对咏叹乐此不疲,像个孩子一样,“原来,你受了打击。原来,你受了打击。……”

“还是不要浪费你的好嗓子了。”李之檀无奈地笑着,搂住容颦腰肢,将被子往上拉,想要盖住那微微发凉的肩头。

而容颦却一下展开被子,将李之檀一同裹了进去。

兜头盖脸的黑暗让李之檀先是一怔,下一刻只觉脸上落下果酱味道的吻来。容颦握住李之檀的双手,温柔地压倒头顶,俯下头,一啄一啄,像一只啄食米粒的小笨鸡,笨拙地,仔细地,却又是那么贪心。

容颦身上有极淡的润肤露的味道,正是李之檀寄过来的那个老牌子。伴着渐渐浓烈起来的亲吻,这种温馨香软的吻,就像是冬季的初雪落在面颊上,温柔地融化了,那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夹杂了雪松、蜂蜜、橘子酱、以及云朵的香味,或许还有来年春季尚不可知的美好花香,一起连着这些细碎的吻,呼吸到了心里。

感受到身体上方容颦渐渐急促起来的滚烫鼻息,李之檀无声地笑了,心底笑叹,果然是年轻人。

二人轻轻接吻,分开,又吻,你来我往,轻轻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这久违的暖意,来自彼此遥遥相望的心。

渐至情浓,热浪翻涌,暗黑软绵的被窝之中,李之檀似乎看到了容颦的那一双美丽的眸子,明亮得仿佛天上最干净的星子,却又朦朦胧胧的,就仿佛昨晚略带凄迷的月色。而这一抹忧伤而迷人的月色之下,是蕴藏已久的令人窒息的泪,凝着冷艳的灰与沉香的骨,是最最浓烈的迷药与醇酒,是追随千年的执念与绝恋。

“Miss you so much,Andrew……”容颦展开被子露出两个人的头,沙哑地叹息着,甜蜜酸楚地埋入李之檀的发中,放开了束缚着李之檀的手,与之紧紧拥抱,仿佛要把自己的身体陷入李之檀的身体之中,与之融为一体。

这火热的思念啊!

搂着容颦滑腻的脖子,李之檀亦是浑身是汗,温柔地吻了吻他发热的肩膀,平复了呼吸,道:“我也想你,我的小狐狸。”

闻言,容颦突然激动了起来,双臂圈住了李之檀的脖子,热烈地与之接吻,频频将滑舌游入口中,任由彼此尽情地吸吮。两只手也探上李之檀的衣领,激动到痉挛的手指早已寻不到钮扣,只得随意解了一颗,接着奋力一撕。李之檀只是低呼一声,触到容颦火辣的眼神,又露出了一副宠溺的表情,翻身压住容颦,一边缓慢而热烈地吻着,让他平静了几分,一边褪去下身的累赘,不管不顾地将衣物推到床下去。

“之檀……之檀……”容颦动情地呢喃着,就仿佛读完那份信的一刻,可是现在,他心心念念的之檀就在他的面前,那样活生生的,不必再受思念的煎熬了。

快乐的潮红直直从面颊刷到鬓角,容颦闭紧了眼睛,睫毛颤抖着不停,鼻尖沁出甜蜜的汗珠,仰着洗白的脖子,欲滴的唇间呵出一朵又一朵诱人的红。

李之檀着迷地抚摸着身下渐渐顺从起来的躯体,指下的皮肤真好,光洁滑腻,结实有力,一寸一寸都是青春。一路舔吻到他突起的锁骨,直到胸前的软腻,容颦都觉得痒,细细笑出声来,表情温驯而可爱,一副享受的模样。李之檀直起身子在容颦耳朵上用牙齿细细一啮,手指轻轻抚上容颦的小腹,逗弄他,听着他节奏不稳的粗喘,感觉他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逐渐发热,颤栗不已。

二人都欲焰如炽,渐渐身体的某一部分已经坚如铁铸,而这表层的缠绵却让两个人在痛苦的煎熬与忍耐之中,那么快乐,那么幸福。

“我知道这样很傻,但是,我还是想问你,——爱我么?”容颦躺在床上艰难地喘息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又仿佛在承受着放弃的痛苦,望着李之檀的两汪清泉似的眸子,温温婉婉,清清凌凌,又似有说不出的苦涩与压抑已久的恐惧,在深处化为无情的漩涡。

李之檀的动作停了一停,单手抚摸上容颦滚烫而晕红的脸庞,在他泫然欲泣的眼睛上落下一吻,望定颤抖着的容颦,沉郁的目光里是温柔而坚定,“是的,我爱你。”

真挚无比的语气让容颦心弦一颤,容颦久久盯着李之檀,目光渐渐转为一种天真的痴迷,慢慢像孩子一样伸出双手搂住李之檀脖子,满足地叹息:“……真好……你爱我……真好……”一边说,一边汩汩流下眼泪来,所有的压力与苦闷一下子释放了。

李之檀疼惜地将容颦搂在怀中,这只伤痕累累的小狐狸。

眼泪落在手背上,翻滚了下去,有一瞬间,李之檀以为自己错过了珍珠。

但是,他并没有错过,因为珍珠还在自己的怀里。

“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你是我眼中的珍宝)……” 听着容颦在抽送之中,轻轻发出的细碎呻吟,李之檀低低地诉说着心中深沉的爱意。而容颦被欲望激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晕红着脸面,仿佛历经了生离死别一般,迷离的目光皆是痴缠之意,浓情刻骨。

茫茫俗世,十丈软红,有一人心心相印,相伴一世,这一生已经再也没有遗憾了。

“嗯……好热……”容颦闭着眼软软地哀唤,这样说着却还是抓着李之檀舌吻个不停,表情十分甜蜜,且痴迷;越吻越深,果酱的味道早就不见了,两个人吞咽的都是彼此满满的爱意。

李之檀的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难以自制地扣紧容颦的腰肢,继续动作,每一下都是温柔的进攻,惹得容颦的身体一阵愉悦的颤栗。双腿被分得更开,简直毫无招架之力,容颦只能费力得勾住李之檀的脖子,皱着眉,要他慢一点,再慢一点。

事后,床单上一片狼藉。

二人倒是十分愉快地相拥在一起。

容颦把没有吃完的西柚和李之檀一同分着吃,模样十分安心。

“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容颦突然问起来,表情居然有几丝羞怯。

“记得。”李之檀点点头,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能够包容一切。

“你那个时候有什么感觉?”容颦低低地问,用小勺子戳了一下粉红色的西柚皮,目光有些飘忽,似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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